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枪走火_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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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怕朕。”万岁爷伸出手，掌心掐住沈芙的下颚。沈芙被迫抬起头，目光对上万岁爷的眼睛。听见万岁爷这话的瞬间，沈芙胸口火速的跳动了一下。万岁爷这话问的实在是令人揣摩不透。如今她回是与不是都不成，自古上位者都只经营宽容有度，不希望下位者恐惧自己害怕自己。可沈芙若是回答不怕，此时万岁爷捏着下颚，又像是在调谑。 “嗯？”见沈芙许久不出声，万岁爷捏住她下颚上的手寸寸收紧。整个人靠近，眼眸中的温度却是逐渐显得冰冷：“朕问你话。” “万岁爷是万岁爷的时候嫔妾自然是怕的。”沈芙赶忙回道。 “万岁爷哪怕是明君，可终究却是天子。天子威严嫔妾岂能不怕？” “是么？”薄唇勾起，万岁爷眼神没什么变化，却令人察觉不出面上的神色。 “那就是怕？” “也并非。”沈芙知晓自己这张脸生的好，可万岁爷最喜爱的却还是自己这双眼睛。她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双眼正对着万岁爷，任由万岁爷看清眼中的神色：“怕，但是也不怕。” 沈芙道：“万岁爷是万岁爷的时候，嫔妾是怕的。嫔妾怕自己做错了事，说错了话，甚至行为举止有哪里不对，哪里惹了万岁爷不高兴，这些都是嫔妾怕的。” 万岁爷不会忽然这么好端端的问这么一句。沈芙思来想去估计还是刚刚淑妃在，只怕是她面上的神情泄露出了什么。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应当越是不能着急。 “只是有些时候嫔妾却又不怕了。” “说说。”箫煜身子往后仰躺着，可放在沈芙腰间处的手却一直未曾松开。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着沈芙的下颚，万岁爷目光盯着沈芙的眼睛。 “为何又不怕了？” “万岁爷与嫔妾在一起的时候嫔妾就不怕。”这热的天，两人非得要黏在一起。沈芙双手撑在万岁爷的胸前，悄悄儿的往后挪了挪。等万岁爷浑身那股热气消退了些，这才又继续道：“ 与万岁爷在一起时，嫔妾有些时候就忘了这些规矩。” “有些时候瞧见万岁爷就想撒娇……”这些话从嘴里说出来实在是令人羞耻。沈芙轻咬着唇瓣，脸颊飘出一抹羞红。攥紧万岁爷袖子的手用力紧紧地，深吸口气后才又继续道： “看见万岁爷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甚至是在万岁爷的身侧，都……都忍不住的想与万岁爷时时刻刻在一起。” 沈芙声音娇滴滴的，加上那江南水调似的声音说出这么情意绵绵的话，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万岁爷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放在沈芙腰间的手却是暗暗收紧了。 “哦？”萧煜低头看着沈芙：“这么一说，刚刚你翻白眼冲是不是朕了？” 就知道！就知道刚刚肯定是泄露出了什么马脚！原来归根结底原因是出在这儿！沈芙知晓了缘由，反倒是不慌了。她刻意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冲着万岁爷道：”天地良心，万岁爷如何会这么问？” “嫔妾……嫔妾心中惦记着万岁爷都来不及，如何还会说去冲……冲万岁爷翻白眼？”最后几个字实在是有些不雅，沈芙开口声音支支吾吾的。箫煜自然知晓沈芙不是冲着自己的，故意问：“那就是冲着淑妃的？” 万岁爷怎么这样啊。沈芙烦的要死，万岁爷问这话明显就是不放过自己。她眨着眼睛，赶紧摇头：“嫔妾哪里敢？” “淑妃娘娘国色天香，嫔妾自形渐愧，又怎敢去嫉妒淑妃娘娘。” “你倒是乖觉……”萧煜伸出手，逗弄了一下沈芙的下巴。整个人附下身冲着沈芙笑道：“朕也不是，淑妃也不是，那就是对着何才人的………” “不是！”沈芙急忙否认，直起身来凑到万岁爷面前。美人靠的这番近，红唇轻咬着娇艳欲滴。萧煜落在沈芙腰肢处的手逐渐收紧，眼神渐渐变得晦涩。 “万岁爷？”沈芙歪了歪脑袋，看着万岁爷这番样子，心口渐渐开始跳动。万岁爷这样子，不会是想要在凉亭内吧？沈芙紧张的咬着唇瓣，看着她的动作，萧煜垂下眼眸，目光也随着落在她的红唇上。 “哦？是么？”沈芙对于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箫煜握住沈芙腰肢处的手寸寸收紧：“那你给朕一个解释。” 沈芙看着万岁爷的表情，自然是知晓此时想的什么。但……万岁爷所想，岂能事事都如他所愿？何况，以色侍人岂能长久？沈芙知晓，万岁爷一开始是被她的容色吸引。但一个人生的再美，时日一长总有一日会被看腻的。如今她要做的，是在万岁爷看腻她之前让万岁爷渐渐地看见她的另一面。 “嫔妾是做了不雅的动作。” 沈芙故意靠近，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离着万岁爷只有近在咫尺之时。唇瓣之间近的仿若只隔着一张纸。箫煜显然也没过沈芙会如此突然，狭长的眼尾垂下来，目光落在沈芙的红唇上。喉结轻轻滚了滚，万岁爷的嗓音依然带了沙哑：“那是为何？” 沈芙双手勾着万岁爷的颈脖，整个人几乎是要靠在万岁爷的怀中。就在箫煜等着她投怀送抱时，却见沈芙骤然停住。红唇勾起，仿若只需低下头就能落在他的薄唇上。沈芙偏偏不动神色，眼也不眨的挪开。她伸手从棋盘中拿出一枚黑子，拉过万岁爷的掌心放在他的手掌之中：“嫔妾笑的是这个。” “观棋不语真君子。”何才人刚刚故意开口，从头至尾在万岁爷眼中简直就是在卖弄。而沈芙此时故意提，也是在明晃晃的打何才人的脸：“可是嫔妾看了后，实在是忍不住。” “哦？”万岁爷长眉扬起，听了这话后眼神中的晦涩才渐渐淡去。 “此话如何说起？” 做万岁爷的女人不仅需要美貌，更还需要聪慧。只是这美貌可以争夺第一，但聪明却又不同。可以聪明但却不可太过聪明，其中最重要的则是要掌握那个度。沈芙咬着唇，故意一脸无辜，可开口的话却皇是直击人心：“嫔妾实在是不懂那局棋是怎么个算法，分明从中盘开始，黑子就明明是处于弱方，淑妃娘娘所执的白子更是步步紧逼。” “可每走一步，白子都丝毫没有讨到好处，黑子看似弱方甚至但却占足了便宜。” 今日这盘局沈芙打眼就瞧出来了，分明就是万岁爷在逗淑妃娘娘玩。一个没动脑子的人跟着你下棋，却还能处处赢你。只怕是这么些年淑妃娘娘引以为傲的与万岁爷下个来回都不过是万岁爷让的罢了。 “黑子一直都是抢占先机的，只要想赢随时都行。”设芙先是夸赞了万岁爷一番，这才道：“嫔妾瞧着万岁爷一直在戏弄淑妃娘娘，实在忍不住罢了。” “你倒是好眼力。” 万岁爷抱着沈芙从膝上放下，沈芙这一番话看似说出来简单，实则上侧面的表现了她也懂棋。况且，懂得还不止一点点。不然也不会看的如此深奥。万岁爷的眼神带着探寻，沈芙眼眸微微颤抖着：“嫔妾自幼学过几年，略懂一些。” 想到什么，沈芙又故意道：“只是祖父好棋，沈芙时常陪着看棋谱这才看的深些。” 凉亭的石桌上摆着炉子，烧开的水在炉子上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万岁爷随手拿起水壶，亲自替倒了杯茶，推到沈芙面前：“你的祖父，可是顾家？” 送人回来的林安恰好撞见这一幕，他吓得眼皮子都抖了。抬头看了沈芙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敬佩。这沈芙小主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竟是让万岁爷亲自沏茶。林安不敢多看，说完之后连忙垂下头。沈芙看着桌上滚烫的茶水，当做没看见。想到上回与万岁爷提起就沈家人的事，终究没有个答复。她点了点头，故意道：“是孤家，沈芙自幼是随着祖父祖母长大，这些只是都略微学了个皮毛。” 沈芙此时无比庆幸幼时什么都学过，琴棋书画样样都涉猎了些。若是如此，今日只怕是逃脱不过。可如今她最重要的还是想见见沈家人，不管如何，沈顾两家终是有来往。沈家会是她的后盾，还是她的阻碍。这些都要沈芙见到沈家人一面才好探寻。 “沈芙自幼在苏州长大，未曾见过京都家人。”沈芙说到这儿，故意咬了咬唇： “上回求了万岁爷许久，万岁爷都没答应。” 头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箫煜放下手中的茶盏冲着沈芙道：“你就是个急性子。”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朕没答应？” “万岁爷这是答应了？”沈芙惊喜的抬起头，她本以为都没希望了，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箫煜摇着头，看向沈芙：“再说了，朕不是答应了你会带你去玉泉山？莫非今日一早荣贵妃没说？” “荣贵妃一早让嫔妾等人去，说的就是此事。”沈芙道：“只是……嫔妾不懂，这事与去玉泉山有什么关系？” 箫煜懒得再理她，撩起眼眸往林安那儿看了眼。林安得到消息立即弯着腰笑眯眯的道：“回沈小主，宫中人多眼杂，且又有外臣不可入后宫的规矩在，故而这在宫中见家人实在并非一件易事。” 除非是嫔妃有了子嗣，又或者是有了诰命，这才有机会进宫一趟。当然，沈芙入宫还尚早，这些暂且都不用提。 “于是，这每年出宫去玉泉山一趟就成了嫔妃见亲人的机会，能跟着去玉泉山的嫔妃自然也能见到家人，渐渐地也就成了规矩。” 只是往年去玉泉山都是京都最热的时候，今年却是故意提前了。明显是上回沈芙小主求了万岁爷的家人，万岁爷这才为此提前的。林安心中早就知晓万岁爷对沈芙小主不同，可心中却还是震惊。 “小主放心，过几日启程去了玉泉山，到时候小主就能见到自己的家人。” 沈芙站在原地，胡乱的点了点头：“多谢公公。” 她低下头，却是盖不住面色煞白。上辈子，沈清如分明去过玉泉山，但……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见过沈家人。那么，是沈清如故意隐瞒了。还是她入宫选秀到替代侍寝，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阴谋？第120章出宫了沈芙脑海中思绪来回翻滚着，半晌都没了声音。林安见许久没动静，赶忙低垂下脑袋。箫煜一直坐在长椅上，自是瞧出了沈芙面色的变化。他挥手让林安退下，这才伸手将沈芙拉到怀里。 “怎么了？”箫煜抬起眼眸，故意问：“以为朕将你的事给忘了？” 沈芙入宫时日尚浅，对宫中的规矩不清楚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至于提前去玉泉山，本就是他有意为之。毕竟之前沈芙求过他不止一回要见家人。小姑娘千娇百宠的长大，不远千里来到京都。求他时娇滴滴的，楚楚可怜只是为了想见家人一面。他又并非是铁石心肠，又如何舍得不答应？只是，沈芙这副样子，反倒是显得过于震惊了些。箫煜心中有些不痛快，沈芙这副表情，倒像是显得他过于小气。 “朕一早就派人通知了你父亲，等到玉泉山，你去荣贵妃宫里一趟，到时她会给你安排。” 沈芙被万岁爷握住腰肢，直到细腰之处逐渐泛疼，她这才连忙恍惚回神。将脑海中的想法逐渐压下去，沈芙冲着万岁爷挤出丝笑：“多谢万岁爷。” 箫煜淡淡看了沈芙眼，念在她年岁小，嬷嬷们教导规矩时她又没有学到。便拉着她的掌心细细的嘱咐：“荣贵妃管理后宫大小事宜，你没事可以去她宫中坐坐。” 沈芙一向知晓万岁爷信任荣贵妃，听了万岁爷这话更加确信。比起恩宠，帝王的信任越发的难得。难怪荣贵妃在后宫中一直屹立不倒，哪怕只是贵妃之位，却依旧能掌管后宫多年。 “嫔妾知晓了。” 箫煜奖励似的拍了拍沈芙的脸：“你倒是有个好祖父。” 沈家在京都算不得望族，清流人家在宫中却没实权。对比起沈芙的祖父，更是少了几分底蕴。如今顾家虽是从商，但上几辈在京都可谓是盛极一时。特别是顾家儿郎。当年，顾家儿郎在京都可如明珠璀璨，习得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画。其人品，相貌，样样都是拔得头筹。如今虽迁出京都多年，但如今想起来依旧令人惋惜。箫煜想到这儿，起身时又多看了沈芙一眼。若有所思的留下一句：“到底还是顾家会教儿郎。” 沈芙听着万岁爷这话，只觉得暗有所指。眼睁睁的看着万岁爷离开，她这才扶着紫苏的手浑浑噩噩的回了合欢殿。等到了屋内整个人几乎是瘫坐在椅子上。 “小主，这是怎么了？”紫苏一路上就感觉到小主的不对劲，她打发走屋内的小宫女，这才对着沈芙道。 “奴婢见您在路上时脸色就不对了。”她边说着，边绞了帕子来给沈芙拭汗。只是掌心一摸，却见沈芙满额头的汗。紫苏一愣，下意识的往沈芙的后背探去。却见沈芙的后背整个都浸湿了，整个汗渍淋漓，紫苏吓得声音都变了：“小宋子！” 紫苏激烈大喊出声，站在门口的小宋子二话不说连忙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小宋子慌里慌张的，跑过来时头上的帽子都差点掉了：“小主这是怎么了？” “小主身子不舒服。”紫苏急的脸色煞白冲着小宋子急忙道： “快！快些去太医院叫太医来。” “不用。”沈芙伸手抓住紫苏的衣角，掌心用力到泛白。 “我没事。” “小主脸色都变了，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紫苏看着沈芙这幅摸样，自然不肯。沈芙深深吸了几口气，挥手让小宋子出去。等屋子都安静下来之后，沈芙才算是平静下来：“我不过是热的而已，不用叫太医。”万岁爷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家与沈清如究竟是有什么盘算？沈芙回想上辈子她被牵制的种种，头一次的感觉如此惊慌。而这次去玉泉山，所有的一切都将浮出水面。 ******** 去玉泉山的名单敲定后，启程的日子很快就敲定了下来。毕竟今年提起了那么长时日，去的比较早，住的时日也要多些。内务府忙上忙下的准备的热火朝天。合欢殿这几日上上下下也忙的很，小主要跟着去玉泉山，这可是大大的好事。这出宫一趟可谓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紫苏更是头一个高兴的要命。今日要料子，明日挑首饰。出宫一趟可谓是恨不得把东西都带上。 “你挑选那么多衣裳做什么？”白日里就试了一遭，沈芙已经筋疲力竭。刚用过晚上，却见紫苏又拿来料子在身上比比划划。沈芙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么多衣服穿的过来吗？” “怎么穿不过来？” 紫苏也不管沈芙配不配合，自顾自的拿着料子在上面比划。 “这几日小主都瘦了些，之前做的衣裳腰都大出来一截。”紫苏将挑中的料子放在身后小宫女的托盘里，又从后拿处新料子重新比划。心里美滋滋的，感叹自家姑娘生的可真好。穿什么衣裳都好看，穿什么料子都不出错。紫苏挑了这件又舍不得那件，恨不得将这一屋子的东西都带着。 “这次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