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往中间走!” 山顶的落石再小,从那样高的高空坠落下来,是会轻易要人命的。 人群涌动,开始在宁如鸢身边跑来跑去,还踩了她好几脚。 有些乱窜的百姓被石头给砸中,顿时鲜血淋漓起来。 万长安手底下的人也跟他被冲散了。 他额角青筋炸起,眼疾手快的扯过宁如鸢的手臂贴着山壁逃窜:“别害怕,跟紧我。” 宁如鸢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些危险场面,她提着裙摆,脑海里一片空白,一路跟着万长安的步伐。 万长安将她抵在山壁之下,而自己走在外侧,有落石从他手臂边划过。 轻而易举的在他手臂留下血痕,鲜血开始缓缓渗出皮肉。 宁如鸢惊恐的道:“万长安,你那只手怎么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万长安手臂环过她的肩膀,手掌按在她的头上压了几分, 另一只手已经受伤,却还是费力的甩开剑鞘,将长剑拿在了手里。 就这么护着她沿着山壁一直躲着落石走着:“问题不大,外伤而已。” 高空上的落石砸在地面上,碎成一地石子儿飞溅。 那些石子儿迸射在宁如鸢的裙摆上,击中她的小腿,痛得她嘴唇发白。 可此刻,她看见万长安一直走在山壁的外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她环在臂弯之下为她挡着那些落石。 宁如鸢眉心紧拧了起来,慌乱之中急声道: “万长安,你也贴着山壁走,你挡不住的,会死人的!” 万长安看着上方跟对面的落石,瞳孔里满是密密麻麻的石头落下: “是我连累了你,这些落石,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如鸢,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万长安背脊里的冷汗暴涌而出,他从未如此害怕过,比怕死还怕,好在前方就是峡谷出口了。 他紧皱浓眉,沉声道:“跟紧我,没事的。” 宁如鸢看着万长安拿长剑的手臂有鲜血涌出,顺着一地,流了长长的一条血路。 她明眸流转,不可置信的看着此刻神色肃穆,一身硬骨的万长安。 峡谷外沿,山顶落石如暴雨下过, 可山壁之内,她只看见一个清瘦的男人,将她护在自己的臂弯,她眼梢微红的颤了颤。 才发现他早已不是那个卑微地站在她身后,卑躬屈膝的小太监了。 他孤寂的身影似一道伟岸的孤峰,手持长剑,威风凛凛,神色淡定,他早已是那璀璨又功绩卓越的万督公了。 宁如鸢清晰的感觉到万长安将自己搂的很紧,手臂都被抓疼了。 他很紧张自己,格外的紧张,宁如鸢感受出来了。 前方就是峡谷出口了,可越往前方走,落石就越密集越大,已经走不过去了。 局势一再不利。 万长安不得不命人停了队伍,眸华里满是肃杀之色,厉声道: “隋明,凶手在山上,挑十个手脚快的攀岩攀上去,杀无赦!” 隋明在后边吼道:“是,督公!” 万长安止住脚步,垂眸看着臂弯下被吓得像一只小兔子似的宁如鸢,神色里的冷酷消失不见,朝她歉疚一笑: “抱歉,吓着你了。 你可能要忍忍,一会儿我们就能过去。” 话完,没等宁如鸢反应过来时,万长安便侧过身子,面对她,朝着她压了过去。 将她深深嵌入那有些凹陷的山壁里,而以自己的躯体挡着从山下飞落与迸溅的巨石。 山顶之上此刻的石头,居然被裹着点燃后的布条,像璀璨的流星雨一样坠落在万长安的背后。 那火星子落在秋日枯草上,万长安的身后瞬息间亮起火光来。 晚风低沉,残阳如血,渐渐西沉而下。宁如鸢透过万长安的肩头,看见的是一片火海。 他就像一只巨大的雄鹰张开了自己的双翅替自己挡住了一切危险,用自己的背后隔离千军万马,抵挡火龙滔天。 她眼眸被泪水覆盖,哭声渐起: “万长安,你放开我,你是血肉之躯啊,怎抵得过这飞花火石?” 万长安贴在她身上,将眉眼缓缓的闭了上来,背后的痛感已经愈发明显。 他疼得冷汗暴涌,汗水顺着他的面颊迅速淌着,不经意间滴落在宁如鸢的面颊: “很快,他们就能得手,你别怕。” 宁如鸢嘶吼道:“你赶紧放开我,过来跟我一起贴着山壁!万长安,我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别用自己的命去挡!” 万长安闭眼咬牙,语声开始颤抖起来: “我不仅是要你没事,我是要你一点事都没有。 如鸢,只有我用身躯挡着,你才是最安全的。” 火光四起,点燃了峡谷孤寂的夜,也点燃了宁如鸢的眼睛。 万长安的身后早已是滔天的火海,那些秋日的枯草也被全面点燃,滚滚浓烟随风乱舞,模糊了视线。 宁如鸢抓紧他的臂膀:“万长安,我值得你用命去护?” 万长安缓缓睁开那双阴柔幽邃的眼睛,第一次敢直视她: “想来,这次的确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反正自己都走不出去了,那就在死前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一次,也算是留个纪念了。 宁如鸢不敢推他,万一用力将他推出去,被石头砸中,只怕会死得更快。 她着急又无助的看着万长安,泪水在她的下巴上凝成一颗一颗的珍珠悬挂着: “万长安,你……你真要是气死我,你怎么那么傻。 我不是你的主子了,你不是我的奴仆。 你是大周朝的督公,你受过那么多苦难,如今这一切来之不易,救我干嘛? 我早已是个在风里漫无目的走的人了,没有什么价值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万长安低垂眉眼看着怀里的她,苍白的薄唇勾勒起: “我的确很傻,痴心妄想多年。” 他身子朝着往里面压了压,背后的火海烤得他的背滚烫起来, 他一只手臂大胆的圈住她的细腰紧了紧,感受着属于她身体柔软的触觉,像云朵一般柔: “就容我在死前,最后放肆一回。” 宁如鸢感觉到自己腰上的重力,一时瞪大了双眸,心跳比方才慌乱时还要快了许多: “万长安,这是多久的事情? 你居然敢抱我,你胆子果真不小。” 第七百〇五章 如鸢,别觉得我恶心 万长安哭着笑出声,眼泪顺着挺拔的鼻梁流淌而下,眸染猩红的凝望着她: “其实,我不叫万长安。 万长安是做太监的第一天,宫中的大太监给我取的。 他说我从前的名字里透着一股贵气,如我这般的贱奴,只配一个寻常的名字。 如鸢,我叫万长霖,字听澜。 家住江南初云城柳月镇玉芳长巷二十八号,大周天启帝锦熙元年贡士榜首,万长霖。” 宁如鸢怔愣着,盯着他破碎的神色看了许久,没有骂他,鼻尖开始泛出一股浓酸: “好,我记下了,你叫万长霖,字听澜。” 她猛然回想起方才在山坡之上的那句诗句:风起云间飞如鸢,雨碎庭前动听澜。 宁如鸢一时瞪大了眼珠子,恍然大悟…… 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一团密云在她眼眶里集结,凝成一场大雨下了下来。 只是那雨滴滚烫,从她眼眶中间滚落,长睫被湿透: “云间如鸢,庭前听澜。 你……万长安,你的这些心思,我从来都不知道的。 谁完让你这样晦涩不明的?谁知道你叫听澜的?鬼知道你有这名字。” 万长安的脊背有巨石砸中,他闷哼一声后,用尽全力没有晕过去,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如鸢只于云间飞舞,听澜便只能在庭前仰首看着你。 你是鸾鸟, 我是乌鸦,我们不是一路人。” 他咽了咽酸涩发紧的喉咙,却不知如何说下一句了。 只是一直盯着她看,似想要嵌入自己的灵魂里,想着能将这模样刻在魂魄里带走就好了: “如鸢……若有来世,若有……” 罢了,来世,自己也不一定配得上她。 宁如鸢看着万长安嘴角渗出的鲜血,她泪眼惊惧,内心波涛汹涌起来: “什么鸾鸟什么乌鸦,你怎会觉得自己是乌鸦,谁敢的?” 万长安只是望着她,可是宁如鸢怎会知道,他这前半生都在仰望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像一只乌鸦一样。 乌鸦的降临,总是被视作不祥之物,没人会欢喜它的到来的。 鸾鸟若是被乌鸦觊觎,可不就是会觉得厌恶吗? 他不敢再说下去了,他怕在死前听见宁如鸢说他恶心。 宁如鸢眼睛里的心疼像极了一条大河,滔滔不绝的涌了出来,她知道万长安此刻在承受着剧痛:“你好傻。” 飞如鸢时,听澜只得在庭前流泪。 雨碎,是流泪的意思。 万长安字字句句都在说自己的的心意,可字字句句只有他自己懂,晦暗不明,不敢见光。 她垂在腿边的手这时也环住了万长安的腰身,朝着里面再次紧了紧。 她将自己的背脊,不顾那坚硬石头带来的痛,硬生生的往里蹭,就是为了给万长安留些朝里挪动的空间。 万长安被这动作给惊到,蓦的,他细长的眼睛圆了几分。他将脸贴在她的鬓边: “如鸢,我死后,将我葬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 我杀过的人很多,做的恶事也不少,死后一定会变成恶鬼,还能帮你吓吓恶人。” 宁如鸢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疯了吗你?死了还想着保佑我?” 万长安咳嗽几声后,那鲜血便喷涌了出来,猩红落在宁如鸢的肩头。 那语声抖动起来,低入尘埃:“如鸢,别讨厌我,别觉得我恶心。” 他浑身颤抖起来,背后撕裂的痛也似乎感觉不到了,浑身开始冰凉下去。 宁如鸢立即回道: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恶心,你很优秀啊万长安,真的! 稽查司里做的桩桩件件,满朝文武都知道,你是被大周铭记的人啊!” 若不是从心底欣赏他,又怎会在一开始的时候,去皇帝面前举荐他,然后又让宁家护着他。 她是真的觉得万长安是个优秀的人,是个有才干之人,才会爱才惜才的。 他怎会将自己与恶心一词给扯上,宁如鸢不明白。 “若是,若是有来世,我想要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人,这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万长安的语声像被风撕碎了一般,满眼怜意的看着她。 他想要完整的,爱人的能力,这是对自己的来世说的。 宁如鸢只觉呼吸困难起来,从未见过万长安这般脆弱之时,他好似碎成了一片片的飞雪,洒落天地萧瑟之间。 她手臂紧了紧万长安的腰身:“万长安,别说什么来世,我们先把这辈子过好。” 万长安满眼红色血丝被泪痕泡着,宁如鸢没说他恶心,还说了“我们”。 他满足的闭了眼,再无动静。 只剩下火燃烧枯草的声音,与风呼呼刮过峡谷的呼啸声。 宁如鸢浑身似被风抽干一般,她急声唤道:“万长安,万长安,你醒醒!” 她瞳孔猛震,吼了出来: “听澜!你死了?你敢死,我允许了吗?你这心思竟藏了这么多年,我真的不知道……” 她没有觉得恶心,只觉惊讶,心底更害怕他真的就这么没了。 一个用性命护着她的人,不能就这么没了。 “万长安,你不想醒过来听听我要说的话吗?”宁如鸢声色沙哑了下去。 山顶的落石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彻底的消停了下去。 峡谷之间,回荡着人声:“督公,督公,您在哪儿!” 宁如鸢听见,立马扯着嗓子道:“隋明,我们在这儿,在这儿!” 第七百〇六章 督公这是生死关了 隋明带着东厂侍卫过来,走到万长安背后,眼睛瞪大了去。 万长安的背上,插着几块石块,那鲜血湿透了她二人的衣裙。 隋明伸手想去将那石头拔下来,手却颤抖着不敢:“督公,您忍忍,属下马上派人去找大夫!” 侍卫将毫无动静的万长安扶开,转过来时,宁如鸢也看见了他背上的石头。 那一刻,脑中空白一瞬,身子险些朝后倒了去。 泪再次汹涌起来,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呼吸困难起来:“这得好疼好疼。” 马车上,宁如鸢一身血污,那染满鲜血的手紧紧握住万长安冰凉的手掌:“万长安,你要活着,好好活着。” 万长安的身子迅速失温,宁如鸢害怕不已,连忙伸手扯开自己的衣裳外袍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她想将自己身体的温度传给万长安,可他身上到处都是伤,还有石块插在身体里,她不敢动,一点都不敢。 她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保持得手臂发麻失去知觉。 一路跟着东厂的人匆匆赶回沧州城的万府,隋明说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余下的就看阎王爷要不要万长安的命了。 东厂的太监们都看见曾经的贤妃,如今站在万府里,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衣了,裙摆底下满是血痕。 她身上的两件衣裳全在万长安身上,宁如鸢似乎不在乎旁人的看法。 只是东厂督公出事,并非小事。 宁如鸢哑声道:“珊月,赶紧去都护府。 万督公被人在墨菊山设局暗杀,生死不明,还误伤了无辜百姓。你赶紧策马去,赶紧!” 宁珊月扶着自己的姑姑,眉头揪着:“姑姑,您还撑得住吗?” 宁如鸢缓缓点了点头:“必须撑住,你去吧。” 宁珊月将消息带到,北境都护鹤兰因当场震怒,立即封锁了墨菊山周围的所有通道,开始派兵追铺严查。 鹤兰因深夜来了万府,还带来了已是北境的刘神医刘大夫亲自照看万长安。 刘大夫看着趴着的万长安那背上大大小小的石块,呼吸一窒: “天老爷,这人都不知道躲一下的吗,背上哪里还有一块好肉的。” 宁如鸢站在床边,当这些伤痕全数暴露在自己眼前时,她只觉自己的背亦有椎骨之痛: “刘大夫,我能做什么?” 刘大夫知道面前人是谁,从前他还在宫里当差时,便见过好些次这宁妃。 那高坐凤辇之上,衣着金缕绮玉,一身嚣张跋扈的宁娘娘,今夜竟是这般狼狈,竟还在哭。 刘大夫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这督公,没再继续想。 他低声道:“大的石块我要好取一下,小的有难度,需要用镊子,还要将皮肉翻开找,就怕有遗漏。 宁娘子,你需要做的是,让他不要放弃,要咬牙撑过去。” 宁如鸢在万长安的床前坐了下来,将自己的衣袖挽了起来,将手臂放入了万长安的嘴里。 隋明连忙道:“宁娘子这倒是不必,可以用帕子塞住嘴的。” 宁如鸢道:“你别管,我自己心里有数。”她看向刘大夫:“开始吧。” 刘大夫拿着镊子跟小刀点首:“好。” 的确,正如刘大夫所说,大的石块好取,到了给万长安取小石块时,生生将万长安给痛醒了。 那喷张的青筋似要爆出太阳穴一般,冷汗大颗大颗的暴涌,将床榻上的床褥都给湿了不少。 万长安吃痛受力,尖利的牙齿咬破宁如鸢的手臂,宁如鸢痛得脸色苍白,闭着眼睛道: “万长安,你知道吗,你咬的是我的手臂。” 这话一说,宁如鸢手臂的痛感便减轻了去。 鲜血从宁如鸢凝白的小臂上流了下来,宁如鸢深呼吸着: “那你还敢死吗,你将我的皮肉都给咬下来了,就这么算了?” 万长安潜意识里松了口,但在疼痛来袭时,牙齿又咬合了上去。 他还知道,这是宁如鸢的手臂,快被自己给咬烂了。 他害怕忐忑不已,精神一直紧绷不敢松去。 刘大夫用小刀将那些小石块一粒一粒的挑了出来,万长安半昏迷的状态中好几次都准备放弃了。 但宁如鸢一直说话刺激他,说自己手臂都被他咬烂了,不给管管吗? 万长安就在咬还是不咬的挣扎撕扯之中,坚持了下来。 天光乍破时,刘大夫与宁如鸢都熬了一夜,才将万长安背上所有的石块给清理了出来。 宁如鸢连忙跌跌撞撞的从床边站了起来,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她顾不得这么多的立马上前问道,一张脸也是花的,抓住刘大夫的衣袖: “刘大夫,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是不是这些东西清理出来,养养伤就能好了?” 刘大夫摇了摇头:“外伤内伤都有,还中毒。老夫看,这次是生死关了。 哎,没那么简单。外伤失血过多,内里还有常年积蓄的毒素。 督公大人身体很是虚弱,常人养好血肉变好,而督公……这是生死关。” 宁如鸢身上穿着昨日那件染满鲜血的长裙,浑身破败的守在万长安的床前,被刘大夫的这句话给彻底击溃。 第七百〇七章 自然是为了宁娘子你啊(加更 她转眸看着一大早来万府的鹤兰因,恶狠狠的道: “鹤大人,此事必须严厉追查,我不管查到谁的身上,都有宁家兜底,必须给万长安报仇!” 她命宁珊月立即书信回帝京,势必要为万长安讨回公道。 宁家有钱有势,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鹤兰因站在床前,神色肃穆: “皇上知道了定会震怒。 北境这几年是发展极快,但没想到本地有些官员竟猖獗到此等地步,敢暗杀朝廷派来的官员。 此事,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天光湮灭时,屋子里点着一盏灯烛,烛火在昏暗里缓缓跳动着,像她的心,沉闷鼓动着。 宁如鸢坐在万长安的床前,一直紧紧牵着他冰凉的手,一双明亮的玉眸熬得通红不已。 她第一次这么害怕万长安会彻底的离开自己,从前从不觉有这样的感觉的。 因为在她的习惯里,万长安永远都在的。 桃子跑回宁府将宁如鸢的换洗衣衫给送了来:“主子,您也去洗洗,你熬了两夜没睡了。” 宁如鸢坐在万长安的床前,他的伤大多都是在背后,人是趴着的。 万长安睡梦中眉头紧皱,她伸出玉指轻轻揉开他的眉心:“我不敢睡。” 那眼白里堆满了红血丝,她深深呼出一口气,靠在床头: “刘大夫还在熬药,说要先挺过这三日,挺不过人就没了,如今时时刻刻都是危险期,我得守着。” 有个小男孩揉揉眼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到万长安床前就跪了下去:“爹爹,爹爹您怎么了?” 宁如鸢猛的睁开眼,满是不解:“你是他儿子,他竟有儿子?” 万琢玉小脑袋点点头,抹了抹泪道:“是,我是督公的儿子,我叫万琢玉。” 隋明赶紧走进来解释: “宁娘子,琢玉是督公从前手底下稽查司里一个密探的孩子。
相关推荐:
双凤求凰
五个校花女神堵门叫我爸!
交易情爱(H)
学姊,你真的很闹事(gl)
流萤
南城(H)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
花样宠妻:猎户撞上小作精
身娇肉贵惹人爱[快穿]
假戏真做后他火葬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