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好?” 随侍赞同点头:“这也是。” 他也不觉得陇舞郡和河尹郡关系好,前者的私盐生意就都该包给后者。 生意场上,只讲利益,不讲感情。 但,一地私盐产量是有上限的。 分给十乌那边多,己方这边就少。 随侍心中的算盘开始拨弄,寻思着回去跟家主说说,再派几支商队同时走商。 若有本事吃下所有的货…… 也是他们徐氏的本事。 在随侍来汝爻前一个月,那名走商经验丰富的盐贩已经带着人马和货物过永固关,去了十乌。因为不缺货,他也不用为了谋求最大利益跑去更贫寒遥远的十乌西境,追求效率的他直接奔着距离最近、跟自己有些交情的塔塔木耳部落,先赚一笔再说! 576:四分五裂的十乌票】 退下,让朕来 塔塔木耳部落。 十乌部落的布局模样大多雷同。 区别只在于规模和位置。 盐贩第一次来十乌走商那会儿还是小年轻,花重金拜了位“师傅”,做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塔塔木耳部落。作为毗邻永固关的部落,塔塔木耳的规模和实力都属于中上。 离得近,消息敏锐,春猎方便。 往往能吃到第一波“肥肉”。 关内来的商队也喜欢来这里。 不少没固定资产的十乌青年还会冲着这些优点来投奔,久而久之,实力就强了。 只是―― 永固关一战过后,十乌上下,包括塔塔木耳部落的日子就开始难过起来。途径永固关是走私最方便畅通的商路,但现在永固关被封,九成关内物资无法过来。 剩余一成? 那是走私商贩走其他偏僻危险商路,绕过永固关运来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人工成本暴增,商品成本应声上涨。他们这样规模的部落,便是想买也抢不过那些大部落。 部落首领正愁得不行。 甚至还派青壮去边境附近寻找无人看守的城墙,看看能不能打个洞偷渡过去。 结果―― 还未靠近就被永固关驻军发现。 丢下两具倒霉鬼尸体,狼狈逃回。 这一日,帐外听到自家小子高呼。 “阿爹阿爹,商队来了!” 部落首领登时来了精神。 “什么?真来了?” 出帐一看,还真是商队。 商队首领还是眼熟的死胖子。 他瞬间换上笑脸:“好兄弟!” 盐贩也挤出谄媚的笑,迎上前,张开怀抱,与那名络腮胡部落首领来了个大熊抱。 手掌拍打背部,啪啪闷响。 部落首领:“好久不见你来了。” 盐贩笑呵呵道:“自然是因为家中有喜事,照顾婆娘孩子费了点儿功夫。最近还走了好运,拿到一批上好的货,这不惦记兄弟以往的厚待,第一时间给你送来么?” 部落首领也不是傻的。 揽着盐贩肩膀到一旁低语。 “不都说那姓沈的断了你们的财路,不允许你们再做这门生意么?你怎么来的?” 盐贩也跟着压低声:“俺儿出息,入官署谋了��职……有好处自然要照顾他亲爹。” 部落首领大惊:“不怕被发现?” 盐贩一副“你这就不懂了”的表情,哂笑:“关内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上面不允许的事情多了去了。用钱打通人脉,谁会傻得上报,断了自己的财路?” 部落首领一琢磨也对。 又问这次有什么好货。 盐贩带他看了其中一车。 打开,一块块规整的盐坨用蜡黄的油纸包裹着,打了个漂亮的结。盐贩小心翼翼取出一块,打开,捻了一撮让部落首领尝尝。部落首领见过好货,尝过更是眼前一亮。 忙道:“卖多少?” 盐贩伸出一只手,五指大开。 部落首领迟疑:“有些贵……” “这可都是好东西!知道不,精盐,搁在关内也要这个数!”盐贩单手比了个大数,跟他耐心劝说,“你也知,现在货进不来。俺卖这数,已经是看在兄弟面子上了。” 部落首领:“还有别的不?” 盐贩道:“有有有。” 他虽然是盐贩,但不是只卖盐。 这次走商货量太大,他将大部分都留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则带着一点儿货物和人手来塔塔木耳部落进行交易。又开几口箱,里面装着的都是其他日常必需品。 部落首领心动,但横不下心。 盐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老大哥,横竖不是你一个部落需要这些,为何不联合起来一起吃了这一批货?你也知道,现在风口太紧,那位沈君又是个刻薄暴戾的,若被抓住一回,俺还不被剥掉人皮点了天灯啊?这一趟来的真不容易,就算有俺儿掩护,还要喂饱永固关那些豺狼。” 部落首领迟疑。 现在缺东西缺太紧。 盐贩开价虽高,但也不算太黑,跟其他商路偷渡过来的天价相比还算友好。 若错过这一次,下一回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内心的天平已然有了结果。 “行!” 他咬牙答应。 只是看盐贩的余光泛着些狠意。 盐贩腆着脸,只当自己没看到。 若是以往,他们这些走私商贩是不敢狮子大开口的,按照市场行情走,否则容易引来杀身之祸,人货两失――十乌可不会讲生意场信誉,更不知买卖不成仁义在的道理。 杀了就杀了。 但现在,商队都进不来。 这些竞争不过大部落的部落,还指望自己拿货,心里再不爽也不会下杀手。 部落首领:“但老弟啊,凑钱要点时间。” “不妨事,俺可以等。” 部落首领让人去取货款,又恢复此前笑谈爽朗的模样,还热情让盐贩到处逛逛。 远远的,途径一处马棚。 盐贩瞧见一名洗马女奴跪在地上,满是污垢的脸上带着几分安宁祥和,正虔诚闭目祝祷什么。部落首领循着视线看过去,奸笑:“怎么,这女奴是不是长得很标致?” 盐贩:“……” 标志? 没法昧着良心说这俩字。 那女奴蓬头垢面,满脸棕黄,险些瞧不出人样。作为老江湖,他自然知道十乌某些习俗,一眼便看穿女子的身份――因为每个部落都是男多女少,女性极其匮乏,中低等规模的部落盛行“共妻”,一女服侍父子或是兄弟几人,这样女人都不够分,这导致多出来的男性成了隐患。为了安抚这些隐患,部落都会斥资买进几个廉价女奴。 这种女奴地位低下,不是没生育能力,便是上了年纪,年老色衰……属于这个部落的单身男性共有的。 她们寿命短暂,从被买到部落开始,短的活一年半载,长的活个三五年…… 眼前这洗马女奴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盐贩心下同情,也无能为力。 “我只是好奇她在做什么……” 部落首领一脸晦气地啐道:“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奴隶开始神神叨叨,动不动就口念先祖。”特别是有男人找这个女奴的时候,女奴总要一脸痛苦叱骂。 诸如先祖泽被大地,无私仁慈、公正廉明,兼爱子民,自己更是大金乌一脉,血统高贵,如此对待她是走邪路,背叛先祖,这些不肖子孙一定会遭报应什么的。 部落首领一脸鄙夷:“其他奴隶也被她带坏,干活儿都没以前积极了。” 呵呵,要不是一时半会儿买不到合适的,这洗马女奴早就被马鞭子打死了。 盐贩先是一怔,旋即想起什么。 不自然地应和两句。 “带坏?那不是很麻烦?” 女奴这些话,怎么有些耳熟? 他记得,这些好像是先前在十乌流民山谷,天降石碑上的内容?出于好奇还跟着背了几段。没想到十乌祖宗显灵之后,碑文内容还传到了如此遥远的塔塔木耳。 部落首领轻描淡写道:“有什么麻烦?奴隶就是奴隶,不听话打死就行。” 盐贩面上笑容应和,内心战栗。 一拿到货款,清点无误,他就马不停蹄离开,生怕走晚会被部落首领咔嚓。 部落首领还不知他心中所想,反而挥手别:“好兄弟,有好东西要记得咱。” 盐贩答应爽快。 “好说好说!” 看他火烧屁股一般狼狈的逃跑背影,虞紫嘴一撇:“你这人胆子小,可刚才编排主公倒是挺溜,张口就来。” 盐贩心虚抹去汗液。 赔笑道:“草民只是为了哄骗那人,并非真心诋毁沈君,就算给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啊!而且,十乌异族最是反复无常,万一他中途反悔了……这、这草民就这一条命,丢了可就捡不回来了……您方才也见了那女奴的模样,草民心里能不慌么?” “哼!” 一说起女奴,虞紫心情微沉。她想起自家阿娘被拐卖给第一家过的日子。给父兄三人当共妻,被践踏凌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与那名女奴何其相似? 虞紫带着盐贩与看守货物的吕绝会合,后者正坐在货车上,左手卷着一本兵书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动静才抬头,笑问道:“怎得,瞧微恒兴致不高,是生意没成?” 虞紫:“钱都拿到了。” “那是为何?” 虞紫说了那名洗马女奴,不解:“如此缺女人,为何又不肯善待她们?” 吕绝自己当过奴隶,很懂。 “谁跟你说缺什么就会爱惜什么?他们不是缺女人,是缺年轻能生的女人。为的是那具身体生下的孩子,又不是单纯图个‘女人’。而且,不论女人过得好不好,孩子都能生下来,为何还要费心思善待?年老或是不能生的女人更是浪费口粮的累赘。” 虞紫神色倔强地抿紧了唇。 吕绝轻声喃喃:“男人其实也一样。” 虞紫看他。 吕绝从一堆货款中取出一面精致的金柄小鼓,鼓面材质特殊,讥嘲。 “弱者不分男女。只要是弱者都会被践踏。或是成为字面意义上的盘中餐,或是被人剥皮拆骨制成击手中这面人皮鼓,能操劳而亡都算是主家仁慈了。”吕绝将人皮鼓丢了回去,突然想到一个细节,追问,“你方才说那女奴‘带坏’了不少奴隶?” 虞紫点头:“是啊。” 吕绝沉着脸色思索了会儿。 “咱们去下一个地方,你注意那部落的奴隶,看看是不是也这般……” “嗯?” “十乌怕是要变天了。” 577:四分五裂的十乌票】 退下,让朕来 变天??? 恐怕连沈棠、顾池和姜胜这三个罪魁祸首也没料到,十乌变天的动静有多么大。 一连串连锁反应,自下而上蔓延,最后如山崩地坼一般,将十乌王庭耗费无数心血才统一起来的异族势力,一次性击散。莫说整合实力南下侵略,光是自保都够呛。 有了吕绝的提醒,虞紫对洗马女奴这样的奴隶上了心。趁着盐贩跟第二个部落主事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功夫,佯装闲逛,最后在部落住民警惕目光下找了地方歇息。 她用衣摆当扇子扇风。 环顾一圈找寻什么,紧跟着目光一亮。抬手冲着几名正在挤奶的女奴挥手,这小嘴儿抹了蜜一般,张口便朗声唤道:“这几位心善人美的阿姊,能不能匀我一口喝?” 虞紫的十乌语言不太熟练。这是她跟随叔爷爷之后学的,虽然带着蹩脚古怪的口音,但基础交流不成问题。用叔爷爷的话来说,主公目前根基虚浮,需要时间夯实,她未来几年都要跟十乌打交道,不懂十乌语言不方便。多学一门语言也多一技傍身。 生怕对方听不懂,虞紫放缓语速,连说带比划,指指自己的嘴,示意“口干舌燥”。 正在挤奶的女奴表情麻木、目光呆滞。 待虞紫又重复一遍,她们才知道是在跟她们说话。尔后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答应。因为这些羊和羊产出的奶,甚至她们这些人,全部都是主人家的私有财产…… 私人财产哪有处置私人财产的权利? “我还没喝过新挤的羊奶呢。” 虞紫摸出块小碎银,预备用钱购买。 “几位阿姊就匀我一碗呗。” 女奴仍旧瑟缩着不敢回应。 这时候来了��皮肤黝黑,一身飒爽的部落女人。她冲几名女奴呵斥,手中卷着的马鞭打了记响亮的鞭哨,张口威胁说:“真是没眼力劲的东西,也不知道招待贵客?” 马鞭虽没落在身上,但几名女奴动作一致地瑟缩肩膀,双手抱头,脸上的麻木被惊恐取代。脊背拱起的弧度将不合身的葛麻布衣绷紧,隐约能见到背部的嶙峋轮廓。 虞紫见了心中不是滋味:“贵客不敢当……若是不方便,给我来一碗清水也行……” 飒爽女人下巴微扬。 “没不方便,是这些东西不长眼。” 虞紫便不再说了。 怕自己多说,女奴多遭罪。 女人带虞紫到附近帐篷小坐,虞紫正想着怎么打发她,帐外传来几声争执声音。 女人浓眉倒竖,拎着鞭子出去。 不多会儿,虞紫听到几声马鞭抽人的响声,同时伴随着几声凄厉惨叫,被抽的人语速又快又急,虞紫勉强能听出大半。大意是说自己是三金乌后裔,打他会遭报应。 马鞭女自然不停手,反而变本加厉,叫骂声由最初的高亢愤恨到之后的虚弱无力。 虞紫掀开帷幕瞥了一眼。 刺目殷红从浑身鞭痕、死不瞑目的奴隶尸体下淌出,一只眼睛还被马鞭抽得爆裂,半悬在眼眶外。尸体正好面对着虞紫方向,第一眼的冲击让她生出强烈的反胃…… 马鞭女冷声道:“拖下去喂狗。” 虞紫放下了帷幕。 女奴端来煮沸过的新鲜羊奶。 “谢谢,小心烫。” 佯装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歪头看向帐篷出口,问:“那位拿鞭子的女郎呢?” 女奴瑟缩一下。 声线惊恐中带着颤抖。 “忙去了……” 几个奴隶无法忍受部落住民的羞辱,推搡了一下后者,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哦。” 羊奶入口的滋味并不好。 虞紫一边慢饮,一边跟女奴凑近乎。 她说个十来句话,对方才回应一两个字,时不时还用警惕目光看虞紫,仿佛她要害自己一般。无奈,虞紫只得摸摸鼻子,倾吐出自己的秘密:“其实,我跟你一样。” 女奴不解地看她。 “其实,我阿父也是十乌人……” 女奴自然不信。 虞紫只好亮出杀手锏。 她给自己编了个可怜凄惨的身世――一半关外血统一半关内血统的“混血儿”,因为出生不光彩,从小就被人骂是“杂种”,受尽欺凌。好不容易攀上贵人,她想寻根。 据说祖上是大金乌一脉。 说到动情处,眼泪说来就来。 女奴有一些动摇。 虞紫再接再厉,说了几句“碑文祖训”的内容,这些是她从盐贩口中抠出来的。 那名女奴初时没反应,好似一块木头,待听到“碑文祖训”内容,浑浊的眸有了光。 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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