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怎么说呢,就是一颦一式都要显得自己很高贵,很有钱。 许婉心不一样,她只淡淡说:“便宜当然好,但有钱难买称心,就它吧。” 听说大陆来的布料价格更高,苏琳琅当然也喜欢,毕竟战袍,就要大陆生产的布才好。 她挑了几个花色,全都是大陆来的,也是店里最贵的面料。 然后就该挑款式了,而她毫不犹豫,挑了个开衩开的最高的。 许婉心都有点被惊到:“我以为大陆女孩子比较保守,不喜欢开衩太高。” “这个款式好,恰适合朴廷太太这样,年轻的太太小姐们穿,才能显出身材。”荣老板说。 许婉心再打量苏琳琅,说:“样子要照着她的脸蛋改一改的,我教你怎样改才适合她。” “哎哟,许夫人要指点我了,有幸有幸,快请快请,咱们上楼。”荣老板把许婉心请走了。 话说,贺朴铸也在的,最近因为没被孙嘉琪下药,亢奋之后的低落,他本来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看到阿嫂选的旗袍开叉开那么高,毕竟小孩子,有顽心的,一下就兴奋了:“阿嫂,旗袍里面可不兴穿你们大陆来的秋裤喔。” 冰雁最喜欢阿嫂了,结结巴巴:“阿,阿嫂,选,的,的,好看!” “她不好意思高开叉,也许要在里面穿秋裤。”贺朴铸一脸坏笑,对妹妹说。 冰雁说不过他,又讨厌哥哥,抓阿嫂的手:“阿嫂,阿嫂!” 话说,贺朴铸将来是个反大陆分子,BNSS组织的一员。 苏琳琅看他,就是个既定的犯罪分子。 而对于这种黄皮白芯的反大陆分子,她向来只会出无情的铁拳。 许婉心和荣老板上楼研究款式了,她轻撩旗袍,挑眉问贺朴铸:“知道我为什么会选这款吗?” 贺朴铸哪里知道,他还是通过报纸媒体,才知道自己亲爱的嘉琪小姐在给他下药,且被罢免了港姐身份,还在被起诉的。 而原来,因为他有个北姑大嫂,同学们就排挤他。 现在又因为孙嘉琪,大家整天取笑他,说他是个瘾君子,还背后说他是首富家扶不起的阿斗。 大陆人都穿秋裤,就是他听同学们说的,别人笑话他,他就挖苦阿嫂呗。 毕竟大家集体排挤,孤立他,就是因为她。 但转眼间,他眼睁睁的看着,阿嫂侧身,圆圆的皮鞋尖已经在旗袍模特的头顶了。 这是国际明星李小龙的招牌动作,但那是需要功底的,常人可不行。 而且不止踢脚,她竟然跟李小龙一样,脚尖左踢右挑,无比灵活的,就是一招神龙摆尾。 眨眼间她又迅速收了脚,轻轻拂掸旗袍。 “哇,哇哇!”冰雁都惊的不结巴了:“阿嫂好棒!” 贺朴铸已经见识过阿嫂盲扎飞镖了,但是,她近距离搏击竟然也这么厉害的吗? 轻掸旗袍,她淡淡说:“别的衩开的太低了,踢人不方便,这个最好。” 贺朴铸腾的站了起来,磕磕巴巴问:“阿嫂,t你最近忙吗?” 苏琳琅说:“还行吧,怎么了?” 贺朴铸有点尴尬,又有点难为情,说:“我们学校要开家长会了,向来都是刘伯代去,我想您帮我开一次,可以吗?” 苏琳琅侧眸看贺朴铸,据原书说,这小子将在来BNSS,是属于打头阵的先锋战士。 也就是说冲在最前面,叫的最凶,挨打最多,又被坑的最惨的那种人。 而在满港,不盼回归的就两类,一是混道的,二是有钱人。 他所在的学校,同学就全是一帮隐在幕后的大BNSS们。 开家长会,当然可以,她也正好看看,如今的小BNSS们都长什么样子。 “可以,她淡淡答了一句,又问:“什么时候?” 贺朴铸激动坏了,举拳:“下周,要穿旗袍喔,就刚才那个踢,你上讲台去踢,嚯嚯!” 小样,这是想她去同学面前炫耀一番,给他长个脸吧。 她正跟俩孩子玩闹着,许天玺走了进来,迎门就说:“阿嫂,大喜,二太太的口供拿到了,可以正式起诉了。对了,我姑呢?” 话说,自打被警署立案调查,孙琳达就一直不肯招,而今天,她终于招了。 “是因为百富暴跌了吧,她的私房钱是不是全在里面?”苏琳琅猜了一下,说。 许天玺说:“今天百富暴跌30%,跌到股交所提前关门,不止她,大把港城富豪全部被套牢,她跟黎宪俩全部的身家,私房钱都买了百富,现在俩人正在警署相互揭短呢,吵出来的内幕全是于我们有利的,律师预估,她至少要被判二十年。” 又问:“我姑人呢,都是误会,她和我姑父之间全是误会!” 所以公婆冷战,婆婆遁入空门,怕是也有点子内幕? 第二十七刀 还真有, 因为许天玺在楼梯上悄悄说了些话,许婉心扑通一声,跌倒了。 手抚着胸口, 她就在楼梯上哭了起来。 荣老板也要下楼梯,但看到许婉心失态, 聪明人嘛, 又悄悄躲回去了。 许婉心坐在楼梯上, 喃喃的说:“怪不得!” 又问:“天玺,还能找到那个人吗,我要亲手宰了他!” 许天玺说:“孙琳达和黎宪相互指证了雇人的事, 那个人,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许婉心颤抖:“多高的律师费我都掏,把他关起来,让他坐牢!” 苏琳琅正竖耳听着,小冰雁忽而手指,苏琳琅一看, 贺朴铸正在对着门口的旗袍模特尝试踢脚,神龙摆尾,可非但没成功, 一个屁股墩儿, 跌地上了。 一屁股爬了起来, 他说:“阿嫂,说话算话, 下周二的家长会你可别忘了, 而且一定要穿旗袍, 就像刚才那样踢。” 苏琳琅摸摸小冰雁:“你要开家长会也可以告诉阿嫂,阿嫂帮你去开。” 小冰雁骄傲的点头:“当, 当然!”又说:“接,接我放,放学!” 她还小,才读幼儿园,小朋友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游戏,没有哥哥学校里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当然也不会受欺负。 相比之下,小冰雁更愿意阿嫂偶尔接她放学,就在校门口踢,踢给老师和小朋友们看。 许婉心在楼梯上已经整理好心情了,下得楼来,见苏琳琅跟两个孩子玩的很欢,心里是喜欢儿媳妇的,也很愧疚当初对她太苛刻,但也只说:“等旗袍裁好了你看,三个款,保证都是适合你的。” 尺寸量过了,版也定好了,等做好,荣老板会亲自送到医院帮她试穿的。 当然,价格肯定不便宜,苏琳琅瞄了一眼价格单,三件旗袍就花了五位数。 上了车,许婉心坐在后面,长吁短叹的。 儿媳妇不好过问婆婆的事,在车上苏琳琅就没说什么。 先送他们回贺家大宅,许天玺也要顺路去见表哥,她正好问问事情的内幕。 许天玺算她最忠诚的小迷弟了,当然无有不说。 不过也要叮嘱苏琳琅,切不可再告诉任何人,然后感慨说:“我姑呀,就是太善良,太清高,太不懂得对付小人了!” 却原来,许婉心是贺氏的艺术顾问,监管公司外在形象,品牌LOGE,酒店的软装与艺术布局,大楼的外型与美观,当然,也负责采购各种书画,艺术品。 所以一直以来,她交往的都是艺术界人士。 就在六年前,她跟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艺术家一见如故,也很欣赏对方的画作,于是采购了对方大量的艺术作品用来装饰酒店。 但偶然间,她在国外看到那个画家的画,署名却不是他,而是一个丹麦人。 贺氏要做的是全球化的高端连锁酒店,当时正准备在伦敦开店,而一旦挂摹品,或者侵权的画作,那是很掉价的,一旦被举报,国际酒店连锁协会还会开除他们。 许婉心心地善良,于人也从不设防。 回港后,她喊来那个画家,先私下问,看是怎么回事。 而画家打着证明自己的名义,就把许婉心带到了他的画室,说要当面作画。 但就在对方做画时许婉心睡着了,等她醒来,对方已经画好了。 许婉心一生交往的都是正人君子,没往龌龊处想,而且看到对方当面画的画跟他卖给酒店的完全不在一个水平,就宣布从此不合作,然后离开了画室。 原来购买的画,她也全部予以销毁处理了。 大概过了半月左右,她四度怀孕,怀上了小冰雁。 而就在她孕期,那个画家干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给贺章写信,说自己在跟许婉心谈恋爱,还寄给贺章一些俩人一起聊天,吃饭,甚至更露骨的照片。 甚至还宣称小冰雁是他的孩子,然后其人就消失了。 贺章夫妻是怎么谈的没人知道,但事情他们瞒了,瞒的滴水不漏。 不过许婉心从此退出公司,吃斋念佛了。 贺章倒也没有提离婚,小冰雁也是贺家小姐,而且他试图挽回过多次,就在贺朴廷大婚前还专门去跟妻子破冰,想着往事一笔勾销。 但许婉心毕竟是个艺术家,接受不了一个大陆来农场儿媳,就拒绝了。 那是件事关小冰雁身世的事,也是一件一直被瞒的滴水不漏的往事。 直到今天,直到黎宪和孙琳达在警署相互扒皮,许天玺才知道这件事,也才知道姑妈遁入空门的原因。 更可恨的是,那个画家其实就是黎宪和孙琳达雇的,画也是他们从国外高价买来的,所以他们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经联手,筹划着要夺权了。 讲完,许天玺感慨:“港府大把的富商三妻四妾却生龙活虎,我姑父最专心了,对我姑一心一意,却落得那样的下场,阿嫂,你说是不是好人不长命?” 贺章夫妻的恩爱在港府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却生生被人离间。 要是公公就此离世,试想,婆婆的内心得有多痛苦。 苏琳琅问:“事情能压住,媒体不会胡说八道吧?” 八卦媒体最喜欢胡写了,而许婉心在书里,就是儿子被绑后受了刺激没的。 她被一个渣男迷晕,不管有没有事,要上了报纸,她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在如今,叫荡.妇羞.辱。 许天玺点头,又说:“事关我姑妈,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王八蛋!” 黎宪和孙琳达已经被判刑了,但还有那个骗子画家,也得找出来,让他坐牢。 车载电话响了起来,许天玺接了起来,听完,挂了又说:“阿嫂,告诉你件喜事,刚才黎宪用笔把孙琳达一只眼睛给捅瞎了,这个得要告知媒体,我要让全港人知道他们的惨状。” 又忍不住叹气:“你说我姑一家造了什么孽,要碰到孙琳达这种人。” 苏琳琅也感慨,心说怪不得连虫子都不敢捏的婆婆会恨的想要杀人。 试想,被一个男人泼了脏水,然后对方跑了。 她一个清高的艺术家,想不到背后会那么的复杂,就选择了遁入空门。 怕家中事传出去不好听,公公也选择了沉默。 但那正是孙琳达和黎宪想要的。 二十年图谋,他们润无细无声的离间贺家,然后趁虚而入,一招致命。 …… 这件事贺朴廷应该也不知道,因为当时他在留学,走时父母恩恩爱爱,回来后见他们冷冷淡淡,当时也觉得奇怪过,但儿子不过叉烧,港府男人又大多三妻四妾,他一直以为是他爸外头有人了,偶尔也会劝,劝不好也就罢了。 也万万没想到,其中竟然牵扯着如此曲折t的一件事。 他妈,一个拥有高格审美水准的艺术家,画家,竟然被人那么侮.辱过? “我一直也以为是我阿爸外面有人了!”他哑声说。 许天玺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还跟踪过姑父,但什么都没有跟踪出来。” “我一直以为家里很好,我也以为只要有我们父子能赚钱,家里就是安稳的。”贺朴廷攥着轮椅,攥的咯咯响,终于说:“只让孙琳达坐牢未免太轻了,如果我阿爸真的死了,她也应该被雷劈死,就在我阿爸的坟前,我要她永生永世,跪在我阿爸面前,向他忏悔!” 苏琳琅在里屋收拾东西,听到贺朴廷这话,手一顿,因为她蓦的想起来,在原书中,孙琳达就是死在了贺氏的墓园里,而且还真就是雷劈死的。 因为她死的太过诡异,书中专门介绍过。 她心说难道是贺朴廷拿钱买通了阎王爷,让阎王爷把孙琳达给劈死了? 当然,那只是一本书,具体是怎么回事,没有发生过,就谁也不知道。 也许真的是老天看不过眼,把孙琳达劈死在贺章坟前了呢。 相比于孙琳达,倒是那个画家,他很可能拍过许婉心的裸.照,那才是真正的不安定分子,也是一枚定时炸.弹,苏琳琅得想办法找到他。 欺负,侮辱女性,跟欺负孩子一样,在她这儿是不可饶恕的。 …… 话说,拿到竞标通知书后,苏琳琅发现了个问题。 贺朴铸的家长会是在下周二,而竞标日是17号,它们是同一天。 暴躁,哦不,现在应该叫抑郁少爷了。 抑郁少爷贺朴铸停药后消沉的很厉害,也被排挤的很厉害,苏琳琅既答应了家长会,当然就必须去,但竞拍她也必须去,怎么办? 倒也不急,先听听贺朴廷说拍卖会的事再做决定。 港府土地总署是两年前成立的,为了保护港民权益,只有本地地产企业方可参于竞拍。 而在竞拍当天一早,总署会给出地价的底价,然后给地产商们一上午的考虑时间,让他们就地核算地价,建筑和银行利息,下午正式开始竞拍。 当然,价高者得。 目前有几家竞争对手,专职搞房地产的郭氏,以及去年被张华强绑过的季氏,再就是百富了,而百富这几天股票大跌,财报不行,应该已经出局了。 郭氏联合了几家小地产商想一起拿地,但其老板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如果价格高一点,他就不会跟了,而季氏,既有财力也有野心,是贺氏最强劲的对手。 苏琳琅听完,心里有底了。 她说:“朴廷哥哥,我上午去给朴铸开家长会,下午再去竞拍现场,可以吧?” 贺朴铸愣了一下:“一个家长会而已,刘伯就可以吧。” 刘管家当然可以,但他可管不了抑郁少爷在学校里受人排挤。 她挑眉:“我已经决定了的事就不讨论了,继续讲流程。” 贺大少既残又瞎,全赖妻子照料,不敢违逆她,只好继续讲拍卖流程。 讲完,他还得跟妻子交个底:“咱们有19亿的现金,金池充沛,30亿以内,季霆轩怎么出价你就怎么跟,而且一定要又快又疾的压他,他胆小,吓一吓就会收手的。” 季霆轩,季氏集团的大少爷,在去年被张华强绑过,在商场上,据说他的才干跟贺朴廷不分伯仲,而且胆子更大,性格也更张扬。 现在,他们俩是房产届最强有力的对手。 苏琳琅有点惊讶的是:“一块地皮竟然要30亿?” 贺朴廷苦笑:“港府地理优渥,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我的预期是四十亿封顶,因为据我所知,季氏拿地的钱是从华尔街拆借的,也就是英方财团背景,红山半岛,季氏即使拿去也守不住的,所以我们必须要拿到它。” 苏琳琅大概懂了:“法律上,港府的地皮只有本地公司才能竞拍,但英方财团会在港府地产公司拍到手后,以债务质押的方式将它收走,继而牢牢掌握。” “阿妹好聪明,连这都懂。”贺朴廷感慨。 旋即又痛的差点跳起,因为液体输完了,苏琳琅正在拔针。 她的手暴力无比,但声音又无比的温柔,大眼睛眨巴,一脸无辜:“朴廷哥哥,没有伤到你吧?” 贺朴廷麻药不耐受,疼痛神经也格外敏感,当然痛,简直要痛死了。 但他强颜欢笑,又说:“如今的港府,法律明着向港,实则向着英方财团,我们贺氏是坚定站大陆的,因为大陆和港就好比母亲和孩子,是一家人。不过阿妹,赚钱很辛苦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赚得到,而你们大陆在五十六年代搞过大锅饭,事实证明它是行不通的,对不对?” 咦,贺大少不但喊疼,还诉起了苦,说赚钱的辛苦? 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港府遍地金钱,人们日以继夜的,用各种手段赚着,但大家只是短暂拥有,最终,它们都会流向大洋彼岸的日不落帝国,那些老钱们的银袋子里去。 而在法律严重歪屁股的情况下要赚钱,还要守紧钱袋,确实很不容易。 但贺朴廷可不傻,而且在赚钱方面很精明的。 他刻意提及大陆与港的关系,还说起大锅饭来,他什么意思? 这怕不是什么弦外之间吧? 果然,苏琳琅抬头,正好看到贺大少裹着白纱的额头下,那双好看,但无用的眼睛正在眨巴,唇角噙着微笑,一看就是意有所指 她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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