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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姑在边城时被匈奴的日逐王掳走,三年后你父亲将她夺回来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匈奴人的种!当时也才五个月大,我苦劝她不要留下。她却不听,一意孤行定要生下来。生出的便是你的那个好表哥!你的姑姑生他后便没了!” 朱氏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我便知道,这杂种儿出世起就是个冤孽。我当时也说,既然母亲没了,不如将他送回,还给那个匈奴人养。你的祖母偏生要留下来自己养。一养就是这么多年。还将此事瞒的死死,连你也不许告诉!劭儿,母亲全是为了你的好。非我不容他。你的表哥他非我汉人,迟早要生异心!你若不知情,也不加以防范,日后必定祸患无穷!今日鹿骊大会,他何以急不可耐上台争出风头?还不是想要压你一头,日后图谋你的君侯之位?劭儿你想想,我们魏家先祖父起,数代镇守幽州,与匈奴人势不两立,偏偏家中却养了一个匈奴子,这若传了出去……” 朱氏叙说着时,魏劭的脸色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忽然撇下朱氏,掉头疾步而去。 朱氏一愣,急忙追了上去:“我儿!此事你的祖母不许我说出去的,你千万莫要在她面前提及,说我已经告知你了……” 她话音未落,魏劭的背影已经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朱氏慢慢地停下脚步,独自立于幽暗的甬道之上,出神了片刻。 埋藏在心底里的这个秘密,她今晚终于对着自己的儿子,说了出来。 朱氏此刻的心情,就如同生下了个一个怀胎了三十年的怪胎,说不出来的轻松。但是轻松过后,又有点害怕。 她害怕被徐夫人知道。 但是很快,母亲的那种天性又战胜了恐惧。 我全不过是为了儿子。只要他好,我有什么不能舍出去的? 朱氏在心里,对着自己这样说道。 67.12.6 魏劭已经走了,魏俨就一直这样躺在旷野的地上,如同一个将死之人。 方才他用尽全力去击倒魏劭。魏劭也是一样。下手没有留力。 他的鼻里到了此刻,依旧还在慢慢地往外淌血。他却一动不动,任由温热的血柱慢慢地沿着他的面庞往下流淌,渐渐渗入他后脑枕下的泥地里。 天已经大半月未曾下雨了,野地泥土干燥。 魏俨的鼻息里,充满了一种杂着泥土腥气的血腥恶味。但这气味却叫他感到了一种快意般的宣泄。 他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从旷野的远处,现出了一列寻常汉人装扮的七八人的影子,朝他方向疾奔而来。到了近前,那个领头的奔到魏俨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为他止血。 魏俨将来人一把推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蹒跚着脚步,朝前而去。 “少主人!” 呼衍列在他身后跪了下来。与他同行的七八匈奴武士也纷纷下跪,齐声唤他。 魏俨仿佛没有听到,继续朝前晃晃荡荡而行。 呼衍列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上去。 “少主人!魏劭已与少主人有隙!少主人竟真难道甘心受他制掣一世?少主人竟真分毫不念父子血亲?” 魏俨慢慢停住了脚步。 旷野里夜风飒飒,黯淡月光之下,他的背影仿佛凝化成了一尊石像。突然,他转过了身,咆哮一声,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挥拳就朝呼衍列击了过来。 呼衍列被他一拳打的扑在了地上。爬起来又道:“少主人血统高贵,如今不过蚌中之珠,迟早终将为世人所知……” 魏俨朝着呼衍列的胸口,再次重重挥拳一击。 呼衍列再次扑倒,口里吐出了血。他□□着,挣扎从地上第三次爬了起来,道:“少主人一旦回归,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魏俨双目血红,神色狰狞,一把抽出呼衍列的腰刀,朝他当头便劈斩而下。 呼衍列丝毫不见惧色:“当日桑干河畔我落入魏劭之手,若非少主人留情搭救,呼衍列早已埋骨河沙之下,今日焉能立于此处?呼衍家族誓忠日逐之王,少主人杀我,呼衍列甘愿受死!” “少主人!” 身后那一排匈奴武士围住魏俨,齐齐跪了下来。 刀刃定在了呼衍列的头顶之上。月光在镂了面獠牙狼头的刀刃反射出一道如水的泠泠白光。 魏俨喘息急促,显映刀光的双眸目光狂乱,两边肩膀微微颤抖,喉咙慢慢格格作响,忽然竟“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少主人——” 呼衍列大惊,急忙上前相扶。就在这时,他的身形定住了。他看到远处数十步外,竟立有一个人。魁伟修长。月光将他身影投地,他一动不动,也不知何时来的,竟然毫无觉察。 那人忽然迈开脚步,大步走了过来。渐渐行近,月光照出一张呼衍列闭上眼睛也能摹刻而出的面庞。 “魏劭!” 他惊呼一声,地上匈奴武士立刻起身,拔刀列队挡在了最前,作势待发。 魏劭行至七八步外之地,停了下来,双目投向魏俨。 魏俨慢慢地直起腰身,隔着挡在他面前的那一排匈奴武士,亦看向魏劭。 二人四目相对。 脚下荒草被风刮的倒伏在地。耳畔有呼衍列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之声。远处寂寂,只剩夜风刮过山峦发出的呜鸣之声。 良久,魏劭道:“你与匈奴人何时开始往来?” 他的声音并不带丝毫的怒气。声音沉着。仿佛只在问询一件平常小事而已。 魏俨仰头,面朝深蓝夜空,长长地呼入了一口渔阳城外带了秋夜萧瑟凉意的空气,闭上了眼睛。 “我自会去见祖母,给她一个交待。” 他猛地掷了手中的腰刀,睁开眼睛,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迈步离去。 “少主人!” 呼衍列冲着魏俨背影喊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头。他又看向魏劭,双目戒备地盯着,终究还是慢慢地后退,退出十几步后,领着匈奴武士迅速离去,身影消失在了夜色的旷野之中。 魏劭缓缓转头,盯着魏俨离去的背影,忽然疾奔追了上去,从后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你要交待什么?交待你和匈奴人早暗中往来?你是想要气死祖母吗?” 魏劭咬牙切齿地道。 魏俨身形僵立片刻,缓缓地回过了头。 “你纵然可以不计我的冒犯,我却无地自容。祖母大仁大智,一切交她定夺便是。” 他的神色惨淡,一如夜空之上的那轮弦月。 魏劭脸色铁青,牙关咬的咯咯作响,猛地握起那只还缠着纱布的手掌,重重一记,又将魏俨打的翻倒在了地上。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闯到祖母面前胡言乱语!我更不容你生出二心!” 魏劭说道。 …… 魏劭又是一去不归。 半夜的时候,等不到他的小乔也打发了人,悄悄去东屋那边看了下,回来说并无异常,东屋里灯都灭了,男君不可能此时还留在那边。 小乔独自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不出来他送朱氏回东屋后到底又出了什么事,竟然彻夜不归。 她有点心神不宁。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打发人去衙署。回来却说魏劭昨夜也没去过衙署。 今天是乔慈等人辞行回往兖州的日子。魏劭不归,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乔无可奈何,自己收拾好,唤了乔慈过来,领他先去北屋那里拜别徐夫人。 她带着乔慈进去的时候,原本还想着徐夫人说不定知道魏劭昨晚去了哪里。 但徐夫人显然也不清楚他的行踪。没看到魏劭同行,问小乔。小乔便将昨夜朱氏来房里,魏劭送她回东屋,然后一去不回的经过说了一遍。 徐夫人问:“早上可去衙署看过?” “打发过人了。回来说夫君不在。昨夜也未曾去过。” 徐夫人微微沉吟,随即看向乔慈,微笑道:“今日你回兖州,你姊夫本当送你一程。想是昨夜事出有因,他竟此时还未归来。你且稍等,祖母这就再打发人去寻。” 乔慈忙道:“姊夫想必临时有要事缠身,这才未归。此番前来,多有叨扰。蒙祖母、姐夫、表兄等人厚爱,小子十分感激。昨夜又有幸蒙李大将军等人践行。今早姐夫有事,不必再特意相送。” 徐夫人让小乔留他再说会儿话。等小乔带走乔慈,自己打发人分别问朱氏和公孙羊。 朱氏很快就来到了北屋,说昨晚听闻儿子回来脸上青肿,不放心过去探了一眼,随后儿子送她回东屋,她到后他就走了。她也不知道又出了何事,以致于他整夜未归。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不敢对徐夫人的目光,一直低着头。 徐夫人看了她片刻,让她走了。 去问公孙羊的人也回了。说昨傍晚君侯离席去后,他就未见过了。衙署里也无任何紧急意外的新到讯报。 徐夫人独自沉吟之时,一个仆妇忽然进来,面带欢喜地说,男君方才回了,往老夫人这边来了。 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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