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姝_第115章_知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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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沈云舒发出凄厉的惨叫。一条沾满血的脚筋滚进了灰尘中。但K依旧没有停下，他又踩住了沈云舒另一条腿，然后是手腕…… 到最后，沈云舒已经痛到无法呼唤，像摊烂泥似的躺在地上。身上所有温度都随着热血一起流逝，她看向灰败的天花板，模模糊糊地想。我好像快死了。好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抓到K.... K将她从地上提起，眼神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砰——” 震耳欲聋的枪响在废弃大楼中回荡，汗从江鹤的额间滚落，他稳稳地端着枪： “K，抓到你了。” 第31章 K脸上的笑容淡了，“要开枪么，江队？” 他手上的匕首抵在沈云舒的脖颈上。她身上太多血了，江鹤分不清到底有没有划破。沈云舒恍惚地回过头，用力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影没有随着阳光消散，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的面前。是江鹤。他再一次犹如天神般来到她的身边。 K啧了声，尖锐的刀口在她脖颈间轻轻滑动： “我可以保证，枪响的瞬间割断她的喉咙。”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我走，这样，沈云舒也能留下一条命。” “皆大欢喜。” 江鹤眼睫微颤，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可以。” 随后，他手掌一翻，枪口便垂向地面。 “这样可不够，江队，你不是为沈云舒开过两枪吗？” “这次，也复刻一下，行吗？” K手中的刀始终抵在沈云舒的颈动脉上，江鹤找不到任何机会。呼吸越发沉重，他点了点头，死死盯着K：“可以，但你如何保证，你不会对她动手？” “呵，光关心沈云舒吗？”K嗤笑道：“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如果我还有时间杀人，那只会是你。” 他声音越发森冷，江鹤深吸一口气，扯下衣摆扎在大腿根部。他抬眼看向K怀中奄奄一息的沈云舒，脸上露出极淡的笑容： “那就来杀我吧。” 江鹤举起枪，枪口正对着他的腿骨，深吸了一口气。 “不。” 忽然，他听见了一道轻的如风似的声音，愣了下。沈云舒的脸白得近乎透明，她扯了扯嘴角：“好好活下去。” 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她用尽最后积蓄的力量撞向K的刀口，一道血线瞬间飞溅。刺目的血霎时遮住了K所有视线。 “可恶！”K一把将沈云舒踢开，攥着匕首朝江鹤冲来，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砰！” 枪响了。 K最终还是倒在了沈云舒的一步之外。江鹤踉踉跄跄地冲上前，徒劳地摁住沈云舒的脖颈，眼神悲怆。 “沈云舒，坚持住，救护人员马上就到！” “六年前，你没有放弃，现在也不要放弃……” 当年，他从歹徒手中抢下沈云舒，不小心弄开了她的平安符。看到了警号。那时，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求着眼前的女孩别死。 “江怀安的事情，是我骗你的，她是我姐……” “当初，你问我有没有对你动心过。” 沈云舒听到这儿，空洞的眼睛多了一丝光芒。江鹤双眼红得想要滴血，他颤抖地在沈云舒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从未停止过对你的心动。” “所以，我求求你……求你别死。” “好吗？” 这个吻让她已经耗空的身体又多了几分力气。 “不好。”你要一直站在光里，才好。她眷恋地望着江鹤的脸，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却好像看到了，他站在领奖台上，手握话筒，目光坚定的样子。 “我赎罪了，对不对？” 沈云舒的声音越来越小，江鹤拼命摇头。第32章 “沈云舒，你从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对不起。” “从始至终，那个错的人都是我……” 沈云舒追在他身后整整三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什么样的。可在那一切发生后，他始终站在她的对立面，任由江怀安诋毁，污蔑她，却没有半分反驳。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利用沈云舒感情的他，没有错。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惊觉，原来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他让自己的挚爱被迫戴上赎罪的镣铐，甚至为之付出生命。江鹤哭得肝肠寸断，血怎么都止不住，滚烫从指缝流出，像是焚尽一切的熔岩。温热的雨洒在沈云舒的脸颊，化作血泪滚下。一张张人脸从她眼前闪过，那些空洞而绝望的眼神在风中逐渐消失。昏暗的世界陡然亮了，她看见母亲从一扇光门中走来，朝她张开了怀抱，温柔地说： “云舒，妈妈为你骄傲。” 三年来所有的痛苦与委屈化作热泪，她眼角发烫，可最后还是没舍得湿了江鹤的手。清澈的双眼沉沉闭上，江鹤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江鹤。沈云舒无声地心中说了一句。晚安啦。三个月后。江鹤抵达陵园时，晴空万里，墓碑边开了几多朵小黄花，灿烂又天真。他拿出湿巾，仔仔细细地将风霜擦去，低声说着话。 “江怀安转后勤去了，她让我对你说一声抱歉。” “K的毒品团伙已经被连根拔起，评了集体二等功。” “你母亲的警号已经确定封存……” 他讲了许多，唯独没有关于自己的，像是忘了，又像是下意识觉得对方不想听。天色渐暗，江鹤拎起垃圾袋缓缓朝外走去，还没上车便被阵雨淋湿透了。他强忍的泪水终于在雨中淌下。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女儿死后一周，我发现了家里的监控录像。平日里包容付出的婆婆，在监控里，一脚踹向了我两岁的女儿。 “死赔钱货，就是碍事。” 两岁的了了，就这样，被踢下了沙发。昏迷在地。我才终于发现，女儿死亡的真正起因。 1 发现监控录像的那天，是女儿的头七。刚从女儿坟前回来。我整个人都还麻木着。婆婆在老公的搀扶下，一路哭嚎着回了家。刚进了门，又一下跪倒在我面前。一巴掌一巴掌地甩自己的嘴巴子。 “小晨，是妈不好！是妈没看好我的宝贝孙女，让她摔到了！” 她过来拉住我的手，往她身上挥着。 “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眼泪鼻涕一把接着一把。我难道不想打吗？了了出事了以后，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责怪她，如果根本顾不上孩子，为什么逞强拒绝我找保姆帮忙的提议？可是我更恨自己。是我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业，而选择把孩子全权托付给她。是我在了了每次留恋地抱着我的时候，扒开了她的手指，毫不回头地出门。所以，我的女儿不想让我当她的妈妈了。我蜷缩在沙发上，心似乎被碾压过千遍万遍。却无法张口。只是挣脱了她的手。我那个孝顺的老公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不怪你，妈。是了了这孩子调皮，爬上爬下的，你一个五六十岁的人了，哪能照顾得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刺耳。我沙哑着开口。 “许志强，这种时候，你还要怪孩子吗？” 所有的悲伤，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汹涌而出。 “我们......还有孩子吗？”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那个我期待着此刻最能与我感同身受这丧子之痛的男人，只是默然地站在那里。抿着唇角。许久，才憋出一句。 “程晨，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妈的辛苦，我们都知道。而且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是个意外。” 我撇过头去。无话可说。空气中沉重的气氛，让他们这对母子似乎无辜而又不自在。许志强拉着婆婆往外走。 “妈，咱们今天出去吃。她不过日子，我们还得过不是。” 我从来没有发现，这个男人如此的可笑。女儿的头七。他去下馆子。 2 摔门离去的声音，如同发酵的种子，让掩埋的痛苦迅速滋长。眼前总是闪过了了最后那苍白的小脸，她窝在我怀里的冰凉的身体。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还能听到她从这个屋子跑向那个屋子留下的笑声。生气与死亡交织的场景，让痛苦再次升级。我再也坐不住了，拿起抹布，到处拼命地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