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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枪匹马闯联盟军大营? 还是说,联盟军在他眼中究竟有多菜? 祈善这时候加入聊天:“相较于少冲身上的‘蛊’,给他种下蛊苗的人,更值得注意吧?倘若少冲小将军的实力真源于‘蛊’,可见这个‘蛊’已经有武国蛊祸几分‘真传’……” 一只两只没什么好怕的。 公西仇一样能将人按着殴打。 但若是数百数千甚至数万…… 一百个公西仇也只有逃命的份了。 沈棠道:“要不,咱俩回去旁敲侧击,打听打听?若谷仁并非知情者,此事关系他义弟性命,他应该不会无动于衷才是……” 祈善对此并不看好。 少冲全家被杀得就剩他一个。 祈善道:“不管是武国蛊祸还是以此为蓝本搞出来的东西,都相当危险。作为蛊虫的寄主,有一定可能经不住蛊虫祸害而暴毙。诸如少冲的例子,绝对不止他一个……” 倒是可以顺着这个例子往下查。 只是―― 沈棠发了愁:“现在怎么查?” 各处兵荒马乱的,幕后之人下手目标是普通百姓的话,基本无人发现――谁会在意那些普通百姓是死于饥饿、死于病痛还是死于蛊虫?无人注意自然也无从查起…… 祈善猜测道:“主公也不必太担心,若幕后之人真手眼通天,岂会轻易放过?早早将他带走了。少冲小将军的实力几乎能与十四等右更媲美,武国蛊祸都很难做到。” 自己行走西北诸国多年。 也的确没有听过类似的例子。 不然也轮不到让公西仇戳破窗户纸。 沈棠摸着下巴,忍不住阴谋论了一把:“元良啊,你说有没可能是谷仁搞的?” 祈善道:“不无可能。” 与此同时,联盟军营帐。 “啊欠――” 衣不解带守着病榻的谷仁打了个喷嚏。 生怕惊醒好不容易睡下的少冲,打到一半硬生生用手捂住憋了回去,憋得眼眶泛红。 这时候,正好六弟端着药走进来。 “大哥?” 谷仁揉了揉鼻子:“没事没事,许是你嫂子念叨了,药煎熬好了?放一边凉一凉……” 六弟给少冲把脉细查。 脉象倒是逐渐稳定下来,不似白日那么混乱可怕,看情况再过一日就能完全好了。 他道:“大哥,这里这我守着吧。” 谷仁摆摆手拒绝:“亲自盯着安心点。” 大概是一手养大少冲,在他身上倾注太多关注和耐心,谷仁对这个义弟相当偏疼,一些事情从不假他人之手。六弟道:“来的路上碰见十三弟,瞧他神情,还在自责呢。” “清之自责什么?真该自责,也该是我这个大哥……”谷仁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心疼少冲这个弟弟,但如今又离不开这份战力。 倘若能彻底医好就好了…… 二人心情各异。 又忙碌了一阵,外边有士兵回禀。 谷仁不解:“沈郎主深夜上门作甚?” 六弟摇头:“不知。” 谷仁起身整仪容:“且去看看,六弟,你先看着十三,有什么情况派人来寻我。” 六弟道:“大哥放心好了。” 过去的路上,谷仁猜测好几种沈棠上门的可能,唯独没猜到人家是奔着自家义弟来的。 不止如此,人家还抛出好大一颗雷! “等、等等――你说什么蛊?” 谷仁差点儿惊得坐不稳身子。 脸上写满了“沈郎主你可别驴我”。 沈棠暗暗观察谷仁情绪,心下懊悔没将顾池带来――有顾池在,还愁看不穿谷仁此人? 谷仁稳了稳心神,试图让空荡荡的脑子找回几分理智,过了半晌才调整好破防的心态。 他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 问道:“沈郎主,此事有几分把握?” 沈棠道:“九分吧。” 谷仁神色陡然凌厉,咄咄逼人道:“沈郎主又是从何得知?你可知此事有多严重?” 祈善道:“在下说的。” 谷仁:“从何听说?” 祈善眼睛不眨地撒谎,淡定道:“祈某游历西北诸国,什么东西没见过?” 谷仁继续追问:“缘何先前不说?” 祈善道:“祈某与少冲小将军接触不多,也就今日少冲小将军与公西仇斗将,武气失控,这才看出几分端倪,但又不是很确定,迟疑再三……这才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谷仁起身在营帐来回踱步。 神色挣扎,看来是在天人交战。 沈棠开口问道:“谷公是不信吗?” 谷仁摆摆手,脸上也带了几分颓废。 “并非是不信,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沈郎主,十三是谷某一手带大的孩子!你可知道,谷某碍于礼仪规矩,膝下几个亲生子女都不能过于亲近!对于十三,就不用那么多约束,我既是十三的义兄,也是他半个父亲……你现在告诉我,他的疯症并非娘胎带出来的病症,而是幼年遭人毒手……” 强大的武力是用寿元、精力换来的。 少冲每战一场,耗损的是他的性命…… ------题外话------ (??へ??�p) 我能奢求一个七千月票么? 现在月票6106了 我想下个月多抽一次奖,多一百块保底??? PS:今天没有键盘测评了,对了,之前秦礼的姓氏出了BUG――香菇写着写着忘了写过秦礼姓氏的(一开始姓丁),不过问题不大,我跟编辑要了权限把223和224章的“丁兄、丁卿”改了,嘿嘿,就是念着怪怪的,因为姓秦的话,吴贤盟主对秦礼的称呼就变成了“秦卿”……啊这…… 254:养蛊之人 退下,让朕来 谷仁勉强调整好情绪。 他哑声道:“让沈郎君见笑了。” 沈棠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还宽慰道:“此事涉及手足兄弟,倘若是我,恐怕也不比谷公理智。此事,谷公打算如何处置?” “不怕沈郎主笑话,谷某现下也是六神无主,没了章程……”谷仁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的“无能”,他将含着希冀的眼神落向祈善,“祈先生既知此事,可有救治十三的良方?只要十三能好,先生有求,仁必应之。” 谷仁这个承诺相当重了。 只要他还要名声,就不会砸自己招牌。 只是―― 祈善哪里有什么办法? 所谓的办法还是公西仇让帮忙传达的。 他道:“禁杀。” 谷仁闻言,苦笑:“禁杀?祈先生有所不知,十三杀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事儿直接陷入死循环了。 若不杀人见血,少冲的疯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即便将他关起来强撑过去,下一次疯症发作的时间间隔就会缩短,更痛苦、自残程度也会更上一层楼,谷仁能看着? 若杀人见血,疯症发作时对血液的渴望就会缓解很多,发作固然痛苦,但也比万蚁噬骨好一些,而且疯症结束还能清醒一阵子,谷仁收养少冲这么多年,每次他疯症要发作的时候,不是将他放出去杀几个盗匪死囚便是抓些豺狼虎豹让他撕着玩儿…… 可沈棠带来的消息将这条路也堵死了。 少冲的疯症并不是怪病而是蛊虫作祟。 杀是死,不杀也是死。 谷仁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内心还是存了几分庆幸:“祈先生,可有法子将蛊虫引出来?只要将它取出来,十三不就能摆脱了?不管是多大代价,只要人能活着就好!” 沈棠问:“多大代价?” 谷仁语气坚定:“对,多大代价!不管是财权名利还是天才地宝,只要是仁出得起的,都行!说来也不怕沈郎君笑话,十三不仅是谷某义弟,更是半子,意义不一样的。” 沈棠:“倘若少冲小将军成为废人呢?” 这个问题问得谷仁猝不及防。 他怔了怔,好一会儿明白过来,一向带着笑意、没什么上位者架子的谷仁罕见得动怒了,只是他还知道用理智克制。涨红了一张脸,又是羞又是恼,他忍着强烈的难堪。 神色不悦:“沈郎主这是什么话?谷某在外风评是不怎么好,总被旁人私下戳着脊梁骨诟病‘克妻’、‘伪善’。扪心自问,是算不上什么好人,也从不敢以善人自居,但也绝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徒,更不可能卖兄弟换取荣华富贵、功名利禄!” 似乎仍觉得有些委屈。 “倘若十三实力全废能换取他后半辈子安稳,让他不再受蛊虫疯症折磨,只要谷某还活着一天,断不会让他受一天委屈!” 待谷仁情绪发泄完了,沈棠这才笑着开口道:“谷公莫气,棠并非那个意思……” 她见谷仁脸色还未好转,话锋一转:“方才那么问,其实是因为除了‘禁杀’这一条路,另一条路更加艰险困难,动辄便有功亏一篑、变为废人的可能,总得先问清楚了……” 谷仁眼前一亮。 急忙追问:“何法?” 沈棠缓缓道来:“这种蛊虫一旦种下,除非它自己破腹而出,否则没有第二种取蛊的办法。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谷公可以寻一名实力强大的武胆武者或者文心文士,也可以集合数人之力,帮助少冲小将军压制、控制蛊虫,只是……” 谷仁都要急死了。 “只是什么?” 沈棠:“只是治标不治本。” 一时有无数话想说的谷仁:“……” 说了半天,说了个寂寞??? 谷仁也知道自己被吊着胃口,但不得不配合沈棠,行了一礼,耐心道:“如何能治本?” 这个问题,沈棠也问过公西仇。 公西仇的回答非常简单粗暴。 沈棠觉得不靠谱: 她总觉得有些邪门了。 公西仇笑道: 沈棠问道: 问还是要问清楚的。 不然回头出了事情还不赖她身上? 公西仇倏忽正色,凝重看着沈棠道: 沈棠: 公西仇叹气,笑着反问: 在小国林立的大陆西北,实力如此强横的武胆武者,甚至可能一将定乾坤。 沈棠: 她目光复杂地看着公西仇。 公西仇也坦然地看着自己。 还以为武胆武者会单纯一些呢。 公西仇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却道: 沈棠皱着脸,怀疑公西仇在羞辱自己智商: 这话说给鬼听,鬼也不信啊。 不过,既然是公西仇说的――念在小伙伴是音乐境界上的灵魂知己,她姑且信了。 可―― 公西仇这是在给自己树立劲敌。 沈棠浑不在意。 说了就说了呗。 于是,沈棠如实告知谷仁如何“养蛊”。 直到离开营帐,祈善才开口。 “主公,此事――甚为不妥。” 他不会阻拦沈棠做决定。 但不意味着会赞同沈棠的决定。 谷仁名声太好了,结拜兄弟各个有本事,为他无偿效忠的门人客卿更是多得数不清,一旦少冲实力再晋升,又没疯症暴毙的顾虑,孝城之战结束,不知有多少人来投奔他。 反观自家主公先天发育不足。 吃亏就吃亏在年纪小、阅历少。 沈棠声音一改往日含笑轻松,带了几分说不出的郑重,她反问祈善:“元良以为是谁在养蛊?是少冲小将军?是谷仁?还是哪个不知身份、给幼年少冲种下蛊虫之人?” 祈善并未回答,沈棠揭晓答案。 她道:“都不是!” 紧跟着又道:“是公西仇!” 诚如沈棠先前说过的,少冲成长起来,谷仁获得最大助力,最先受到威胁的不会是沈棠,也不会是盟主吴贤,甚至不会是国主郑乔,而是在彘王叛军帐下打工的公西仇。 武胆武者大多被大小势力吸纳。 这个群体是标准的金字塔。 越往上越少。 只要谷仁没有彻底反了郑乔,郑乔需要调拨兵马讨伐叛军的时候,谷仁也是要出人的。他手上有这么一张王牌,谷仁敢藏着掖着? 一旦出牌,最后会打在谁身上? 反正一时半会儿落不到沈棠身上。 她现在才十二呢。 大陆西北比一锅粥还乱。 在她成年之前能不能出一个整合西北的“天选之人”还不好说――沈棠有什么可愁的? 沈棠道:“公西仇专程跑这一趟,也不可能是真的闲得蛋疼。碰见我俩,究竟是巧合还是他有心为之,不好说。强者嘛,寂寞如雪,总会有普通人无法理解的高傲……” 祈善:“给自己培养一个对手再亲手干掉?的确是挺高傲,竟是一点儿不怕死……” 沈棠笑道:“武胆武者有怕死的吗?” 祈善:“……” 据他所知,还真不多。在这个人均年纪三十来岁的时代,时光匆匆、人生短暂,性命跟某些追求相比,的确廉价到不值一提。 纵情高歌、且歌且行,才是当下最常见的。 “而且――”沈棠一顿,她扭头问祈善,“元良可知‘我有一个朋友’的真正含义?” “我有一个朋友?” 祈善哪里懂这个梗。 “假设,你有个朋友有天突然告诉你说――‘我有一个朋友有一天突然变成女人’,问你如何看待?这么说的时候,不用怀疑,你朋友口中的‘朋友’多半就是你朋友自己。” 公西仇这件事情同理。 祈善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捋清楚沈棠绕口令一般的话,神色古怪起来:“这朋友是主公?” 沈棠:“……” 她惊喜地看着祈善――好家伙,祈元良啥时候去做视力矫正手术了?居然不瞎了! 祈善:“主公白日受了伤。” 他补充解释:“林风给换的。” 沈棠:“……有谁知道了?” 知道的人其实不多。 目前也就祈善、褚曜和林风。 连康时都没告诉。 一来康时陷得还不深,祈善觉得要再观察一阵,二来这事儿实在是挑战固有常识,暂时知道的人不用太多,免得生意外。 祈善和褚曜的计划是准备等林风文心大成,或者再多培养几个女性文心文士、武胆武者,沈棠才不算“孤立无援”,亦或者―― 沈棠亲手干掉公西仇,踩着他尸体上位。 这世道,始终是实力凌驾性别之上。 沈棠:“顾池呢?” 祈善毫不客气地笑了笑道:“以他的文士之道,再加上主公格外活跃的心里话,善不认为他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也许顾池是众人最早一个知道的。 沈棠:“……” 祈善将话题扯了回来,稍稍活跃的气氛再次凝重:“主公认为公西仇也是蛊祸受害者?” “他说有人成功过。我更倾向于这个“有人”就是他本人,先前他也亲口承认他们一族灭族跟蛊祸有关。一个隐世不出的小族,即便全族上下都被祸害死了,也无人伸冤吧?” 祈善表情倏忽微妙起来。 “主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沈棠诧异:“我误会什么?” 祈善笑着摇摇头:“主公以为那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小族?人家隐世不假,但实力尚可。一个能安安稳稳隐居的小族,两百多年不受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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