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大周宾客,她亮晶晶的杏眼似有躲避局促。 一会儿要坐,一会儿要抬手,一会儿又要挡袖饮酒,大周的繁文缛节,她是不懂的,竟有些紧张。 鹤兰因拉着她手臂,将酒樽递到她手上:“跟着我,不用说话,举举酒杯就是。” 宾客笑着道:“鹤大人不够意思啊,迎娶堂堂匈奴公主,就办个生辰宴,不怕公主生气吗?” “是啊,鹤大人堂堂中书令,就这么将公主给打发了?” 鹤兰因温和笑着,举了举酒杯,倒也不解释什么:“我自罚三杯,的确是鹤某亏待了夫人。” 拓跋朔兰实在是给不出多大好脸色,就在后边跟着他一起沉默的喝酒。 连喝了几杯后,鹤兰因给隐休递眼色,被她看见了。 隐休后来给她倒的酒,令她杏眸微怔,是白水。 一圈走下来,拓跋朔兰也算见识到了在大周帝京城里的中书令鹤兰因。 清冷矜贵,淡雅似鹤,弗如一道高贵的明月挂在墨空,令人仰望。 享尽地位尊崇,在一众身份显贵的宾客里一直被人捧着,真是一日看尽长安花般的繁华。 她似乎明白鹤兰因为什么不肯留在北境了,帝京能给他的,的确是北境见不到的绚烂与显赫。 这里没有人敢给他一个脸色看,但是在北境他时常看自己的脸色, 为了两国合作可以推行,在前几年甚至还会被匈奴贵族羞辱。 怪不得,他不喜欢自己,他大抵是喜欢温柔似水,顺着他的女子。 鹤兰因在前走着,一只手在半空中抬起,手指动了动:“跟上我。” 拓跋朔兰垂眸看着那手掌怔了怔,未等她反应过来,鹤兰因就很自然的牵住了她的手。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可你是女子啊 “鹤大人,怎不让公主与宾客敬酒,公主就喝了一口。” 有个大腹便便的武官,喝醉了,在那里叫嚣着。 眼里对粗鄙不懂文化的匈奴人,多少是有些人鄙夷的。 帝京不比北境,这里的人,对匈奴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 鹤兰因牵着她走到武官面前:“夫人一会儿要照看孩子,我替夫人喝。” “挡酒翻三倍啊鹤大人,这可是规矩,您自己看着办。”武官笑着,已经将酒给鹤兰因满上了。 鹤兰因二话不说,连连痛饮,酒劲早就窜上来了。 一时不知道是鹤兰因牵着她,还是她在扶着鹤兰因。 拓跋朔兰在他耳边咬着牙道:“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给一个匈奴人挡酒?” 鹤兰因酒醉,回眸眯了眯眼,面颊绯红,那清润似月的俊容朝她温柔笑道:“可你是女子啊。” 话完,他险些摔了一跤,脑子已经彻底晕了。头顶上的明月,虚晃出了三个月来。 拓跋朔兰连忙扶住他,眸前还是鹤兰因那清俊又多了一丝绯红的面容,像酒醉后的鹤, 柔柔的扑腾了一下翅膀,依旧不染凡尘,宛如鹤仙。 她心神晃荡,连忙唾骂自己,不能再看一眼。 可今日的鹤兰因的确又与前几日不同,就连乌日娜都看出来了,这位驸马爷好似多牵就了她们公主一点。 可是前些年在北境,这驸马爷跟匈奴只要有重要合作之际,也会顺着公主,牵就公主,这下不知道到底是几个意思。 又走了几桌,拓跋朔兰听见那些女宾客都在小声说鹤兰因的坏话。 说他薄情,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还有人说,让御史台又去写折子弹劾他,说他蔑视与匈奴的关系,破坏两国邦交。 这时,拓跋朔兰便对帝京城里的人又有新的认知,刚才的追捧都是假的,私底下巴不得鹤兰因早点倒台。 她居然明白原来自己不是琢磨不透鹤兰因,而是这些大周官宦似乎都是这样。 说不完的官场话,心底却又是不想人好的。 乌日娜在她耳边恨道: “这些大周人心眼子可真多,一会儿说好,一会儿说坏,咱们匈奴就不同,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拓跋朔兰一时没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生气的道: “婚礼办过,早就办过了,在我们匈奴草原上,前任单于亲自主婚办的!” 公主那气势汹涌的霸气展露,那些夫人们一下子住了嘴。 倒不是听明白她的话语,只是被她的气势给吓到。眼神中多少有些对匈奴人的鄙夷,又小声蛐蛐去了。 “什么办过,咱们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那对双生子,谁知道是鹤大人的? 估计是这公主仗着跟皇后的关系,仗着匈奴与大周如今的关系,看上了鹤大人非要嫁呗。” “肯定是,鹤大人才看不上她!”魏府的小姐,心仪鹤兰因已久,愤愤的说道。 鹤兰因在前一桌举着酒杯又是扬首痛饮,几位身旁的官员都凑了过去。 倒有几分鲜花着景,繁华簇拥的意味来。 乌日娜道:“隐休,这些大周人算是灌酒吗?” 隐休心底有些担忧: “倒也不算,这是大人身居高位,手底下想求大人办事的太多了。人人都来敬一杯,大人今日是饮得有些多了。” 乌日娜不明白,顺口道:“那就不喝了呀,谁还能逼他不成?” 隐休无奈叹气: “乌日娜姑娘,这是官场,纵使身处高位,也要给这些大臣们留几分面子的。 大人想要在官场上如鱼得水,除了皇上的赏识,也需要底下的人与他站在一处。 如这样的情形,我都习惯了,官场应酬,免不了喝酒的。” 拓跋朔兰听见隐休的话,神色微颤,连忙走过去扶着鹤兰因的手臂:“你还能不能喝,不能喝我让隐休送你回去?” 鹤兰因抬了抬手掌,那薄唇鲜红泛光,微微勾了勾唇,饶有几分仙人醉酒的意味:“无碍,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 吏部尚书张大人道:“鹤中书,大喜的日子,可不能逃啊。那边还有一轮呢,老夫陪您过去。” 拓跋朔兰将鹤兰因扶着往后一扯,张大人的手连鹤兰因的袍子都没触碰到。 这些人太多了,全都按着鹤兰因一个人喝。 她面色沉了沉:“大人醉了,不能再这样喝,伤胃。” 张大人连忙去拉着鹤兰因的手臂: “鹤大人,这就妻管严了? 您可是当朝中书令啊,岂能认输,走,咱们去喝!那边的魏大人,还在等着您呢。” 拓跋朔兰看着隐休,神色淡定:“将大人扶回去,不就是喝酒吗,我来。” 当初在北境与匈奴草原上,她就见识过鹤兰因那酒量,几杯就倒,今日已是强撑许久了。 张大人冷笑:“公主,您一介女流之辈,又是女子,若是喝出个什么问题来,明日鹤大人岂不怪罪我等? 还是鹤大人自己来,他方才不要您喝酒的。” 拓跋朔兰回他一冷笑,侧眸道:“乌日娜,把他们的酒杯都给撤了,上坛子。今晚,谁都别想走。” 乌日娜走的时候,一直在憋笑,惹到匈奴人,算你们踢到铁板啦! 不出半个时辰,连倒八桌。那些官员趴在桌上,头歪着,还有些人跑到一边儿去吐,场面一时有些惨不忍睹。 “不喝了不喝了,夫人当真是太热情了,下官不胜酒力,下官这就告辞了。” “夫人见谅,老夫明日还得上朝呢。” “让下官走,求您了。” 拓跋朔兰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提着一坛子酒: “方才不还灌我家大人酒吗? 我才让你喝了一坛子而已,这在匈奴跟漱口有什么区别?喝,都给本公主喝!” 另一侧桌上的女眷是想来骂几句这公主但又不敢,想走,可自家主君又被按在了这儿,又走不成。 那一个着急啊,急得跺脚。 次日,裴琰按时上朝,抵达宣武殿后,看了看底下的臣子,就来了一半。 这来的一半里,还有一部分是晕晕乎乎的。 鹤兰因立在前侧,人淡定优雅,神情怡然。 可在他身后的那些大臣,就在咬牙了。 他们昨晚都没能回府,是喝到今日早上,直接从鹤府出发来上朝的。 那个匈奴公主,跟个女魔头似的,喝酒当喝汤,她能一直喝,没人是她的对手。 “众位爱卿,昨日在鹤府都干什么了?其余大臣呢,都不来上朝了?”裴琰发问。 鹤兰因道:“启奏皇上,今早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去鹤府熬洗胃的汤药了,臣先给同僚们请个假。” 下朝后,鹤兰因回了府,照常处理公务。 拓跋朔兰也没来打扰他,也没多问一句他在做什么。 这时,管家走入书房,勾着腰问道: “大人,按照规矩,公主殿下如今是鹤府主母,您未有妾室,当在兰园住下的。 老奴来问问您,是今日搬过去,还是过几日搬?” 第六百一十八章 过来陪你用膳 鹤兰因身子朝檀木椅上靠了靠,疏离的眉眼里神色淡淡:“不必了。” 管家微愣:“啊?”这主君不曾纳妾,又是新婚,按理来说头半年都是住在主母院子的。 鹤兰因手里拿着墨笔又开始写字,吩咐了句:“去外边寻几个会梳妆的丫鬟入府,安排入兰园。” 管家点点头:“好,老奴这就去办。” 他在宣纸上写了几笔,看向隐休:“去厨房说一声,晚膳我到兰园用。” 隐休心中稍稍一松,难不成主子开窍了,要开始对公主好了? 他想着也好,是该放下过去了,笑道:“大人,属下看见您这样,还是替您开心的。” 鹤兰因淡淡扫他一眼:“我哪样?” 隐休挠了挠头: “开窍了,要跟公主将日子过下去了,属下觉得挺好的。 有公主在匈奴势力的加持,您以后在朝堂上更加稳固,回到府里也有天伦之乐,终于不是观鹤就是去佛堂念经了。” 鹤兰因翩翩君子,仪容不改: “既然成婚,也有了孩子,我自是该负起责任,尽到义务。 匈奴是友邦,我与公主乃政治联姻,对内对外都不能失了礼数。” 隐休道:“那好吧,属下懂了。”他有些失望,以为是自家大人真的动情了,原来是他多想了。 晚膳时,鹤兰因身着白底金丝绣的梅花纹飞鹤锦袍走入兰园,宛如人间降临的仙君,眉眼含笑: “孩子们今日都还好?” 他抬眸看了去,发现鹤府主母的屋子里一日之内便多了两个小丫头,看着挺灵秀的。 正站在铜镜那边给拓跋朔兰比着是簪白玉扁方,还是簪鲜红色的芍药绒花。鹤兰因稍有满意,管家办事动作挺快。 小丫头芙蕖转过头来,眨眨眼:“要不让大人来说,夫人簪什么好看?” 紫苏也笑着:“是啊,大人在帝京城才华冠绝,眼光不凡,让大人来给给建议吧。” 拓跋朔兰一回眸就看见了宛如谪仙的鹤兰因走来,怀里抱着绵绵,温润矜贵的公子模样,慈父模样。 于朝堂运筹帷幄,于内宅礼待妻儿,无妾无通房丫鬟,走哪儿都着实挑不出来一点儿错。 拓跋朔兰会说,鹤兰因是个极好的大周男子模版,除了没有一丝感情,其余的都有。 鹤兰因道:“选鲜红色的芍药绒花吧,夫人也曾鲜衣怒马,适合这火焰之色。” 拓跋朔兰一头的辫子不再,也取下了匈奴贵族女子的金冠与五颜六色的玛瑙坠子。 梳起了大周妇女的发髻,着了绢纱丝绸。 今日选了一身稍显艳丽的玫红色缎子,这艳色的长裙穿在她略有英气的身姿上,倒也不失些许妩媚。 芙蕖便将红色的绒花簪到了她的云鬓上,与额前的红底金边的曼珠沙华花钿交相呼应,整个都亮眼了起来。 绵绵流着流水,也看着她笑了笑,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几个词。 拓跋朔兰提着裙摆,还有些不习惯,她走过来在桌前坐下:“你怎想起到兰园来用膳了?” 鹤兰因将孩子抱给了奶娘,唤退一室仆从,看了一桌珍馐,轻声道:“过来陪你用膳。” 她知道,鹤兰因也是顾着两国脸面,过来做做样子,估计来个几天就不来了。 他不来的话,自己就不用这么做作的打扮了,嫌累。 可一连大半月过去,鹤兰因只有三日不曾过兰园来用晚膳,其余的时间都是来的。 那三日没来,隐休还特意来说,是大人又能应酬,回来不了。 乌日娜时常小声蛐蛐:“大人这几日对公主蛮好的,我又想叫回驸马爷三个字了。” 拓跋朔兰才盯着奶娘给孩子上完药,自己也迷惑了起来: “他们大周人的心思,我从来都没猜对过。云娆跟他们不同,她说话也好理解。 这时候,要是她在就好了。不过也懒得猜,反正我也要走,走了也没什么联系了。” 可鹤兰因这样子,老是让她有一种错觉。鹤府居然还找来了匈奴厨子,晚膳时,还能看见几个匈奴菜。 他珍爱稚子,又对她的生活事无巨细,可是旁的话,也不会多说两句,也不会像真的夫君一样住在兰园。 自己感受到几分好,又觉得是虚无的,不踏实。 乌日娜蹲在门槛前叹气: “唉,云懿皇后估计都到北境一阵子了吧,万物盛开大会夏日就要开了,咱们还能赶回去吗? 这可是万国来朝的盛况,公主本是要全程参与,还要代表匈奴出席,青史留名的。 我害怕公主没能赶上,首届大会若是没有公主的名字,将来提起得是多大的遗憾啊。” 拓跋朔兰眼神盯着两个孩子: “做了母亲,总是无法全心全意去顾旁的事情的。这孩子当初是我要生的,我不能不负责任。” 紫苏小跑走来:“夫人,您的帖子。” 芙蕖也走了过来:“夫人,这里还有三份帖子。” 乌日娜拧眉:“我们公主不去,让那些帝京城里的夫人别个递帖子了,真是烦死了!” 拓跋朔兰的身份被得到正名后没几日,便在帝京城里传开。 毕竟她是中书令,朝廷第一高官的夫人,如今也算是京圈炙手可热巴结的对象。 紫苏看了看手上的帖子,眼神有些为难,纠结一番还是说道: “夫人,奴婢在来鹤府以前曾是伺候官宦人家的仆从,前任主子犯错被流放去了,所以才来了鹤府。 夫人是个性情直爽之人,没什么坏心眼,故此奴婢有些话,其实是想大着胆子给夫人讲讲的。” 拓跋朔兰闻声,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行廊的柱子下:“我喜欢有话直说,你讲。” 紫苏清了清嗓子道:“夫人有所不知,帝京城看似繁华,其实繁华之下时常暗流涌动。 主君们做官的,在朝野里有所博弈,这些做夫人的,其实在宅院里也有自己的博弈。 夫人们其实是与主君一体的,有些事儿有些话,主君们不好办不好说的,会通过夫人们的手去办。 所以京圈贵妇们,时常聚会,吃吃喝喝,其实也是为了帮助主君在朝廷里能够更好的坐稳自己的位置。 就算是不办事,去听听那些小道消息,其实是有大作用的。” 拓跋朔兰眼睛沉了沉:“可是我不大爱跟那些夫人们接触,上次宴请那回,她们说的那些话,我好些都听不明白。” 紫苏肤色皙白,皮肤极薄,一有着急就会脸红,能看见上面的红血丝: “夫人一次两次不去,倒是无碍,但若是次数多了,只怕是对夫人对主君皆为不利。” 第六百一十九章 留下来睡一晚有那么难吗 乌日娜瞪眼:“啊,为何啊?” 紫苏解释道:“圈子里的氛围便是如此。 有些人脉久了不经营,将来走出去也没个能说话的人帮衬,也不能听见府外的一切消息。 夫人久了不去接触,那些个夫人惯会乱讲,就会说您失宠,不被善待。 小则是些污言秽语,大则便又是给主君泼了脏水,说鹤府后宅不宁,主母许久都未出家门。 夫人不必次次都去,但偶尔还是要去露个脸,奴婢其实是这个意思。” 乌日娜猛点头:“紫苏丫头,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简单说来,就是那个威信得去外边立着。” 紫苏笑笑:“是的呀,就是这个意思。” 拓跋朔兰也算是听明白的,这京圈贵妇的局,其实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若有所思起来: “你从前在哪户人家做事?” 紫苏道:“奴婢从前在罪臣魏家做事,是魏家少夫人徐氏的二等丫头。 魏家被灭九族,奴婢就流落到了人牙子那里。幸得鹤府看上,奴婢才得以到夫人这里来做事。 夫人虽是外族人,但性情并不似外界传闻的是个粗暴之人,奴婢感怀于心,又得善待,是以用良言还报。” 她一时想起来,原来是从前大周魏皇后的母族,那也算大族,怪不得这府里的丫头都有这般见识。 可是她有必要去参与这些事儿吗,自己本来也是个要走的人。 鹤兰因的这些事情,当留给他将来的夫人做的。 芙蕖将帖子打开: “吏部尚书的大夫人要举办一个簪花会,三日后在镜湖里的百花园里召开,半个帝京城的夫人都被邀请了。 是簪花会呢,去的娘子夫人们都能将漂亮的花朵簪在云鬓上,指不定多好看呢!” 鹤兰因刚刚从兰园的行廊转角处走过来,刚好听见:“簪花大会,好似从前宫里也办过一场。” 拓跋朔兰回想起多年前江云娆办的那场簪花大会,多有意思啊,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是啊,我记得当年云娆还找了画师。 两份画作,有一份寄去了匈奴,我一直好好保存着呢。” 鹤兰因眉眼温和:“嗯,那便出去散散心吧,我派两个画师过去,单独给你画。” 拓跋朔兰站在行廊下,那金光的暖阳落在鹤兰因浅色的缎袍上,衬得他似仙君一般飘然。 而她在宅院里日渐晦暗的面容,也有了几分期许的光: “行吧,我也许久不曾出府了,就出去转转。” 她在帝京没有什么朋友,江云娆也不在,也就认识鹤兰因了。 日日待在鹤府,的确也有些闷了。 鹤兰因点首: “明日我忙完公务,先送你去镜湖。鹤府离镜湖着实有些远,你若不想迟到簪花大会就得天不见亮出发。 刚好镜湖边我有座宅子,你可以提前一晚过去住。” 拓跋朔兰别过脸去,不看他:“好。” 紫苏看了看二人,饶是觉得有些奇怪。她明明觉得夫人对大人是有情意的,还是喜欢他的。 要不然那每日的晚膳,她也不会对妆容如此上心。 女为悦己者容,这是瞒不了的。 大人也很奇怪,日日来,却不曾留宿,对夫人的态度嘛,也是极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二人怎瞧着不像你侬我侬的夫妻。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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