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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出来,终究还是……让人不安!” 皇帝的手紧紧地握住茶碗,瞳孔紧缩,看着地面一块金砖良久,才道,“传朕的旨意,薛式篷伺候神兽不周,虢夺其宁远伯世子爵位,将其下狱,至于薛家,阿偃,也只有你亲自走一趟,朕才放心!” “臣遵旨!”陆偃说完,脚步轻踩,退了下去。 皇帝一个人靠在榻上,手搭在眼眶上,遮挡出一片阴影。 谢知微的心情实在是称不上好,倒是绫华,兴致很好,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听,“我还以为真的是一头白虎”,“微妹妹,你说薛婉清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她是不是就仗着良太妃才敢这么肆意妄为?”云云。 第128章 欺君 谢知微忍不住问道,“绫华姐姐,你怎么知道梅子酒会让那百货的毛发褪色?” “不是你和五哥在说,我在旁边听到了吗?” 谢知微那时候都被吓傻了,并没有太关注都有谁在旁边,不过她一直和绫华一起,她和萧恂说的话,绫华听见了也正常。 “你那梅子酒是哪里来的?” “我说要一碗梅子酒,边上小太监就递给我了。说起来,自从陆偃接管了司礼监,如今宫里的太监待人要真诚多了,不说别的,就说今天,要换了以往,我们肯定不能从东华门进来的。东华门除了平日子陆偃一个人走之外,都是每三年一次的临轩唱名才会开启。” 谢知微想到那双好看到极致的眼睛,难免想到,这一世的陆偃和上一世的又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薛婉清今次这一闹,会闹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 二人到了皇后的宫里,坐着说了片刻话,多是绫华一个人在说今日御花园里的这一场闹剧,还问元嘉,“大皇姐,你怎么不去看热闹呢?我都让人来通知你了。” 元嘉道,“本来是准备去的,我才出了宫门,就听说父皇生气了,谁还敢去啊!” 皇后如今万事不管,只管养胎。 谢知微坐了一会儿,因惦记家里,瞧着皇后气色还不错,也实在是找不出诊脉的机会,便起身要告辞。 绫华还坐着不动,皇后便道,“绫华,才针工局送了些花样过来,要给你们姐妹做今年冬的衣裳,本宫才说要送到你母妃宫里去,你既然来了,就跟你大皇姐先去挑一挑。” 绫华以为皇后要拿薛婉清的事说教谢知微,担忧不已,只是皇后既然发了话,由不得她不去,只得担忧地朝谢知微看去。 谢知微端着茶,遮挡住半张脸,朝绫华微微点头,将她这份担忧看在眼里。 待二人出了殿门,谢知微才起身道,“皇后娘娘,请允许臣女为娘娘请脉。” 皇后伸出手腕,奚嬷嬷忙拿了引枕过来搁在榻几上,谢知微走过去,在榻前的脚踏上跪下来,皇后忙道,“你起来,坐着,本宫跟前不必如此客气!” “娘娘,礼不可废!”谢知微坚持跪着,为皇后细细地把脉,先左手后右手,很是用心,约莫五六息左右,她方才拿开手指,“臣女瞧着皇后娘娘气色不错,应是无碍,想着今日若是不能请脉,明日再来。” 皇后收起了手腕,笑道,“本宫自己觉得不错,每日里一遍平安脉,太医们也觉得很好,只是若没有你说一声无碍,本宫还是觉得心头不安。” 虽不见谢知微面上有愁容,但皇后方才听绫华说,再御花园里发生的事,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瞒得过她这个六宫之主,可想而知,方才御花园中,薛家父子做出的那一出,必定让这丫头担忧了。 皇后便道,“微丫头可是在为今日神兽的事担忧?” 谢知微抬起头,朝皇后看了一眼,“回皇后娘娘的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谢家与薛家无论如何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臣女的姑母是世子爷的元配,臣女的表妹在谢家与臣女等朝夕相处了五年,若他们欺君罔上,谢家脱不开干系!” “谢家虽然不曾欺君,可也等同谢家欺君。臣女和臣女一家深感羞愧!”谢知微俯身拜下来,眼泪也随之落下。 奚嬷嬷心里骂了薛家父女不要脸,也暗叹了一声,谢家摊上这样一个姻亲,也着实倒霉。 皇后朝奚嬷嬷使了个眼色,奚嬷嬷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皇后看谢知微强忍着泪水的眼,内心也深为感慨,一个十岁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担当。 她原以为谢知微要在她面前将谢家和薛家撇开,《秋窗风雨夕》的事,当天元嘉回宫就跟她说了,也在她面前说薛大姑娘多不要脸,多没有良心,皇后当时就想,薛大姑娘真是可惜了这一身才气。 后来宫里居然有美人弹这首曲子,企图勾引皇上,皇后便越发觉着这薛大姑娘小小年纪,心术不正,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如何害人呢! 还没等长大! 不管谢知微今日会在皇后跟前说薛婉清如何不好,皇后都不会觉得谢知微过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谢知微没有半分要撇清的关系。 看着小姑娘湿润的眼睛,眼睫毛上还有两颗露珠一样的泪水在滚动,皇后不由得好气又好笑,也很无奈。 是啊,不管谢知微说什么,在世人的眼里,两家都是还有一个外孙女在的姻亲啊! “好孩子,你别担心,也别难过了。皇上是明君,一定会明辨是非的。” 她虽什么都没有说,谢知微也知道,今日,皇后肯见自己,证明谢家还没有到那一步,她磕头谢恩,出宫的时候还是奚嬷嬷送她到宫门口。 宫门口,谢知微看到等在马车旁边的百灵面色古怪也没有多问,径直上车。 百灵忍不住唤了一声,“姑娘!”拼命朝马车里使眼色。 谢知微掀开帘子朝里一看,见原本自己落座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坐着一个人。 他不知在那里换了衣服,一身玄色金绣箭袖,手里正拎着一个珐琅彩开光仕女图茶壶,往她平日用的湖水绿扒花粉彩九桃盖碗里斟茶,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端起盖碗,陶醉地闻了闻茶香,接着又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满脸陶醉。 “上来啊!傻乎乎地看着做什么?” 谢知微扭头朝百灵看了一眼,疑惑地问道,“我的马车呢?” 百灵知道自家姑娘迷幻了,急得跳脚,“这就是姑娘的车啊!” 可是,她真的以为这是萧恂的车了,谢知微的面前出现了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虎口处有着一层薄薄的茧,美好的似乎在抹琴弦,她傻傻地看着,这手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扣住了她的大臂,将她半提起来,放在了车上。 “走吧!”萧恂鸠占鹊巢不说,还吩咐车夫。 马车慢慢地走起来了,后面传来百灵的叫声,“哎,奴婢们还没有上来啊,姑娘等等啊!” 谢知微才回过神来,“等等!” 第129章 抱住 马车又停下来了,百灵和玄桃爬了上来,鹌鹑一般地缩在角落里,活像萧恂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还是紫陌姐姐好,方才搭了另外一辆马车先走了。 “怎么了?吓傻了?”萧恂凑了过来,他把谢知微备用的一只红地扒花粉彩八宝茶碗翻出来,沏了一杯茶,递给谢知微,“怕什么,薛家哪怕天翻地覆呢,也连累不到你头上。” “谢家与薛家是姻亲!”想起还在宫里的祖父,谢知微快哭了,“这是欺君之罪!” “欺君的多了去了,你见过人人都被诛九族了?”萧恂嗤笑一声,“瞧你胆子也挺大的,怎么这么不经吓啊?” 他边说,从怀里摸出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扔给了谢知微,“我刚刚在宫里捡的,差点被我一脚踩死了,害得我摔了个大马趴,也算是缘分吧,我马上要出京了,你帮我养几天呗!” 这是一只长着长毛,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的奶猫,不到一个月大,叫声如蚊蚋,虚弱得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气,谢知微一手握着茶碗,另一只手不得不托着小奶猫,生怕它一挣扎落到地上摔了,担忧不已,“我可能不适合养猫。” “为什么?”萧恂不高兴了,以为谢知微不愿帮忙,“你别忘了,今日我可帮了你。本来我没打算掺和这件事,白虎是真的假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听说你和那姓薛的蠢妇是表姐妹,我才多管闲事的,你没看到皇上都骂了我几次了,差点把我拉出去午门斩首了?” 实在是恕我眼拙,没看出来皇上要斩你的首! 不过,看到萧恂吃人的凶相,又想到自己欠了他一屁股债,谢知微抿了抿唇,“我本来是养了一只鹦鹉,你知道,鸟和猫是天敌,不过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那鹦鹉不如就让我弟弟养,我帮你养这只猫。不过,你要出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哦!”萧恂还沉浸在莫名其妙的喜悦中,方才他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谢知微这算不算是在关心她?嗯,方才,他担心她会害怕,所以偷了贵妃娘娘的母猫下的这只小猫仔来逗她开心,她现在投桃报李了? 哎呀,没想到在和女孩子打交道这方面,他也是无师自通,聪明得紧! 萧恂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会儿已是乐呵呵的了,“我听徐良说,过两天,有一批河曲马要运到澶州交易,我准备去看看,能不能弄两匹好马。” 看到谢知微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福至心灵地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吗? 谢知微点点头,“可是,你的猫?” “让你的丫鬟帮忙养几天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我去弄只母猫来带它。” 想到无端又要多养一只猫,谢知微不想自己的倚照院是小动物的天下,忙摆手,“不,不用了,我的丫鬟们能够养好,什么时候去?” “明日一早吧!”萧恂道,“我到时候去接你,我们人不少,你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不等谢知微说话,他就自己下了决定,“算了,你还是坐车吧,这一路上往北走,风尘很大,我怕你被吹哭了。” 谢知微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自己什么时候哭过?怎么一不小心在萧恂的眼里,她就成了爱哭鬼了? “你看着我看什么?”萧恂被她这懵懂的眼神看得嗓子眼发干,很想伸手遮住她的眼睛,看着挺机灵的小狐狸,怎么这么傻,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看着一个男人,很危险吗? 马车从西华门出来,绕过西角楼,从横街穿过,过了乾明寺,眼看就要进甜水井街了,谢知微压下心头所有的情绪问道,“郡王爷,你什么时候下车?” 她怀里抱着奶猫,那奶猫无力地扒拉着她胸口的衣服。 萧恂朝那儿看了一眼,不自在地别过头,清了清嗓子,“墨痕那蠢货,怎么还没有把马牵过来?实在不行,就只有麻烦县主把我送到宸郡王府了。” 谢知微两世都没有送过男人回家,这……,她瞪大了眼睛,抿了抿唇,这债,真是不好还啊! 萧恂一双点漆般墨黑的眸子莫名地闪着光,他好似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也绝不会告诉谢知微,每每看到谢知微为他为难,他就特别兴奋也很得意,就好像一头狡猾的小狐狸,不得不屈服于他这头大灰狼的爪子下,吓得瑟瑟发抖。 “怎么,县主不愿意吗?”萧恂顿时就变了脸,伸手就夺过了谢知微怀里的小奶猫,他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谢知微的胸,不过,可惜,谢知微年龄还小,身量未足,谢知微没有什么感觉,萧恂也只感到了一点热意。 而这点热意,如燎原之火般,一下子将他的脸烧得一片通红,他起身就朝车外去,他自己落荒而逃,看在谢知微的眼里则是他气怒不已。 “等等!”谢知微一急之下,连忙拉住了萧恂的衣袖,“你不要我帮你养猫了,那明天还去马市吗?” “你这点忙都不肯帮我,我为什么要带你去马市?”萧恂理所当然地道,他眼睑下垂看了一眼谢知微白嫩的小手,雪玉一团,好似刚出笼的包子,看着就很有食欲。 谢知微闭了闭眼,前世的冤孽啊,她重生就算了,为何不把前世的全部忘了算了? “我没有不愿意!”谢知微一双莹莹的大眼睛看着萧恂,委屈极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愿意了,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相处?你不带我去就算了,我让我四叔带我去。” 眼见谢知微急了,萧恂就后悔不已,他貌似用力过猛啊,现在该怎么办? 萧恂没有落座,就这么弓着身子站着,突然,马车也不知道怎么就颠了一下,萧恂整个人在一股力道下朝外冲去。 谢知微一下子吓呆了,连忙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将他拉了回来,而此时,萧恂一个习武之人,反应速度当然快,他一只手握着猫,一只手抓住了马车架子,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水草一样的东西,带着宜人的温度,攀在自己身上。 这感觉真是美妙啊! 第130章 太香 只是萧恂还来不及回味,马车稳住了,谢知微也连忙松了手,落座下来,窘迫的情绪涌了上来,此时她除了佩服自己的勇敢和蠢之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百灵和玄桃则看着自家主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待看到主子脸上无法掩饰的懊恼,忙齐齐地低下了头,她们没有看到,她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就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知微背靠在马车内壁上,双手紧紧地捏着裙子,她心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汇总成一个,萧恂真是有毒! 而且还是剧毒! 萧恂的心里则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他感叹道真是上天都在帮他啊! 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回身坐下来,将猫儿放到谢知微的怀里,“多谢县主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只好以后……” 谢知微想到他每每说的一些话“进了我的门”“喝了我的茶”之类的话,生怕他又有什么惊世之言,忙道,“不,不必了,我只是举手之劳!” “对县主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就是救命之恩,都说救命之恩当……” “郡王爷!”谢知微生怕他说出什么浑话来,那样的话,她也不用活了,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的嘴,“要不,明天你带我去马市,就当是报了这次的救命之恩吧!” “那怎么行?难道说在县主的眼里,我的命和一匹马差不多价钱?” 谢知微后悔死了,刚才就不该那么冲动,以他萧恂的身手,就算被甩出马车,也死不了吧?她怎么就那么多事呢? 萧恂生怕又把谢知微惹恼了,便不再贫嘴,“县主,我其实想说,以后供县主差遣,所以明日去马市,我会早点来接县主。”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道,“郡王爷,墨痕来接郡王爷了,郡王爷这会儿下车吗?” 萧恂下车后,谢知微怀里抱着小奶猫怔愣了好久,什么叫“以后供县主差遣”?她敢吗?还有,她能不能向老天爷祈求,把今日对萧恂的救命之恩用来偿还前世她欠下的那份债? 貌似这样想有点无耻吧?谢知微羞得满脸通红。 玄桃担心极了,生怕姑娘一时想不开而做下傻事来,她想了想,上前道,“姑娘,方才也是太急了些,若姑娘不拉郡王爷一把,郡王爷扑下去,不说别的,就算摔不残,最起码郡王爷那张脸也没法看了。要是真摔破了相,这满京城的姑娘们可都要哭死了。” 谢知微看着玄桃,平时也不觉得这丫头这么能说呢,现在说的这些话,可真有道理。 “他摔破了相,我也能治好他那张脸。” 谢知微没好气地瞪了玄桃一眼,“你也听到方才他说什么了,还让我差遣他,我可不敢!” “姑娘,奴婢听说,郡王爷这张嘴能骂死人,这满京城的姑娘,对郡王爷这张脸爱死了,对郡王爷这张嘴又怕死了。奴婢觉着,有了今日这桩事,最起码,郡王爷感激姑娘,最起码以后姑娘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叫郡王爷看不顺眼了,骂两句,那姑娘也没脸做人了。”百灵笑嘻嘻地劝道。 “还有这样的事?”谢知微只觉得她过去的十年真是活在梦里头,对京城里的一些事,她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可不是,听说前些天,郡王爷去衮国长公主府赴宴,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从郡王爷的跟前经过,身上的披帛不小心缠在了郡王爷的胳膊上,郡王爷当场就让那姑娘没脸,那姑娘气得一头钻进了水里,婆子们捞起来的时候,都快断气了。” 谢知微惊诧极了,问道,“他说了什么,那姑娘气得当场投水?不会是对那姑娘……” “姑娘想哪里去了?郡王爷是出了名的不喜欢姑娘,但凡有姑娘让他多看一眼,他就能把人骂哭,听说京城里好些要脸的姑娘都避着郡王爷走。这个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大约不清楚情况,就一头撞了上来,郡王爷笑着问,‘姑娘,一晚上几个银子啊?这是卖不出去了吗?不知道爷最讨厌女人香?’” 谢知微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难怪人家姑娘会投水,这要点脸的女子,谁还不羞死了? “这么说,依你的意思我还得感激他对我口下留情?”谢知微瞅着百灵道,“你要早说他是这样的人,我还不避着他点?” 百灵道,“姑娘,京城就这么大点,再说了,姑娘不是和大公主和三公祖交好吗?公主们和郡王爷又是兄弟姐妹,怎么可能避得开?奴婢是觉着,这京城里得罪谁也不能和郡王爷过不去。” “也是这个理,可你方才也说了,他不是说他最讨厌女人香的吗?”谢知微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难道说,今日嬷嬷没有给我抹香膏?我身上不太香?” 玄桃有点听不下去了,劝道,“姑娘快别钻牛角尖了,也幸好郡王爷一时没记起来,要不然,当场把姑娘给摔下去了,这会子,奴婢们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听你们这意思,还挺感激他的?”谢知微瞪着眼睛,平日里瞧着自己这几个丫鬟们都还挺忠心的,怎么到了这会儿,全都叛变了? “也不是,姑娘,您莫不是忘了,您是崔家的外孙女儿,这天底下,谁不想巴结您几分?郡王爷是时刻要上战场的人,估摸着也是想到,若是交好了姑娘,姑娘能帮忙弄点好的疗伤药什么的,将来也不是多了条命吗?” 谢知微一听,有道理,心里也想着,香云笺已经琢磨出来了,也不用再耗费心思,不如琢磨着弄点好的疗伤药,若萧恂出征,就送给他。 萧恂从墨痕的手中牵过了飞云骓,横了墨痕一眼,“这么快追上来做什么?” 墨痕抹了一把鼻子,他看懂了主子的眼神,是在恼他,但是没明白主子凶他做什么,接着解释道,“奴才是瞧着郡王爷没车,还蹭了县主的车,怕您不方便,奴才快马加鞭赶过来,要不是飞云骓闹脾气,奴才能更快点。” 第131章 代价 萧恂摸了摸爱马的脖子,眯着一双眼睛,目光追着谢知微的马车良久,待入了甜水井街,消失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腹,飞云骓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撒开马蹄子飞奔起来。 “郡王爷,等等奴才啊!”墨痕骑了一头大宛马,在后面怎么也追不上。 谢知微一路回到了扶云院,一进门,见袁氏不在,东次间里,传来溪哥儿充满了童稚的读书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爹,是什么意思?” 门口,嫣梅正在探头探脑,听到动静扭过头来,吓了一跳,忙屈膝行礼,“姑娘回来了?” “太太呢?”谢知微已经习惯了一回来就问母亲。 “太太去厨房里看去了。” “既然太太去厨房里了,你怎么在这里?”谢知微没有错过方才这丫鬟偷偷地往东次间偷觑的事儿,但终归是父亲屋里的事,她着实也不好管,“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服侍。” “是!”嫣梅不敢多说,这家里,谁都知道,如今的大姑娘不好惹,只是,她离去的时候难免充满怨气地朝谢知微瞥了一眼。 “姐姐回来了!”谢明溪正趴在炕桌上读书,听到声音,忙放下书本,准备下来,被谢元柏轻轻的一扫眼,他缩了缩脖子,又装模作样地读起来了。 谢知微一进去,就看到谢明溪苦着一张小脸的模样,她走过去,向谢元柏行了礼,“父亲!” “回来了?” 谢元柏正坐在炕上看书,放下了手中的书,上下打量女儿一遍,听说女儿进了宫,他虽然惊讶女儿与公主走得近,也难免为女儿担心,宫里一步错,或将性命难保。 见女儿眉间锁着愁,谢元柏越发担忧,问道,“进宫里,不顺吗?” 父女之间,从来没有什么交流,以至于如今,谢元柏都不知道该如何关心女儿,意识到这一点,他心里是后悔的。 “湄湄?” 帘子一挑,袁氏一阵风一样地刮了进来,没有搭理相公和儿子,而是欢天喜地问道,“湄湄,这次进宫,皇后娘娘赏你了没?” 谢知微满腔的愁绪被母亲这一问给冲散了,她扑到了袁氏的怀里,不由得好笑地道,“哪有每次进宫都得赏的?母亲,这次,这次,我和祖父差点都回不来了!” 前世的那份恐惧一下子涌上了心头,谢知微是真的害怕了,她紧紧地搂住袁氏,袁氏则双臂抱着女儿,轻轻地抚摸她的背,“没事,没事,我们湄湄这么乖巧,就算做错了什么,皇上和皇后也都会喜欢。” 谢知微到底不是一个真的十岁的孩子,她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强逼了回去,父亲回来了,母亲还好好的,弟弟也没有变成傻子,一切都还好,都来得及。 谢知微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她松开袁氏的时候,袁氏松了一口气,一来为女儿没有完全被吓坏,二来也为这从未有过的母女肌肤相亲。 袁氏做梦都没有想到,女儿也会对她有投怀送抱的时候,若非女儿的情绪不好,对她有所担忧,袁氏怕要乐疯了。 而这一切,看在谢元柏的眼里,就又不一样了。 他走之前,袁氏对女儿百般迁就,供养祖宗一样地供着,女儿对袁氏则百般挑剔,顺带对他这个续娶了的父亲也很不亲近。 如今,看到袁氏与女儿母女情深,女儿与儿子姐弟相爱,谢元柏对袁氏越发感激。 他不在的时候,袁氏把这个家经营得非常好。 丹枫倒了一杯茶过来,袁氏亲自把茶递到了女儿的手里,柔声安慰道,“湄湄,你跟你父亲和我说说,宫里都怎么了?不是进宫玩儿的吗?怎么还牵扯到你祖父了?” 谢知微对谢明溪道,“溪哥儿,我刚刚带回来了一只小奶猫,还没有喂食,你去一下姐姐的院子里盯着丫鬟们好好给它喂点吃的。” 谢明溪一听,可以不用读书了,高兴坏了,忙看向父亲。 谢元柏知道女儿是想把儿子支走,点头道,“去吧!” 谢明溪便一阵烟一样地跑了。 谢知微让丹枫在门外好生守着,把今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说了,她恨声道,“薛家真是……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当时我看到祖父脸色都白了,祥瑞之事有关社稷,并非能够拿来邀宠媚上的物件,一旦皇上追究,必然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谢知微叹了一口气,自从十多年前那场宫变,卢家拒绝为皇帝写继位诏书,皇上便恨极了卢谢崔海四大家,这些年打压厉害。 谢家一直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以前的那些门生故旧也都不敢来往。 而这,也是为何,父亲弃文从武,皇帝喜闻乐见。 当今皇帝绝不是一个心胸开阔者,他这次能够放过谢家,还不知道要谢家付出什么代价? 谢知微能够想到的,谢元柏也能想到,他嘱咐妻子道,“今日湄湄说的事情,烂在肚子里,不要说出去。” “是,老爷!”袁氏固然神经大条也明白,谢家今日是暂时躲过了一场怎样的劫难,只是她一向不会说人的坏话,纵然心里把薛家恨了个底朝天也说不出难听的来,只一颗心惴惴不安。 这时,门外,丹枫挑着帘子进来了,“太太,前面老太爷书房里的沉霜姐姐来了,说老太爷让大老爷和大姑娘去七谏斋去。” 谢元柏忙站起身来,他定了一会儿神,才看着女儿,“湄湄,你跟我一起去吧!” 出了扶云院,过一道仪门,便进了前院,往前走一箭之地,便是正院,东面是外院的书房,老太爷的七谏斋便在瑞春堂的南面。 谢元柏父女到的时候,二老爷三老爷和四老爷都到了,坐在书房里,人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显然都听说了方才在宫里发生的事情。 老太爷还没有缓过神来,看到长子来,脸色才稍微好点,问谢知微道,“宫里发生的事,你都跟你父亲说了吧?” “是,祖父!” 第132章 颠倒 谢元柏道,“父亲,商量事情,您找我来就好了,湄湄一个姑娘家,年纪又小,才在宫里本来就被吓得狠了,儿子担心她夜里会做噩梦。” 谢眺摆摆手,道,“微姐儿没你想的那么不中用,今日她在宫里也都看到了,一些事,给她说得明明白白,她兴许还不会害怕了。” 说到这里,谢眺带着一点考验谢知微的意思了,问道,“微姐儿,你可曾想过,今日皇上为何没有追究谢家的罪责?” 追不追究薛家,这已经毫无悬念了,而谢家,皇上应当不会轻易放过。 “孙女想,皇上前些年想封泰山,朝中一直反对,皇上这些年没有再提了,心里未必放弃了。这次,弄出白虎祥瑞这种事来,应是想旧事重提。毕竟,萧受命,兴于雍,付于康,居其器,守于正。是当时皇上封禅泰山的理由,皇上一直以来想争的是个正统的名声,如果能够得到祖父等这些文臣们的认可,将来史书上才不会被鞭挞。” 谢知微手里握着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天底下,从古自今哪里有真正的祥瑞?想必皇上也知道,之所以纵容薛家和四皇子这般大肆宣扬地把白虎弄进京来,让沿路的老百姓和满京城的人都看到,便是想坐实这祥瑞的真实性。祖父,算计我们的是皇上,想必皇上一定提了要求,这次祭天的祝文是由祖父捉笔吧?” 白纸黑字,青史留名,而谢家也将被蒙上一层媚上的羞。 谢眺心中震撼不已,他怔怔地看着谢知微,心里在想,为何上天不让他这个孙女儿是个孙儿?若微姐儿是个男儿的话,谢家少说还能兴盛一百年。 这么好的孙女,难道将来要便宜别家? 只要想到这一点,谢眺心里便犹如被刀剜一样。 “微姐儿,厉害!”谢季柏朝谢知微竖起了大拇指,“要不,微姐儿,你今年也下场吧,让你祖父给你捐个童生,回头考个秀才,明年秋闱中个举人,后年咱们叔侄两个一起金榜题名?” 谢知微一听,这么好玩儿的事啊,也只有她四叔才想得出来,也忘了后面要说的话了,眼巴巴地望着谢眺,谢眺哭笑不得地训斥道,“胡闹,难道还想犯下欺君之罪吗?” 也是哦! 谢知微挠了挠头,很遗憾,嘟囔一句,“要是我下场,就没状元什么事儿了!” “那是,微姐儿多厉害啊!”谢季柏由衷地赞道,“唉,真是可惜了啊!” 谢元柏等人都笑起来了,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好多了。 只是,谢眺的眉间依然无法舒展开,这件事说来,要怪的话,只能怪冯氏了,当初非要把女儿嫁到宁远伯去,而宁远伯府当时打的主意,谢眺也知道,想从谢家这里谋点好处,让谢家帮忙说话,宁远伯府的爵位也许能多传一代,便许了多少好处,拿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出来说事,哄得谢元桃为之神魂颠倒。 这也是为何谢眺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不喜的缘故,丢尽了世家嫡女的脸面。 “祖父,谢家的祖训是以天下为公,只要皇上肯为百姓着想,谢家写一篇祝文又如何?笔在祖父的手里,如何写就看祖父了,孙女儿觉着这未必也不是个机会。” 祝文有制式,也不全是歌功颂德! 谢眺眼睛一亮,笑道,“微姐儿果然厉害啊!” “不过……”谢知微道,“孙女儿以为,以后可不能再与宁远伯府来往了。虽说表妹是姑母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可是有时候该断还是要断。孙女儿并不是拿《秋窗风雨夕》在说事,也并没有觉得,谢家抚养了表妹一场,就该有什么功劳,一切都是看在姑母的份上。只是,宁远伯府一心为了媚上,不顾亲戚们的性命,这份野心,孙女觉着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错!”谢元柏道,“这天底下可建功立业的事多了去了,入朝为官,为百姓立命,边关杀敌,守护社稷江山,无不可建功,薛家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欺上瞒下的事,犯下这种滔天的罪来?” 对于《秋窗风雨夕》惹出的笑话,谢仲柏和谢拾柏的感触最深,他们深深地记得,当时,听说弹唱这首曲子的人是谢家的表姑娘,且这表姑娘在谢家养了五年时,众人那怪异的目光,简直是比凌迟的刀还要锋利。 谢仲柏很赞成,“父亲,虽说清姐儿还年幼,儿子这当舅父的不该与她一般计较,她也是个有才华的,儿子想,那首词如此情真意切,绝非一日之功能够酝酿出来,儿子觉着,升米恩,斗米仇,别人家的姑娘,咱们还是不要养在府里了,免得以后酿出大祸来。” “是啊,儿子也这么想。这家里,一大家子的,若说养在家里也不多了她一口饭吃,可家里的孩子们本就多了,姐妹兄弟朝夕相处,这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这清姐儿如此不懂事,丝毫不顾谢家的脸面不说,如今薛家做出这样的事,事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是要把我谢家满门都拉下地府吗?” 谢拾柏一向与兄长们共进退,再加上,方才他听父亲说宫里的事,浑身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 谢眺点点头,“这件事我会跟你们的母亲说清楚。清姐儿是我的外孙女,桃娘过世之后,我也很心疼,但外孙女终究只是外孙女,她祖父母和父亲都健在,实在没必要养在家里。不过,你们也不必多想,依我看,她并没有要来住在家里的意思,如今姑娘们都大了,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想必是准备留在家里的了。” 薛式篷并没有真的胆大包天,他也是被一步步推着走上这条路,被太监们从宫里扔出来后,看到外头的艳阳天,薛式篷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他生平第一次面圣,差点把命丢了。 薛婉清忍着满腔的屈辱站在宫城外,薛家的那辆破马车来接她了,她坐上了马车,看着对面摊成一摊泥的薛式篷,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133章 搜府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谢知微的父亲文武双全,年纪轻轻便被点为探花,去边关五年,不足而立之年,便已经官居四品,被皇上委以重任。而她的父亲呢,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今日多好的机会啊,就被他的胆小怕事全部都给毁了。 薛婉清自然不会将事情败露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她直觉,若非父亲当时泄气求饶,今日皇帝肯定就趁此下台,将来薛家被封赏,便没有半点悬念。 而她,不但被人看见才华,说不定还会像谢知微那样,被封一个女爵位。 如今,一切都成为了泡影,他们什么都得不到不说,还不得不帮皇上圆这个谎。 父女二人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薛家,看到门楣上“宁远伯府”的牌匾还在,二人均松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薛式篷也没有了别的法子,若是被家里知道,他父女二人不但没有为家族带来好处,还差点把一家老小拉下地狱,他恐怕会被父亲和族人打死。 “清姐儿,你看现在怎么办才好?” “父亲,一来,铺子的事父亲得赶紧帮忙张罗了,有钱了什么都好说,将来不管走谁的门道,都要花钱;二来,这件事现在还没有个定论,荣辱都系于皇上的一念之间,在宫里没有旨意下来之前,依女儿的意思,父亲最好报喜不报忧。” “可是,若有个万一呢?” “父亲,女儿只想问,如果父亲把今日发生在宫里的事说出去,不管是祖父也好还是叔父们也罢,会不会帮衬父亲一把?” 薛式篷的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这就是了!”薛婉清内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原主这父亲,是怎么活到三十多岁,还娶妻生子了的,思想单纯得如同一个稚儿,她突然觉得好累,难道她要和这样的人做一辈子家人吗? 或许,从谢家回来,实在不是一个好选择呢? 可是,寄人篱下,薛婉清又不愿意。 父女二人各怀心思回了薛家之后,一人就近去了妾室的屋里,一人则回了屋里,累了这好些日子,不管明天天会不会塌下来,最起码,先休息一番。 麟德殿的东暖阁里温暖如春,走到外面一阵寒风凛冽,今秋的风似乎比往年要更冷一些,天边已经挂了两颗稀松的星子,夜也比昨日来得早些了。 罗纲等在殿门口,看到陆偃出来,忙迎了上来,拱手行礼,“督主?” 陆偃抚了抚大红彩绣麒麟袍的袍袖,抬起头,站在高高的宫阶上,看着远处的夜凉如水,“皇上的旨意,命东厂搜府,你领锦衣卫全力配合!” “是!”罗纲抱拳领命。 辰时时分,左掖门前一片躁动,陆偃领着东厂番子,罗纲麾下领锦衣卫,齐聚此处,杀气腾腾,气势汹涌。 时辰到了,陆偃扫了一眼众人,见人到齐了,便双腿一夹马腹,胯下的骏马扬起了蹄子,向东而去。 他身后众人,也都驱动马儿,手中的马鞭高高地扬起,吆喝着,马蹄声阵阵,一路扬尘,紧紧跟随。 薛家在外城,金辉门附近的牛行街上。 一行人从内城到外城,所过之处,无不是门户紧闭,人人避让,闻之色变。 东厂出没,也不知这一次倒霉的又是谁家?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陆偃等人便到了薛家门口,门楣上还挂着“敕造宁远伯府”的黑底金字牌匾,门口两盏红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晃晃,光影也在牌匾上晃来晃去,显得格外讽刺。 纵然家里有爵位又如何,在东厂人的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陆偃勒住了马僵,马儿停了下来,他盯着牌匾上的字看了一瞬,方才举起手,轻轻地挥了一下。 罗纲冲了出去,吆喝一声,他麾下的锦衣卫便一分为二,分别从左右将宁远伯府团团包围。 待被围得水泄不通了,陆偃身后,汤圆公公才驱着马,哒哒哒地上前,在宁远伯府的大门前下了马,上前去,将门上的铜兽首扣得砰砰响。 “谁呀!”门里,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了,揉着惺忪睡眼的门上的小厮伸出脑袋朝外一看,只见灯火通明,配绣春刀,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举着火把将门前一块地照得亮如白昼,正对着大门,一个身穿大红彩绣麒麟服的青年,身后一溜儿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东厂番子,正面目森冷地看着他。 小厮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已经痴傻了! 汤圆公公朝他踢了一脚,尖利的嗓音喊道,“装什么死,还不快进去禀报,督主来了,不让进还是怎么地?” 那小厮被踢醒了,不想死在当场,忙答应一声,起来后,连滚带爬地进去,喊道,“老伯爷,世子爷,快起来,东厂厂督陆大人来了……” 整个宁远伯府,四处的灯都亮了! 这满京城里,谁不知道陆督主的大名呢?陆督主轻易不会去哪个大臣家里,但凡去了,除了谢家那样的,一准儿没有什么好事,不是抄家就是灭族,往往,吵架和灭族都占全的,还是多数。 陆偃大晚上的跑到薛家来,绝不会像去谢家,是去喝喜酒的。 宁远伯薛磐一面系着腰带一面急匆匆地往外跑,他身后,几个儿子也跟了上来,薛式篷走在最后,他是从第六房小妾的房里出来的,衣衫还没有整理明白,脚步虚晃,一步一步好似踩在棉花上,让他心里非常不踏实。 薛磐首先看到了已经下了马站在门口寒风地里的陆偃,忙上前去,恭敬地向陆偃拱手行礼,“陆督主,大晚上的,大驾光临,还请屋里坐!” 薛磐穿着一身对鸡对羊灯树纹锦袍,腰间系着一条丝绦,年过半百的脸上,少见皱纹,颌下长须垂胸,一双深陷眼窝的眼睛闪过精光,他面上虽镇定,心中却是巨浪翻滚,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权臣,而惹来这滔天大祸? 第134章 下狱 “伯爷不必客气,本座今日前来,有两桩要事!”说完,陆偃眼尾余光朝汤圆撇了一下。 汤圆忙上前一步,掏出了奏折,喊了一声,“宁远伯府接旨!” 府里又是一阵忙碌起来,摆香案,喊阖府的人出来接旨,人仰马翻了一阵,等宁远伯府的主子们都跪在了地上,汤圆方才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远伯世子薛式篷,在得封世子之位后,不思忠君报国,在领押送白虎神兽的任务时,依然行酗酒狎妓之事,触犯神兽。着虢夺世子爵位,押送昭狱,以图后审!钦此!” 薛婉清也跪在人群之中,她听到圣旨后,顿时懵了,猛地抬起头看向陆偃,只见他唇角微微含着一丝笑意,红灯笼里的光打在青年的脸上,令他这张绝美的脸上显得朦胧而生出妖魅,而让人忘乎所以。 可他分明又是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剑,浑身上下被温柔包裹着凛冽的杀意。 “为什么?”薛婉清不自觉地问出声来,她望着陆偃,只觉得他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美得不可方物,那浑身上下随时都会乘风归去的漫不经心却好似一柄带血的刺刀,要剜去人的心。 陆偃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好似看一只苍蝇从自己的眼前飞走,除了恶心,便没有别的情绪。 “带走吧!”陆偃柔声地下了命令。 青年生就了一身好皮囊,脸庞白皙如玉,浓淡相宜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风扬起了灯笼,一抹红色的浅光如情人的手轻轻地抚过他不染而朱的唇瓣,勾人魂魄。 两个锦衣卫冲了进来,一左一右钳起了薛式篷。 薛式篷便如死狗一样,被人拖了出去。 “老爷!”庞氏一声凄厉的叫声喊起,想到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她顿时起身,扬起手,狠狠地一耳光扇在薛婉清的脸上,“贱人,若不是你,老爷会有今日?” 薛式篷带薛婉清出门,为那什么神兽的事,别人不知道,她身为当家主母,不可能被瞒过。 就算这祸事不是薛婉清惹来的,庞氏也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宁远伯府是她儿子的,她不能让宁远伯府被这小贱蹄子给祸害了。 薛婉清一下子被扇懵了,她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又一巴掌打过来了,她没来得及躲闪,脸上连挨了两下,两边的脸眼见地就鼓起来了。 庞氏还要打,薛磐喊了一声,“住手!”,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埋怨地朝庞氏看去,东厂厂督还在呢,家里就这么闹起来了。 薛磐起身走到了陆偃跟前,他偷偷地将一个玉扳指摘下来,与陆偃行礼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递过去。 陆偃似笑非笑,眼角余光扫了一下,一直跟在陆偃不离左右的米团忙上前将薛磐推开,“说话就好生说话,一身臭气,别熏着了督主。” “米团,怎么说话的呢?”陆偃笑着,柔声说了一句。 他笑靥如花,背着手跨步进了正堂,香案前,跪着的宁远伯府众人纷纷朝后退去,如摩西分海一般,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他径直走到正堂前最上方的太师椅上坐下来,自有随行的小太监赶紧送上来茶具,将沏好的一杯茶送到了他的手边。 陆偃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握住了茶碗,另一只手用碗盖轻轻地拨动浮起来的茶叶,气质悠然,神情散淡,好似一个坐在自家庭院赏花品茗的世家公子。 薛磐见此,脸上一黑,正要跟上前去,陆偃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过来,站在门口的两个手持绣春刀的东厂番子便上前,一左一右用刀架着将薛磐隔开。 “放肆!”薛磐彻底怒了,他一边挣扎着,一面对着陆偃喊道,“放开我,我要进宫见皇帝,我宁远伯府到底犯了什么事?我要进宫去见太妃娘娘!” 陆偃一抬手,那两个东厂番子便放开了他,也不拦着,薛磐知道事不可为,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朝门外走去。 他的身后,传来陆偃云淡风轻的一个字,“搜!” 门口的厂卫一拥而上,人人眼中大放精光,如同那许久不见女色的七尺大汉,猛然看到眼前居然有位不着寸缕的妙龄女子一样,手持刀鞘凶神恶煞,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薛磐被逼着步步后退,除了厂卫之外,门口还有将宁远伯府围得铁桶一般的锦衣卫。 薛磐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出不去了。 “督主,饶命啊!”薛磐转身又朝陆偃扑了过来,站在门口拱手求饶,“督主,是不是敝人或是府中有哪个不肖子弟得罪了督主,还请督主明示?” 陆偃坐着慢悠悠地喝茶,也不搭理他,只吩咐汤圆,“人都挤在这里不好,把府里的女眷都请去安置起来,别把人冲撞了,男丁都集中到庭院里去,其他的人搜的时候,注意些儿,别随便损坏了些东西!” 薛婉清被请走的时候,忍不住回过头来看陆偃,她不明白,陆偃到底要做什么? 似乎很多事和书上写的不一样了,唉,想必是自己穿来的缘故,改变了书上的剧情。这对自己很不利,薛婉清不得不想,如何才能回到书上设定的剧情中去? 难道说,自己一定要回到谢家? “小的们办事,督主请放心!”汤圆笑眯眯地拱手应诺,紧接着,一众厂卫们便各自领命四散开来纪律森严。 薛磐靠着门框,双腿失去了力量,慢慢地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充满了绝望,已是面如死灰。 薛家的其他人,男人们被圈在庭院里头,一群亮着刀的东厂番子看守着他们,没有人敢说话,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如刀子一般割在他们的身上,彼此只听得见对方牙齿打颤的声音。 虽然没有人说话,却并不代表这些人的心里没有想法,人人都在想,家里为何会惹来这样的祸事? 宁远伯府这些年式微,没有人敢在外面胡作非为,强抢民女的事都没有怎么做过了,杀人放火更是不敢! 方才说,是世子为白虎的事惹怒了皇上,白虎是怎么回事? 第135章 抄家 东厂番子面儿上虽然和气得很,话也说得好听,叫人快着些,别让他们这些下贱的东西把夫人姑娘们给冲撞了,实则,手里的佩刀没有轻重地拍在她们的身上,如同赶牲口一样地将人撵到了一个敞厅里,没有火盆,里头四面来风,冷得如同冰窖。 一群人不分彼此,都挤在一起,伯夫人年纪大些,被挤在中间,也不算太冷。 薛婉清被挤到了最外面,迎着北风吹,她纵然衣服穿得多些,这大晚上的,没多大一会儿全身也冷得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心里将陆偃往死里恨。 陆偃此举,分明就是在为谢知微撑腰。哼,寿康帝也是个蠢货,居然由着他这样公报私仇,也难怪,好好的江山最后会落到了萧恂的手里。 想到萧恂,薛婉清的心顿时就柔下来了,若他把自己放在心上了,若他知道自己这般受苦,会如何? 薛婉霜受不住,扑进了庞氏的怀里哭起来了,“母亲,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害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薛婉清,她顿时被这一群虎视眈眈的目光给吓得动弹不得了,不过,她薛婉清是谁? 站在历史长河尽头的人,见过多少世面! 很快,薛婉清镇定下来了,她略微扬起了下巴,“祖母,方才母亲说是我,祖母,我一个闺阁女子,何德何能,能为家里招来这等祸端?” 这话有道理! 庞氏却不愿放过这等好机会,“不是你?当初到底是谁跟你父亲说铁围山上有白虎?又是谁和你父亲一起去请白虎?哼,白虎没有请回来,把你父亲请进了昭狱,我真是想不到,这天底下还有这等做女儿的,谢家不是书香门第,士族门阀,养了你五年,就教会了你如何坑杀父亲?” “别吵了!”伯夫人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好在还没有到最绝望的时候,太妃娘娘还在宫里,云寿长公主也不会视而不见,他们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 听了这话,众人都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当今太后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当今皇帝,听说当年太后生皇帝的时候难产,因此很不喜欢。皇上打小儿就抚养在先皇元后的膝下。 后来太后生了襄王,宠爱襄王,哪怕皇后薨逝,也没见太后多喜欢皇帝。 皇帝登基后一面感念良太妃抚养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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