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却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境一般,让人放下心神。 公主府这边的寝舍中,芳菲满室,汗水贴面,帷帐被罩上濛濛月影,里面气息杂乱。 有女郎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叫,又惨烈,又快意;郎君有时也闷闷哼一声,低声说两句话。 暮晚摇被言尚搂抱着,被他搭着膝盖,她与他面贴面,满面汗时,她又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言尚。 他依然是体贴的,虽然生疏,却一直观察她,笨拙又努力地想给她好体验。而他本人又那般聪明,当他一心想做什么时,暮晚摇真的躲不掉,只颤抖着被他抱在怀里软成春水,又轻轻啜泣。 然而言尚又会忍不住变得不管不顾,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往往最开始是顾着她,后来他自己就撑不住;而暮晚摇一叫唤,他才能回过神,又来抱歉一般地亲她,安抚她。 他依然不敢看她,目光闪烁,手都不太敢碰上她颈以下的位置。只是有时候会不小心碰上,他的眼神便又亮,又赧。暮晚摇拉着他的手让他碰,他都不敢,说自己不行。 言尚对自己的自制力有清醒认知,他几次说不行,暮晚摇便不逼他了。她都敢在他怀里闭着眼,贴着他的颈小声哼哼,心想等过上几次,他肯定就敢了。 暮晚摇喜欢这个样子的言尚,又冷静,又沉沦。又不像他,又尽是他。 她胡乱地想,他这般沉沦,是因为欲,还是因为她? ----- 既是因为欲,也是因为她。 言尚俯脸看她,总是忍不住想抱抱她,亲亲她。 她如舒展枝叶、在夜间独放的芍药一般美丽,花瓣嫣红,枝叶蔓蔓,乳白的月光透过帐子,照着她。 这样的艳,这样的美。 青丝铺展,冰肌玉骨。眼波似水,唇瓣微张。 她不是那类在床笫间矜持的女郎,相反她格外能放得开,来包容他。她不只包容他,她自己也享受此事。这样的大胆,这样的自我释放……让言尚眼睛紧盯着她,一目舍不得移开。 言尚无疑是极为内敛的人。 是极为无趣的人。 他对男女之爱没有丝毫憧憬,对婚姻对夫妻的想法只有传宗接代。他不觉得爱是一件多好的事,他对女性美好的赞叹,皆是因为女郎品性佳,性柔美。他心中总是在想自己应该为国家、为无数百姓多做点什么,他投给情爱的心,实在少得可怜。 暮晚摇打破了他狭隘的认知。 她让他意识到活色生香的美人,在他怀里绽放的美人,是这般光华满目。她一颦一笑,眉角眼梢的风情,无论是任性还是撒娇……那样自我、不顾旁人,都让他这种天生喜欢照顾别人的人忍不住对她屈服。 她走进他的世界。 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她如一整个春光般点亮他枯燥的、寡淡单薄的世界,让言尚的世界溃不成军,夹道欢迎,迎接她这位骄傲美丽、趾高气扬的公主殿下。 ----- 比起第一次的短暂,第二次才是真正的欲吧? 结束后二人都从水里打捞出来一般,暮晚摇奄奄一息地趴着,实在想不到言尚还有这般激动的时候。她又困又累,还带着那事结束后的慵懒畅意,趴在被褥上闭着眼,就要昏昏入睡。 言尚的手贴在她腰上,将暮晚摇吓得一哆嗦。 她忙要窜开,不让他碰她一下:“我不要了!不要了!” 言尚连忙捂住她嘴,让她不要乱叫,他哑着声:“你轻点儿声音,别让外面的侍女听到了。” 暮晚摇拉下他的手,对他骂道:“现在才想起让我声音小一点儿,你方才怎么不说?自己爽了,就忘了我是吧?” 言尚红脸:“胡说。” 他抱着她的腰,将她从褥子间拖起来。暮晚摇挨到他滚烫的肌肤,她哭丧着脸搂住他的脖颈就要哀求“不要了”,心里还嘀咕他何必逞强呢? 言尚脸红得不行,觉得她把他当成了浪荡登徒子,好像只喜欢这种事一样。言尚哄她:“我不碰你,不碰你!只是带你去清洗一下……殿下也不想这么汗淋淋地睡吧?” 暮晚摇抬起一只眼看他,半信半疑:“随便擦一擦好了。” 言尚抿唇,看眼被褥,他尴尬道:“不行……褥子也得换。殿下知道干净的褥子在哪里么?” 暮晚摇:“不知道!你问夏容好了。” 言尚:“这种事……怎么能问侍女?” 暮晚摇推他的脸,要从他怀里爬出去继续抱着枕头睡觉。她含含糊糊地说没关系的,她好累了,她不想洗,他想换褥子就自己找侍女问吧,不要打扰她了。 言尚无奈,只好哄着她,让她睡吧。他却是抱着半睡半醒的女郎下了床,带她去净室,任劳任怨地亲自为她洗。暮晚摇闹他的时候他总是脸红,不好意思;可她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里睡着的时候,言尚就能稍微大胆一点,偷偷看她的身体。 只是也不好意思多看。 暮晚摇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言尚的手从自己胸前掠过,水浇下来,他老老实实地为她洗,十分规矩。然后他又抱着她回去,四处翻找干净的褥子,重新铺了床。帐子窸窸窣窣落下,他又去叠被子了。 暮晚摇被他盖上被褥时,恍惚中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彻底睡着前,她最后的想法是:这人是天生的劳碌命吧? 都这么累了他还要洗,洗完了他还要去叠被子……幸好他这人品性好,只是逼迫他自己,没有拿对他自己的要求去逼暮晚摇如何如何。不然他这个人再好看,她也不敢招惹啊。 ----- 估计也没有睡多久,暮晚摇便感觉到言尚下床的动作。 她被他弄得都有些惊恐了。 她崩溃掀褥子:“你到底还要干什么?” 少年身骨修长,只着中衣、长发散落,他背对着帐子,小心坐在床沿上,正要穿衣。听到身后女郎带点儿哑的怒声,他诧异回头,看到暮晚摇竟然坐了起来,控诉地瞪着他。 言尚微愕,然后轻声:“我……我回去啊。总不能天亮后,让人看到我从殿下的府邸出去吧?” 在暮晚摇继续发火前,他倾身来。暮晚摇以为他要亲她,结果他只是凑过来,将被她打掉的被子抱起来,重新给她裹住身子。 他垂着睫毛,柔声:“殿下不要乱踢被子,着凉了就不好了。” 暮晚摇心里的火一下子被他浇灭了,她有点儿郁闷——人家这么好,她发火好无理取闹。 暮晚摇:“可是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你这么早又要起来。” 言尚愧疚:“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我走了后,殿下可以再睡一会儿……总是今天应该没什么事。” 暮晚摇瞥他:“你也回去补觉么?” 她这般可爱,言尚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我还要忙公务呢。” 暮晚摇认真地看着他:“昼夜不停,没有一刻放松,你会把你自己累死的。” 言尚笑一下,将她哄着靠着床,他去拿昨夜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摆在床边矮几上的衣物,窸窸窣窣地开始穿戴。暮晚摇静静地拥着被褥看他,见他很快从秀色可餐的美少年,变成了一个玉质金相的端正君子,不禁咂舌。 暮晚摇心生欢喜。要不是体力不支,她真想凑过去亲他,扒下他这正儿八经的衣衫,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系好腰带,最后在矮几上的,剩一块玉佩。 言尚手摸到玉佩时,指节略微迟疑了一下,回头看向床帐。 暮晚摇被他弄得都不困了,正在津津有味地托腮看他穿衣服。他拿着玉佩回头看她,暮晚摇挑一下眉。 她感兴趣地看着他手中的玉佩:“怎么了?这玉佩看着材质不错。好像经常见你戴。” 她只是随口一说,实际上她根本没关心过他每天戴什么玉佩。只是看言尚的神色,暮晚摇一顿,知道自己估计猜对了。 言尚指腹摩挲玉佩,他撩袍坐在床沿上,回头看她,温声:“这玉佩,是我去年离家时,我阿父给的。我阿父说这是我们家的祖传定情信物。我阿父说,我若是喜欢了谁,在长安要与谁家女郎定亲,就可以将玉佩赠给那女郎。” 暮晚摇一僵。 心里恐惧地想:婚姻!又是婚姻! 她有点儿惊惧地看着言尚手中的玉佩,再抬头看一眼言尚。她全身僵硬,心想他这架势,不会要把玉佩给她吧? 没必要吧?只是睡了一晚,他就要娶她了? 言尚看到了暮晚摇那个恐慌的眼神,心中羞涩和欢喜、扭捏和期待,瞬间退后。 他静了一会儿,心隐隐泛寒发冷。 好在这个过程极短,言尚几个呼吸就收回了自己的情绪,将玉佩重新戴回腰下,没说要送她。暮晚摇松口气,抬眼看他,又有点儿愧疚。 她张口想说什么,言尚已温和笑:“我先走了。” 他起身要走时,暮晚摇扯住他衣袖,让他回头。她可怜巴巴地仰脸:“言二哥哥,我们之间没有问题,对不对?你以后还会理我,对不对?” 言尚低头看她,静了一下,说:“当然。” 但是他又低声:“可是摇摇,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也会有放弃的时候……你懂么?” 这个时候再装糊涂,言尚恐怕真的要失望了。暮晚摇不想才睡了他第二天,就被他放弃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连忙点头:“我会、会努力的。不会让你白白等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哥哥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言尚微笑,这一次他俯下身低头,撩起她额前发,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代表他的态度。 ----- 言尚走后,暮晚摇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思考着一些事,就听门被敲两下,言尚声音在外。 她惊愕,心想他怎么又回来了? 言尚推门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碗,碗上冒着热气。暮晚摇以为他是端粥给她,可是这粥的味道……是不是太难闻了点儿? 暮晚摇迟疑:“你……自己熬的粥?” 闻起来这么难闻的粥,如果是言尚亲自熬的,她要为此忍耐着喝下去么? 言尚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笑一下,说:“你的侍女们给我的,不是我熬的。她们说你恐怕不肯喝,正犹豫嘀咕着,我路过时,正好听到了她们在说什么。既然如此,我干脆就端来给你了。” 他也有点踟蹰。 垂睫看她:“你……会生我气么?” 暮晚摇迷惘:“你端粥给我,这么好心,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拿过来吧。” 言尚坐在床边,低着头半晌,却不将手中的碗递过去。好一会儿,他抬眼,低声:“不是粥。” 暮晚摇:“嗯?” 言尚轻声:“是避子汤。” 暮晚摇大脑轰地一空,呆呆看着他。 他什么也不知道,便只是蹙着眉看她,为她担心,也为自己的孟浪后悔:“昨夜、昨夜……对不起。你应该喝这个的,对不对?你的侍女们为什么说你不愿意喝?” 暮晚摇安静了一下,露出笑。他太聪敏,她不能让他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不想被他嫌弃。 她淡声:“没有不愿意喝。只是和往日那般随意发火而已。” 她向言尚笑:“拿来,我喝。” 言尚看她半晌,终是没有看出什么来,将手中味道难闻的药碗递了过去。暮晚摇豪爽无比,一饮而尽,见他仍低头观察她,她对他挑了挑眉。 暮晚摇揶揄:“你再用这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我,我就忍不住要亲你了。 “我要是忍不住亲你,你现在就别想走了。” 言尚顿时被她闹了个大红脸,慌张地收了药碗,仓促起身,都不敢离她太近了。他尴尬地向她道别,说回头再看看她,便急匆匆出门了。 这一次言尚是真的走了。 门一关上,暮晚摇就趴在床沿上开始吐。她扣着嗓子眼,将方才灌下的避子汤全都吐了出来。 黑色的药汁淋淋漓漓,在床前洒了一地污水。暮晚摇奄奄一息地趴在床头大吐,胃酸都要被吐出来了。 是身体实在排斥,是心理实在难以接受……她对所有有关孩子的话题都排斥、抗拒,以至于一碗可有可无的避子汤,都能被她全然吐出来,一滴不剩。 ----- 暮晚摇趴在床沿,喘着气,气馁地闭上眼睛。 这样的她,怎么嫁人,怎么考虑婚姻? 她什么都给不了言尚……只会拖累他吧。 可是明知道会拖累他,她却这样任性,舍不得放手。 她宁可就这样拖着、拖着……他为什么非要成亲不可呢? ----- 乐游原上的演兵和文斗有了结果后,皇帝的寿辰圆满结束,众人回到了长安。 给皇帝祝完寿,各国使臣们陆陆续续开始准备返回本国,大魏朝廷开始忙这些事。 太子近日意气风发。 最近不管哪桩事,最后得利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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