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记得了。” 裴琰:“朕本是夺嫡最无希望的皇子,母妃死后,就被父皇扔去了鹭山行宫。直到十六岁那一年,朕才回来,是被父皇特意叫回来的。” 江云娆提着小茶壶放在火炉上煮着:“先帝是不是将皇上你放去鹭山行宫特别培训啊,哈哈哈!” 裴琰笑:“是,你猜对了。 朕在鹭山行宫将近十年,父皇倾注了所有心血。 请了大儒替朕授课,又将朝廷里的折子抄录一份送过来,朕从小就被父皇当作东宫太子在教养。只是旁人来看,朕是被放弃的皇子。” 江云娆有些不明所以,歪着头:“先帝为何藏着掖着的培养皇上你啊?” 裴琰神色有些凝重的看向她: “因为父皇自知世家在他手上已经无法根除,世家权力已经威胁到天家了。 又因朕母妃非世家女,所以父皇才会选中朕,因为朕不会对任何世家留情,所以朕是最适合来做这把刀子的。 裴占,是赵氏世家的嫡系,父皇永远都不可能立他为储君。” 江云娆仔细听着:“皇上,对付世家是自你登基以来的目标吗?” 裴琰看着她,没有继续讲下去了。 江云娆从前一直以为是江家在夺嫡这件事上站错了队,才令裴琰如此憎恨的,可现在看来,不是了。 裴琰作为皇帝,终将有一日将大周的世家变为寻常官宦,再不能对皇权有所威胁。那……江家要怎么办? 她抿了抿唇,垂下了头:“臣妾知道了。” 裴琰站起身抱住了她:“你是你,江家是江家。” 话完再看她时,江云娆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她内心已经觉得有些不安了:“裴琰。” 她唤了皇帝名讳,每次称呼时,都有大难临头的感觉。 “嗯。”他平声回应。 江云娆问:“你会对江家手下留情吗?” 彼时的江云娆根本就不知道天元宫以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裴琰只是笑着:“世家不与朕做对,朕决不滥杀无辜。” 江云娆点了点头,又道:“让我来看看遗诏吧,没准儿会有新的发现。” 裴琰早朝后一般都会很忙的在书房批阅折子,面见朝臣,这一日陪她在寝殿里睡到了午时,用过午膳后才离开。 遗诏的事情,江云娆说替他分忧,但裴琰不曾放在心上,只是想着让她自己找点事做。 可这真假遗诏一事,再不给天下一个说法,传成窃取帝位的话,那便是一生一世洗不去的污名。 也更会成为世家有朝一日策反帝位的由头,思及此处,裴琰心中烦忧浓烈起来。 江云娆拿着遗诏在屋子里观察了一个下午,还拿着那份真的遗诏比对起来。 字迹,玉玺,行文方式,就连绢布上的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的。一点造假的痕迹也照不出来,她深思了起来。 “秋晗,你去拿点白醋来。”她吩咐道。 秋晗走进来,两边脸都是肿的,江云娆疑惑地问道:“你被谁罚了吗,这脸怎伤得这般严重?” 秋晗眼角泛红:“是奴婢做错了事被罚,不碍事的,奴婢这就去给娘娘找白醋来。” 江云娆又道:“去让福康公公给你拿好点的药来擦一擦,你可是姑娘家,就说是我说的。” 秋晗感动的点了点头,去将白醋给取了来。 江云娆拿着棉签蘸了一下,就要往遗诏上面涂抹去,秋晗连忙制止: “娘娘不可,这可是遗诏啊,不能乱涂抹的。” 江云娆道:“你不用担心,我心底有数。最近皇上都瘦了一圈了,我知道,这遗诏一事定是给他泼了不小的污水,我想帮帮他。” 秋晗欲言又止,这娴婉仪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虽然娴婉仪不知道江家三族已经被流放,但是这江家背地里的动作,她这个嫡长女应该是知道的啊。 秋晗虽然只是个宫女,但这宫里的传言她都听见了,这遗诏一事,就是娴婉仪的父亲闹出来的, 还在前朝一直支持禹王,禹王又是娴婉仪从前的青梅竹马,她真的不懂。 “婉仪娘娘,江家……”秋晗止住了嘴,说错了话,她的命就没有了。 江云娆将白醋放了下来,眼神忽而犀利起来:“秋晗,你说实话,天元宫以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晗连忙摇首:“奴婢不知啊,奴婢整日在天元宫里,外边的事情一概不知。” 江云娆:“你觉得我哪里像是在天元宫里养病养身子?我是被囚禁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秋晗心一慌的就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啊!” 江云娆站起了身子:“今日魏皇后来了,我听见了。她身为皇后,怎会不知天元宫里的是我?再有,皇上为何不让我与她相见?” 她连续一个多月都不曾去凤仪宫请安,动动脑子也知道是她江云娆在天元宫啊,为何皇后会不知道? 秋晗额角渗出微微冷汗来,她不知道如何说,也不敢说。 福康公公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冷冷的道:“秋晗,伺候主子又不走心了。” 江云娆又看了福康公公一眼:“我要见皇上,他在御案前吗?” 福康公公答:“在的娘娘,奴才这就带娘娘过去。” 江云娆拿着东西起身走了过去,她又看见裴琰面带愠色,心情极为不好。 可是她没有办法了,她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裴琰不告诉她,她就用东西去交易。 江云娆将两份遗诏与白醋摆在了裴琰的面前:“皇上,臣妾有办法证明遗诏的真假,但臣妾只有一个条件。” 裴琰看了一眼福康公公,这殿内的人都退了下去。 “云娆,你要什么朕都会给你。”他语气温和,不见喜怒,却又带着一股帝王本来的威仪。 江云娆道:“臣妾帮皇上解决遗诏带来的朝政危机,皇上让臣妾回瑶华殿小住几日好吗?” 裴琰回忆着方才福康公公那难忍的眼神,便知道在寝殿内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他冷下眸子:“你为了想要离开天元宫,就用朕此刻最着急的事情逼朕?” 江云娆着实不明白,乌眸微红的道:“皇上,您就开诚布公的说一句,您是在囚禁臣妾不好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都开始凶我了 裴琰站起的身子比她高出好一截,居高临下,黑眸阴冷凝望于她:“是,朕是在囚禁你,那又如何?” 江云娆湿漉漉的眸子怔了怔:“为什么?” 裴琰面色阴沉里带着一丝扭曲,似笑非笑的道:“云娆,朕只想你听话顺从,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江云娆是什么人,她能装傻但绝不是真傻,她执拗的看着裴琰: “臣妾不愿稀里糊涂的过一生,宁愿痛苦,也不愿做个被人囚禁一生一世的傻子!” 裴琰恼怒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白里纠缠着戾气,抬手便将御案前的茶盏飞了出去。 殿门外的宫人听得茶盏碎地的声音,心惊不已。寒风吹来,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耸了耸肩,觉得这天元宫都凉了几分,呼吸低压着。 江云娆眼前续了几滴泪就要滑落:“你都开始凶我了,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 裴琰见她哭,又开始后悔自己扔东西,绕过御案走到了她身边:“朕没有凶你,朕就是喜欢扔东西。” 江云娆叹了口气,罢了,她就是个心软的人,知道裴琰最近因为遗诏一事心烦不已,朝政风波不停,她赢不过一刻。 江云娆先甩开了他的手臂:“臣妾现在就可以验证遗诏的真假,验证完了皇上就放臣妾回去吧。” 裴琰敛了愠色,柔柔的看着她:“好。” 江云娆再次抬眸坚定的道:“皇上是皇帝,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裴琰再次点首:“嗯,朕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 江云娆开始用面前蘸着白醋往两副遗诏上面抹的时候,一点都没察觉到裴琰黑眸里的扭曲开始蔓延。 江云娆是他一个人的,就是日日都锁在自己身前。 她不需要知道太多,安安静静的在自己身边就好。 况且,满朝文武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她岂能这般容易?但裴琰不知道,江云娆是从现代穿越过去的灵魂,她的知识面是非常拓宽的。 直到,江云娆开心的说了一句:“出结果了。” 裴琰立马将目光落在了两份遗诏上,幽眸一震:“怎么变色了?” 江云娆解释道:“皇上昨日说,真遗诏与假遗诏唯一的不同便是真遗诏有专用的墨汁,这种墨汁唯一的特色是永不退色,因为用的是万年墨。 但能使用这种墨汁的人,只有皇帝在书写遗诏的时候能用,且这种东西看管极其严格,都在历朝皇帝身边锁着,旁人根本无法里偷盗。 那也就说明了,真假遗诏之间最核心的区别就是墨水成分不同, 只是这假遗诏是新作的,尚未褪色,所以看不出来。 臣妾儿时在一本书上看过,白醋能让墨汁变色,这叫酸性反应。” 裴琰这个古人肯定是不知道的,但江云娆是从现代过来的,她记得化学课上老师教过。 白醋能让墨汁褪色,但会因为墨汁成分的不同而褪色程度不同。 江云娆又道:“万年墨之所以能长久不褪色,是因为加了一种特殊的油的缘故,加了油的墨汁,这油就很难被白醋腐蚀。 所以皇上想要自证遗诏很简单,只要派人从宗庙里翻出历朝历代用万年墨写过的遗诏, 再与假遗诏一同用白醋对比,结果便会轻易知晓。” 裴琰的震惊还在持续,他看了一下册立自己的那一份真遗诏,褪色的确不明显,而那份假遗诏已经褪去一半以上的痕迹了。 他黑眸炽热:“云娆,你给朕太大的惊喜了。” 江云娆将棉签放下:“明日早朝皇上只要拿这酸性反应的实验一试,这假遗诏必会显露原形。” 次日,裴琰当着群臣的面做了这酸性反应的实验,这真假遗诏的局,便被彻底的破了。 赵家人,再不敢在底下说让皇帝给禹王一个说法了。 下朝时,裴琰回宫的步伐明显快了些。 鹤兰因拱了拱手:“恭喜皇上,此困局已破,后几日可安心些了。” 裴琰心情看起来极为不错:“嗯。” 他话完就要走,鹤兰因又道:“皇上可是得背后高人指点了一二,这什么酸性反应实验,臣也算阅卷无数的人,可从未听说过。” 裴琰笑道:“是有高人指点,朕这就回去找高人,好好谢她一番。” 鹤兰因端详了几下他的面部表情,心中诧异,这不像是去找手段高明的高人的,而是像去找娇娘美人的:“皇上,臣也想见见那高人,讨教一二。” 裴琰顺嘴就说:“不必了,她不爱见人。” 鹤兰因看着裴琰离去的身影,唇角泛出一股苦涩的笑意来,他知道,高人是江云娆。 转身出了宫,一边走一边回忆着一月前,自己也用了死囚代替江云娆去死的这个法子, 可是回来的人告诉他说,牢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江云娆。想来能将案情主谋都给替换走的人,怕只有裴琰自己本人了。 他明明心中觊觎到一丝光来,可又被夺了去,现下江云娆定是被他给困在天元宫藏起来了。 江家一案,委实滔天。 除了他在圈地一事上算是对朝廷有所助益以外,其余之事都是在为世家揽权。 也对,那时候江家势弱,裴琰施压,他算是老实了一阵。 但江归鸿这些年在背后对皇帝的挑衅,对赵家的扶持,对百姓的压榨数不胜数,裴琰不可能放过他。 行至宫门口,鹤府的亲卫来报:“大人,那个重伤的江云舟,今日逃走了,属下正在追捕。” 鹤兰因神色一凝,语声幽凉:“此人非常重要,你们这是在怎么看守?” 江云舟身上有着皇后摔倒一案的核心证据,这案子都定了,倘若他知道定案是一个这样的结果,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闹事。 …… 天元宫里,江云娆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了收,等着裴琰回来,陪她用过午膳就要准备着回去了。 她满心欢喜的等着裴琰,等着自己出了天元宫,还得派人好好去打听一下江云舟的下落,也要弄清楚外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裴琰轻唤了一声,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云娆。” 江云娆也起身走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皇上,事情都解决了吗?” 裴琰点首,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解决了,你替朕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云娆,朕会好好谢谢你。” 江云娆:“不用皇上谢了,皇上赐下的珠宝珍物已经够多了,臣妾今日就准备回去,再陪皇上用个午膳吧。” 谁知裴琰面色陡然就沉了下去:“不急。” 江云娆抬眸,连声问:“皇上不是说了解决遗诏一事,就让臣妾回去的吗?” 裴琰:“朕是说过,当然,朕也可以反悔。” 江云娆一把推开了他,裴琰却力气大得吓人得朝她笼罩了过来。 弯腰横抱起她,朝着龙床那端走了去: “朕今日委实开心,走什么?” 大周朝皇宫有规矩,白日不可宣淫。 江云娆与裴琰同在屋檐下的这段时光,是最无规矩的, 裴琰想做什么做什么,算是见到了他端方帝王之下的疯魔浪荡模样,一点都没有那清贵威仪皇帝的样子。 良久,她耐不住这没完没了的男人,美人婉转低泣:“好了好了,已经很由着你胡来了。” 裴琰飞挑的帝王丹凤眼透着浓浓的欲:“朕觉不够。” 江云娆:“再胡来一次,明日能放臣妾回去吗?” 裴琰:“不够。” 江云娆咬了咬牙:“两次,不能再多了,要散架了。” 裴琰抱着人,疯狂的吻落下,久久不愿松开:“你说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跑啊,怎么不跑了 江云娆眼角红晕未消,气呼呼的瞥了沉睡的裴琰一眼,在他怀里动了动。 那沉重的手臂搭在她身子骨上,拽都拽不动。 抬眼看了看窗边,天色都黑了,真是够了,在这龙榻上荒唐了整整一日。 裴琰感觉她在那里故意动来动去,就是为了将自己扰醒,被打断了睡眠的他也不恼怒:“怎么了?” 细细看去,江云娆雪白的面容浮现淡淡绯红,那玉颈之上,还有几团明显的暧昧痕迹。 江云娆恼他:“皇上,臣妾得回瑶华殿了。” 裴琰搂过她的腰肢抵拢自己的胸膛前,语声慵懒低沉:“明日再说。” 江云娆从龙榻上坐了起来:“外边下雪了,臣妾想出去看雪。” 她不明白裴琰为什么要一直囚着她在天元宫,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前几日前朝动荡,他内心不安,需要人陪。 可是如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裴琰应该放自己回去了啊。 裴琰手指指尖轻轻划过她曲线的腰肢:“好,朕陪你出去看雪。” 江云娆:“这次不能说话不算数了哦。” 裴琰这一次说话很算数,趁着夜色朦胧,又是下雪天,他便带着江云娆在天元宫附近打起了雪仗。 周边的一行宫人,全都被赶得远远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江云娆从地上捏了一个雪团子朝他扔了去,砸中了,然后再开心的跑开: “臣妾许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还是外面的世界更舒服!” 裴琰披着黑色的披风,就站在雪白的天地之间面含微笑的看着她,雪团子扔过来的时候他也不躲,江云娆砸他砸得很开心。 “你要疯玩儿,朕陪着你疯玩便是。”他眼里满是肆意纵她的温柔,也捏了一个很小的雪团子朝他抛了过去。 江云娆那粉白色的宫装落在雪天里,像是四处跑跳的小狐狸,欢脱又快乐。 她从怀里抽出一根丝帕来蒙住了裴琰的眼睛:“皇上,咱们来玩儿捉迷藏怎么样?” 裴琰没有反对,那就是答应了。 江云娆环顾四周,除了飘落的雪花与幽静的宫墙,空无一人。 她笑着:“皇上数十声,记得是十声哈!” 裴琰点首:“好,捉到了有什么惩罚?” 江云娆眼睛依旧是在观察四周,缓声道:“皇上要先捉到再说。” 裴琰淡声道:“你终究是落在朕手里。” 江云娆悄悄跑开,朝着那梅林里跑了去,四处找着出口,想要离开这天元宫。 这么些日子了,她再不出去打探打探,要真是变了天自己都不知道。 再说了,自己就离开这么一两日,裴琰应该不会生气的。 大雪纷纷,梅林里红梅盛放,一股梅花的清香萦绕鼻息指尖。 她大口呼吸着这自由舒服的空气,身心都舒坦了起来。 江云娆脚踩积雪,拖着粉色的裙摆在里面窜了起来,终于找到一处拱门,她顺利的逃脱了出去。 等走上了宫道的正路,她便直奔瑶华殿。 宫道上偶有二三宫女路过,看着一位穿着粉色斗篷的嫔妃脚步飞快,但身边竟没有跟着一位宫女,觉得有些奇怪,便多看了两眼。 “你们觉不觉得这位娘娘有些面熟啊?” “身形有些像从前的娴婉仪,从前我就在瑶华殿附近做洒扫,见过娘娘好多次呢。” “你们别乱说,娴婉仪早就被砍头了。” 另一边,裴琰数字仅数到五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停了。 他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指将蒙在眼睛上的丝帕给扯了下来,随手就扔在了地上,那笑意收了回去:“追。” 裴琰身边的侍卫便迅速从四处散开了去,他深邃的眉眼里幽暗下来,薄唇微勾了一下,便朝着梅林走了去。 侍卫来报:“皇上,要将娘娘带回来吗?” 裴琰:“不必,咱们是在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寒风扫荡过来,裴琰衣领前的墨狐毛领微微晃动着,那黝黑的毛领与他眼里的黝黑一般深沉。 宫灯橙黄的光从头顶倾泻而来,照得裴琰那张俊俏的脸染了一层昏黄。 裴琰背着手,就在一廊桥的尽头静默立着,帝王威仪慵懒的语调传来:“跑啊,怎么不跑了?” 江云娆一下子就在廊桥的另一头止住了脚步,转身看了看,四处已经被侍卫包围了, 看来裴琰这是已经发现自己不是在跟他玩儿捉迷藏了。 裴琰语声淡淡:“是你自己走回去,还是朕捆你回去。” 江云娆咽了咽唾沫:“臣妾……臣妾自己走回去吧。” 裴琰抬步朝她走了过来,眸色凌厉起来,抓起了她的手臂:“别在朕面前耍小心思,朕纵容你,不代表没脾气。” 裴琰一路上都抓着她的手臂,江云娆语声小小的:“你抓疼我了。” 她知道裴琰生气了,裴琰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吓人,说话声音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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