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没事,得了你们大公主的首肯了。大不了之后我们再帮你们守半天城,等你们酒醒了再走。不过只有今天啊,过时不候!” “那还说什么?!干了!”一群禁酒大半年的虎狼顿时发出了嗷嗷声,也不顾仙家酒酿醉人,抱起酒坛子便是一阵「吨吨吨」。 那掏出全部酒酿存货的弟子放声尖叫:“夭寿啊,你们暴殄天物!” 演武的广场上吵吵嚷嚷,身穿道袍的仙家弟子不顾形象地席地而坐,和身旁的凡人勾肩搭背,划酒拳的划酒拳,过招的过招。女兵则和那些一个个看着清冷出尘的女弟子们坐在一起,举着装有蜂蜜水的杯子,聊聊天,说说话,或是一起围观喝醉的人出洋相,笑得满脸红光。 还有几个成家却没孩子的士兵则围住那些年纪较小的修士,得了允许后便捏捏脸,摸摸头,感慨着自己沾了仙气,以后也要生个这么灵秀的娃。 另一边,有一个身材单薄、长相俊秀的少年小卒同样也被人围住,不过围他的多是仙家弟子。对于这位心算能力过人、头脑才思敏捷的小兵,不少仙家弟子跺脚叹息,自愧弗如,而后便提出各种靠谱或不靠谱的主意。甚至有人从怀里掏了符箓阵法卜筮之类的书籍,悄悄往人怀里塞。 “你叫什么名字?” “张松。弓长张,木公松。” “好普通的名字。你计算炮击射程这么准,不如改名叫「张大炮」怎么样?” 说胡话的弟子很快便被人一人一脚地踹远了。徒留一旁看笑话的人还在哈哈哈。 一名辅修丹青的女弟子提笔,落墨,画下了这一幕又一幕的情景,将其尽数汇聚在一张数尺长的绘卷上。栩栩如生的人像在她手中成型,每个人的情态都捕捉得极妙,眉飞色舞的、窘迫腼腆的、开怀大笑的……她画完最后一笔,落字《水天一色间》。 她写完最后一笔,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却听旁边传来了一声同样的舒气声,转头,便看见一位凡间界的画师同样拿着笔,和她画着一样的画。 对方的落款是《桐冠城九婴劫后众生相》,枯燥、呆板,毫无风韵,全是写实。 女修看了一眼,对方显然是画人像的能人,情态略逊。但眉眼五官却描摹得细致入微,几乎能认出所有人的模样。再看对方身上的官服,显然,这是衙门里常年帮钦差画通缉令的。注意到女修的视线,那位男画师也转过头来,看见她的画,挑眉拱手道:“献丑了。” 女修气笑,文人相轻,画师亦然。对方嫌弃她不够写实,她还嫌弃对方抓不住情致呢。 两人赌气,以画对骂。一人画仙门盛景,一人便画红尘故里;一人画百鸟朝凰,一人便画游龙在天;一人画大公主叱咤沙场,一人便画宋道友逆风持炬……如此较劲直到太阳西斜,两人终于握手言和,互相交换了《水天一色间》与《桐冠城九婴劫后众生相》。 “不然你多送一副,那张逆风持炬的也一起送了吧。毕竟那天晚上,我真的没看见那位仙长的脸。” “滚。” 女修暗自磨牙,但最终还是送了。 …… 城主府的高楼之上,宣白凤看着下方仙凡和乐的场景,叹息道:“你看,仙人和凡人这么看上去也没多少区别。” 宣白凤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线:“您非要这么说的话,贵族与平民也没有多少区别。一样的血肉之躯,一样的五官眉眼。” 谢秀衣仍旧一身秀衣,披着水红色的斗篷,笑意盈盈地站在宣白凤的身后。她似乎永远都在笑着,哪怕天塌下来了,她也是如此。 “公主,国之宝器昆吾佩都送出去了,值得吗?”她的眼神只有一个意思,想好怎么跟君上交代了? “我防备仙门不假,但我不猜忌义士。宋仙师虽是世外人,却有侠义风骨。值得。” 宣白凤摇头,道:“倒是你,你送地图,本是好不容易周旋求来的好事,结果差点没送出祸患来。怎么,试探出你想要的结果了?” “一半一半吧。”谢秀衣走上前,站在公主身边,和她一起俯瞰这座由她们一手建立起来的城,“正如公主所说,经此一战,便可见仙门弟子的心性犹在,风气尚好。虽然无法排除高层内部的渗透,但显然局势还在明尘上仙的掌控之中。所以「试行」之事,可以赌一把。” “我不信你搞出地图之事,只是想帮我试探合作的可能性。”宣白凤没有偏头,却是攥起拳头不轻不重地敲在了谢秀衣的脑袋上,“你不要玩火**,真像那些人一样去钻《天景百条》的空子,我不信没有报应。仙门是修行天之道的,他们比谁都更懂天道。就连他们都如此谨小慎微,我不信那些投机取巧之辈能逃得过惩戒。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而且仙家本就应该高高在上,不应插手红尘中事。国与国之间的争斗,是我们凡尘众人该烦恼的事。” “没到那一步。”谢秀衣摇头,她没想将上宗拉上同阵营的船只,她五官文弱秀致,简直将「命薄」写在了眉宇之间,“虽然这一试探,我试探出了最坏的结果。” “怎么?你还怀疑山那边的人?”宣白凤极目远眺,北荒山过去,便是咸临的大敌,大夏。 “不然呢?粗俗蛮夷,食人腐骨。”谢秀衣吐出了刻薄的字句,“从我大兄作为使者出使大夏却被斩首之,我便认清了这个国家毫无文明可言的事实。哪有那么巧的事,作为两国国界的北荒山,夏国子民可以入山,咸临国人便不可以?久天长,北荒山是不是就划归他们的领土了?” 谢秀衣闭了闭眼。北荒山的异况不仅仅只是三个月,实际上,魔气爆发是三个月内发生的。但入山却失魂而归之事,是从两年前开始的。 两年前,恰好是咸临国与大夏开战之时。谢秀衣不信这是巧合。 这次试探,她得出了最坏的结果。虽然那位正道魁首没有参与谈判,但其回避的态度如此明显,显然此事已经涉及了凡间的皇朝争斗了。 不过,在她的预想中,最坏的结果,桐冠城应该是保不住的。但眼下却奇迹地保住了,这是否代表,还有一丝变数与生机留存局中呢? “天师说我生来命薄,所以我不怕去赌。但是公主呢?” “雪暖和平沙都是聪明的好孩子,他们比我更应该拥有未来。” 一个和现在不一样的未来。 “起风了。”一阵被晚霞染红的暮风吹来,卷起两人的衣袂与发。 “是啊,起风了。” 众仙乘风,罢却万般因缘归世外。 凡人争斗,却是风起而山雨欲来。 第35章 内门弟子 仙家弟子们最后是在桐冠城子民们的夹道欢送中离开的, 临走时,众弟子面上多少都有些惆怅。毕竟以前他们行走人世,凡尘界中人要么态度恭敬, 要么远远退避, 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 简直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写在脸上。 修真界虽信奉强者为尊,但这个「尊」指的是「尊敬」而不是「尊贵」。因为修行天之道的修士, 修为越高便意味着他们的心境越高、越接近天道, 敬重天道本就是所有修士们的基本素养。在修真界,是绝对没有什么修为高的人一个心情不好就可以把修为低的人作践打死的说法。因此面对凡间界这般明显的阶级统治与尊卑有别, 好些弟子都觉得不习惯。 有些弟子年纪尚幼, 藏不住话,忍不住嘀嘀咕咕地跟桐冠城子民们说了。子民们虽然对仙长的这番言论感到有些诧异, 但也没有觉得大逆不道。世外来的仙长嘛,心如赤子,澄澈光明,在他们眼中, 众生平等是何等的天经地义与理所当然。 “仙长愿意把咱家当人看,那是咱家三生有幸哦。”一位老妪提着自家种的落花生,塞到了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医修少女手里, 落花生别名「长生果」,对仙家弟子来说也是一种寓意极好的作物,“但这十丈软红,风沙甚大。既然这天还没变啊,那便是时候未到。” 年纪尚小的弟子似懂非懂,年纪大些、知世故的弟子却是愣怔了一下, 苦笑:“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家,您是有大智慧的人啊。” “年纪大了,看得多,听得多。不懂也便懂了。”老妪拍了拍小弟子搀扶她的手,慈祥道,“请回吧。辛苦你们为稻穗遮雨了。” 其他弟子们也在和自己认识的将士或居民道别,彼此交换一些用得上的事物。 凡间的物品在修真界其实派不上什么用场。但大部分弟子都希望能有一些小物件可以纪念这次惊险而又奇妙的经历。仙家之物并不能大量地流入人间,但一些祈求平安的符箓、驱邪避灾的香囊却是可以作为礼物相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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