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复苏之卖货郎_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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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背过身，看不见真实的情绪，声音如同老钟，“我的侄女五岁就死了，他受不了刺激，一病不起，随后也跟着走了。” 他说到这，又转过身。看着姜音。 “小姜，我的侄女如果还活着，跟你一般大了，也会长成你的模样。” 姜音在董燕青的眼里，看到了渗人的掠夺。这就是，他非要自己做他干女儿的原因。他思念自己早逝的侄女。姜音冷静道，“但是再像我也不是她，我是姜音，董爷爷。” 董燕青回过神来。他苦笑道，“小姜，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女儿，等我死后，我跟我弟弟的财产，都是你的。蔷薇是你的姐姐，景川是你的丈夫，你们帮我保管我生前的荣耀，好不好？” 董燕青的语气，充满了哀求。这些条件，没有谁不会被打动。但是姜音脆生生的回答，“不好。” 第203章方便吗？董燕青备受打击。他质问，“为什么？” 姜音抿着唇。她在心里说，因为董燕青也是你的女儿，却过得那么苦，那我也得走这一条路。因为你位高权重，四面临敌，成天刀口舔血。因为我搞不清楚，你为什么会有我姜家的胸针，我怀疑你才是杀害我爸爸的凶手。 …… 姜音垂下长长的眼睫，小声说，“董爷爷，我是姜家的孩子，真的很抱歉，你再另外找一个女孩代替她吧。” 空气安静了很久很久。最后是董燕青发出长长叹息，“小姜，我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姜音翘了一下唇，没有回应。走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皱着眉道，“怎么在外面信号还是这么差。” 她四处走走，啧了一声，“爷爷，我的手机好像坏了，老早之前就信号变得很差，等会回去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换一个。” 董燕青拿过来，看了看。 “确实是用得太久了，我给你买一个。” “不用，不劳烦你花钱，我自己买就好了。” “小姜，一点小钱而已，没什么。” 姜音没有坚持。新手机拿过来，姜音拆开一看，还是有监听芯片。她小心装好。冷嘲一声。 …… 董燕青还是把这座庄园的地下室设计，交给了姜音。算是给她的作业。姜音认认真真的完成，搜刮各种资料，来辅助自己。裴景川在北城也很忙。两人忙起来，电话都很少打。偶尔打一次，就是裴景川说起姜母的事，一切都好，让她别担心。 “最近她好像有苏醒的迹象，你回来么？”裴景川问。姜音活动着发酸的脖子。 “想，等我的第一版设计定稿后，就回来几天。”姜音问，“你……那个，你跟白昕昕方便吗？” 裴景川顿了顿，“没什么不方便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们现在还是恋人？” “是假的，你别钻小心眼。” “哦……”姜音不服气，但是也没说什么。 …… 董燕青放下监听器，神色深沉。他跟董蔷薇说，“姜母要醒了。” 董蔷薇，“是的。” “你说，醒来之后会不会把姜音带走？她说她是姜家的孩子。” 董蔷薇皱了皱眉，猜到了他要做什么。 “我劝你一句，你最好别这么做，小心跟姜音彻底反目成仇。” 可董燕青说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有她没了退路，才会来投靠我。” 董蔷薇蠕动嘴唇。董燕青无情道，“好了别说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做得漂亮点。” 董蔷薇浑身血液逆流。她出院的时候，董燕青一改之前的态度，对自己无比细致。她差点就以为，他真的要做一位好爸爸了。没想到，大事上还是第一个把她推向风口浪尖。董蔷薇哀莫大于心死，面无波澜道。 “好。” 出来之后，董蔷薇抬头看向楼上的卧室。正好这时候，姜音开门出来。两人对上。 “蔷薇姐！” 董蔷薇刚要走，就被姜音叫住了。她哒哒哒的跑下来，抓住董蔷薇的手。 “蔷薇姐，我有东西给你。”姜音拿出一条水晶鞋项链，“上次你丢掉的那只坏了，我重新给你做了一条。” 董蔷薇不想要。姜音握紧她的手，一双眼湿漉漉的睁着，充满了哀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撒娇似的抱着她摇晃。低声下气。董蔷薇有些僵硬，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姜音低声说，“我发誓，我上次绝对没有出卖你，不然我不得好死。” 董蔷薇想说点什么，又被姜音打断，“我以后再也不犯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哪怕你不跟我好，你也别讨厌我，好吗？” 董蔷薇淡淡道，“你好聒噪。” 姜音乖巧闭上嘴。手臂抽走，董蔷薇把项链丢进口袋里。 “我收下了。” 姜音松口气，笑了起来。董蔷薇来到外面，拿出项链，随手丢进垃圾桶。姜音藏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她失落的看着鞋尖，等了一会，确定外面没人之后，跑出去捡起来。她擦干净，小心揣在兜里。 “姜音。”背后，董蔷薇开口。姜音猛地回头。董蔷薇走过来，面无表情道，“别讨好我，我不会接受你的好意，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吧。” 姜音有些苦涩。 “蔷薇姐，上次的事情是我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是我不值得你这样。” 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 半个月后，姜音的初稿定下来了。她交给董燕青看。董燕青多少被惊艳道，“还不错，你的点子我都很喜欢。” 姜音皮笑肉不笑，“我还需要优化一下，但是脑子不够用了，所以想回一趟北城。” 董燕青放下稿纸。 “正好我也要回去一趟，景川的奶奶病了，我要去送一份礼。” 姜音心口一扯。 “好。” 因为手机里有监听器，所以最近姜音一直都忍着，没有给裴景川打电话。等飞机落地，姜音定下酒店。兴冲冲地叫来唐芮和顾宴舟，一起吃饭。两人很快开车过来。姜音踮起脚看车内，里面已经空了。 “裴景川呢？” 唐芮眼眸一闪，答非所问，“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姜音眨眨眼，“是董爷爷定的机票，我太忙了，走的时候还在改稿子呢，就谁也没通知。” 她拿出手机，打算给裴景川打电话。 “我以为你们会叫上他一起呢，之前我给他打他没接。” 正要拨号，唐芮把手机扣住了。 “等会吧，等我们找好吃什么之后再打，他在忙。” “忙什么？” 唐芮欲言又止。仿佛有苦说不出。顾宴舟看不下去了，想说实话，被唐芮一眼给瞪回去，“用不着你在这逼逼，等会裴景川过来了，他亲口跟姜音说。” 姜音隐约觉得有事。紧张问道，“裴景川出事了？是家里老太太病情严重了吗？” “不是，老太太好着呢。” “那他怎么了？” 唐芮摆摆手，“没多大事，先走吧，等他到时候过来了亲口跟你说。” 姜音稀里糊涂的，被他们带着前往餐厅。坐下后，姜音又问，“裴景川是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唐芮，“……” 下一秒，叮咚。手机来了消息。裴景川问：你回来了？姜音笑了笑，回复：嗯，跟唐律师和顾总在吃饭，你快来。然后发了位置。然而，消息石沉大海。十分钟后，姜音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响，那边接起，先是一阵嘈杂，才是一道温柔的女声。 “喂？姜音吗？” 姜音脑子嗡的一下。这声音是白昕昕。第204章我完蛋了姜音的脑子宕机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不同以往的沉不住气，她今天格外冷静，“是我。” 白昕昕笑了笑。很挑衅。 “有什么事吗？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帮景川处理。” 姜音扬了扬眉头。 “是这样，我有一版稿子的合同需要裴景川签字，既然你可以代劳，那就麻烦你处理一下。” 白昕昕没有信，“你跟景川又不是上下级关系，有什么合同需要他签字的？” “是董爷爷的东西，他们有合作。” 姜音语气很平淡，也不尖锐。反倒显得白昕昕这个“正牌”有点咄咄逼人了。白昕昕不想认输，说道，“好，等会我就处理。” “但我要得急，你现在帮帮我吧。”姜音给她想办法，“你点开裴景川的手机，帮我扫一下合同的人脸验证就可以了。” 白昕昕拿起手机一看。要打开文件，必须要输入密码解锁。她知道个鬼的密码。白昕昕不悦道，“都这么晚了，一点时间都不能等吗？我现在也挺忙的。” “哦？你在忙，那又何必说能帮我处理。” “……” 姜音失笑，“是不知道解锁密码吗？白小姐。” 被猛地戳到脊梁骨，白昕昕的脸一阵红一阵黑。她张嘴想反驳，却没有力气。姜音告诉她，“密码是130200。” 鬼使神差的，白昕昕输入这串数字。她并不想跟姜音认输，但是潜意识里，她特别想知道裴景川的私人密码。密码正确。手机解锁了。但是白昕昕再也没有了想处理文件的心思。因为锁一打开，就看见了裴景川的屏保，是姜音的一张睡颜。电话挂了。姜音把手机丢在桌子上，面无表情道，“吃吧。” 唐芮跟顾宴舟对视一眼。完，事儿闹大了。唐芮不敢出声儿，但是顾宴舟忍不住。 “小音，其实裴景川……额。” 桌子底下，顾宴舟的脚被唐芮差点踩扁。疼得他失声。唐芮道，“景川跟白昕昕去医院了，具体为什么，在做什么，肯定有他的计划，你别乱想。” 姜音听出来了。刚才电话里人很多，白昕昕跟裴景川不是单独在一块。但是她觉得很烦躁。即使明白道理，也想骄纵的烦躁。半响后，姜音才道，“你们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要是有什么，等会裴景川会承受的。” 唐芮眉头舒展。有道理哦。他的女人生气，他们在紧张什么？这时候，旁边的电话响起。姜音看了一眼是裴景川，不想接。她不想在朋友面前发脾气。吃过饭之后，姜音想单独走走。但是唐芮跟顾宴舟怕她一个人出事，所以一直跟着。姜音仰着脑袋，步履缓慢。唐芮喊，“姜老师……” 姜音停住。她轻声说，“唐律师，我完蛋了。” 唐芮微愣，“怎么了？” 顾宴舟也同样认真看着她。想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就听到姜音无奈又好笑的开口，“我彻底栽在裴景川的身上了，怎么办？” 唐芮好笑道，“裴景川才是，好吗？” “是吗？”姜音只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不管裴景川是否对错，都能很轻易的牵扯住我的情绪，导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真的完蛋了。” 一旦关于裴景川的事，自己就大脑一片空白。这不是什么好事。唐芮听她懊恼，却莫名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幽幽道，“少在我面前秀了，这么想他，就早点回酒店，他估计比你更着急。” …… 姜音回到酒店，先歇了一会。没等到裴景川，她便不等了，去洗澡。满室的水雾升腾起来时，浴室磨砂门被缓缓打开。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门把。随后，修长挺立的身影出现。来得急，但是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依旧挺括，修饰着他宽阔的肩膀，精瘦的腰身。姜音听见动静回头。动作一顿。 “你怎么不敲门，没礼貌。” 裴景川往里走了一步。五官绷出一片冷清，漆黑的眸底翻涌着不悦。 “大门都没关，你说我没礼貌。”裴景川手指抓着领带一扯，丢在一旁。他注视着水雾里的女人。一丝不挂，但是身上满是泡沫，欲盖弥彰。她纤细的手指在泡沫上摩擦。姿态懒洋洋的。映衬着她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如勾人的狐狸，叫裴景川的喉头一阵阵发紧。他走近时，已经脱得差不多。他的体温比水还热，灼烧着姜音的心。她垂着长睫，轻哼，“你还生上气了。” 裴景川掐住她白皙的下巴。眸子睨着，充满帝王压迫的气息，“所以呢，你为什么洗澡不关大门？” 知道白昕昕接了她的电话，料定她生气。事情没办完就过来了。门没关时他还以为里面有唐芮和顾宴舟，没想到进来一看，这妮子在洗澡。要是自己不来呢？将自己随随便便就置于危险。可真是好样的。姜音抬起眼睛，里面一片湿漉漉。 “在等人。” 裴景川惩罚般的捏住她的腰肢。 “等我？” 姜音棱模两可，“谁来了就等谁。” 明知道她在刺激自己，但裴景川还是生气。姜音轻轻地哼，软绵绵的不抵抗，动作和声音都叫裴景川受不了，眼底一片浓郁的欲，怎么都化不开。裴景川对她生气的时候，并没有戾气。反而隐忍，忍得肌肉隆起，下颌绷出性感的弧线。姜音其实很喜欢他这样，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能很爽。漫长又激烈的一场见面礼。弄哑了姜音的嗓子。她被裹在浴袍里，由裴景川抱着出来。刚刚才缠绵过，但姜音还是挂在他身上，细长的腿随便垂落，在空气中微微摇晃。裴景川给她擦头发。她看着男人好看的眉眼，故意道，“我自己来吧，你得抓紧时间回去，小心你女朋友怀疑。” 裴景川的视线挪到她脸上。面无表情道，“喜欢角色扮演，等会我们慢慢玩。” 姜音一哆嗦。马上认输。头发半干，裴景川就关小了吹风机的力度，跟她讲话。 “白剑锋之前中风，半瘫养着，最近一下子病情加重，性命垂危，我着手调查了这件事，发现有人想弄死他。” 姜音心里一沉。 “是谁？” “他背后的金主，他已经没用了，又知道那么多秘密，留着是累赘，是我的话，我也会除掉他。” 姜音不觉得可惜，“那你今晚上去医院，是去救他的吗？” “不是，我是去借刀杀人。”裴景川轻轻勾唇，勾起她一缕发丝，慢慢把玩着，“我已经安排好了，白剑锋很快就会知道，是白昕昕想杀他。” 姜音咬了咬唇。 “你陷害白昕昕啊。” “嗯，白家这档子烂事拖得太久，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第205章跟白昕昕生孩子姜音有点担忧。 “风险好大，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裴景川抚平她眉心的褶皱。轻笑道，“除了我的心腹，也就只有你知道这件事了，你要是背叛我，我就会输。” 姜音的心瞬间被灌满。他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讲给她听，等于是小狗把肚皮露出来。赤裸裸地交出自己的软肋。姜音傲娇闷哼，腰身往下塌，贴近他的小腹。裴景川的眼眸沉了沉。他声音很快就哑了，“头发没干，先等会。” 姜音挑眉，娇声道，“等不及了，怎么办？” 她的奖励，总是能精准拿捏他。这么久没见。又特意等到生理期干净之后，回来见他。无声告诉他：你随便怎么样都可以。裴景川也没客气。 …… 床上的事情要做，床下的事情也要认真完成。次日，姜音换上得体的衣服，跟裴景川一起去老宅看老太太。期间，裴景川的手机一直都在响。响得他不耐烦了，裴景川才接起。白昕昕啜泣，“景川，你过来医院一下好不好，出大事了，我一个人无法解决。” 裴景川语气淡淡，“但是我告诉过你，最近我没空。” 白昕昕隐忍了片刻。不得不低声下气，“你们吃喝玩乐，不能缓一缓吗？我爸现在想杀了我，我解释不清，只有你能帮我。” 裴景川轻扯了一下唇，充满嘲讽道。 “抱歉，实在是忙，我奶奶的匹配心脏，还一直都没有下落。” 白昕昕立即懂了。转头就给金主打电话，让匹配的心脏马上到位。金主阴森道，“他能办到的事情，我也能办，看样子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 白昕昕不想得罪他，“我只是不想劳烦你，毕竟我跟景川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是么，但我也很需要这颗心脏。”金主道，“我们各凭本事吧。” 白昕昕顿时手足无措。白剑锋现在已经放弃了挣扎，准备立遗嘱了。他也没有把下毒的事情闹大，但是想把白昕昕除掉，让她净身出户。白昕昕拗不过那只老狐狸，只能另想办法，自立门户。只有裴家了。要尽快怀上裴景川的孩子才行。 …… 白昕昕想什么，全都在裴景川的预料之内。姜音在老宅陪老太太，他出门一趟。 “我去见白昕昕。”裴景川特意告诉她，“办公事。” 姜音有点扭捏，“你去做呗，特意跟我说，搞得我好像小心眼怨妇。” “你不是么？”裴景川笑得风流，“一点就炸，每次哄你嘴皮子都要磨破。” “……” 姜音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而裴景川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心眼虽小，经常吃飞醋，却能稳下心来布置计划，将她纳入笼中，心甘情愿跟他和好。姜音不明白，在这样的家世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那么成熟稳重。那么能忍。后来是老太太过来找她，带着笑说，“景川小时候，过得苦呢。” …… 裴景川先去见了个男人。到地方之后，他拿出照片，跟男人对比了一下。 “整过么？” 男人客气道，“没有，纯天然的。” “跟照片差别有点大。” 男人脸红，“额，稍微p了一下，加了点滤镜。” 裴景川看了五官和身高。都还行。 “不过勉强及格。” 男人松口气。裴景川轻描淡写，“去准备吧。” 男人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打算去做点运动，好好热热身。给对方一个最好的体验。裴景川扫了他一眼，提醒道，“来之前你自己别动手，争取一次就完事，时间控制在二十分钟以内。” 男人脸红脖子粗，“但是那样会很快。” “就是要快。” 他没什么耐心等。那男人觉得裴景川莫名其妙的，但也不太敢说，毕竟自己已经收了好处。 …… 白昕昕来到酒店，见到裴景川。很是欣喜，“你怎么突然想……在这个时候跟我要孩子？” 她刚经历过一件大事，心情复杂。其实没什么心情。但是裴景川难得主动，她又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裴景川站在房间门口，扬了扬下巴，“进去吧。” 白昕昕很快就做了心理准备。去拉他的手，“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过，景川，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裴景川避开她的触碰。 “跟你上床的人不是我。” 白昕昕一愣，“什么？” “孩子的父亲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房间里。”裴景川语气平缓，毫无感情，“孩子生下来会随裴姓，你也可以跟着他享受属于裴家的荣誉。” 白昕昕备受侮辱，气得眼眶发红。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不跟我生就算了，你让跟别人做？当我白昕昕是什么？” 裴景川好笑地问，“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 “我是白家大小姐。” 裴景川，“我入白家的股份，占了百分四十，白剑锋现在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谁才是下一个说话的人？” 白昕昕脸上血色流尽。原来他当初撒下的那一片网，是为了捕今天这条大鱼。裴景川淡淡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你听话，给我奶奶生个孩子，你的下场肯定比白剑锋好。” 白昕昕意识回笼，可怕的问，“我爸爸……是你的手笔？” 裴景川冷嗤。 “我要想动手，会等到今天？”他目光幽冷，“我从不做违法的事。” 白昕昕微微发抖。裴景川耐心有限，“去吧，一个月后，我要看到你怀孕的报告。” 白昕昕咬着牙，“你想要孩子，为什么不叫姜音生？我真是愚蠢，竟然真的以为你对她死心了，没想到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你的棋子！” 裴景川背过身去，无情的弹了弹烟灰。 “你可以现在拒绝我，回到你父亲身边，我不干涉你的选择。” 要是白昕昕聪明，她会选择听裴景川的话。她是聪明的。所以在压制住怒气之后，转身进了房间。裴景川没走，在门外守着。但是前戏还没有完，他就不想等了。打电话给叶杨，“给你件美差。” 叶杨还真以为是美差。结果是笑嘻嘻的跑过来，哭着坐下，听了十几分钟的现场直播。第206章我们谈恋爱，好不好裴景川刚把车热好，就收到叶杨发来的消息。裴景川坐在车内，看着眼前的酒店大logo。 “一共花了多久时间？” “十四分钟。” “做了多久？” “……” 叶杨痛苦的回忆了一下，“如果根据声音来算的话，那估计五分钟结束的？” 裴景川沉默片刻。才幽幽吐出一句，“质量真的有保障么。” 听起来好弱鸡的样子。生出来的孩子，感觉也不大行。叶杨安慰道，“咱们往好处想，快不代表智商不好，说不定其他方面也利索呢？” 裴景川，“难怪你能做我的助理，谁能有你的脑子快。” 叶杨舔着脸笑。 …… 回到老宅。裴景川进门就问，“姜小姐呢？” 管家道，“去阁楼了。” 阁楼？阁楼不怎么去人，里面堆积的都是平日里用不到的大东西。姜音去那做什么。推开门，裴景川看见姜音穿着一袭长裙，摇曳在藤蔓摇椅上。膝盖上放着一本相册。她正在翻阅。裴景川认出来，那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他缓步走过去，“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 姜音抬起头，清透的眼眸闪烁着光泽，“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 他一并坐下。摇椅上的位置不够，他就把姜音抱在自己腿上坐着。 “你小时候那么乖，为什么相册说不要就不要了？”姜音取出一张他两岁时的照片，小心捏着。裴景川垂眸，语气淡淡，“对过去的自己不太喜欢，所以不想留着。” “但是两岁的你看起来挺开心。” “愚蠢，所以开心。” 裴景川越看越不喜欢，拿着照片就想销毁。姜音连忙握紧。藏起来。她扭头看向他，浓郁的眉眼有几分落寞。姜音伸手轻抚，“奶奶都跟我说了，你小时候过得不好。” 家族不合，叔侄内斗。就连父母的感情都发生变故，各自奔波。紧接着，权谋的主意打到他这个长孙头上。裴景川成了一颗棋子，被人反复揉捏，让他在纯真的年纪，被迫见识人性的丑陋和黑暗。刚才他说自己愚蠢，是因为两岁的他，沉浸在爱和温暖里。他一度渴望回到那个时候。结果越渴望越失望。姜音转过身去，坐在他身前，紧紧抱着他。 “裴景川，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裴景川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他怀里柔软的身体，散发着熟悉的幽香，红色的裙子在此刻变成了温暖的色彩，渐渐抚顺他炸起的毛发。 “嗯。”他喑哑回应。姜音低声道，“对不起，我之前并不知道你过得水深火热，所以一次一次的抛弃你。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死也不会的。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裴景川的喉结一而再的滚动，想克制自己的情绪。最后实在忍不住，深深吻她。姜音被咬得一窒，但很快就跟上了他的节奏。末了，裴景川双眼赤红，大掌捧着她绯红的脸。 “怎么办？”他哑声道，“我有感觉了。” 姜音微微瞪大眼睛。什么啊。缺爱的人，都这么那个吗？姜音咽了口唾沫，犹豫道，“但是这里是阁楼哎……好脏。” 虽说保姆有打扫。但是这里有轻微灰尘，堆积的都是杂物。这椅子，还是她仔细擦过才坐的。裴景川滚了滚喉结，冷不丁道，“那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姜音微愣。纤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裴景川，也太突然了吧，我不答应你。” 裴景川喜欢她娇气的样子，白里透粉，看得叫人爱不释手。他勾了勾唇，“我之前想得更过分，想直接让你跟我结婚。” 姜音，“你想得倒是挺美，之前我给你机会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 “是，我的错。” 裴景川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来回吻。从指缝亲到指尖，再到柔软的掌心。一寸都不放过。姜音忍不住伸手，摩擦他的下巴和脸颊。掌心痒得她眼里多了一层水雾，轻声问，“你突然跟我说谈恋爱，那白昕昕那边你处理好了吗？” “白家现在就等着自生自灭了，对我构不成威胁。” 他拉着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抬起下巴继续亲她。亲着亲着，姜音突然一愣。牙齿没注意，咬住了他的嘴唇。裴景川闷哼。姜音忙抽出手，果然看见自己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闪耀的钻戒。他们刚好坐在窗边。阳光落在钻石上，闪闪发光。姜音的心一抽一抽，声音发哽，“你什么时候买的？” 裴景川望着她，“喜欢么？” 她自然喜欢。却很嘴硬，“你都不求婚，我才不答应你。” 裴景川失笑，故意道，“不求，就是试试你的尺寸。” “不求？”姜音揪住他的衣领，柔软的身子压住他，“你不求试试看？” 裴景川顺势握住她的臀。防止她掉下去。他的视线跟她相撞，深邃黑眸里的温柔能溺死人。 “音音，该有的仪式，一样都不会少，包括谈恋爱。”他嗓音磁性好听得过分，“时机到了，我会让你名正言顺，风风光光做我裴景川的女朋友。” 那句时机到了，让姜音鼻子一酸。她压不住往下撇的唇。有点想哭。抬起手，那枚钻戒严丝合缝的戴在手指上。 “你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裴景川扯唇，“摸过无数次了，不需要量。” 在眼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随后，董燕青一通电话，将他们叫了出去。他要去江城看望姜母，让姜音看看，买的礼品是否合适。这只是个借口罢了，姜音客气的面子做得很足。随后一行人，一块前往江城。董燕青自然看见了她手上的钻戒。 “景川跟白昕昕分手了？”他问。姜音把手藏进袖子里，“嗯。” 董燕青意有所指，“真奇怪，我才听景川的奶奶说，他们最近准备要孩子，怎么突然分手了。” 裴景川走过来。把姜音揽到自己身后。 “爷爷你老糊涂了。”裴景川什么都不避讳，直接怼他，“什么时候连挑拨离间的事都要你亲自来做了，最近经济不景气了吗？” 董燕青现在变成脸色铁青了。 “什么话，我只是随口问问。” 裴景川，“是我跟白昕昕生孩子，你问姜音做什么，你直接来问我。” 随后，他看向姜音。仔细打量她。确定她没有生气之后，才轻描淡写道，“这件事等会跟你解释。” 第207章苏莹莹等四下无人时，姜音才想起来一回事。 “你今天出门，是去跟白昕昕上床了？” 裴景川顿了顿。再次看她。她脸色很平静，眼里也没有波澜。但是不对。她要是不生气，根本不可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猜不到她为什么这样，裴景川就先解释。一点都不带隐瞒的说给她听完之后，姜音依旧面色不改。裴景川问，“你猜到了我这个决定？” 姜音眨眼，“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跟我甩脸子。” 姜音诧异，“我为什么跟你甩脸子，又不是你跟白昕昕生。” 说完又话锋一转，咳嗽一声道，“我刚才那么问你，只是想逗逗你。” 裴景川蹙眉，带着点不信。 “逗得那么正经，不像你的风格。” “跟蔷薇姐学的，她最喜欢挂一张冰山脸，我觉得老酷了，你觉得我学得像吗？” 裴景川，“……” 像不像不知道。挺坏的。背地里，姜音翘起嘴角笑。这个男人又被她玩到了。开心。 …… 来到病房。姜音突然看见，里面多了个陌生人。那女孩大概十岁左右，瘦瘦小小的，有点营养不良。她正捧着一张毛巾，在给姜母擦身体。突然见他们进来，女孩怯生生的收起毛巾，缩在角落里。姜音不解，“是这里的护工吗？可是护工怎么会是小孩子？” 女孩双手搅紧，红着脸不作声。裴景川有点印象。 “是你姜家的亲戚。” 姜音皱起眉。 “哪一个亲戚？” “你表叔的小女儿，记得吗？” 姜音想了想。表叔家确实有个小女儿，当时满月酒她还去过，后来家里破产，姜家旁支受到牵连，表叔一家欠下赌债进了监狱。小女儿的事情，谁都没有去管过。 “你表叔在监狱自杀了。”裴景川淡淡道，“她母亲改嫁，继父家暴，她逃出来投奔你妈妈。” 上次，裴景川过来正好碰见她。可姜母成了植物人，也帮不了她。当时裴景川给了她一笔钱，还联系了福利院。 “没去福利院吗？”裴景川问。女孩利索的收起擦身的水盆，小声道，“我不符合条件，就又来找伯母了……” 她难以启齿，低下头道，“这里，这里比外面好，没那么冷，我可以代替护工照顾伯母，你们不要赶我走，可以吗？” 姜音心里微动。走过去抚了抚她的发丝。 “等会跟姐姐回去，好吗？” 苏莹莹吃过太多苦，突然感受温暖，哭得眼泪止不住。但她不敢出声，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模样很让人心疼。不远处，董燕青看着他们温情的样子，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 姜音跟莹莹在病房里陪姜母。打算傍晚再回去。裴景川站在抽烟区，正在接电话。 “苏莹莹的信息有一块空白了，怎么都查不到，裴总你要不要多个心眼。” 裴景川吐出一口烟雾。 “哪一块空白？” “最近半年，而且家暴也是最近才发生的，就好像她继父被人夺舍了一样，我觉得很奇怪。” 裴景川暂时没出声。他回想起姜音看莹莹的眼神。是珍惜，是怜悯。姜母的时间不多了。苏莹莹的到来，或许是弥补那一块空缺。假如她天真无邪，那她来对了。如果是一枚棋子。那他会好好招待。裴景川垂下的眸子里，溢出几分冷意，“我知道该怎么做，去忙吧。” 掐了烟，裴景川往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主治医生过来找他。 “病人有点苏醒的迹象了。” 裴景川抬眸，并不惊喜。 “是回光返照么？” “是。”医生神色凝重，“没得治了，你要不要跟家属商量商量？免得到时候事发突然，她无法承受。” 裴景川来到病房门口，往里看。姜音跟莹莹聊到小时候，笑得挺开心。裴景川心想，谁他妈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开口。他抿着唇，就这样看着她笑。直到姜音回头看见他。 “哦，我忘了。”姜音拉着莹莹起来，问裴景川，“你还有事回北城是不是？我们现在走吧。” 裴景川迈步进去，注视着她。 “还想不想陪会？” “不了，我明天有空再过来也可以。” 明天估计要醒来了。也行。裴景川搂着她，“今天不回北城，住在附近的酒店，明天一早早点过来看她。” 一块离开的时候。苏莹莹抬头看了他一眼。裴景川的视线并不冷，却不怒自威，面无表情看人时，多少都会叫人害怕。苏莹莹也不例外，马上就缩着脖子转过头去了，甚至远离了姜音，往边上走。姜音问，“莹莹，你怎么了？” 苏莹莹遮住眼底的心虚。 “我没事表姐。” 裴景川突然问她，“莹莹，你怎么知道姜伯母在这住院的？” 莹莹小声说，“我去报警，警察告诉我的。” 裴景川，“为什么报警，你继父打你？” “嗯。” “你们在一起住了那么多年，你说走就走了，他竟然也没来找你。” 姜音听出古怪。正要问他怎么了，就听见莹莹突然哭了起来。她靠着墙，抱着脑袋，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姜音蹲下来安慰。裴景川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 …… 姜音在床上，睁着眼睛失眠。她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白天裴景川那句话。这句话，引起了姜音的怀疑。她资助过很多贫困的家庭，那些穷孩子的家长都有一个很可怕的特征，那就是自私，暴戾，缺点非常多。是啊。莹莹是逃出来的。继父不找，生母也不找吗？裴景川肯定是看出哪里有问题了。但是考虑到她，没有说出来。姜音翻身想问，却发现身边竟然空着。裴景川不在。她起身走出去，看见门外亮着灯。裴景川站在苏莹莹面前，表情不太好看。她哭得很厉害，不断的摇头，是拒绝的意思。姜音微愣，开口问，“你们在干什么？” 第208章挑衅苏莹莹在看见姜音的那一刻。彻底哭出声。 “姐，姐姐！” 裴景川黑眸沉沉。姜音走过去，下意识安慰她。正要抚摸她，裴景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现在浑身都在疼，你别碰她了。” “什么意思？” 苏莹莹哭着软下来。坐在地上。姜音也跟着蹲下，眼神很诚恳。 “莹莹，你怎么了？” 苏莹莹望着她，眼里全是绝望。半响后，苏莹莹颤抖着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斑驳的身体。白色背心是最小号，但依旧遮不住她，松松垮垮。突出的骨头，形成狰狞的形状，随着苏莹莹大口大口的呼吸带动下，肌肤上的伤口仿佛一个个恶魔的眼睛。姜音震惊得说不出话。苏莹莹的身上，竟然那么多口子。新旧交替，触目惊心，有的已经发炎流脓。有些还在渗血。姜音咬牙切齿，“都是你继父打的吗？” 苏莹莹闭上眼睛，点头。姜音气得咬牙，拉住她的手道，“走，现在就去医院。” 裴景川直言，“她不会去的，我刚才劝了她很久。” 苏莹莹绝望道，“我已经给医生看过了，在吃药，姐姐，我只要不回去就可以了，其实这点疼，我一点都不怕。” 姜音安慰她，“别怕，你不会再回去了，我现在就是你的监护人。” 苏莹莹哭倒在她怀里。等苏莹莹睡下后，姜音回到房间。裴景川站在窗边抽烟。她来到他身后。喟叹，“她真可怜。” 裴景川道，“我之前是听到外面有响动，起来就看见她在抹药，不想吵到你，所以想带她去医院，没想到你还是醒了。” 姜音深呼吸一口气。 “没关系，我本就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裴景川目视窗外。正对面，是住院部。姜母的房间亮起灯，是护士进去查看她的情况。姜音道，“我在想你为什么怀疑莹莹。” 裴景川没什么情绪道，“我谨慎惯了，所以顺口多问了几句，今天已经得到了她全部资料，她没什么问题。” 姜音松口气。 “那就好。” …… 对面病房里，护士把帘子拉上。隔绝了裴景川他们的视线。护士转身，摘下口罩。赫然是董蔷薇。今天董老下达了任务，要在明天早上，看见姜母的尸体。她是来办事的。想悄无声息的杀人，对董蔷薇来说太简单了。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剂。翻开姜母的袖子，准备扎进去。这时，姜母的手指突然动了动。董蔷薇停下动作，抬头看去。姜母的眼珠转了几下，随后幽幽转醒。董蔷薇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戴上口罩，收起针管。姜母睡了太久太久了，瞳孔涣散，目光呆滞。 “……小音。” 她无意识的呼唤。董蔷薇的心莫名被拽了一下，内心挣扎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按铃。值班医生迅速赶来。 …… 董蔷薇回到酒店。说了突发情况之后，直接迎来董燕青一巴掌。 “醒了又如何？你对活人下不了手？” 董蔷薇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几根红肿的印子。她垂着脑袋，“太危险了，而且我带的药效并不急，她不会马上死。” “我没有给你快速致死的药？董蔷薇，你现在起什么好心？” 董蔷薇握紧拳头。她低声道，“董老，我不管做得多隐秘，裴景川都能查出来，一旦查到我头上，必定暴露你，你觉得……你跟姜音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 董燕青怒斥，“所以呢，你现在告诉我你胆怯了？你在怕裴景川？” 董蔷薇嘲讽，“我怕也得去做不是吗？我只是在劝你，这件事你要三思。” 董燕青很厌恶她的劝告。因为急着杀死姜母，是他对付裴景川的一颗子弹。但是董蔷薇失手了。还帮着外人来劝自己。董燕青冷冷道，“我只想要姜音，但是裴景川一直阻拦，是他逼着我动手的。董蔷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她们母女做了最后的道别，我必须看到她死。” 说完，他把门一关，将董蔷薇隔绝在外。董蔷薇的身形笔直。却充满了绝望。 …… 姜母半夜醒来，裴景川护着姜音过来看她。姜音哭得眼睛都肿了。全是高兴的泪水。姜母能坐起来，还能吃点东西。像以前那样，笑着呼唤，“小音啊，妈妈总是让你操心，对不起。” 裴景川站在背后。表情没有波动。这一夜他们在病房留宿了。姜母还很虚弱，重新睡下。姜音躺在裴景川的怀里，睡着了都还在抽泣。他没有睡意。手掌一遍遍的擦去她溢出的眼泪。温柔叹息。 “音音。” 姜音似乎听到了，眼睫颤了颤，抓住他衣领的手，收紧了几分。裴景川滚了滚喉头。回忆袭来。姜家还盛大时，姜音下课之后回家，时常跟家里人落座庭院，跟父母谈笑。围墙外，一颗榕树下。裴景川每天都会站在那，偷窥这家人的幸福。他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把姜音的一举一动，全都刻在心里。四年前，她失去了疼她入骨的父亲。四年后的今天。她的妈妈也快要离她而去。裴景川不敢想。她会哭成什么样。自己会心疼成什么样。 …… 裴景川不是真阎王，改不了生死簿。只能想办法，把姜音的痛苦降到最低。这几天姜母的状态都还可以，但是累得很快，而且一睡就睡很久。姜音就一直陪着。董蔷薇没有动手的机会。裴景川把公事都转到了线上，既可以陪着姜音，又能处理工作。这天，董燕青过来看姜母。董蔷薇支走了姜音。病房里剩下董老和裴景川。姜母又睡着了，董老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耐心。 “爷爷，你来得正好，我正好遇到一个难题。” 裴景川打开电脑，上面是几块岛屿的缩略图。 “我想给姜音制造一场浪漫，你帮我想想，哪一块岛比较好？” 董燕青不动声色。 “你要求婚了？” 前是钻戒后是岛的。这么大的阵仗。裴景川笑，“不是，只是追求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求婚哪能在一块小岛上敷衍。” 董燕青的眼睑抖了抖。他听出了挑衅的意味。一旦姜音答应了裴景川，跟他在一起，然后结婚生子。董燕青就再也没有了夺走姜音的可能。这一刻，董燕青生出了恶毒的想法。他不想简单弄死姜母了。他要让姜母的死，给姜音留下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阴影。第209章奖励董燕青认认真真给他选了一块岛。裴景川还挺客气，“多谢爷爷。” 董燕青心里很不舒服，“什么时候准备？过几天她要跟我回松市了。” “不回了。”裴景川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她的学习还差尾声，我已经给她安排了其他的老师，虽说比不上您，但多花点钱和时间，效果也差不多。” 董燕青的瞳仁一圈一圈缩紧。他没想到，裴景川竟然把计划提前这么多。打得他措手不及。 “姜音怎么说？”董燕青不甘心。裴景川道，“她那么爱我，还能怎么说。” 挑衅上了一个高度，裴景川轻轻笑着，“什么都听我的。” 董燕青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挖出来了。这么多年，他在董蔷薇身上灌输那么多心血，却比不上跟姜音相处几个月带来的快乐。他只想要姜音。姜音的条件，最符合他的女儿。谁都比不了。董燕青看着裴景川。他清楚，面前是一座大山，实力不可小觑。所以董燕青用最后的理智，再次问道，“你还是不考虑，让姜音做我的女儿。” 裴景川语气平静，“我不做她不愿意的事。” “有什么不好？”董燕青声音苍老了好几个度，“做我的女儿，跟嫁给你有什么冲突？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他看起来是在哀求。但是眼里的杀意，根本挡不住。裴景川毫无畏惧，直白道，“你我都是男人，对执念有多自私，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说着，他的眼神冷了几分，“董燕青，你背地里做了什么打算，我都看在眼里。” 计划如何对付他。如何带走姜音，圈养她。他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拉锯战，谁松手，谁就死无葬身之地。裴景川必须赢。 …… 董燕青最后一丝善意被湮灭了。他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恢复以往慈祥的样子。 “好了，今天就先聊到这吧，你们年轻人要做什么，就随便你们。” 仿佛他们背地里的较量从未有过。但是裴景川没有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