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婚后,陆松节的官越做越大,二十岁擢升翰林编修兼太子讲师,如今已任兵部尚书,掌一国军权。他背靠白氏,深得当朝首辅皇甫冲的器重,入阁拜相是迟早之事。 白婉妻随夫贵,在盛京,在白家,一直是大家议论的对象。 论的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陆松节心底另有所钟,之所以娶白婉,不过是因为他曾经人微言轻,被家主白同赫威逼恐吓。 便是两人出席宴饮,也是貌合神离,形同陌路。再则,白婉五年无所出,更是让大家笃定,她不得丈夫欢心。 白婉知道,李凤莲有此一问,不过是难得逮着机会嘲讽她。谁让他们二房一脉没出息,只能靠奚落她找点存在感——白婉先前信誓旦旦告诉老爷子,陆松节会在端午宴前回京。 白婉扫了她一眼,面上仍旧端和:“昨儿夜里下了雨,难免阻了行程,但以他的脾气,既说了端午宴前回,便定能回的。” “也是。再怎么说,倘若二郎真有心,紧赶慢赶的,也该到了。”李凤莲嫣然轻笑。 倘若有心,不就是说他无心? 白婉终于稍稍坐正,浮了浮汝窑三才杯中的茶沫,皮笑肉不笑:“再有心也架不住公务烦劳,唉,我现在倒羡慕嫂嫂,大哥总得空陪你。” 她变着法损白萃璋一事无成,只能流连床榻,李凤莲脸色登时垮了,悻悻地不再说话。 周围几个女眷看好戏似的,凑在一处喁喁私语,间或发出细碎笑声。 白婉只当没有瞧见,玉指轻勾,把丫鬟芸佩叫道近前,低声吩咐:“你去府门外瞧瞧,二爷的车马可回了。” “是。” 瞧着她离去背影,白婉佯作镇定,抿了口茶。 她现在可以在口舌上挣回点脸面,但再过一会,陆松节还不现身,她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敬宗即位来,水匪屡屡骚扰江淮福建等地,导致海路贸易受阻,陆松节年初便奉命巡视沿海边防,一去数月。 恰逢祖母大病初愈,难得出席家宴,白婉这才和婆母讨了个假,想和陆松节同往白府过端午。 左右???等不到他的家书,只得托人给他捎长信。客套关切之余,还央求陆松节千万在端午宴前归家。 他倒是在十日内回了信,仅寥寥二字,“会的”。仿佛多写一个字,都浪费他力气。 白婉也习惯了。 毕竟她看似风光的婚事,早就不是冷暖自知的秘密。他惦着夫妻礼数,能按时回来便行。 可现在开席在即,他却迟迟不现身,也不管她丢不丢面。 * 巳时三刻,白同赫终于松口,一应仆婢端着饭菜依次入内,戏台上水袖翩翩,伶人咿咿呀呀,粉墨登场。 眼见着珍馐列次上桌,白同赫却不动筷子,侧室徐氏已经忍不住酸道:“都这个时辰,二郎应是不会来了。哪有老辈等小辈的道理?老爷,不如咱们先用饭吧。” “是啊,都说贵人多忘事,他这官做大了,咱们也该不入眼了。”李凤莲轻笑附和。 她们婆媳二人素来不睦,但在损白婉这件事上,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白同赫的脸色越发阴沉。白家虽然现在不济,但祖辈也曾位列三公,白同赫的祖父,亦是一朝国公。 他堂堂左佥都御史,陆松节的岳丈,陆松节如此不给面子。 “那就开席吧。”白同赫冷声道。 徐氏脸有得色,飞了眼旁边大房陈氏。陈氏面色寡淡,没甚光彩。她便觉得舒心,气定神闲地磕了颗瓜子。 气氛逐渐热络,主位的老祖母却是唉声叹气,言谈间不免失望。 “二郎才当几日的尚书,眼界就高到天上去,往后真入了阁,还不得把咱们这些老骨头踩脚底下!” 芸佩也悄悄回白婉,陆松节车马仍不见影,今儿这局她输得彻底。 饶是白婉做了心理准备,此刻仍旧有些难堪。 她嫁他时,还觉得他不错的。 切莫说他如玉之貌,如松气度,便是他对人的态度,她也挑不出毛病。 不论她说什么,他总回声好。做错了事,会立刻同她道歉。 可后来她才发现,他表面说好,却是左耳进,右耳出。犯了错立刻道歉,也只是不喜欢她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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