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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他向来清淡的目中浮起厉色,他向前一步,手扶腰间剑的气质如冰破玉河,让传话的内宦频频后退。 韦树一改先前的和气,质问:“刘相公尸骨未寒,为国而战,陛下想的是逃?陇右破得那么快,原因不知,陛下想的是躲?” 内宦噗通跪地:“奴才……奴才不知啊!” 韦树不再理会这个内宦,他也不放这个内宦回去。他要家中卫士将这个内宦绑起来,急匆匆出门。第一时间,他登上了自己的大兄,韦家嫡系大郎韦楷的府邸。 韦楷在家中整理书籍和衣物,乱糟糟中,家中妇人孩童、仆从慌张无比。大难在前,所有人都被上位者的情绪影响,开始慌了。 韦树被领到书房见韦楷,韦楷背对着他,嘲讽:“稀客啊!自赵五娘离京,巨源和我割袍,嚷着要和韦家决裂。今日怎么有空登我大门啊?” 韦树言简意赅:“大兄,我们和解吧。” 韦楷一愣,回头看他。 自来好看得过分的青年一身灰袍,因行来仓促而衣容凌乱,风尘仆仆。 韦树面上却仍是淡的,他问:“我想和大兄和解,想和洛阳韦氏和解。兄长告诉我,如何兄长才会谅解我,韦家才会和我之间再无罅隙? “是要我下跪磕头,还是要我付出什么?” 韦楷望他半晌。 韦楷将手中的书放下,垂目淡声:“巨源和韦家相抗了十年,都不屈服。抗婚,出使,为一女子和家族割袍断义……如今怎么突然就要和解了?” 韦树言简意赅:“国难当头,小家争斗毫无意义。我与韦家和解,意求家族资源为我所用,大兄手中权势与我合作。我私心厌恶韦家对我的控制,但是……韦家不过是大魏的小小一部分而已。 “太多人要死了,太多人死得不明不白。我愿意和家中和解,只要……能够救这天下!” 韦楷沉默看他。 韦楷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洛阳韦氏长存数百年的道理,便是从不理会这些事。” 不等韦树辩驳,韦楷似走神一会儿,他又微笑:“但我韦氏长存数百年,亦是因为在每一次大的选择中,我们都选对了。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我韦氏一族每一次面对这种大潮流,都运气极好,有族中子弟站出来,应了潮流,保我家族。 “我不知道巨源是不是这种人,但我不是。我既然不是,便应该为你们这些人让位……这个时代,是你们的。我不占道。” 他走向韦树,端详着这个自己素来不喜的弟弟。他嫌这个弟弟是庶子,却才华横溢,自幼就有神童之称。是神童也罢,但这个弟弟同时恃才傲物,谁也不理。家中的同辈人,都被韦树的才能压着,也被韦树的傲慢激怒。 但是如今长大了,又经过了许多事,韦楷早已明白,他这个七弟,也许并不是恃才傲物,并不是瞧不起他们。 而是不擅交际,不会讨好他们这些哥哥。 韦楷忍不住笑。 他说:“巨源,去做你想做的吧。需要什么,韦家都为你开路。若是错了,今日这一切,都有我担着。” 韦树向他拱手:“我不需要兄长替我担责,我自己来。” 韦楷骂:“臭小子! “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韦家势力遍布朝堂各部,也许最大的官官位不高,但是在六部的每一部都有韦家子弟拥有话语权,这便极为厉害了。 当夜皇帝被刘文吉拥着上车辇要逃出城,但是才出城门,队伍便走不了。刘文吉通报皇帝,说是禁卫军不肯走,禁卫军被人说服,要与民同站,要守长安。 皇帝大骂不住。 但是禁卫军不肯走,被禁卫军保护的皇帝又怎么敢走? 皇帝被刘文吉扶着手下马车,躲在后面马车中的众妃嫔惶然。众妃嫔中,娴妃春华悄悄掀开帘子向外望。 她看到道上皆是兵马,火光重重,刘文吉背对着他们。而迎面站在皇帝面前、不卑不亢的青年,她认出了是韦树。 皇帝怒问韦树:“韦爱卿,你是不是越俎代庖,手伸得太长了?你竟然敢让禁卫军不走……姜统领,你们难道听一个礼部郎中的话,不理会朕的话?” 韦树拱手:“陛下,臣昔日出使,与四方诸国都有建交。陇右沦陷,四方诸国同样恐慌。臣写书让他们援助河西。南蛮行兵太快,后方必然无暇他顾。四方诸国兵力从后逼,长安从前进攻,将南蛮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如此下来,南蛮才会慌。” 皇帝嘲讽:“看不出你一个礼部郎中,还会打仗!兵部尚书呢,兵部……” 韦树面不改色:“兵部尚书饮酒过多,在府上休憩。” 刘文吉眼皮猛地一跳,厉目看向韦树。 韦树……绑了赵公?绑了赵五娘的父亲?他怎么敢? 皇帝也发觉了,暗露惊疑,一时看着韦树,他竟然后退一步,怕韦树软禁自己。 皇帝惶然又警惕:“姜统领……” 在旁垂头站了许久的彪悍将军垂头,道:“陛下,韦七郎说的有道理。如此国难关头,我等不能走,长安不能丢失。长安的百万百姓看着我们……我们不能弃他们而走。” 皇帝:“韦巨源出过使,当过使臣!他口舌了得,能言善辩,你们被他哄骗了!” 韦树:“第一次臣被说‘能言善辩’。” 皇帝:“韦巨源,你到底何意?!” 韦树:“无他意。请陛下返回长安,返回皇宫,安安稳稳地坐着。长安城一日不亡,陛下一日不得离开长安。刘相公死因一日不清白,陛下一日不得后退。 “满朝文武都跟着陛下,看着陛下。 “长安十万精兵,都会看着陛下,保护陛下。” 皇帝目瞪口呆。 他看着满道的兵马,看着一个个低头不语的群臣。他看着重重火光,再回头看火焰后方的长安城。 他出了一身冷汗,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今夜非要走,韦树说不定真会弑君……满朝文武都这么看着! 全都要杀他! 都要杀他! 皇帝恐惧无比,从未这么深地意识到群臣对自己的仇恨。刘文吉在后托他一把,忽让他定神。 皇帝想到还好,还好有刘文吉。禁卫军看样子全都依附韦树为代表的士人了,看样子世家和寒门已经联手了。但是刘文吉手中也有兵,北衙还是听话的! 皇帝声音沙哑怪异:“那朕……就回皇宫了。” 韦树默然。 刘文吉抬眸,和目送他们的韦树对望。擦肩而过时,刘文吉心中涌上一阵惊惧。 韦巨源目色这般平静,却让刘文吉意识到对方的杀意。一个曾以使臣身份带兵攻城守城的文臣,绝非寻常文臣。 韦树会开杀戒。 并且和言尚那般温润人物不同,韦树的开杀戒,也许十分平静,也许毫无心理负担……越是冷情的人,越是没有破绽。 刘文吉心中烦躁,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不,他要自救。这个皇帝算是要被韦树废了……而今日因刘相公的死,世家寒门联手,一起攻内宦,内宦必然不敌。 他得想法子自救。 ----- 长安自二月中进入守城战。 就如韦树预料的那般,长安城内的粮食最少都能维持一年,长安的城门为了保护都城,又非是一般容易被破的城门。长安的守城战并不难,难的是作为一个都城,它是大魏的象征。 长安陷入困境,自要四方节度使来救驾。 一时间,天下兵马尽去长安援救。刘相公之死,激起了大魏将士的愤怒。皇帝和长安被困,如同大魏每个人的羞辱一般。 其他郡县都能亡,长安不能亡。 而韦树对皇帝如同软禁一般的行为,勤王兵马们则是不知的,长安城中士人臣子群体和内宦之间明火暗刀的攻击,勤王兵马们也不知。 长安被困,兵马尽去救援。那长安之下的剑南道,所能得到的兵力和粮草援助,就远远不如之前了。 长安自身难保,自然不能再提供粮草给剑南;长安陷入危机,城门全闭,自然也无法再发送号令、派遣将士去剑南作战。 剑南本到了战争最重要的阶段,粮草和兵力却双双高危。言尚使尽手段从四方借兵借粮,但四方州道都要援助长安,比起长安来说,剑南的得失,不足为虑。 言尚为此焦虑,来回奔走,可是粮草依然一日日缺,能调动的兵马再无增加。 赵灵妃咬牙,自拍胸脯说自己以自己父亲的身份去借兵。隔壁州本在修长江堤坝,去年有调去粮草接济,还有五万兵卒被调去帮忙。而那州节度使,还是自己父亲的学生。 她道:“言二哥,表哥,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借来兵和粮食!我一定帮你们解除危机!” 杨嗣一身血污,满脸疲惫。赵灵妃立军令状保证的时候,他刚结束一场大战。他坐在地上,手撑着额,想着战场上的那些尸体。 他面容冷綳,眼神阴鸷狠厉。这是从战场上下来后的后遗症……每日每夜地混在战场上,会让整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杨嗣想,他到底该如何才能杀了蒙在石。杀了蒙在石,剑南就赢了一大半了。言二郎就不必这般焦虑了,灵妃就不必再和自己父亲对着干,他就能…… 言尚站在杨嗣身后,因对方的过激反应而并不靠近,他只温声:“三郎,你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了。我要出去办事,你睡一会儿。” 杨嗣摇头:“我不能睡。” 言尚忧心,却只叹口气,不说什么。他和赵灵妃各自离开军营,离去前,他嘱咐在军营中救治伤员的妹妹,让晓舟多照顾一下杨嗣。 言晓舟应了那些,却忧愁:“二哥,我们也没有药了。伤员再多下去,我们根本救不过来……” 言尚手揉眉心,道:“我来想办法。” 身后传来一声:“药都不够了么?” 兄妹二人回头,见杨嗣立在帐篷门口。 杨嗣沉思一瞬,道:“那更应该速战速决。” 言尚道:“三郎,你不用因此……” 杨嗣:“我知道怎么打仗,不用你教。” 言尚知道他因战争而情绪大变,说话风格变得冷硬无情。言尚再次和言晓舟交换一个眼神,只能寄希望于妹妹能让杨嗣紧绷的神经稍微缓一下。而将这些事一一嘱咐出去后,言尚便出了军营。 他有自己要忙的事。 他心里压着一个极大的压力,却不告诉任何人。 这是言尚和杨嗣见的最后一面。 ----- 四月上旬,言尚领着卫士,确认安全后,和来自广州的阿勒王使臣见面。 对方带来了一块玉佩,并一匣子。 看到玉佩,言尚面容绷起,他袖中的手轻轻一颤。 他面上却平静无波:“这是什么意思?” 对方狂道:“广州封城,到现在已经两个月过去了。你们已经和那边两个多月没联系过了吧?告诉你们,我们阿勒王英武强大,已经擒拿了你的夫人,就那个什么公主。 “这就是她身上的东西!你不会不认得吧。” 言尚袖中手颤。 他面上却淡然:“我确实不认得。” 使臣道:“那你可以打开匣子看一看……那是你夫人的手指头!你要是还不从剑南撤兵,下一次送来的,就不是手指头了!” 言尚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他一时间如坠深渊冰窟,头开始昏昏沉,思绪一下子变得空白。他花了很大的力气让自己不露出丑态,让自己不被对方看出神情。他拼命让自己冷静,可是他大脑依然是空白的。 他早已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他随时有自己死赴家国的勇气……可是真到这一日,他的大脑还是空白的。 言尚平静地去打开那匣子,被卫士押着的南蛮使臣也十足紧张地盯着言尚,怕对方看出漏洞。 阿勒王要作假,自然准备全面。阿勒王准备了一截被火烧焦的女郎手指,挑的还是一个身量瘦弱、与那位公主相差无几的女孩子……一截被烧焦的手指头,不怕这个言二郎认出来。 言尚看着匣中焦黑如炭、白骨凛凛的手指头。 他身后的卫士侧过脸,不敢多看。 言尚这般安静地看着,他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又空洞地转向手指头。 一瞬间,他脑中也许想了很多,但也许依然是空白的。 他也许想到了暮晚摇的倩影,想到了她笑嘻嘻地回头看自己,却又想到了她立在战火纷飞中,被火吞并,衣袂若飞…… 言尚说:“你们拿这样的东西来骗我,以为我会中计么?这不是我夫人的手指头,不过是你们的计谋。两国作战,不斩来使。我不杀你们,但你们用假的来糊弄我,活罪难逃。” 他眼睛虚虚地看着帐篷顶:“把他们绑起来,严加审问。” 言尚出帐篷,跟着他的卫士敬佩道:“不愧是二郎。我方才都没有认出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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