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吗?_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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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前，开口喊了这一声，就再说不出别的话来。年霜至当了二十一年的植物人，她记忆里是六岁的沈修瑾，小小一只，眼神总是带着讨好的不安。如今，他已经长到需要她仰头去看了。沈修瑾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低眸看了年霜至几秒，忽然莞尔。她还真是……什么都想补给他。年霜至看见他笑，只以为他还像小时候一样，当时喜形于色，她要是还能影响沈修瑾，在沈修瑾心里有分量的话……那她和沈辞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连沈家的资产，说不定都能争一争！年霜至欣喜地伸手想去拉沈修瑾，“阿瑾，其实妈妈还是……” “我妈是风沙岛的妓女。”沈修瑾挡开她的手，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她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个编号。” 年霜至脸色一僵，还想开口，但沈修瑾没给她机会。 “我的过去都已经结束了，年霜至。”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冷冷告诉她，“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可她想给我公平，想缝补你们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口……” 真傻…… 沈修瑾嘴角漾开一抹温淡的笑意。没有恨，没有戾气，也没有不甘。那是一种近乎幸福的表情。年霜至被晃了一下眼。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从沈修瑾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但下一秒，沈修瑾冰冷的目光刺来。 “道歉吧。” 他的小玫瑰在尽力弥补，他就好好接受。 “……”年霜至强忍着不适和屈辱感，在沈修瑾面前弯下身，“对不起阿瑾……其实那几年，我是真的把你当儿子……” “无所谓。只要她开心就好。”沈修瑾浑不在意，散漫低醇的嗓音从薄唇间溢出，连威胁都是好听的，“带着你儿子滚，再被我找到，我就剁碎了你们。” 这不是开玩笑。杀意浸透了每个字。年霜至浑身狠狠一颤。无名的恐惧从心底钻出来，蔓延到神经末梢，她整个人发麻。也是在这一刻，年霜至才终于看清如今的沈修瑾。这么多年非人的经历，恐怕早就杀死了当年那个卑微地求着她爱他一下的小男孩。眼前这个男人，只为苏乔活着…… “别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沈修瑾不满地皱了下眉，低声教她，“在我太太面前，戏最好做得像一点……否则你跟你的宝贝儿子，恐怕没办法活着走出帝城。” 年霜至：“………” 疯子！这他妈两个疯子凑一对了！！第773章我不肯苏乔两手抱臂，远远看着年霜至在沈修瑾面前低下头，背影看起来道歉得很诚恳。她勉强满意。年霜至还敢没诚意，她打断沈辞两条腿！ “太太。”苍牙在旁出声问，“真要放沈辞和年霜至走吗？” 他手里还领着被掐晕过去的沈辞，有点不甘心。 “这母子俩可着劲算计沈先生呢……” 苏乔扫了还在昏迷的沈辞一眼，透过天眼，将他眉心那缕似有若无的黑气看得清清楚楚。她勾唇，凉凉吐出一句：“还挺会藏……” 苍牙困惑不解：“太太，您说藏什么？” “没事。”苏乔注意力转移到苍牙身上，觉察出一点异样，她忽然上前，神色严肃地盯着苍牙那张脸。苍牙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太太……咋了？” 苏乔一眼看穿：“是你绑了许清欢？” 她在苍牙身上闻到了残留的寒息之气，那是独属于孟婆的。除非有孟婆的随身物品，或者长时间跟孟婆待在同一个封闭空间里才会沾染上……气味已经很淡了，说明已经过去了些时间。苍牙下意识地联想到之前被他绑走的那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诡异女人，他咽了下口水，支支吾吾道：“我……我不久前是，是接了个大单……送个女人去一个地方。” 苏乔清眸微眯，“送？” 苍牙只觉得背脊骨直冒寒气，他硬着头皮改口：“绑……” 胆子挺大，绑架孟婆…… 苍牙被苏乔盯得浑身不自在。 “太太，我是想早点攒够钱，然后够资格加祝疆的微信……”苍牙有点焦急地解释，“我真没干害人的事儿！几个月前，二爷就下命令了，我们业杀门以后不准私自在外面接些损阴德的活儿，更不能害人命！要是被二爷发现，下场更惨！” 几个月前…… 苏乔敛眸，压下心口难以言喻的触动。沈修瑾这个男人……真的不能深挖。越挖，全是他动心这一路留下的痕迹。他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但他的爱，永远有迹可循…… “太太，我是不是绑了不该绑的人？”苍牙试探性地问。苏乔没正面回答，只道：“你这两天会生场病，好好养着。日后多做善事积德。祝疆的号码我发给你，能不能把握看你自己。” 这几句话信息量太大，苍牙听着有点懵，但他听见了‘祝疆的号码’当时眉开眼笑。 “好咧太太！我一定多做好事！” 苏乔：“……” 她看着苍牙那张糙汉脸上浮现近乎羞涩的笑容，被感染，也笑了一下，由衷地道：“希望你能追到祝疆。” 苍牙耳根一下红透了，笨拙地辩解：“我没……我没追那丫头，我就是觉得她挺有意思，想……想交个朋友。” 他满脸写着欲盖弥彰，苏乔也不戳穿，敷衍地道：“行行行，朋友朋友。” “小乔。” 玉景淮在旁边站了一会儿，他向来克己复礼。等苏乔跟苍牙说完话，他才开口，把人叫过来。 “大师兄，怎么了？”苏乔蹦到他面前，还是那副快快乐乐没心没肺的模样，“是不是抓邪煞星那些手下遇上麻烦了？” 玉景淮却笑不出来。她永远都是这样，因为够强，所以想替身边的人解决一切麻烦…… “……” 玉景淮长眉微皱，担忧和歉疚都嵌在眉心，他想说‘应该是我保护你的’…… 可他说不出口。他拿什么保护她？玉景淮藏起那些不能外泄的心绪，斟酌着，低声询问：“你这几天，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或者……忘记什么？” 苏乔眸光一下子深了。玉景淮进一步道：“沈修瑾跟南乔换骨之后，神骨复位，你作为南乔的转世，应该会灵力大涨……前世之眼也会跟着变强，它对你的影响应该也会变大。” 玉景淮能感觉到苏乔身上汹涌的灵力。强悍到……足以顺利渡劫炼化，得道成仙。玉景淮试图劝她：“小乔，你要是肯修道的话……” “我不肯。”苏乔打断他，没有一丝犹豫。第774章现在可以走了她的拒绝，是在玉景淮的意料之中。玉景淮垂眼，情咒发作，疼得他不敢看她，只低声恳切地再劝：“小乔，前世之眼发作会越来越频繁，会很疼……我给你带来的药会失效……” “我知道。”苏乔看着转身走来的沈修瑾，扬起笑脸，轻声说，“大师兄，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怕疼不怕苦的。我就是想陪着他，白头到老……你放心，我会把能做的都做完。” 玉景淮心口狠狠一颤，“小乔……” 余光里，是苏乔白色衣裙晃过，她要走。 “……” 他终于克制不住，伸手想去留，绵软冰凉的布料从他指间滑过，一瞬就空了…… 他从来都没抓住过。其实他还想问……小师妹，你连我也会忘记，会舍不得吗？玉景淮重重地闭了下眼睛。心口被砸出的阵痛席卷全身。再抬眸，他看见苏乔跑向沈修瑾，扑进他怀里，如同翩跹的蝴蝶降落在目的地，被接了个满怀。那样的画面，他曾经梦到过…… 玉景淮收回僵硬的手。跟沈修瑾遥遥相对。十分钟前两人的对话犹在耳边。他跟沈修瑾说了前世之眼对苏乔的危害，他藏了私心，想让沈修瑾能放手…… ‘前世之眼是没办法由外力取出来，小乔会在痛苦中遗忘所有人，你也不例外……沈修瑾，让她修道成仙，对她伤害才是最小的。’ 而那男人只是淡漠地道：‘我不放呢？’ 也是，沈修瑾是黑暗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终于抓到了那缕光，又怎么肯放？玉景淮缓缓吐出口浊气，在血气涌上喉头快压不住的狼狈地转过身，逃一般离开了。 “师父！”牧野忙跟在他身后，他回头跟苏乔挥手，“师姑，我们走了啊~” 苏乔回头看着玉景淮的背影，有几分不舍。也许有一天，她会连大师兄都忘记。留给她的时间没多少了…… 沈修瑾揉了揉她的头，低声问：“在想什么？” 苏乔老实说：“我在想，做点什么能帮大师兄早日得道飞升。” 这话题，就超出了沈修瑾能聊的范围。他静默片刻，还没开口，一通电话就钻进了手机里。打来的是萧司衍。帝城五大豪门之一肖家的独生女被送进精神病院，肖家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应该闹上门了…… 苏乔知道萧司衍找沈修瑾，一定是碰上大麻烦了。她松开手，大方地道：“去吧！这边我来处理。” 沈修瑾点头道：“苍牙留给你。” 说完，转身走了。走出几步，他似乎想起什么，步子微顿，回头，扫了眼一旁的年霜至，对苏乔说：“要是她不配合，不用手软，我对这女人没感情。” 苏乔答应得更爽快：“放心吧！” 沈修瑾：“嗯，别自己动手，让苍牙来。” 年霜至：“……” 说她坏话能不能背着点？？她听得一清二楚！等沈修瑾离开后，苏乔安排了两辆车过来。 “送年女士，和她那个没出息的儿子去机场。” 年霜至皱眉，狐疑道：“等一下，为什么不让小辞跟我同一辆车？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又想搞什么鬼把戏？！” 苏乔轻嗤，将刚醒过来的沈辞薅了过来，“你是愿意跟你妈一块走，还是打算自己走？” “……”沈辞支吾着，不太敢看年霜至，“我……我想自己一辆车。” 那场把年霜至变成植物人的车祸发生时，沈辞还只有六岁。他一直被年霜至信任的老佣人养在外面，小时候，年霜至经常去看他。可沈辞对年霜至的记忆，早就模糊了。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仅此而已……要说感情，真没多深。年霜至心一下子冷了。苏乔还不忘往她心口上再捅一刀。她大方表示：“没事，你在车上慢慢想。要是不愿意去机场呢，就让司机送你去码头。我完全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说完，苏乔给苍牙递了个眼色。苍牙会意，把沈辞带上了车。接下来，就轮到年霜至了。年霜至甩开黑衣保镖的手，压着脾气道：“我自己走！” 然而她脚步还没迈出去，身后一股遒劲的力道劈来，年霜至警觉地回头去挡，却根本挡不住，被苏乔一掌直接震退好几米。苏乔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身形迅捷凶猛地冲上去，五指压在年霜至天灵盖上，硬生生震碎了她的灵台，连同她体内的凤凰神力，一并毁掉。 “啊！！”年霜至痛苦惨叫。苏乔收回手，面无表情地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如今的年霜至，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她再也不能用那些阴毒的手段，伤到沈修瑾分毫…… 第775章不安分年霜至被废了一身的修为灵力，她被苏乔扔进车里，跟条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然而更让她痛苦的是，在分岔路口，前面那辆装着沈辞的车，随着信号灯的变化，甩下她，往左边开去。那是去码头的…… 显然，沈辞做出了决定，并不打算跟她这个亲妈一起离开帝城。年霜至原本就痛到苍白的脸，这下彻底垮了下去。她悲哀地闭了闭眼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