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 白骨心头一震,她明明知道是幻术,手中的剑却慢了一拍,一人突然显身,手执铁锤猛然一击。 白骨被击飞出去,撞塌了摊子,周遭的环境又变了回来,她勉力起身却背上一片剧痛,喉头一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眼前的青石板。 脚踝突然被人抓住,她回头一看是王进生,浑身上下皆是血,“别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别杀我!” 白骨额间起了一片细密的汗珠,手莫名发抖,根本下不了手,脚踝那处忽然一疼,似有刀在割,她猛地一闭眼执剑刺去,丑门的的人尽数显身一拥而上。 白骨一个翻身跃起,不管身上伤痛一一挥剑逼退,刚使内劲体内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牵制而来,再不似以往那般相互冲击,变回了以往那样,不!比之以往更疼! 那蛊仿佛更强了,现下她一使劲就疼得没了气力,连剑都握不住。 丑门几人见此当即趁胜追击,施了金网擒拿白骨,却不防身后数十术士围攻而来,丑门的人反击一刻,再一转身,刚头躺在地上的人已然不见了! 荒郊野外几乎无人经过,延绵的山路崎岖复杂,周遭树林密集,杂草杂乱无章地生长,完全遮掩了视线。 黑衣人扶着白骨躲进一处郊外破茅亭,才拉下黑面巾,“长老,你没事罢。” 白骨面色苍白,疼得生不如死,警惕却一分不失,面上控制得很好,只冷汗一直冒着,那蛊虫的威力仿佛又大几倍,叫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公良??见他似乎有些不对劲,苍白的面色越显柔弱,他不由又想起了肃王府上那个舞姬,半晌才又唤了句,只语调比之先前轻柔了些,“长老?” 白骨看向公良??,缓了片刻平静问道:“你怎么来了?” 公良??闻言一默,有些难言道:“你一出京都,我便也出来了,本想问问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可却跟丢了。我寻了好久才找到你踪迹,却不想朝廷突然开始重金通缉杀了王进生的人,也不知谁人走漏了风声将矛头指向了你,连画像都已经备好,如今江湖中人为钱为仇皆在寻你。”公|/主/号[闲-闲/][./书坊]。 公良??越说面色越肃然,王进生的死,他二人都有份,白骨若是被抓,他也跑不了,到时揭出了他在暗厂种种,必然会拖累家中,他不由紧了声道:“长老,你现下不能再待在中原,明日我送你去大漠,到了那处先避几年风头,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白骨闻言却不说话,这一句话说起来是简单,可途中又是何其凶险,一旦牵扯到了江湖,能人异士何其之多,就拿刚头的丑门来说,幻术攻心,有些东西早已藏在心底,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幻术无形只攻人心,不过一个丑门就轻易乱了她的心神,后头必然九死一生,这般躲躲藏藏又何时是个头? 最可怕的是,她有了感觉,以往做任务从来不会这样,可刚头那幻术却让她连剑都挥不下去,她根本不想杀人,或许……她早就当不了杀手了。 “王进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良??闻言一愣,不想白骨竟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忽觉感慨万千,往日的毫无人性的长老慢慢有血有肉,而他……却渐渐迷失其中,甚至王进生一案牵扯出来的时候,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烦躁不安,根本没有感到半点愧疚感。 公良??想起那位临走之时还为他考虑的老大人,一时心中酸涩难当,许久才颤着声轻道:“王大人……他真的是好官,或许翻过几个朝代也出不了这样一个……” 白骨眼睫微微一颤,心中忽觉压抑。 公良??面皮慢慢紧绷,眼中依稀有水泽,“如果可以,我愿意一命偿一命,换个心安理得…… 可是我不能,我得家族着想,即便是苟延残喘,我也得活下去……” 白骨闻言眼睫轻轻一颤,片刻后又一如既往的清汤挂面,她默了许久才慢慢闭上眼,平静道:“那不关你的事,是我逼你的。” 公良??闻言一怔看向白骨,却见他闭了眼似在休憩,便也没再开口说话,只低低叹了口气起身去四周察看。 蹲守了大半日,确定无人追来便用叶子卷成卷,捞了一叶水往回走,待看到破木亭里空空如也时,心头一慌当场怔住。 第82章 巴州丑门失手, 江湖中人皆闻迅而至,可却不见了白骨踪影,三日后,此人又在北越显身, 江湖豪杰又接着追杀过去,可从巴州到北越,没一个可以抓住人,皆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惨败而归。 无数江湖侠士皆败在这个人身影似鬼的暗厂长老手里,花名册上的极凶极恶之人皆折在他手中, 白骨在江湖上魔头名声骤起,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可这般情形到底抵挡不住赏金的诱惑,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能人异士层出不穷,赏金猎人,官家神捕, 丑门唐门,蛊者侠士, 为名为财穷追不舍, 一时间如天罗地网布下,叫人难以逃脱。 北越一场大战后,各地突然陆陆续续出现了白骨身影, 所去之人皆无一生还, 死相可怖, 皆与悬门关那一次极为相像。 江湖上顿时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一时间名门正派无不心生恐惧,这是连花名册上无计可施的蛊者,自悬门关了一次后便再没有出现,如今又现江湖,如何不叫人闻风丧胆? 如果连这花名册上只可避的蛊者圣手都要参与其中,又有谁人敢与之相争? 鸡蛋终究是碰不过石头的,一时间江湖中人退去了大半,只留下了那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如蛆附骨。 白骨本就是暗厂杀手,警惕躲避侦查的能力皆是数一数二,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之行踪不定,前一日出现在扬州,后一日又出现在千里之外,一会儿出现在东面,一会儿出现在西面,根本就是有人暗中操控,刻意散布谣言扰乱视线,这让缉拿白骨越发难为。 这般都未曾捉拿到白骨,一时显得朝廷雷声大雨点小,连个江湖凶徒都拿捏不住。朝堂之上人才济济竟无人可用,倒叫一个亡命之徒逍遥法外! 天子越加震怒,呵斥大理寺刑捕皆不堪用,定期十日之内必要将人犯缉拿归案,压力施加之下,朝廷赏金又加一倍,各地官府半点蛛丝马迹都未放过。 半夜的长街静悄悄一片,街边小巷里站着一个孤瘦的白衣公子阴在黑暗中,面色苍白带着些许疲惫似乎未曾休息好,而且有些消瘦的过分,如根杆子一般杵在那处默默立了许久。 白骨走巷子借着月光平平静静看着手中那张画像,这画像上的人大抵与她不是很像,看来看去也只有眉心这一点朱砂痣长的差不离罢了。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这些日子来终日躲藏,见不得天日,又加之每一动武体内蛊虫折磨不休,消瘦憔悴了许多,那模样些许还不如这画像上好看。 自从丑门幻术之后,她每日都会做各种梦,这就是幻术的可怕之处,它会拉出你心中藏着东西,或许她可以轻轻松松地躲一辈子,可却永远躲不开那些梦。 她撕了手中的画像,才迈出一步前头便突然刺来数刀,白骨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两根长指一夹其中一柄刀,手腕微转,内劲一施,刀刃尽折,碎片袭倒前头数人。 夜半惨叫在黑暗的长街上响起,后头一批人又颤颤巍巍接上。 白骨伸手拿剑,连剑鞘都未出,横剑一挡,又击倒一片,连日来的磨练,让她的九邪功越发如火纯青,比之在暗厂时更加高深,若不是蛊虫压制,这些人不过须臾之间就被除尽。 九邪功本就是折练者阳寿已增功力,练得越高功力就是寻常武功增加的几倍,已经达到了她往日求之不得的巅峰。 可她却不开心,这一路下来遇上的人越来越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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