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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的。 他们有了世上最好的匠人和工艺,对她所谓的“合制农具”自然不感兴趣。罎 所有人都在嘲笑冯蕴的班门弄斧。 冯蕴却好似看不出别人的脸色,转头叫小满。 “拿上来,给堡主掌掌眼。” — 小满低头,将手上的盒子捧上来。 冯蕴将盒子当众打开,拿出里面她亲自写画,已经作旧处理的几幅图。 “这叫木牛水车。”罎 “这叫曲猿犁。” “这叫耙锄。” 三种农具图,都很清楚。 涂堡主看了片刻,让下人去唤来老师傅。 两个匠人进门前看到一个女郎立在农具前,还有些不屑,待接过图纸,相视一眼,脸上大为惊讶。 隔行如隔山,内行一眼就看穿。 冯蕴只需稍加解说,两位匠人便领悟了其中的奥秘,激动得红了眼圈。罎 “好东西,好东西啊!” 冯蕴道:“贵坞所在地势较高,将水汲到高处灌溉和饮用,要耗费大量的人力,有这个木牛水车,便可借势而起……” “还有这个犁……” 她指着图纸上的曲辕犁,又对比一下农具房里的铁犁。 “贵坞的蔚犁已然优于大多农户的直辕犁,可不便深耕,不便回旋,贵坞所有的土地都不是平原大坝,用曲辕犁最是合适……” 犁头,耙锄,这些东西涂家坞保都有,不如冯蕴图纸上的精巧便捷,但也不足以让人惊叹。 但那个水车,实在让人眼前一亮。罎 涂家坞有人力翻车,翻斗龙骨水车,很是精巧省力,一向很是自傲。 却不料世上有这样的神物,就像一组大型的机械,不仅可以提水灌溉,还可以用于碾磨谷物,甚至用来打铁、锯木。 这些要不是冯蕴说出来,他们想都想象不到。 涂堡主看着两个匠人激动的样子,眯起眼来问冯蕴。 “不知此物,里君由何而来?” 第79章 合作双赢 涂堡主的疑惑也是任汝德的疑惑。僆 两束目光齐齐看来。 冯蕴道:“家传。” 涂堡主点点头,“里君有此神物在手,为何不自行打造,以换取更大报酬……” 这个时代任何技艺巧术都要拜师才能学到的,木匠、铁匠、医术,样样如此。 世家大族搜罗各种能人异士,也个个捂住袋子,生怕被别人学了去,这女郎却如此大方,确实让在场的人惊讶…… 包括任汝德。 他领冯蕴来涂家坞堡,本想卖个人情,和冯蕴走得更近。僆 至于涂伯善借不借,卖不卖,那就与他无关了。 没有想到冯氏女有备而来,一下子拿出这样的神物来获得涂堡主的赞赏。 任汝德倒没有认为这是冯蕴的个人能力,只认为是许州冯氏的家底厚,于是明白了萧呈为什么要联姻冯氏。 冯蕴很平静,好像没有看到周围男子或探究或惊讶的眼神,轻松一笑,“普通匠人拿着图纸,也不一定制得出来,但涂家坞的匠人,一定可以。” 她给了对方极高的恭维。 两个匠人脸都红了。 其中一个道:“当年老叟的恩师在世,就曾说过此类神器,可惜老叟从未见过,钻研多年,一无所获……”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他的师父,这老叟抬袖就抹眼泪。 “利器问世,大大节省了人力。精耕细作,才能出好收成,里君功在千秋啊……” 老匠人激动的样子让涂堡主都说不出话来。 坞堡说不缺人,也缺人,同宗同族的,因为干活分配不知要闹多少矛盾,打多少架…… 省了事,就是省了麻烦。 “好,就这样定下。” 在那两个老匠人激动的目光里,涂堡主当即拍板,和冯蕴合制农具。僆 冯蕴提供技艺和图纸,他们提供匠人和材料,成本均摊。 并且涂家坞堡出售给冯蕴一批锄头、犁、耙等铁制农具,还有粮种、菜种等物资…… 双方都很满意。 涂堡主刚松一口气,冯蕴突然开口。 “签订文书前,还有一件事,要先说清楚。” 涂堡主心叫不好,脸上还保持着微笑,“里君请说。” 冯蕴道:“堡主也看到了,我一介女流,来往贵坞多有不便,因此,合制农具坊,要开在花溪村。人手,由贵坞和我长门,各出一半。”僆 涂堡主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坞堡内很多东西都不为外人所知,更不想外传。 冯氏女却不藏私的? 涂堡主很是犹豫,但冯蕴很快就用一句话,说服了他。 “涂氏一直没在祠部注籍士族吧?旧朝办不到的事情,新朝大有可为。以涂堡主的实力,走出堡去,为民生百姓多做些实事,何愁不得认可?” 这话的分量堪比方才的木牛水车。 涂家坞堡靠着老祖宗的基业和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暂时在腥风血雨的朝代更迭中,保存着势力,可一代比一代衰退也是不争的事实。僆 尤其,他们占着涂山,时间长了就像山大王似的,族中子弟渐渐脱离了世家的认知,在朝廷也没有注籍为世家…… 管他新朝还是旧朝, 如果他涂伯善做到了让祠部认可,那就是名正言顺,光宗耀祖了。 冯蕴毫不意外涂堡主会答应,等他让人写下契书,双方在上面押上手印,这才揖礼,又道一声。 “堡主为人爽快,小女子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还有? 涂堡主的眼皮猛跳几下。僆 他看出来了,这个冯氏女看着柔弱温善,骨子里精明得很,半点不肯吃亏。 平白提供神器出来,肯定还要捞点什么回去才甘心。 “里君说说看。” 冯蕴看一眼门外的堡众。 “我想向堡主购买一批武器。” 涂堡主:…… 这女郎如何说得出口?僆 一穷二白空着手来,要这要那,还要武器? 果然女子短视,也不怕把路走窄了…… 冯蕴看他为难的样子,莞尔,“同样,我不让堡主吃亏。” 涂堡主捋胡须,“里君是说?” 冯蕴扫一眼竖着耳朵倾听的任汝德,淡淡道:“制利兵,须好铁。眼下的锻铁以生熟灌炼多层积叠而成,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可以去除夹杂,练出更好的铁,自然可制神兵……” 单单听到这里,涂堡主已经激动得心跳加快了。 每一个坞堡,农耕是常态,可堡众武装起来的战斗力才是保住坞堡百年不衰的屏障。要不然,涂家坞里也不会养那么多匠人,搞研制堂了。僆 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谁不吃就是傻。 涂堡主甚至从座位上起身,站起来朝冯蕴揖了一礼。 “里君有此本事,涂家坞莫敢不从。” 双方敲定了时间和细则,再次签下了契书。 这一次,是涂堡主亲自将冯蕴送出堡门,看她驴车去得远了,这才返身,兴奋地回去告诉涂夫人。 “我涂家坞,要发达了。” -僆 离涂家坞远了,敖七才不满地问:“女郎何故将好处给姓涂的?” 方才他在坞里一言不发,别人只当他是冯蕴的侍卫,没有多想,敖七也尽职尽责,当个部众。只是,他眼睁睁看冯蕴手握这样过人的技艺,却找一个坞堡合作,又是心疼又是疑惑。 冯蕴一笑,“这是合作双赢。” 敖七很不认同:“女郎分明可以与朝廷合作,便是献给大将军,也可以得到更多。” 冯蕴一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啊。”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敖七以前不生活在安渡郡,不了解他与涂堡主有什么渊源,想问什么,看冯蕴合着眼,一副很累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而冯蕴的想法当然不会告诉他。僆 裴大将军是她眼下的倚仗,但他背后的晋国,却不是。 未来,她也不知道裴獗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翻脸…… 总得给自己留一手,才好周全。 而涂家坞堡…… 前世她被裴獗从中京送回安渡,因为惧怕李桑若的大内缇骑司暗杀,惶惶不可终日,当时也是任汝德带她上了涂山。 是涂家坞的堡主涂伯善收留了她。 在等待萧呈来人接她回南齐的那段时间,她在涂家坞住了整整一个月。僆 涂伯善没有像安渡郡那些人一样,将她视着裴獗的弃妇,而是好吃好喝地供着她,涂家堡其他人的品性也算纯良,他们不是乌合之众,有家学的底子,敦厚仁善,涂堡主的夫人更是一个温和的妇人,看她以泪洗面,像长辈似的心疼她,每每回忆,常让冯蕴想到过世的阿母…… 一个月的情分,值得。 涂夫人,更值得。 当然,她这么做除了还恩情,还是存在别的心思。 乱世当前,结交一些坞堡势力没有坏处。 她未来的打算也是向坞堡的方向靠齐,有农田耕种,就有粮食,有了粮食就能养更多的部曲,养部曲就得更好的武器…… 一切都得从头来,慢慢来,直到有自己的势力。僆 要不然,一张美丽的脸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红颜薄命”四个字,牢牢刻在冯蕴的脑海,她从不敢忘。 第80章 战争伊始 冯蕴满载而归,到花溪村庄子的时候,天都擦黑了。妷 路上遇到不少村民停下来问好,然后跟着往长门庄子去看热闹。 所以,邢丙让几个杂役过来拎出种子和农具的时候,村民都睁大了眼睛,满是艳羡。 冯蕴笑盈盈地道: “等农具分发下去,大家都可以租用。粮种,也都可以到长门庄里来购买。” 于是换来一群人欢呼。 “里正娘子很是能干,花溪村不愁秋播了。” “今日天晚了,明儿一早,让邻长和什长,到我庄子里来,有事相商。”妷 这些村民很得了冯蕴一些好处,也不怎么惧她,开口便打听。 “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冯蕴一笑,“天大的好消息。” 看大家好奇的围过来,她也不浪费口舌,直接说了要在村里开一个农具坊,专门制作农具,最紧要的是还要锻造铁制农具。 村民一听,叹气。 “女郎是好意,可我们……哪里买得起这样好的农具……” 众人脸上都有遗憾,但冯蕴却是摇了摇头。妷 “都买得起。”她平静的道:“村民可以先用再还,等粮食丰收,再以粮抵债。” 有这样的大好事,加上农人想要农具的渴望,让一批批的村民不停地涌到长门庄,驻足在门口不肯走,问东问西, 但冯蕴今日有点累了,让邢丙去应付,转头就回屋填肚子去了。 早上出门带了干粮和清水,两餐都是在路上解决的,冯蕴只小尝了几口,不好入腹,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坐下来便让小满端饭。 夜里美美睡上一觉,次日领着几个仆从出门,准备去寻一块靠长河那头的荒地,用来做农具加工坊。 才到田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任汝德。妷 他看到冯蕴便上前拱手,“又见面了,里君。” 冯蕴抬一下眉,轻描淡写地道:“任先生怎地又到花溪来了?” 任汝德道:“亏得大将军新政,使得在下也申得新户,得了新田。” 冯蕴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并不过多寒暄,还个礼只道“任先生先忙”,便领着人走了,转头便唤来邢丙交代。 敖七带人不远不近地跟着,看冯蕴小声和邢丙嘀咕什么,心下不是很高兴。 近日来,他发现冯蕴除了与大将军有关的事情,一概不与他多说…… 他和叶闯等人,都被冯蕴排斥在外,远不如邢丙、阿楼这些部众跟她亲厚。妷 敖七心里灌了一肚子的酸水,再回头看任汝德,发现他也在看自己,挑高眉梢便耍横,“看什么?” 任汝德客气地揖礼,“小郎莫怪,在下少有见到小郎这般丰姿俊朗的儿郎,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得罪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敖七再是傲娇,也没办法对一个斯斯文文的先生出言不逊。 他哼声,掉头告诉叶闯。 “兄回头问问贺洽,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是专程挑了女郎的花溪村安置?” 叶闯撇一下嘴,“是又如何?总不能因此治罪吧?” 敖七不高兴,“那他居心不良。我便宰了他。”妷 叶闯嗤声而笑,“小七啊,女郎长得那样,你说有几个男子看到她不生妄想?居心不良才是常事,没点想法的,那可得好好盘查盘查了。” “你……”敖七突然上上下下打量他,看得叶闯心里毛刺刺的,连忙跳开,离他三尺外才站定。 “不是说我啊,我可没有居心不良,不许向大将军胡说八道,不许……” 敖七冷眼,接过话,“不许打女郎的主意,不然我阉了你。” 叶闯只觉得裆下凉飕飕的。 心里话,上有大将军,下有你敖七,哪里轮得到他来打什么主意?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早就萎了。 不过,敖七交代的事情,叶闯还是放在心里了。妷 当即找贺洽了解了一下雨前茶寮的情况。 任汝德是临川人,茶叶商,三年前来安渡,是登记在册的茶寮老板,但雨前茶寮前三年是租赁给安渡郡本地人在做,前阵子才收回来。 立户时,任汝德称其祖上做过前朝的中书舍人,齐朝立国的时候,才带着族人举家逃亡。 从他的说法来看,任家与眼下这个南齐朝廷是有宿仇的。 注籍在花溪村,投靠晋国,都挑不出错处来。 毕竟他亲口说了,和冯敬廷是旧故。 敖七却不很放心,“这老小子……你我要多上点心,切莫让他祸害女郎。”妷 — 冯蕴选好地块,自己带绳丈量,又回去亲手画了图纸,然后便着手建房。 家里有人,就是这点方便,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动手,但除了打土坯这种简单的活路,整个建房的结构还是要找老匠人来把控。 她也只是纸上谈兵。 冯蕴让邢丙去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隔壁沈家村的沈二。 沈家村是一个宗族村,全村基本都是本家,很团结,村里建有祠堂和土堡御敌,相当于一个小型坞堡,战时没有像花溪村一样大片土地原是被世家大户占有,一打仗就带人逃了,十户九空。 相反,沈家村人口很多。妷 冯蕴亲自见了沈二。 她对农具作坊要求不高,但近来她在花溪村住的时间多,将来更是如此,她想将庄子再修葺加固一下,住人的房间里要铺木质的地板,建火炕,不然冬天来了,她可是受不了。 她做好了让沈二大敲一笔的打算。 不料沈二不谈价钱。 只说:“我来花溪村前和族长商量过了,眼下正是秋播的时候,村里人手不足,所以,人工你们自己负责,木匠、泥瓦匠我们出……你们一日管两顿饭便是,不要工钱。” 沈二又说:“但铁制农具,我们沈家村想买一些。” 冯蕴看着他,“好说。”妷 沈二面上浮出喜色,“里正娘子只管放心,我们按正价买,不占花溪村的便宜。” 无论南北朝廷,对铁、盐等物资都管控极严,一般由朝廷限量限价专营出售,普通农户不好购买,又不像坞堡可以偷偷开一些私矿,冯蕴的一声“好”,可以说是很大的诱惑。 花溪村要开农具坊的消息,村民们耐不住欣喜,早就吹出去了。 冯蕴本也没有想过藏私,当然爽快答应。 当然,冯蕴敢这么干,是钻漏子,也是裴獗给的底气。 不是喜欢听她唤夫主吗?那就要给他兜底。 朝廷的盐铁专卖暂时管不到安渡来,即使有一天要管,那就找裴大将军吧。妷 她也想好了,等农具坊开起来,就让一些利润给裴獗。 不能只让牛耕地,不让牛吃草,多少要给裴獗一点甜头才行。 谈好相关的细节,沈二也不多留,起身就回去安排。 冯蕴了却一桩大事,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让邢丙去村子里问,可有做过木匠、石匠、铁匠的人,她想好了,打铁还得自身硬,各方面的手艺人,得培养起来。 玉堂春那边,她也让文慧贴了告示,招一些熟手匠人到村子里来。 不料邢丙前脚刚走,敖七后脚便进来了。 “女郎,要开战了。刚得消息,齐军在整兵渡河!”妷 少年郎很是兴奋,热气喷薄在空气,眼睛红得似乎要燃烧。 “北雍军就驻守在北岸,他们竟然敢渡河强攻,等着吃败仗吧。” 冯蕴微微蹙眉。 怎会这样? 如果齐军渡河攻城,想在短时间解决战斗,绝无可能。战事一旦陷入胶着,那萧三郎要登上那张龙椅,不知又要费多少功夫…… 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萧呈。 机会就在眼前,他一定会按捺不住野心,在台城逼宫夺位的。妷 齐军只是在佯攻,不会真的渡河—— 冯蕴看一眼敖七那双跃跃欲试的眼,让小满过来帮她更衣。 “我们去安渡城。” 第81章 发战争财 安渡城里的人与分到土地的农户不同,他们消息来源更多,也更惜命。滻 眼下两军对立,无时无刻不是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下,只要嗅到一点风声,刚刚开张的铺面,又马上关闭,要是传信说得再具体一些,来源是某个营里的亲戚,又有人拖家带口,逃离安渡。 整个安渡城草木皆兵。 只有玉堂春,每日里照常营业。 文慧也找到冯蕴,“女郎,城里都在传,齐军要渡河攻城了,我们可要歇业一阵,等战事明朗再说?” 冯蕴却道:“慧娘不用担心,真要打起来,歇不歇业并无差别,你我是将军府里出来的人,横竖都一个样子。” 文慧安心不少,“女郎说得也是。” 冯蕴微笑,“你在玉堂春门口摆上告示,收购铺面、住宅、金银、古董、珠宝、布匹、瓷器等等,可以钱币交易,亦可换成米粮,只要价格公道,万物可收……”滻 在门口收购,不是把玉堂春变成大集市吗? 好在,玉堂春的生意也就那样,要是门外长街变成集市,说不定更热闹一些。 文慧点头,“女郎的意思,这仗打不起来?” 冯蕴摇摇头,“正因为会打起来,眼下才是收购的最佳时机。等战事结束,哪里来的便宜货等着你?” 文慧有点懂了。 女郎是要以低价购入那些人手上的产业和物资。 但她还是担心。滻 “女郎可有想过,若是齐军打回安渡怎么办?” 冯蕴嗤声就笑了。 “北雍军打进安渡都没有耽误我们什么,还怕齐军回来?再说了,齐军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到安渡的。” 前面怕北雍军,现在怕齐军,文慧想想是有点荒谬…… 可女郎在这个节骨眼上拼家底做没有把握的生意,好像也很荒谬。 文慧冷眼旁观,一直觉得女郎对裴大将军是没有外间以为的那样恭顺的,不只如此,女郎根本就不怎么待见大将军。 但今日女郎这席话,又好似对裴大将军极有信心。滻 文慧不懂,但她习惯了听冯蕴的招呼行事,当即不再问了。 “我听女郎的。” 这些日子,玉堂春没赚什么钱,但女郎毫不在意,只说积福积德,当成赈灾放粮好了。 消息传得很快。 当天晌午,齐军要渡河攻打安渡城的消息,就在大街小巷里,沸沸扬扬起来。 安渡城人人自危,到处可见拖家带口出城避难的人,因此,玉堂春门口摆出来的“收购告示”就格外扎眼。 有人要逃离安渡,很多东西不便携带,当下时,连当铺都关门了,有一个可以交易买卖的地方,那可了不得。滻 于是,玉堂春从早上到下午都排起了长队。 有人换得了需要的粮食、布匹,好像捡了大便宜,沾沾自喜。 更多的人觉得冯十二娘是个大傻子,仗着大将军的宠爱败他的家,一边在心底暗自嘲笑,一边数着钱走人…… 长门庄里好多人都觉得女郎疯了。 这时不赶紧准备如何避祸,收购什么物资呀。 就连贺洽都觉得冯十二娘不太正常。 这是一场硬战啊,谁知要打多久?滻 可能三年,可能五年,战事拉长,安渡城不可能再恢复往日繁华。 打仗什么最缺,粮食啊。她换那些房子铺子和古玩来做什么? 贺洽在政事堂里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劝劝她。” 他认为自己应该指点年轻的女郎,以免她把将军的家底败光。 玉堂春里,冯蕴也有些发愁。 不是愁门外排起的长队,和陆续形成的买卖大军,而是愁前来卖好东西的人太少。滻 整整一天,她就收了几个铺面和两座不临街的砖瓦房,两方大金印和一些金银首饰和珠宝…… 好的宅子和珍品好物竟然一个都没有。 是安渡城里的有钱人都跑完了? 还是哪里出问题了? 冯蕴让邢丙派人去打探,不到半个时辰,人就回来了。 “十二娘,花月涧也在喊收购,大街小巷里敲锣打鼓地喊,那告示写得跟我们一般无二,价钱却比我们高上许多……” 原来是淳于焰在抢生意?滻 好好的世子不做,大发战争财。 这个时候,冯蕴有点明白淳于焰前世为何会不辞辛劳,左右逢源,两次促成晋齐两国和谈了。 人家不打,他拱火。人家打起来,他又促成和谈,在中间来来去去地倒腾,别人战死沙场,而他不出一兵一卒却成了最大的赢家。 钱都让他云川赚去了。 人也会陆续往最为稳定的云川流动。 好家伙,赚大便宜,不知捞了多少好处。 但他连告示都抄玉堂春的,分明就是诚心作对。滻 冯蕴正愁找不到借口上门找事,得了消息,回去换身衣裳就要出门。 “女郎。”贺洽气喘吁吁过来,看到冯蕴赶紧上前,“你这是做甚啊?” 冯蕴笑一下,“贺功曹不都看见了吗?” 贺洽噎住。 看四周人多,又朝她招招手。 两人一同走到里屋,贺洽这才语重心长地道:“旁人说我还不信,女郎这等聪慧的人,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 冯蕴问:“功曹此言何意?”滻 贺洽道:“这战才刚开始,结束尚无定期,女郎这不是……唉,败将军的家吗?” 这是她自己的钱,败家与将军何干啊? 冯蕴看着贺洽满脸忧心的样子,淡淡一笑。 “我的钱多得花不完,就当做善事吧。” 贺洽:…… 他张着大嘴巴,原本还想再劝两句,却见那女郎带着几个仆女和部曲,昂首阔步出门了。 贺洽闭嘴。滻 将军一世英名,怎就招上了这样的女郎? 只怕从此家宅不宁,夫纲难振了! — 入了秋,天黑得有些早。 酉时刚到,花月涧里便掌上了灯火。 侍卫桑焦匆匆打帘入内。 “将军府的冯十二娘,又来了。”滻 一个“又”字,说尽了桑焦的无奈。 每次冯十二娘来就不是好事,主子不高兴,少不得他们就要跟着倒霉,看到冯蕴,这一群人就像看到了灾星似的。 淳于焰美眸暗了一下,语气倒是平静。 “她住在花溪村。不是将军府。” 桑焦一时没弄明白,淳于焰就冷森森地笑了,低头把玩着他刚用两斛粟米换到的云纹白玉瓶,懒洋洋地道: “来了便来了,将军府是可以唬住本世子吗?” 唬不住,完全唬不住。桑焦嘴角抽搐着想。滻 但世子肌肤白皙,上次被裴獗打出来的瘀青还没有散去,这阵子煮来敷脸的鸡蛋他都快要吃腻了,可千万不要再来一次…… 桑焦出去,将冯蕴迎入花厅。 冯蕴是带着翦水秋瞳来的,那鞭子在她手上更是乌黑发亮,被盘得很美,淳于焰眼皮跳一下,冷笑一声。 “又来做什么?” 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不耐。 冯蕴若无其事,“来跟世子谈生意。” 淳于焰不以为然,唇角扯出一抹嫣红的弧线,“卿卿是怪我花月涧抢了你玉堂春的生意?”滻 “不敢。” 冯蕴行了个礼,不待他再说什么,径直在他对面坐下,平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我玉堂春做点小买卖,那是小打小闹,以淳于世子的身份,应当做的是大买卖……” 淳于焰拧眉,“何谓大买卖?” 冯蕴淡淡开口,“安渡郡这点小生意,世子不该看在眼里。” 淳于焰嗤的笑一声。 “卿卿以为凭你三言两语,便可说服我放弃?”滻 见冯蕴不答,淳于焰又道:“依我判断,这场仗打不到三月便会休战……” 战时低价买入,局势平稳后再高价卖出,三个月这个判断当然没什么错的,因为前世便是淳于焰促成了和谈。 好人和坏人都让这个家伙做了,从中大肆渔利,别的不说,这脑子是够用的。 但冯蕴来花月涧,不是为了扯皮的。 “世子,往长远看。我可以让世子赚得更多!” 淳于焰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继续把玩新得的摆件,“说说看。” 第82章 世子疯病 冯蕴看他一眼,朝旁边的仆从看过去,“一杯茶水,多谢。”? 仆从看着淳于焰。 淳于焰抬抬手,仆从很快将水放到了冯蕴的面前。 冯蕴端着杯子,却不喝,只是把玩般抚来抚去。 “云川国四面皆山,盛产石墨(煤炭),石墨的开采,影响了云川的正常耕种,又限于山路难行,石墨外运成本巨大,难以回利。世子就没有想过,若能打开一条商路,将云川的石墨大量销往晋、齐、闽越诸国,云川将获利多少?” 石墨可以制石炭。取暖需要它,冶铁也需要它,但由于晋齐战争,制造战场兵器占用了大量资源,民间是烧不起石炭的,铁匠铺里也大多使用木柴…… 冯蕴即将打造的农具坊,要是有石炭,自然会事半功倍,未来锻造神兵利器也就水到渠成了。 淳于焰盯住她,满是审视。? 冯蕴这才轻轻饮一口茶。 “石墨贵重,是云川国利之所在。也是云川王多年的心病,世子要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云川王岂会再偏宠世子庶弟耶?” 淳于焰脸色一变。 “你从何听来?” 冯蕴抬了抬眉,不吭声。 淳于焰便自己对号入座了。 “是裴妄之?这个小人。背后道人长短。”? 冯蕴:…… 她没有为裴獗辩解,反正裴獗也不是个好人。骂他的话多了,再添一条“小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世子不如好好考虑我的话?” 淳于焰眯眼,“你有办法?” 冯蕴看着淳于焰那张过于嫣红的唇,怀疑他用了什么脂膏,但又看不出来,于是欠身往前,盯住他的嘴唇看。 “有办法,但不是白给的。” 淳于焰从那女郎含笑的目光里,当即生出戒备,“卿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冯蕴道:“我要做云川石墨的……合伙客商。唯一的合伙人。” 淳于焰用了好片刻才明白她的意思,相当于云川石墨运出来,需得过她的手,再销往各处。 “冯十二啊。”淳于焰啧啧有声,眯起一双狐狸眼,几乎要从冯蕴的脸上看出几个大窟窿来。 “你想得什么美事呢?算盘珠子拨得怎么这样响呢?” “承让。”冯蕴拱了拱手,“既是合伙,我自会维护世子的利益。对世子而言,钱赚了,利有了,那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淳于焰想不出冯蕴有什么好办法。 打通云川的商路,一是翻越山岭的成本,二是与晋齐两国的几个世家之间所产生的利益冲突。? 他怕被冯蕴绕入圈套。 又有些意动。 冯蕴不催促他。 纤细的指节浅浅握杯,一张没有妆容的脸干净白皙,乌发樱唇,那双若有所思的眼,平和安静,这让淳于焰想到那天她来花月涧挟持自己时的悠游自得,那一副胜券在握的讨厌模样…… 淳于焰突然瞄向她身侧的秋瞳。 “鞭子好用吗?” 冯蕴微怔。? 淳于世子眼睛很美。 是看一眼就会被人记住的样子。一双寒星眸,如染水雾,专注看人的时候,感觉有蝴蝶飞过来停驻在心上,两排浓密的睫毛,漂亮得令人想在上面荡秋千…… 再一袭白衣配一张冷冽面具,如月华洒下一地清晖,金尊玉贵。 冯蕴看得眼热,手握鞭把轻轻摩挲两下。 “世子想试试?” 她问得随意,全是玩笑。 淳于焰却突然伸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来。”? 冯蕴怔一下,缩回手。 “世子这是做甚?” 淳于焰低低一笑,“卿卿却是不敢了?原来是纸糊的老虎,拿着鞭子,也不知道怎么使吧……” 冯蕴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 坐在那里慵懒带笑的淳于焰,眼里怎会有狼光闪烁? 她不是莲姬,淳于焰不该对她有兴趣才对。 “世子有病?”冯蕴问得不客气。? 淳于焰眼里带笑。 “兴许……是病了。” 冯蕴眯起眼,又听到他的笑意,“是你传染给我的……疯病。” 冯蕴听得十分服气。 淳于焰比她要疯不止百倍千倍吧,倒是赖上她了? “世子没喝酒,怎么就醉了?” 冯蕴抓住秋瞳,慢慢起身。? “合作的事情,世子仔细考量。决定好了可以来长门知会一声,我们再谈细则。钱是赚不完的,一个人赚也没什么意思,我和世子合则双赢,各取所需,再好不过……” 嗖!耳畔突然有破空声传来,不待冯蕴反应,整个人已被淳于焰拉拽了过去,以极快的速度被他护在怀里。 而那支小箭擦着她的鬓发飞过去,在窗户纸上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孔洞。 冯蕴脑子空白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淳于焰嘴唇绷紧,突然紧捂胸膛,鼻翼里带出一丝细微的喘息。 冯蕴察觉不妙,“你怎么了?” 淳于焰咬牙切齿,“暂时死不了。” 冯蕴没看到他有伤,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不过须臾,外间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黑衣蒙面的歹人黑压压地冲到房门,与侍卫对峙着,朝淳于焰大喊。 “兄弟们,淳于焰中毒了。” “跟我上!花月涧里一个不留……” 一群黑衣人明显是冲淳于焰来的,不过转瞬,就和淳于焰的侍卫缠斗在一起。 冯蕴握紧乌鞘鞭,侧头。 “世子着了自己人的道?” 淳于焰没想到她会如此敏锐,冷笑一声,那薄薄的唇片扬出残忍而魅惑的笑。? “他们想我死,不是一日两日了。” 冯蕴看着他迷离而狠辣的视线,刚要挣扎,身子就被他紧拥在怀里,肌肤相贴带来的火热,让她下意识推了推。 “无须害怕,我自会护着你。”淳于焰不仅没松手,反而搂得她更紧,像是被眼前的鲜血激发了残忍的野性,他冷冷提着碎玉剑,转向缩在角落里的一名仆女。 “茶是你添的。” 那仆女吓得白了脸。 “世子……不是仆女……不是仆女。” 淳于焰一剑挑开少女的发髻,削去那一缕乌黑的长发,看着它黑色锦缎般披散下来,又补上一剑,在那白皙的脖子上划出长长的一条血洞……? 鲜血喷溅而出! 狠辣,刺目,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艳。 “杀!”淳于焰猛地转身,碎玉剑指向黑衣人。 “留活口!” 这是冯蕴第一次看到淳于焰大开杀戒。 传闻中的狠毒和亲眼看到的狠毒,是有距离的。 当那把碎玉剑在他掌中化着索命的无常,神出鬼没的剑影,一掠而过,便是血光和人命,看得冯蕴心惊胆战……? 上次她大胆劫持他,还留下了一命,实属万幸。 那黑衣头目杀疯了,阴恻恻地看过来,声音满是憎恶。 “淳于焰,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妄想逃过今日一劫?别做梦了!” 淳于焰轻笑,舔了舔艳红的唇,一双狭长的黑眸里满是嗜血的狠,再搂个美艳的女子在怀,看上去不见半分狼狈,反显华贵优雅,恣意狂妄。 “杀你,牛刀切菜耳!” 不知中的是什么毒,淳于焰眼眶赤红,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气息好似都散发着一种偾张的热气,但见手臂一扬,掏出铁哨,“咀”的一声吹响…… 须臾间,花月涧脚步声震,一听便知来了不少人。? 兵器交错的声音顷刻在花厅内外弥漫开来,一场近距离的搏击,让邢丙和几个部曲也有紧张。他们没有参战,而是和桑焦那些个贴身侍卫一样,紧紧挡在冯蕴的身前。 窗影晃动,灯火幽暗。 杀猪般的惨叫不时响起,黑衣人倒下了几个,淳于焰这边也有伤亡。 “淳于焰!” 那黑衣头目被人围攻,大声嘶吼着好像想激怒淳于焰。 “你这个怪胎,你早就该死了!” “你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黑衣人的喊声,听上去更像是一种无能的狂怒。 因为随着更多云川的侍卫涌入小楼,黑衣人的优势消失殆尽。方才人多势众都没有杀死淳于焰,如今又何来机会? 淳于焰收剑,拉住冯蕴退到侍卫后面,冷冷看着被杀得狼狈不堪的一群黑衣人。 “投降可得全尸。” 冯蕴不觉得“全尸”是什么特别的优待,但淳于焰声音尚未落下,花厅里便传来一阵“哐当哐当”的刀剑落地声。 在淳于焰的手底下,全尸便是好死。 好死,比生不如死可快活多了。? 丢下武器的黑衣人,扑通扑通下饺子似的跪倒在地。 “世子饶命……” 淳于焰摆摆手,示意他们将人拉下去。 “审……严刑拷问……问出解药。” 第83章 好玩得很 桑焦面色一变,当即转身拎起那个被砍断手臂的黑衣头目,往刑房拖去,不料却遭来那人的讽刺大笑。兂 “妄想!淳于焰,你不要妄想了……中了鹤羽惊鸿,无药可救……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肠穿肚烂而亡的快活吧。”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花厅。 冰冷地掩盖了弥漫的血腥味。 震得几盏夜灯也疯狂地摆动了起来。 云川侍卫们全都变了脸色。兂 冯蕴朝淳于焰看过去。 只见他眼神幽黑,铁制面具下是什么表情,无从得知。 “冯十二。” 淳于焰突然唤了冯蕴一声,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劳烦……扶我……进去。” 男子低哑的嗓音缓慢无力,好似带着一层水汽,潮湿而软糯。冯蕴皱了皱眉,伸手想要拉开他,却察觉他指尖冰冷,心里不由惊了一下。 “世子还不快传大夫?”兂 “没用。”淳于焰冷冷弯唇,深深的呼吸一口,身子好像站立不稳,整个人压向冯蕴。 “他们一直想置我于死地,有这样的机会,如何会给我留下生的希望……鹤羽惊鸿,是云川罕见毒物……无药可解。” 冯蕴不知什么是鹤羽惊鸿,更不知道这毒药毒起来会怎么样,但眼前的淳于焰那嫣红的唇和赤红的眼尾,还有靠在她身上那微带颤意的身子,肯定是不正常的。 “叫你的侍卫来扶你……”冯蕴咬牙托着他,承受着他靠上来的力度,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看着轻盈飘逸,压上来便沉甸甸一坨,死肉似的,太重了。 “仆女被我杀了……”淳于焰眼皮微启,“不喜欢臭男人。” “……”冯蕴无话可说。 淳于焰比他高上许多,这么直挺挺的倚上来,就像大熊死皮赖脸地倚靠小白兔,简直是看得人眼睛痛。兂 “行行行,你别靠这么紧。我扶你。” 方才还在谈合作,淳于焰又恰好拉了她一把,免得她被利箭贯穿脑袋,事情虽是因他而起,但冯蕴也不好丢开他不管。 冯蕴吃力地将他扶到里间软榻上。 淳于焰身子倒下去,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膀,勾住她往下一扯。 方才还虚弱无力的人,忽生的一股力量大得冯蕴无从抗拒更无从躲避,重重栽在他身上。 那张榻,正是当日冯蕴劫持他要粮的那个…… “淳于焰!”冯蕴惊觉不妙,撑着身子要起来这才发现挣扎不了,当即恼火的质问:“你不会这般小肚鸡肠吧?事情过去这么久,还想报复我?”兂 淳于焰没有说话。 女郎的气息喷在脸上,清晰的传达着她的怒气,可此刻却令他很是受用。 从那一天开始,多少个夜晚他都会回忆起在这张榻上发生的一切,女郎挑衅的笑,冰冷却美艳不可方物的眼睛,还有那玉质般柔嫩的肌肤贴近身子时带来的颤栗,无一不令他长夜难眠…… 冯蕴为他带来了羞辱。 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宣泄的痛苦。 他的情绪好像从此被她封印在了那耻辱的一天,如同某种邪恶的力量将他的兽性唤醒。无声无息地占领他,折磨他,着魔一般反复地回忆,周而复始…… 苦苦忍耐,又压抑不住。兂 “卿卿,你得对我负责。” 冯蕴对上他黑漆漆的眼,心惊不已。 淳于焰中的那个什么鹤羽惊鸿,听黑衣人的意思是无解之毒,必死无疑。 而且,还会肠穿肚烂…… 冯蕴肉都麻了。 为了复仇,淳于焰要拉她一起赴死? 冯蕴尽量平静地安抚他,“淳于世子,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生命。我看你……尚可抢救一下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花溪村有一个姚大夫,医术甚好,我让人去将他请来……”兂 淳于焰不答。 突然托住她的下巴,失神般盯住她的唇。 那眼神看得冯蕴毛骨悚然。 坏了,他要给她喂毒…… 求生的本能让冯蕴激烈的扭动和挣扎起来。 “莲姬……”淳于焰不知回忆到什么,迷离的眼眸好像瞬间就温柔下来,手指捏住冯蕴,一寸寸往上移,好像是抚摸什么珍贵的宝贝。 “不要走,莲姬……你不要走……”兂 冯蕴很生气,“我不是莲姬,疯子,你看清楚。” 可此刻的淳于焰大概失心疯了,她说什么这人都听不见,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她,如同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小猫。 “不要走!你不能不管我……” “淳于焰。”想到他中毒,冯蕴压下一点火气,“你听清楚,我是冯蕴,你松开手,我让人来侍候你,帮你找个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 “你是。你就是莲姬。”淳于焰胸膛急促起伏着,那双雾气缭绕的狐狸眼里,带着坚定的光芒,语气听上去又恶狠狠的。 “你……怎可对我始乱终弃?” “真是个痴情种。”冯蕴微妙地看他一眼,冷笑着讽刺。兂 “至死见不到你的莲姬一面,想想还有点可怜呢。只可惜……” 冯蕴微微一笑,“我有点同情心,但不多。” 声音未落,她便不客气地抬高膝盖,猛地顶向淳于焰的胯下要害。 淳于焰闷声呼痛,手背爆出青筋鼓鼓,喉头困兽般的喘息…… 冯蕴扬起手,往他脸上扇去,“啪啪”两个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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