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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便是生活不下去,无奈外出图谋发展。 剩下的老人小孩儿,熬着等死,几经辗转,最后逐渐变成一座再常见不过的无人村。 “自然是因为敌人松懈了才容易露出马脚。与其打草惊蛇,倒不如静观其变。”牧童倒是将翟欢的行为琢磨得透透的,淡声道,“他没看穿我的伪装,拿捏不定我俩身份,是无辜路人、贼人前哨还是干脆就是贼人……” 二人用旧柴生火烧水,简单用点干粮。 瞧不出半点儿急色。 除了屋外大雨不在计划之内,其他细节都未脱离牧童和褚曜的计划,包括那场地滑。 牧童看着冷静,实则内心也捏一把汗。 若杨都尉选择清理泥土碎石,税银假的几率直线飙升,他们只能想法靠近试探真假。 真,武力强攻。过了这段官道再想拦截就不容易了,还容易被策应税银的队伍包饺子;假,白忙活一场,打道回府洗洗睡。 若选择绕道,那正中下怀。 这段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不仅湿滑难行,还非常狭窄,若要通过,税银队伍只能拉得老长老长,一旦发生敌袭,首尾不能兼顾。即便有实力强大的武者坐镇也很难摆开阵势。 优势荡然无存。 最重要的,还能极大消耗士兵体力。 嘿嘿,天亮之前别想离开。 恰逢大雨,难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想到褚无晦带共叔武干的事儿,牧童便非常期待杨都尉费劲千辛万苦走了一半,结果发现山道又有一场地滑会是啥表情。 那必定是一张暴躁又狰狞的脸。 Emmm…… 他猜得大差不差。 天色已黑,雨势未收,杨都尉收到前方斥候传回来的情报,脸色宛若脱缰野马朝着黑色狂奔,铁青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国字脸。 恰巧,另一名斥候也骑着马赶回来。 回禀那对放牛爷孙的情况。 这可撞上枪口了。 杨都尉内心憋着股无处撒的大火,这会儿看什么都不顺眼,特别是瞎出主意的翟欢,学了点儿本事就出来卖弄。随便路过个行人都要怀疑,他是狐狸转世吗,这么多疑? 唯一庆幸的是,地滑不严重可以清理。 杨都尉看着手下属官询问要不要清理的时候,他扯嗓子咆哮:“不清理难道绕道?” 绕哪里去? 费劲儿掉头? 属官被训斥了一顿,神情怏怏。 清理地滑虽未耗费多久功夫,但税银队伍却被迫停下。士兵起初还庆幸能歇一会儿喘口气,可他们很快就发现太天真。冰冷雨水落在士兵肌肤上,浇凉由大量运动带来的,由内而外散发的热气。凉风一吹,肌肤颤栗,激发鸡皮疙瘩,四肢冰凉僵硬。 这段泥巴路白天都不好走,更何况入夜。 杨都尉无奈,只能寻了个相对开阔平整的地方命令全军就地休整。 士兵们纷纷钻入税银车辆下躲雨。 有武胆的运转武胆,以武气抵御入骨寒意。没武胆的只能硬抗,靠着发抖、聚众等物理手段取暖。这大半日比先前几天加起来都累,不多时便听见几声此起彼伏的如雷鼾声。 翟欢心头越发感觉不妙。 即便那对爷孙没嫌疑,但文士之道起卦出现的“屯卦”却是实打实的下下卦,麻烦大了。 ------题外话------ |???ω??)??? 1,这才发现翟欢老哥还没取字呢,顺便建立个角色,也算是做笔记啦。 补充一下,翟欢,字悦文,文心三品上下 (一开始还挺满意这个字的,因为按照取名规则,打算给老兄的字加一个“喜”,毕竟“欢喜”多配,但又觉得“喜”什么的太接地气,于是又改了改,结果……emmm念着念着发现不对劲啊。) PS:我好像真正爱上机械键盘了,之前试着用回笔记本的软键盘,发现莫名不顺手不舒服……还真是奇怪耶。上网查找,发现圆点机械键盘好可爱(*?��?*),就是好贵,一个要五六百,大一千…… 154:行动(十二) 退下,让朕来 “阿兄,这可怎生是好?” 翟乐听着传入耳畔的鼾声,心烦气躁。 若敌人这时打过来,这些人有几个能立刻进入迎敌状态?等着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他有心提醒,但看杨都尉对他们兄弟的排斥态度,多半管了还讨嫌,被人被诟病。 翟欢眼睑都不掀一下,道:“尽人事。” 言外之意,剩下的只能“听天命”了。 见翟乐闷闷不乐,翟欢好声宽慰堂弟:“歹人这时候都未出现,或许是卦象错了。” 当然,这话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 暗中敌人绝对打着如意算盘。 或许从那场地滑开始,他们便中计了。 翟欢阖下眼睑,沉思。不否认那名斥候经验老道,竭尽全力搜集情报,但斥候经验再多,碰上经验老辣的猎人还是会踩中陷阱。 陷入眼下局面,大家伙儿都有责任。 他问:“杨都尉可有安排巡逻警戒的?” 翟乐道:“有。” 在外行军夜宿,哪怕不为提防敌人,也得提防豺狼虎豹,肯定会安排守夜巡逻的人。 但在翟乐来看,这些士兵过于懈怠。 夜巡能有几分效果还不好说。 翟欢:“坐下歇歇养神吧,后半夜……” 他将剩下的话咽回去。 出了这段泥巴山道,便是相对宽阔平稳的官道主道,行军速度可以提升不少,歹人若想拦截就不容易了。最大的可能是趁着下半夜,一众士兵都陷入梦乡的时候出手偷袭…… 翟欢虽然自信能全身而退,但碰到劲敌不打一场分胜负不是他的作风,打还是要打。 翟乐点点头。 他没去别的地方,径自在翟欢身边坐下,闭目养神,方便应对突发状况。耳边是逐渐减小的淅淅沥沥的雨声,阴云散开,消失半个晚上的皎洁玉轮终于舍得露出半张羞怯娇颜,被雨声覆盖的虫儿鸣叫逐渐喧闹起来。 兄弟二人还能静下心,但杨都尉不同。 心里憋着的火气让他睡意全无。 无所事事,他提着把雪白锃亮的大刀准备四下巡逻,属官殷勤谄媚:“都尉,巡逻警戒的事儿交给下面的人,您先烤烤火。” 杨都尉听了没拒绝。 大雨虽停,但空气中的潮湿和阴冷却锲而不舍地往肌肤钻,半干未干的雨水混杂汗水,打湿盔甲下的内裳,似有万千蚂蚁在肌肤上爬动,让人极其不舒服。他道:“嗯。” 坐下烤火,浑身舒坦不少。 他问手下属官:“那对兄弟呢?” 属官知道上司不喜翟欢兄弟,指着一众士兵的方向,跟着不屑地撇嘴:“在那儿睡着。” 杨都尉闻言,嫌弃陡增。 属官没说清楚,他便下意识以为二人睡在一众士兵中间,此为“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翟欢就罢了,翟乐一个年纪轻轻的武胆武者也这般惜命,毫无男儿不畏生死的血气。 再者―― 夜间夜宿野外,居然还能心大睡着? 杨都尉鄙夷地摇摇头,不再关注。 盔甲下的衣裳烤得差不多了,杨都尉还想提刀巡逻,又被属官三言两语劝下。 他诚恳地道:“都尉是我等主心骨,夜巡之事何须您亲力亲为?唯有您养足了精神,一旦发生变故,才好率领我等痛击敌人。” 杨都尉听了心里熨贴得很。 他最喜欢这个属官,因为惜才还几番提携重用。嗯,这个年轻人也没辜负他的期盼,年轻聪明懂事还踏实忠心。不似其他的人,一朝得势便猖狂得忘了本或者飘上了天。 杨都尉拍拍属官的肩膀,欣慰不已。 刚刚起身到一半又坐了回去。 属官早将这位上司脾气摸得透透,后者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每次都能恰到好处。 他道:“标下这便去看看夜巡如何。” “嗯,去吧,一有消息立刻回禀。” 属官领命,笑着退下。 他抓了两组偷懒的夜巡士兵,借着杨都尉的名头狠狠敲打一番,在士兵诚惶诚恐的恭维求饶下,收了点儿好处,勉强答应帮忙遮掩。他一走远,便有夜巡士兵啐白唾沫。 “呸!什么东西!” 大家都是人,赶的都是一样的路。 他们就不困吗? 旁的人还能坐下来闭眼休息,他们只能拖着疲累一天的身体继续执行任务。两人一组,一共二十组,分别在各个不同方向巡逻站岗:“啧,娘的,这一整天可累惨老子。” 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 仗着树干枝叶的遮掩,有一组士兵偷了会儿懒。一人让搭档帮忙放风,背过身,解开腰绳放了泡水,又掏出怀中被油纸包裹,虽未打湿但冒着些许酸气的干粮往嘴里塞。 “呸呸呸――娘的,酸了。” 嘴上嫌弃嘴里的怪味儿,但还是皱着眉头将剩下的咽下肚子――虽然驻军不缺军饷,但也不是哪个士兵都能吃饱。有些人不止自己要吃,还得接济家中老小,不敢浪费。 另一人道:“熬过今夜就好了。” 士兵用唾沫将干粮濡湿,勉强咽下肚。 他道:“瞧这天气,明儿还得下雨。” 另一人道:“这段路快走完了。” 他一听也是。 想起这事儿又恼火,也不知道是谁选的这段路,走一回能断送半条命。 二人凑在一块儿骂骂咧咧,抱怨军饷发放不及时,抱怨打秋风的混账上司,抱怨混了几年也没晋升,有个同村都爬到队正,管着二十号人了……但只敢私下说,不敢让第三人听到。 不过―― 当真没有第三人听到吗? 黑夜之中,正有两双冰冷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他们这个方向,正是褚曜、共叔武二人。 不同于杨都尉手下一众疲乏兵卒,共叔武二人非常精神,来之前小憩过,吃饱喝足。 共叔武道:“先生,现在动手?” 在他看来,现在时机正好。 褚曜摇摇头:“再等等。” 共叔武:“还等?” 再等天都要亮了。 褚曜道:“嗯,等五郎他们,一起动手。” 四人分成两组行动,并无联络方式。 故而,褚曜也不确定沈棠他们在哪里。 只能等沈棠那边先动手,他这边策应。 一击击溃,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共叔武:“……” 话是这么说,但他怎么觉得褚先生是不满沈五郎被祈元良抢走了呢? 他堂堂九等五大夫,没受过这委屈。 ------题外话------ |???ω??)??? 等我修改修改。 155:行动(十三) 退下,让朕来 “私以为咱俩这个伪装没有必要了。” 靠着祈不善那手居家旅行、杀人夺宝必备的伪装手段,沈棠和他从“爷孙”变成了两个五大三粗、形貌粗狂豪放,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的壮汉土匪,她觉得有掩耳盗铃之嫌。 祈善问她:“为何没必要?” 沈棠摸了摸脸上毛茸茸又稠密的络腮胡,刀疤脸上一闪而逝的愁色,唉声叹气道:“不是你的伪装不好,只是我那柄剑一亮出来,除非笑芳是瞎子,不然不可能认不出来。” 谁能想到郡守会请他们两个呢? 祈善道:“你担心他们兄弟俩会泄密?” 沈棠摇摇头:“倒不是担心这。这世上最牢不可分的关系需要‘利益’为枢纽。翟欢兄弟既不是郡守的下属,又无需听命于他、受其差遣,将我们几个上报上去能换来多少好处?我只是愁,我本来就欠笑芳一笔巨财,再欠一份人情就真负债累累……” 祈善微眯眼,下一句尽显狠人本色:“沈小郎君愁这个?这事不难解决,全杀了。” 沈棠:“……” 杀了翟欢兄弟,写给翟乐的欠条也不用还了,也不会欠人情,祈不善是这个逻辑吧? 翟乐死不瞑目啊。 她扯扯嘴角:“不至于斯。” 要是小伙伴翟乐知道自己因为这种理由对他下杀手,她以后别想交到朋友了。 祈不善尽出馊主意。 沈棠迟疑了一会儿,道:“算了,笑芳那边就交给半步吧……我对付那个都尉……” 祈善道:“十等左庶长,你行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四宝郡的大致情况他都摸得差不多,杨都尉是四宝郡驻军武胆等级最高的武者―― 十等左庶长。 是的,没看错,十等左庶长。 比共叔武的九等五大夫还高一等。 这人经历也算丰富,年轻时曾随军征战四方,跟现任郡守的座主有袍泽之情,一块儿打过仗。只是行事优柔寡断、性情暴躁、才能平庸,偏偏自视甚高,得罪不少袍泽。 后因延误战机被那位座主惩戒,罚了军棍、遭了贬斥,再加上得罪的人多就被调到四宝郡驻军统兵。自从被调到四宝郡,他也郁郁不得志,修炼松懈又没有太好天赋,还失去战场立功机会,武运积累速度可想而知。 他而立之年晋升九等五大夫,十五年过去才是十等左庶长……可以说是几无寸进了。 估摸着杨都尉内心最厌恶的人,那位座主高居榜首,其次是当年打压过他的政敌。 虽说如此―― 但十等左庶长毕竟是十等左庶长。 老将宝刀未老啊。 己方就这么点儿人。 多少还是觉得有点虚。 沈棠眉头一跳:“你说我不行???” 正欲发作,祈善将早已备好的酒囊取了出来,绝对是烈酒,还是泡着各种滋补药的好药酒,以自家沈小郎君沾个筷子都罪的酒量,保证这一酒囊烈酒下肚,醉上一整宿。 沈棠:“……” 祈不善真他娘是个狠人啊。 沈棠接过酒囊。她原先跟褚曜一组,但被祈不善用“无晦狠不下心喂沈小郎君喝酒”为借口,愣是调换了组别。呵呵,褚无晦舍不舍得她不知道,但祈不善是真的舍得! 眼睛一闭,心一横,仰头咕咚咕咚。 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咙变得腥辣又刺激,滚烫的热意瞬间冲向她两颊,沈棠咚的一声脑门撞树上。秒醉,秒醒,耳边听到祈善道:“沈小郎君可还记得那一伙窃宝歹人?” 沈棠水润的眸子眯了眯。 危险地道:“记得,在何处?” 祈善指着前方远处黑乎乎的大团阴影:“前方便是,我等查明消息,这伙贼人图谋不轨,欲在此设兵,截杀共叔武身上‘珍宝’。在下冒死向沈郎告密,沈郎意欲何为?” 他说一句,沈棠的脸色便黑一分。 她咬紧了牙关,腮帮子的软肉因为愤怒而绷紧:“此等无耻歹徒,杀光亦不为过!” 祈善道:“倒也不需如此。” 沈棠冷冷看他:“此话怎讲?” 祈善从容不迫地忽悠沈・醉鬼・棠:“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为首的那名十等左庶长伏诛,其余残兵败将不足为惧,只作鸟兽散。善愿为沈郎效犬马之劳,助一臂之力。” 沈棠做思忖状:“准你与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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