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间的上衣穿回去,正正衣襟,神色无辜中带着令络腮胡男人恼火的无惧无畏。 “这伙歹人两名是我带回来,这不假!但还有两人是义兄派出去的士兵带回来的。究竟是四人中的哪两个动手,尚未可知。” 络腮胡男人气得目眦欲裂! “尔敢――” 青年笑着眯了眯眼,直接顶了回去,嗤笑道:“如何不敢?是非曲直,倒不如等义父来了再说,由他老人家定夺。若义父认定小弟要负全责,多少军杖,小弟都受着。” 蓦地,络腮胡男人眼睛睁圆了一圈。 他被青年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要脸举止惊到了,这是吃准了不会有事???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按脚程,义父还有六七日才到,而我军粮草已经告罄,义兄不如召集帐下兵马商量商量,如何挨过这几日。拿不下孝城不算什么,要是被那伙虾兵蟹将打灭,才丢人!” 一番挤兑令络腮胡男人气息重了许多。 他鼻孔微张,喷出带着愤怒的热气。 青年看也不看他,垂眸送客。 络腮胡男人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本将军倒是要看看,你勾结外敌还怎么脱身!来人,盯着他,此刻起不得踏出营帐半步!” 青年无所谓,一脚踢翻挡路矮桌,连基本的送客礼仪都懒得维持。他的属官心下暗道“倒霉”,匆匆一礼,急忙跟上,也不管络腮胡男人是不是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听着络腮胡男人愤怒摔布帘,脚步渐行渐远,青年郁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他摸出一盒颜色不一的龙眼大珍珠,招呼属官过来,笑道:“现在也没事儿了,陪我玩两局。” 属官:“……” 青年又道:“唉,可惜了。” 属官按捺不住好奇心:“何物可惜了?” 青年道:“我那位知音啊,可惜了。” 属官:“……” 他完全不明白有什么可惜的。 虽然不在战场,也没看到沈棠与青年对垒的场景,但他知道最后的结果。也正是因为这位“知音”,青年怕是要挨上一顿军棍,不然无法平息众怒……少将军还替那人可惜? 青年叹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玛玛或许也是世上唯一能与我对歌的人了……” 属官正要开口说什么。 倏地住了口。 属官跟在青年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对青年的了解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他本想说青年还有族人,但话到嘴边才想起,少将军的族人已经没了,他是全族上下唯一的苗苗。 的确―― 能与他对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 属官道:“那您还让人走了?” 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属官脸色骤变,意识到自己失言,半跪请罪:“卑职不是这个意思,卑职是说……” 他心下想了一圈也想不到合适的借口,急得汗出如浆,很快打湿了盔甲内的内衫。 帐篷内的气氛凝重到极点,就在属官想着自己会不会被灭口的时候,青年出了声。 他道:“起来吧。” 属官诧异,劫后逃生般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才发现自己已经手脚虚软:“谢少将军!” 青年道:“不急,还会再见的。” 属官不敢再说话。 多说多错,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没了命。 至于青年是不是有心放人走,除了青年自己无人知道。二人用珍珠打了一会儿弹珠,青年倏地想起什么,问属官:“以你对我义兄的了解,此次失利,他会不会撤兵?” 属官道:“卑职不敢揣测。” 青年:“你说就是!” 属官:“应该会吧……辎重粮草已经被烧干净,此事一旦被孝城驻军知道,集合兵力出城讨伐我等,我方气势低迷而他们背水一战……唉,倒不如暂时撤走,与老将军汇合。” 青年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属官:“……???” 莫名的,他觉得此时的少将军心情极佳,他……似乎很想看到大军暂时撤退??? 打了一会儿弹珠,青年拍拍肚子喊饿。 正要喊人去拿食物,这才想起粮草已经被烧干净,于是讪讪打消了加餐的主意。 没多会儿,帐外响起一阵欢喜喧闹。 他让人出去问问什么情况。 小兵一脸喜色地回禀。 “少将军,好事情啊!” 青年无聊捏碎一颗珍珠,看着粉末在指尖簌簌落下,随口一问:“哦?什么好事情?” 小兵道:“大军来了!” 青年:“!!!” 帐内紧跟着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响声,看守营帐的士兵不解地面面相觑。 这、这不是好事情吗? 呵呵―― 这个消息对被烧了辎重粮草、气势大跌的叛军营的确是好事,但对孝城城内百姓就不是啥好事了。青年一脸阴郁之色地看着帐外喧闹方向,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 不知不觉,日头高悬。 帐外来了一名传信士兵。 老将军要见见他。 青年紧抿着唇,心里虽不情愿,但还是收拾了仪容。迈出帐外,脸上又挂上外人熟悉的爽朗单纯的笑容。临近主帐位置,他远眺孝城方向,隐约能看到高耸的城墙轮廓。 内心暗叹―― 命中有此一劫,躲不过啊。 他弯腰掀起布帘,人还未进去,声音已经先一步传入帐内之人的耳朵。 “义父,儿子来了。” ―――――――― “噗――” 两名文士全力相助,翟乐一点儿不吝啬地挥霍武气,很快便将接近昏迷的沈棠带到安全地方。刚刚停下脚步,沈棠扶着树干呕出一口黑红淤血来,惨白的脸色好看不少。 翟乐紧张:“沈兄,你这是……” 沈棠摆摆手道:“我没事,小事!” 她坐下来调息了会儿。 晕眩感勉强压下去大半。 祈善一边注意沈棠的情况,一边警惕四周。霍地,他望向密林漆黑深处,拔剑。 喝道:“谁!滚出来!” 翟乐也进入戒备状态。 这时候,密林方向发出�O�O�@�@的响声,走出来一道众人都很熟悉的面孔,押送税银的杨都尉!他回应道:“是我!” 几日不见,杨都尉憔悴了许多。 祈善看看他,再看看放下戒备的翟乐,也跟着刷得一声收回了佩剑,远远作了一揖。 杨都尉对翟乐二人道:“你们二人久去不归,叛军大营方向又起了大火,料想是你们计划成功了,便带人过来接应……” 祈善脸色好转了不少。 杨都尉注意到祈善和沈棠两张陌生面孔,迟疑不定地问:“这二位是……” 翟欢嘴角微微一抽。 这该……怎么介绍呢? 翟乐心大,笑呵呵引见:“杨都尉,这位便是我时常提及的沈兄,他可厉害了。这次大火也多亏他和祈先生相助,这才一举成功!沈兄、祈先生,这位便是孝城驻军杨都尉。” 杨都尉听完,眼睛亮起。 他道:“原来是两位义士。” 沈棠勉强起身,脸上又是敬佩又是仰慕,回礼:“义士不敢当,久闻杨都尉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公式化笑容,无懈可击。 祈善垂下眼眸,也淡淡寒暄一句。 二人的寒暄毫无诚意,但杨都尉不介意。 只要是跟叛军对着干,那他们就是袍泽!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还请义士随我来。” 沈棠这回文气耗损得厉害。 足足睡了三四个时辰才缓过劲来。 ------题外话------ 还是二合一哦。 PS:顺便推荐一下小伙伴荆棘之歌的新书《救命!我真的吃不下了》,还未签约可以投资哦,虽然书名拉跨(书名暂定这个,签约时候说不定会改),但荆棘也是老作者了,比香菇有节操,内容不会让大家失望啦。 188:孝城乱(二十八) 退下,让朕来 沈棠是闻着食物香味醒来的。 睁开眼,头顶遮着一片大叶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 沈棠愣了一瞬,抬手将其拂开。没了叶子的阻挡,高悬头顶的绚烂金光洒向她,晃得人睁不开眼。沈棠单臂撑地起身,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双臂虚软,肚子咕噜咕噜唱空城计。 这时头顶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隐约透着几分喜悦和松快:“沈小郎君可算是醒了。” 翟乐笑着插科打诨:“我说得没错吧,煮一锅香浓肉糜,沈兄饿得难受自然会醒。” 沈棠:“……” 听到这称呼,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半坐起身,问:“我们现在在哪儿?” 刚醒来,她脑子还有些懵。 “还在孝城外。” 沈棠问:“可有无晦他们的消息? “暂时还无。”祈善遗憾地摇了摇头,旋即又宽慰道,“不过褚无晦和共叔半步都是战场老手,二人联手,便是昨夜那个武胆武者也留不住人,沈小郎君不用担心他们安危。” 沈棠只得暂时按捺担心。 “饿了没有?” 沈棠白着脸,看着没什么精气神,有气无力地瘪嘴道:“饿,饿死了,没什么力气。” 祈善转身用粗糙木碗盛了一碗肉粥。 接过那碗肉粥,正要递到嘴边一饮而尽,脑中蓦地浮现昨日叛军营的场景,目之所及是混乱不堪的场景。被火焰包裹的牛羊在后营窜乱,叛军士兵极力救火却为此丢了性命。 凄厉惨叫在火光摇曳中冲天而起,空气中弥漫着木头、脂肪燃烧后混杂的古怪气味。 一想起那气味,沈棠瞬间没了大快朵颐的食欲,双手捧着温热适中的肉粥不吭声。 祈善问:“可是不合胃口?” 不合胃口也只能将就,他的厨艺就这个水准,想吃喜欢吃的,只能等褚曜那厮回来。 沈棠回答道:“突然没胃口。” 祈善见她将木碗放到一边,也不勉强她非得喝下去,只是心里难免抱怨两句――当然不是抱怨沈棠,是抱怨褚曜。以前的沈小郎君什么都吃得下,褚曜一来,学会挑食了! 所以呢? 这都是褚曜的错! 沈棠虽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也不想产生误会:“我突然想起昨夜,暂时不想碰荤腥。”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矫情。当下这个条件,有一口饭吃都是普通人求不到的奢侈,更别说满满一大碗肉粥。温度还刚刚好,多半是祈善特地温着的,保证她醒来就能尝到。 “原是如此,这是我顾虑不周。” 肉粥也没浪费,最后进了翟乐的肚子。 这时,沈棠才有功夫观察周围情况。 一行人正处于一处隐蔽山坳,三面皆是悬崖峭壁,唯一的出口还横着一条溪流,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不远处能看到忙碌的兵卒身影,这些兵卒的穿着打扮还非常眼熟…… 沈棠蓦地想起来什么。 这时候,耳边响起杨都尉的大嗓门。 “义士终于醒了。” 沈棠忍下抽搐的嘴角。 略不自然地道:“这位兵爷好……” 她可算想起来了。 自己昨夜文气耗尽,再加上作战打出来的伤势,疲累到了极点,刚到安全地方就睡死过去,一觉无梦至天亮。接应他们的人正是被她劫了税银的倒霉蛋――孝城驻军杨都尉! “兵爷什么的不敢当,义士喊我‘老杨’即可。我已经从翟先生口中听说了义士的壮举,钦佩得很,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杨都尉长了一张国字脸,络腮胡,双眉粗浓,黑眸威严,瞳仁偏靠上,瞧着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傲气。一副外人看了就认为此人固执凶悍的长相,此时却硬生生挤出几分和善。 谁看了不说一句别扭? 沈棠:“……” 让她评价,这笑容能吓哭一个班的小朋友。吓人归吓人,惊悚归惊悚,但人家释放的善意沈棠还是get到了。摆出一副谦逊乖顺的乖宝宝表情,满口道:“不敢当不敢当。” 杨都尉对沈棠的印象又拔高一大截! 这样有能力、有气节、为民不为利、年轻却不骄傲、谦逊有礼的少年人,不多见了! 特别是沈棠问他孝城以及叛军的情况、叛军粮草辎重被烧会不会撤军,杨都尉越发欣赏沈棠。 努力挤出和善的笑,轻抚胡须:“我已经派人去探查,一旦有撤军意向,便立刻向城内驻军发出消息,届时里外夹击!” 其实杨都尉昨晚就想派兵夜袭。 考虑到己方人数太少,叛军营地情况不明,偷袭风险太大,便在翟欢的劝说下作罢。 沈棠:“里外夹击?但我以为,当务之急应是尽快转移百姓,以叛军作风,待他们缓过劲儿来,等待百姓的许是雷霆报复。” 杨都尉也有这方面担心。他正欲开口,耳尖听到一阵马蹄声在快速接近,原来是派出去的斥候赶回来了。看到斥候惨白的面色,他难得缓和脸色:“不急,慢慢说。” 在杨都尉看来,即便不是好消息,但也不会是坏消息,唇角始终噙着几分轻松笑意。 谁知―― 斥候的情报宛若晴天霹雳。 将他劈得脑袋一片空白。 两个多时辰前,叛军增兵两万! 杨都尉霍地起身,急得破声。 “增兵两万?何来的两万兵马?” 奈何斥候怕暴露身份,不敢打听太多,此时也是一问三不知,急得额头直冒热汗,生怕杨都尉会突然暴起杀人。祈善、沈棠、翟乐以及刚靠近的翟欢,四人瞬时铁青了脸。 本以为夜袭烧了叛军后营辎重粮草能换取喘息时机,再不济也能挤出几天时间,趁机转移孝城百姓。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冒出来两万增兵,这两万兵马是从天而降的吗??? 杨都尉比谁都清楚这两万兵马的分量,心慌得手脚冰凉,喃喃:“此前一直没动静……” 翟欢:“战局瞬息万变,倘若什么消息都尽在掌握,叛军也不会形成如今的气候。” 沈棠忧心城内百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叛军当下的阵容,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孝城守不住了。乐观一些,明天破城;悲观一些,下午破城,横竖就这两天了。 如今只能指望主将不是啥嗜血之徒。 不过―― 有时候屠城还是不屠城,主将意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将那位顶头上司的意愿。若人家想“杀鸡儆猴”,主将再仁慈也得下令。再想想郑乔那一家子的神经病……希望渺茫。 当年郑乔攻下四宝郡就用了极其血腥的手段,现在轮到被他折磨多年的两个狠人兄弟――唉,正常人跟神经病的脑回路存在代沟,前者极难预判后者会干出什么破廉耻的事情。 一时间,悲戚凝重的气氛笼罩众人。 百姓真只能自求多福吗? 杨都尉握紧拳头,咬牙:“倘若孝城在劫难逃,吾誓死与叛贼战至最后一滴血!” 他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翟乐神情微动,想劝说杨都尉再想想,但杨都尉的亲眷家属都在城内,这会儿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便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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