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就把温棠的道谢扔在身后,快步跑回了宿舍。 学校的宿舍楼老旧,陆时安一口气跑上了六楼。 他喘着粗气,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 当他看向镜子时。 他看到自己滴着水的脸上也有那种,很蠢的表情。 20 陆时安番外 再见到温棠,是在校内的画展上。 温棠在他的画前驻足很久,她绕来绕去地看,还从兜里掏出一个放大镜。 陆时安远远看到,无端有种被人扒了衣服的羞赧感。 他鼓足勇气才走上前。 温棠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她猛地又抬起头,这次定定看了他一会。 陆时安清了清嗓子: 「你好,我叫陆时安,这是我的画。」 温棠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温棠。」 她开始和陆时安讨论他的画,陆时安惊讶地发现,温棠的鉴赏水平很高。 对他画的评价也很高。 临走时,温棠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 「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天才画家?」 陆时安当晚在画板前踟蹰了很久。 他恍恍惚惚,不知道自己已经下笔。 等回过神来时,整张纸上已经写满了—— 温棠。 温棠温棠温棠温棠温棠。 21 陆时安番外 温棠显然对他有兴趣。 她并不掩饰。 后面甚至高调地追他。 温棠就是这样,她不为自己的爱羞耻。 她做什么都理直气壮。 陆时安觉得,他应该感谢这张脸。 但温棠的兴趣来去如风,就像她的知识面又广又杂。 温棠不喜欢条条框框,她说:「人生在于体验。」 她突然又转院去了商学院,听说是要接手家里的企业。 陆时安想到自己的人生,陆婉的病,父母留下的积蓄只能勉强支撑。 他和温棠犹如云泥。 陆时安阴暗地想,与其让她兴头上轻轻松松地到手,热乎几天就被丢掉,倒不如这样。 温棠一直得不到。 就会一直想他。 久一点,再久一点。 即使他牵不到温棠软软的手。 但是温棠被咖啡机烫到了,为了他。 陆时安慢慢给她涂着烫伤膏,听见她嘟嘟哝哝地抱怨怎么还不答应她。 怎么会有人这么像小猫。 可爱到他必须把头压得很低,才能遮住脸上丑陋的、亲吻她的欲望。 他听见自己几乎迫不及待地说: 「好。」 22 陆时安番外 陆时安对温棠不好。 他知道。 家里的环境从没教会他怎么去爱,他也顺理成章地一无所知。 就算只剩下陆婉一个亲人,也更多是一种责任的惯性。 他笨嘴拙舌,担心说错了话温棠不要他。 看到温棠和别人谈笑风生,心里的酸涩和扭曲几乎把他吞噬殆尽。 他不敢见温棠的朋友和家人。 其实温棠第一次带他去和他朋友吃饭,他是去了的。 温棠像炫耀稀世珍宝一样,笑得眼睛弯弯: 「这是我男朋友。帅吧?」 众人应景地连声道贺,都说郎才女才,郎貌女貌,简直天作之合。 可是陆时安没错过那些隐秘的面面相觑,和偷偷地眼神交换。 在席间去洗手间的时候,他听见两个人的议论: 「温棠认真的?拿来玩玩的也往台面上带?」 另一个人不甚在意: 「温大小姐的换人速度,很快就下一位了。」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温棠,温棠就是玩玩他,他也觉得很好。 只是他不想听他们嘴里的「下一位」。 温棠不理解为什么,她也不再强求。 她的工作越来越忙,也没时间再去和酒肉朋友玩了。 她太年轻,下面的人都不服她。 温棠很心烦。 她多了很多不得不去的应酬,有时候回来时已经喝多了,半靠在年轻英俊的助理身上。 助理那么年轻,那么英俊,眼睛甚至是浅蓝色的。 像是温棠以前喜欢的类型。 陆时安嫉妒得发疯。 可是她看上去那么累。 于是陆时安把质问咽了下去。 就这样如鲠在喉的事越攒越多。 最后他们还是吵架了。 第一次争吵,陆时安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下午,一句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还是温棠打来电话,她语气如常,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家。 陆时安把这个字咀嚼了一遍又一遍,有了一种甜蜜的实感。 他也有家了。 和温棠的。 房子是陆时安买的,温棠从没嫌弃过小。 他不喜欢外人在, 亲手把房子收拾得很温馨。 有时候醒来, 看见温棠靠在他怀里,阳光透过飘窗暖暖地照进来,把温棠脸上半透明的小绒毛渡上金边。 他会有种他们已经结婚的错觉。 但他们的矛盾从未真正解决。 陆时安也越来越习惯于温棠的低头。 即使她真的有了别人,但她只愿意为他低头。 他应该满足,不是吗? 说到底, 他从来不敢相信温棠会爱他。 只爱他。 温棠希望他去见温家父母, 可他明确地知道温家人的态度。 如果等他再成功一点, 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那天晚上在病房里, 陆时安心不在焉看到的烟花,是温棠安排人特地放的。 原本她是要和他一起看的。 他以为放一次鸽子, 温棠就不会再强求他和温家父母见面。 应该没关系吧?温棠经常忙忘了时间,留他和一桌冷掉的菜。 在他说出那句话后, 他立刻就后悔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 有什么东西碎了。 终于,火光一闪,一切都结束了。 温棠什么都没拿走,她不要这个房子里的一切。 也不要他了。 他真的不用再见温家父母了。 陆时安后来才知道,她原来默默为他做过那么多。 陆婉突然出现的格外慷慨的商业保险、他异常顺利的画家之路。 甚至原来温家早就给她安排好了青年才俊, 她的下半辈子本来可以无忧无虑。 陆时安看到裴迹送温棠回家。 他们看上去那么和谐,那么登对。 男人的眼里闪着光,陆时安认识那种眼神, 是渴望了很久的眼神。 他想一拳打在男人脸上。 可是他如今, 又有什么立场? 陆时安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他的画越来越出名, 在拍卖中拍出了难以置信的高价。 他总是一遍遍地画同一个人,温柔的、愤怒的、抽象的、超现实的、光影中的。 但他真的再没见过画中人。 她出现在画作上, 报纸上,电视上,屏幕里。 唯独不会再出现在他的怀中。 她不会回头。 温棠从不后悔。 23 裴迹日记(节选) 2××1 年 7 月 12 日 老头子说他的老朋友有个女儿, 让我去见见。 什么年代还搞包办婚姻? 我不去。 2××1 年 7 月 14 日 那边先拒绝了???是不是没看我照片,我不服, 什么天仙?! 2××1 年 7 月 18 日 真的!是天仙! 怎么办, 早知道死缠烂打也要见面。 第一眼就有点喜欢。 裴蓝跟我说她的事,怎么会有人和我这么像。 我想我们一定聊得来。 但现在回国便宜老头子的小老鼠了。 算了, 有缘无分。 2××1 年 11 月 20 日 听说温棠有男朋友了。 还是她倒追的。 这男的既没风度又没品位。 有我好吗? 我看未必。 2××2 年 9 月 17 日 小老鼠越来越过分了。 公平竞争,打不过就打不过呗,往我车里安炸弹是不是太夸张了? 安得还那么劣质。 隔老远砰的一声。 吓我一跳, 我还不认识温棠呢。 听说她现在已经进入月棠高层了, 老头每次提到她都夸个没完。 他要能管住裤腰带, 我也不至于处处掣肘。 温棠怎么还不分手? 回头问问裴蓝, 她怨气比我还大。 2××3 年 12 月 23 日 鬼迷心窍回国参加了一个假面舞会。 裴蓝说,温棠会出席。 她戴着面具也好好看。 我瞎编了个身份,说我是玩极限运动的,怕她想起我尴尬。 跟她说话好幸福。 虽然只有一会。 但我觉得她不开心。 温棠,你能不能分手?我实在没法跨过道德底线。 2××4 年 12 月 07 日 去年没摁死小老鼠,今年送了我份大礼。 直接雇凶了。 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中了两枪。 享受在监狱待的 300 年吧,小老鼠。 我以为我要死了。 满脑子都是早知道回国专心致志挖墙脚了, 管他道德不道德。 那个画家显然给脸不要脸。 温棠最近公开露面的照片多累啊,透过照片都能看出来。 还有裴蓝的抱怨。 2××5 年 7 月 24 日 处理完事情回国了! 2××5 年 7 月 28 日 她分手了! 她还吃了我做的早饭! 裴蓝撮合得太明显了, 我这个妹妹怎么这么笨! 2××5 年 8 月 20 日 她的处理方式比我的更好。 温棠好聪明,喜欢她。 本来还有点担心她的前男友, 此人支棱不起来,构不成威胁。 但是爱情不讲道理, 温棠偏要喜欢怎么办? 没关系, 我有信心。 2××5 年 8 月 25 日 无限可能! 温棠碰杯的时候没有看我。 我知道,爱情只是她人生里很小的一部分。 我会等到她想重新开始的那一天。 也许就在明天呢。 这就是人生的魅力,每一天都是崭新的未知。 我期待那个和她共度的可能性。 第1章 替代品 正是梅雨时节,刚转晴便是连天的雨。 从巍峨耸立的红墙往下看去,远远儿的就见长秋宫门口一群宫人侍卫们都立在廊下站着。 雨势不小,雨水顺着黛瓦滴滴坠落。宫人们很快就淋得湿透,却无人敢动分毫。 震耳的雷声后,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 ,背后紧闭着的宫门里却隐隐泄出一阵阵隐秘的声响。 风雨下,那声音如娇似媚,像是猫儿撒娇,开口就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宫人们站得远,可那声音却盖也盖不住。偶尔有破碎的声音溢出,中间还夹着几句男人的低吼。 在场众人噤若寒蝉,直到雨势小了些,里头的动静才渐渐地停下。 遥铃声响起,领头太监林安这才猛然松了口气,掀了掀眼帘转身推门进去。 外面下着雨,屋内也泛着湿意。 门一打开,入目所见便是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旁边放着一架海青石琴桌。 正前方的博山炉中香雾袅袅。 长秋宫离得远,这儿也并非后宫最好的宫殿。 只是住着的这位沈婉仪人却不俗。 沈婉仪入宫才五年,便一路从正六品的才人爬上婉仪之位。 婉仪可是从四品,万岁爷对于位份之事极为吝啬。许多妃嫔们入宫多年才晋升一回,而这位沈婉仪五年便一跃三级。 在这宫中也算是小有恩宠。 只是这半年来万岁爷分明对沈婉仪都有些冷淡了,倒是今日夜宴喝醉了酒。 瞧这大白日的,宴席还未结束便做起了那事…… 想到刚刚在外面听到的动静,林安嘴里轻啧两声,低头进门。 暑天闷热,屏风后放着冰鉴,融化的冰块正往下滴,那金丝锦织的珊瑚毯早已汪湿了一摊。 地上潮弄弄的,泛着一丝酒气。 莲花纹路的地砖上扔着几件小衣,鸳鸯戏水的肚兜正挂在紫檀木的软榻上微晃。 林安眼皮子都不敢乱瞟,恭敬道:“万岁爷。” “香汤已备好,万岁爷可要沐浴?” 隔着天青色的帘帐,里面传来冷漠的应答声。帝王的嗓音沙哑,听不出半点情绪。 帘帐撩开,里面的人从床榻上站起,明黄色的龙袍刚披上身,背后一只柔弱无骨的手就伸出来用力抓住了。 那手纤细修长,骨肉匀称,轻飘飘地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白得几乎晃眼。 林安看着沈婉仪这番大胆的举动,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伺候陛下多年,还从未见过有妃嫔如此胆大。 万岁爷在位多年,性情喜怒无常,林安哪怕是自小跟在身边伺候,有时却也揣摩不透圣意。 更别说这后宫的妃嫔。 万岁爷心情好,宠爱你两日。万岁爷心情不好,转眼就能将你忘了。 故而整个后宫里,除了少数几个得宠的长盛不衰的嫔妾之外,面对万岁爷都是战战兢兢的。 如今,这沈婉仪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林安看着沈婉仪那落在龙袍上的手,眉心飞速地跳动。他唯恐万岁爷不悦,正要低头上前。 却见帝王转身。 今日群臣设宴,他多贪了几杯,这才稀里糊涂地白日放纵了一回。 至于床榻内的人,他拧着眉心琢磨了许久才想起来里头的人约莫是沈婉仪。 后宫妃嫔众多,能被他记住的却没几个,对于这位沈婉仪有些印象的无非是她那张惊人美貌的脸。 可后宫里貌美的妃嫔着实不少,哪怕沈婉仪再美,可看久了也就没了新鲜感。 在这之前箫煜已经好久未曾招沈婉仪侍寝了,想到刚刚隐喻的好滋味,倒是与往日里有些不同…… 箫煜压着眉心的手顿了顿,狭长的目光落在放置龙袍上的指尖上,到底是没抽身离开。 女子手腕柔弱无骨,纤细白皙得几乎透亮。只是此时这双手却是用力握住他的衣袍不肯放手。 想到刚刚有过肌肤之亲,箫煜揉着眉心,再一次提醒:“沈婉仪。” 帝王声音冰冷,落入帘帐中的神色也满是威严。 沈婉仪? 月笼纱的帘帐影影绰绰,沈芙躺在床榻上浑身汗渍津津。她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在小幅度地微颤。 可听见沈婉仪三个字时,心中却还是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冷笑。 这后宫中,只有一位沈婉仪,那就是她的长姐沈清如。 说是长姐,实则上沈清如不过是沈家的养女。只是沈芙自幼不在京都长大,而沈清如一直伺候在侧。 念在她侍奉多年,这才得了个长字。 只是记忆中,沈清如在婉仪位上没待多久,很快就升为容华。之后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又接连爬上了婕妤,贵嫔,昭仪之位。 甚至于到最后她死之前,依稀像是听到晋升沈清如为妃的消息。 婉仪?这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怎么连她死了,还在当沈清如的替身? 沈芙忍住头痛欲裂,艰难地睁开眼睛,恍惚记得她应该是死了才是。 她死在了三九严寒的冬日里。 永丰十七年,下了整整一月的雪。漫天的大雪很快就将人给淹没了,她刚替沈清如生下皇子,却被抛掷于雪夜里,悄无声息地没了气息。 只是,如今沈芙睁开眼,入目所见并非皑皑白雪,而是凌乱又暧昧的床榻。 浑身一阵酸痛感,沈芙动了动身子,感受到腿间传来隐隐约约的不适。 她并非不懂情事的二八少女,相反,沈芙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刚刚正经历着什么。 目光呆呆地落在那绣着秋雨海棠的被褥上,沈芙心中发慌,这是怎么回事? 那抓着衣袍的手却是用力握紧,纤纤玉指落在那明黄色的龙袍上,衬得越发白腻如雪。 明黄色的龙袍上,腾飞的金龙已经揪得变了形,林安站在一侧,瞧见万岁爷的脸色都变了。 再这样下去,万岁爷怕是要发怒,林安不敢再耽搁,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婉仪小主。” “前朝大臣还在等着万岁爷,小主心中再是不舍,也不能不让万岁爷离开。” 林安话说得恭敬,但心中却是暗暗地将沈婉仪给骂了遍。 这沈婉仪也太没眼色了,之前眼瞅着都要失了宠。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又让万岁爷对她提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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