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的眼神有了一瞬间清明,像是被这个问题惊散了醉意。可是过了几秒,他又神情迷茫。“因为我……” “因为什么?” “因为我当你不了你的朋友了。” “为什么?”梁倏亭追问,“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们当不了朋友?” 戴英闭上双眼,发出绵长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梁倏亭坐在床沿,手抚着戴英的脸,下意识地在每一次呼吸的过程中,从浓浓的酒气里分辨戴英信息素的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灼烫让梁倏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堪称暧昧的事。他从床边退开,坐在靠窗的软椅上,到了一个难以闻到戴英信息素的距离,以为这样做身体的热度就会快速降下来。 可是并没有。他近乎要在春寒料峭的时候出汗了。 因为信息素,还是因为他也喝了少量的高度数白酒? 当晚,梁倏亭吃了一片抑制剂才能睡着。 第二天大清早,房间外轻微的响动吵醒了梁倏亭。他走出房间,看到戴英正在门前的鞋柜旁弯腰找鞋子。 “你的鞋收在右手边的柜子里。”梁倏亭问他,“不吃个早饭再走吗?” 戴英忙着找鞋,头都不抬一下:“不吃了,我到公司吃。” 梁倏亭向他走过去:“你今天没有骑电动车,我可以送你上班。” 戴英摇了摇头,从柜子里拿出鞋子,坐到换鞋凳上开始穿鞋。梁倏亭站着不动,就这么看着他。他抿了抿唇,拿出手机,屏幕转向梁倏亭,把时间亮出来:“快九点了,你送我不会迟到吗?” 说实话,梁倏亭无所谓迟不迟到,但是他选择了更迂回的说法:“你公司所在的园区也有我们公司的场地,我可以正常打卡。” 戴英停下动作,抬起眼,严肃地叫他的名字:“梁倏亭。” “嗯。”梁倏亭表示他在听。 “我昨晚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梁倏亭否认:“没有。” 戴英的肩膀往下塌,像是松了一口气。“在宁柠婚礼之后,我说我们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认真的,我不想再和你产生交集。现在,我们打个商量吧,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昨天会陪你去生日宴,是不想让你妈妈伤心,她真的……挺可爱的。但是以后她再找我,我不会答应了 。我不能总是给你撑场面,次数越多我越抽不开身。你早点和你妈妈说清楚吧。” 一如那天在车上说再见的样子,他如释重负,用词坚决,情绪却怅然若失,暗含矛盾。 梁倏亭忽然感受到一阵无法忽视的焦躁。 他问:“我们就不能和好吗?” 戴英瞪大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梁倏亭继续说:“你还记不记得郑梓杰?这些年来,我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络,时不时约出来见面。我们也可以这样。” 戴英的喉结上下滚动,干咽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哑:“我们……我们情况不一样。我们十年没有联系了。” 梁倏亭冷静地说:“从十年前保持联系至今,和现在开始保持联系,我认为结果都一样。” “可是我们绝交了。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再见面。如果没有这场意外,我们在路上碰见可能都认不出彼此。现在意外解决了,就该恢复正常,恢复到我们互不来往的正常。” 戴英轻描淡地写说着诀别,可是双眼没有看向梁倏亭,视线飘飘忽忽没有着落,显得空洞且不坚定。 梁倏亭感到满腔的焦躁被“互不来往”这四个字点燃了。他静默不语,任这股怒火自己烧了一会,才用平和的口吻说:“可是我不想互不来往。当初你和我绝交,就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现在我们是成年人了,做任何事之前,可以请你先和我商量吗?” 第10章 任何一段关系都是双向的,无论多么深厚,无论跨越了多么长的时间,终究独木难支。 从高中时戴英的离去,到宁柠的离去,梁倏亭都不是主动放开手的那个人,所以他知道一段关系中只剩下他自己这一个支点的时候,会倾颓得多么迅速。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允许戴英放手。时隔十年了,梁倏亭不会再像高中生一样只知道做苦苦挽回戴英的蠢事。他要掌握主动权。 戴英被梁倏亭的一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装着假肢,穿鞋本来就慢,在换鞋凳上坐了半天,一只脚都还没穿好。 “跟公司请一个小时假吧。”梁倏亭说,“你昨晚没有洗澡,身上酒味很重。” 戴英抬起手臂闻了闻,被自己熏得皱起了眉头。他重重叹一口气,用右脚把鞋踢到一边,不穿了。 “借我身衣服。”他说。 这么简单?这就镇住戴英了? 梁倏亭让戴英去主卧衣帽间里挑衣服,他随便拿了一套,进入卫生间洗漱,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梁倏亭刚好合身的衣服在戴英身上略显宽松,这就助长了他不认真穿衣的作风:外套拉链只拉到一半,领口不正,帽子翻了出来,两边袖子卷得一高一低。 而且发尖湿润,还在往下滴水。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梁倏亭一边问,一边帮他把拉链拉到顶,把领口摆正,把帽子翻过来,把袖子重新卷好。 戴英低头垂眼,任由梁倏亭帮他整理衣物。高中时的校服有领子,戴英总是穿不规整,梁倏亭看到就会顺手帮他整理。说来也奇怪,这样的动作阔别十年了,突然做起来却是水到渠成,自然流畅,仿佛这个习惯从未中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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