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会难过,会失意,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哑声道:“好,你说的,你选朕,你要陪朕的。” 江云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梦里的她在辛苦的奔跑,说让江云舟不要走,再等等,等等就好了。 江云舟的离开,她亦是不能释怀。那个傻弟弟,沉默寡言,闷声不说的做了那么多事情,自己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愧疚与伤怀是一场身体的暴雨,雨停后,心里的潮湿会跟随一生。 七番叶陆陆续续送达北境各城池,裴琰二次征兵的那些北境男子也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家里开始帮衬着,北境的秩序每三天就是一个新变化。 裴琰下了诏书,将裴占罪行一一陈列,鼠疫,他是始作俑者。 全北境的百姓对他恨之入骨。 裴琰便命莫长林提前行刑,还有奸细张参知,是他与裴占勾连使的计策,诓骗江云娆出城,遭遇重重杀机。 裴占砍头那一日,浑身酷刑之后,没有一寸皮肤好的。 他被莫长林压在刑场上从早上到中午,一直接受着老百姓的谩骂与臭鸡蛋,直到午时行刑后,才算大快人心。 这都不够,裴占是没有人给他收尸的,城里有些胆子大的百姓便将他的尸体拿去喂那些毒老鼠了,尸骨尽毁。 花吟与江涟各自奔赴在自己的战线上,人累得瘦了一圈,但也没停歇。 江云娆失明的事情,令众人都很难过。 这消息从江府传了出来,渐渐地沧州城里不少人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大家都在婉叹,说老天爷没长眼睛。 裴琰瞒着江云娆是黑夜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她在漆黑的环境里迷迷糊糊睡了好几日,终于是睡不着了,才觉得有问题,不可能每次醒来都是深夜吧? 江云娆站在床边,眼前一片漆黑,却不让任何人靠近,声色激动的道:“都别过来,我要自己一个人待着!” 裴琰正在门外跟福康公公说回宫以后的安排:“快去拟旨,一式两份,一份在北境宣读,一份传回皇宫昭告天下。” 福康公公眼睛吹了吹,似心酸又感动的道:“可是皇上,咱们大周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裴琰深邃飞挑的凤眸清冽如玉,朝那屋子里沉沉凝望: “但咱们大周之前也没有让女子肩负这么多责任的先例,朕是个论功行赏的皇帝,此番给她的,都是她应得的。 不能因为她是女子,就磨灭她的一切功绩。” 福康公公叹了叹: “皇上待娘娘,已是极致的好,皇上以后也别说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了,这已是前所未有,又有些另类的荣宠了。” 裴琰道:“以后该叫她王爷了。” 他推门而入,走入了屋子里,江云娆人明显有些崩溃了。 裴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语声平稳有力: “云娆,是眼睛看不见了,又不是心看不见了。 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将来会好的。倘若好不了,朕还有一双眼睛,朕做你的眼。” 江云娆的泪腺已经全然崩溃,她晃晃悠悠的站在床边,一张小脸苍白无血色,哽咽道: “我不跟你回去了,你的后宫不需要一个瞎子妃嫔,一个皇帝也不需要一个有残缺的妃子! 我回去什么都看不见,事事都需要人照顾,连最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 日子久了你一定会嫌弃我,我一个瞎子,在后宫靠着你的宠爱过一日是一日。 倘若以后这宠爱没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一定受尽冷落与欺辱。 裴琰,你走吧,我不要跟你回去了!” (今日加更章节奉上,求票票(*╹▽╹*)) 第五百五十二章 大周第一位女王爷 听见那句不要跟他回去了,裴琰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前日你自己说的什么,需要朕帮你重新回忆一次吗? 你说,你选朕,你要陪着朕的。江云娆,如今这些话都不算数了吗?” 江云娆俨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从前夜里看不见的时候,她也难受了好一阵子。 可后来日子久了,想着反正夜里都在睡觉,她便与自己和解了。 可是这彻底的失明,她是真的接受不了了。 裴琰毕竟是皇帝,时间一长,从前的美好消失殆尽的时候,便是裴琰对她嫌弃的时候了。 那时候人在深宫,她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什么都看不见的后宫里行走。 裴琰,你的身边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我。”江云娆眸猩红唇苍白,那瘦弱的肩膀因为哭泣而微微发抖,破碎怜弱。 裴琰大步走到她身边,抱过她颤抖的身子,将下巴抵在她额头上: “朕需不需要谁,不是你说了算,是朕说了算。 一双眼睛罢了,只要是你,怎样的你,朕都要。 你若是担心回宫受欺负,不自在,会害怕,那你这辈子就住在天元宫,你伸手的地方朕就会在。 朕回去就遣散了后宫,永不选秀,这后宫再大,也不过是些空荡的殿宇罢了。 皇后是嫡妻,但朕有办法,让你们永远不见面。 从此余生,朕都会陪着你,做你的眼睛。” 江云娆挣脱开他的双臂,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慌张的抓住了床帏的帘子,身子慢慢的坐到了床沿边,勾着背: “不,我不走,我不回去。 江云依只瞎了一只眼睛,裴占看她的时候满是厌弃,多看一眼都觉得是施舍。裴琰,我承受不来!” 她像一只微微发抖落在泥地里扑闪翅膀的蝴蝶,想要拼命的飞入天际,却陷入了深渊。 帝王深沉的眉眼里满是痛心,抓过她一双冰凉的手:“你居然拿裴占那样的人渣跟朕比,你这不是眼睛看不见,你是心看不见。” 江云娆缩回自己的手:“我眼睛好了就回来找你,眼睛好不了,我就不来找你了。” 裴琰被她这句话给气到,语声里染了几分怒意: “你这是什么浑话,像极了小孩子犯浑时说的话。 在你的眼里,朕对你的爱意,就是那样轻浮飘渺,容易消逝的吗? 你当着朕的面都死了两次了,哪一次不比这一次的刺激大?江云娆,你为何不信朕?” 江云娆将头埋了起来:“还没有回宫,你现在就开始对我发脾气了,我更不要回去了。” 裴琰左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咬着牙道:“你真是要气死朕。” 他走到圆桌面前将熬好的羹汤端在手上,坐在床沿边,用嘴垂着那滚烫的汤汁,语气柔缓下来: “都是一方诸侯了,还在闹小性子。 朕将整片大周北境疆域都给你,你不必做帝王妃嫔,也不是后宫中人。 你是北境诸侯,朕用茫茫北境疆域做你此生的依靠,你不用担心将来失宠或是不失宠。 只是朕要担心,你不开心了,一气之下回自己的封地。 按照大周律例,朕也拿你没办法。”裴琰说着自己都笑了,他一声一声的哄着她,耐心就好。 这些耐心,都是从前带孩子磨出来的,换做从前的脾气,早开始说要挟人的话了。 江云娆转过身子问道:“这是什么小众语言,我怎么听不懂?” 裴琰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喂她一口一口的喝着,另一手用锦帕给她擦了擦嘴。 动作细致娴熟,与他从前给人上药都做不好的时候相比,已经变了许多了。 裴琰轻声道:“喝完了再说,一会儿福康会携北境官员过来宣读诏书。” 芝兰与花吟一直守在房门外,两眼猩红又振奋紧张的看了过去,此刻的江府挂了不少红绸,是有喜事的样子。 宋怀仁一行已经在江府前厅候着了,北境朝廷官员品阶高的几乎都已经到位了。 芝兰轻轻叩响房门:“皇上,宋大人他们都已经到了,奴婢等可以进来为娘娘洗漱更衣吗?” 裴琰将瓷碗放下:“好。” 他起身走在门前,回身叮嘱: “朕在前厅等你,今日宣读诏书,明日咱们就启程回宫,时间赶得上的话,还能回去给昀儿过个生辰。 你休要再说一句不回去的话,朕找几根绳子还是不难的。” 江云娆脑海空白,诸侯?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太突然了。 芝兰与花吟心情激荡的入了卧房,给江云娆选了一身对襟绣花的长裙,云鬓高束起来,簪着金光灿烂的宝石金簪,点了红唇。 乌发红妆,眉眼微垂,但是瞧上去,人是精神了不少。 江云娆问:“芝兰,我身上的衣衫是什么颜色?” 芝兰答:“是娘娘爱的淡紫色,高贵温柔。 皇上说大周还未有女子被册封为诸侯藩王过,所以并没有女王爷着的朝服,今日娘娘先凑合凑合。 等回了皇宫,再让内务府好好为娘娘设计一番。” 花吟抹了抹泪,心中感怀,她扶着江云娆从屋子里走出去: “不能再叫娘娘了,册封一过,咱们便该尊称娘娘一声王爷了。” 江云娆怔愣着,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 “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册封一个盲眼的我为北境的王爷做什么,我已经不能为北境再做什么了。” 芝兰一边给她理着衣襟,一边将裙摆顺好,身为局外人她言语清晰起来: “这是皇上的心意,更是皇上抛去男女之别对王爷您功绩的认可。 奴婢听说王爷您在北境这几年提倡女子走出宅院,男女平等的观念,渲染了不少人。 如今,这观念也被皇上所认可,所以皇上册封您为大周异姓王。 大周有了第一位女王爷,便是预示着大周的将来,会有千千万万的女子不再受困牢笼,不再是男子的附属品,她们会更有尊严的活在这个世上。 这一切,都是因为您啊。” 大周天启帝天澜六年,盛夏,云白天蓝风轻轻。 雀鸟自广阔无边际的天空低飞而来,落在江府庭院里的树上, 看着这桩前所未有,颠覆王朝的盛事,众人都朝着江云娆即将出来的方向翘首以盼着。 福康公公特地换上了一身枣红色的长袍,头戴冠帽,双臂已经摊开圣旨:“娘娘不必跪着,您站着听便是了。” 江云娆点首:“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北境沧州江氏,以商户之身,外联匈奴,内振百业。 五年耕耘,商贸往来,硕果惊天,税收远超大周富庶江南,是于荒芜疮痍疆域之上起高阁之事; 北境遭逢战祸,鼠疫,江氏以一己之身坐镇沧州, 散家财,开粮仓,孤身入山智斗贼寇寻解药,是于家国危难之际英勇奔赴。 朕念及江氏诸多撼世功勋,深感其心。 更知其深爱北境疆域,不忍将其割舍。 故,特册封为大周首位异姓王,赐封号:北安。钦此!” 天澜六年夏,北境易主。 第五百五十三章 回宫 北境官员朝着她行礼:“臣等恭贺北安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江云娆的目光不知道该落在哪一处,甚至还有些慌乱,她立在夏风阵阵的庭院里,不知如何自处。 裴琰走过来牵过她的手,替她道: “列为臣工免礼,北安王明日启程随朕班师回朝,北境将来事由如何奏报,朕会酌情考量北安王身体,再行通知各位。” 江云娆的母亲被册封为一品诰命,江如卿也封了个员外。 此次参与抗击鼠疫的所有人,从花吟江涟,到城中那些妇女队伍,留下来的商户,朝廷皆有封赏。 北境鼠疫虽未完全消散,但这喜讯一出,似清爽温热的夏风吹开一切乌云与阴霾, 阳光洒落碧绿苍翠广博的大地,涤荡来一股满是生机的气息,一切风雨都过去了。 江云娆被册封为异姓王,全城百姓欢欣鼓舞。 大家似乎对这个决定异常满意,从官员到大字不识的百姓都觉得皇帝做得太对了。 将这片疆域交到江云娆的手里,北境的将来,青云直上,不可限量。 只是大家都不清楚,江云娆到底是名誉上的王爷,还是如何,更不知她多久才会回来。 可她的耳边依旧是那诏书的一字一句,一百来个字里, 没有说她是谁的女儿,也没说她是谁的女人,更没说她是谁的母亲,甚至没说是册封是女王爷。 王爷就是王爷,不曾提及男女。 这诏书,是皇帝对江云娆这个人的认可与荣耀赐封。 江云娆眼梢微垂下来,心底一时五味陈杂。在这样一个时代里,裴琰给她的震撼,也是极大的。 “朕说过,你要相信朕。”他薄唇点在她的额头上,眉眼温柔含笑看着她。 江云娆湿润的双眸转了转,糯声道: “好。不过说好了,你下了册封的诏书,那这北境就是我的封地了,不能出尔反尔。” 以后要是真的在宫里不开心,她归来便是诸侯。 这么一想,裴琰也的确给了她一个异常美好的退路。 不做帝王妃嫔,而做王侯,手握行政金印与兵符,这样的人生是她从未想象过的。 她将金印与兵符扔在裴琰手上,没好气的道: “出走归来,你我仍是上下级…… 我这不是妥妥的打工人了吗,而且做的事情比从前还复杂了许多,还得干一辈子,服了。” 想着从前自己将当嫔妃视作一门职业,只需要哄好裴琰就行了,混成太妃就退休了。 现在可好了,无限期延迟退休,还得做更多活儿。 裴琰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儿,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什么打工人,是大周第一位女王爷。” 裴琰这么一做,便是将江云娆的余生与北境相连了起来。 之前那种彻底分割,觉得与北境再无关系的不舍感,似乎也在她的心里荡然无存了。 虽然不知道多久以后可以回来,但这片疆域已经给她了,这意义便是不同了。 册封为异姓王的事情,裴琰思前想后的想了许久。 美好的情感,便是保留彼此原有的色泽,而又有部分交融。 江云娆愿意割舍下自己的光彩,回宫去陪着他,让他做帝王还能做回自己。 那他便也保留她原有的光彩,做不做妃子不重要,高高兴兴的陪在他身边便是了。 关于将来,能不能做唯一的夫妻,会是一个如何的名分,裴琰已经思考不了那么多了。 次日睡到自然醒,上马车后,江云娆感觉到那马车越走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归冥在马车外禀报道:“皇上,沧州城百姓将城门口给堵了,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裴琰在马车里沉声问道:“为何围堵?” 归冥语声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百姓们说,怕王爷回去当娘娘了,走了就不回来了。现在北境百废待兴,可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王爷走掉。” 蜂拥聚集的百姓围在御驾周围,不肯离去。 “北安王长得如此美,跟着皇上回朝,还能回北境吗,难道不是回去做娘娘吗?” “人家本就是皇贵妃,太子都是皇贵妃生的呢,大抵是要回去做娘娘了。” “唉,那北境就兴旺这几年,往后可如何是好?” 百姓们议论纷纷,不过好多人手里都拿着鲜花,没有鲜花就拿些特产。但一直被禁卫军拦着,东西送不进来。 江云娆侧眸:“裴琰,让御驾停一下吧。好似百姓们也需要安抚安抚。” 裴琰笑:“行,你说了算。”他提前江云娆一步下了御驾,站在底下伸手接着她。 江云娆被人扶着走了下来,在思考自己要说什么呢? 假大空的话,似乎不是自己的风格。如壮士一般豪言向天,似乎也不是自己的风格。 她清了清嗓子,眼睛略失神采,不过唇角还是微微上扬了起来:“大家倒是不必着急,我此去回朝定是好事。 毕竟以后北境求发展,求朝廷的照拂,这折子实属就开辟了特快通道不是? 皇上在我身边三步之内,玉玺在我五步之内,我是为大家谋求福利去的,不会就此不管北境。 再有,北境朝廷的大人们个个都是实力能打的,为国为民的父母官,纵使我暂时缺席,大家也不必担忧。 我相信,北境不是因为我一个人而变好的,是因为上下一心,正逢机遇,朝廷清明,才变好的。 此去山高水远,是为更好的归来。” 百姓们听见江云娆的安抚,便稍稍向后退开了一些去,街道总算可以过马车了。 江云娆侧首吩咐着:“芝兰,将鲜花收下,礼物就退回去吧,心意咱们总是要收一部分的。” 花吟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我来扶着王爷吧。” 江云娆微愣:“花吟?你怎跟着我归去了,你不是要留在北境的吗?” 花吟两眼泪光闪烁,喉咙发酸:“我舍不得您。” 她咬了咬唇,语声哽咽起来:“容我与江涟,将王爷送至帝京城,再返还吧。花吟会在北境一直等您,您可要归来啊!” 江云娆勾唇:“我想,大抵是有机会的吧。” 御驾出城时,马车再次停了下来,前方还有拦路人,在那路的尽头已经等了许久了。 (满7000+张票票,加更1章哦,求票票ღ( ´・ᴗ・` )比心) 第五百五十四章 你我之间的婚事可还当真 拓跋朔兰立在高头大马上,红衣金刀的姑娘,在风中泛起微笑: “江云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吗?” 风吹得有些大,她眯着眼,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江云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眼睛微微敛着,耳朵朝前听了听,她笑意恬淡:“嗯,是要走了。” 拓跋朔兰从马上翻身下来,看了看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又看了看裴琰: “皇上,若是皇上有朝一日不喜云娆了,就送来匈奴吧。” 裴琰神色一沉:“拓跋公主这辈子都别盼了。” 江云娆伸出手在空中找她,拓跋朔兰拉过她的手掌放于自己的掌心拍了拍,好多的话哽在心里说不出口,化作了一句: “你别哭,学学我们匈奴人,得硬气。” 江云娆笑着,云鬓边的青丝随风微微扬起,娇软明媚的姿容依旧出众: “我倒是没哭,你的眼泪却滴在我手背上了。” 她展开怀抱,抱了抱这个匈奴朋友,过命的那种。 拓跋朔兰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大战初歇,匈奴王庭事务众多,我不能送你到大周皇宫门口了,只能在这里告别了。” 江云娆笑意从脸上退了下去,眸眶里有了淡淡水雾,鼻尖酸涩起来: “从北境到帝京,从帝京又返回匈奴,一年十二个月,你要走四个月,怎能让你辛苦的跋山涉水相送? 朔兰,能跟你做朋友,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我相信,我们会有重逢日,到时候我们把酒窖喝干,把人生聊穿。” 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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