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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只听到尖锐的滴滴声。 是心跳停止跳动的最后警告。 她一步一步走远。 走出手术室。 任清歌站在过道里,身躯靠在墙上。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变换成一片粉白。 她身着盛装,站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下,笑看着眼前的霍危。 他拿着钻戒,为她小心戴上。 真诚地问她,“清歌,嫁给我好不好?” 任清歌满腔欢喜,“好。” 画面旋转,又被拉回冰冷的现实。 任清歌抹去眼泪,低声哀求,“你失约了。” “下辈子要早点来娶我。” …… 那天霍危吻了她很久很久。 像是怎么都尝不够她的味道。 更像是想用这种简单的方式,确认她的存在。 想看看这是不是一场梦。 霍危自嘲,“明明我拥有了你二十多年,为什么这一刻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爱让人胆小。 他不得不承认。 任清歌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唇问,“你这么害怕,是担心我有一天会离开你吗?” 霍危一颗心漂浮不定,“会吗?” “不会。”任清歌笑着跟他发誓,“霍危,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 一道声音猛地钻入耳朵,“霍危!” 他的胸前传来猛烈的电击感,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着,想从他的皮肉里扯出来。 “心率有了。” “继续加大功率。” 声音乱成一团,时远时近。 霍危如同溺死的人,身体不断往上浮。 最后冲出水面。 看到了阳光。 他睁开眼,只看到了刺眼的手术灯,然后又被迫闭上。 姜音一巴掌打过来,“睡什么睡,给我睁开!” 麻木的痛感传来,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又被除颤仪猛地一震,脑子都混沌了。 他虚弱地闭上眼。 “……清歌。” 温向慈凑下来扒开他的眼皮,喊他,“霍危?” 瞳孔微微缩紧。 她松了手,同时也松口气。 她无力的挥挥手,“转重症病房,马上打药。” 姜音见霍危又要睡了,扬手又要打。 温向慈拉住她,“好音音啊,别打了,再打下去要脑震荡了。” 抢救好几个小时,姜音也没力气了。 她无力往下一坐,抱着脑袋。 只剩下大口喘气。 …… 爱衍生出了奇迹。 几个小时前,霍危没熬过来,丧失了求生意识,如同一具尸体。 姜音是亲眼看见他心脏停止工作的。 结果任清歌一走,机器就开始大叫,他愣是从阎王殿里跨出来了。 他打赢了他身体里的病毒。 后面几个小时,温向慈和一众医生马上给他注入病毒A的解药。 加上一直用除颤仪人工复苏他的心脏跳动。 保证全身血液流通。 才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温向慈跟姜音一块坐着,叹气道,“好多年没遇到这么刺激的抢救了。” 姜音扯唇一笑。 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次日天亮,裴景川赶到松市。 他得知姜音累得睡着,进去看了一眼,姜音睁开眼看见他,就再也睡不着了。 “吵着你了?”他温柔抱着她,“在老公怀里再睡会。” 姜音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不困了,刚才睡得特别深,补够了体力。” “那就好。” 他嘴里这么说,但手一直拍她的背,让她再继续睡会。 姜音问,“你去看过霍危了吗?” “妈不是说脱离危险了么。”裴景川道,“那狗东西命大,脱离了危险就行。” 姜音眨眨眼,“这事儿清歌还不知道呢。” “我派人去跟她说。” “我去说。”姜音坐起来,精神抖擞的,“别人说的她恐怕不会信。” 裴景川心疼,“你熬了一整夜,才睡多久又要去忙,身体受得了吗?” “放心吧我有数。”姜音看着他疲惫的眼睛,拆穿道,“你还是担心霍危吧,急急忙忙把公司的事一处理完,觉都没睡直接过来了。” 裴景川不承认,“我担心一个男人做什么。” 他自动半蹲下,为她穿上袜子和鞋,“走吧,我陪你去找任清歌。” 第507章 一辈子都这样呢? 姜音还以为自己要浪费很多口舌,才能说服任清歌霍危还活着这件事。 没想到她一听,虽然表情呆滞,但人已经主动走到了姜音跟前,“我现在可以看看他吗?” 姜音看她惨白的脸,心疼摸了摸。 “可以,已经转到高级病房了。” 任清歌跟着她往外走。 一开始走得慢,后来掐了自己一把,发现很痛,确实不是做梦之后,就加快了脚步。 在病房里,姜音把情况都跟任清歌说了。 “霍危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病毒后遗症很严重,我们也无法估量会有什么副作用,但肯定能好好活着,别担心。” 任清歌看了霍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跟姜音说谢谢。 姜音如实说,“没有,是你厉害。” 抢救时的惊险还历历在目,姜音叹息道,“是你唤醒了霍危奇迹般的求生力,有些时候,这些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任清歌喜极而泣,“活着就好。” 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只要霍危人还在,就让她很感激了。 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从大悲里回过神来,相信霍危真的还活着。 虽说他一直昏迷,意识也不清醒。 但各项数据都摆在任清歌面前。 在药物的帮助下,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各项器官开始正常工作。 霍危这一养。 浑浑噩噩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任清歌大多数时候都在医院,一边陪他一边养胎。 这天任清歌做完产检,回到病房就看见霍危醒了。 任清歌差点忘记了呼吸,尝试着喊他,“霍危?” 霍危眼皮缓慢的眨了眨,发出轻轻一声嗯。 任清歌眼眶一热。 一切都跟做梦一样。 从确诊到现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对他们俩来说,比两百年还要难熬。 姜音过来查看了霍危的情况,如实说,“血管还很脆弱,血液里的病毒也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接下来就是谨慎养病,再加上药物治疗,一点都马虎不得。” “还有,一定不要吵架,不仅是你受不得刺激,现在清歌还是孕早期,也受不得气,别再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再在医院养半个月出院,出院后一周复查一次。” 姜音一边说一边在他的病例本上做记号。 刷刷刷写完了都还没听到什么动静,还以为霍危又晕了呢,结果抬头一看,霍危拉着任清歌的手,两人对视都快要冒出水了。 “……” 姜音咳嗽一声。 任清歌回过神,“怎么了吗阿音?” 姜音,“我刚才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 行,你厉害。 姜音拉了下帘子,“要不然你们先亲一会,我等会再来。” 两人这才撤回视线。 任清歌正经道,“还会有病变的可能吗?” “没有了。” 她松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姜音又道,“不过这次他身体受损很严重,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养,甚至有可能养不好,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任清歌不在意,“没事,这些不重要。” 姜音又问了霍危一些问题。 看他脑子转不转得过来。 结果还挺好的,人没傻。 “我一直担心你心脑血管出事,现在看来还行。”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姜音又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霍危摇头,“没有了。” 他问,“我记得今天清歌去产检了,怎么没看到单子?” 任清歌想起来,自己产检报告还没拿。 “我去拿。” 她正要走,姜音拦住她,“我叫人送来就好了。” 任清歌,“没事,我一会就回来了。” 宝宝已经三个月了,比之前长大不少,她想马上给霍危看看。 她走后,霍危慢慢敛了笑,满脸沉重。 “阿音,我的腿不能动。” 姜音一顿,看向他的下肢。 她道,“是正常情况,病毒后遗症。” 霍危抿了抿唇,“大概什么时候能治好。” 姜音,“说不准。” 刚才支走任清歌,霍危只是想听姜音一句实话。 一句说不准,有百分之五十的痊愈机会。 这种事瞒不住,没多久任清歌就知道了。 但她完全不在意,“出院后请一个康复老师就好了,慢慢锻炼。” 霍危语气淡淡,“你怎么一点都不怕。” “我怕什么?”任清歌看着他,“霍危,你都在我面前断过一次气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如今他能坐在这好好的跟她讲话。 已经是上天恩赐。 但霍危顾虑比较多,“你不怕我一辈子都这样?” 任清歌心口一痛。 “你又要把我推出去吗?” 霍危眼眸微深,否认,“不会。” 他只道,“但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随时跟我说。” 任清歌自嘲一笑。 所以她只要愿意,他就舍得吗? 挺大方的。 现在他刚醒,这种敏感话题不能说得太多,不然一定会动气。 但这成了任清歌心里的一根刺。 接下来两个月的住院,霍危一直接受康复训练。 但是效果不大。 他的腿是没问题的,只是伤到神经短暂的肌无力,姜音单独给他请了个资深的康复老师,出院后回家给他做。 霍危坐在轮椅里,目光幽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宋嘉礼,二十一岁,姜音一个朋友手里最得意的学生。 一身黑色运动装,瓜子脸白皮肤,长得跟个偶像练习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衣服好像小一码。 肌肉鼓鼓囊囊地给谁看。 “二十一岁。”霍危淡淡问,“资深?” 宋嘉礼谦虚道,“你误会了霍先生,是他们爱开我的玩笑,不过我学的时间长,成绩也不错,你放心不会让你白花钱。” 霍危微微靠在轮椅里。 态度散漫。 最近两个月的治疗下来,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身体框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盖住了那几分病态。 他垂眸看着手里的资料,微微拧眉,“先试试吧。” 任清歌洗了点水果出来,随手放在茶几上。 她打量了一下宋嘉礼,“是明天就来上班吗?” “是的姐姐。”他嘴甜,笑得也好看。 任清歌回以礼貌的微笑,看见他拎着行李箱来的,顺口问,“还要租房子?” 宋嘉礼,“我不是本地人,没有买房,这边距离我学校太远了,所以这边确定要我的话,我就在附近租个小房子就行。” 任清歌下意识道,“这附近都是富人区,没有房子出租,太远的话你即使租了也没有意义。” 她稍作思考,回头问霍危,“家里空房间多,我们包吃包住吧,小孩子跑来跑去的怪麻烦。” 从他们俩笑嘻嘻的时候开始,霍危就已经把手里的资料捏成压缩包了。 他面无表情道,“你看着办。” 第508章 换个女老师 任清歌没想那么多,习惯性用对待病人的态度问宋嘉礼,“你喜欢住一楼还是二楼?” 宋嘉礼也客气,“我都可以。” “那就二楼吧。”他们现在住在一楼,霍危不太喜欢跟外人太近,任清歌道,“我带你上去看看。” “麻烦姐姐了。” 能住在这让宋嘉礼很开心,不仅省了钱又方便,为了给他们留下好印象,下意识态度热络了起来。 他拎着行李箱跟着往上走。 霍危侧头看了一眼。 两人一左一右,中间隔着距离,但不管怎么看都很不顺眼。 不多时两人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隐约能听到任清歌的声音传来,“你看看这一间。” 宋嘉礼拘束道,“我都可以的,听姐姐安排。” “这里的东西都是新的,你都可以……” 声音越来越小。 逐渐远了。 大概是进了房间。 霍危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脑子里想着他们俩共处一室的样子。 越想越火大。 一个康复师而已,那么客气干什么。 霍危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情绪支配,随手拿了份文件看。 没一会他们就下来了。 霍危依旧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但耳朵不自觉支棱起来了。 宋嘉礼的语气比刚才轻快不少,“不用请阿姨,我也会做饭,以后你跟霍先生的一日三餐交给我就好了。” 任清歌失笑,“你还会做饭?现在刚毕业的学生会做饭的可不多。” “我自己租房子,都是自己做饭,比较省钱。” 任清歌也看出他条件不太好。 所以比较努力,也有点讨好型人格。 大概是为人母了,任清歌比以前更感性,“你是阿音的朋友,薪资方面我们就给你多算三分之一,霍先生的康复你就多用点心。” 宋嘉礼欣喜,“谢谢姐姐,那我的工作时长每天多加一个小时。” “不用。” 霍危听他们这天聊的。 怎么那么多屁话讲。 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文件被用力合上,他突兀地开口打断,“老婆。” 任清歌一愣,看向他。 叫的什么? 霍危扫了一眼宋嘉礼,而后目光定定落在任清歌脸上,“帮我拿一下书桌上的订购合同。” 任清歌勾起唇,走到他跟前。 美滋滋地压低声音,“刚才叫我什么?” 霍危眼眸闪了闪,绷着,“帮我拿一下合同,我现在急用。” 任清歌本还想听他再叫一遍的。 但宋嘉礼还在,她再想也得忍一忍,而且看霍危也不太想再叫,只好作罢。 她前往书房。 霍危见她真去了,又心疼她爬楼梯,冷漠地跟宋嘉礼说,“给你加了工资,那家里一些顺手的小事也交给你来做,以后长点眼。” 宋嘉礼被他散发的冷意扑了一脸。 但有钱人就是这样,他习惯了,点点头,“好的霍先生。” …… 宋嘉礼主动出门买菜去了。 他一走,霍危就觉得这屋子里清净不少,心里也舒畅了,认真办公。 任清歌端了一杯水过来,坐在他身旁。 “你身体还虚弱,不要这么拼。”任清歌柔声道,“公司的事慢慢来。” 霍危不觉得累,更让他关心的是,“你确定用宋嘉礼了?” “阿音亲自带来的人,拒绝不太好。” 她顺手拿了一颗葡萄,慢慢剥。 霍危,“不用管谁介绍的,要看你喜不喜欢。” “喜欢啊。” 霍危眉心骨一跳,“喜欢?” 任清歌垂着眼,继续道,“我看了他的证书,含金量都挺高,而且人努力又单纯,刚才我说加工资,他生怕我们亏了,主动要求加上班时长。” 霍危还没从刚才那句喜欢里缓过神来,冷言冷语,“知人知面不知心。” 任清歌把剥好的葡萄递到他嘴边。 他带着气,不仅吃葡萄,也咬她的手。 不舍得咬得太重,牙齿轻微磨了一下。 任清歌的指尖漫起一股酥麻,她不自在地摩擦着,“我怎么觉得你对小宋有意见。” 霍危淡淡道,“没有。” 刚才的暧昧气息荡然无存,任清歌眯眼,“你不想要男康复治疗师吗?” 这是实话,霍危没法说谎,“嗯。” “哦。”任清歌意味不明笑了下,“想要女的。” 霍危第一反应是女的好,女的不会像宋嘉礼那样骚里骚气的用肌肉勾引人。 他说道,“要是你觉得宋嘉礼不行,可以换一个女老师。” 任清歌把剥了一半的葡萄自己吃了,擦干净手,“行,那就把小宋换了吧,我给你找个女老师。” 而后又笑着加了一句,“找个胸大的,好不好呀?” 霍危一激灵。 他瞬间被危险的气息裹得严严实实,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任清歌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你出问题的是腿,要给你按摩给你拉伸,扶着你来回走,你俩成天摸来摸去不会摸出火花吗?” 霍危头疼,“我刚才没想这些。” “那你想什么。” “……” 那些小家子气话怎么可能说出来,霍危只好曲线救国,“那就宋嘉礼吧。” 说完他打量她脸色,没笑。 于是主动拿过水果盘,“我给你剥葡萄吃。” …… 任清歌好哄。 吃一颗葡萄亲一阵,人就好了。 霍危又喜欢又心疼。 夜里两人靠坐在床头,任清歌掀开衣服,才能看到微微显怀的肚子。 她子宫后位,即使五个月了肚子也小小的,她伸手轻轻戳了一下,不多时就能得到宝宝的回应。 “你看,她就是这样动的。”小小的晃一下,转瞬即逝。 霍危目不转睛,感慨生命的神奇。 “她动的时候你疼不疼?”他问。 任清歌摇头,“只会觉得很神奇。” 霍危伸出手,覆盖住她的小腹。 动作温柔,目光温柔。 “跟你在一起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奢望自己会有个孩子。” 他俯首吻她,“谢谢。” 任清歌闯入他的眸底,光辉熠熠。 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醒来后他们也偶尔接吻,但都是安抚,是庆幸。 这一次不一样,液体勾缠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里啧啧作响,点燃欲望的火。 霍危警告自己停下来,可身体不听他的。 第509章 小宋体格不错 不只是顾虑她怀孕,他现在的情况,也做不了。 可沐浴后的任清歌太迷人了,他很久很久没有尝过她身上其他地方的味道。 吻一滑下去,就像是一脚踏入沼泽,只能认命往下陷。 任清歌也同样想他。 以前他一做就没完没了,她受不了的时候就骂他机器人,给点油就停不下来。 可一旦习惯了他的频率。 一下子饿五个多月,任清歌即使矜持,也有点忍不住。 她一遍遍叫他名字。 掐出水似的软。 霍危摸到她的肚子,理智回笼了一些,硬生生停下来,“清歌,不能做。” 任清歌抓住他的头发,嗯了一声。 两人都清楚,但还是忍不住厮磨。 不一会,霍危又吻她的唇。 任清歌推搡,“不能做就不要弄了嘛。” 她手腕无力地拽自己衣服,想盖住胸前那一排排牙印子。 霍危一鼓作气,松开她躺平。 “关灯了。”他看着天花板喘了会气,伸手按开关,“睡觉。” 任清歌跟着躺下来。 她想靠着他睡,但霍危现在火气大,不能碰。 她无声等待他火气消下去。 然而霍危僵硬了半响,那温度是半点没降下去。 任清歌又心疼又好笑,探出手去,“我帮你吧霍危。” 霍危摁住她的手。 “不用,睡吧。” 用手的话他时间长,她怀着孩子受不得累。 而且他现在因为腿的原因,不能满足她。 想到腿,霍危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他无声沉默着。 任清歌有些困了,戳戳他的手臂,“好了吗?” “嗯。”他伸出手,她自动靠过来。 她打了个哈欠,“你今天叫我老婆。” “还想听吗?”霍危自问自答,“老婆。” 任清歌忍不住抿唇笑。 她好爱听。 平时他从不这么叫,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太动情了,他一边弄她一边叫老婆。 当情趣玩。 “那生完宝宝就办婚礼吗?”任清歌盘算着,“感觉还有好久,我们这个月去把证领了吧,好不好?” 霍危实在不忍心拒绝她。 “好。” 任清歌抱紧他的腰,“会好的霍危,你不要推开我。” 霍危心里漫起潮水,把她抱紧。 迟迟没有出声。 …… 任清歌抛出主动领证这句话,后来就不再提。 他们之间,总不能一直她来操控。 她要考虑他的感受。 所以她就等,等霍危拿着户口本,选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带着她去领证。 但是这一等,就一直杳无音信。 任清歌的热切逐渐变冷,但也不怪他。 他才经历过一场生死浩劫,有所顾虑是正常的。 半个月的传统康复下来,霍危发现自己的腿依旧没有变化。 他不想浪费时间,于是邀请了姜音过来探讨新方法。 “能用药吗?”霍危问,“再配合康复治疗。” 姜音道,“你身体扛得住吗?你本来平时就要吃药,再继续加剂量,你的腿即使好了,其他器官受损也是得不偿失。” 霍危抿着唇,眉眼间有几分不耐。 姜音问他,“你急什么,不是才两个多月么。” 霍危看向厨房。 今天家里来客,宋嘉礼买了很多食材回来做。 任清歌就在偏厅看他的平板,学一些康复疗程。 偶尔宋嘉礼会出来告诉她,哪些是很重要的知识点。 霍危看着任清歌认真的侧脸,千言万语到了嘴边,说不出来。 姜音也收回视线,“清歌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她私下找我聊过天,即使你一辈子都这样了,她也不会放弃。” 霍危的心突突疼。 “真傻。” 姜音,“你别做傻事就行了,别辜负人家一片真心。” 霍危反问,“如果是你出事了,你会让裴景川照顾你一辈子吗?” 裴景川抬眼,插嘴,“她不可能出这种事。” 霍危,“我是说如果。” “没这个如果。” “……” 他一跟裴景川说话就破防,完全不想理他。 姜音还在正题上,“所以你什么意思?你还真要给清歌另寻良配?” 霍危神色隐晦,“视情况而定。” 裴景川听笑了,故意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爱是成全,任医生又年轻又漂亮,前途一片光明,确实不该耽误。” 姜音难得没叫他闭嘴。 偶尔扫一眼霍危的反应。 裴景川挪到霍危身边,“你找好人选了吗?” 霍危握紧了轮椅扶手,表情淡漠,“暂时还没想过。” “厨房不是有个现成的。”裴景川看向宋嘉礼,“他比任医生小六岁,正是最值钱的年纪,又上进又有力气。” 霍危忍不住看过去。 宋嘉礼刚好出来,走到任清歌面前微微弯腰。 看她指着的问题。 宋嘉礼很快就给出答复,在讲什么听不清,但是满脸自信从容。 然后还教她划重点。 霍危喉结一滚,想到自己如果真的成全了他们,以后他们就不只是做这些。 他不敢往下想。 但是裴景川什么都敢说,“小宋体格子看起来也不错。” “年轻没什么技巧,一开始肯定只会蛮干。”裴景川轻飘飘地笑,“但是任医生经验多吧,可以慢慢教。” 霍危一口气闷在胸腔里,近乎窒息,“闭嘴。” 他这一声威力不小。 任清歌听到了,抬起头看他。 然后走过来,“怎么了?” 霍危神色阴翳,尽量让自己语气缓和,“没什么。” 他伸手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身侧,“别忙了,歇会。” 任清歌感觉他手指凉凉的。 她揉了揉。 霍危握住她,不准她再揉。 …… 宋嘉礼单独给任清歌做了孕妇餐。 营养丰富,口味清淡。 任清歌避嫌,跟他说,“我孕期不忌口,不用单独给我做。” 宋嘉礼不解,“可是姐姐,这是霍先生给我的食谱,他叮嘱我这么做的。” 任清歌一愣,看向霍危。 霍危神色淡淡,“吃吧,都做好了。” 而后又吩咐,“下次就不用单独做了。” 任清歌沉默了片刻,把那几份孕妇餐都吃完了。 吃完后她说,“挺好吃的,小宋,以后你就单独给我做吧。”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气氛变得诡异。 就宋嘉礼心思单纯,没有往那些方面想,“谢谢姐姐认可。” 吃完饭后,任清歌跟姜音他们在外面院子里晒太阳,宋嘉礼给霍危做康复。 中途他再次接到了婚纱公司的电话。 只是这次来电是上次的设计师,她满是歉意道,“霍先生,我们修护婚纱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上面的碎钻,现在要补货也补不到了,你看你这边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 霍危心不在焉,“你们看着办吧。” 设计师,“我的想法是低价卖掉,重新再给您设计一款。” “嗯,都可以。” “那我给你发一份电子合同,你签下字。” 第510章 要搬出去? 姜音跟任清歌聊了好一会。 但一个字没提霍危的想法。 任清歌心里清楚,也闭口不提,认认真真的探讨治疗方法。 霍危这边康复做完之后,支走宋嘉礼,自己撑起来走路。 他数次跌倒,又重新站起来。 如此反反复复。 …… 夜幕降临时,任清歌还是没忍住去找霍危。 她一开门,就看见霍危坐在轮椅上,衬衫被汗水浸透,鼓涨的胸肌剧烈起伏着。 随意垂在两边的手掌,磨出一片血淋淋。 见任清歌看过来,他手握成拳,“怎么过来了。” 一开口,是一片惊人的低哑。 任清歌缓缓走进去,无声蹲下,抓住他的手。 远看的时候只知道流血了,近了看,破损的样子惊心动魄。 她眼眶微润,“为什么非要这么急呢。” 霍危的手指动了动,没说话。 任清歌拿来医药箱,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平日里他也自己练,只是没有今天这么狠,最多是磨破一点皮,或者是薄茧。 今天不知道练了多久。 也不知道疼成什么样。 任清歌一边为他消毒,一边说,“会好的,霍危。” 霍危开口,“今天我跟阿音没有探讨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慢慢练。” 任清歌,“那就慢慢练啊。” “多久?”霍危在问她,也在问自己,“如果一直不好怎么办,想过吗?” 任清歌抬起头,充满雾气的眼睛注视着他。 “那你爱我吗?” 霍危,“再爱也要屈服现实。” 任清歌骤然爆发,“你根本就不爱我!” 她无力坐在地上,眼眶迅速红肿,“你如果爱我,你就会明白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霍危看着她哭,心撕裂一般疼。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担心把血弄到她身上,又隐忍着收回,“清歌,未来太长了,你迟早会厌弃我这个废物。” “不要这样说自己好不好,我愿意啊。”任清歌道,“霍危,只要你好好活着,任何事我都愿意。” “我不愿意。” 霍危缓慢的呼吸着,重复一遍,“清歌,我不愿意。” 任清歌没想到,那么苦都熬过来了,却败在这一刻。 她憋得太狠,此刻竟然无话可说。 是害怕说吧。 他们之间,话一旦说开了,就是结束。 比心狠,比隐忍。 任清歌比不过霍危。 她仍旧逃避,无声为他的手抹上药。 走的时候,她说,“你冷静一会吧,等想好了,我们再好好谈谈。” 离开房间的时候,任清歌无力靠在门板上,用手背捂住眼睛,缓一缓刺痛感。 手机突然响起。 她吸吸鼻子,打起精神来。 “喂你好?” 来电是婚纱公司的设计师,“你好,是任小姐吗?” 任清歌,“是的。” 设计师,“是这样的,我们今天下午给霍先生沟通了一下婚纱的问题,他同意我们低价出售。但是我们给他发的合同一直没有回,打电话也没人接,请问他那边是怎么想的呢?” 任清歌脑子嗡了一下。 她下意识蜷缩着肩膀,想听仔细些,“你说霍危把婚纱低价售卖了?” 设计师,“是的。” 她刻意避开钻石破损的细节,“霍先生如果临时反悔的话,麻烦告知我们一下。” 任清歌的心瞬间就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只摸到了满脸冰冷的眼泪。 …… 霍危回到卧室,看见任清歌在收拾东西。 他心里一紧。 “要搬出去?” 任清歌只简单收了几套贴身衣服,背对着他道,“不搬,我睡客卧。” 霍危缓缓松了口气。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 反正是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回卧室拿就是了,她收拾得很快,片刻后就朝外走。 她没有看他一眼。 霍危听到关门声,缠着纱布的手缓缓握紧,直到伤口又渗出血。 这一夜,两人一墙之隔。 睡在空荡荡的床上。 都没有睡意。 …… 终于熬到天亮,霍危早早来到餐厅。 明明千盼万盼想看看她,可真的来了,两人面对面一起吃饭,他又很冷漠。 照例做完康复,霍危前往书房的时候,碰上任清歌。 她拿着产检档案袋,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 霍危还是忍不住道,“到医院后别让司机在门口等,让他随时跟着你。” 任清歌表情淡淡的,“我让小宋陪我去,你不用担心。” 霍危一愣,“宋嘉礼?” 说曹操,曹操到。 宋嘉礼换了一身衣服从自己房间出来,低头朝下看,“姐姐,你好了吗?” 霍危看向他。 巧的是,他也穿一件白T。 任清歌是白色针织衫,温柔恬静,宋嘉礼白T休闲裤,一整个阳光又帅气。 他非常懂事地拿过任清歌手里的档案袋,还跟霍危报备,“我送姐姐去做完产检就买菜,霍先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霍危的脸色冷了几分,“你知道产检的流程吗?” “昨晚上姐姐已经跟我说过了。” 霍危的表情更难看,“昨晚上?” 昨晚上他俩在一块? 谁进的谁房间? 宋嘉礼,“是的,微信上跟我说的。” “……” 这话也好不到哪儿去。 都加上微信了。 任清歌不想他乱猜,解释道,“就是让他帮我排排队,拿一下检查报告什么的。” 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会。 才硬生生撤回视线,跟宋嘉礼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宋嘉礼虚护着她,“姐姐慢点走。” 霍危牙齿都要咬碎了。 忍得额前的青筋突突跳。 任清歌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不争气地问,“你中午吃什么啊。” 霍危心里又酸又麻。 还吃什么,已经饱了。 他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宋嘉礼没空陪你去了,我今天也要去医院复查,他得送我。” 任清歌,“你的司机不是有空吗?” “让司机送你去,宋嘉礼跟我。”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压下了他们接下来的话。 上车后,宋嘉礼坐了副驾驶,任清歌就不得不跟霍危坐后座。 她自觉贴着窗户。 面朝外看风景,谁都没说话。 两人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霍危的下颌绷得紧紧的,一直打量后视镜里的任清歌。 产科和腿外科在不同楼层。 但几人还是等同一个电梯。 出来的人多,宋嘉礼伸出手挡住人群,避免任清歌碰到。 任清歌由衷感谢,“谢谢。” 最后一个出来的是产科主任,她认出任清歌,“来做检查啦。” 任清歌笑笑。 刚好宋嘉礼在她身边,主任误会了,“没想到你老公这么年轻,刚毕业吧?” 第511章 爽了吗 空气愣是安静了好几秒。 霍危一张脸沉到底,“他不是……” 任清歌打断他,回答,“不是,他只是我朋友。” 产科主任讪笑,“我就说嘛,肯定是认错人了。” 她又看向霍危,“这位先生肯定是了。” “他也不是。”任清歌表情温和,“我没结婚,没老公。” 这下主任的表情不一样了,识趣地挥了挥手,离开。 任清歌踏入电梯。 浑身散发着寒气的霍危也缓缓进入。 他无言,将整个电梯内的气氛都变得跟他一样冷。 任清歌直挺挺站在一旁,目视前方。 宋嘉礼再不经人事,也知道不对劲。 一动不敢动,一声不敢吭。 …… 任清歌做完B超出来,看见霍危独自一人在外边走廊。 他面朝门口,一出来就被他的视线绞着。 跑不掉。 任清歌也没打算跑,非常自然地将单子放进袋子里,“他们人呢?” 她走到他身后,推轮椅。 锁了。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任清歌停下动作,就听到他问,“会觉得很委屈吗?” “委屈什么。” “我一直没陪你产检。” 也不是不能,有轮椅,霍危也能来。 但是之前任清歌一直不肯,他知道她是在维护他的尊严,不想别人看见他这幅样子。 但一码归一码。 他作为孩子的父亲,她的未婚夫。 到底是太失败了。 任清歌语气平静地说,“再大的委屈都受了,这点苦算什么。” 霍危咽下翻涌的苦涩,沉沉道,“以后我陪你来。” 任清歌笑了下。 她解了轮椅的锁,“不用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太好。” 语气那么轻,那么淡,却重重捶在霍危的心脏里。 疼得他皱眉。 “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想好了?” 任清歌回答得也挺干脆,“想好了。” 霍危呼吸一紧。 明明是他想要的答案,可真正听到她妥协,他种下的恶果就成了无边的黑暗,笼罩了他。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再问一遍,真的吗? 怕她说真的。 任清歌就这么推着他走,两个人的灵魂暗自较量,即使鲜血淋漓也不罢休。 中途她接了个电话。 司机找过来之后,任清歌把霍危交给他,“带先生回去,我跟小宋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用等我们吃饭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危目送她,司机也识趣,站在身侧不动。 直到她彻底消失,霍危才收回目光,“走吧。” …… 实验室内。 姜音跟任清歌说了最新的治疗方案。 “临床实验出结果了,可行。”姜音给她看结果,“但我还想优化一下,所以没急着告诉霍危,怕他那脑子发热,急吼吼的就要用。” 任清歌皮笑肉不笑,“他确实急。” 姜音看她脸色,猜到是吵架了。 两人的私事她不过问,但今天任清歌主动说,“阿音,你说男人这东西,是不是给多脸了就找不到北?” 姜音愣了一下。 惊艳地看着她,“硬气起来了吗,任医生。” 任清歌有些无奈,“再不硬起来,家都要没了。” 姜音噗嗤一声笑,“快跟我说说细节。” “就是你想的那样。”细说还有点丢人,任清歌笑着叹气,“年纪大的男人真的好难伺候。” 姜音说话直白,“还不是你惯坏的。” 任清歌现在是大彻大悟了。 “是啊。”她瞧着手里的实验结果,“该给霍危下一剂猛药了。” …… 霍危托人打听,才知道任清歌去找姜音了。 两人是在实验室见的面,大概率是在聊他的腿。 她当时带走宋嘉礼,大概也是因为他是康复治疗师。 所以没有别的意思。 霍危一边想,一边等。 堆满一桌子的活儿一件没干成。 霍海岩跟他视频电话的时候,看他效率低,脸色冷,劝道,“你身体不好就别这么辛苦了。” 霍危,“没事。” 天色擦黑后,霍危掐着点定了任清歌喜欢的晚餐和甜品。 等到菜都凉了,依旧没见人影。 霍危给任清歌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宋嘉礼,“霍先生,姐姐现在没空,你等会再打可以吗?” 霍危皱起眉,“她在做什么?” “我们在商场买衣服,姐姐去试衣间了。” 霍危捏紧手机,心里酸胀。 这种亲密的事本该他陪着的,如今却是别的男人。 沉默片刻后,那边传来任清歌的声音,“谁的电话?” “是霍先生。”宋嘉礼把手机递给她。 任清歌简单讲了两句,“我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 霍危喉咙里跟堵了泥沙似的。 “晚上回来吗?” “看情况吧。” 她的声音远了,问,“好看吗这一套。” 宋嘉礼夸赞,“好看,姐姐的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霍危,“……” 那边不久后就挂断了,四周恢复安静。 仿佛两个世界。 霍危安静坐着,内心的海啸一波接过一波。 拍打着他的脸。 心有一道声音嘲讽他,爽了吗? 现在只是一起买衣服,等感情上来了,一起吃饭一起接吻一起上床。 把你们曾经做过的事情都做一遍。 爽吧,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 霍危知道她今晚大概率不会回来了。 在他这受了那么多委屈,自然要放纵一把。 可烟灰缸里堆满烟蒂时,他却听到了开锁的声音。 霍危目光深深,抬眼看她。 任清歌叫宋嘉礼把东西都拎进去,她走到霍危身边,“晚上没吃?我看桌子上的菜一点没动。” 霍危把烟掐了,“别走太近,烟味重。” 任清歌知道,所以在不远处坐下了。 他打量她,眸光里是不舍和缱绻。 “你吃了么?” “吃过了。”任清歌表情挺自然的,“你明天有空吗?” 霍危隐约有不好的预感,“怎么?” “有空的话你通知伯父伯母一起吃个饭,我带上我爸,谈谈我们订婚的事。”她只稍微停顿了一下,就继续道,“早点退了比较好。” 霍危的喉结猛地一滚。 咽下去的那一口唾沫,跟硫酸似的,烧化了他的五脏六腑。 “退婚?”他声音哑得厉害,熟悉的血腥味又冒上来了。 第512章 你就这么急 任清歌嗯了一声。 为了不让他此刻的样子影响到自己,任清歌低头翻找自己的包,“订婚还没有正式宴请宾客,目前也就只有双方家长知道,处理起来还是挺快的。” 她找出一张卡,放在霍危的面前。 “这是你之前给我的订金,一分没动,你有空叫你的人查查。” 霍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用力压制着汹涌的疼意,“你急什么。” 任清歌微讶。 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疑惑的光泽,“不该急吗?”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我都显怀了,再不急就来不及了。” 霍危看向她的小腹。 任清歌轻抚了一下,“我还是想在生孩子之前把婚结了,不然传出去不好听。” 霍危当然知道她这里的结婚,不是跟自己。 他几乎要捏碎手里的烟蒂,“跟谁结婚?” “还不知道,正在找。”任清歌轻笑,“你要帮我把把关吗?” 霍危疼麻了。 她笑得那么好看,用他最喜欢的样子一刀一刀地砍他。 “你故意的么?”霍危胸口剧烈起伏,“你故意气我?” 任清歌的行为太突然了。 明明前天都还坐在他跟前,哭得那么伤心。 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霍危又不傻。 任清歌知道他又在跟自己比赛了,她扯了下唇,“我气你有什么用,改变得了什么吗?” 霍危逐渐冷静下来。 他的气息依旧很重,但渐渐收敛了真实的情绪,“退婚的事不着急,等时机成熟了,我一个人就能处理。” 任清歌,“等什么时机?” 霍危也明说了,“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我不可能让我的女儿叫别人爸爸。” 任清歌看着他眼底的怒意,哼笑,“霍危你什么意思,不跟我结婚,还想要我的孩子?” “我的种,我说了算。” 话越说越带火。 气氛开始剑拔弩张。 任清歌也不顾他的身体了,往狠里说,“谁说是你的种?” 霍危的眼底深如幽井,紧盯着她。 “不是我的?” 任清歌刺激他,“我又不止跟你一个人做过,还真不一定是你的。” 霍危不怒反笑,只是笑意在脸上堆出一片森冷,“任清歌,你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么,除了我你会给谁碰?” 任清歌给气得不好了。 同时又难过。 既然明知道她的德行,明知道她非他不可。 却还是那么狠心,不肯要她。 任清歌深吸了一口气,紧握成拳,“反正宝宝在我肚子里,我不可能把她给你!” 霍危也很冷硬,“由不得你。” 任清歌差点拍桌子。 但良好的家教让她硬生生忍了下来,“今天就先谈到这。” 霍危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是谈到这,是定局了,女儿必须是我的。” 任清歌怒极了,“行行行,你的你的!” 她嘴上不饶人,“没孩子我反而更好嫁人。” 霍危手指一根根收紧,冷漠道,“随你。” 任清歌转身就走,动静很大。 霍危,“去哪?” “你管不着!” “我管不着你,但是能管你的肚子。”霍危的大男子主义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晚上不准在外过夜。” 任清歌不听,霍危直接吩咐手下把她拦截了。 她反抗,手下就直接攥她的胳膊。 正要一个反剪把人给扣下,霍危一记刀眼射他身上。 手下一哆嗦,赶紧撒手。 任清歌也不是真的要出门,就是气蒙了想出去冷静一下,霍危这么强势她出不去,就气冲冲回了客房。 霍危也安静下来了。 两人分道扬镳,连句像样的话都没说,各自回屋,各自在心里天人交战。 …… 霍危说晚上必须在家,任清歌做到了。 但是白天一整天都在外面。 霍危嘴上说不管,背地里派人时刻盯着她的安全。 手下倒是细致,把她吃什么做什么去了哪见了什么人,一一禀告给他。 可光听不能见,对霍危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天一亮就不见人,天黑很久之后才回来,一回家就进屋了,再也不出来。 明明同在屋檐下。 一天看不到两三眼。 霍危要抓心挠肺了。 就这么过去几天,眼看着霍危在崩溃边缘,裴景川一通电话打到了他手机上。 “出来吃饭么。”裴景川语气清爽。 霍危冷漠道,“没空。” “不只是我跟你吃。” 霍危挂电话的动作一顿,“还有谁?” “我跟音音一块。” 霍危正要挂,裴景川又道,“还有个医生。” 听他说一句话要喘气三次,霍危忍得脸都黑了,“哪个医生?” “好像姓任。” 霍危一下子就被钓起来了,“在哪吃?” 裴景川笑得痞里痞气,“我没说是任清歌啊。” “我他妈问你在哪吃。” 裴景川笑了一阵,然后报了地址。 十分钟后,霍危说自己到了。 裴景川下去接人,“你什么车啊,速度还挺快。” 霍危面无表情,“司机技术好。” 裴景川心想,估计拿枪顶着他把油门踩到底吧。 技术能不好么。 进入电梯后,霍危扫了眼反光镜里的自己。 整体状态还不错。 他特意穿了一套任清歌最喜欢的衣服。 他随口问,“谁叫你打电话给我的。” 裴景川,“音音。” “是么。”霍危不信。 裴景川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叫他出来吃饭,估计是任清歌拜托的他。 可餐桌上只有姜音一人。 霍危不着痕迹地找了找,“都这个点了,怎么人还没齐。” 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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