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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礼越显温润如玉,只话间却全不是那个意思。 秦德山猛然被刺到了痛脚,当年宠妾灭妻,发妻悬梁自尽,是他这一辈子的污点。 已然生生拖累至今,同族而出的秦家子弟皆级级往上远超于他,而他这个秦家嫡长却原地踏步,一时怒发冲冠,一手掀翻了茶盏,“你再说一遍!” 秦质闻言轻笑出声,眉眼染上凉薄笑意,越发容色出挑,好看地晃人眼。 他温和浅笑,慢条斯理站起身,语调轻缓,言辞敬重,“父亲何必如此在意,往事已然过去了,没人会再提起,如今父亲这般高成,谁人不敬重您和李夫人?” 这语气倒是敬重有加,可话里有话叫人怎么听都不顺耳,秦德山感觉自己胸口一闷,偏偏还说不得他何处有错,这话里的软刀子只能闷声接下,险些怒到归西。 秦质淡看一眼,转身自顾自出了堂中,缓步往书房去。 里头桌案一尘不染,白骨临走时震碎的茶盏碎片及血迹以被洛卿收拾干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秦质静坐片刻,却没办法沉下心来,这一桩接着一桩已经让他彻底没了好性,肆意荒唐的谣言越发加深梦里的感觉,莫名的羞辱之感时而浮起。 白骨长得太过女气,根本无法将其视为男儿,可他又确确实实不是女儿身,不只不是女儿身,还给招来了那样荒缪颠倒的谣言,秦质神情越发阴沉,通身烦躁之意挥之不去。 忽而不经意抬眸便看见敞开的屋门上下处一抹暗色的血迹,他微一怔忪,想到白骨进楼时,白衣上沾染了些许血迹。 他眼眸微微一转,思及白骨前后变化,话间种种,眼神慢慢阴沉,平静温和的模样莫名觉出几分可怕,如在雷雨交加的夜里四处游走的凶狠毒蛇,一旦触及便是大祸。 天色慢慢暗沉下,日近黄昏。 洛卿坐在屋里提笔作画,她这几日正巧得知了秦质善画,那屋里的落雨山河图便是他幼时所绘,一时心中越发欢喜。 他们喜欢的东西都如此相似,无论是品茶,还是琴艺,还有现下的作画,喜好这般相同,往后又如何相处不来? 待他更加了解自己,必会对自己…… 洛卿还未想下去,细白的耳尖便泛起了红。 她微微垂眼看向画中的人,正是那一日大漠客栈初见之时,他眉眼带笑对她说着好巧,那温润如玉的模样,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眼中的倾慕越发溢出眼眸。 正要提笔细细描绘画上人的衣摆,忽听院中喧闹,似有小厮来院中传她们到正院候着。 她笔间微微一顿,秦质从来没有这般将所有人的唤到正院,只有可能会是白骨得知了事,当即去寻了秦质,现下这般想来是成了,可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 其实白骨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男儿身,于她没有什么威胁,至于那些谣传断袖的无稽之谈简直可笑,若是以往她倒不会这般急着出手,只何不欢已然来了信,不日便要归回京都,危机感一时压来才使了些小手段。 她转念一想,心道秦质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牵扯到她身上,毕竟她什么都没有做,清清白白得很。 这般想着便搁下了手中的笔,起身与伺候的丫鬟一道去了正院,才刚进正院,一行人中忽出声惊恐尖叫,不由自主连连避退往后。 白日那小厮倒在血泊里,身上已然皮开肉绽,那模样像是已经断了气。 一旁各站着执棍的护院,那棍宽至一掌,着暗红深色漆,上头慢慢滑下血迹,在地面上汇成一滩。 秦质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看着,神情冷漠地不像一个人。 洛卿乍然一骇,心一下高高悬起。 褚行上前探探鼻息,转头看向秦质,“公子,人晕了,这后面还未挨完的板子可如何使?” 秦质闻言漫不经心随意道了句,“那就让这院子里的下人都分一分。” “是。” 院中几个年纪少的丫鬟已然吓得瘫到在地,两腿颤颤,根本站不起身。 后头小厮们见状用力推搡着她们前行,洛卿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出了丑,这般好模样那个男儿不生怜香惜玉之意,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一时生了怨怒。 她抬眼看向秦质却见他眼神淡淡看来,并没有特意看向谁,似乎已经将她和这些丫鬟一视同仁。 第50章 那日院中所有仆从都挨了罚, 便是洛卿也无法幸免,那板子打在身上虽痛,却比不得秦质给她的痛,那眼神里视同草芥的轻忽,每每刺在心头, 根本无法忽略。 大罚过后, 秦质也未有任何表示,仿佛彻底将她当成了秦府的下人,也未曾询问关于白骨的事, 这让她越发心里摸不到底, 不知他是知道了什么, 还是根本只是巧合? 现下她的处境不比来时,往日秦质待她如客人, 并未当做下人看待,拂夏多多少少敬着她。 如今见秦质一视同仁, 越发在后头使起不入流的手段, 时不时给她穿些小鞋, 一院子的丫鬟以她马首是瞻,每每冷嘲热讽的不堪入耳的闲话,让洛卿越发痛恨这个低贱的身份。 她本该是位千金贵女, 却偏偏要沦落到与这群笼中山鸡为伍, 这叫她如何甘心? 她不甘不愿, 伤好之后想见秦质却没了机会, 拂夏每每使手段阻碍着她, 让她越发沉不住气。这一日终是没时间再拖下去,顾不得礼数和女儿家的矜持,扔了手中的累活,径直去了秦质的书房。 一路进了书房却没见到伺候的人,正要上前便见秦质从书房里走出来,骤然见了她,似才忆还有她这一号人。 秦质几步走来,温和有礼问了句,“洛姑娘,这些时日可还好?” 洛卿闻言眉间一蹙,他竟完全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一时心中打起了鼓,难道自己这些时日的努力皆白费了去,他当真对自己没半点另眼相待的意思? 秦质又微微一笑,眼中似带些许歉意,“那日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多嘴饶舌本是大忌,秦府的规矩立在那,我不得不重罚他们,难免牵连到了你,你这些时日好生养着,待你家小姐回来我必然亲自上门赔罪。” 这话并没什么问题,秦质这般说一句已然很给她体面,本来下人就是如此,洛卿本就是何不欢的物品,种种如何与她本人其实没什么关系,最主要是她主人家的感受。网盘百度云搜索资源,搜小说,搜电影就是好用。 洛卿又如何听不懂这其中的意味,她受得了这种对待,难堪羞辱不甘种种复杂情绪涌上来,最难过得是她根本没被眼前这个人看重,自己与他来说不过可有可无罢了。 “难得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下人?” 秦质闻言神情莫名看向她,那眼中神情清清楚楚地告诉她,确确实实就只是一个下人。 他甚至不开口说话,只温和一笑便越过她往前走去,已然很照顾女儿家的脸面。 洛卿站在原地许久,终是下了狠心转身追去,轻声坚定道:“秦公子,我想……想一辈子在你身旁伺候你。” 秦质微不可见一笑,静默片刻后又似疑惑道:“我以为姑娘不会甘心永远只做一仆从……” 洛卿闻言一怔,似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秦质端看她一刻,言辞轻缓笑道,“洛姑娘若是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我终究会娶妻生子,不知你可习惯永远居于后院?” 洛卿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他会娶妻,甚至后头会那一大堆的妾室,而自己现下这般跟在他身边恐怕连妾位都捞不到。 这样的结局,她又怎能愿意? 秦质轻轻笑起,“洛姑娘若只居于后院耗费了光阴未难免可惜,若是姑娘愿意,我可以帮你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比如让何氏一族匍匐在你面前。” 洛卿闻言面露惊愕,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她明明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抹去,他又是从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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