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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很快,她知道了。 乔曦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具满是男性荷尔蒙气味的躯体压制着,身上的衣服一片凌乱,一只滚烫的手探入她的衣领中肆意把玩。 这是谁…… 相比起来纤细了不少的身体被牢牢控制,乔曦艰难地回头,看到一张让她毛骨悚然的脸。 楼狰是天生的好皮相,眉积墨峰目如点星,嘴角天然有弧度,笑起来痞气又俊逸。 然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这个名字,一道狰狞狭长的纵疤从额角裂到了耳垂,险些伤到了太阳穴。 乔曦下意识想要挣扎,却提不起一点力气。 腹腔的抽搐提醒着她孩子的存在,然而,身上的男人却双手锁着她的腰,疯狗一样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乔总,我这道疤,你还没忘吧?” 乔曦的目光渐渐绝望。 她当然……不可能忘。 楼狰曾经是祁鸩的朋友。 那时祁鸩为了公司业务,结交了不少如林深麓这样的纨绔子弟,楼狰也是其中之一。 乔曦也跟着结识了这些人。 但与其他纨绔不同,虽然都是玩,楼狰却玩得很“正派”。 他不胡搞,也不仗势欺人,看着很有点人样。 以至于乔曦产生了错觉。 她在生意席上被下药时,楼狰恰好也在,祁鸩出差,乔曦只能向他求助。 楼狰很体贴地将神志不清的她带到酒店,然后,险些强暴了她。 之所以是险些,就是因为乔曦砸向他头顶的那个烟灰缸。 玻璃碎片划下的疤痕不深,楼狰却坚持不肯祛疤。 他说,他要记住嫂子送的这份礼物。 乔曦从来不肯吃亏,当即在楼家一块不太干净的楼盘上做了点文章,楼狰被他爸发配别国。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以至于她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 楼狰像是上瘾一样,不停地舔吻她的眼泪:“我都挨了你那一下了,不做到底,不就白挨了吗?” 乔曦被他逼出了一声呜咽。 “我本来没准备这么快来找你的。云湘芜,你认识吗?” ……又是她。 乔曦一边摇头,一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将手伸向床头的台灯。 “那个婊子一边钓着老子,跟老子借钱,一边跟别人约。”楼狰低头凑近她耳侧啄吻,“你说我是不是该找她麻烦?” 乔曦只觉得呼吸困难,眼睛难以闭合,只能不停地眨着眼泪:“那你、去找她啊……?” 钳制着她的男人嗤笑了一声:“这不是有人舍不得,把你卖给我抵债了吗?” 乔曦在内脏都被搅碎的痛感中艰难睁眼,身体瞬间僵住。 会面室的阴影中,男人颀长的影子跻身其上,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那双熟悉的眼睛看向他们,乔曦无力的肢体仿佛重新拥有了活力,下意识挣扎起来。 再被身上压着的躯体重新按回怀中,饱满而柔韧的胸腹肌肉在她指尖颤动、摇晃。 “看他干嘛啊,宝贝儿。”这个对她施以暴行的男人从喉咙里滚出低笑,捏着她的下巴亲吻。 “看我就行了。” 祁鸩终于开口:“你满意了?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湘芜。” 楼狰的注意力没有分给他丝毫:“你把老婆都分给我了,我还会再找她麻烦吗?太不信任我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乔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身体里的触感那么真实。 真实得让人作呕。 楼狰笑着,狠狠攥住了她伸向床头台灯的手。 “你就跟了这样一个男人?眼光真差。” 第九章 乔曦没有回答。 她再度昏了过去。 眼前暗下的时候,她甚至感到了一种解脱。 无力的手掌却始终放在小腹的位置,徒劳地想要保护些什么。 她后悔了。 她不该爱上祁鸩。 母亲死前所说的话一一兑现,她为自己傲慢的恋爱付出了代价。 ……但妈妈比她要好一点。 最起码,父亲再怎么畜生,也没有做过把她交易给别的男人、换取自己情妇安全无恙的事。 …… 再度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那间客房。 身上干净舒展,连不适感都很少。 小腹的酸胀却无法让她欺骗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人,不管是楼狰,还是云湘芜。 只有沙发上一道被时光凿成雕塑的身影。 乔曦不想开口,可她一动,撕心裂肺的咳嗽就跑出了喉咙,惊起了那道孤寂的影子。 祁鸩给她倒了杯水,缄默片刻,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十二岁那年,父母带我去江南旅游。人太多,我跟他们走散了。” “我一个人在街上太显眼,被人贩子盯上,他们想强行带我走。” 乔曦疲惫地闭上眼睛,听他自言自语:“是一个小女孩救了我。扎着麻花辫,声音很甜。” “在她出现之前,那个人贩子扇了我的脸,力气很大,我的视力受损,没有看清她的脸。” “被人送到医院之前,我只给了她一个平安符,那是我奶奶亲手做的。我说我会去找她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那个小女孩。 如果不是乔曦声称自己一直待在北方,从来没去过江南,祁鸩甚至怀疑过是她。 那种灵动又包容的感觉太像了。 后来,云湘芜出现了。 她大一入学时就扎着麻花辫,声音很甜地叫着学长,还能复述出当年那件事的所有细节。 祁鸩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她了,她却又很快出国,家里出事后才回来。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他心中都抱着遗憾。 祁鸩看着乔曦苍白的脸色,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楼狰要我选一个,我没有办法,小曦……” “我不能再亏欠她了。” 乔曦终于睁眼,毫无波澜地看向他:“她把平安符还给你了吗?” 祁鸩愣了愣,摇头:“她说在国外弄丢了。” 乔曦静默片刻,像是平常一样心平气和地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她不是当年的人,只是在场看到了而已。” “而你要找的人其实不愿意提起那次经历,声音也发生了某种变化……你就那么确定,云湘芜是那个女孩吗?” 祁鸩皱起眉:“哪有那么巧。” ……就是有那么巧。 就像母亲带着她下江南投奔亲戚时,没有想过自己会因病死在那里。 乔曦救了一个差点被拐卖的男孩,心情很好地回到她们暂住的地方,然后听到了母亲死前阴毒的诅咒。 她哭哑了嗓子,从此再也不提起那一年在江南的记忆。 风景优美的旅游胜地,成了她的噩梦。 唯有那只小小的平安符能带来一点慰藉。 如今,连这点慰藉也让她觉得恶心。 “祁鸩,我们离婚吧。” 第十章 “……我不同意。” 祁鸩的声音阴郁了下来。 乔曦掀起眼皮看着他,声音很轻:“在你做出那件事之后,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在一起吗?” “忘不掉的,祁鸩,我永远都会记得昨天晚上那份蛋糕,是你送给我的。” “我还以为,你在求和。” 祁鸩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眶血红一片:“我会补偿你,你别说离婚这种话……我受不了的,老婆,没有你的话我真的活不下去。” 乔曦闭上眼,声音轻缓:“我是认真的。” 祁鸩脸上的表情变了几番,最终变得一片漠然。 乔曦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心跳漏了一拍,听到他哑着嗓子说道:“昨天的事,我有视频。” “不想被别人看到的话,就不要再惹我生气了。” “……” 乔曦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不想面对,自己深爱的丈夫,骨子里竟无耻到这种程度。 祁鸩站起身,冰冷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眼角:“我也不想这样的,小曦,你不该逼我。” 乔曦埋在臂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笑:“祁鸩,我后悔了。” “你总是什么都想要……可是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给你。”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对吗?” 男人的影子挡住了窗外投落的阳光,只有寒意萦绕着她。 祁鸩眼中的痛苦一闪而过:“你现在不够理智,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他几乎落荒而逃。 所以,没有听到乔曦呢喃的那一句“没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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