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言顺的未婚夫婿。 “指腹为婚?” “未婚夫婿?” 箫煜沉着脸,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连这嗓音都带着颤声儿的妒意! “何从之人呢?”箫煜猛然朝着一旁看去,眼眸中情不自禁的带着红血丝。 张明中膝行在地上,连忙朝前爬了几步:“回万岁爷,何从之已经辞官了。” “辞官?” 万岁爷眼眸里闪过一丝阴冷,随后咬着牙朝着桌面上用力一掌。 “天涯海角都得给朕找来!” ********* 一连续下了整整一晚的雪。 听司天监的奴才们来禀报,说是接连几日都没个晴天。 合欢殿内,沈芙在学着给万岁爷做寝衣。 她针线活一直都不好。 顾家自小教会她学的都是些琴棋书画,针线活沈芙是半点儿都不会儿。 绣个帕子还算是适得,但要是做衣裳,那可就不够了。 沈芙只得拿寝衣入手。 找了最好的绣娘过来,一同教她,可就算是如此,一天从早到晚也是忙的不停。 这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屋外的风雪吹了进来:“皇贵妃,万岁爷让您过去一趟。” “这么晚?”沈芙看着窗外快要黑下来的夜色,外面下着雪,眼瞅着都要入夜了。 万岁爷这个点还叫她过去做什么? 沈芙放下手中的针线。 岂料分明很是小心翼翼,那针却还是不小心的戳破了手指。 一旁的紫苏吓得立即出声:“娘娘,您没事吧。” 沈芙从晌午一直都在做衣裳,可从没有戳破手指过 。 紫苏见着沈芙指腹间的血迹。 立即传来宫女们,又是拿膏药,又是拿帕子。 “多大的事。”沈芙接过帕子轻轻擦了一把,摇着头:“倒也不必如此的惊慌。” 伤口这么小,这也闹的实在是太大张旗鼓了些。 说出去只怕是会惹得人笑话。 沈芙接过帕子在指腹上擦拭了一把,这才对着来人道:“本宫现在就去。” 皇贵妃的轿辇比起之前那可不是一般的。 坐在里面,除了听见外面的风声,沈芙的心却也觉得哪里有些忐忑。 她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 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沈芙的手落在扶手上敲了敲,却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来回思索了一番。 这时,轿辇却是停了下来。 门口的奴才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帐,对着里面的沈芙道:“娘娘,到了。” 沈芙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乾清宫,深吸一口气,扶着小太监的手走了进去。 今日罕见的,乾清宫中没有人。 沈芙到了屋子里,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却是连着万岁爷的身影都没看见。 “万岁爷?”沈芙朝着四周转了一眼,试探的喊了一声。 但是室内却是空荡荡的,话音落下之后,却依旧还是没有声音。 沈芙不由的有些纳闷。 万岁爷叫她过来,但是却连个动静都没有。 “万岁……”沈芙试探的朝着门口走去,只是才刚走两步,迎面却是撞到了个人。 沈芙的鼻尖撞到万岁爷的胸膛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伸出手揉了揉发疼的鼻尖。 “万岁爷您怎么不出声儿啊。” 从进门开始就静悄悄儿的,连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 她都喊了多少次,万岁爷都不开口。还以为是没有人呢,却没想到万岁爷一直在,只是不开口。 沈芙说着,有些撒娇般的握住万岁爷的手。 只是指腹才刚刚握住,万岁爷却是轻轻地抬手给挣脱开了。 “怎么了?”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手心。 沈芙再看着万岁爷的手,有些愣住。 “嫔妾是哪里得罪了万岁爷来了么?”手都不让牵了,沈芙莫名的有些委屈。 “阿芙,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朕的?” 万岁爷低垂着头,眼眸深深地落在沈芙的脸上,试图是看清沈芙脸上的神色。 “嫔妾没有啊。”沈芙语气喃喃的。 万岁爷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又来问自己。 沈芙眼眸里面一片赤诚。 然而,这话落在箫煜的眼眸里面却全然都是欺骗。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箫煜下垂着的掌心用力的捏紧:“你想好了再回答朕!” “嫔妾……”沈芙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眸色之中满是委屈。 万岁爷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昨日还好好的一个人,还许诺她新年礼物呢。 才一日不见,人就变了,沉着脸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哪里骗了自己。 天底下的男子都是这副样子。 沈芙捏紧了掌心:“嫔妾哪里有欺骗万岁爷?万岁爷若是有什么证据,直接就对着阿芙说就是。” “何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沈芙说着,眼眸里面已经带上了委屈。 箫煜喜爱垂着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 有些想去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但是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住了。 “阿芙,你随朕过来。” 箫煜大步朝着龙案旁走去,整个人坐在龙椅上,这才对着门口道:“将人带过来!” 话音落下,门口就是一阵开门声儿。 没一会儿,两个侍卫压着个人走了进来。 沈芙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直到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便就什么都明白了。 “何太医?”沈芙上前一步走到何从之面前。 何从之不是已经离开京都了么,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沈芙看着何从之略带着狼狈的脸,有些不忍心。 何从之分明什么都没做错,却是要遇到这样的结局。 眼瞅着沈芙都要走到何从之的面前了,坐在龙椅上的箫煜眼眸一阵缩紧。 他对着下首之人赶忙喊了一声:“站住!” 看着着沈芙没有再走到何从之身边,箫煜捏紧的掌心这才放开:“你还说你没有什么事情骗朕!” 刚刚沈芙那副样子,可是瞒不住他的。 分明就是知晓一切的模样。 可偏偏沈芙却还要狡辩,说是什么都不知晓。 箫煜一想到这里,便只觉得心中的妒火快要将整个身子都燃烧干净。 凭什么? 凭什么与沈芙指腹为婚的女子是他,却不是自己? 箫煜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收紧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捏的嘎嘎作响:“阿芙,你不是说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朕的么?” :“嫔妾是没有事情瞒着万岁爷。” 沈芙看着何从之的时候,什么事情便都明白了 。 万岁爷已经查到了何从之,既是这样,那就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但是万岁爷若是问的是嫔妾与何太医之间那指腹未婚的婚事的话,嫔妾的确是瞒了万岁爷一回。” 她站在大殿中央,坦坦荡荡,可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气的箫煜心口都跟着紧张了。 犹如被人拿刀子在割他的心。 瞧瞧她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 自己满心满意的相信她,本以为沈芙没有任何的事情瞒着自己。 可是她刚刚说的呢? 她理直气壮的说,这件事就是瞒着他了! 箫煜的指腹捏的咔咔作响。 “你以为!”箫煜伸出去的手指都在颤了。 她以为她是谁,说出这样的话,以为自己不敢动她不成! 这句话几番到了嘴里,可偏偏箫煜却还是舍不得说出口。 眼看着万岁爷都要气昏了头。 沈芙这才赶忙开口:“只是这件事嫔妾也是在万岁爷之后才知晓的。” 她说着,掀开衣裙跪了下来:“嫔妾并非是有心要瞒着万岁爷。” 眼看着沈芙下跪,箫煜的心中生出一阵心疼。 他之前从不舍得让沈芙跪下过。 平日里哪怕只是见面行礼,箫煜都不曾让沈芙行礼。 看着她笔直着腰肢跪在自己的面前。 箫煜没出息的心疼了。 “你说!” 他强忍着怒火,重新坐了下来。 微眯着眼落在沈芙的身上,看她还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嫔妾要说的是,万岁爷所说的都是事实。” 沈芙转头去看向身后的何从之,眸光落在何从之的脸上。 他怕是来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不好的,脸上满是伤痕。 但是唯独一双眼睛确是亮亮的,见她看过来,何从之担心的看着她。 “何从之的确是嫔妾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 沈芙点着头,淡淡道。 “朕知道的,不想听这些。”箫煜的手指飞速的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 眉眼间透着几分不耐烦。 沈芙她究竟是知不知晓,自己所说的这句话令人很烦躁? “当年,据说是我母亲为我指的这门婚事。”沈芙说起母亲两个字时,言语间带着几分眷恋。 她出生下来就没了生母,但是母亲也曾经为她盘算过。 沈芙虽然没有跟何从之在一起。 但是她知晓,何从之是个很好的男子。 “我母亲生下我之后,人就没了,当时这些话也从不与旁人说过。”沈芙跪在地上,力证清白。 “我家中祖父都不曾知晓的事情,故而,在万岁爷问嫔妾之前,嫔妾是半个字都不知!” 沈芙跪在地上,腰肢挺的笔直的,就差点儿拿手出来发誓了。 箫煜沉沉的看着她,那双眼里的神色比起刚刚算是好了一些。 只是眼眸里的情绪依然是带着几分不悦:“朕没有说你之前就知情。” 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但是他在意的,又是什么? 箫煜的手指飞速的敲打着,他只是想要沈芙说清楚。 “万岁爷不是在怀疑嫔妾与何从之一同欺骗万岁爷么?” 沈芙却是仰起头,对着万岁爷道。 刚刚万岁爷那副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别以为她不知道…… “朕只是在怀疑……”箫煜的手敲打着眉心。他已经查到了,何从之这段时日一直在都在任合欢殿的职。 他相信沈芙无辜,但是何从之呢? 箫煜的眼眸落在地上。 何从之始终跪在地上,低着头:“你是何时知晓的,为何不来告诉朕?” 沈芙直接就道:“当时嫔妾知晓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了乾清宫。” 只是桓王殿下在,加上之后太后病逝。 沈芙没有说出口。 “之后,何太医来找过本宫,说他要离开。” 沈芙垂着眼眸,朝身后的何从之身上看了眼。 “嫔妾这才想着,日后再也见不到的人,便也没有必要再费口舌,这才没有跟万岁爷说。” 诚然,沈芙这话说的其实是有些利于自己的。 她寥寥几句就将这话给粉饰了过去。 沈芙不过是在赌。 赌的无非就是万岁爷的宠爱。 若是没有恩宠,她这番罪名也可判个死刑也不足为奇。 “嫔妾是被指婚,但是嫔妾当时只是襁褓婴儿,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沈芙跪在地上,恨不得当场就发誓:“嫔妾是如此,嫔妾也相信何太医也是一样。” “万岁爷,求您相信嫔妾!” 沈芙直起身子,漆黑的眼眸里面满是坦然。 箫煜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的扫荡了一眼,忽然间嗤笑了一句。 :“阿芙,那你可知晓,你身后这人对你存的什么心思?” 万岁爷的身子靠在背后的龙椅上,两手交叠在一起,十指收紧:“他私藏了你的画像,日日夜夜都惦记着你。” “你说你无辜,说你清白,但是你身后之人一直对你有着别样的心思!” 第489章 恃宠生骄 万岁爷的话掷地有声的砸了下来,狠戾的几乎是砸在沈芙脸上。 抬起的手也默默地放下,沈芙看着身后的何从之。 莫名的像是有些不认识他。 他从未曾对自己说过。 何况,什么画像? 沈芙转过头,愣愣的朝着身后看去。 何从之像是知晓她在看着自己。 眸光对上的那一眼,竟是挪开了目光。 沈芙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你自己看看!”箫煜看着沈芙这样子,就知道她一直被隐瞒在鼓中。 心中的怒火消退了一些,但是这不妨碍他还在生气。 箫煜拿着桌面上的画卷,一步步的朝下走了下来。 直到走到沈芙身侧,这才将手中的画卷放在她眼前:“你自己看。” 若是说刚刚沈芙还再心存着幻想的话。 等到如今看着万岁爷递过来的画卷,看清画中的人后,沈芙的心才算是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这画中的人物的确是自己。 沈芙打开画卷的手颤抖着,指腹轻轻地摸索在画卷上。 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抚琴,侧颜微垂,眉眼间带着一丝妩媚与纯真。 这是沈芙十五岁时的画。 那时,还在苏州,她手中的那把焦尾琴还是二舅回来时给自己带的。 看见那画卷上的一切之后,沈芙的眉眼之间浮现出几分怀念。 “这张画是祖父画的……”沈芙的手指流连的落上去。 只是才刚刚摩挲着,面前的画卷却是被人给抽走了。 箫煜低下头看着沈芙眼眸中的怀念,只觉得心如刀绞。 但是他却还是将画卷给抽了出去。 “朕给你这幅画不是让你在这儿怀念的。” 何况,沈芙还满脸是泪。 箫煜的眉心稍稍收紧几分:“再说了,你的画怎么到何从之那儿去了?” 沈芙也跟着转头朝着何从之那儿看去。 那双朦胧的眼眸里满是探寻。 一时间,何从之竟是有些不敢抬起头看他:“这张画卷,是当初顾老爷给微臣的。” 何从之跪在地上,喉咙里克制不住的带着几分苦涩。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给她惹麻烦。 但是现在看过来,却还是给她添麻烦了。 何从之深深地叹了口气。 “当时,微臣不知道未婚妻的相貌……”何从之说出未婚妻三个字时,箫煜的眼眸里都闪过了沙哑。 “顾家老太爷这才给了微臣这张画像。” 其实这张画像是何从之求来的。 顾家人当时不愿意给,只是看在他有了当初顾明珠给的信物之后,这才愿意给他。 但是之后,何从之却还是讨要来了。拿着这张画卷去京都寻人。 他甚至是还没见到沈芙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画像中的人。 这话说起来,何从之都为自己感觉到不耻。 故而,他这才将这一切都放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 他喜欢沈芙,根本就不是纯粹的。 他是因为沈芙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也是因为画卷中的人让他一眼就定了心。 “只是这画像是微臣用来寻人所用。” 何从之磕头跪在地上:“其余的并无半点儿想法,还请万岁爷彻查。” 屋内刹那间变得安静下来。 唯独有东南角的的烛台上,烛火在细微的晃荡着。 何从之跪在地上,满脸的笃定。 箫煜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下垂着的拳头紧握住,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万岁爷。” 沈芙看着何从之这副模样,咬了咬唇。 转身过来,伸出手抓住万岁爷的衣摆:“嫔妾相信何太医。” 沈芙不知道何从之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 她也不想知道。 她是万岁爷的嫔妃,而何从之是朝中的太医。 她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而沈芙这么说,对她,对何从之对他们两个都好。 只有死死的咬住这一点,她与何从之才会平安。 “万岁爷,何太医对嫔妾不可能有私心在。” 沈芙咬着唇,又继续道:“至于嫔妾对何太医也是同样如此。” “嫔妾的一颗心都在万岁爷身上,万岁爷若是在意嫔妾自幼那桩指腹为婚的婚事,那嫔妾甘愿受罚。” “可若是万岁爷非要说嫔妾与何太医有私情的话,嫔妾却是一个字都不承认!” 沈芙跪在地上,伸出手抱住他的衣袍。 箫煜本就对她心生不忍,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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