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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么说?这是一桩极好的姻缘,与崔家结亲,就相当于把谢家也拉入到了咱们的阵营里,而且母妃听说谢家姑娘与崔家姑娘感情深厚,端宪郡主被赐婚给襄王府,将来萧恂就会站在你这边,文臣武将,何愁事不成?” 萧昶烨笑道,“母妃,这么简单的事,母妃想到了,难不成,母妃以为父皇想不到,父皇身边的那些臣子们想不到?事已至此,母妃且看看,若是父皇将崔三姑娘指婚给儿臣,那父皇心目中中意的太子便是儿臣,如若不然,便证明父皇暂时没有立太子的意思,父皇或许在等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郑荣妃的手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裙子,她心头的震惊难以自已,若是皇后没有了儿子呢? 皇上是不是就会吧崔氏指给自己的儿子?一来,她的儿子有了崔家和谢家的支持,便变相地将襄王府绑在了儿子这边;二来,崔氏今日这番举动,相当于是在打她的脸,她若是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今日之仇,她也就有了报复的机会了。 婆婆磋磨儿媳妇,不是天经地义吗? 凤趾宫这边的动静,皇帝在俞选侍那里睡了个午觉,便知道了。他从福宁殿的偏殿里出来,问陆偃,“崔家三姑娘是怎么回事?听说在凤趾宫的门口跪了快三个时辰了?” 陆偃走在皇帝的身边,恭敬万分,“回皇上的话,上次皇后娘娘举办花会,给皇子们选了妃子,听说郑荣妃瞧中了崔家三姑娘,昨日,皇上这边给大皇子殿下的婚事拟了旨意后,郑荣妃便选了两个嬷嬷送去了崔家。” 皇帝留了个心眼,上个月,云贵妃前脚才和自己商量完了大皇子的婚事,后脚,郑荣妃便缠着自己给三皇子下旨,他当时只把这当做个凑巧。 看来,这天下还真没有那么多巧合。 “阿偃,昨日朕下旨赐婚的时候,是谁在身边伺候?全部杖毙!”皇帝的声音非常阴冷。 “是!”陆偃恭敬地领命,从皇帝跟前撑伞的太监手里,接过了油纸伞,陪着皇帝走在花影树荫间,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狭长的眼角斜挑出一抹妖魅,如一株盛开的赵粉,国色无双。 “阿偃,你怎么看崔家三姑娘这件事?” 陆偃略沉吟,很快便道,“皇上,臣以为,崔家颇识时务,大约也想到了,皇上既然把端宪郡主赐给宸郡王,凭谢家对端宪郡主的重视,谢家将来与襄王府必然会走动颇多。臣听说,端宪郡主与崔家姑娘感情很深,彼此照应,如此,与崔家结亲,与襄王府便少不了来往。” 陆偃眼角余光落在了皇帝的脸上,见皇帝的一双盛满了龙威的眸子眯起来,便斟酌着道,“皇上,臣暗自揣摩,崔家想做个孤臣,毕竟宸郡王一名领兵的武将,他乃是宗室子弟,无论如何,不会对大雍有逆心,也必然会得皇上器重。” 陆偃说话,非常隐晦,但皇帝听懂了,他深以为然,“阿偃,你说得很对,阿恂乃是宗室子弟,也是朕将来要重用的武将。崔家既然如此识时务,朕也不能寒了忠臣的心。阿偃,你回头拟个旨意,崔三姑娘毓秀钟林,就赐给二皇子为正妃吧!“ 说到这里,皇帝似乎兀自不解恨,道,“老三比老二要小,老二都没有急,他急个什么劲儿?” 这话,陆偃自然没法接,送皇帝回了麟德殿,他照例将一碗药膳送到了皇帝的手边,闻到药膳的味儿,皇帝有些昏沉的头才稍微清醒些,“阿偃,你去接一下端宪郡主,让她进宫来住些时日,每日给朕调理一下身体,再皇后那边,眼看月份到了,有端宪郡主在,想必要安心些。” 陆偃垂下眼帘,狭长的眸子里,如寒潭般深邃冰凉,他面上却格外恭敬,阴柔的声音道,“是!” “对了,阿恂呢?朕这些日子怎么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难不成是要娶妻了,变得懂事稳重了些?” 陆偃笑了一下,道,“皇上,宸郡王上个月离京了,听说是要娶妻了,手上没银子,组了个商队,去了西凉!” 第448章 怀孕 皇帝手中吃了一半药膳的碗,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好好一只粉彩粥碗,砸在凿花地砖上,碎成稀烂。 “你说什么?”皇帝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娶妻了,手上没银子?” 皇帝只觉得有种天塌下来了的感觉,当年,他和伪帝争太子之位都不曾这般紧张过,手抖得厉害,右手都没法拿勺子了,“他去了西凉?你说他去了西凉?” “是,臣昨日得到的消息,宸郡王和永新伯世子一起已经进了怀远城。“ 皇帝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右手握不住勺子了,他进了五月就落了个手抖的毛病,以至于现在,被气了之后,抖得越发厉害。 “他,他真是……去,去把襄王和永新伯给朕叫,叫进宫来!”皇帝一着急,说话都不利索了,索性将勺子也砸在了地上,因是金勺子,倒也没有砸坏。 襄王扭着肥胖的身子哼着歌儿进来,在麟德门门口遇到了永新伯,见永新伯弯着腰,一路走,一路抹汗,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真热。 “老许啊,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硬朗啊,来,跟本王说说,你都是怎么保养的,你家里那些妖精们怎么没把你给吸干啊?“ 永新伯老脸一红,忙正儿八经地向襄王行礼,“王爷说笑了!” “本王可没有说笑,听说你家的小妾,院子都装不下了,要不,把你不要的送两个给本王?” 永新伯额头上的汗爆得更加多了,把眼睛都快淹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吓得腿都要软了。 好在,李宝桢迎了出来,朝麟德殿的方向一伸手,“王爷,伯爷,请!” 东暖阁里头已经收拾妥当了,陆偃亲自将一盏茶递给了襄王,襄王不等皇帝叫起,便一撩衣摆,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往椅子上坐下,吩咐陆偃,“小阿偃,给本王多加一盆冰,这天热死了,皇兄,你今年怎么不说要出去避暑了?” 皇帝看了襄王那满身的肥漂肉,气得没法接话,好半晌,他才缓过气来,压着怒气道,“永新伯,许良呢?” 许良这个名字,还是陆偃告诉皇帝的。 永新伯最近找不到自己儿子了,到处都找不到,他本就急了,生怕一直对他怀恨在心的儿子会闹出什么大事来,本就心神不宁,此时被皇帝一问,咚咚咚地磕头,“皇上,臣,臣不知啊!” 听到这磕头的声音,襄王一阵牙酸,他“哎呀”一声,朝永新伯一脚踢过去,“你别把脑花给磕出来了,本王可受不住那恶心!” 皇帝彻底憋不住了,他将手中的茶盏朝襄王扔了过去,“你好意思说别人,你呢?阿恂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 “臣弟不知道,他那么大的儿子了,都要娶妻了,难不成臣弟还要管他去哪里?这天下之大,只要不是皇兄想要他的命,别的人,恐怕很难!” 这说的是人话吗? 皇帝已经不想和他这个弟弟说话了,只折磨永新伯,“朕看你家里养的小妾多,生的儿子也多,这些年可真是难为你了,为朝廷半点力都没有出,尽在家里生儿子去了,听说你养活了的儿子都有十七八个了,朕要不要下旨嘉奖你一番?” “臣,臣也没有办法啊,臣家里的房子都不够住了,那些女人们,一个个跟母猪一样,臣一碰,她们就怀孕了,臣也很急啊!” 襄王呵呵直笑,皇帝朝永新伯一脚踹过去,永新伯跟不倒翁一样歪了歪,又稳当当地不动了,倒是皇帝,自己把自己踢得朝后仰去。 “朕可告诉你们,朕听说你们两养的两个好儿子,去了西凉,你们回去就烧高香去吧,若是被西凉人抓住了,朕可不管!” “皇兄,你这就不对了,你既然知道了,说出来,我能保证我不说出去,谁能保证永新伯不说?万一他说给哪个小妾听了,那小妾为了弄死他家世子,把这话告诉了西凉人,岂不是会连累我儿子?” 襄王想了想道,“阿偃,你把永新伯弄到诏狱去关几天吧,什么时候等我儿子回来了,什么时候把他放出来!” 永新伯惊呆了,不敢置信地看向襄王,见襄王不像是说笑,他素日里也听说,襄王说话做事很不靠谱,忙再次朝皇上磕头,“皇上,求皇上饶命啊,臣不能进诏狱啊,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臣怎么能进诏狱呢?” “只是叫你去诏狱住几天,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你说不去就不去?”襄王朝永新伯发完火,对皇帝道,“皇兄,他那么多儿子,臣弟的儿子可不多,就两三个,有出息的也就阿恂,阿恂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弟也不活了!” 说着,襄王就腾地起身,不客气地道,“臣弟这就去找母后去!” 皇帝头疼了,他一手按着额角,一手朝襄王招手,示意他不要动,道,“阿偃,你先把永新伯带到诏狱去,等阿恂回来了,再放他出来。” 永新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襄王则很是不满,朝永新伯踢了一脚,“哼,死穷鬼,成日里就知道让他儿子跟着本王的儿子,搞不好这次就拖本王儿子的后腿了。” 陆偃抬手,两个小内侍过来将永新伯抬了出去,陆偃吩咐道,“送东厂诏狱,沿途不许任何人和他说话,也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小内侍肃然道。 襄王这才放心下来的样子,对陆偃亲切地道,“小阿偃,你办事,本王还是放心的。不过,永新伯这无缘无故地下诏狱也不太好,要不,你还是装模作样地去永新伯府抄抄家吧!” 陆偃不敢随便答应,看向皇帝。 皇帝对陆偃的表现很是满意,自然对襄王就很不满,“你现在才知道随便下诏狱不好?你且说说,朕该以什么名义去抄永新伯府?” 襄王嗤笑一声,“皇兄,你也太正儿八经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弟举报永新伯通敌,投敌西凉,这不就有抄家的理由了吗?阿偃,记得照办!” 陆偃为难死了,低着头,不说话,皇帝深吸一口气,摆摆手,“就照襄王说的办去吧!” 第449章 襄王 三刻钟后,陆偃领东厂番子和锦衣卫查抄永新伯府。 都说永新伯府有三多,破烂多,女人多,庶子多。 陆偃坐在永新伯府的正堂里喝茶,旁边一个小红泥炉子,松果在炉膛里烧得噼啪响,阵阵松香混杂着水汽散开,雪水的清冽气息带给人一阵清凉。 若非他身上大红彩绣麒麟袍,便会叫人一眼望去,如同坐在自家庭院里赏花品茶的世家公子,闲适而从容。 既然是来搜查通敌的罪证,书房自然是搜查的重点。 曲承裕带了几个能识字的东厂番子,四处搜查,见书架上放着的不是四书五经,而是一本一本古往今来的春—宫,东厂番子们不由得笑起来,各自心照不宣地收了一本在怀里。 哐! 突然,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谁,触动了书柜中的一个玉碗机关,整个书柜突然转动,露出一条通道来。 有个东厂番子正要进去,曲承裕抬手止住了,“守好这里,我去通知督主!” 众人皆神色凛然起来,谁能想到,一天到晚只埋头生儿子的永新伯,府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陆偃很快就来了,他朝里看了一眼,二话不说,率先便朝里走去。 走在通道里头,谁也不知道通道的尽头在哪里,通道的两侧,油灯里头是鲸油,散发出好闻的香味,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出现了一个厢房般大小的空间,有床和桌椅板凳,还有一些可以长期存放的食物和水,并没有发霉,还很新鲜。 可见,这里头的食物和水,有人定期补充。 一个斗柜看上去很突兀,陆偃走了过去,拉开斗柜的抽屉,见里头有些字迹和纸张非常陈旧的书信,他打开来看,渐渐地眼底变得通红。 “督主!”曲承裕见陆偃神色不对,忍不住走了过去。 陆偃的手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将眼底的热意都逼退了,这才睁开眼睛,眼角妖魅如忘川河畔的彼岸花般盛开,“搜,所有的东西全部归拢,本座要呈给皇上!” 入夜,麟德殿里的东暖阁里,陆偃跪在地上,双手将十来封书信呈上。 皇帝愣了一下,他伸手接过了书信,一封一封地翻着,越是看越是愤怒,最后,一口血喷出来,全部染在了书信上。 陆偃忙起身,接过书信放在了桌上,正要吩咐人唤太医,皇帝抬手止住了,“宣端宪郡主进宫吧!” 陆偃眼中流光闪动,应声道,“是!” 谢知微连夜进宫,给皇帝用过针之后,皇帝才沉沉睡去,脸上的死气才稍微消散一些。 从麟德殿出来,陆偃走在谢知微的身侧,黑夜里,他阴柔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郡主,我送你去长秋殿稍歇息?” 谢知微用针之后也极为疲乏,她点点头,比起上一次皇帝的身体,无疑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皇帝才四十出头。 等到了千秋殿,站在廊檐下,谢知微朝陆偃望去,陆偃示意左右的人都退下,他朝谢知微走近了一步,低声问道,“郡主,可否告知皇上的病情?” 若是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几乎不需要陆偃问,那些人便会变着法儿将情况告诉陆偃。 而陆偃之所以问了,显而易见并不是指皇上的病情此时如何,问的是未来。 谢知微笑了一下,低声道,”皇后娘娘这一胎是男胎,但六皇子因母体并不康健,难免会体弱多病,而皇上……“ 谢知微没有说话,只伸出了一只手,在陆偃跟前晃了一下。 陆偃已是明了,难免神色异动,他点点头,“郡主在宫中,不必担心!” 有陆偃在,谢知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也并不是第一次在宫里住,一应都不陌生。 皇帝不肯让人知道他病了,次日的大朝会上,皇帝依然参加了,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一些臣子们也依然看到他脸色苍白。 襄王难得来参加大朝会,笼着袖子站在离冰盆最近的地方,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陆偃将他从永新伯府搜出来的信笺念出来,也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皇帝的龙目看向义武侯,怒道,“洪继忠,这件事,你是否知晓?” 洪继忠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头触底,磕得咚咚响,“皇上明察,臣固然有识人不明之罪,可臣绝没有通敌叛国之嫌啊!” 满朝哗然,谁也没有想到,洪继忠推举的领西疆军务的陕西都指挥使任福,居然在十五年前便与西凉有来往,且他其中一个侧室居然还是西凉人送给他的女子。 一些胆小的文臣冷汗冒了全身,“请皇上尽快定夺,臣以为陕西都指挥使要尽快换人了。任福一日在,大雍便如同在家门口养了一头老虎,臣等为皇上安危不安啊!“ 皇帝也很不安,昨天夜里,他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做了个噩梦,梦到任福领着西凉人打进来了,皇宫都破了! “爱卿等以为,谁能胜任陕西都指挥使?”皇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沉稳一些。 “皇上,臣以为这件事需彻查,任福与西凉人往来的信件,为何会到了永新伯的手里,会不会是永新伯诬蔑朝廷重臣?” 众口一声的讨伐声中,怀远侯韩振站出来,拱手道。 众人均侧目,襄王爷朝怀远侯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任福的一个女儿才给怀远侯的弟弟当了继室,哎呀,人家都是裙带关系,维护一声很正常,你们这些人,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怀远侯的脸涨得通红,怒目而视,“襄王,这里是朝堂,不是茶馆酒楼,襄王若是对本侯有意见,还请就事论事,后宅之事与朝堂无关!” “谁说无关了?本王的儿子马上要娶谢家的端宪郡主了,本王现在看到谢大人就少不得要客气一点,要是谢大人有个什么事,本王自然要声援一番。跟怀远侯现在维护任福不都一个样。呵呵,我知道了,这天下可不是韩家的天下,要是西凉攻进来了,这里头,你们都能活,说不得还可以在新朝为官。本王和皇上是无论如何都活不了。” 这就是诛心之言了,怀远侯噗通一声跪下来,求饶道,“皇上,臣绝无此意!臣以为任福乃是封疆大吏,不能因为这几张还没有辨明真伪的通敌信笺就被罢免,寒了天下都指挥使司的心。“ 第450章 丑事 襄王倒是口舌灵活,立马指责,“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范!” 说完,襄王便朝谢眺挤眉弄眼一番,“谢大人,身为户部尚书,您难道就没有要说的吗?” 这是武将这边的事,跟他一个户部有什么关系? 谢眺有些无语,但,既然襄王都已经点出来了,他们现在是姻亲,在朝堂上要鼎力互助,他也不得不表态,只好站出来,弓腰道,“皇上,臣以为,怀远侯所说的,天下都指挥使司都寒心,是对其他都指挥使司的侮辱,毕竟,身为武将军人,忠君报国是分内之事,岂会人人都牵扯上通敌叛国这等丑事呢?” 襄王不由得朝谢眺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读书人,会说话啊,也不说任福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但最起码眼下是牵扯上了这等丑事的。 这就很不应该了。 怀远侯自然是怒发冲冠,朝谢眺横了一眼,道,“谢大人,令郎可是一员武将,敢问若是将来,令郎也被人诬陷,不知谢尚书该当如何?” 不等谢眺说话,襄王便跳了起来,指着怀远侯的鼻子道,“你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威胁人?本王可告诉你,若是将来本王的亲家被人诬陷,那就是你指使人干的,你敢不敢认?” 岂有此理! 怀远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襄王,你不要欺人太甚,现在是在朝堂上,不是泼妇在骂街!” “我看你就是在无理取闹!”襄王也怒了,两只眼睛快竖起来了,“韩振,我看你早就知道任福干的这事儿了,说不定,你也跟西凉有一腿,瞧瞧你这上蹿下跳的样子,分明就是恼羞成怒!” 韩振两眼一黑,朝地上栽去,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忙要扶,被襄王拦住了,“别,别,别,让他倒,让他倒,你们且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道倒?” 韩振就跟个不倒翁一样,朝前晃了晃,众目睽睽之下,他果然没有倒,居然又晃端正了。 但,韩振与襄王的这梁子也算是结下来了,他拱手朝上道,“皇上,臣以为这件事要彻查,在没有充足的证据指证任福之前,不应当让人接任任福的职位。” 一旦任福的职位被人接了,兵权旁落,以后想捡回来,就不容易了。 襄王却是哈哈一笑,对皇帝道,“皇兄,这件事你可不能听他们的,一旦被西凉攻进了京城,你我就死定了!” 皇帝白了襄王一眼,深吸一口气,问道,“众位爱卿是什么意见?” 谢眺等人上前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家国性命,还请皇上即刻指派能够统兵的将领,接任任福的职务,并命任福即刻进京,接受三司询查!” 皇帝当然也怕死,问,“你们认为谁合适?” 众人均是面面相觑,朝中能够统兵,打硬仗的人,的确是寥寥无几,即便有,如今也各在边关,一个萝卜恨不得占两个坑。 而陕西都指挥使司可不是一般的都指挥使司,关乎西北整个一片的关防,一旦被突破,京城便危在旦夕,这个都指挥使,必须是个猛人,能够让人睡得着觉的人。 皇帝一看,火更大,吵架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猛,一张嘴能够退十万敌军,关键难题,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解决。 皇帝眼前一阵眩晕,他闭了闭眼睛,道,“退朝!” 说完,起身,却是眼前一黑,真的朝阶陛下载了下去,陆偃喊了一声“皇上”,一步跨前,将他揽住了,皇帝无力地靠在陆偃的肩上,“回宫!” 一副快被气晕了的样子。 满朝文武百官愕然,人人自危,站在原地,就跟一群呆鹅,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直到,李宝桢出声喊了一嗓子“退朝”,这些朝中股肱之臣,这才重新排好次序,鱼贯而出。 麟德殿里,皇帝被放在了龙床上,旁边站着陆偃,谢知微紧张地为皇帝施针,约有小半个时辰后,皇帝才醒转过来,谢知微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待皇帝好些了,才把针拔出。 “皇上,请容端宪为皇上再施一针,这一针下去,皇上将陷入沉睡之中,若皇上不同意,端宪不敢!” 皇帝此时一阵天旋地转,难受得生不如死,自然不会不答应,他点点头,谢知微一针下去,皇帝便陷入了沉睡之中,一盏茶的功夫,皇帝那气喘如牛的呼吸声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皇帝的寝殿里面一片寂静,几个站在角落里的内侍,低头缩肩,如同鹌鹑一样。 陆偃朝米团打了个手势,让他在寝殿里等着,自己领着谢知微去了偏殿。 才落座,便有小内侍上来给陆偃和谢知微上茶,极品大红袍用烧滚了的雪水冲泡后,醇香浓郁,沁人心脾。 谢知微捧着茶喝了一口后,精气神才回来了一点,她用帕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一闭眼的功夫,谢知微便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南窗前的榻上,身上搭着一件披风,一抹朝霞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身上,米团守在塌边。 “米团公公!” 米团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忙朝谢知微凑近两步,低声道,“郡主!” “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这里是哪儿?” 米团忙道,“这是麟德殿后边的体顺堂,皇上还没有醒,郡主要不要先用过早膳后再过去?” 谢知微忙起身,米团将怀里抱着的拂尘往怀里一扎,过来扶着谢知微,谢知微才坐起身,米团便跪下来给她穿鞋。 “我自己来!”谢知微还不太习惯让紫陌等人之外的人服侍,米团却已经快手快脚地给她穿上了鞋子,笑道,“郡主快别客气,能够服侍郡主,是咱们这些人的福气。” 谢知微知道,这些宫中的人都是因了陆偃,才会对她这么好。 出了内室,外面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早点,正冒着热气,谢知微饿得狠了,坐下来,吃了一口,才想到问,“陆大人用过早膳了吗?” 米团忙上前一步,躬身道,“陆大人五更时分用了一碗燕窝粥,这会儿正陪在皇上的身边,一时半刻,还吃不上嘴呢!” 第451章 密旨 皇帝悠悠醒转,看到身边立着的人,心里很是感动,无论他如何,阿偃是一定会陪在他的身边。 “皇上!” 陆偃一向清冷无波的眼底,似乎浮现出了一丝激动,他眼角微微一挑,一抹流光闪过,显得越发妖魅。 皇帝自然也看到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病了一场,最动容的人,居然是阿偃。 也只有阿偃,才是他最贴心的人。 “阿偃,朝会上的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陆偃欲言又止,皇帝见此,虚弱地朝他摆摆手,声音微弱,“阿偃,任福肯定是不能用了,否则,朕连觉都睡不着,你且给朕举荐一个人,能够统兵,又忠诚的。” 陆偃躬身恭敬地道,“皇上,臣以为,不妨让宸郡王接替任福的都指挥使之职?宸郡王统兵之能是不容置疑的,至于说忠诚,臣以为,宸郡王乃是皇族宗亲,与皇上一体,皇上平日里待宸郡王多有恩宠,谁通敌卖国,宸郡王都不会。” 这话,皇帝信,萧恂毕竟姓萧,他那个弟弟,平日里很糊涂,有一点不糊涂,若是西凉一旦攻进城来,朝中很多大臣都能活,甚至依然高官爵位,而皇族连做阶下囚的资格都没有。 “那就下旨吧!”皇帝说完,就累得不想动了,闭上了眼。 陆偃领旨,侧首看向皇帝,他如黑凤尾蝶翼般的羽睫下,眸光微微闪动,不染而朱的唇微微弯起,一抹冷笑闪过,便又恢复到了寻常神色。 谢知微进来,再次给皇帝施针,尝过汤药之后,由内侍服侍皇帝喝药。 圣旨用过印之后,并没有明发,而是由锦衣卫和东厂秘密送出了京。 榆林关今日守住关口的是个名叫甘峻的总旗,带了一百来个人守在附近,荒郊野外里,南边的风吹不到这里来,偶有北风回旋着从此处经过。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驼铃声,一支不小的商队从西北面过来了,全是汉子,只有一两个,年纪稍微小一点,其中有一人,脸上还难掩稚气。 守兵中,有一个名叫牛耕的,刚来不久,眼见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过来了,他举起手中的武器,朝商队指着,正要说话,总旗甘峻忙将他往后拉了一把。 来的这支队伍,人人身上都萦绕着一股凛人的杀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商队,甘峻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非常有礼貌地问道,“敢问,你们是哪一支商队?有没有在我们这里报备过?” 商队里,年纪最小的少年朝旁边一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上前去,拍了拍甘峻的肩膀,“都是大雍人,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 正说着,远处飞奔过来一群人,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那马儿一看就是上好的河曲马,领头的那人翻身下马,单膝朝少年跪去,“郡王爷,密旨!” 说完,从怀里将一封圣旨拿出来,双手呈给了少年。 少年正是萧恂,身后跟着长长的驼队,每一头骆驼身上都驼满了货物,他接过圣旨看了一眼,朝怀里一塞,对前来送圣旨的曲承裕道,“老曲,不好意思,要征用一下你的人了,帮我把这批货押回去,该卖好价卖个好价,银子嘛,麻烦你到时候帮我送到谢家交给我媳妇儿!“ 曲承裕不由得侧目,心说,你和郡主的婚事八字才有一撇,你这媳妇儿倒是喊得挺顺口的。 萧恂不等曲承裕答应,便大臂一挥,“本王的人跟本王走,货物交给老曲,老曲,别卖亏了啊,往高价里头卖,回头本王要是没银子娶媳妇,把你老婆卖了赔钱给本王!” 曲承裕只想哭,幸好他带了不少人来了,接管了萧恂的商队后,驼队再次慢悠悠地朝南面走去。 一群飞扬跋扈的东厂番子,再加上能止儿啼的锦衣卫,何曾伺候过这些骆驼?只觉得,时间都变得天荒地老了起来。 牧剑锋催着马儿来到了曲承裕的身边,低声道,“来的时候,督主没有说过让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难不成督主早就算到了咱们会遇到这档子事?” 牧剑锋朝身边的驼队努了努嘴,“你瞧着,这走到西安去,也得一两个月吧?” 曲承裕淡淡地瞥了一眼,笑了一下,“牧千户,你现在可有别的法子?” 自然是没有的。 陕西都指挥使司的衙门设在西安,榆林这边的总兵名叫赵绍军,今日是他的第十三房小妾生了个儿子,正在家里给儿子做满月酒,客人们来,都不会空手来,收礼正收得手软,突然之间,一群杀气腾腾的队伍冲了过来,将客人全部撵走,赵绍军还来不及喊冤,一柄朴刀挥过,头颅落地。 “传本王钧令,榆林关总兵赵绍军通敌叛国,已经被本王枭首正法,今日起,榆林关总兵为刘侦仲。“ 刘侦仲激动不已,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还能和他爹并肩,听到萧恂的话,刘侦仲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高喊一声,“属下遵命!” 他手臂一挥,便带着自己的亲卫冲了进去,将总兵府占领,赵绍军的人被驱逐出去,他的人从赵绍军的府中搜出了近百万两白银,其中一个黑匣子被刘侦仲亲手交给了萧恂。 紧接着,延州,庆州,岷州……等陕西的近十个卫所总兵全部都被换成了萧恂的人,他出兵奇而快,几乎是见面便斩对方的首级,控制一处便赶往下一处,等他到达京兆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中旬。 刘兴军领着卫所上下人等冒着炎热,在京兆府城外等他。 “任福呢?他不来见本王吗?” 刘兴军将一个浑身五花大绑的人推了出来,“郡王爷,属下接到密旨,已经遵旨行事了。” “很好!”看到任福,萧恂笑得非常邪,他朝任福一脚踹过去,“怎么不喊冤啊?一向你们这些人不是都很爱喊冤的吗?本王还想听一听呢,你这一声不吭的,这戏唱得也没什么意思啊!” 任福闭了闭眼睛,“就算喊冤,也轮不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听,就算喊冤,我也该喊给皇上听!” 第452章 妖魅 萧恂笑了一下,“有骨气,先关起来吧,本王还想问两句话呢!” 任福正要抓紧时间骂人,刘兴军倒是眼疾手快,将一块破抹布塞到了任福的嘴里,他摆摆手,让人把任福送下去,自己跟在萧恂的身后,跟尾巴一样,时时关注萧恂的脸色,恭敬至极。 “老刘,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的吗?” 两人并辔同行,走了一段路,萧恂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道。 刘兴军想了想,摇摇头,“郡王爷,臣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要和郡王爷说的,请郡王爷提示一下,臣实在是愚钝。” “也不知道说你是够愚钝的呢,还是该说你不关心你那个二儿子,他被本王留在了榆林当总兵,看你要不要跟他换个防,是你去榆林,还是他去榆林。“ 榆林可不比渭州,榆林关外就是西凉,关内是大雍,西凉打过来的第一站便是榆林。 刘兴军果然没有在萧恂带来的人里头看到儿子,他这会儿马都骑不稳了,缰绳都握不住了,想了想,道,“臣听郡王爷的!” 萧恂呵呵一笑,“看你怎么选择,你若是将来还想继续为本王卖命呢,你就和你儿子换一换,你若是想你儿子将来成为本王麾下的猛将,那就把他留在那。” 萧恂朝刘兴军瞥了一眼,“不过,本王提前得和你说一声,本王问过你儿子,你儿子自己愿意留在榆林的。本王也跟他说了,这可是最危险的地方。” 刘兴军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嘿嘿一笑,“郡王爷提醒得是,是臣着相了,既然是那小子自己要求的,臣自然不好拦了他的路。” 开玩笑,若是跟着郡王爷混,将来混出点名堂来,一个爵位是跑不掉的,若是真的把命丢了,那条命也能为刘家换一个爵位。 刘兴军想到这一茬,也冷静下来了,既然儿子愿意,他做老子的,帮不了他,难道还要拖后腿不成? 六月十七日,萧恂一.夜之间领西北军务,将西北各大卫所全部换防的事传来,京城里地动山摇,哀嚎声一片。 七八个御史,冒着炎炎烈日,跪在宣德门前欲死谏。 皇帝躺在寝殿里,听陆偃在念萧恂八百里加急呈上来的折子,陆偃阴柔的声音似乎有降温的作用,偌大的寝殿里,门窗开着,只四个角落里摆了一盆冰,阵阵燥热从窗外吹进来,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中衣,却依然感到身上阴凉得狠,不由得紧了紧被子。 “皇上,臣略估了一下,被杀掉的这几个总兵,吃亏空最少的,也有五六十万两银子,多的,像赵绍军这种,有近一百万两,这样的人,门外居然还有御史为他们求情,可见,这些边关的总兵们,每年往京中送的孝敬不少。” “臣听说,何御史的女儿出阁,何御史给女儿置办了一个近百亩,带温泉的庄子,就在京郊,花了不少银子,一个御史,一年的俸禄也就那么一点,也不知道钱从何处来?” “混账,一个个都混账,这江山不是他们的,他们何曾管过老百姓的死活,年年哭穷,叫穷,把朕从牙缝里省出来的银子都拿去中饱私囊,混账!噗!” 皇帝一口血喷出来,快有三尺远,他的手无力地捶着床板,不停地痛骂,最后,也无力地倒在床上,已是进气多余出气。 陆偃连忙打了个手势,小内侍蹑手蹑脚地出去,将谢知微带了进来,谢知微看到司寝的内侍们将皇上身上盖的被子揭走,换了一床新被子。 谢知微看到,那被抱走的被子上,一滩黑红的血迹。 谢知微朝陆偃看去,这个人,似乎无论如何时候,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世间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动容。 陆偃朝谢知微微微点头,谢知微忙走了过去,龙床上,皇上已经晕过去了,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似乎都不能遮盖他身上提前腐朽的气息,谢知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皇帝的病情原本有了好转,此时,又变本加厉起来。 重新给皇上施针之后,谢知微不得不为皇上用了重药。 从麟德殿的后门出来,陆偃跟在后面,问道,“皇上这一睡要睡多久?” “约莫三个时辰之后,就会醒过来。”谢知微略顿了脚步,两人在皇仪门前的廊檐下站定,谢知微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别的人了,她这才仰起头看陆偃,他鬓角如裁,眉飞入鬓,绝美的脸庞在艳阳之下,依然如盛放的牡丹,却又气质沉静,温雅如玉。 “陆大人,皇上若是再像现在这样多吐两次血,恐怕连神仙都救不活了。” 陆偃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他这一笑,眼角的妖魅如冰雪般消融,眼神温润,如翩翩世家公子,狭长的眼尾噙着一抹温柔,“阿恂已经掌控了整个西北军,皇上也该好起来了。” 这一日,跪在宣德门前的六位御史,以通敌罪被东厂关押进了诏狱,次日的大朝会上,皇上再次没有上朝,由陆偃传达皇上的旨意,掌印使陆偃只手遮天,权倾朝野,无人掠其锋芒。 永和宫里,郑荣妃紧张极了,不停地问她的乳母何嬷嬷,“一切可都妥当了?” “娘娘,都妥当了,必定万无一失,奴婢许了周稳婆十斤金子,已经送到了她家里,交给了她的男人和儿子,如今,这两人只怕已经走到天边去了。” 郑荣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翘着兰花指,用碗盖抹去了茶碗里的浮茶,慢悠悠地道,“唉,难怪别人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这一家子,将来不管事成与不成都不能留,早早地送他们一家上路。” 何嬷嬷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带着笑,“娘娘所虑极是,这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将来若有个不好,都会跟着受牵连。” 郑荣妃说话的时候,是半点都不敢懈怠地盯着何嬷嬷的脸,见她神色没有异样,方才松了一口气,“就不知道,如何绊住端宪郡主,有她在,成事的几率就会小得多。” 第453章 亲妹 “娘娘,要不要……”何嬷嬷索性下了狠心,抬手朝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意思很明显,实在不行,就让端宪郡主死在宫里好了。 郑荣妃吃惊地看了何嬷嬷一眼,好笑地摇摇头,“嬷嬷还以为本宫不愿意?这宫里多少人都盼着她死呢,只可惜啊,听说那位把她当亲妹妹般对待,谁敢?” 何嬷嬷听了这话,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了,她早听说陆督主对谢知微非常关照,还以为只是谢知微想拿了陆督主的名头当依傍,毕竟这宫里的人在宫里生存都不易,更别说谢知微一个外头的人了。 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娘娘,会不会是陆大人对端宪郡主生了那种心思,端宪郡主虽说生得极好,可毕竟还年幼呢。” 郑荣妃嗤笑一声,“这,本宫就不知道了,萧恂这次能够轻易地拿下西北,他自己固然是有能耐,可是你瞧瞧,朝中帮任福说话的人,哪一个落到了好?” 郑荣妃倒是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她就应当让儿子娶谢知微,满朝文武都比不上陆偃一个人,若是她儿子能够娶到谢知微,还愁得不到太子的位置吗? 郑荣妃深吸一口气,吩咐何嬷嬷,“三皇子殿下去了哪里?” 何嬷嬷看了一眼外头的日头,“这时刻,想必是在南书房。” “这会儿还读什么书啊?找个人去把三皇子殿下喊来见本宫。” 宫里,很快便有人去了,不到约莫小半个时辰,萧昶烨满头大汗地进来了,不满地道,“母妃,这什么时候,日头正毒呢,有什么事不能等一会儿再说?” 郑荣妃来不及和儿子多说,只吩咐人都退下,她留了萧昶烨在身边,低声道,“皇儿,你跟母妃说,你觉得端宪郡主如何?” 萧昶烨不由得想起了在去年在谢家的时候,听到的那首叶笛曲子,叶笛声悠悠扬扬,此时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他又想起在幽兰居时,谢知微出手的那篇狂草,脸上不由得洋溢起笑容来,“端宪郡主自然是天下贵女中的翘楚,容貌才情惊才绝艳,谁也比不上。” 郑荣妃一听这话,快呕死了,没好气地点了点儿子的额头,“你既然早就知道她很好,怎地不早些跟母妃说,倒是便宜了襄王府。” 若是把端宪郡主算计给自己的儿子,名声必然会受损,如此一来,三皇子正妃的身份是给不了她了,只能委屈谢家的嫡长女做个侧妃了。 郑荣妃不由得感到惋惜,可见有些人,也不是命里注定一切都好的,她问道,“若是把端宪郡主给你做侧妃,你觉得如何?” 萧昶烨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比一般的人要更加理智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勇敢,而是鲁莽。 “母妃,父皇已经下了赐婚的旨意,端宪郡主已是宸郡王妃,虽说他们还没有大婚,可名分已定。” 郑荣妃有些恨其不争地看着儿子,“你可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别说现在端宪郡主和萧恂只是名分已定,哪怕是已经成婚圆房,又有什么关系?你要的也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个名分而已。” 见儿子不懂,郑荣妃索性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一点,“母妃听说,在宣德门门口跪的那几个人,已经被东厂番子带走了,下了诏狱,想必就算能够出来,也是生不如死,你想想昔日的宁远伯府世子,现在的薛大老爷便知道了。” “儿子知道,以前薛家的人还想着砸锅卖铁把薛大老爷救出来,听说如今薛家的人恨不得薛大老爷死了算了。一个好好的活人,进诏狱住了几天,活着出来,就成了个疯子。” “那些御史们哪一个不是两榜进士?如今就这样被下了诏狱,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什么了。听说你父皇已经不太好了,母妃可不信,这是你父皇下的旨意,你想想,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如今得到好处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萧恂,他将西北的兵权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他听说,不知道萧恂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西凉那边自己就乱起来了,他趁机私自朝西凉开了一战,西凉那边居然同意将灵州割让给了萧恂。 萧昶烨这才醒过神来,“母妃,难道说,陆偃是在帮萧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偃可是将他们几个皇子都没有放在眼里,听说前两天,他那好四弟趁机要将一斛上等的南珠送给陆偃,陆偃都没有要。 陆偃为什么要帮萧恂? 萧昶烨眼睛一亮,“母妃,我听说陆偃待谢知微如亲妹,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听说畹嫔死之前的两个时辰,专门去拦了端宪郡主的路,不知道威胁端宪郡主什么,回去半夜里就悬梁自尽。这宫里,悬梁可不一定就真的是悬梁。” 萧昶烨倒抽了一口凉气,畹嫔可是父皇有位份的嫔妾,不是随便一只阿猫或是阿狗,死了不说,连个说法都没有,便被人一领破席子卷出去扔了。 “母妃,若是端宪郡主能够成为儿臣的正妃,陆偃岂不是会……站在儿子这边?”萧昶烨说这话的时候,抑制不住激动,他脸膛都红了。 见儿子终于开窍了,郑荣妃自然也高兴起来,她点点头,“她如今是萧恂的未婚妻,占了名分了,若是改弦更张跟了你,无论如何,名声上都受损,虽说不至于让她为妾,可到底是侧妃还是庶妃,且看情况再说。只是,有一点,你将来可一定要哄着她为你说话。” “这是自然,只是,母妃,这件事如何谋划才好?“ 郑荣妃道,“听说皇后就是要这两天发作了,谢知微守在宫里,一切都不好行事,母妃正好想着如何寻个法子绊住谢知微,你若是能,这便是一举两得的事。” 萧昶烨大喜,想着谢知微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这样的女孩子,极好上钩,他当即便自告奋勇,“母妃,凭着谢家的地位和声望,必定是不舍得让嫡长女为妾的,还请母妃到时候帮忙周旋才好,儿臣想着,无论如何,一个侧妃的位置还是要舍给她的。” 第454章 分心 母子二人说完话,郑荣妃便喊了何嬷嬷进来服侍,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和旁边一个中年太监使了个眼色后,那中年太监点点头,小太监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麟德殿后门口,今日在廊檐下服侍的太监是小德庄,看到跑来的小太监,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说说你,不好好服侍,到处跑什么?” “哥,我的亲哥,我还不是有事才来的。”说着,这小太监便凑到了小德庄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小德庄边听,脸色变了,一把揪住他,“走,你跟我去见米团公公。” 皇帝的气色渐渐地好起来了,约有半柱香的功夫,谢知微将他身上的针全部收了起来,对服侍在一旁的王世普道,“王太医,您在这边守着,皇上醒来之后,就服侍皇上把这碗药服下去,我去梳洗一番就过来。” 王世普自无不可,他躬身送谢知微到了门外,看着谢知微走远了,这才回来,站在床头,看着皇上的气色一点一点地好转,气息也变得平静起来,心中对谢知微便越发崇敬起来。 崔家神针厉害不用说,但端宪郡主年纪这么小,有如此神出鬼没的一手好医术,这才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太医院里,家学渊博,传承不俗的太医,年过花甲,医术平平者不在少数。 陆偃陪在谢知微的身边,二人才从正殿里出来,迎面便看到了米团公公。他上前来给二人行了个礼,便道,“督主,才从永和宫那边传来消息。” 陆偃和谢知微脚步不停地朝皇极殿走去,米团跟在二人的身后,低声将永和宫里传来的消息说了,陆偃停住了脚步,看向谢知微。 谢知微气笑了,她精致的面容上,细细的绒毛,似那花瓣上,浮着的一层粉,嫩.嫩的,细腻如脂,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来,冷笑道,“我还真不知道,郑荣妃竟然还会算这么一笔好账呢,果然不愧是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打得一手好算盘。” 谢知微朝身后看了一眼,杜沅很快便上来,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姑娘!” 谢知微便吩咐道,“你回去跟老太爷说,就说,郑同和这个国子监祭酒也做到头了,老太爷那么多的学生,随便挑一个出来,也不比郑同和差吧?这么多年了,想必郑同和也不记得当年在我谢家读书时候受过资助的那点恩情了。” 杜沅是一点儿都听不懂这话,她反复在心里把这番话默记了一遍,这才转身求了陆偃身边的米团公公,“米团公公,您看,能不能让人带我出一趟宫?” 米团公公自然是巴结得不得了,“哎呦,这点子事,还值得说吗?” 说着,便招过来一个小太监,吩咐道,“陪姑娘回一趟谢家,郡主有些东西要带进宫里,你回头机灵些,可不能让人动了郡主的东西。” 那小太监在麟德殿伺候,可不是个有眼力劲儿的,陪着杜沅出宫,一路殷勤得不得了。 谢知微和陆偃走到了皇极殿门口,陆偃想了想,道,“郡主,不如进去喝杯茶?” 谢知微便随着陆偃进了皇极殿,两人在书房前的南窗前坐下,米团殷勤地沏茶的时候,陆偃摆着窗前的棋盘,谢知微撑着头,靠在椅子上养神,见陆偃摆出了当日她接过元嘉与娄国四公主对弈的残局,不由得心头一动。 “对了,陆大人,最近怎么没有听说娄国的使臣了?”谢知微边问,边落了一子。 陆偃看着棋盘,平日里潋滟的眼眸,此时收敛了妖魅,狭长的眼尾微翘,如笔墨描画一般,透出些慎重,他如玉般雕琢的手指轻轻地捻起了一枚白子落在了东四南五的位置上。 待看到谢知微看似漫不经心地落了一子,却将他好不容易续写的江山腰斩,不由得笑着摇摇头,“郡主,下棋不语。” 谢知微得意地一笑,悬起的腿晃了晃,待重新看棋盘的时候,不由得又愣了一下,抬眼郑重地朝陆偃看去,见他正好也朝自己看过来,潋滟的双眸中似乎有流光闪过。 谢知微略晃了一下神,却不敢怠慢了,垂下眼帘,细细地看这棋盘,不由得想到前世听人说过的静州一役,当时的统帅陆秀夫用一招诱敌深入,以一万兵力,全歼西凉军三万多,剩下的五万,溃不成军,西凉三年不敢再犯。 谢知微避开了诱.惑,在西北角落子,侧身趴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全神贯注地下起棋来了。 见此,陆偃不由得失笑,他当然知道谢知微经常看着他这张脸走神,或者说,这世上,只要他愿意,没有人能够抗得过他这张脸的诱.惑,只是很多人惜命,而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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