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挺安静的。”周亦儒的确是个不矫情的人,虽然早已飞黄腾达,但依然能接受简陋古朴的生活,还乐在其中。 穆晚晴的心这会儿也安定下来,反正横竖回不去,索性好好睡一觉。 算下来,她已经好几年不曾在老家过夜,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仿佛时光穿梭回到了小时候。 看了看手机,才九点多,整个世界已经安静下来,只剩外面阵阵风声,呼啸而过。 刚躺下时,因为洗过热水脚,还觉得暖烘烘的挺舒服。 可没过多大会儿,那点热度就被冰凉的被褥吸走了。 过了几年荣华富贵的生活,别墅里常年恒温恒湿,她很久没睡过这么硬的木板床,也很久没躺过这么冷的被窝,每一个翻身,都好像有一股寒气从身下升腾而起,就跟小龙女睡的寒玉冰床似的。 冷,太冷了…… 这个时候,她竟莫名地怀念起那个温暖强壮的怀抱,莫名地觉得孤枕难眠。 也不知辗转了多久,困意上涌,她终于不再翻来翻去,渐渐入梦。 梦里,出现了那张英俊清冷的脸庞,他总是板着脸,一副高高在上又不耐烦的样子。 梦里,还有孩子们的哭声,嗷嗷嚎叫着,无论月嫂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她在梦里很着急,想回去,可站在路边怎么都等不到车,她又冷又饿又无助,慌无着落。 而后,就听到有人喊她—— 很陌生带着苍老的喊叫,一声一声,还夹杂着捶门的喧嚣。 起初,穆晚晴以为是风太大,吹动着庭院的破木门。 后来,又以为是邻居隔壁传来的声音。 直到房间门被敲响,周亦儒也开始喊她:“小晴?小晴?外面是不是有人叫你?” 穆晚晴猛地一惊,身子像跌落深渊一般,眼眸豁然睁开。 “穆晚晴!穆晚晴在不在啊?”一位老者操着方言还在呼喊。 真是叫她的! “小晴?”周亦儒也继续敲门。 “来了来了!”她赶紧起身下床,披了大衣去开门。 第89章 两男一女共一宿 周亦儒陪着她一起。 果然,堂屋门一打开,外面灯火通明,破败的小木门外站着两三个身影。 还停着几辆车,车灯大亮,正对着周亦儒的帕拉梅拉。 见终于有人开门了,老大爷松了口气:“总算叫醒了!是不是穆晚晴啊?有人找你!” 穆晚晴心跳惶惶,还有点云里雾里。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找她,但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除了文湛,不会有人在这月黑风高又寒冷的凌晨时分来砸门了! 心头震惊连连,她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思索着应对策略。 那家伙冒雨驱车四五个小时,深夜来到这里——可见怒意有多恐怖! 她不敢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来到门口,敲门的老者她不认识,对方好像也不认得她,只是再次确认:“是不是穆晚晴喽?穆贵山的孙女儿?” “是的。”穆晚晴冻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得到肯定答案,老者转身走向那辆座驾。 而后驾驶室门打开,下来一道挺拔峻黑的身影。 穆晚晴看到他,虽已在意料之中,但还是瞬间浑身绷紧,不自觉地处于迎战状态。 “麻烦村长了,一点小小心意,别客气。”文湛绕过车头,走向老者三人,好像递了几个信封过去。 穆晚晴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没来过,根本找不到地方,竟大半夜地麻烦村长带他找过来的。 村长客气了几句,收下红包,坐上小面包车走了。 文湛转过头来,暗黑淡漠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女人身上,又扫过女人身旁站着的男人,而后,薄唇勾起玩味儿的一笑。 穆晚晴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冷风萧瑟刺骨,可都不及文湛那冰冷似寒光般的眼眸。 他嘴角那意味深长的一笑,更是让她后背心都直冒冷汗。 诡异持续的静默中,文湛率先开口:“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穆晚晴浑身都僵了,骤然听到他说话,触电般抬起头来,嘴巴哆嗦了下,才底气不足地问:“你……你怎么,大半夜的,跑这么远来这儿了……” “你说呢?”男人不紧不慢地把问题抛给她,长款大衣下裹着的双腿朝她迈近两步,嘴角再度勾笑,“我老婆跟人跑了,我能不追来?” “你胡说什么!”穆晚晴拔高语调,想着周亦儒就在旁边站着,这话太容易让人误会,当即解释,“我跟你说过的,就是回来看看,原本打算今天返程,是天气不好走不了才……” “到底是天气不好不能走,还是有些人不想走?”文湛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慢条斯理地截断了。 “我……”穆晚晴抬眸看他,紧紧皱眉,刚才脑子里思索的言辞,这会儿全都化为泡影。 周亦儒在看到文湛出现的那一刻,就全都明白了。 之前吃完饭回来时,他问过穆晚晴,说是跟家里解释过。 现在看来,文湛根本不信她,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她跟自己一起回许镇——否则,不会连夜驱车五小时,冒雨赶来。 这误会怕是解释不清了。 不过,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天气太冷,周亦儒见文湛一点都不体恤自己的妻子,心里颇有微词,开口道:“外面太冷,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别冻出病来。” 文湛转移视线,看向周亦儒,目光瞬间充满敌意。 原本,两人一起回来他就很不爽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住一起! 这种情形,任何一个丈夫看了都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文湛心里气炸了,但在情敌面前还得维持风度,于是客气地道:“周先生对我老婆还真是关心,连晚上睡觉都陪着?” 穆晚晴“刷”地抬头解释:“不是的!周大哥家的老屋年久失修,已经塌了,这大晚上的下雨,他对路况也不熟,只能在家里将就一晚……” “这理由不错。”文湛点点头。 “真的!你不要把所有人想的跟你一样!”穆晚晴着急,语调也拔高了。 周亦儒看着文湛近乎吃醋的反应,心里满是不解。 按说,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人,应该不会在乎这些,无非是面子和占有欲作祟——觉得这是他的女人,就算他不珍惜,别人也休想染指。 思及此,周亦儒心里越发为穆晚晴抱不平,也越发觉得她在这段婚姻里毫无尊严,痛苦煎熬着。 穆晚晴拔高声音说完那话,文湛突然沉默,但脸色越发深沉,喜怒难辨。 场面凝固,只有冰冷的风夹着雨滴划过。 她窘得无地自容,想着在周亦儒面前这样丢人,一时手足无措。 又一阵寒风吹过,她身子止不住又抖了下,回过神来木然着脸晃了晃手:“大半夜的,先进屋再说吧。” 话落转身。 文湛缓缓提了口气,跟上她的步伐,状似很自然地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丢了句:“我以为你会赶我走。” “……”穆晚晴没接话,心里无语到底。 来都来了,赶什么?她有这个胆量吗? 倒是他的手掌突然握上来,一股暖意迅速从冰冷的指尖化开,让她心头也跟着一热,忍不住想汲取更多温暖。 而文湛,握上她手的那一刻,眉头便狠狠一皱! 这哪里是人的手,分明就是铁块,刚从冰水里捞出的铁块。 不自觉地用力攥了攥,他暗暗咬牙,压着心头愤怒的火焰——大冷的天,温暖的家不呆,跟个野男人跑那么远受苦,毛病! 走完短短几步路,三人进屋,空间顿显逼仄,气氛更加尴尬。 周亦儒知道自己很多余,沉默了两秒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个……要么我先走,就不打扰你们了。” 穆晚晴一听,抬眸看他:“现在?这大半夜的,去哪儿?” “我去县里找个酒店住一晚,明天回崇城。”周亦儒跟她温和地解释,又看了眼文湛,“你明天跟文先生回去,也不用我担心了。” 哼—— 文湛冷嗤了句,毫不掩饰。 这家伙果然是披着羊皮的狼,当着他这个正牌丈夫的面,还敢说出这种话。 茶里茶气。 穆晚晴一脸为难。 太晚了,万一路上出什么意外,那她要愧疚死。 文湛看了眼自己女人,竟轻易读懂她的内心,转眸客气地道:“周先生还是不要折腾了,去县里的路不好走,你要是半路出点事儿,我老婆可担不起这责任。” 第90章 我有办法让你暖和起来…… 我老婆…… 穆晚晴嘴角抽了抽,他从未当着外人这样肉麻地称呼自己。 周亦儒笑道:“不会的,我开慢点。” “周大哥,还是算了吧,家里房间够,没必要大晚上的折腾。”穆晚晴是真不放心他自己开车走,出于好心也再次劝道。 周亦儒犹豫着。 文湛懒得再搭理他,看向自家老婆:“你睡哪间?我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累了。” “……”穆晚晴看向他,吱呜了下,“家里有三间房……” 意思就是,一人一间足够,不用挤一起。 文湛挑眉:“是吗?你的意思是,知道我要来已经提前铺好了床?” “……”穆晚晴没法接话。 自从这家伙出现,她的脑子就处于短路的状态,根本没法正常思考。 都忘了另一间房根本没法睡,既没铺床,也没干净的被褥。 所以,只能他俩挤一起了。 “那……那就睡这间房吧……”她嗫喏着,手朝自己睡的房间晃了晃。 “不早了,周先生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正好我们谈谈合作案。”文湛丢下这话,揽着自家女人转身,回房。 周亦儒尴尬地在堂屋站了站,想着大半夜的也懒得折腾,而且这样灰溜溜地离开多少输了阵势,于是坦荡地回了自己刚睡的房间。 两边卧室门前后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穆晚晴杵在床边,看着正在脱大衣的男人,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五个小时,他居然驱车赶来。 到底想干嘛? 一晚上而已,难道真怀疑自己会给他戴绿帽子,不辞辛苦来捉奸? 她是那种人吗?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文湛脱了大衣,左右看了看没地方搁,目光转向女人。 “发什么呆?不欢迎我?还是嫌我坏了你的好事?” 穆晚晴白了他一眼,看出他衣服没地儿放,下颌往床上一点:“屋里简陋,铺在被子上吧。” 文湛便随手把大衣朝床上一扔。 穆晚晴只好起来,拿起他的大衣展开,铺在被褥上——这样也能暖和点。 转过身,见男人已经在脱裤子了,她皱了皱眉:“你就这样睡?” 文湛解释:“我来之前在家里洗过澡了。” 他平时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身上不脏。 穆晚晴撇撇嘴,没话说。 大半夜的,又冷又困,她也懒得跟他争论什么,转身爬上床,钻进被子里。 被窝那点好不容易捂出来的热度,这会儿已经凉透了,她缩成一团,连双脚都不敢伸直。 文湛坐上床,鼻子嗅了嗅,皱眉:“这被子什么味儿?” 女人埋在被子里,只剩两只眼睛在外,嘟哝道:“临时决定过夜,衣柜里的被褥都霉了,跑去镇上超市新买的,你将就下吧。” 被子都是化纤的,透着一股子塑料味,自然跟家里昂贵亲肤的蚕丝被无法比较。 果然,文湛嫌弃极了,“这能睡吗?会不会过敏?致癌?” “……”穆晚晴白了他一眼,默了两秒才说,“你嫌弃可以去县城酒店开房,或者干脆再开五个小时回家。” 文湛听她这副爱搭不理的态度,脸色顿变,“穆晚晴,你犯了错一点不思悔改,还对我冷嘲热讽?” “我怎么犯错了?我回自己老家看看也有错吗?” 她知道文湛生气,可想着自己的确没什么错,为什么要卑躬屈膝小心翼翼? 惯的他! 所以,她就要理直气壮! “呵!”文湛冷笑一声,“果然有人给你撑腰就是不一样,都会强词夺理了!” 穆晚晴特别反感他这些含沙射影的话,闻言索性转过身去,“我很困,不想跟你吵。” 她困,文湛又何尝不是。 凭着一股子冲动坐上车,一鼓作气开了五个多小时的长途——他还是头一回开车这么辛苦,平时都有韩峰或易航当司机。 更惨的是,到了镇上后,他不知道自己老婆住哪儿,于是打了一圈的电话,各处让人帮忙查询,从省里到市里到县里,最后到镇上。 又等了半个小时,村长来了,开着面包车把他带到这山旮旯里来,敲了十几分钟的门——总算找到她! 这五六个小时,谁能理解他的内心!谁能体会他的憋屈!谁能明白他的愤怒! 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狠狠惩罚这个女人的招数! 甚至想一把锁喉掐死她! 可现在,想到情敌就在一间屋子里躺着,无论如何不能吵起来让人看了笑话。 非但不能吵,还应该表现得恩爱些,越肉麻越腻歪越火热,越好! 文湛坐在床边,兀自思绪了一番,转头看向背对着自己侧躺的女人,嘴角邪魅勾起。 拉起被子躺下,他忍着那股子刺鼻的化纤味儿,感受到冰凉刺骨的被窝,不解地问:“你睡了半天,怎么被子里还冰凉凉的?” “……”穆晚晴有苦难言,不吭声。 文湛悟到什么,转过身贴着她,将她抱进怀里:“是不是没人给你暖床,手脚冰凉睡不暖和?” “……”她还是不吭声,却莫名有种委屈。 见她这副模样,文湛阴霾愤怒了一整晚的心,突然注入了一丝喜悦。 他感受到自己的价值了! 同时也说明,这小东西没有胆大到给自己戴绿帽,宁愿一个人冰冷冷地躺着,也没做对不起他的事。 心情好转,他手上便不老实起来,紧紧揽着女人的腰往怀里扣。 穆晚晴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顿觉后背暖融融的,可想到今天情况特殊,她深知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便忍不住抗拒。 “你别闹了,不是说又累又困吗,快点睡吧。”胳膊肘朝男人拐了拐,她低声婉拒。 文湛沉沉的笑,俊脸埋在她发间,“你不是冷吗?我有办法让你暖和起来,想不想试试?” 她脑子一懵,没反应过来,微微回头:“什么办法?你还带了暖宝宝来?” 她第一反应就想到这个。 前几天来例假不舒服,抱着暖宝宝睡了一晚,后来养成习惯。 哪怕被子里很暖和,她也喜欢用暖宝宝贴着后腰,热敷能缓解喂奶带来的腰背酸胀。 文湛无语,笑了笑道:“那玩意有你老公好用?”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见她不吭声,文湛也知她懂了,手掌在她腰间微微一用力,将她扒拉躺平。 就要吻上来。 穆晚晴忙拦住他,面红耳赤。 黑暗中,两人面对面,呼吸相闻。 文湛邪笑:“不是冷吗?做点运动就暖和了。” 第91章 被迫听墙角 “不行。”她毫不犹豫地拒绝。 男人皱眉,“怎么?例假还没结束?” 话落,怕她撒谎,直接伸手向下亲自检查。 穆晚晴知道瞒不过,一边扭动着躲闪他的大手,一边解释道:“不是这个……我太困了,要睡觉。” “做完睡得更香。” “不行……” “白天是谁在电话里说,要打要骂都随我便?现在又这不行那不行。”男人紧紧贴着她,每句话都要钻到她的毛孔里去。 穆晚晴浑身紧绷,嗓子眼发紧,辩解道:“我是说……回家之后,不是在这里……” “有什么区别?我们好几天没做了,你不想?”她来例假,的确歇了几天。 “……”穆晚晴答不上来,只觉得他极其不要脸! 可文湛决定的事,根本就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 拉下她阻挡的手按在冰冷的枕头上,男人微微起身,将她扣在身下,细碎的吻连绵落下。 穆晚晴想着周亦儒就在对面房间,夜深人静的,这年代久远的木板床哪里支撑得起,等会儿吱呀吱呀的,人家肯定能听见,明天还要不要见面了? “文湛……你别这样……真的——” “文湛,你……你跑来这里,孩子们怎么办?我不在……你也不在——” “文湛……你……” 她绞尽脑汁不停地寻找话题,想打断他的思路,可男人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无论她说什么,一概不理,专心致志地攻城略地。 穆晚晴一天没喂奶了,虽然自己处理了下,可依然充盈。 被男人突然吻住时,她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整个身体僵硬地绷直不动了。 静默中,房间突然传来手机铃声。 两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穆晚晴,瞬间从迷乱中清醒,慌张地左右查看。 “电话!” “不是我的。” 不是他的? 穆晚晴还没弄明白,就听到流利的英文对话声传来。 ——原来是周亦儒的手机,想必是什么越洋电话。 既然人家在那边说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等会儿要是…… 文湛显然也想到这点了。 黑暗中,俊脸划过一抹狡黠的笑,他没给任何信号突然沉下身体。 “文湛!” 穆晚晴气坏,攥着拳不停地拍打在他肩头,可他丝毫不理。 原本只是微微颤动的木床,随着某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动作,渐渐地,有节律地摇摆起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偶尔剧烈时,床头还会撞到墙上,“咚咚”响两声。 穆晚晴要疯了! 这人怎么能如此流氓! 这么明显的声音,让人家听见怎么想? 大老远开车四五个小时,连夜追过来,就为了半夜做这个恶心人? 她实在无法接受! 愣了两秒,穆晚晴再次剧烈的抗议,压低声磨着牙警告:“文湛!你下去!我生气了,真的!” 她恨得牙痒痒,嘴上放着狠话,手上逮着男人的耳朵脸皮使劲揪,下手毫不留情。 别以为这是打情骂俏闹情趣,她是真的忍无可忍!如果现在手里有把刀,她肯定能毫不犹豫地扎下去! 可文湛依然不在乎。 反倒因为这前所未有的特殊经历,让他对这件事又有了新的体验。 “你怕什么?害怕姓周的听见对你印象不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你还挂着文少奶奶的头衔,他都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老子不给他好好听一场,他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文湛悬在她上空,同样磨牙般放话,狠狠宣泄着压抑了一整晚的怒火。 当他坐在车里看到这两人一起走出来时,谁能知道他心里的感受? 明明是他的女人,却跟另外的男人共处一室,孤男寡女的还共度一夜! 仿佛他们才是夫妻,而自己是外人! 他文湛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他明白,身下这小女人就是想维持在周亦儒面前的形象,谁知他俩相处一整天都聊了什么? 说不定两人都筹谋好离婚后去哪里双宿双飞了! 对!想到这儿,文湛突然回过神来—— “你一直闹着要离婚,是不是跟这小白脸有关?你们早就有联系,暗度陈仓很久了吧?” 是他被误导了,还以为她跟那个律师有什么! 实际上真正的姘头是这只洋海龟! 穆晚晴苦苦咬着牙,生怕发出声音来,听他信口开河,她气得失声咒骂:“文湛你混蛋!跟他没关系!我想离婚是因为你不值得!不值得我继续陪你耗下去!你别把什么脏水都往别人身上泼!” “呵……我不值得,那谁值得?睡在那屋的小白脸值得?”他阴森低笑,身体沉下来,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 见她歪着头闪躲,他脸色一暗,一手扣住她下颌再次深深吻住。 “唔……文湛我恨你……王八蛋!恨你……”穆晚晴拼命挣扎,可他就是不松手。 他就像疯了一样,执迷不悟地沉醉在这变态的虐人游戏中,乐此不疲。 穆晚晴已经不敢想明天醒来该怎样面对周亦儒了。 眼泪落下,她无声痛哭,拍打男人的手臂也渐渐失去力气…… 吱吱呀呀中,对屋讲电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文湛仿佛恶魔一般,故意在屋子里更安静之后,搞出更大的动静。 “傻瓜,咬着嘴巴做什么?咬伤了明天怎么见人?别人还以为是我不懂怜香惜玉……”他邪魅地笑,故意用手去抠她紧咬的唇瓣。 穆晚晴恨到极点,索性一口咬住他的大拇指,恨不得咬断算了! “嘶——”文湛倒吸冷气,黑暗中眼眸微眯,“呵,就这么恨我?” 原本打算小惩罚一下就算了,可是见她还这么有劲儿,他又临时改变主意——拉长战线。 隔着狭窄堂屋的对面卧室,周亦儒静静地躺着。 尽管他很想非礼勿听,可那“吱吱呀呀”的声音伴随时轻时重的撞墙声,让他无法忽略。 拳头隐隐攥紧,他想象着穆晚晴被自己丈夫狠心欺负的模样,心头磨刀霍霍。 他终于明白文湛为什么不爱她却要看得这么紧。 第92章 反手一巴掌甩上来 这混蛋,根本不把自己妻子当人看,他完全就是一头禽兽,为了一己私欲,霸道地占有着她。 他就是看中穆晚晴无依无靠没人撑腰的身份,才敢这样放肆! 但凡换一个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名媛淑女,他就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了! 一切都想明白后,周亦儒越发坚定要帮穆晚晴脱离苦海的念头! 哪怕是为了打抱不平伸张正义,他也一定要让穆晚晴摆脱这头变态的恶魔! 吱呀声突然开始加速,连床头撞墙的声音都剧烈起来——而后,一切戛然而止。 片刻后,压抑的低声啜泣隐隐约约传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哭。 周亦儒攥着床单,紧紧闭眼,强迫自己不要冲过去,指间不受控的持续用力差点把布料都撕碎。 一屋之隔的房间,此时偃旗息鼓,一切落下帷幕。 文湛粗喘着倒下身来,平复呼吸。 伸手摸了摸四处,这才想起不是在家里,转过头来看向女人,“有没有纸巾?” 穆晚晴背对着他,一抽一抽地啜泣着,根本懒得搭理。 他闹了个没趣,只好把自己价值上万的衬衣拽过来当抹布,简单清理两人。 当擦到女人身上时,穆晚晴以为他还要乱来,气得反手一巴掌狠狠甩上来,他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下了。 “啪”地一声,穆晚晴也吓了一跳,随即感到手背都一片发麻。 两人都愣住了,文湛在黑暗中看到她闪着微光的眼眸,平静地问:“这下解气了?” “……”女人不理,又抽泣了下。 他又说:“不解气再来一巴掌也行,我保证不还手。” 她还是不吭声,又背转过去。 文湛吃饱餍足,怒火也发泄得差不多,心情舒畅了不少。 再度躺下,他蛮横地将女人搂进怀里,还有调侃的心思:“现在不冷了吧?我都出汗了,你倒是享受,躺着不动。” “滚!”穆晚晴终于回复他,一个字透着满满的恨。 文湛还是笑,“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她懒得回应,权当这人不存在。 折腾到这么晚,两个都精疲力尽。 穆晚晴胳膊拐了几下甩不开这人,困意越来越浓,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文湛开了长途车赶来,又无缝衔接地补了一趟长途车,同样体力耗尽,抱着怀里温香软玉,满足地同周公赴会去了。 ———— 清晨,乡下的鸡鸣狗叫声早早就热闹起来。 穆晚晴也不知是不是被累的,睡太沉,竟没有被吵醒。 文湛睁开眼时,看着怀里紧紧缩在他胸口的女人,不由得会心一笑。 昨晚对他说了那么多狠话,又是揪又是咬,仿佛不共戴天一般,睡着后不照样往他怀里钻? 呵!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 外面传来动静,估摸着是周亦儒起床了。 他嘴角的笑加深,打算正面会会这个情敌。 不可否认,跟陈浩洋那个乌龙比起来,周亦儒还是让他很有危机感的。 毕竟,这家伙是个实力派。 他怕自己的墙角真被挖走了。 轻轻挪动手臂,文湛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 看着地上皱巴巴的衬衣,他皱了皱眉,肯定没法穿了。 幸好昨天出门时他套着家居服,纯棉柔软的布料也能贴身穿,只能将就下。 没想到乡下比城里低几度,他套上大衣,依然觉得冷气嗖嗖地往身体里钻。 开门出去,果然堂屋的门大开,他的情敌已经起了。 周亦儒一身中长呢子外套,身形挺括,面容清俊,颇有几分陌上公子润如玉的感觉。 他正在庭院里舒展身姿,呼吸着新鲜空气。 文湛看着他,想到自己女人就喜欢这种装斯文假正经的小白脸,心里分外不爽。 一番腹诽后,他清咳了声,走向小院。 周亦儒闻声回头,看到文湛,清俊温润的脸庞神色复杂。 “周先生昨晚睡得怎样?”文湛轻勾嘴角,明知故问,让他难堪。 谁不知道昨晚周亦儒被迫听了那么久的墙脚,怎么可能睡得好! 但周亦儒淡淡笑着,轻描淡写地说:“挺好的,乡下安静,睡得踏实。” “周先生心真大。”文湛调侃道。 周亦儒又笑了笑,“那当然,心眼太小,又疑神疑鬼,会让自己跟周围人都受累。” 文湛一听这话,气笑了。 暗忖这洋海龟挺会阴阳人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周先生认为带着别人老婆单独过夜,是件挺正常的事?如果是,那我只能说外国人玩得真花。” 周亦儒是华侨,严格意义上来说,的确算外国人了。 “我跟小晴是清白的,虽然我的确很想带她走,但她目前还是你的妻子,我不会让她为难,坏了名声。”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周亦儒也索性摊牌。 下一秒,文湛脸色骤冷,连眸光都锋锐起来。 “你做梦!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子的母亲,你敢破坏我的家庭,我让你在崇城赔得血本无归。” 这话不是口头逞威风。 以文家在崇城的实力和文湛的雷霆手段,纵然周亦儒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海归华侨,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若真想打压,一定会有办法,无非是伤敌一千自损五百。 但男人的尊严和面子得维护,这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周亦儒见他动怒,轻飘飘地笑了下,“文先生这反应,感觉挺爱自己妻子的,但做的事……却有些禽兽不如。” 丢下这话,他没等文湛回应,抬步朝庭院外走去,显然不想继续跟他对峙了。 文湛立在原地,反复斟酌着对方的话,越想越气。 早上气温低,他站了会儿便冻得浑身冰凉。 想起车上还有衣服,他到车上拿了衣服后又回到屋里。 一推门,见床上的女人已经醒了。 穆晚晴刚坐起身,被突然推门吓了一跳,忙拉高被子裹住自己。 看到来人,她脸色清冷地瞥了眼,不客气地道:“出去,我要穿衣服。” 文湛笑了笑,不跟她一般见识,随意问了句:“怎么不多睡会儿?难得没有孩子打扰。” 穆晚晴懒得搭理。 哪里睡得着? 床单都湿了一片,衣服也没得换,狼狈极了。 文湛见她裹着被子不动,脸色别别扭扭,突然明白了什么,眸光幽暗含笑:“要不要我帮忙?” 第93章 老公不介意! “滚!”女人毫不客气地赐他一个字。 看她羞红了脸,分外娇羞,文湛心里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只想逗逗她玩儿。 “你要穿衣服,我也要穿衣服,要么你帮我,我帮你?”他一边打趣调侃,一边从衣袋里取出干净衬衣。 穆晚晴看到床尾那件皱巴巴的衬衣,想到昨晚他用昂贵衬衣当抹布,还挨了一巴掌,顿时脸色更红,似要滴血。 文湛也只是开开玩笑,见她不理,便先换好了衣服,而后开门出去。 不过他很快又进来,手里拎着一包抽纸递给她,“真不要我帮忙?” 穆晚晴不想理他,可她现在确实需要纸巾,于是冷着脸一把拽过抽纸,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清理。 外面传来脚步声,文湛估计是周亦儒回来了,神色顿时沉肃不少,再度开门出去,还不忘把门带得严严实实。 周亦儒从外面走进堂屋,将手里拎着的早餐放在陈旧的八仙桌上,主动开口:“我们镇上的早餐,不知文总是否吃得惯。” 文湛酸他:“劳烦周先生买早餐,担待不起。” 周亦儒很顺口地接:“我给小晴买,顺带的,不用客气。” “……” 房间里,穆晚晴听着他们的说话声,暗道不妙,连忙加快动作穿衣。 虽然她很不想跟周亦儒见面,因为无地自容——可她更担心文湛那家伙随时发疯,将矛头对准周大哥。 所以得赶紧出去拦着点。 穆晚晴一开门,正好跟文湛眼神对上。 她视而不见,强忍着尴尬对周亦儒打招呼,“周大哥,早。” 周亦儒见她眼神闪烁,畏畏缩缩的样子,又想到她昨晚被文湛欺负到失声哭泣,哪里会轻视她,只剩满满的心疼怜悯。 “早!快洗漱了吃早餐吧,我买了油条小笼包,还打包了牛肉面。”周亦儒温润一笑,向她展示桌上的早餐。 “牛肉面?太好了!”穆晚晴脸色一喜,很高兴。 许镇的牛肉面早已是地域招牌,她以前每次回来必吃一两顿。 浓郁的牛油,喷香的葱花,特制的碱面,还有灵魂绿豆芽,搭配在一起最能搅动味蕾。 这样寒冷的清晨,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香辣牛肉面,浑身细胞都活泛起来。 她赶紧去洗漱,迫不及待了。 周亦儒拖了张椅子坐下就吃。 见文湛没动,他回头看了眼,“文总想必吃不惯我们这平民老百姓的食物吧。从这儿开车去县城,也就半小时,五星级酒店应该有自助早餐。” 他故意埋汰文湛。 文湛冷冷一笑,眼眸里淬着寒光:“周先生真是谦虚,出手就是十多亿的项目,也敢自诩平民百姓。” 他们前几天共同看中了一个项目,周亦儒做为主要投资人之一,豪掷十五亿,惊呆众人。 就他这身价,也是妥妥的上流社会,何必嘲笑他不食人间烟火。 如果说他跟穆晚晴门不当户不对,那周亦儒也同样不是良配。 文湛起来后还没洗漱,话音刚落,正好见穆晚晴刷完牙从外面进来,他转头问:“我的洗漱用品呢?” 穆晚晴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没有你的。” 大半夜突然来的,谁给他准备。 文湛也不意外,顺手夺了她手里的牙杯。 “你干嘛!”穆晚晴吓了一跳,转头就吼。 男人低垂着眉眼,从杯中拿了她的牙刷,不紧不慢地挤牙膏,“没给我准备,那我只能用你的了。” 什么? 穆晚晴眼眸都瞪圆了,看着他的动作不敢置信,“这……我刷过的!” “那又如何?我们比这更亲密的事都不知做了多少次,还在乎这个?”男人挤好牙膏,对她勾唇一笑,话音更邪魅,“老公不介意。” “……”穆晚晴看着他神经病一般的举动,羞红了整张脸,彻底失语。 她都快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像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似的,言行举止判若两人,实在恐怖! 一旁坐着吃早餐的周亦儒,听到文湛故意暧昧挑逗甚至恶心人的话,未作言语,只默默笑了笑。 在他看来,对方这一切言行都幼稚极了。 “小晴,快吃面吧,一会儿凉了。”他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回头看向女人,照例态度温润。 穆晚晴尴尬极了,脸上的燥热红晕持续不散。 嗫喏着在桌边坐下,她道了句“谢谢”,掰开一次性筷子。 “你吃这碗,我让老板少放辣了。”周亦儒见她坐下,马上将一份面推到她面前。 他记着女人正在哺乳期,是要稍稍忌口的。 “嗯,谢谢周大哥。” “别这么客气,快吃吧。” 穆晚晴许久没吃过家乡味道了,有点不适应这重口味。 但正是这个辣才让她味蕾大开,一口接一口。 周亦儒见她倒吸冷气,关心问道:“还是太辣吗?”说话间已经起身,主动去给她倒水了。 “没,还好……牛肉面就得辣一些才过瘾,这家面馆做得挺正宗。”穆晚晴接过水杯喝了口,继续吃。 话音未落,文湛洗漱完过来了。 看着自己老婆对别人有说有笑,他就觉得心里添堵,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周亦儒称了油条,买了小笼包,还有三份牛肉面,尽量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文湛坐下把几样东西都看了看,眉眼间的沉色更重。 穆晚晴挨着他,抬眸觑了眼,见他一脸嫌弃,便不冷不热地说:“你要是吃不下,可以自己出去买。” 文湛就知道她巴不得自己离开,那就偏不! “你们能吃,我怎么不能吃?” 丢下这话,他拖过那碗牛肉面,皱着眉头掰开一次性筷子,别扭地捏在手里。 周亦儒见他吃面,本能地想提醒一句有点辣,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多余——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连点辣都吃不了。 而文湛看他俩大快朵颐,闻着这面也的确很香,毫无防备地夹起一筷子喂进嘴里。 下一秒,脸色明显僵住,眉心紧紧收拢。 辣! 太辣了! 他自从胃病频繁发作,医生便再三叮嘱要清淡饮食,已经好几年不怎么吃辣了。 周亦儒坐在他对面,自然没错过他脸上的反应,当即吃了一惊:“文总不能吃辣?” 那语气,惊讶中带着几分嘲笑似的。 一个大男人,不能吃辣? 文湛心里叫苦不迭,同时又愤愤郁闷。 是个男人这时候都得挣回面子,他没怎么犹豫地继续咀嚼,强忍着不适吞下去,而后云淡风轻地道:“谁说我不能吃辣?是这筷子太粗糙了,用着扎手。” 第94章 昨晚不是挺和谐的吗? 穆晚晴一口闷咳,面条差点呛进气管。 若不是昨晚他俩闹得太僵,她对这男人恨得牙痒痒,此时她高低得仰头大笑,狠狠揭穿他,再奚落一番! “不能吃就别勉强,没人笑话你。”忍住了笑意,她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语气,善意提醒。 文湛懒得搭理,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低头继续吃面,“赶紧吃你的,等会儿还有事。” 还有事? 穆晚晴疑惑,什么事?无非是赶紧回家。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气氛怪怪的。 周亦儒最先吃完,刚起身手机响起,正好出去接电话。 等情敌走远了,文湛脸上才露出难色,一把端过穆晚晴面前的水杯,仰头猛灌水。 看他吃得这么痛苦,穆晚晴很想提醒他不要勉强,毕竟胃不好,若是又引发胃病,那就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可想到昨晚的事,想到他的可恶卑鄙,她心里的恨依然难消,于是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文湛喝完了杯子里的水,递给她:“太辣了,再帮我倒杯水来。” “你没长手吗,自己不会倒?”穆晚晴直接怼回来。 “……”文湛被呛得一愣,薄唇红彤彤地盯着她,暗暗磨牙,“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 他起身转了一圈,找到热水壶。 谁知倒出来一喝,水很烫,辣味顿时翻倍而来。 他车上倒是有瓶装水,可穿过庭院就会被周亦儒看见——这个时候,他宁愿辣死也不想在情敌面前丢面子。 于是,只能忍着嘴巴里火辣辣的刺痛感,回到矮桌前继续吃面。 穆晚晴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他的面碗拽过来,“行了,这里可不好叫救护车,离医院也远。” 文湛嘴巴红肿,连深邃的眼眸都泛着丝丝血红。 确实辣的受不了,他也没再逞强,只是看了眼女人的面碗。 见她已经吃完,只剩点红油飘在汤上,男人紧紧皱眉:“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吃辣?” “我这个不怎么辣,周大哥知道我哺乳,特意交代老板少放辣。”穆晚晴随心说出实话。 下一秒,见文湛脸色微妙。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解释:“是你自己不能吃辣,不要恶意揣测别人。” 文湛一边倒吸冷气,一边凉凉冷笑。 恶意揣测? 他敢保证,周亦儒就是故意的!他甚至怀疑自己刚才吃的那碗放了加倍辣! 然而,这种事无从求证。 更不可能去质问周亦儒,那可真是输人又输阵,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吃了一记闷亏,文湛心里对周亦儒的敌意更加强烈了。 “吃饱没?吃饱带我出去走走。”文湛愤愤地压下不悦,起身招呼女人。 穆晚晴不解,抬眸看他:“走走?走去哪儿?” “……”他迟疑了下,脸色有点别扭,“就是……你不是回来看看你爷爷奶奶跟父亲吗?” “我昨天就去过了。” “可我没去过。” 来都来了,他做为穆家的女婿,于情于理应该去坟头祭奠下。 穆晚晴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认真的脸色,满腹狐疑不解。 他到底什么意思? 以前自己回许镇,他根本不带搭理的,显然压根没觉得这事与他有关。 如今,离婚都摆在台面上了,他却开始做起孝顺女婿? 两人杵着没说话,周亦儒打完电话又进屋来。 “小晴,我有事得回崇城,你跟文总一起,那我就先走了。”周亦儒虽然想解救穆晚晴,但时机尚未成熟,这一整晚的电灯泡也当够了。 穆晚晴点点头:“好,你一个人开长途,注意安全。” 周亦儒笑了笑,“放心吧,没事的,到了跟你联系。” “嗯!” 周亦儒看向文湛,清俊温雅的脸庞带上客套的笑:“文总,我们的合作项目就等回崇城了再商议。” 文湛嘴巴还红肿着,削减了他面上的清冷疏离,瞧着倒有几分可爱滑稽。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淡淡回复:“周先生还是先摆正自己的位置,再来跟我谈合作。” 言外之意,如果你对我老婆图谋不轨,别说合作不可能,人都要追杀出境! 穆晚晴听他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立刻上前打断他们:“周大哥,你路上开车小心。” 意思是让他快走,不要跟文湛一般见识。 周亦儒看着女人,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说实话,他很不放心,很想直接带她走,脱离苦海。 可理智尚存,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贸然出手只会让穆晚晴的处境更加艰难,进而更加被文湛欺负凌辱。 深深地看了穆晚晴几眼,他压下心头翻滚的浪潮,温和地点了点头,“那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可以找我。” 这话中深意,穆晚晴自然明白,可她不敢回应。 周亦儒转身走了,文湛目送着渐渐远去的车尾灯,脸上的假笑跟客气慢慢凋零。 穆晚晴转身回屋,想着把几间卧室的被褥收回柜子,新被褥搬去送给王大娘,锁上门也可以离开了。 下次回来,不知是什么时候。 刚把被子叠好,抱起转身,视线瞥见文湛挺拔修长的身躯迈入房间。 她视而不见,连表情都没有丝毫起伏,抱着被子从他面前经过,走向衣柜。 文湛静静地看着她,脸上喜怒难辨。 等她放好被子转身回来,再次从自己面前经过时,他抬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拉着个脸给谁看?是不是嫌我不该来,坏了你们约会的气氛?”文湛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穆晚晴根本不带搭理的,狠狠抬手一扬,撇开了他的桎梏。 文湛皱眉,脸色透出吃惊,随即勾唇冷冷一笑。 “昨晚不是挺和谐的吗?今天就又看我不顺眼了?还是跟姓周的出来一趟,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越说语气越冷,眸中的光芒也越来越危险,到最后,脸上一丝表情都没了,冷肃吓人,直接问出:“你是不是又要跟我提离婚了?” 穆晚晴原本没这么想的,但被他一提醒,离婚的念头顿时翻涌而起。 她继续收拾着床上的被褥,看也不看男人,冷冷淡淡地说:“离婚协议家里还有,你要是看不惯我,觉得我给你戴了绿帽子,那今天回去就离。” 文湛气笑了,“怎么?你这意思,是我不想好好过,是我要离婚的?”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她把离婚挂嘴边的。 “……”女人不吭声,抱起被褥继续往衣柜里塞。 文湛看着她来来去去,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的火越来越大:“穆晚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第95章 今天回去就离! 她也骤然拔高语调:“我们之间到底是谁不能好好说话,是谁开口就冷嘲热讽?我回老家过一夜怎么了?用得着你连夜追击赶过来,当着别人的面羞辱我吗?” “那你也不看看,你是跟谁一起回的!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试问哪个丈夫能接受!” “周大哥家的老房子已经塌了,他没有地方住,在这里将就一晚怎么了?” “没有房子住,难道也没有酒店?再不济,他去自己车上睡一晚也能过!说到底,就是心术不正,图谋不轨,别再找什么理由!” “我们是想过住酒店,可我怕那样的话你更加误会!以为我就是故意出来跟别的男人住酒店!” “难道不是吗?” 穆晚晴听他强词夺理,纵然觉得自己没有过错,一时却也接不上话来。 说到底,就是不信任,就是占有欲变态,就是疑神疑鬼。 这样的丈夫,怎么朝夕相处?怎么过一辈子? 她想到周大哥说的话,这种婚姻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的确,她就是在内耗自己,虚度光阴,何必! “行,你觉得是就是,我也不找理由了。你刚不是问我是不是又要提离婚吗?是!今天回去就离,谁不离谁是王八蛋!” 气愤地喊出这话,她狠狠一把推开男人,去另一间房收拾,然后抱着新被子出门。 文湛不明所以,恼火地低咒了句,看她朝院外走去,扬声又问:“你去哪儿!” 女人理都不理,走了。 文湛咬牙切齿,不懂好端端的怎么又吵成这样。 他知道现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不应该再发生争执,否则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她心里就一股无名火,尤其是想到她跟周亦儒有说有笑的样子,那股火就像被人泼了一桶燃油下来,还拼命注入氧气——顿时燃爆! 真他么恼火! 文湛还没平复怒气,穆晚晴又从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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