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从鹤府出来到现在,别说用膳了,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她不敢。 是以她玉容苍白憔悴,卷翘的凤睫投射下来一扇暗影:“皇上好久放我走?” 裴琰缓缓起身从榻边走了过来,橙黄的宫灯映射着他锋利冷峻的眉眼,语声不快不慢,格外平和:“你死了的时候。” 江云娆呼吸一滞,乌眸疲惫了下来: “事到如今,我已无颜面再见皇上。皇上难道不能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放我离开吗?” 裴琰带有薄茧的手掌掐住她纤细凝白的玉颈尚未用力,就像是是欣赏掌中猎物一般。 帝王双眸含着血色,那目光嗜血阴狠起来:“又不是你的错,你走什么?” 江云娆大脑短暂空白,她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裴琰这是自己跟自己过去了? 可他的眼神里,分明没有。她低声试探的说道: “谢皇上理解,但按照世俗礼法,森严宫规,我已是不洁之身,无法再侍奉君王左右。” 裴琰笑了笑,虽然他笑意温和,可透出来的却是杀意凌烈:“那你是真爱上他了?” 江云娆:“嗯。” 裴琰:“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 江云娆:“嗯。” 裴琰唇角弧度又深了几分:“那就好。”他抬了手臂:“将东西拿上来。” 李文年将从盒子里将药给拿了出来,裴琰伸手接过,掐着江云娆的脖子凑了过来: “喝它了,朕从此,便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朕即刻弄死鹤兰因。” 江云娆大惊,浑身的骨头都在微微颤栗,散发寒意:“这……这是堕胎药?” 裴琰:“朕要你留在朕的身边,自然要弄死这个孽种。” 江云娆双腿发软,裴琰完全没有按照自己的猜想结果在行事。 她与鹤兰因都坚定的认为,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裴琰身为皇帝,肯定是不会要自己的了。 可她俨然没有想到,裴琰根本就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到底还要忍到什么份儿上? 他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她甚至是不解,再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裴琰,寻常男子遇见这样的事情都会立马放弃,可裴琰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在留念什么? 裴琰晃了晃手中的药碗,江云娆立马回了神,他要弄死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是这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裴琰是不是在逼自己,他是不是还是不相信她与鹤兰因的话,他在诈自己说出真话?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将药一下子灌了进去 药碗已经递至唇边,江云娆唇瓣都在发抖,真话一旦说了出去,今日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可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这孩子也是她与裴琰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江云娆伸手推开那药碗,浓郁的药汁荡在了裴琰的手腕上,她怔怔的看着裴琰: “此刻的我,并不记得自己从前与皇上的花好月圆,我只记得这两个月来与兰因的朝朝暮暮。 此番是落在皇上手里了,我也知道自己没有挣扎的余地,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裴琰笑着将汤碗递了过来:“嗯,听话就好。” 江云娆接过了那汤碗,抬起清冽的眸子凝望着他: “我会永生永世记得这一日,在心里憎恨你一辈子,绝不原宥。”说完这句话,她作势就要喝那汤药。 一阵掌风从江云娆眼前荡过,那药碗一下就打翻在地,瓷碗碎成几瓣,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荡宽阔的侧殿里。 江云娆看着那散落的汤药,心中总算是松下一口气,这是她赌的最后一次。 若是不成,那她便放弃挣扎,将真话全盘托出。所幸,她赌对了。 她知道裴琰最怕自己说什么,所以就清楚这刀子该往哪里捅。 “江云娆,朕有什么错!乘人之危的是他,你原本就是朕的人。 你从一开始爱的就是朕,你心心念念的都是朕,你跳入瀑布是为的朕, 可为什么,连生死都可以为之相付的人,竟在醒来之后将朕忘得一干二净! 江云娆,朕恨不得那日跌落瀑布的是朕,失去记忆的是朕,朕便不用再受这些折磨!” 裴琰胸膛因愤怒而剧烈的起伏着,帝王怒吼之声,响彻了整个天元宫的侧殿。 江云娆跪在了地上,眼泪已经干涸,她声色有些微弱下去: “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留在皇上的身边会让皇上成为天下间的笑话。 皇上年轻俊朗,将来不会没有人爱的,何必执着于我呢?” 裴琰幽深黑眸狠戾下来,低沉语声透着杀机:“那便只能弄死鹤兰因了。” 江云娆:“鹤兰因是大周中书令,是一品高官,皇上因我屠戮朝臣容易,我却要因为皇上这一行为背负一世骂名。 到最后,皇上成为昏君,我成为妖妃,大周失去一位能臣,我憎恶皇上,皇上恼怒于我,皇上自己算算,划算吗?” 福康公公虽然眼前没看着,但是侧殿里的声音可全都听见的。 他一个奴才的确是做不了什么,但毕竟跟在裴琰身边多年,不愿看着他一错再错。 他鼓足勇气的走了进去,跪了下来: “奴才求皇上,放娘娘归去吧! 皇上执念过深,已经做了多少出格之事。 奴才虽然不是御史台里的大人,但奴才也想为皇上着想,娘娘从皇后一案后,便不应留在皇上身边的。 鹤大人虽然也做错了,但鹤大人是能臣,内阁之首,皇上若这般杀了鹤大人,整个大周内阁便散了呀!” 裴琰怒斥道:“谁让你进来的!福康,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些的!” 福康公公将头磕在地板上:“奴才全是肺腑之言,皇上放过娘娘,便是放过自己。” 裴琰寒声道:“将福康拖出去,赐杖刑五十!” 江云娆连忙起身,推开那些侍卫,挡在福康公公面前。 这公公守在裴琰身边许多年了,年过半百,怎么能经受这样重的刑罚。 她浑身颤抖着:“够了,真的够了! 别再为我迁怒旁人了,他们的命不是命吗?惩罚是你下的,但内心一辈子的愧疚是我来担的。” 裴琰幽眸低沉,眼神冷戾,胸腔团着一股熊熊烈火:“你维护所有人,但唯独不会维护朕。” 江云娆叹气,她怎么就没有维护裴琰嘛。她正要说些什么,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福康公公连忙朝着外边道:“李太医,李太医,赶紧的过来!” 裴琰看着倒在地上的江云娆,他气得真是不想管了,深呼吸了几口气,还是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龙床上。 李文年走来替江云娆看诊,半晌后道:“娘娘应当是饿晕了,加上刚有身孕,情绪又很激动,故此便晕了过去。” 裴琰此刻就坐在龙床对面的圆桌边,一手扶着额头:“朕知道了。” 李文年走过来,咽了咽唾沫: “皇上,您的思虑,微臣都很明白。 只是皇上如果要让娘娘落胎,就要尽早做决定,要不然月份大了,再来做这件事危险可就不好把控了。 加上娘娘从前食用过长达半年以上,又是加重了剂量的避子汤,身子本就有损伤,这怀胎期间有没有危险都不一定。 若真是用了那落胎药,再伤及一次,臣以为,娘娘或许这一生都无法再做母亲了。” 裴琰将身子正了起来,一掌拍在桌上:“你方才怎么不说!” 李文年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 “微臣……微臣这不是害怕嘛,在心里犹豫再三才说的。倘若皇上是真的狠心一次,那臣也有说辞。” 裴琰起身,带着他走到了另一间屋子来说:“什么说辞?” 李文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 “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娘娘脑后的淤血才能化去,淤血化去了,娘娘可能就恢复记忆了,娘娘便不会与皇上这般闹着要离开了。” 裴琰低沉的黑眸抬了抬:“怎么不早说,每次都藏着掖着?” 李文年道:“臣起初见皇上太恼怒了,没敢提。 臣从前医治过这样的病人,左不过半年就全然恢复了,不算什么难事儿。 只是这化淤血的药孕妇不能用,一用就会落胎。 皇上其实可以直接用这化瘀的药,不给娘娘用落胎的药,到时候那腹中胎儿自然就没了。 皇上也是本着给娘娘治病的好心,为了让娘娘早日回想起过去再续前缘,总不会全怪在您的身上的。 娘娘早日恢复记忆,与皇上再续前缘,皇上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难受了。” 裴琰凌烈凤眼里的冷光似淬毒短箭一般扫射了李文年一下,幽暗阴狠的光落于他身上: “李文年,朕从前怎不知你有这脑子?” 李文年哆哆嗦嗦的笑着:“臣也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一时想到了这计策罢了。” 江云娆其实这时候已经醒了,门外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事态已经俨然不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了。 有一点歪开疯走的态势,此刻的她,完全预估不了裴琰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更疯的事情来。 御膳房如从前一般,送来了不少山珍海味,还都是从前她最爱吃的那些,多了不少的海货。 光是大虾就有三种做法,她咽了咽口水,但听了那些话之后她不敢吃。 宫女太监过来伺候,她也一口都不吃。 裴琰得知后,自己亲自过来了一趟,又命人端来一碗汤药放在桌上。 他黑衣裹身,逆光站在宫灯下,声色低沉:“过来。” 江云娆怔怔的看着那碗药,她妥协了,无法将戏演下去了,只能将真相告诉他。 她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正要开口说,却被裴琰掐住下巴,帝王怒意极盛,一下子将汤药灌了进去。 (谢谢宝子们的投票支持,明天我会加更的哦) 第三百四十章 低估了这份沉甸甸的帝王爱意 江云娆猛地将人推开,伸手去抠喉咙,必须将药给呕出来。 裴琰仅用一只手就捉住她书两只纤细的手腕:“不准吐。” 江云娆奋力挣脱手腕之后,举起手掌就要朝着裴琰挥过去,裴琰并未闪躲,眼睁睁的看着她动手。 江云娆的手挥到一半时停了,朝着自己打了一耳光:“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两眼猩红的看着裴琰,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想即刻死去。 裴琰黑眸微缩,迅速捉住她的手腕,开始用力:“你喝个保胎药,有那么大反应吗?” 江云娆停下晃动的身子,微了一下怔:“什么保胎药,不是落胎药吗?” 裴琰甩开她的手,伸手指着座椅,命令道:“坐下用膳。” 江云娆不再抗争,坐在了他身边,认真且仔细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坐了一会儿,她觉得什么异样都没有。 裴琰半垂着疲惫的眉眼,耳畔依稀想起方才李文年的话语来。 江云娆这一胎本就不稳,加上从前身子伤及根本,若是再伤一次,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做母亲了,且还有大出血的可能。 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连命都没了。 裴琰到底是狠不下心,她是将自己忘了才被人乘虚而入的,的确不是她的错。 他在心底一直这么跟自己说着,没说一次,就仿佛窒息一般的难受。 他最后派人去通知李文年,将化瘀血的药换成了保胎药。 江云娆看着裴琰一直沉默的吃着青菜与豆腐,心底有些忍不住想要给他夹菜。 借着琉璃宫灯,她悄悄看了看他,裴琰这两月来,是真的瘦了不少。 清冷如月的侧颜,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比起从前的轮廓更加明显了。 黑沉的眉眼里,被浓浓的伤痛给覆满,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似的。 如果她不是这江氏的身份,那该有多好。 江云娆咽了咽自己酸涩的喉咙:“我想吃青菜和豆腐。”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心软,是她骨子里就带来的,能硬,但硬不了多久。 裴琰停下了筷子,将青菜豆腐汤从自己面前端到她面前, 江云娆将自己面前的红烧牛腩与水晶虾仁盘子给替换了到了裴琰面前。 裴琰没多言语,拿着筷子夹着水晶虾仁吃着,其实此刻的他,觉得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江云娆看见他还能继续吃点肉,便将头低了下去,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青菜豆腐汤。 晚膳后,裴琰身子靠在椅背上: “朕允许你将孩子生下来,但这孩子朕不允许留在皇宫。 江云娆,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你再敢得寸进尺一步,朕立马就让人开始放鹤兰因的血。” 江云娆吃着无味的青菜与豆腐,眼泪再次滚落了下来,鼻尖泛起的浓酸一阵一阵袭来。 她算是想错了,她觉得裴琰是皇帝,高高在上的至尊角色,是看重颜面与尊严的, 所以这招数,是她能够想到最能撕下他尊严的手段,一定可以一击而中的,鹤兰因也应该是这样想的。 可是她真的错了,她将裴琰的自尊,身为帝王的骄傲都给攥在了手里,在已经捏得粉碎的时候,裴琰还要继续与她走下去。 可江云娆不知道,她不是错了,只是低估了自己在裴琰心中的分量,低估了帝王心中那份沉甸甸又疯狂的爱意。 玉筷上的那块豆腐被夹断落在了明黄色龙纹桌布上,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道:“好。” 距离这孩子生下来,还有七个月左右。此时境地,她只能暂时的应下。 裴琰将筷子放下,侧过身子,伸手挂了挂她鬓边的碎发,深邃凤眼幽暗,语声磁沉: “只要你听朕的话,安心留在后宫,便还是朕的宠妃。 从前有的,现在与今后也会有。 若你再反抗一下,朕就派人割一块鹤兰因的肉下来,朕亲自喂你吃下去。” 江云娆心脏猛缩了一下,顺从的点了点头: “好,我都答应皇上,答应皇上所有的要求,再不反抗。只是鹤兰因呢,皇上准备如何处置他?” 裴琰眼神凌厉起来,随即又沉了下去,他才想起,江云娆此刻根本不记得自己,她的心里只有这个相处了两个月的夫君, “你履行自己的职责,伺候好朕,他便安全。 朕不顺心,他死罪的确可免,但活罪,朕有的是法子。” 他怕江云娆以为自己是说着玩的,所以大半夜强行拉着她去了天元宫地下的密室。 当着江云娆的面,让她亲眼看看前一日还是当朝重臣,后一日便成了阶下囚,浑身是血,皮肉翻飞的样子。 铁锈味的血腥气在空气里蔓延着,江云娆拖着疲惫的身子见了以后,胃里马上就开始翻江倒海。 连忙转身走到门外干呕起来,很是难受,感觉酸水都要呕出来了。 裴琰在密室里,眉眼狠戾起来: “不就是一段记忆吗,朕不在乎,朕有时间与她重新相识,相处,相知。 鹤兰因,朕这辈子看走眼的人,你算是一个。” 鹤兰因左眼已经肿的睁不开了,只费力的开了一条细缝: “皇上,全是臣的罪过,你不要伤害她,她也是被逼无奈。” 裴琰冷笑:“她是朕的女人,朕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鹤兰因嘘声说着: “皇上,恕臣直言,她的确不该再留在您的身边了。 您是皇帝,帝王无家事,家事皆国事。 当初您选择用云娆来颠覆江家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日,是您先舍弃的她。” 裴琰走上前去掐住他脖子:“鹤兰因,你没有资格指责朕!” 他脖子上的青筋突了出来,这话,刺中了裴琰的内心。 是他先舍弃的她,可是自己后悔了不是吗?为了这一份后悔,他用错误弥补过失,一步错步步错。 鹤兰因额头上的血滴落在前襟,他两只眼睛看着密室顶部,无神的笑了笑: “你自己做的取舍,可到头来,背负骂名的却是她。 皇上说爱,其实就是占有,不管人家开心与否,锁住便是皇上用权势控制人的法子。 皇上的确也为了云娆在朝堂上做出了牺牲,可拔除世家你自己花了多少力气, 您自己最清楚,又是以牺牲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为代价,皇上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与志向吗? 裴琰冷嗤一声:“朕自己精心娇养的一朵花,朕自己负责到底。” 鹤兰因:“皇上说了那么多,那此刻她被禁锢在身边,然后呢? 大周天启帝的娴婉仪,早就因谋害皇后死在了刑场上,后来莫名存在的娴婉仪,又卷入蛇毒一案,毒杀君王。 皇上准备给她一个如何的身份,是宫女,是罪犯,还是无名无分的在后宫,甚至在天下人面前被非议一生?” 他将难题抛给了裴琰,就想看看他,一个帝王还能出格到什么份儿上。 今日,必须要将人从皇帝身边逼走。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朕割了他的肉亲自喂你吃 裴琰修长身影立在昏暗的密室内,周遭瞬息之间阴冷了起来。 关于江云娆留在自己身边的身份,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也的确是个难事儿。 先前封妃谋害皇后一案,是下了定论,她已是大周明面上的罪人。 而大理寺关于蛇毒一案,直到现在还没有定论,又是处于风口浪尖上的时候。 她回来了,人回来了,可这森严礼法之下,又似乎没有她可以站的位置。 如若还用从前江家女的身份,那大周御史台臣子得在他天元宫殿门前跪个三天三夜。 鹤兰因轻笑: “皇上也是个聪明人,聪明的人自然便知道什么是权衡利弊。 时至今日皇上难道还不明白吗,这背后推波助澜之人,让皇上身败名裂之人, 一定藏有另外目的,而娴婉仪就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因为换做旁人,皇上早就手起刀落了。” 裴琰眸泛冷光,薄唇抿紧如刀锋般凌烈,沉默了下去,半晌都没说得出来一句话。 他咽了咽酸涩的喉咙又道:“大周皇族有个祖制,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 鹤兰因就知道,裴琰心底其实什么都明白,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正要讲出来,江云娆在这时走了进来。 她眼下还挂着干呕时挤出的泪滴,连忙凝声问:“什么祖制?” 裴琰背着手:“你不必问,朕带你来,目的在于让你看看,看看鹤兰因的下场。” 江云娆转眼看了过去,那人形架上被鞭子打得鲜血淋漓的鹤兰因也正奄奄一息的看着他: “不必难受,一切自是我的因果。” 裴琰伸手掐着江云娆的后脖子拽到自己身边来,帝王凤眼满布血丝与愤恨: “你自己看清楚了,但凡你忤逆朕一点,朕绝对说到做到!” 江云娆不敢再看鹤兰因,将头低了下去:“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反反复复的提醒我。” 裴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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