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到房中,与暮晚摇忧心忡忡地说起御医的话。 暮晚摇一改方才的怀疑,这会儿她回过神来,已经变得高兴起来。听说自己此胎会容易滑胎,她当即紧张地捂住自己尚平坦的肚子。 言尚迟疑:“若真如此,还不如……” 暮晚摇:“不要!” 言尚失笑:“我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暮晚摇:“你必然是说要不算了,反正你我已经接受了,既然胎儿不稳,还不如让我少受点儿罪。但是我不要,我就要这个孩子。” 她专注、执拗,怕言尚仍想说服她,她蹭过去与言尚面对面,跪在床上。 暮晚摇捧住他的脸,让他看自己的眼睛:“我非要给言二哥哥生个孩子。我一定要有属于我们的孩子。我会非常、非常小心……言二哥哥也会照顾好我,不是么? “我们还没有努力,为什么就要放弃?我觉得我可以吃这个苦,你怕什么?” 言尚静静看她。 他说:“真的这么想要?” 暮晚摇:“特别想要,格外想要,想要的都要疯了!没有的话我可以接受,但是有的话,我一定不放过!我和言二哥哥这么好,言二哥哥这么优秀,我也这么厉害,凭什么我们不能有孩子? “这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再难我也要!” 言尚不再说话了,他弯腰,将她抱入怀中。 暮晚摇在他怀里嘀咕:“可是父皇不给给你……为什么还能有孩子?” 言尚心不在焉:“也许药被逼出来了一点儿吧。” 他蹙眉:“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胎儿。” 暮晚摇也开始紧张:“那我再不饮酒了。” 二人开始欢喜,开始商量着这些事。有一个答案被他们共同地饶过——也许正如刘文吉所说,他在夫妻二人不知道的时候帮过二人。 但是那都过去了。 ----- 如此,半年又过去。 大魏和南蛮和谈成功,大魏朝臣原本等着韦树因此升官。韦树年轻有为,占一个宰相之位,也未尝不可。 何况韦树代表世家势力。 世家们隐隐希望世家有一个人崛起,可以和言相分庭抗礼。但是韦树却向小皇帝递了奏折,要求再次出使。韦树不在乎世家们对他的期望和算计,他只做自己想做的。 青年陈述自己的理念,在朝堂上朗声:“……南蛮虽平,四方诸国却因此不安。何况大魏只是与南蛮谈好了条件,但南蛮贫寒,具体情况,仍需要大魏子民亲自去看,去照拂。臣愿做此人。” 他的大哥一时着急,在朝上立刻道:“这可一去数载,都不能回朝!你前途大好,何必如此?” 为何不好好地在中枢稳定几年,等着当宰相?为何不娶妻生子,为人夫为人父? 为何韦巨源总是如此! 韦树拱袖,面向言尚,向他行礼:“请言相批准臣的奏折。臣是为大魏千万黎民,为大魏生路,才如此选择。朝堂纷争非臣所望,臣之愿望,不过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言尚端详着韦树,缓缓扶他起来,温声:“韦侍郎为国为家之心,胆敢不领?” 上座的小皇帝看着他们臣子之间一来一往地过招,不禁热血沸腾,心里叫一声好。他迫不及待想长大,迫不及待也想参与这些大臣们的政务中——大魏有这么多厉害的臣子,何不昌盛? ----- 新一年伊始,言尚主持新年科考,韦树手持符节,在小皇帝的十里相送下,浩荡出使。 比起上一次,韦树这一次成为了正使。一去数年,十年,数十年……哪怕一生为此波折,他都已做好准备。 长安春雨霖霖。 言尚和大腹便便的暮晚摇去拜访了玉阳公主一家,回来时坐上马车回府。夫妻二人坐于马车中说些政事,马车外,一个年轻读书人忽然从巷子里跑出来,手中卷着一卷轴,奔跑着追赶公主的马车。 这个书生高声:“言相,言相!小生是找您行卷的!小生在上次北里宴上见过相公您一面,您还夸过小生,您还记得么?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帮小生看看诗文的!听闻殿下乃是有名才女,殿下帮小生一把吧!” 街巷上路人都停下了,看着这个书生落汤鸡一般追着公主府的马车跑。路人们露出同情目光,心想此人必然是没有路途登公主府大门,只能在路上拦车去追了。 然而言相何等身份,大长公主何等身份,岂会为一个普通书生停下车? 只有这个书生执迷不悟,拼命追车,口上又绝望又期待地嚷: “小生佳句偶得!小生昨夜在梦中见到一仙人,仙人赐句,文采斐然!这是仙人写的一首词,不是小生写的,真的是仙人!言相,殿下,你们听一听吧……” 他追不上那马车,心中难过,渐渐停下脚步。他愣愣地看着马车走远,当他心里已经不抱期望时,马车停了下来。 他见到言尚撑着伞,扶着暮晚摇一同下车。 夫妻二人回头向他这个穷苦书生看来。 言尚微笑:“你不是佳句偶得,不是仙人赐诗么?喊的这般响,不如让我与殿下听一听吧。” 暮晚摇怀孕后,气质温润了许多,脾气也渐好,好似真的有了些母爱。她也随着言尚一起对那个穷书生笑:“你念啊。” 雨水斜飞,巷口湿漉,书生大受振奋。 ----- 言晓舟身在辽东,见过杨嗣的父母后,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她白日出去采药,跟着医者给人看病,夜里回来陪两位老人家说话。杨嗣父母劝她不必如此,她却言笑晏晏,称自己很开心,很知足。 高山巍峨,满山葱郁。 言晓舟立在山涧间,背着竹篓,身后跟着韩束行。她撑着拐杖走山路,行路艰难,忽有一样东西落下。她没有注意到,是身后的韩束行为她捡起来。 韩束行:“女郎,你掉了东西。” 言晓舟疑惑回头,眸子忽然一静。她看到韩束行的手中,摊着一金色的、被摘走了金丸的小铃铛。 这枚铃铛被摘了金丸后,就再不会响了。它再不会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再不会在战场上影响到将士,惊了敌人了。 言晓舟低头望着这铃铛,然后缓缓伸手,将铃铛握到自己掌中。她脸颊轻蹭着这枚铃铛,闭上眼。 漫山遍野,云飞霞绕。 她想到了那个人,想到那个人说最喜欢听她的声音。他最喜欢听她的声音,所以她送铃铛给他。 人生一世,到底什么是爱呢? 是可以碾磨,还是可以忘却。是可以消逝,还是可以刻骨。 是如洪涛般轰烈而至,刻骨铭心,还是如春水便潺潺不止,生生不息。 韩束行不解地看着女郎,见言晓舟忽然将手成喇叭状放在唇边,她高声对着大山喊道:“三郎—— “三郎!三郎——!” 声嘶力竭,情如春水! 满山震动,鸟雀鸣飞。 山林都给与回应,云都飞过来。言晓舟握着铃铛,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目中忽然落了泪,又忽然露出笑来。她再次冲着这方天地大声喊: “三郎——” 她永永远远、永永远远的……等着他! ----- 赵灵妃骑马行在大漠中。 面纱覆脸,一身劲衣。她身后跟着数匹马,马上的人都与她一样,怀着行侠仗义的心行在河西。赵灵妃约束自己这些手下,她在河西渐打出了些名气,而河西这般混乱的地方,朝廷不可能完全维持好秩序,是需要她这样的游侠存在的。 滚滚黄沙覆来,行路寂寞荒芜。后方一小弟指着一个方向:“女郎,你看,那些是不是大魏的出使团?!” 赵灵妃蓦地回头。 她在黄沙中回头,在夕阳下回头。 她看到漫漫黄沙,看到□□广路,看到韦树领着一队人,沉默地走着这段路。他也看到了她,他向她望来,阳光落于他身,簌簌如雪飞。 他静静地看过来,缓缓的,对她露出笑容。 赵灵妃透过他,看到许多故人的影子。她看到刘相公的战死沙场,看到表哥的惨死,看到自己阿父的斩首示众……她骑在马上,与韦树对视。 数年时光,在他们中间穿梭。 那边大魏使臣团中派人来:“这位女郎,我们郎君雇佣你们,请你们协助我们一同出使,不知可否?” 赵灵妃久久地看着那清雪一般站在沙漠中的青年,她目中光闪,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 长安大雨下,那书生将自己要行卷的绢布从包袱中取出来,面对着尊贵的暮晚摇和言尚,他高声朗诵道——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蹻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 万千流年,万人同行。光阴袅袅,英豪竞逐。 都是今朝! 第169章 平行空间-少年游1 言石生十六岁的时候, 才在舅舅来岭南找他们一家的时候得知,原来早逝的母亲曾是某个名门闺秀,早年被自己阿父这个穷小子靠一张脸拐走。 言家父亲和母亲的过去是另一个故事, 总之舅舅来找到他们,也是因为母家子丁稀薄, 对旧事后悔,想要认回他们一家。 言父是个好说话到近乎窝囊的人,本就没什么主意, 这位舅舅看到他常年一张小白脸, 便想到此人骗走堂妹的过去,气不打一处来。而言家几个孩子中, 舅舅其实更喜欢三郎那般活泼外向的。 他不喜欢言家大郎那般憨厚, 也不喜欢二郎那般内敛, 而言家小女儿言晓舟此时不过十一二岁, 看不出什么来, 无所谓喜不喜欢。 舅舅本想好生栽培言三郎, 但言三郎对读书不感兴趣, 反是言家二郎有兴趣。 舅舅无奈,他做主给二郎改了名字为言尚, 又在岭南教导言尚读书。直到颇无天分的言二郎十七岁终于中了州考, 舅舅长舒口气,连忙带言二郎回长安, 指望言二郎科考及第后能帮衬自家, 恢复家族昔日鼎盛时光。 此时, 皇帝最小的女儿丹阳公主也不过十七岁半。静女贤淑, 日日被呵护她的父皇母后养在深闺中,天真烂漫。 公主十五岁便可嫁人。 但无论是皇帝皇后, 还是太子都十分不舍妹妹嫁人,硬是把丹阳公主留到了十七岁,才不情不愿地开始为小公主选夫婿。 小公主的夫君必然要大世家出身,文武双全,豁达通朗。最重要的是,要能照顾好小公主,能保护小公主一生;还要小公主自己也喜欢。 大家选来选去,将目标放在了和小公主青梅竹马的杨家三郎杨嗣身上。 杨嗣与公主同岁,是大皇子的伴读,虽是小霸王无法无天的脾气,但是和公主从小玩到大,是不是会有一些默契呢? -- 暮晚摇和杨嗣倒是有默契。 但与大家想的不同。 这默契是,暮晚摇帮杨嗣在大皇子那里说好话,帮杨嗣为他之前某次跟大皇子吵架后摔门而走的事跟大皇子说情,杨嗣反过来,偷偷支走小公主身边伺候的人,带小公主离开皇宫,去外面市集玩耍。 暮晚摇长到十七岁,才第一次能到民间玩。她父皇母后太过保护她,她连宫门都不能出。 此时,身处东市所在的坊间,即便是跟在满不在乎的杨嗣身后,她手抓着杨嗣的衣袖,对两边街景也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她眼中流光璀璨。 杨嗣回头看到她,啧啧两声后:“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暮晚摇当即一声,用手背去擦嘴角。但是嘴巴干干的。 她睁大猫儿一般的圆眸,娇声:“杨三哥,你又骗我!” 杨嗣笑眯眯搂住她的肩:“骗的就是你。谁让你这么好哄。” 他随手扒拉一下就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挡住了旁边有人不怀好意觊觎她这个傻子的目光。他吊儿郎当,但是眼睛微眯轻瞥,锐意顿现,就将旁边盯着他们的人吓走了。 暮晚摇却红了脸,推他。但她声音又小又软糯,没什么威慑力:“你别这样。你这样被父皇母后看到了,他们又要乱点鸳鸯谱了。” 杨嗣呵一声,板下脸:“看到就看到。我还配不上你?” 暮晚摇抿唇。 她性情温善,不愿说人不好,但是她总觉得她未来夫君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她总是被所有人压着,从小被压到大,再温柔的小娘子,心里也藏着一丝叛逆。 为什么她不能有一个比她弱势的驸马呢? 难道她一辈子都要被所有人管着么? 见暮晚摇只脸红却不语,杨嗣失了兴致,不逗弄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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