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邻里,她儿媳有孕,这对母子平日可有端茶倒水,好生伺候着?” 证人被这个问题逗得险些笑场。 “没有没有没有。” 否认三连。 婆母端茶倒水伺候儿媳? 梦里都没有呢。 “她倒是常说她儿媳懒,干活偷懒……” 沈棠又问证人・年轻小媳妇:“听闻你们平日关系好,他们家洗衣做饭的活儿谁干?” “是她。” 年轻小媳妇指指小妇人。 沈棠问:“天冷也是她?” 年轻小媳妇笑道:“干活儿哪里还分冷暖啊,手脚生冻疮都得去干的……” 沈棠:“怀着身孕也干?” 年轻小媳妇:“就是要生了也得干。” “家里缺柴,谁劈的?” 年轻小媳妇:“她呀。” “一家几口饭菜也是她做的?” “对,但她婆母总嫌她用油多,肉切得大,偷吃菜,说她败家又是家贼……” 小妇人出身不好,娘家穷得很。 嫁过来之后还能尝点荤腥。 做菜的时候总忍不住用手指沾一点油尝尝味,被她婆母和丈夫抓住好几次。 年轻小媳妇还透露。 在没发现怀孕前,她婆母有一回抓到小妇人偷吃一块榨干油的肉渣,连扇了她好几个巴掌,左右脸肿得没眼看。婆母又跟儿子告状,小妇人当天就被丈夫一顿毒打,叫得可凄惨哦。大寒天又被赶出去,在屋外冻了一个多时辰,整个人差点冻傻。 年轻小媳妇面露同情,但又有些自怜之意。一旁的老媪憋红了脸,又理直气壮道:“俺这是教她怎么当人儿媳……嫁过来还不改做贼习惯,现在小偷,日后大偷!” 围观庶民纷纷点头。 他们暂时说不了话,但还能动。 偷吃油,确实是恶习! 婆母是在教她,又没啥错? “这家人家里缝补的活儿谁干?” 年轻小媳妇回答干脆:“也是她。” 沈棠又问了证人男人。 这人跟老媪儿子是工友。 进一步确定另外两名人证所言不虚。 所以―― 沈棠神情玩味:“老媪啊,你儿媳年纪小,不懂事,不知忌讳,但你可是生养过的妇人,怎么会不知有孕女子不能接触刀啊,针的。你家劈柴要用斧头吧?你家切菜割肉要用刀子吧?你家缝补需要针吧?女子怀胎十月,天天跟这些东西接触,你这孙儿究竟是卓寡妇一把刀害的,还是你们一家两口迫害的,你来给本君解释解释?” 555:判刑 退下,让朕来 一言既出,满堂寂静。 那老媪先是惊愕地瞪大那双浑浊的眸,紧跟着又反应过来,表情凝滞,最后才用高声干嚎来掩饰心虚。典型的――我年纪大、声音大,我有道理,我能胡搅蛮缠。 围观庶民也陷入沈棠的逻辑久久没有回过神,面面相觑,总觉得这话有道理,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若非他们都被沈棠,估计要叽叽喳喳议论一阵。 哪门哪户的媳妇不得干活? 碰一碰刀子尖刀针线咋了? 但―― 有孕妇人碰这些,胎儿会畸形啊。 所以,究竟是碰还是不碰? 若是孕妇不碰,这些活儿谁干? 难道让婆母和丈夫端茶倒水伺候?转念再想,他们的妻子/母亲/其他家庭女性,没听说哪个怀了孕就有这待遇。生下来的孩子不也好好的?所以,活儿是可以干的。 沈棠无视老媪真情实感的演绎。 “怎么,给不出解释?你们不是信誓旦旦说孩子这模样是卓寡妇害的?可有证据孩子是那一次伤的?而不是你跟你儿子,威逼有孕妇人才伤到的?若有孕妇人真碰不得这些,便是你们母子用心险恶,加害儿媳和孙辈!若能碰得,你们便是诬告卓寡妇!” 又问顾池:“望潮,诬告是何罪?” 虽说顾池在这方面的了解不如康时那般精通,但底子在,基本常识也能扯上几句。 他行一礼,缓缓开口。 “若按照旧法,诬告反坐。” “何意?” 因为底下一群围观庶民在伸长耳朵细听,顾池只能解释得通俗易懂一些。 “若经查实,确实是老媪一家捏造事实,诬告卓寡妇,便用被诬告者的罪名量刑。即,老媪一家诬告卓寡妇谋害独孙,依律需以‘谋害’之罪对老媪一家施加刑罚。” 而谋害他人有何下场…… 大字不识的文盲也知道,一命抵一命! 老媪脸色刷得死白。 卓寡妇还没从这次反转醒过神,但她知道,自己和女儿安全了,不禁喜极而泣。 沈棠又问:“这是旧律,新法呢?” 顾池道:“看情节轻重,轻则杖刑三十,游街示众七日,入于舂槁一年;重则杖刑一百,入于舂槁五年或七年不等。” 围观庶民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沈棠见状,冷哼。 对付封建迷信,苦口婆心解释没用,人家也不知道什么叫科学,唯有魔法打败魔法。在他们的逻辑之中,用他们的那套逻辑打败他们,才能真正让他们长记性了! 老媪已经被沈棠和顾池的对话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也不敢再干嚎了。 用余光狠狠瞪自家的儿媳妇。 小妇人被她瞪得浑身一颤,支支吾吾:“可,可民妇那时,确实感觉到疼意……” 沈棠无语:“你那时候即将临盆,孩子动静大不正常?这番说辞可站不住脚跟!” 小妇人急得额头冒汗。 孩子刚落地,她看到他那副可怖的模样就发憷,第一反应是担心婆母和丈夫怪罪。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孩子从她肚子里爬出来,出了事儿,她如何逃得了?这可是婆母和丈夫的命根子! 认下这��罪名,她这条贱命也就葬送了。惶恐不安之时,婆母表情狰狞说那则忌讳,她仿佛溺水者抓到木桩。她不想害人,但更不想死。半推半就承认对卓寡妇的指控。 婆母说得多了,她也就信了。 仔细回忆那卓寡妇确实是个荡妇。自家丈夫魁梧有力又老实,干活儿多抱怨少,不少小媳妇明里暗里喜欢。那旱了多年的卓寡妇,为勾引她丈夫害她儿子不合情合理? 即便自己冤枉了卓寡妇…… 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卓寡妇自己平日检点一些,哪里会引起这些误会呢? 谁知,事情闹成这样。 听沈君的意思,自己还要被杖刑舂米。 用带着哭腔声音道:“民妇孩儿若不是卓寡妇害的……那为何生得如此怪异模样?” 怯懦的她不甘心地挣扎。 沈棠道:“这跟很多因素有关。有可能你们祖上就有人如此,也可能是你刚有孕那会儿过于操劳,摄入不够。简单来说就是吃得太坏。你想想,孩子都要从母体汲取才能顺利长成。你过得不好,孩子如何能好?总而言之,此事跟卓寡妇是没甚干系的……” 卓寡妇是没干系了。 但老媪一家三口的问题就大了。 若不治一治他们,如何遏制这股捏造诬陷的歪风?若今日坐在这里的不是沈棠,而是任何一个信了这个忌讳的人,卓寡妇母女下场能好?不死也要被活活逼死了! 必须狠心树立一个典型! “念在你们初犯,本君原想从轻处罚,但――倘若让你们诬告成功,卓寡妇除了以死明志,别无他路!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施加重刑,不足以警示服众!” 沈棠加重了口气。 “老媪,念在你年事已高,便免你二十杖刑,只需杖刑十,舂米三年,示众七日!” “至于你――” 沈棠看向小妇人。 “体恤你生产不满一月,身体虚弱,便免你三十杖刑,也是舂米三年,示众七日!” 最后看向一直没吭声的男人。 “你作为家中成年男丁,却无辨别是非之能,任由老母亲恶意诬告无辜者而不阻拦,险些害一条无辜人命,实在罪大恶极!你母亲和妻子免下的五十杖刑便由你受了。判你杖刑五十,徒刑三年,示众七日!” 老媪的儿子,小妇人的丈夫,在沈棠开口判罚之前,隐约知道事情严重性,却不敢出声吭哧半句,只是内心免不了对老母亲、媳妇乃至无辜儿子生出了点恨意。 恨老母亲的蛮横强势。 恨媳妇的无能懦弱。 恨儿子是个畸形妖孽让他丢人。 但听到沈棠判罚,瞬时傻眼。 终于不保持沉默了,张口便是喊冤――杖刑五十啊,徒刑三年,这不是要他的命? 老媪和小妇人也吓傻了。 比听到自己的判罚反应更大。 一个个哭嚎得好似天塌地陷。 在顾池几人无语表情下,沈棠送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待遇,世界瞬间清净。沈棠扭头问顾池:“可有判重?” 这事儿也不能她一人独断,免得量刑过轻或者过重。顾池记下最后判决。 笑道:“正合适。” 轻重得宜还充满人文关怀,充分体谅老媪年纪和小妇人的身体,很不错。 哪怕康时来了,量刑也大差不差。 沈棠又看向底下庶民,语重心长“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还望诸位谨记此言,牢记口舌亦能杀人无形!”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青年文士和祈善默契抬首看向头顶,竟有祥云霞光凝聚! 556:教化有功,文宫异象 退下,让朕来 在场心情最卧槽的,既不是祈善和青年文士,也不是还未意识到发生啥事儿的沈棠,而是站在堂外看到祥瑞盛景却无法发声的庶民。天幕下,瑞气祥云,云蒸霞蔚。 竟是一片瑰丽奇景! 不过,这一幕景色并未持续多久。 三五个呼吸便逐渐散去。 围观庶民绷紧神经,再也不敢放肆。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 人群之中有人跪了下来,其他人就跟麦子般,齐刷刷跪下去一大片,看得沈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她今天表现是帅气,英姿飒爽、迷人万千,可也不至于如此。 这世界存在超凡力量,民众自然更加迷信天意,沈棠判决后就出现这一幕盛景,任谁都会将二者联系起来。老天爷都认为沈君判得没错,那么错的只能是老媪一家子! 事实上,这也确实跟沈棠有关系。 但这位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 她只看到庶民齐刷刷抬头看天。 啥意思??? 沈棠看向顾池。 咦??? 望潮呢??? 再一看,宁燕也不见了。 一扫,却发现这俩不知何时失去仪态,一个闪身便到了外头,也加入了仰头大军。 二人表情各异,但落在沈棠眼中同样诡谲渗人:“不是,你们几��这是作甚?” 沈棠也想凑个热闹。 但等她来的时候,异象已经消失。 “天上有飞机吗?” 以手搭棚:“还是有UFO飞过去了?” 她横看竖看也没看出个门道,只觉得今天格外碧空万顷,云净天空,日头灿烂。 这时,祈善身边那个脸生的青年文士低下头,诧异看着她道:“沈君方才没感觉?” 沈棠刚才就注意到他和祈善了。 这俩拉拉扯扯,看举止应是朋友,便给面子回应:“什么感觉?刚才有发生啥?” 青年文士见沈棠神情不似作假,表情愈发古怪起来,脸色变了又变,让人怀疑他学了变脸神技。沈棠忍不住用余光瞥祈善,心中腹诽――你这位朋友面部神经有损? 顾池以拳抵着唇,勉强忍笑。 “方才天地异动。” 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但确实是祥瑞。 “异动?”沈棠杏眸圆睁,“啥样子?” 她啥都没看到,岂不是太亏了? “沈君,那应该是因你而起的。” 青年神色复杂。 祥瑞什么模样重要吗? 重要的是谁引起的。 沈棠指了指自己:“我?” 点头:“教化有功,天地应声。” 沈棠:“……???” 在这个世界,祥瑞从来不是稀缺货,但也不是街边大白菜那样常见。用通俗的话解释,那就是老天爷喜欢的、认可的,便会降下祥瑞予以肯定。祥瑞也分不同种类。 沈棠这种便是“教化祥瑞”。 青年文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听过的便有两桩,但真正亲眼见过的,唯有这一次。 在瑞气霞光沐浴下的文士武者,不约而同都会受益,或是滋润四肢百骸,或是凝实文心武胆,或是一举突破瓶颈,或是顿悟觉醒文士之道,更幸运一些还能破格提升。 武胆武者升等,文心文士提品。 当然,那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 即使是无法修炼的普通人,哪怕感觉不到瑞气霞光的滋润,也能获得些好处――仿佛被污秽蒙蔽的窍穴通开。只是这种效果并不是永久性,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消失。 明心静气,心安神泰。 沈棠挠头回想自己说过啥:“教化有功?何时?难道是那句‘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这话也没什么特……” 话未尽,脑袋陡然一沉。 “卧槽――”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沈棠闭眼往前一栽。 祈善和顾池对此见怪不怪,自家主公嘴上没把门,乱用言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昏着昏着自会习惯。只是这一次,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诧异。 为何没抽走他们的文气? 顾池将沈棠交给宁燕,后者还未经历过类似的阵仗,面露忧心:“主公这是怎了?” “睡了。” 顾池给沈棠把脉。 他以为应该空荡荡的经脉,竟被交缠的文气武气填充得实实在在,他稍微试探就被二者不轻不重反弹回来。又道:“此次古怪,主公经脉充盈,丹府不见枯竭……” 怎么看都是好事儿。 他早习惯被自家主公当移动充电宝使了,这一回没派上用场还有些不习惯…… 祈善道:“速召无晦他们回来。” 顾池:“嗯。” 老媪一家的收尾丢给宁燕处理――主公的禁言夺声还不知持续多久,未免引起恐慌,需要解开――祈善负责守护沈棠,默许青年文士跟着,顾池青鸟传信一众僚属。 褚曜接到传信,片刻不敢耽误。 “主公如何了?” 董老医师刚从屋内出来:“沈君脉象平稳有力,并无异常,诸位尽可放心。” 荀贞这时赶来。 “主公呢?” 康时道:“在屋内睡着。” 文心文士五感敏锐,哪怕隔着扇门都能听到沈棠轻微的鼾声,偶尔还有呓语磨牙。若非顾池传信,他们都不信主公又无故昏迷过去。来都来了,便都安心在外候着。 这一等就是足足六个时辰! 被迫听沈棠杂乱无章的零碎梦话。 横看竖看没啥大问题,众人放下心,也有功夫关心一众熟人里头的陌生面孔。 青年文士笑眯眯地撒谎:“在下仰慕沈君久已,前阵子收到元良传信,便过来了。” 深知祈善朋友圈尿性的众人:“……” 祈善:“……” 他不是,他没有,他冤枉! 看祈善苦着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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