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裴琰只觉自己整个人都是晃神且又无力的。 魏婉莹起身的时候道:“皇上,丧仪一事今日可要开始操持了?” 不知怎的,裴琰一听见这句话,人明显有些失控,抬手就给了魏婉莹一耳光: “你在说什么,什么丧仪!皇后,你再胡说一句,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命!” 魏婉莹被扇翻在地,众人也是不解的看着皇帝,很明显,皇后是说的赵太后的丧事问题。 魏婉莹哭诉道:“臣妾是说的赵太后的丧仪,皇上怕不会以为臣妾是在说皇贵妃的吧! 皇上,您今日也是太过了些!” 裴琰面容狠辣起来,怒吼道:“都给朕滚,滚!” 文雪嫣和长孙金月对了对眼睛,同样都是摇了摇头,满是叹息。 只希望江云娆这一关,要安安稳稳的过了去,要不然可就太遗憾了。 众人起身开始退出这鲜红,满是喜庆布景的天元宫, 只留下裴琰随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身子勾着,双手覆在了面颊上。 魏婉莹并没有真的离去,停在了天元宫的行廊转角处:“那个产婆安排好没有?” 婵娟摇了摇头: “皇贵妃心眼太多了,明面上定了四个产婆,可今日出现在天元宫的产婆完全就不是咱们之前知道的那几个。” 魏婉莹薄唇紧抿,眼梢挑了挑: “呵,还真是满腹心计呢!不过也没什么,她这是受了刺激早产,想必也是九死一生了。” 婵娟点了点头: “是啊娘娘,您看,这天都要黑了,整整一日过去了,天元宫里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魏婉莹在行廊围栏处坐了下来,唇角勾着,满是笑意: “妇人产子本就是九死一生,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话完她想起一件事来:“赵舒盈呢,可有被赵家人保护起来?” 婵娟点首:“她已经被接走了,此人极为重要,一点都出不得意外。” 江云娆生产不大顺利,生了一日,已经精疲力尽,开始灌参汤了,血流有些多,整个喜床上全是鲜血。 产婆们开始担忧了,再生不出来,就只能出去问皇帝保大还是保小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裴琰,我尽力了! 大周历代帝王子嗣单薄,故此在嫔妃诞育皇嗣的时候便有一条规矩。 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先保皇嗣。 只是刚来的产婆们不知道,皇族却是很清楚的。 大周中宫皇后,是可以拿着这条祖宗规矩要求皇帝这么做的。 保皇嗣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是将妃子的肚子剖开,取出孩子,孩子的母亲血溅当场,立刻没命。 这法子极其残忍,却又是深宫里持续了上百年的规矩,这么多年过来,死在这档口的妃子不计其数。 甚至有些明明可以生出来的,也会被人暗中操作,提前杀母取子。 魏婉莹已经算计好了,只要皇嗣一直生不出来,她便能举着皇族宗祠的玉牌向皇帝施压。 星沉月落,整个皇宫的上空,似被一张黑色幕布给重重遮盖,见不到一丝光亮。 只有几盏琉璃宫灯,悬在裴琰头顶,他就站在寝殿外的窗下,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大多都是产婆在说话,江云娆的声音极少。 福康公公抹了抹眼角的泪,喉咙里藏着一股酸意。 他不敢跟裴琰说,皇贵妃嘴里咬了帕子,一是为了留存力气,二是怕皇帝在外边守的时候会疯掉,所以尽量不出声。 小春子来回的跑,耳朵尖着听见里边的花吟说的。 想来江云娆也是打交道几年的人了,福康公公也清楚她的性子柔婉,最是吃不得苦了, 可今日这一遭,皇贵妃在里面格外的坚强。 不坚强的,在崩溃失控的一直都是皇帝,今日还打了皇后,这事情传出去不会好听的。 福康公公咽了咽酸涩的喉咙,抬眸看见裴琰蹲在行廊之下,帝王的头此刻已经无力垂下,手掌按在自己眼前,一语不发。 福康公公还从未见裴琰这个样子过,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福康公公端着清茶轻轻走到裴琰身后,语带哭腔的道: “皇上,您喝口茶吧,皇贵妃娘娘在里边很是坚强呢,您别担心太过了。” 裴琰接过那茶盏,久久没有掀开茶盖,他语声沙哑的道:“福康,朕如今在这世上,就她一个亲人了。” 福康公公用袖袍擦泪: “奴才知道,奴才知道皇上年少丧母,不得先帝父爱,称帝联姻, 亲情,男女之情从未体验过一日,是皇贵妃娘娘让孤身一人的皇上,在那寂寞冰冷的九重深宫里有了寻常民间之家的感觉。 足以见得,上天是眷顾皇上的,您要相信娘娘啊!” 他看着裴琰精神都快垮了,自己也跟着急了起来。 帝王身影落寞孤寂,深宫里黑夜似暗涌一般,化身为一层外袍包裹了他全身。 起风的午夜,他的叹息被揉碎在沉闷的风里。那茶一口未饮,茶盏被他放在了行廊下的围栏上,热气飘散,在风中摇摆不定。 有个小宫女上前来跟福康公公说了几句话,他有些皱纹的眼角深了深:“我这就去。” 福康公公快步赶到了天元宫殿外,下了长长台阶,看见禁卫军与皇后对峙了起来。 福康公公道:“皇后娘娘,夜深了,您来天元宫所谓何事?” 魏婉莹举着手里的玉牌,冷笑一声: “你眼睛没看见吗,本宫是为大周单薄的皇嗣而来。 皇贵妃都生了一天一夜了,再这么下去,憋死了肚子里的皇嗣,罪过可大了去了!” 福康公公叹了口气,还是平静温和的道: “皇后娘娘,奴才劝您一句吧,都这个时候了,娘娘还是去操持太后娘娘的丧事,别来烦皇上了。 规矩是规矩,可皇贵妃是皇贵妃,您今日没看见皇上那样子吗? 这玉牌递了进去,您是要将皇上逼成什么样子啊。” 婵娟在一边怒骂道: “老阉人,说什么呢,皇后娘娘这难道不是为了皇上考量吗? 皇上子嗣单薄,这就是担心皇嗣,皇后娘娘明知皇上会生气,但还是来了,这才是大周皇后的心胸与气量。 赶紧将皇贵妃肚子剖了,取出皇嗣才是最为重要的!” 福康公公抬手就给了那婵娟一耳光: “咱家侍奉两代帝王,还没见过哪个皇后的宫女对咱家骂老阉人的! 咱家虽是不全之身,但也能感世间之情,不像有些人落井下石,一点人性都没有。” 魏婉莹眼珠子瞪大,厉声怒骂道:“本宫乃中宫皇后,何时等到你这个奴才来揶揄了!” 福康公公挥了挥浮尘,面无表情起来: “禁卫军,将出入口看好了,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进来。” 话完他离开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回身道:“皇后娘娘,奴才是为了您好。 现在这个档口冲进去,皇上与娘娘最后的夫妻体面怕是都没有了。” 魏婉莹手里的玉牌最终是无力的垂了下来,她嘴唇张了张。 今日她才被裴琰打了一耳光,她与裴琰之前,他何时给过自己夫妻体面的呢? 成婚这么多年,裴琰一开始对她还算是有话的。 他甚至说过,嫔妃与嫡皇后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皇后是妻。 可自她下药使计有孕后,裴琰对她的态度,一日凉过一日,最后,让江云娆捡了空。 婵娟问:“娘娘,咱们要不要再派一波禁卫军来冲过去?” 魏婉莹缓缓摇了摇头: “本宫若是这么做了,皇上肯定杀我的心都有了。派禁卫军冲入天元宫,怕是真的不想要命了。” 皇后将玉牌交到了婵娟的手里,转身离开了天元宫,用了那么多法子,江云娆还活着…… 婵娟恶毒的道:“那便只能期许皇贵妃与腹中皇嗣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魏婉莹面色阴沉,口中喃喃的道:“对,不得好死!本宫还活着呢,要什么皇贵妃,要什么大周副后!” 天光乍现,天际处有一丝淡淡光亮从远处拉开。 可夏日的暴雨在停歇几个时辰之后,又在闷雷滚滚之后,大雨倾盆如帘。 乌云笼罩皇城上空,将最后一丝光亮给湮灭。 江云娆在产房里已经奄奄一息,已经灌了不少参汤了,她已经力竭。 产婆手里满是鲜血,眼里满是惊慌: “娘娘,您再努把力啊,皇嗣的头已经看见了。 您要做母亲了,求您啦,带着小娃娃来世上看一眼吧!” 江云娆乌眸里满是猩红,她是真的不知道,原来生孩子这么费劲。 那眼里已经毫无往日神采,苍白嘴唇动了动: “好,我努力,我不能……不能柔弱半分,我……站在他的身边,就不能软弱。” “裴琰,我尽力了!”产房里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 裴琰扯开门前的宫女,一脚踢开殿门,不管不顾的就冲入了血房,两眼赤红的盯着龙床之上的身影,呼吸骤停。 第四百三十八章 裴昀,你好呀 李文年与四位产婆们,随即跪了下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李文年横过衣袖擦了擦泪:“恭喜皇上,恭喜皇贵妃娘娘,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 孩子的哭声响彻整个宫殿,极其有穿透力,好一阵都不曾停歇。 裴琰坐在床沿边,人有些失控,厉声道:“孩子的母亲呢,怎么眼睛闭上了!” 产婆连忙解释道:“皇上别担心,娘娘只是太累了,睡了过去,现在娘娘最是需要休息了。” 裴琰攥住她有些冰凉又有些黏腻的手掌,看见血染龙床,浑身血污,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的她。 那一刻,心痛到窒息。 她像一只飞得很疲惫的蝴蝶,蜷缩在了一处,奄奄一息。 裴琰的泪终是止不住,从眸眶里滚落了出来,重重砸在她冰凉的手心里。 芝兰眼睛红红的,花吟也在一边哭,边哭边说:“娘娘没有哭呢,皇上也别哭。” 产婆将孩子抱了过来,裴琰侧眸看了一眼:“怎么看着有些小?” 产婆眼底里有了些松懈后的笑意: “娘娘是早产,所以小皇子身量小了些。 不过方才李太医已经瞧过了,小皇子身体是健健康的。 虽然是早产,但这腿脚又长又有力,皇上就别担心啦!” 芝兰道:“小皇子的鼻子和嘴巴,真是像极了皇上,可这皮肤粉白,像娘娘呢!” 裴琰将孩子抱了过来,帝王阴沉狠辣惯了的眼神,这一刻怔了怔, 似万年冰寒的雪山上开了一朵小红花,在风里温柔又俏皮的摇了摇头。 那鲜活稚嫩的小生命在自己怀中动着,他眼神温柔了许多。 那一刻,裴琰只觉自己将来的一切都是他了的。裴昀将来要做什么,他都能像一座大山一样在他背后立着。 心中忽的,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之感,虽然自己与这个孩子才刚刚见面,可就是觉得格外亲切。 裴琰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上一次怀中抱着大皇子的时候,他并未有这样血脉相连的感觉。 “朕的皇儿,朕与云娆的孩子,极好,极好。” 他温柔笑着,将天元宫里里外外都打赏了一番,而后便守在江云娆的床前,等着她醒来。 这一日,罢朝。裴琰登基五年,这还是第一次罢朝。 盛夏的夜,在被倾盆暴雨洗刷过后,闷热不再,清晨的风一吹,满是荷叶的清香味道。 云光烟霞漂浮湛蓝天际,浮云朵朵,慵懒缓慢的飘过皇城上空。 金光从云层缝隙中透了下来,仅有一道光束,像佛光一般落在了天元宫的琉璃瓦上。 宫女们指着那天元宫的顶上道:“呀,你们快看,咱们这处都是云朵盖着的,就天元宫的上方有金光呢!” 小太监瞧了去:“是哈,那琉璃瓦上的金龙都被照得是活了一般,似要飞入云霄了去!” 浮云在天元宫的后方飘着飘着,居然形成了一个佛头的模样。 钦天监的人说,二皇子名字里面有个“昀”字,意为光的意思。此刻佛光普照天元宫上方,此乃吉兆。 裴琰走到殿外也看了看,虚着眸:“吾儿生来即万丈光芒,一定会给大周带来好运。” 朝廷八百里加急,速速从西境传回帝京城。 八百里加急的马匹,宫门侍卫都不敢阻拦的,九道宫门重重递开,那马儿飞速朝着天元宫奔袭而来。 “启禀吾皇,边关急报,边关急报!” 蓝衣侍卫高举军中急件,在马上高呼道。侍卫连忙翻身下马,喘着气,双手将急件高高举着。 裴琰回身,接过那军中急报,上面写着:启禀吾皇,西境大获全胜。 福康公公跟身边所有的宫女太监,包括禁卫军侍卫,全都跪了下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二皇子才出生两个时辰,天降吉兆,边关又传来喜报,满朝文武都对这孩子议论纷纷。 生他的那一日,他从庶出变成嫡出,生出以后,喜事连连。 大家都猜得到,皇帝不知道会有多么的喜欢这个孩子。 裴琰眸底松软,笑道:“平身,再赏!” 他手里拿着那喜报,幽沉的瞳孔再次抬着看向那天元宫后的佛头,金色的光落在他眸子里,浑身温暖。 奶娘将裴昀抱了出来,裴琰抱着他,一起站在那金色的光里。 金色的龙袍与怀里明黄色的襁褓,在那一刻,光耀天地。 凤仪宫。 江云娆生了个皇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前朝后宫。 魏婉莹将桌上的早膳全都掀翻在地:“皇子?还是健康的皇子?凭什么,凭什么!” 婵娟看着碎落一地的餐盘,汤羹洒得到处都是,她眉心拧了拧: “皇后娘娘息怒呀,咱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便是。 孩子生出来,又不代表会平安长到大。况且,咱们的大皇子是长子,不一样的。” 魏婉莹蹲在地上吼着: “什么不一样,都是嫡子,嫡子! 宫里还传什么佛光,就连西境打了胜仗,都说成是二皇子降生带来的好运。 荒谬,真是荒谬!” 婵娟道:“娘娘别难过,大皇子到底背靠魏家,皇贵妃什么都没有。 况且赵家已经开始造势了,他们不会放过皇贵妃的,皇贵妃早晚都是一个死。 这母亲死了,孩子还能安生活着吗,这可是深宫,绝不会安生长大的。” 赵家人,的确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其余各宫与江云娆素来交好的那几位嫔妃,心底都松下一口气。 特别是万茵茵,一夜未眠,早上才睡过去,江云娆可是她在后宫里的唯一精神支柱,可把她给吓死了。 一日过去,天光大好。 江云娆是睡到这一日的傍晚才醒来的,她睁开眼时,就看见床榻边坐着已经睡着的裴琰。 她乌眸泛着柔软的光,伸出那葱白玉指轻轻摸了摸裴琰丝缎一般的头发,眼神心疼起来,裴琰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裴琰睡得极浅,忙的抬了头,看见江云娆睁开眼睛的样子,幽沉黑眸里含了一些光亮。 他连忙握着江云娆的手,喉咙沙哑的道:“云娆,你吓死朕了。” 江云娆唇角弯了弯,眼神里还有一股疲惫:“ 下次不会再这样吓你了,下辈子我当男的,皇上当女的。” 她想逗逗裴琰,醒来的第一眼看见裴琰神色有些崩溃,就说个笑话给他听。 裴琰精神松了松:“但是朕还是想做个男子,无所谓了,都做男子吧。” 江云娆不敢大笑,抿了抿唇:“孩子呢,快给臣妾看看。” 她那时眼睛虽然闭过去了,但是没听见孩子第一消息的时候,心仍然是提着的。 直到太医说孩子健康无虞,她下一秒才睡死了过去。 裴琰转首吩咐道:“去将二皇子抱来。” 奶娘抱着二皇子走来,一脸喜庆:“皇贵妃娘娘,二皇子刚刚吃过奶,已经睡过去了,口量大着呢!” 孩子安安稳稳放在江云娆枕边,她鼻尖浓酸袭来,不知为何这一刻特别想哭,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滚,语声颤抖着:“裴昀,你好呀。” (宝子们,昀儿平安降生啦!来给这个出生就为周遭带来好运的二皇子投个票票吧,哈哈,让二皇子也给大家带来好运!) 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有夫君的,不用我送你 裴昀睡得格外香甜,并不知道他的父母现在如珍宝一般的看着他。 睡梦里,身子还动了动,小鼻子微微发红,模样生得极好,专挑父母五官的优势长。 奶娘笑着,满眼欣喜: “娘娘您看,二皇子的头发又黑又密,想来是在娘胎里营养就极好,早产一个月,并未体弱。” 江云娆一直点头,说不出来半句话:“嗯,嗯!” 裴琰红着眼,伸手用指腹将她眼下的泪轻轻拭去: “以后再也不要生了,朕不愿再经历这样的场面了,一次都不能了。” 江云娆哽咽,与他久久对视,有一种历经暴风雪后平安归来的安宁:“我也不想了……” 裴琰按住她的后脖颈,将自己的额头贴了过去,黑眸缓缓闭上: “云娆,辛苦你了,朕会将世间一切最好的都给你。” 江云娆听见这话,心间一颤,身体上的痛似消减了那么几许。 芝兰入殿来询问道: “皇上,奴婢来问问,几时将娘娘转移至禧云宫坐月,这毕竟是天元宫,帝王寝宫这么一直待着,不合规矩。” 裴琰道:“就在天元宫坐月子,挪过去挪过来,不安全。” 整个天元宫,已经被禁卫军重重围住,外面的消息,现在是一点都传不进来。 裴琰再也经历不起一场意外了,现在天元宫里住着的,都是他心尖之上的人。 江云娆说了几句话,又困意满满,盯着孩子几眼后,便又睡了过去。 李文年说,睡觉对人体是大补,让天元宫里的宫人尽量少打搅她。 裴琰将孩子抱着放在了那摇摇床上,吩咐道: “皇贵妃的膳食让御膳房派专人伺候,给朕搬到天元宫来,要随叫随到; 再命太医院,派四位太医过来,轮值,也要随叫随到,每隔一个时辰给朕汇报一次皇贵妃与二皇子的情况。” 裴昀毕竟是早产儿,裴琰更是大意不得。 太医告诉他,江云娆气血大败,必须静养起来,外界的一切事物最好都不要知道。 所谓多思伤神,而败气血,后而体弱,便是如此了。 江云娆因生孩子生得过于费力了些,又流了许多的血,生完孩子的前五日,她都在睡觉。 赵太后的事情虽然梗在她心里,但是她连问的力气都没有。 拓跋野站在摇摇床边看了看,亮晶晶的眸子转了转: “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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