第339章
神着。 前几日他让江云娆在林子里画的一些标记,大抵已经被那些跟过来的杀手给发现了。 他早就算计到了这一步,是以便让江云娆从下山的另一方向做的标记,将那些杀手其余地方引去。 几日过去,他们已经安全抵达江南城,暂时的身后并无追兵。 江云娆扶着裴琰从牛车上下来,悄悄的将他拉到一边去:“你方才说,是去找江南首富沈家,对吗?” 裴琰点了一下头:“对。”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飞龙盘云,刻着皇族姓氏的白色玉佩交给了江云娆:“你拿着这个去。” 江云娆拿着玉佩看了看,有些埋怨的道: “你身上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说,我自己的簪子手链全都当没了。可真是心机满满啊你,现在才拿出来。” 他们在一处隐蔽的城隍庙里落了脚,连客栈都不敢去,没钱也很危险,就只能在这种破落地方将就着。 江云娆穿越过来的苦日子,全体现在这几日了。 她要不是为了钱,根本吃不了这一点儿苦头。 裴琰靠着墙坐下,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语声有些低沉:“这东西一出现,便只能赌命了。” 江南沈家,虽说是他母妃的母族,但首富之家,支系庞大,各房都有各房的心思。 他不能保证沈家人一定会救他,也有可能直接将自己的人头送给裴占。 毕竟自己的母妃已经去世多年,如果赵氏做了中宫皇后,沈家不一定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他身上的。 江云娆对皇族姓氏没有万茵茵那般敏感,如果不刻意提醒她,她都不知道大周朝的皇家姓什么。 江云娆拿着߈玉佩准备出发去沈家,裴琰却拉住了她的裙摆,抬起那双深沉的黑眸来: “江云娆,我的事情真的很复杂。 你当真要为这三千两,将自己的命都跟我绑在一起吗?” 极有可能,他会连累这个女子跟自己一起没命。 萍水相逢一场,害得她的家也被一把火烧了,始终是自己欠了她的。 江云娆回眸看着他,苦笑了一声:“沈公子啊沈公子,我如今还有的选吗?” 不用说,手上这枚龙纹的玉佩,自己大抵也是不敢去当铺当的,也换不来钱。 不对啊,他姓沈却不敢直接去沈家,说明他不是沈家人。 这玉佩又是龙纹,她看过不少的古装剧,龙纹是在古代只有皇室才能运用的章纹。 江云娆浑身血液都凝了凝,连忙蹲下身子来,小声问道:“你是宫里的人?” 之前裴琰自己承认是官宦子弟,那便是参与党争被暗杀。 她自己在那里思索着: “是不是支持某一派皇子夺嫡的时候站错队了,所以逃命逃来江南,又不知沈家是哪一派的了,对不对?” 裴琰黑眸微凝,低声道:“大致是吧。” 江云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天老爷,我这是什么运气,一分钱没赚到就不说了,这还摊上杀祸了。 这种皇室之争,哪儿我能沾染的呀!” 她就说不能捡男人不能捡男人,结果自己还是没有经受住钱给的诱惑,这回是捡了个定时炸弹回来。 裴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看着她: “你也可以选择不去,这毕竟跟你没关系,没必要为了这点钱将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的。” 第一千零五章 在下鹤兰因 江云娆拿着玉佩走了出去,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她岂能半路甩开这个沈公子? 自己全副身家都没了,也惹了不该惹的东西,早就彻底绑定了。 她必须帮助沈公子找到自己的下属,然后顺利脱离险境,把那三千两给了她后,她才算是大功告成,才能去过美美的小日子。 江云娆鼓了鼓气,一跺脚:“我去,我拼了!” 江南首富沈家。 江云娆松绾青丝,云鬓上无一根珠钗,身上穿着还有着皱褶的粗布裙子来到了沈家大门。 她站在石狮子底下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如何能进得去沈家大门啊。 这可是个难题,她靠在那石狮子背后,咬着唇思索着。 有个小厮走了过来,面露凶光: “哪儿来的女乞丐,滚一边儿去!见你这府门前晃荡许久了,怎的,是来跟沈家几位公子求偶遇的?” 江云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虽说不算富贵吧,但也跟乞丐没什么关系吧。 她不跟小厮一般见识,遂直言道:“我受宫中贵人所托,要见你们沈家家主。” 话完,她将盘龙玉佩给掏了出来。 小厮看都没看那玉佩一眼,厌烦的伸手将她一把推翻在地: “滚滚滚!什么玩意儿,还要见我们家主。 你这种乡野村妇,再在我们沈府门前晃来晃去,信不信我打死你!” 江云娆屁股蹲儿摔在地上,手里的玉佩也跟着摔了出去,屁股生疼生疼的,她皱起了眉头,急声道: “这位小哥,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真是受人所托,有性命攸关的事情来你们家主的,你看看那玉佩!” 这时,在沈家大门前停下一辆马车。 小厮见着了,脸色立马谄媚起来,低头哈腰的就迎了过去,根本不搭理江云娆。 任凭江云娆如何呼喊,他也不理。 从那奢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人富贵锦衣戴金冠,一个素雅长袍,墨发上簪了一根竹子做的木簪,翩翩君子,儒雅清秀。 只是细细看去,那男子胸前居然佩戴着佛家人才有的长串佛珠,佛珠底下坠着一朵伽罗莲花,这难道是佛门中人,江云娆想着。 小厮笑着道:“二公子,可见您回来了,老爷夫人可想您了。” 沈家二公子眼睛就没看小厮一眼,回身瞧着跟在身后衣着有些素淡的男道: “你先回去吧,都送了一路了,自己好生复习,准备准备就要上京应试了。” 沈家二公子,乃沈家二房的嫡子。已故明华皇贵妃乃大房嫡女,这二房是皇贵妃庶二叔一家,关系不远不近。 这沈家二房二爷,前些年资助了一位从佛寺里出来的江南才子,供给他科考。 但意图也很明显,沈家本是商贾之家,明华皇贵妃薨了以后,沈家便颓了好些年。 沈家为在朝中布局,所以开始大肆资助没有身份背景的学生参与科举。 好以非沈氏之人的身份在朝堂为沈家赢得便利,如此便也不为沈家惹人耳目。 若是出了事,沈家顶多损失银两,不会折损沈家子弟。 但如此费力培养这些穷苦学生一场,能走到最后的好苗子,这十来年,就剩下这么一位了。 二房二公子自是将此人看得重了一些,语气算是尊重。 那男子双手合十,身子微微前倾,垂首道:“是,二公子。” 沈家二公子在四五位小厮的伺候下,迎回了沈府大门,压根儿就没看见蹲在石狮子底下的江云娆。 待这群人离去后,有一小厮悄悄倒回来想把那马车底下的玉佩给捡走。 那儒雅戴着的男子冷冷看了那小厮一眼,小厮便作罢。 他弯下腰从马车底下将玉佩捡了起来,一眼便看见了那玉佩上的龙纹,倒也不动声色的朝着江云娆走了过去: “姑娘,这是你的东西吗?” 江云娆扶着腰站了起来,屁股好疼啊。 她连忙将玉佩收好,眼前这人眉眼清润温和,有着佛门中人的一些慈悲。 她试探的问了一句:“不知您如何称呼,叫居士还是叫公子?” “在下鹤兰因,现在已非出家人了。” 他面如冠玉,一双似被雪山浸润过的眸子,清亮温和。 身姿优雅如仙鹤,气宇温和似三月春风。 与人说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好听,毫无距离感,像极了她当年才上大学时认识的温柔学长。 鹤兰因看了看沈府大门的方向,问道:“姑娘是想入沈府去吗?” 江云娆点点头,心底实则已经急得似一团火了:“是啊,可我进不去。” 鹤兰因方才见那玉佩正面盘的是一条龙,背面是皇族姓氏“裴”,便知此人怕是与皇家有联系,恐也不简单。 他如今得沈府资助追逐报国之梦,不该去招惹旁的事情的。 如今的沈家,四分五裂,各执一派。 他们这种江南首富想将来在整个江南都安安稳稳的,的确要下一步顶好的棋,千万不能在皇子夺嫡之战中站错了队。 可他的立场却有所不同。 江云娆勉强笑了笑:“方才多谢鹤公子了,我先告辞了。” 走了几步,她突然又跑了回来,问了一句:“鹤公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鹤兰因点首,语声亲和:“姑娘请讲。” 江云娆问:“我之前仅知道沈家出了个皇贵妃,但我不记得皇贵妃生的是几皇子,你能告诉告诉我吗?” 这种大周朝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鹤兰因也并不做隐瞒,直接回:“明华皇贵妃之子,乃当朝三皇子。” 江云娆神色沉了沉:“好吧,那我知道了,多谢鹤公子了。” 她思索着,现在返回去找沈公子商量的话,只怕又会耽搁一日。 从城隍庙出来的时候,沈公子身子已经开始忽冷忽热了,情况不大好,已经拖不起了。 不敢再耽搁,必须立即去想办法,将这玉佩给送进去。 想着想着,她表情又痛苦起来,没钱啊,她做什么都好困难。 思及此处,她又把裴琰拖出来给骂了一遍,都怪他! 真是复杂的男人贪财的她,下次再也不捡男人了。 第一千零六章 心疼三皇子一秒 鹤兰因从袖口里拿了个荷包出来:“姑娘,你瞧着大抵是遇上了难处,这是一些碎银,你先拿着应应急。” 江云娆乌眸微愣,有些推诿的道:“鹤公子,这……不好吧,我们都不认识。” 鹤兰因笑着将荷包放在了她手上:“那现在算是认识了。” 江云娆知道自己山穷水尽不该再客气,于是便接受了。 走之前,还清楚的问了问鹤兰因名字是哪三个字,她以后肯定是要报答人家的。 她人一走,鹤兰因身边的心腹道:“可否需要跟着这姑娘,方才那可是龙纹玉佩?” 鹤兰因摇了摇头: “江南是大周的钱袋子,沈家是钱袋子的主子,如今沈家如今内乱,好几位皇子都搅和了进来,不是你我能搅和的。 若是一个不小心,即刻粉身碎骨。” 心腹隐休却有些不明,问道:“那为何公子要救助那姑娘呢?” 鹤兰因只是笑了笑:“她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美了。” 鹤兰因上了马车离去,在沈府大门的暗处,藏着一个戴着蓝色帽子的人,眼神阴森森的盯着鹤兰因,转了身子便消失了去。 江云娆去了街上,找了个画师: “先生,麻烦您将我手里的玉佩临摹三份出来,您什么都不要问,完了再给我一支笔。” 旋即给了足足二两银子,办大事,算是出手爽快。 画师见是龙纹,看了江云娆一眼,也没多事,就开始临摹这枚玉佩。 三张画画好后,江云娆便在每一张画的下边写了两排字,然后装进了信封里。 江云娆在路边买了四个大肉包子,自己狼吞虎咽下一个,将其余三个包子分别给了三个小孩儿。 将事情办好以后,她又在买了些吃的,又去药铺买了几副药回了城隍庙。 江云娆离开后不久,就有人放了一枚银锭在画师的摊位上:“方才那姑娘,让您画的什么?” 画师见钱眼开,一枚银锭可是五十两呢,他立马回道:“是一枚龙纹的白色玉佩。” 那人道:“你将方才画的龙纹玉佩再给我们画一遍,我瞧瞧。” 画师自然不会拒绝,将龙纹玉佩的画作画好了递给那人,那人拿着便走了。 这群人走后,画师闲着无聊,就又在纸上画了一遍: “啧啧啧,龙纹玉佩啊,方才那玉佩可真是好东西,但一看就不是那姑娘的。 近来江南城中因皇上来了一趟沈家,各处都不安稳。” 画师将这幅画画完以后,便收了摊位。今日收成不错,准备去喝上一壶。 岂料一阵风吹过,他也没注意,那宣纸就飞走了,不知道飞去哪儿了。 江云娆提着东西回了一趟城隍庙,裴琰此刻已经发起了高热,身上的伤口开始溃烂。 她拿着药壶一边熬药一边道:“不出三日,大概就能试出谁是敌谁是友了。” 她将药熬好后给裴琰服下,裴琰苏醒了一些后,她将自己的法子告诉给了裴琰。 裴琰艰难的撑着眼睛,唇角却上扬了一二:“江云娆,你的确是我见过的人里面,少有的聪慧之人。” 那三张画作上面,其实大有文章,每一张画作之上写的东西其实都不同。 三个拿着江云娆大肉包子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将信笺拿去了沈府大门前,不过都是分开去的。 一个孩子说这信封是神秘人交给沈家大爷的,一个孩子说这信封是交给沈家二爷的,最后那个孩子说这信封是交给沈家三爷的。 通常情况下,大家都会认为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且大人们对孩子的确没有什么戒心。 又是以这样的形式送来密信,这些小厮一瞬间便会觉得,背后大有文章,便真的将这东西分别交给了这三位爷。 江云娆在城中花了半日时间,大致打听了一下沈家如今的情况。 无外乎势力最大的就是三家人,大房,二房与三房。 明华皇贵妃生的是三皇子,沈家却并未很倾向于三皇子。 那便说明朝中有其余皇子接触了沈家各方势力,才导致沈家放着三皇子不支持,而去支持旁人。 三皇子可真是可怜,自己母妃的母族都在背叛他,没娘疼的孩子就是可怜。 不过,也就说明一定有人会按照画作上的地点来寻三皇子,只是来的目的不同罢了。 裴琰问:“你为何会想到用三皇子去做诱饵?” 江云娆蹲在火堆旁热了热那冷掉的烧鸡,很寻常的道: “很简单呀。 明华皇贵妃是沈家人,她虽然生下了三皇子,可这沈家人却对三皇子态度暧昧,立场不明,说明沈家里有人不看好三皇子,而想要追随旁的皇子。 你想嘛,三皇子他爹平白无故的将人家扔在鹭山温泉行宫多年。 皇上与朝野更是不闻不问,这沈家人又不是不知道,肯定觉得三皇子不讨皇上喜欢呗。 所以啊,便不对三皇子抱有太高希望。 插一句题外话,三皇子好像是真的有些可怜诶。 皇上若是不喜欢他,就直接弃了在行宫一辈子呗,又让他出来争夺皇位,可又是这样一番局面,三皇子真是压力山大。 倘若明华皇贵妃泉下有知,不知道多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呢。 哎,心疼三皇子一秒啦~” 说起这番话时,虽说百姓讨论皇族是大罪,但裴琰并未多少怒色。 只是眼神里有些晦涩黯然,他苍白的唇角扯了扯。 江云娆继续说: “直白一点,我用三皇子做诱饵,要么上钩的是三皇子的敌人,将三皇子献给他的敌人,要么就是真心相待他之人,会赶来救他。 我们分别试一试就知道了,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在江南城中的告示中看见了一则非常重要的信息,那便是三皇子落水一月有余,官府正在大肆搜寻他的下落。 三皇子与沈家这关系一想明白,江云娆便什么都想通了。 好端端的皇子,能在江南落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江南沈家可是三皇子母妃的母族,在哪儿落水,都不应该在江南落水。 又想到这沈公子不敢直接去沈家,可也觉得可以一试。 结果显而易见,说明他猜不到沈家各房势力的态度,而且还猜到了沈家里有对他致命的势力。 她回眸,睁着那双乌亮的秋水剪瞳眨了眨:“所以你是三皇子的人对吧?” 第一千零七章 城隍庙肃杀之夜1 裴琰虚了虚眸,这女子聪明是聪明,但这脑子吧,有时候也不稳定。 她都猜到这一层了,居然没猜到自己就是三皇子。 裴琰也没继续针对身份的问题解释下去,而是想到江云娆其实分析得很对。 江南沈家有三房势力,分别都有仇,他们不可能同时支持一位皇子的,所以试探的确是最好的法子。 他点了一下头:“嗯,对。” 江云娆将烤鸡拿了过去,在裴琰身边坐下:“吃吧,三日后,结果就出来了。” 她并不追问裴琰的具体情况,她的目的只有那三千一百两。 面前这男子身份过于复杂,身边满是杀机,她不想知道的太多,免得将自己越卷越深。 裴琰凝神细细看着江云娆啃鸡腿的模样,规矩肯定是没有的,也没有高门女子吃东西时的那般娴静优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裴琰就是觉得她吃东西的是时候欢脱灵动,性情真挚。 敷了满嘴油的小嘴,舔了舔,又继续啃了起来,她吃得可香了。 江云娆一扭头,纳闷的看着裴琰: “你盯着我笑做什么,是不是我们这种乡野女子,跟那种名门闺秀差距过大,你在嘲笑我?” 裴琰并未察觉自己在笑,一时敛了笑意: “没有嘲笑你,只是看你吃东西很有食欲的样子,我自己胃口也大开了些。” 江云娆笑呵呵的道:“嘿嘿,我以前还说自己去做吃播呢,看来是有点儿天赋在身上的。” 裴琰时常从她嘴里听见一些陌生的词汇,已经习惯了,对这吃播一时好奇了起来: “吃播是何物,需要什么天赋?” 江云娆递过来一只鸡腿,解释道: “就是给人表演吃东西,吃好吃的东西,很有食欲的样子,然后有人看了就会打赏礼物。 我就喜欢做这个,毕竟我嘴馋,若是能让茵茵一直给我做吃的,我能吃得更香,我们这组合打遍天下无敌手。” 裴琰道:“打赏礼物,那很简单。”以后他就付钱,让江云娆给自己表演吃东西,看着挺解压的。 一说起万茵茵,江云娆神色便暗了暗:“也不知道茵茵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啊。” …… 次日,城北一家偏僻的青云客栈外,江云娆扮做在街道附近扫地的小丫头,默默扫地。 很快的,青云客栈就被一群武士给包围了。 江云娆的扫把也被人抢走扔在地上,将她压在地上。 那武士道:“可见过画上此人?”武士将画展开,毫无意外,是裴琰的模样。 江云娆在脸上抹了锅灰,一张小脸又黑又话,再是装做哑女,足够落魄老实。 她咿咿呀呀摇着头,她表示没见过,这群人便将她扔开了。 随即那群武士在青云客栈搜索了好几遍,也没找到要找的人,没过多久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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