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倪雀故意顿了下,她不方便在冯子业面前叫江既迟全名,可她也不想叫“江老师”。 幸好冯子业很快反应过来:“你说江既迟啊?” 倪雀点头。 冯子业说:“好像是下周一吧,他这周末差不多能搞定采集声样的事,然后就回北阑了。怎么,你找他有事啊?” “没什么事,”倪雀掩饰性地举了下手中的u盘,颇有几分欲盖弥彰地说,“就……就想谢谢他给我这个u盘。” 冯子业点了下头,瞥见她的手,愣道:“你手怎么了?” 倪雀下意识把双手背到身后:“干活不小心刮到的,不严重。” 伤口或许不严重,但那个密集程度还是怪吓人的。 冯子业脑袋后仰,朝隔壁的林杳说:“林老师,看看你们班小学霸的手。” 林杳正批作业呢,闻言抬起头,一副还没从卷面中抽离出来的样子:“什么?” 倪雀想说“我手没事”,冯子业冲着林杳朝倪雀的方向抬抬下巴:“看她手。” 倪雀往后退了一步,林杳直接站了起来,把她的手拉了过去:“我看看。” 倪雀只好认命。 林杳看得直皱眉:“这么多伤口?怎么弄的?” 倪雀说:“我劈竹子刮到的,都是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劈竹子干什么?” “做些小玩意。” 林杳叹了口气,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你这一看就没抹药,有些地方看着都像是要发炎了。” 她从抽屉里找出来一支红霉素软膏,冲倪雀道:“过来。” 倪雀往前走了一步。 林杳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一只手轻轻给她t?涂药,边涂边说:“倪雀,身体是自己的,要懂得爱惜它的一肤一发,别不在意好吗?” 倪雀低头看着,心里涌上一丝温暖,点头应道:“嗯。” 印象中,小时候只有妈妈这样帮自己擦过药。 感受着林杳的指腹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倪雀真心实意地补了句:“谢谢林老师。” 左右手伤口不少,抹起药来挺费时间,不多时,上课铃声响起,冯子业要去三班上课,走前,他对倪雀说:“哦对,小学霸,江既迟周六日下午都会去那户毛南族人家,就你给介绍的那个,你应该知道地方。你要想找他,可以那时候去。” 收获到一个有价值的信息,倪雀因为没有见到江既迟而产生的失落感顿时消弭下去不少。 她微微笑起来:“我知道了,谢谢冯老师。” 冯子业咧着嘴点了下头,随即走出了办公室。 * 这天下午放学后,包括周六一整天,除了家里必须要忙活的事,倪雀都在全力赶制那个竹编台灯。 晚上十点多,安好灯泡、接好线,台灯终于做好了。倪雀将插头插进电线板,手指摁着开关,反复地开开关关,房间内的光线因为她的动作,明明灭灭。 如此数个来回后,倪雀心思一动,她拿起旁边放着的小刀,握着刀柄,手伸进台灯一侧的缺口里,在很是靠里的一个位置刻下“by Que”的记号。 她以前做东西从未有过刻名字的习惯,可这次就是这么做了,好像这样,就能在那个也许与她只有露水交情的人的记忆里,留下更深刻的痕迹。 时间不早了,倪雀明天大清早就得起床去山里采摘东西,好赶镇上八点半的市集去卖。她用一个干净的布包把台灯装好,放在床头。 入睡前,倪雀抬手摸了摸那个布包,心想,明天下午她又可以见到江既迟了。 或许这将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令倪雀没想到的是,没等到第二天下午,周日的上午,她就见到了江既迟。 青螺镇每逢三、六、九赶集,今天是农历三月初六,正是镇上赶集的日子。倪雀清早四点不到就起床去山里采了一篓子的春笋和一篮子各种各种的野生菌。 倪雀以前常摘的一些地方新的笋和菌类还没长成熟,今早在山林里便多走了更多的路开发新货源,等她赶到集市时,摊位基本都被占得差不多了。 街上已经有了很多来来往往逛集市的人。 倪雀提着篮子、背着篓子在摊位聚集的三条巷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一个虽然窄仄但是位置还算不错的小摊位。 那摊位在其中一条小巷的尽头,毗邻青螺镇的一条主干道,人流不少。 倪雀小跑过去。 如今镇政府迎合潮流,为了提振小地方的消费,每逢开市,除了那些固定设有台子的摊位,普通民众就地摆摊现在都不收费了,主打一个先到先得。 出于礼貌,倪雀询问了那个不足半米宽的摊位旁的摊主这地方是否有人,那摊主回答说没有,还特别好心地把自己的摊位往里边又挪了挪,给倪雀匀出来几公分。 倪雀道了谢,把篓子、篮子放下,又从自己斜跨的布包里抽出来一块长方形的花布。 由于摊位太窄,也就半米来宽,花布横着铺的话,延伸到主干道上的面积就占太多了,主干道上车辆多,比较危险,倪雀权衡之下,便把花布竖着铺了。 她把摘来的春笋、松茸、黄牛肝菌,还有撞了好运挖到的三颗黑松露,分门别类地在花布上排开,然后用记号笔在自己早上出门前特意从纸箱上撕下来的厚纸板上写上食物名字,最后依次摆在对应的食物面前。 来逛集市的人越来越多,倪雀的生意也逐渐好了起来。 有个年轻女顾客在看了她的松露后,回头把自己的同伴招呼了过来。 那个同伴原本在对面的一个和倪雀一样同样卖野生菌的摊位上看松露来着,听到呼唤便把手里原本拿着的东西放下了,转身走到了倪雀这边。 同伴蹲在地上,拿起一颗松露仔细看着:“这个很新鲜哎,刚摘的吗?” “嗯嗯,今天早上刚采摘的。” “你自己摘的?” “嗯嗯。” “你很幸运啊妹妹,多少钱一斤?” “280。” “比刚才那家新鲜还便宜,妹妹,给我称一下装好吧。”那人说着,拿出手机,“在哪儿扫码?” 倪雀用小秤给称完,把秤递过去,给对方看:“您看,三两,一共84元。”说完,倪雀略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姐姐,我没有手机,您有现金吗?” 从着装打扮来看,面前这俩年轻女顾客应该是外地人,听到倪雀说没有手机,双双愣了下,但也很快表示了理解:“我们俩身上都没带现金,这样吧,我们还得在这集市上逛一阵,一会儿我们顺便换点现金,到时候再过来你这边拿,麻烦你给我留着这三颗松露。” 倪雀本来想试试问旁边摊位的阿姨借收款码一用,再让他们给自己现金,但一想,人家现金肯定也有限,还得应付一些只会用现金买东西的老人。而且既然这个姐姐提了方案了,那也没必要再问人借收款码了。 于是倪雀答应道:“没问题姐姐,我给你留好了,别人出更高价我也不卖。” “谢谢啊妹妹。” “不客气的。” 俩女顾客暂时先走了,倪雀从布包里抽了只干净的塑料袋出来,准备把这三颗黑松露装好放到一边,结果她刚把袋子展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影子,同时伴随着一个男人恶声恶气的叫骂:“我草了谁他妈摆摊摆到路中央了,差点绊死我!” “噗呲!噗呲!” 除了男人的声音,倪雀分明还听到了自己摆在地上的货物被踩的声响。 她蓦地低头,就见自己铺在地面上的花布被人用脚踢掀了大半,摆在花布上的菌类被踩得七零八落,原本因竖着铺布而延伸摆放出去的那部分货物几乎都被踩扁了,汁水都挤了出来。 而就在倪雀因惊讶而愣怔的这片刻工夫里,那个男人迈脚的方向居然往里拐了拐,接着便一脚精准地朝着那三颗黑松露的位置踩了下去。 惊惶之中,倪雀伸脚猛地一踢,想把那三颗黑松露踢开。但她太着急,没瞅准,只踹出去一颗。 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逃出生夭的一颗,下一秒居然又被这个男人踩中。 “噗呲!”三颗黑松露无一幸免,全殉了。 倪雀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留着一头短短的头发小混混模样的人,她确定,这个男的就是故意的。 倪雀想到自己打水漂的84元,想到刚才承诺那俩顾客姐姐的话,眼圈一下红了,她怒上心头,伸手就推了那个男的一把:“你干什么?!” 小混混被推得差点摔倒,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站稳后飞快上前,抬手就想去搡倪雀,突然,他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扼住,接着被重重甩开。 倪雀的视线顺着那只手的主人看过去,看清来人时,眼睛不自觉睁大了。 是江既迟! 第09章 化险 平头小混混动作被制止,先是愣了下,然后瞪着眼朝江既迟看过来,从上到下扫量一番,恶声道:“你谁啊你?” 江既迟淡道:“路人。” “路人你管个屁的闲事啊?你没看到这臭丫头的摊子摆路中央差点绊得我摔一跤吗,她还用手推我,你看到她推我了吗你就拦我?!” “我只看到她老老实实在卖东西,而你故意把她的东西踩坏了。” “故意?你他妈眼瞎吧!”小混混指着地面,招呼从旁路过的人,“来来来,大家看看,这花布是不是太长,都竖着摆到人走路的地方了?” 周围慢慢聚了一小圈人。 倪雀原本愣怔地盯着江既迟,呆了会儿才回过神来,瞪向那个小混混,半点不示弱:“我是把花布竖着铺了,超出了一些摊位的位置,但是布又平又薄,上面放着的菌子也不是硬东西,根本绊不倒人!” 她眼眶红红的,里面蓄着一层润润的水汽:“就算你第一脚绊到了,你后面又故意踩了两脚。” 倪雀指了指那三颗黑松露被踩得明显的两处痕迹:“这,还有这,这两脚都是你后面补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故意的了?”小混混理直气壮道,“我是被你摆出来的东西绊到了,然后踉跄了两步,你就庆幸我只是踉跄了两步吧,我要是真摔着了你还得给我赔医药费呢!” 倪雀立马怼回去:“你踉跄两步踉跄出s形了,你怎么踉的啊,你走路铁拐李啊!” “你!”平头混混气得脸色乍青乍白,拳头举起来就要朝她砸下去。 江既迟把倪雀轻轻往后拨了拨,挡在她身前。 江既迟身量高,从穿着打扮又能看得出家境不凡,t?所以当他冷着脸的时候,给人一种极其难以忽视的压迫感,让人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不好应付。 小混混的手就这么定格在了半空中,不甘收回,又不敢落下。 江既迟微微偏头,问倪雀:“你想让他怎么赔?” 小混混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倪雀想了想,对那小混混道:“虽然我不认为铺在地上的布和菌子能把人绊倒,但我也确实把布铺出去了一些,那些被你踩坏的菌子我就不计较了,但是后面被你故意踩坏的黑松露,我原本已经卖出去了,一共84元,这个你要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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