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茂密,像一张宽大的软床。 她撑着地躺了下去。 头顶的流云缓缓,树荫重重,陈府的花海依旧,一切都和记忆里的景象别无二致。 人却已经变了许多。 她第一次来陈府的时候,外祖父看着懵懂瑟缩的她,指了站在嬷嬷身后的铃儿,让比她大了几岁的铃儿带她玩耍。 铃儿活泼大方,会许多她从未见过的把戏,给那时的江玉卿带来了许多欢乐。 若非临走时铃儿舍不得父母,大哭起来,她应是会跟她一起回京城的。 下次再回陈府,江玉卿懂了些事,她央求祖父升铃儿为大丫鬟。 铃儿为此感激涕零,更加尽心侍奉她。 但江玉卿却觉得,这远不能比得上她为自己驱散的阴霾。 ...... 时移事易,这次再回来,铃儿居然都要出嫁了。 男方是府中管家的小儿子,她隐约有些印象。 那似乎是个机灵变通的,听说小小年纪,已经能替外祖父管理一家米铺。 这怎么看也是个良配。 但江玉卿却总觉得有些伤感。 原因她说不清道不明。 也许是因为铃儿的婆婆看到铃儿时隐隐的居高临下。 也许是因为铃儿偷偷学习打算盘时的笨拙。 也许是因为记忆中,铃儿未来的夫君看到钥儿时的眼神。 也或许什么都不是。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 江玉卿努力睁开双眼,那片云又流动了起来。 她呢? 她也要这般吗? 嫁给一个长辈选好的所谓良人,然后逐渐收敛自己锋芒,变成万千米粒中的一小颗。 光是想想,江玉卿就逐渐感到窒息,仿佛身边的溪水涨高,再涨高,然后盖过了自己。 她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料。 还好,并没有湿,那只是她的幻觉。 但是她好像可以确定了,自己并不喜欢那样。 那她喜欢哪样? 虽然身边的长辈都没有催促过她,但她知道,他们最后总是要给她寻一位夫君的。 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仅仅是为了血缘传承吗? 说实话,她并不觉得现在这样不好。 如果母亲在的话,她也许会问问母亲。 但面对父亲、外祖父和外祖母,不知为何,她问不出口。 假设一定要嫁人的话...... 江玉卿的脑中开始浮现她认识的所有男子。 师兄吴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这是一个十分纯粹的人。 如果嫁给他...... 江玉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嫁给师兄,她会觉得自己是师兄和书本之间的插足者。 表哥陈灵飞,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人如其名,表哥灵逸奔飞,最爱游山玩水。 她手里还存了不少志异游记,都是表哥所赠。 这样的人...... 总觉得家庭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束缚呢...... 还有谁呢? 一个,两个...... 没有了。 江玉卿掰着手指,对自己点了点头,确定自己只认识这两个男子。 总觉得漏了什么。 发髻有些高,躺着的时候总是梗到后脑勺。 她取下木钗,解开头发,脑中灵光一闪。 啊,那个她今年生辰送了她一根华贵玉钗的人。 那个今早铃儿打趣的对象。 似乎叫……段衡? 她不记得自己到底见过他几面,只依稀记得那人脸微黑,脖子很白,眼睛亮极了。 爹爹对他赞誉有加,说他谋定而后动,思定而后发,沉稳谦逊,简朴知礼。 但江玉卿自己面对他的时候,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像…… 像什么呢? 江玉卿想不出来,但她身上此刻又有了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若有若无,你用心感受时,它消失,你移开视线时,它又出现。 江玉卿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铃儿仍未回来。 绿树荫浓,夏蝉鸣响,一阵睡意来袭,她终于沉沉睡去。 一旁的树影掩映之处,一个人影渐渐显现。 ―――――――――――――――――――――――――――――――――― 迷(微h) 脚下的枯枝嘎吱作响,段衡踩着一地残黄败绿,缓缓走到她身前。 她脸上的光影骤暗,显出了与脖颈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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