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倪雀攥着手机问:“姜婆婆,他有跟您说过他什么时候走吗?” 姜婆婆反应了一会儿:“你是说小江离开咱们这儿离开青螺镇呐?” “嗯嗯。” “这个没嘞。昨天录完太晚,天都快黑哩,怕天黑路不好走,我都没留他恰饭。也没聊得什么。” “我知道了,谢谢姜婆婆。” 倪雀没再多聊,归还了手机,和姜婆婆说了再见后,直奔青螺镇。路上碰上一辆装运稻谷的皮卡,正好是去镇上,倪雀蹭上车,很快就到了。 她去了江既迟入住的那家宾馆。 这次她没像之前一样只在外面等,而是直接进去了。 小地方的宾馆不那么讲究客人的隐私保密之类,当然了倪雀也没问什么多余的乱七八糟的问题,她一说出江既迟的名字,或许是江既迟的外形实在惹眼,那员工都不用查,就径直告诉她,她说的人上午就已经退房了。 倪雀的心一下就空了。 她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声音。 走了。 他走了。 江既迟真的走了。 他都没有和自己道一声别。 倪雀好后悔,后悔自己上午为什么没有问他下午会不会去姜婆婆家,如果问了,她就不至于扑这个空,或许,还能和他好好说一声再见。 可是,明明上午他们都碰到了,他要离开了,他可以跟自己说一声的,为什么没说呢?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倪雀怔怔地立在原地,心里漫上一股巨大的难过。 答案其实显而易见。 因为无足轻重,因为交情本就如朝间晨露,一瞬即散。 所以无需道别,无需郑重其事。 倪雀垂下脑袋,跟被人抽了魂似的,落魄地看了眼手中装着礼物的布袋,慢吞吞地走出了宾馆。 倪雀直接回了家。 她是一步步走回去的,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 回到家后,她照旧拎上小皮鞭,带着诗词本,腋下夹一张小马扎,然后去羊圈赶羊了。 虽然回来得有点晚,但比平时上学的日子还是要早得多,放羊的时间还算充沛,倪雀便把羊赶去了较远的地方吃草。 倪雀每次放羊能背不下五首诗词,她没有辅助理解的工具书,每次都是边背边体会。 自我感觉把其中的知识点啃得差不多了,她就会用平时语文卷上古诗词鉴赏的那一套出题方式进行自问自答。实在不知道的,她就会做个记号,之后问老师,或者等有机会去县城了,去图书馆或者网吧集中查阅学习。 可她今天总也不在状态。 好半天过去,才啃完一首。 倪雀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尽可能地驱散心中的低落。 天渐渐黑了下来,八只小羊也都吃了个饱。 今天只背了一首诗一首词,倪雀懊恼地叹了口气。 她收起诗词本,挥起小皮鞭,把小羊们往家的方向赶。 到了家,倪雀把小羊们赶进了羊圈里,关好门,落好锁。 家里漆黑一片,从外看不到一点光,看来孙国香和倪保昌都还没回来。 倪雀觉得今天有些累,本来想随便吃点什么应付一下,可孙国香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她晚上打完麻将回家总要吃点饭的,要是只给她留中午剩的那点饭菜,少不了又会被她碎叨。 倪雀干脆把剩菜剩饭热了自己吃了,又给老太太煮了点瘦肉粥、蒸了个玉米,分别装碗,放进了开水里,然后用锅盖扣着,以作保温。 做完这些,倪雀回了房间。 她知道自己今天没心情看书写卷子,就把以前李清涟给她买的复读机拿出来,插上磁带听英语听力。 听着听着,她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倪雀听到极其暴虐的一声:“倪雀!” 倪雀猛地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手边的复读机里还在播放着女t?声的美式英语。 她条件反射地关掉听力,把复读机塞进被子里。 倪保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他那明显带着醉意的声音,正恶狠狠地啸叫着:“你个狗娘生的玩意儿,哪儿呢?!给老子滚出来!” 倪雀飞似的跳下床,冲到门口就想将门反锁,但她晚了一步,倪保昌已经一脚踹在了门上。 倪雀被那股冲击力掀翻在地。 肘关节在地上别了一下,倪雀疼得直龇牙,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就爬了起来。 倪保昌已经进来了,关门反锁已是不可能。 倪雀猛地朝门外冲去,经过倪保昌身边时,狠狠撞开了他。 倪保昌居然稳住了,没有摔倒。 他几乎是咆哮着追了上来:“你还敢跑你个臭丫头,你还不知道我找你问什么呢啊?你他娘的给我停下,跟我去羊圈看看!” 倪雀听到他说羊圈,愣了下,转了个身,刚想问话,结果大意了,倪保昌一脚蹬过来,踹在了她的腰窝上。 倪雀痛得闷哼一声,也懒得管什么羊不羊的了,她捂着腰转身就继续跑,然而没跑出去几步,突然后脑遭受“咚”的一下重击,倪雀眼前一花,脑袋一阵晕眩,人直接栽倒在地,差点昏过去。 大脑嗡嗡,还有点想吐。 倪雀一时根本爬不起来。 旁边滚着那截倪保昌刚才用来砸她的实心木头,倪雀伸过手去,将木头拨远。 倪保昌已经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二话不说抓起她的头发,拽着她往羊圈的方向走。 “臭婊子,贱东西,我看你还怎么跑?!” “来,你来给老子数数,数数这里有几头羊,我看看我刚才是不是数错了。” “要是没数错,羊真的丢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头皮被头发拉扯着,仿佛要从颅顶剥落,倪雀疼得眼泪直往下流,她痛得“啊啊啊”地尖叫着,示弱地喊“爸爸”,希望倪保昌能善心大发地松开拽她头发的手。 倪保昌无动于衷,倪雀被他粗暴地拖拽着,后背与地面摩擦,衣服的布料被碎石持续地磨烂。 太疼了。 倪雀受不了。 她抬手也去拽自己的头发,和倪保昌形成一个相左的力。同时,她的脚也在地上拼命地蹬着,这给倪保昌的拖行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倪保昌骂了一句,松开手,改去拽她的胳膊。 头发得到解放,倪雀冒了一身的虚汗,几近脱力。 倪保昌就这么拖麻袋似的把她拖到了羊圈门口,然后撒手,指着羊圈的门:“我回来的时候,锁就是这么挂着的,没扣死,打开一看,里头少了两只羊。” 他踹了倪雀一脚:“滚过去,给我数一遍。” 倪雀颤抖着说:“我锁了门的。” 倪保昌一字一顿:“给、我、数。” 倪雀忍着头昏眼花,忍着腰背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离羊圈的门只有两步的距离,但她走得极其拖沓磨蹭。 如果真如倪保昌所说,丢了两只羊,那么这扇门一旦被打开,于她而言,如地狱之门被打开没什么两样。 那些羊对倪保昌来说,就是没钱花时候的钱袋子,丢了会要他命。 而他会要倪雀的命。 手碰上门锁的时候,倪雀在心里祈祷,一定是倪保昌喝多了眼花数错了,八只羊都好好地在里面待着。 但她又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如果不是倪保昌看见羊圈的门锁有异样,他是不会特意过来查看的;最主要的一点是,倪保昌从不会把羊圈的门的钥匙带在身上。 现在锁开着,最大概率就是真的着贼了。 倪雀终究是拿下锁打开了门。 羊圈不大,一眼望尽。 只有六只,两只最肥的cc、ee不见了踪影。 倪雀的心一下跌至谷底,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出卖了她。 倪保昌立马从她的脸上读到了答案。 和倪保昌对视上的瞬间,倪保昌那狰狞凶恶的面目让倪雀心中一凛,身体不自觉发颤。 倪雀仿佛看到了拭待嗜血的恶魔,她想也没想,拔腿就跑。 倪保昌气到想发癫:“老子的羊真的丢了,我可操你妈的!” 他抬腿就追了上去:“贱货,狗操玩意儿,你他妈给我站住!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刘婶家距离他们就一百来米,倪雀朝着刘婶家的方向拼命地跑。 她边跑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就怕倪保昌像刚才一样拿东西砸她后脑勺。 她不可能再承受得住那样一下。 还好,一路上没什么可供倪保昌发挥的,一些小石子他也不至于特意停下来去捡。 倪雀飞快地跑着,丝毫不敢停。 她一定要躲过今晚。 倪保昌没有缘由的撒酒疯都令人心生惧意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说丢了家里的羊有损他的钱袋子了。 倪雀丝毫不怀疑,但凡倪保昌今晚能揪住自己,她今晚不死也会丢半条命。 倪保昌喘着粗气,跟在后头疯狂地追,嘴上骂嚷不止,一副今晚誓死不会放过她的架势。 倪雀呼吸急促,心跳怦怦,加速地跑。 离刘婶家近了,她想大声喊“刘婶”“刘叔”,可是一张口,嘴里灌了口风进去,竟一时没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刘婶恰好从屋里出来了。她举着手机放在耳边,正跟人通着电话,嘴上还在说着什么。 刘婶看到她,指着耳边的手机:“丫头,丫头,你的电话!” 倪雀耳边只有汹涌的风声,她没有听清刘婶说了什么。 她跑过去,抓住刘婶的衣角,躲到刘婶身后。 倪保昌是个典型的窝里横,最败坏最没人性的一面,都招呼在了家里人身上。对外人,他向来有几分顾忌。得罪一个外人,可能得罪的就是人家一整个家,这点他一贯算得清楚。 刘婶挡在这对父女中间,一只手张开呈保护倪雀的姿势,一只手还举着手机,她回复着耳边的电话:“好,好,在呢,在我边上了,我让她接。” 刘婶把手机递给倪雀:“丫头,你们老师的电话。” 倪雀尚处在惊惶之中。 接过电话时,她那绷着的大脑还不忘想到,她在校登记的是倪保昌的手机号,老师的电话怎么会打到刘婶这里。 等她把手机放到耳边,低沉而熟悉的嗓音通过电磁波传来时,倪雀脑海中骤然“嗡”的一声响,像是有人在她绷紧的那根弦上轻轻弹了一下。 她听见江既迟不可谓不焦急地问:“倪雀,你还好吗?” 第12章 救星 周末放假,学校里没什么人。 从省城师范来的那帮子实习老师早就计划好,周末要在操场上搞一场嗨翻天的自制烧烤。 周六有人外出有事,就择了周日。 大家都知道冯子业有个过来青螺镇采风的好友,上周五还给冯子业代了一天课,都已经混过脸熟了,便和冯子业提议让江既迟一块儿过来。 冯子业不用他们提,势必是要带着自己的好兄弟过来蹭吃蹭喝的。他和江既迟说了这事,江既迟应允下来。 周日有集市,江既迟本打算逛集市买完东西直接过去,冯子业说今晚要喝酒,他肯定逃不过,让他索性把行李收拾了房间退了,今晚就去他们宿舍睡,宿舍里还有空床位。 江既迟没拒绝。 一来么,他明天本来也要来趟学校,和校方谈事;二来么,他虽推迟了离开的时间,但在这也耽误不了几天。 在冯子业他们宿舍住,方便些,也不会打扰他们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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