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游戏场_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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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 道风与林三生对视了一眼，想到了一种可能。林三生猛然站起来，激动地说道：“如果是这样……会不会是在情急之中，鬼王把灵身丢下了，元神遁走？毕竟千钧一发，她没工夫连同灵身一起带走。” 接引道人吸了口气说道：“元神无形，在结界中遇到的阻力，会比灵身小很多……不过一样要面对星辰大阵的压力，仅凭元神对抗星辰大阵，三界之内没人能做得到。” 林三生望着他，说道：“它是鬼王。” 这个解释虽然很赖皮，但让接引道人也没法反驳，毕竟到了无极鬼王这种境界，就算是他接引道人，也没法判断她的实力上限。 “为什么我们都没看见呢？”小白左顾右盼，“你们看到了吗？” 大家都摇头。 “元神出窍，你看的见？不是说了人家灵身留下来了。”小青反驳道。 “可是……为什么晓旭看得见？”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落在陈晓旭身上。 “也许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林三生说完，不等大家反驳，让四宝元神出窍来验证一下。四宝于是盘膝坐下，开始作法。大家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陈陈晓旭，望着四宝头顶方向说道：“宝爷，我看到你了，对……三根手指。” 道风打开天眼通，这才看到四宝的元神飘在空中，对着陈晓旭伸出三根手指。果然他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四宝元神归位，证明了这一点，大家都觉得很稀奇。虽然法术界历来都有先天神通的说法，例如叶少阳是先天灵体，四宝是灵媒介质……但这种情况还是极少的，千里挑一，凡是具有先天神通的，修行上限都很高，如果人再比较勤奋，都能成长为一代宗师。陈晓旭能在自然情况下（不借助法器，也没开天眼）能看到元神，那自然就能看到别的东西，有点类似传说中的“火眼金睛”，这天赋有多难得，差不多堪比叶少阳。接引道人猛然想起什么，问他道：“公子今年贵庚？” “我？我十六岁。” 十六岁！接引道人还想问什么，那边小马吼起来，“别扯这些啦，如果晓旭看的没错，所以鬼王是自己跑了，把他的灵身——也就是冷玉留了下来，还有她的魂魄？所以现在被我们罩住的只是冷玉一个人？” 这个结论，让捉鬼联盟这些人真是喜忧参半。如果是这样，那先前一些喜悦和激动都是白费了——无极鬼王还是跑了，损失掉灵身，对他来说其实问题不大，最多就是跟从前一样，无法穿越空间壁障，不能随便去人间了而已。虽然也是一大收获，但比起之前他们以为的将他镇压这个巨大的收获，实在太不起眼了。但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在巨鼎下面的就是芮冷玉，真正的芮冷玉！大伙一下子激动起来，尤其是小白和橙子，一个劲要求赶紧将巨鼎打开。 “等下，不要吵！” 林三生大声喊起来，拦在梁州鼎前面，面对众人，缓缓说道：“你们想过没有，假如这是鬼王的阴谋，我们把它放出来，谁有能力再把它收起来？” “喂，你到底站在哪边的，之前说怀疑的也是你！”小白不满地嚷道。 “不是站在哪一边，我们只是输不起，巨鼎绝对不能轻易打开！” 修罗界这边一干人、包括七大先贤，也都一致认为不能打开巨鼎，这些可都是三界之内身份地位最顶级的神祇，对谁都不怂，看他们这架势，如果捉鬼联盟坚持要开鼎的话，只怕是不惜打起来。 “都不要吵了！我有办法！” 道风站出来，一锤定音地说道。登时所有人都看着他。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副画卷，展开来说道：“这是山河社稷图，我可以将这大鼎一起收进图中世界，在里面打开它，如果是冷玉，我就带她出来，如果是鬼王，我也跑的掉，就让它在洪荒世界称王称霸好了。” 大家都觉得这办法不错，只是有人质疑，这么大一方巨鼎，怎么收到图中世界？ “如果是一座山，我还真办不到，但梁州鼎是法器，只需要一点手段。” 道风手拿山河社稷图，飞到梁州鼎最上面去，划破手指，用血在梁州鼎上写下了通灵符文，然手手掌贴上去，感知巨鼎的所在。山河社稷图进出的规则是，原则上可以将一切人为制造的东西都带进去，例如身上的衣物，甚至手机电脑（只是在里头当然没信号），但自然而生的就不行，否则就可以把整个地球都吸进去了。这大概就是不同空间之间的规则。叶少阳曾经想过试试能不能把一台挖掘机带进去，在里面帮林三生建设山门。后来忙起来就忘了这件事。第3319 冷玉？法器是最好进去带的，只要让它通灵，不管大小都可以被视作自己的一部分而穿越空间。巨鼎虽然巨大，但本质上也是人为打造的法器，道风用通灵符与它暂时通灵，一瞬间也不知道是巨鼎变小了还是图画变大了，直接一起被吸了进去。好强的灵性啊！这是道风与梁州鼎通灵之后的深切感受，虽然只是暂时通灵，简单说就是暂时把他变成自己的专属法器。在这一瞬间，道风感到了梁州鼎巨大的反噬之力，自己几乎被弹开，好在只是短暂的通灵。在穿越虚空的时候，道风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十分大胆而离奇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把梁州鼎祭炼成自己的法器？这个念头太疯狂了！他进入了山河社稷图。梁州鼎也位移到了靠近出口的位置，下沿深深嵌在地下。道风走到巨鼎前面，观察着它。附近有两个道士打扮的人，是入口处的守卫，他们都是林三生的弟子，认得道风，立刻上前鞠躬行礼，表情却都相当惊讶。他们不清楚道风为什么突然来到，还带着这么大一口鼎。 “你们躲远一点，告诉山门弟子，不要过来。” 道风赶在他们开口询问之前、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两人嘴巴刚张开，只好又闭上了，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朝山门方向去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芮冷玉的声音，隔着巨鼎传来，但已经没了之前的惊慌和愤怒，反而冷静下来，可能她也意识到局面有些不对。 “你觉得，该把你怎么样？”道风站在巨鼎跟前，问道。 “让少阳来，我要跟他说话！” “可以，我放你出去，自己找他。” “放我？”芮冷玉大概没想到他会放自己出去，有点不敢相信。道风什么也没说，把打神鞭插进梁州鼎与地面缝隙里，用力撬了起来。梁州鼎打开，下面端坐着一个人，正是芮冷玉。她身上……没穿衣服，双手捂着胸前，扭着身子侧身对着道风。道风急忙转身，脱下长衫丢给她。芮冷玉急忙穿好，站起来把腰带系上，伸展了一下胳膊，说道：“衣服好大，不会走光吧。” “你倒是镇定自若。” 芮冷玉深吸一口气，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会告诉我的。” 她在地上坐下来，看着自己光洁的赤足，目光有些忧郁，想了想说道：“你们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 道风走过去，说道：“至少你先证明你是你。” 他一把掐住芮冷玉的脖子，打开天眼，在她身上扫视起来，结果看到的是正常的人的肉身还有三魂七魄，当然，从人的角度她已经死了，如今是一具鬼尸。芮冷玉作法反抗，但她不是道风的对手，被道风掐着脖子按在梁州鼎上，道风手指用力，感觉到她的魂魄被自己挤压得几乎要散了，她只能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哀求他…… 道风送开了手。芮冷玉跪坐在地上，她是鬼尸不用呼吸，但是魂魄被挤压的痛苦比窒息还要强烈。她缓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望着道风，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是真的我，我是说……你以为我不是冷玉？” “你是吗？” “这问题好傻，如果我不是，我自然不会告诉你真话，不过你神通广大，天眼难道都看不出吗？” “鬼王变化多端，常规办法对他没用。” “鬼王？”芮冷玉微微皱眉，“鬼王会变成我的样子吗？” 道风有点无语，瞟了她一眼说道：“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当然！我就像睡了一觉刚醒……”芮冷玉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我记忆的最后，是被后卿附身，然后……我们好像联手杀死了他，之后的事呢？我昏迷了吗，我昏迷了多久，几天？” “几天？” “难道不是？难道几个月不成？” 道风彻底没话说了。 “少阳呢，大家都好好的吗，最后打赢了是吧？”芮冷玉一连串地问道，神色也开始焦急起来。道风走到她面前坐下，盯着她说道：“先不说这些，你还没证明你是冷玉呢。” “你！” 芮冷玉瞪了他一眼，有点无奈地换了一副口气，说道：“别的人人都能知道的事，我就不说了，我说点连少阳都不知道的事……对了，我跟你之间的，你还记得那段时间，你陪我一起在这洪荒世界到处寻找邪物，杀了之后让我吸血……” 芮冷玉说了很多两人在一起的往事，这一段经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不要瞎猜），也正是因为曾有过这段难得的友谊，芮冷玉才会这么随便跟他说话。道风听了一段，摆手说道：“如果你是无极鬼王，这些经历会刻印在脑海里，因为你跟冷玉是一体的。” 芮冷玉简直要疯了。“道风我凑你大爷啊，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道风微笑道：“这句话就不错，鬼王不太会这个样子说话。” “我对你无语了。” 芮冷玉拢了拢头发，有点烦躁，半天才冷静下来，说道：“那就说吧，你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道风想了想，左顾右盼了一下，这让芮冷玉皱起眉头，这太不符合道风的风格了。他往芮冷玉身边靠近了一些，道：“你记不记得，当初在这洪荒世界，我们追杀一头云豹精的时候，你受伤了，你可记得你当时对我做过什么？” “我对你……道风，你这暗示可不好！好像我跟你有什么似的！” “喂，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芮冷玉仔细思索起来。 “我给你点提示。”道风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猛然间，芮冷玉想到了什么，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想起来了？” 芮冷玉双手掐住道风的脖子，“不许说，赶紧忘掉，你当时也帮我忘记的，一辈子不要再提！” （别看到什么都相信，伏笔很多，往后看，有些未必就是毒点。。昨天被系统发错了顺序，对不住各位，今天休息下啦。）第3320 再相见1 道风没反抗，望着她的眼睛，说道：“缘尽莫强求。” 芮冷玉感慨道：“没有什么缘，过去的事了。” 道风天蓝色的眼睛中，一道光闪过，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相信你了。” 修罗界。小青小白缠着白素贞聊天，态度十分恭敬，甚至有点谄媚。他们在请教那本笔记中的一些疑点和难点——当年叶少阳曾经从梨山上带回来一本有关妖术修炼的笔记，是白素贞的。小青小白也是蛇妖，学习笔记之后收获巨大，不过这笔记十分深奥，其中有些妖术还是针对蛇妖的，就算是叶少阳也无法讲解。兄妹二人参悟了十几年，仍然有些地方弄不明白，而这弄不明白的，恰恰是妖术中最为精深的部分。今天总算见到白素贞，兄妹二人赶紧上来抱大腿，各种好话说了一筐，把笔记拿出来向她请教。 “这些都是我当年悟到的，是人间妖术，之后我在修罗界千年，又参悟了许多修炼精义，只适用于蛇妖，正苦无传人，如今全教给你们吧。” 当下拉着兄妹二人来到一边，传授他们修炼之法…… 其余众人在一旁静静地等着道风。小马偷偷观察白素贞，把四宝拉到一边，问他有没有纸笔。 “干啥？”四宝问他。 “找白娘娘签名啊，我可喜欢她了。”小马有点紧张地小声说道，“小时候翻来覆去把《新白娘子传奇》至少看了十遍……” 四宝皱眉道：“那是电视剧，两码事好不好。” “对啊，所以见到本尊，当然得要个签名！” 四宝不懂他的逻辑，让他去找吴嘉伟，吴嘉伟虽然修的是道剑，但本质上是个道士，身上总会带一些灵符来应对各种局面，小马找他要了黄裱纸和毛笔，一直就等在白素贞三人身边。三人正盘膝吐纳，心意相交，白素贞握着两人的手，通过神念跟他们讲解蛇妖修炼的终极奥义。最后白素贞总算睁开眼睛，吐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这些年领悟到的东西，全都告诉你们了，有很多你们咽下还不能参悟透彻，但随着实力提升，你们会一点点领悟的。” “多谢姑姑！” 兄妹二人十分兴奋。白素贞目光落在小白脸上，低声说道：“你哥哥我不担心，倒是你……之前我助你修炼时，体察到你心中情结积郁，若是无法排解，将来可能会有大的磨难，甚至……功亏一篑。你好自为之。” 小白呆了一呆，望着白素贞说道：“姑姑的情结，解开了吗？” “当然。” 三人陆续站起来。小马赶紧过来找白素贞要签名。 “签名？”白素贞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在这里写上自己的名字，你是我偶像，偶像给粉丝签名，这在人间是很常见的行为。” 白素贞还是不懂。小白上去解释了一下，白素贞虽然不甚了然，但也知道这么做没什么危险，于是照做了。 “娘娘的字可真好看！” 小马把签名收起来，有点得意忘形，张口说道：“白娘娘，不知道许仙如今在哪儿啊？” 真人怪人没好话！这话说出来，小青和小白都捏了一把汗，朝白素贞看去。白素贞淡然一笑，道：“他早就去轮回了，如今在人间，我也不知道哪个是他。” 看来他真是放下了。那边，陈晓旭在给青云子请安，按照辈分，青云子是他太师祖，几年前，青云子离开过修罗界一次，回玄清山转了转，当时他们见过。再次见到青云子，陈晓旭是万分激动的，之前忙着战斗，还没好好打招呼，如今战斗结束了，他立刻上前补了大礼。青云子也把他当成玄清山后人看待，等他行完大礼，叫他起来，问道：“晓旭，太师祖有句话想问你，刚才打斗的时候，我看你一直在我身边站着，也不动手，你是害怕还是什么？” 陈晓旭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 “我……”陈晓旭咬着嘴唇，低下头去，过了半晌，才鼓起勇气说道：“太师祖，我下不去手……” “下不去……手？”青云子呆住。 “是的，我从小就不杀生，对任何邪物都下不去手。”陈晓宇也知道自己说的有多荒诞，不敢抬头。青云子嘴角抽搐，有点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我还以为你这话中有什么深意，居然是字面意思！你从来没杀过生？” 陈晓旭点点头。 “我的天。你是怪胎么？”青云子挠着后脑勺，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可是我们刚遇到的是僵尸啊。” “僵尸也是生灵的一种，他们只是在执行首领的命令，本身并没有善恶啊。” 青云子怒道：“没人说他们有善恶对错，但他们是邪物，是攻击我们的邪物，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我知道……”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看来你是被父母给宠坏了。”青云子出离愤怒，居然……对杀死邪物下不去手，这难道就是人间最近流行的“圣母婊”？作为一代宗师，他与众不同，对弟子们的要求也从来都不像那些只看“分数”的宗师，他包容心很强，允许弟子跟别人不一样，但是……这是有底线的啊，如今自己后人之中居然出了一个不敢对邪物下手的，搞笑呢？连开明如青云子也不能忍了。 “我得好好给你上一课了。” 陈晓旭怯怯说道：“从小，我父母和师父就试图纠正过我，但我太固执了……太师祖可以杀我，但无法改变我的。” 青云子挠着头，在脑海中搜索着跟他沟通的办法，这种事对他也是头一遭，可把他给难住了。接引道人早注意到他们的对话，走过来，望着陈晓旭说道：“你既然不杀生，你修炼的目的是什么？” “实不相瞒，这个问题我也有点困惑，算是道心之惑吧，但我坚信，法师未必一定要杀生吧。不是说大道三千吗，我想，我一定能找到属于我的道。”陈晓旭胆子大了些，提到修道，从容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第3321 再相见2 “遇到邪物害人，你怎么办？”接引道人问。 “抓住它，感化它。” “感化？”接引道人和青云子一起惊叫出声。 “对啊，有很多邪物，都是被欲望和仇恨所蒙蔽和支配，我想，总得给他们机会去改正，我相信有很多是可以渡化的。” 接引道人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道：“你也说是‘很多’，不是全部，那要是遇到冥顽不灵的，你怎么办？” “那就只好擒住它，送去轮回，让它为自己的恶行去承受报应，我们法师只是执行人，没有权力去左右别人的生死。” 青云子忍不住插了一句：“那如果打不过人家，人家要杀你呢，你也不还手吗？” 这在他看来，应该是个无解的问题，结果陈晓旭轻松答道：“那就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强。” “卧槽，你说的真好，我竟无言以对！”青云子彻底无语了。吴嘉伟也注意到他们的谈话，有点不爽地说道：“那照你这意思，我们都是错了？” 陈晓宇连忙摇头，“大道三千，只要是为了道义，就没有对错，只是做法不一样，我有我的道，你有你们的，这并不影响吧？” 吴嘉伟不是擅长想问题和辩论的，听了这话也是无言以对，对青云子道：“这孩子劝不了，还是老祖你自己来吧。” 青云子想说对这样的自己也很无力好吧，不过毕竟是自己玄清山后人，别人可以吐槽下就过去了，自己可不能不管……这倒真是麻烦。突然想到，他是叶少阳带来的，而且他才是玄清山掌教啊，这种麻烦事让他去处理就好了，自己何必操心。这样一想，青云子立刻就开心了。车晓旭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此刻见他面露笑容，怯生生问道：“太师祖，您也认同我的理念吗？” “我……咱不聊这个，将来有人会跟你聊的。”青云子慈祥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展开的山河社稷图中射出了一道金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金光消失，有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道风和芮冷玉。芮冷玉的目光，从小青小白等人脸上一个个看过去，越发激动，最后看到青云子，再也按捺不住，哽咽着扑进了他怀里去。 “师父……” 青云子浑身一颤，朝道风看去。道风知道他这什么意思，点了点头。青云子还有点不确定，问道：“怎么确定的？” “这你就甭管了，反正她的确是冷玉。” 听见道风如此确定的语气，捉鬼联盟的成员呼啦一下都涌上去，带着难以克制的激动，把芮冷玉围了起来，相互嘘寒问暖地打着招呼。芮冷玉的身份一旦确定，等于证明了之前的推测：无极鬼王的元神逃走了，被迫将芮冷玉的灵魂和灵身留了下来。修罗界诸神互相望去，个个都有点失望，但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结局，毕竟最初这只是一场保卫战，等打到这个地步、削了无极鬼王的灵身，已经算是额外收获了。没有了灵身，无极鬼王就跟从从前一样，不能再随便穿越各大空间，这对六大空间来说都是好事。对捉鬼联盟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什么鬼王不鬼王的，早就抛在脑后了，因为，芮冷玉回来了！林三生走到接引道人身边，跟他交谈了一会，接引道人点点头，于是林三生过去招呼大伙，先离开这里再说，毕竟这一战星辰大阵收到重创，需要修复一下，他们这些外人不好在这里打扰太久。接引道人送他们前去连接打青冥界通道所在，路上雷震子陪着道风走在最后面，说了几句佩服他的他，虽只是寥寥数语，但从一向自视甚高的雷震子口中说出，也是十分难得，他一向佩服强者，不光是实力强，主要还是意志。之前道风在战斗中表现出的极其强大的意志，打动了同是硬汉的雷震子，这才主动跟道风闲谈，也是示好的意思，道风心思透明，也对他传达了同样的意思。两人边走边聊了那么几句，已经成了好朋友了。 “对了，道风，梁州鼎呢？” 他们快走到地方的时候，接引道人突然想起这茬，赶紧追问道风。道风只好进入山河社稷图里，把梁州鼎带出来，几个人一起重新摆在了岛上的最高点。望着高大的梁州鼎，道风有点垂涎，不过眼下要解决的事太多，等自己得空一定要来找接引道人聊聊有关天下九鼎的情况。青云子也跟他们一起离开了，从修罗界直接穿越到龙虎山的藏经阁里。曲波早就在塔里接应了，见他们都出来了，立刻在前面开路，带他们下楼出去。到了外面，曲波才看到队伍里的芮冷玉，嘴巴立刻就合不上了。林三生跟他简单说了情况，曲波消化了好半天，也为这个结果感到高兴，叹息道：“可惜掌门大人没回来，不然见到芮姑娘，一定会很开心。” 大家心照不宣地互相笑了笑，忍住没有告诉他叶少阳已经回来这件事。 “行了你别送了，我们自己出去，芮冷玉回来的事，千万千万保密！”林三生一再对曲波嘱咐。曲波答应下来。大伙出了山门之后，坐在芮冷玉肩头的瓜瓜，立刻通过魂印将位置传达给叶少阳，很快得到叶少阳的回复，从位置判断，他就在附近山野里的某个地方，于是一行人过去找他。 “喂喂，我们要不要给老大卖个关子！”小白兴高采烈地提议，“不然我怕老大一眼看到嫂子，会一下子昏过去，那多没意思啊。” 大家都同意，然后商量起来。想要要见叶少阳了，芮冷玉居然有点紧张。叶少阳坐在一条水沟边，望着泉水发呆，蓦然见到大伙都过来了，赶紧站起来，问他们事情怎么样了。 “解决了，鬼王被我们打跑了，还救了一位朋友，你也认识的，要不要见见。” “谁？”叶少阳狐疑问道，朝他们后面看，结果小白他们紧紧挤在一起，像拍合影似的，把后面遮得密不透风。 ------------ 第3322 再相见3 “解决了，鬼王被我们打跑了，还救了一位朋友，你也认识的，要不要见见。” “谁？”叶少阳狐疑问道，朝他们后面看，结果小白他们紧紧挤在一起，像拍合影似的，把后面遮得密不透风。搞什么名堂？ “她要是见了你，可就不走了，老大你想清楚。”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少阳走过去，想绕到后面看看他们说的是谁，被四宝三兄弟拦住，一脸神秘兮兮地望着他。 “问你呢，回答呀。” “见啊，什么人啊，这么神秘。” “好啦好啦，不玩了，老大你可准备好了，千万别昏过去！”橙子招呼大家一起闪开，将最后面的芮冷玉露了出来。叶少阳一下子傻掉了。芮冷玉强忍着激动，一步步朝他走了过去。大家都在等着叶少阳尖叫起来，结果……叶少阳等她走到面前时，突然一掌打在她肚子上，芮冷玉压根没想到叶少阳会对她动手，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喂！”有人尖叫起来。 “你们怎么会跟鬼王在一起？”叶少阳揉着手掌，皱眉道，自语道：“鬼王这么不经打的吗？” 大伙这才明白他是把芮冷玉当成无极鬼王了！本来想给他个惊喜，没想到竟然酿成了惨剧！大伙一起上去把芮冷玉扶起来。 “喂，你们搞什么，怎么回事？”叶少阳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 “哎呀，她不是鬼王，她是冷玉嫂子！老大你家暴了！”橙子冲叶少阳喊着。叶少阳大吃一惊，飞奔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大声问道：“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哎呀你往哪抓呢！”橙子挣扎出去，揉着胸口，说道：“军师你来说吧，我口才不行，讲不清楚。” 叶少阳又去找林三生。林三生用了三分钟，把事情大概就讲清楚了。叶少阳听完之后两眼发直，接着心脏狂跳起来，他一只手按着心脏，朝芮冷玉走了过去，芮冷玉站直了看着他，笑道：“还要再给我来一下吗？” 叶少阳一下抱住了她。 “散了散了啊！小叶子我们山下等你！” 小马驱赶众人，一起下山去，走了好远回头看去，叶少阳和芮冷玉还保持那个姿势互相抱在一起。道风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风哥，听说宫梓姐姐复活了，你怎么没把她带来啊。”小白走到道风身边问道。 “她……她刚复活，需要养息一段时间。” “哦哦，那我去看她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道风挠挠头，他跟小白是相处过的，知道这个小女孩有多麻烦，不敢答应。小白于是挽住他的胳膊，各种哀求，道风也扛不住了，只好松口答应。 “哈哈，原来道风大大也有怕的人！”橙子等人大笑。道风只好把脑袋转到一边去，装酷不说话。到了山下，青云子说道：“行了见到少阳他们在一起，我就放心了，我该回去了。” 于是大家上前跟他道别。 “我送送你。”道风送青云子回龙虎山的藏经阁，两人从山野间绕过去，没跟叶少阳二人打交道。路上，道风把一切跟青云子说了。青云子站住了，一双眼睛盯着他，问道：“你确定？” “确定！” 青云子长叹一声，“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我觉得这是好事，嗯……对少阳来说，可能会有点打击。”道风接着说出自己的计划。青云子沉吟半晌，道：“而今也只好如此了，总之，你多照看他吧，我在修罗界有自己的差事，不能经常见他，全靠你了。” 道风望着师父，微笑道：“你从来都不担心我。” 青云子瞪他一眼，故意说道：“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谁不偏心小儿子。” 两人一起飞行到藏经阁下面，站住道别，青云子拍了拍道风的肩膀，说道：“这些年，我知道你是最苦的，我没跟你说过什么体己的话，因为你不需要，你们都干大事的人，还有好多大事等着你们，老汉我不求你们当什么英雄，只求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道风听见这话，感觉又回到了当年玄清山上那段岁月，每次自己带少阳下山时，青云子都要暗中嘱咐自己一回，让他照看好少阳，当下勉强笑道：“师父，少阳而今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眼里，他永远都是孩子！” 青云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也是！” 山风一直在吹，但叶少阳一直觉得很热，他拉着芮冷玉坐在一块山石上，一直拉着她的手，也不说话，内心的激动，却是许久都没能平静下来。到现在，他还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多少年了？自从梨山一战、芮冷玉觉醒，之后被后卿掳到零界天弃山，他们就聚少离多，没见过几面，三界终极一战，芮冷玉先是被后卿操控，之后又彻底觉醒，进化成无极鬼王的终极形态，从那之后……他们就成了永远无法接触到的两极。 “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过，我们俩永远没机会在一起了？”芮冷玉握着他的手，幽幽说道。 “这个……说没想过是假的，有时候情绪低落时，也会这么想，但更多时候，我都是相信自己一定能打败鬼王，把你救回来的，就像那些童话故事里那样吧。” 叶少阳笑笑，“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见到你。” 芮冷玉靠在他肩膀上。叶少阳浑身上下有一种过电的感觉，上一次这样依偎在一起，是什么时候来着？怕是在梦里吧。两人就这样静静靠在一起，彼此也没有交谈，但两人的心却紧紧联系在一起。瓜瓜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叶少阳视线里，本想躲起来，但发现自己已经被看到了，于是冲两人傻傻一笑，跳了出来。 “干什么来了？” “大家伙都在下面等着呢，你们……” 叶少阳这才想起看手机，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真是不知不觉啊。“让他们先回去吧，找个地方等我。” ------------ 第3323 慕寒的春天1 “干什么来了？” “大家伙都在下面等着呢，你们……” 叶少阳这才想起看手机，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真是不知不觉啊。“让他们先回去吧，找个地方等我。” 瓜瓜立刻去了，过了一会又回来了，挤到叶少阳和芮冷玉中间去坐着，靠在两人拉在一起的手上。芮冷玉低头看了看他，笑道：“我想起那一年，在我们家楼顶天台上也是，你也是非要凑到我们中间坐着。” 瓜瓜恬不知耻地笑着，“我就是你们丢不掉的孩子。” 说完猛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叶少阳，发现叶少阳脸都绿了。 “那个，冷玉……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 瓜瓜嗅到危险的气息，一溜烟不见影子了。零界，天弃山。慕寒整个人缩在血泉里，搂着女魃，正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女魃很享受，慕寒整个人却是麻木的，这样的日子，感觉看不到一点希望。好在这次从修罗界兵败回来，女魃倒也没说什么——她从一开始就对这件事没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无所谓失望，丧失几千上万只僵尸，也不是什么大事，在零界他们的尸巢里，一天想产生多少都可以。这一点很像是人间的蚂蚁家族。所以女魃在听了慕寒的汇报之后，并没有责罚他。只是听说无极鬼王被道风他们用梁州鼎给擒住了，有些吃惊和失望。伺候完女魃，慕寒从水中上来，把衣服穿上了，坐在地上发呆。女魃也姗姗走来，道：“你有心事。” 慕寒摇摇头。女魃道：“是不是鬼王给你希望，现在又让你失望了？” 慕寒不说话。女魃接着说道：“你知道，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就算是无极鬼王也一样，我尸族从来都不靠任何人。” “我不是僵尸。”慕寒在极度不爽之下脱口说出这句话，这话在平时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女魃也为他这句话有点吃惊，笑了笑道：“那你是什么东西？” 慕寒本来说出这话，立刻就后悔了，但已经收不回去了，听见女魃这么说，忍不住回了一句：“你也从来没把我当成真正的僵尸啊。” “真正的僵尸？你是说后卿么？哈哈！”女魃纵声大笑，“你以为你跟我一起生活，你就能替代他了？后卿……哈哈，纵然他死了，但他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尸王，你……你有什么资格跟他比？” 慕寒一下子泄了气，说道：“比不了，但我至少也跟你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那有怎样，你想说什么？” 慕寒摇摇头。女魃走到他对面，斜乜着他，冷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慕寒犹豫了一下，本想否认，但这一瞬间的犹豫已经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说道：“后悔也来不及了。” 女魃还想说什么，突然有绿光从外面照进来，这是守卫发来的信号，表示有事要求见。女魃隔空作法，打开了山洞的禁制，有僵尸进来，报告说无极鬼王来访，就在山下。女魃吃了一惊，问慕寒：“不是说他被镇压了吗？” 慕寒也是一脸懵逼的。女魃让那僵尸去请无极鬼王。慕寒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开始思索对策。无极鬼王进来了，还是芮冷玉的模样，笑吟吟的，身上没有一点绝代魔王的那种霸气，但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 “你不是……被梁州鼎压住了吗？”慕寒怔怔地望着芮冷玉。芮冷玉没回答这个问题，说道：“你倒是逃得很快。” “你都败了，我还能怎样，我一个都打不过。” 芮冷玉望着他，分析道：“你曾经是人，死后成了僵尸，就算这些年浸染尸血，修炼尸王之术，但你毕竟不是上古尸王，就算让你再苦修百年，也是个四不像。” 慕寒点头道：“没错。” “你只有得到将臣之血，彻底改变灵身体质，才能成为真正的尸王。” 慕寒心头一颤，鼓足勇气说道：“你愿意帮我吗？若是可以，我将永远忠诚于你，只忠诚你一个人！” 女魃冷笑：“你这主人倒是认的快！” 事到如今，慕寒什么也顾不上了，上前跪倒在芮冷玉面前，哀求起来：“求主人帮帮我！” 芮冷玉不理他，面对女魃说道：“你怎么看？” “你掌管太阴山，还缺少一条狗吗？” “可你不会给我当狗。” 女魃微笑，“在你们所有人看来，我们是这世上最恶心肮脏的生灵，但尸族有尸族的尊严，就算是三清和佛祖来，也没资格当我们的主人！” 芮冷玉看着她不说话。 “但我们可以合作。”女魃补充了一句。 “但我身上的将臣之血，倘若分给你们两个，也只是让你们成为一流强者，仍然斗不过道风和叶少阳。” 芮冷玉低头看了一眼仍然跪在面前的慕寒，“为什么我不找他合作？” 女魃面色不变，自信满满地说道：“我是上古尸王，将臣之血只有在我身上才能发挥最佳的效果，你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帮手，不是一条只会摇尾巴的狗。” “一点没错。你过来。” 芮冷玉对女魃伸出手，女魃稍微犹豫了一下，走到她面前去。芮冷玉抬起一只手，抚摸着女魃的脸，最后猛然用力，手指直接插进了她的脑袋里，体内的将臣之血汩汩流进了她的体内。这是后卿和芮冷玉体内的将臣之血，如今都流到了女魃体内。 “不要啊！” 慕寒悲鸣着，朝芮冷玉扑过去。芮冷玉对他伸出另一只手，慕寒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她吸了过去，动弹不得，用绝望地眼神望着芮冷玉，呢喃道：“你杀了我吧！” “你虽性格狭隘，但天赋奇佳，可不要轻易死了。” 很快，她将体内将臣之血尽数输送给了女魃。女魃虽然是尸王，但被一下子灌进如此浓度的将臣之血，一时间也难以忍受，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道：“我感觉灵身要爆了。” ------------ 第3324 慕寒的春天2 她本来灵身被毁，现在的灵身是十几年来用血祭之法从尸巢血泉中提炼而成，勉强能用，但比自己原本的灵身要差得远。芮冷玉轻轻一掌，将她灵身击碎，用阴阳二气垄着她的元神和一腔尸血，朝慕寒身上移过去。 “你要干什么！”女魃意识到不对，大惊失色，但自己眼下这情况，根本没办法反抗她。 “你是上古尸王，能炼化将臣之血，他有完美的灵身和天赋，你俩凑在一起，倒是绝配！” 芮冷玉分别看了看惊讶不已的两个人，笑道：“我有阴阳交泰之奥义，我夫妻二人也是这般融合在一起，放心，你们会融合地十分完美！” “不要！” 女魃悲鸣，虽然不知道融合后会什么样子，但她实在不想跟慕寒变成一个人，这种感觉比让她死了还难受，然而到这一步已经身不由己了。 “那这样……我还是我吗！”慕寒最关心的是这个。 “你会成为三界之内最强之人，除我之外。” 芮冷玉笑了笑，动起手来。等慕寒清醒过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躺在地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几秒钟之后，记忆逐渐恢复，他想起了事情的经过，急忙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尝试提气作法，尸血一下子在体内加速流动，沸腾起来，浑身像是燃烧起来似的，疼得他躺在地上翻来覆去。 “将臣之血是需要炼化的，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作法，不然身体会吃不消。” 是芮冷玉的声音，从身后方向传来。慕寒挣扎着转过身，看到了她。 “你对我做了什么……女魃呢？” “在你体内。” 体内？ “你感知自己的元神，就能找到她了。” 慕寒怀着惶惑的心情，照她说的去做，结果在神识的角落里找到了女魃，她是虚无的，她的元神缩在自己体内一角，正在低声哭泣。 “我用阴阳之术将你二人融合在了一起，她元神额虽然存活，但如今控制身体的是你，将臣之血也被你吸收了，包括她的记忆，我想她作为尸王，记忆中一定有血炼术的法门，你自己去领悟吧。” 慕寒在意识中听着女魃的哭泣——这是绝望的哭泣。一生倔强从不服输的女魃如今落的这个境地，慕寒简直有点不敢相信，他有点感慨，但更多的还是兴奋。自己被她欺负了十七年啊。对她，慕寒一点同情都没有。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总算拨云见日，熬到了这一天。 “你闭关修炼一段时间，等你体内的将臣之血尽数炼化，你大概能达到后卿的实力。”芮冷玉想了一下，道，“他是领悟了杀戮之道的，巅峰实力，近乎能与我一战。你天赋极高，上限甚至能超过他。” 慕寒心中那个激动，赶紧跪下磕头。 “主人再造之恩，永世难忘！需要我做什么，将来只管吩咐，万死不辞！” 芮冷玉走过去，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望着他，“真的万死不辞？” 慕寒愣了一下，咬牙说道：“只要主人能帮我报仇，杀了叶少阳，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这他倒是说的真话。他能沦落到这一步，每每回想起来，对自己也是十分嫌弃，他一点都不怕死。能撑着他一直坚持到今天的，不是别的，而是恨，只有恨，对叶少阳的恨。他总是觉得，自己能堕落成这样，全是叶少阳害的。他过的越不好，对叶少阳就越是恨。只要能杀了叶少阳，他愿意付出一切，甚至生命。芮冷玉满意地说道：“我信任你，不过，我在为你们灌注将臣之血时，也在你们体内下了一道诅咒，倘若你违背我，我有办法让你魂飞魄散……” 芮冷玉笑笑，“我一向不爱威胁别人，但你若成长起来，我便无法掌控。” 慕寒愣了愣，磕头道：“我理解！主人相信我，一定不会背叛你！等我强大起来，很多事你都可以交给我！” “你也别高兴太早，女魃并没死，她的元神一直在你体内，你需要用意志来压制她，一旦你意志虚弱或崩溃，她就能抢回身体的控制权。” 这样……慕寒想到什么，脱口问道：“就像芮冷玉的元神在主人您的体内一样？” 芮冷玉没有回答。慕寒自觉失言，赶紧埋头不敢再问。 “你好生修炼吧。最近不要出去了。” 说完，芮冷玉从洞口走了出去。她的内心也感到了一丝轻松，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尸族已经被自己掌控了。这可是一股十分可怕的力量，将来若是三界之战爆发，尸族纵然没法决定胜负，至少也能起到搅屎棍的作用。而且，慕寒如果成长起来，会成为超一流的强者，是自己一个很好的面首。慕寒的弱点，芮冷玉十分清楚，所以，关于这件事，她也没跟慕寒彻底说清楚——她特意把他跟女魃两人合在一起，可不是满足自己什么恶趣味，而是集合两人的天赋，让“他们”成长为超一流强者。鉴于慕寒性格上的弱点，芮冷玉并没有全然指望他，她所以留着女魃的元神，就是假如他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话，能用女魃的元神来取代他，控制他的灵身。到那时候，他灵身功法大成，再配上女魃的元神——女魃性格之坚韧，她是满意的——到那时候，才是真正无坚不摧的杀人工具。为什么世人总认为她只是实力冠绝三界，没人知道她谋略有多深呢？不过这样也好，更能让自己稳操胜券。比谋略，三界之内真正能让她看得上眼的，只有林三生。曾经的后卿也是机关算计的一代枭雄，可惜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对芮冷玉太动情了…… 无极鬼王用力吸了一口气，处理这些事情，虽然很爽，但是也让她感觉有点累，而且类似这种布局还要一直持续下去。因为她的终极对手实在太强大了。须弥山众神…… ------------ 第3325 出行1 比谋略，三界之内真正能让她看得上眼的，只有林三生。曾经的后卿也是机关算计的一代枭雄，可惜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对芮冷玉太动情了…… 无极鬼王用力吸了一口气，处理这些事情，虽然很爽，但是也让她感觉有点累，而且类似这种布局还要一直持续下去。因为她的终极对手实在太强大了。须弥山众神…… 须弥山上有对于人神官身份的天谕启示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在法术界传开了。所有人都在揣测这神谕的内容是什么，但一来没人知道须弥山怎么去，二来就算能去，能不能看懂神谕又是另一回事，因此这件事虽然流传很广，大家也都相信，对此却无能为力。叶少阳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带着芮冷玉一起回到石城家中，出了捉鬼联盟的成员，人间没人知道芮冷玉已经回来了，叶少阳连阴司的人也没告诉，生怕他们又要多想，毕竟芮冷玉身份实在太敏感了。在家里，叶少阳跟芮冷玉开心地度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期间叶少阳坦白了所有，芮冷玉也原谅他了——她也没理由不原谅，两人时隔十七年还能在一起，对两人来说已经是最欣慰的事情。最难得的是，叶少阳还保持了年轻，现在的他，仍然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芮冷玉虽然成了鬼尸，但也保持着年轻，两人看上去还是相配的。对于自己的经历，芮冷玉只能记得自己燃烧尸血、跟后卿同归于尽之前的事，之后自己灵魂一直被封印，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说叶少阳是被关在永恒虚空中度过了煎熬的十七年，那芮冷玉就是一场梦做了十七年，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芮冷玉失去了将臣之血——她跟叶少阳的分析是，可能是被鬼王的元神离开时带走了，虽然这有点不合逻辑，因为元神是无形无相的，而将臣之血是有形的，也必须有肉身作为依附才行，但叶少阳和芮冷玉都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他们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在那之前，无极鬼王已经将身上的将臣之血摈弃了。总之，能重新在一起，两人已经觉得十分幸运了，其他的一切都不在乎了。当不代表叶少阳没有别的烦恼。这天傍晚，芮冷玉在房间里吐纳修行，叶少阳一个人到天台上去乘凉，他穿了一套之前街上跟芮冷玉一起买的情侣睡衣，毛茸茸的，纯白色的衣服上，胸口位置印着一个巨大的爱心。叶少阳大趿拉着拖鞋，来到楼顶最边沿的地方坐下。瓜瓜陪在他身边，感觉到他心情有点不好，什么也没说，陪他一起呆着。过了一会，芮冷玉来了，也穿着一身同样的睡衣，到叶少阳边上坐着，转头看着他的脸，探寻道：“你心情不太好？” 叶少阳低头看着下面几十米的高空，说道：“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一切都结束了。” “老大你不要自杀啊，你不能死！” 瓜瓜有点夸张地抓住叶少阳胳膊摇晃起来，叶少阳本来坐的就不稳，被他这一晃，真的差点掉下去，赶紧让他滚蛋。 “老大你们想喝啤酒吧，我去给你们拿啤酒去……”瓜瓜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灰溜溜跑走了。芮冷玉看着叶少阳，开玩笑道：“只有普通人才会觉得自杀是终结，你是法师，自杀也没用，你灵魂还是你。” “但一身法力就没了。”叶少阳笑笑，“一个鬼魂叶少阳，拿不起龙泉剑，用不上任何法器，也失去了先天灵体，那就是个废物。以后，三界里不管任何大小事情，都不会再来找我了。” 芮冷玉这才意识到他情绪不对，迟疑地望着他，道：“你……” “别担心，我就是这么幻想一下，感觉挺过瘾的。” “你心情不好。” 芮冷玉挽着他的胳膊，说道：“我们说好的，你有什么心事，都要告诉我的。” “我……我很担心小九。” 叶少阳摊了摊手，“我不想在你面前提她，但她一直下落不明，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 芮冷玉之前听叶少阳说过这件事，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以为她也想不出，小九有可能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久不出现。 “我这几天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她不在这个世界，当时我为山海印设置时间的时候，匆忙之间设置错了，或者……时间没错，但是她穿越到了与我们这个时间平行的时空，这个我跟你解释过的，算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支线……” 芮冷玉沉吟着，皱眉道：“那……要怎么办？” “我得先解开山海印的封印，进入永恒虚空，去看看那些时间线，或许能找到她的影子。”叶少阳跟她解释，“只要我设置的时间没错，同一个时间点，虽然有无数的时间分支，但总归有希望能找到她。” 这算是叶少阳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最麻烦的是，虽然无极鬼王丢下灵身逃走，但他对山海印下的禁制一直都在，想要解除禁制，除非能杀了鬼王…… 这差不多算是终极任务了。叶少阳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小九有着强大的实力，不管在任何空间时间，她应该都能保护好自己。叶少阳突然想到，说来也是挺奇怪的，小九跟芮冷玉就像是说好了似的，两个人极少有碰面的时候，自己从前跟芮冷玉在一起时，小九就因为什么事不在身边，后来冷玉被后卿带走，小九又回来了……现在又是反过来，总之两人从来没有一起在自己身边长时间待过。也许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掌控着自己的缘分吧。叶少阳深吸了一口气，把芮冷玉搂紧。猛然间，他觉察到一团阴气正在靠近，赶紧让芮冷玉回家去躲起来——不管来的是谁，他都不想让他见到芮冷玉。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一团黑云飞来，落在楼顶上空。 ------------ 第3326 出行2 接着，从黑云里钻出来一个人，是老熟人徐文长。叶少阳一颗心倒是放了下去。徐文长落在阳台上，拱手道：“二位好！” 叶少阳看看芮冷玉，又看看他，道：“你就不好奇……我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回来了。” 徐文长点头笑道：“芮姑娘重回人间，实在是大好事，可喜可贺。” 叶少阳起身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能找到一百个理由，但是对你，我说实话，当天修罗界那场战斗，我们也派了探子过去，见证了战斗的过程，所以什么都知道了。” 阴司居然派了探子？叶少阳感觉有点匪夷所思，想不到那个探子藏身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双方——应该说是四方人马都没能发现，不过这个不重要了。 “所以呢，你是来带她去阴司销账的吗？”叶少阳明知道不可能是，故意问道。 “哈哈，岂敢岂敢。” 徐文长开始打哈哈，对这个避而不谈，实际上叶少阳是犯了阴司律法的：芮冷玉是鬼尸，按律法是不能留在人间的，但徐文长也不是傻叉，这种情况下，当然不可能她从叶少阳身边带走。他讲起了正事：来找叶少阳，陪同谛听一起去须弥山。 “你跟谛听说好了？” “已经在阴司等着了，你这边去，我们立刻就要出发。” “好，那就走吧。”叶少阳关照芮冷玉，让她在家里等着。目前无极鬼王无法再来人间，她当然不会去阴司自投罗网。芮冷玉嘱咐他当心，表示会在家里等他回来。这种感觉让叶少阳很暖心，当即就要跟徐文长走。 “小天师，你这……” “怎么了？”叶少阳见他往自己身上看，低头一看，自己一身卡哇伊的睡衣、小兔子的脱鞋，额，这的确有点不符合天师的形象，叶少阳让他等着，自己回家去换了一套正常点的衣服，把腰带扎好，背包带上。 “看你这么全副武装的，这次应该没什么危险吧。” “应该没有。我这是习惯了，有安全感。” 叶少阳走出门时，把肩上趴着的瓜瓜的眼睛捂上，然后亲了芮冷玉一口，出门才松开手。 “发生了什么事！”瓜瓜惊悚地大声喊。到了鬼域，这次叶少阳没进城，在徐文长的带领下，直接去了无量界——无量界有太阴山的人把守，就是叶少阳上次在城门楼上见过的那种长得像恐怖片里死神形象的拿镰刀的大个子。一共有四个，在入口处到处巡游。叶少阳一时手痒，很想试试这东西的实力，于是大摇大摆走过去，徐文长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这四个家伙发现了叶少阳，一起都围了上来。 “来来一起上！” 叶少阳拔出七星龙泉剑，许久未出鞘的宝剑现出寒光，剑身抖动之间发出龙吟一般的鸣叫，仿佛也在等着一场战斗来满足一下。叶少阳直接刚正面，一个交锋……挂掉了两个，另外两个一下子蒙了，也被叶少阳轻松解决掉。 “二等鬼首。” 叶少阳耸了耸肩，觉得挺无聊，自己摆了半天姿势，结果就这么轻松得结束了战斗，简直连热身都算不上。一转头，发现徐文长有些惊悚地望着自己，忙问他怎么了。 “小天师，你如今可是……法力大进啊！” 这不是徐文长拍马屁，十几年没见到叶少阳，他也不知道叶少阳如今的实力如何，他是识货的，刚一个回合的交锋，虽然对手很菜，但也让他据此判断出了叶少阳的大概实力。叶少阳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三人一起进入了无量界，叶少阳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徐文长：“谛听呢？” “他早就在须弥山附近等着了。” “啥？他是怎么进来的，没惊动那几个家伙？” “当然是有办法的！” “那你为啥不早说，这样我们就不用惊动他们了多好。” 徐文长白了他一眼，“你给我机会了吗，上去就开打。” 路过法觉寺，叶少阳曾经来过这里，这是地藏菩萨的老家，叶少阳之前已听说了，地藏菩萨在无极鬼王刚回来不久、就带着自己一干弟子钻进了婆娑迦叶图中。没有了绵长悠扬的钟声。也没有了那些走来走去的弟子。之前热闹的佛门世外净土，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死寂，连那普照无量界的佛光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暗晦涩的冷光，应该是佛光被无极鬼王（或是右君还是什么人）用邪术给污染了。看到寥落寂静的法觉寺的门楣，叶少阳心中也是无限感怀。徐文长带着他们穿过无量界，进入了临界。又看到了无色天和太虚化境。一来到这里，叶少阳和瓜瓜都感到精神一振，这种感觉，叶少阳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有过，这里的灵气实在太浓郁了，就算是从前的轩辕山和空界这些地方也都无法相比。在一片混沌之中，一道人影走了过来，五短身材，身穿一身黑色的紧身衣，皮肤也是纯黑的，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是白色的，看上去十分诡异。 “他就是谛听！”徐文长在他耳边低声说，一边拱手跟谛听打招呼。 “哈哈！” 叶少阳忍不住笑起来，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住。 “你笑什么！”谛听喝道，看上去有点不爽。 “额，没啥，你这样子，很想喀麦隆过来的难民，哈哈。” 瓜瓜也跟着一起笑，笑得在叶少阳肩膀上坐不住。他是在电视上见过黑人的。 “什么龙？”谛听不懂，大声呵斥道：“你们笑够了没有！” “不闹了，见过听爷。”叶少阳拱了拱手。他跟谛听是见过的，而且不止一次，但从来没跟他正面打过交道。不过对他的大名，叶少阳真是久仰了。谛听是上古灵兽，在上古之战后，他归顺了阴司，从此就在这里住下了。相比别的灵兽，他的实力不算绝顶地强，但他有一个特殊技能，能听到三界内外正常人听不到的声音，而且不光是声音。 ------------ 第3327 抵挡1 通过“听”这件事，他能洞悉任何虚假的信息，找到根源和真相。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毕竟这是三界之内独一无二的能力。谛听大摇大摆走到叶少阳面前，把耳朵凑到他身边，做出倾听状。 “你干啥！” “我听听你是不是真的叶少阳。”谛听白了他一眼，开始朝前方飞去。叶少阳觉得稀奇，也飞起来，追上他问道：“如果想判断一个人的真假，不应该是用看的吗，用耳朵怎么能听到真相，我又没发出声音。” “任何东西都有它该有的声音，只是你们听不到罢了。” 什么声音，超声波吗？在这个好像混沌未开的世界里，四面八方都没什么区别，叶少阳是来过一次的，一样摸不到方向，根本看不到须弥山在哪。谛听让他们先站住，然后自己侧耳听了一会，指了个方向，大家一起朝那边飞过去。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谛听突然开口，叶少阳立刻问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怀而已。” 叶少阳于是想，他可能是在感怀阴司的现状。徐文长叹道：“国破山河在，不光山河在，我们这些人都还在，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的。” 叶少阳突然想起什么，问谛听能不能听出转世灵通是谁，谛听表示没办法做到。谛听表示办不到，因为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听不出来的，而且很多。说话间，身边空气中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同时也能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如飓风一样不断压过来，然后就真的起风了，接着海水也翻涌而起，巨浪滔天。 “我们不要过去了，小天师，你自己护送听爷过去吧。”徐文长拉住瓜瓜，像是大人拉着孩子，在原地站住了。叶少阳于是跟谛听一起艰难前进。他尝试着作法，用灵符开路，化船前行，结果灵符一到水中，刚放出一道灵光就沉了下去。谛听哈哈大笑：“这是太虚化境，万法皆虚，除了人魂，任何东西都浮不起来的。” 两人只能用法力在空中飞行。谛听指着前方说道：“小天师，你看这天这海，海水化雾，升腾成气，气凝成水，又落到海里，海天相接无分野，是不是很像大千寰宇，天地初开的混沌？” 叶少阳想起了法界经典上提到过的天地初开的样子，跟盘古开天地那一套很像，什么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心中一动，问谛听：“所以，这里是宇宙本源？” “这是混沌未开的一方天地，确为寰宇之本。”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海天之间出现了一座山，叶少阳之前也看过，只有那么一座孤零零的山峰，矗立在海天之间。这就是传说中的须弥山了。叶少阳见过一次的，但上一次他们并未靠近，就赶紧离开了。这时候有浪头打过来，在空中凝聚成了人的形状，像是一个双手合十的僧人，有十来米高，朝着他们直直地撞过来。 “若在暗时，不见明故，名为不见。今在明时，不见暗相，还名不见。如是二相，俱名不见。” 古朴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讲的这一段也不知道是什么佛经。谛听深吸一口气，道：“这是支道林禅师！” “谁？” 叶少阳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他毕竟是道门弟子，对佛门历史不是特别了解。谛听还没开口，这僧人形象的浪头就撞了过来。叶少阳二人一起作法抵抗，一次撞击之后，浪头粉碎，一切都消失了。但是过了不久，又是一道浪头袭来，化作一个高大威武的形象，手持双锏，朝两人分别砸过来，口中大喝：“巨灵裁天！” 巨……巨灵神？叶少阳心下震惊，又作法硬扛了一下，人被震飞了十几米远，好在也熬过去了这一下，心中惶恐，这海水凝聚起来的神祇幻想，实力居然这么强！接下来的路途，叶少阳遭遇了之前跟无极鬼王一样的待遇，众神的形象不断出现，起初谛听也能帮他一起对付，后来他们靠近须弥山，听到了山上那种奇怪的声音。他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于是谛听站住，侧耳仔细听这声音。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只能叶少阳一个人扛。 “听不真切，再往前走走。” “老大，快顶不住了！” 叶少阳只好在他前面开路，为他挡住洪流一般的神祇幻象。十分艰难地往前又走了一段，谛听再次站住，认真听了起来。这时候前来围攻的神祇的幻象出现的也越来越快，一个浪头刚崩碎，另一个浪头就过来了，连喘息的工夫都没有。 “我的哥，你咋样了！” 谛听不理他，仍竖着耳朵在听着那些杂乱无序的奇怪声音。假如这就是神谕的话，叶少阳心想，还非得谛听来不可，自己可完全听不出什么内容。之后出现的幻象，已经是两三个人一起来了，有些叶少阳能辨认出来，都是历史上有名的法师。 “你有龙泉剑，你是我玄清山后人？”一个浪头逐渐凝聚成人形，是一个道士。 “额，您是？” “第二十三代掌门……” 二十三代？叶少阳一时间想不出名字，紧忙说道：“老祖在上，恕我不能行礼了，我们来是听神谕的，你们能不能不要一直打我啊！” “神谕，不是给你们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含糊，浪头已经砸过来了。 ------------ 第3328 抵挡2 叶少阳赶举剑作法抵挡，飞快说道：“那是给谁听的，九天玄女吗？可我们找不到她啊，我们得找到人神官，让他对付无极鬼王，反正结果都一样不是？” “规则……” “什么？” “规则！” 这位玄清山的前辈又重复了一遍，叶少阳还想再问，对方攻势已到，叶少阳只能挥剑抵挡，一记对攻之后，叶少阳被反震之力撞得眼冒金星，差点坠落下去，结果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是崭新的浪头袭来。还是两朵巨浪。叶少阳虽然是人间最强的男人（咦？），但毕竟没无极鬼王那个实力，对攻了一记之后，实在扛不住了，重击之下，身体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坠落下去，这一瞬间他听到了一声惨叫。元神在虚空中不断降落，终于落地的时候，叶少阳环顾左右，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片平原之上，看周围的风景，似乎是回到了无量界。身边是谛听，他居然现出了本尊模样——如同一只巨大的麒麟，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叶少阳赶紧上前检查他的情况，这时徐文长带着瓜瓜从远处赶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魂魄还是好好的，但是……他魂魄好像被什么给封印住了，陷入了昏睡。” 徐文长闻言大惊，赶紧走过来，抓住谛听的一只手——准确说是蹄子，以法力检查他的神魂，过了一会，突然闷哼一声，触电般地弹了出去，惊悚道：“我尝试打开他魂魄的禁制，但禁制太强，怕是大帝来了都未必能打开！” 谛听现在魂魄被锁住了，仍然在他身体里，没什么危害，就像人间的植物人一样，你跟他说话他甚至都能听见，但就是不能动不能说话。三人悚然。 “他是被打成这样的？”徐文长询问道。 “不会吧，我一直挡在他前面，我都没事……再说那些神仙似乎也不想杀人，否则我们早死了，人家只是把我们驱赶出去，大概是为了不让我们接近须弥山。” 徐文长眉头紧锁，思考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他听懂了神谕，那些神仙怕他泄密，所以锁住了他的魂魄，让他无法把神谕讲出来？”瓜瓜突然插了这么一句。叶少阳和徐文长互相看去，瓜瓜这番猜测没准就是真相！本来，谛听是上古灵兽，实力非凡，想要封印住他的元神魂魄、还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到，除了那些远古大神出手，三界之内基本上没人能做到。叶少阳开始思索这件事背后的原因，他想到了那个玄清山前辈跟自己说的那几句短暂的话，大意就是他们没资格窃听神谕，“规则”……规则是什么意思？ “也许，他们不信任我们，不想让神谕被别人听见，万一我们是坏人，知道了神谕之后，抢在九天玄女之前找到人神官，把他杀了，他们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见徐文长点头赞同自己的意见，叶少阳又说道：“我只是好奇，他们不是全知全能的吗，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对付无极鬼王？” 徐文长道：“他们并非全知全能，他们是规则的制定和维护者，但就算是他们，也无法随便修改规则，而且他们并非是具象的人格……小天师你想，如果他们真的全知全能，看谁不顺眼直接过去杀了他不就完事了，还找什么人神官，弄这么费事做什么！” “说的是啊！” 叶少阳点着头，陷入沉思。徐文长接着说道：“所以，他们一切都按照规则来，他们的规则，就是让九天玄女回到须弥山，听到神谕，然后按照线索去寻找人神官……我们让谛听去，这就是破坏了规则，所以，他们封住了谛听的神魂，让他没法泄密。” 叶少阳总算明白了那个玄清山前辈口中的“规则”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不止于此，也许还有什么深意，但自己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头绪，只好不去想了，回到眼下这个现实的问题，“所以，按照规则，九天玄女现在应该已经回到须弥山，领到神谕了，但她没来，是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破坏了规则，让她没能来到这里？” 徐文长想了一下，道：“两种可能，第一，时机还未到，九天玄女还没觉醒；第二，就像你说的，有什么人或事情，打破了规则，造成九天玄女没法来到须弥山……” “我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叶少阳望着他的眼睛，说道，“没准九天玄女已经……挂了，但众神并不知道。” 徐文长沉默片刻，说道：“我觉得死亡未必，可能是还没有觉醒，前提是她跟大帝一样，投胎之后陷入胎中之谜，还没有觉醒意识到自己的使命。” 叶少阳耸了耸肩，有点落寞地看着躺在地上不动的谛听，道：“所有这个计划失败了是吗，得继续寻找九天玄女和转世灵童？哦，还有人神官，这下可好，连听爷也赔进去了。” 俯身对谛听说道：“听爷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别着急啊，就当睡觉了，等我们想办法把你弄醒，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反正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如果清醒，就给自己找点事干，或者在脑海里唱歌，我以前被关起来时就这么打发时间的。” 抬起头，见徐文长还是沉吟不语，问他：“你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 第3329 刚出炉的叫花鸡1 徐文长不说话，那就是没有了。 “我问你个问题啊，你老实回答我，转世的大帝，是不是就是人神官？” “这个我真不知道，大帝当年这么做的时候，又没跟我们商量，也没留下什么话，一点线索也没有，当然这么做的原因你也知道的，不过我怀疑他就是人神官。” 实在没什么头绪，三人只好结束了这场讨论，徐文长背起谛听往回走。叶少阳感觉昏睡中的谛听，就像一个长毛的……那是啥来着，阿拉斯加犬？反正还挺可爱的。接近通往鬼域的出口时，徐文长意兴阑珊地告诉叶少阳，回去之后各自想主意，如果想到了互相通知。叶少阳答应下来。出口地方之前那四个守卫挂了，这一会功夫，又出现了七八个，在附近游荡。不过徐文长早有准备，拿出两张隐气符给叶少阳和瓜瓜贴，自己贴了一张给谛听也贴了一张，叶少阳看了下隐气符跟自己画的不一样，想来是阴间法术，也没多想，帖上之后，四个人避开守卫走了过去，一路没被人发现。回到鬼域之后，双方就分开了，叶少阳带着瓜瓜回到人间。见到叶少阳回来，芮冷玉一颗心放下来，听他把经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