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此处。”侍卫首领抱拳道。 太子:“砍下一截带有紫胶虫的枝干,送进宫。” 这群侍卫乃是太子亲手带出来的亲兵,在战场上同吃同住,既是下属,又是袍泽,对于太子的吩咐,他们自然不会违拗,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将明晃晃的证据送进了养心殿,摆在皇帝面前。 “这就是司菀口中的紫胶虫?” 皇帝迈步走到堂下,紧盯着成片的虫豸,呼吸急促,半晌才收回视线。 “这段黄檀枝干,应当是在司清嘉的住处弄到手的。”皇帝语气笃定。 白天那会儿,他发现司清嘉心神紧绷,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甚至为了躲避查验,还“失足”坠入冰冷刺骨的莲池当中。 如此行径,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皇帝能荣登大宝,自然不是傻子,便猜到事情与她有关。 因此,太子拿回来的这截树枝,同样在他意料之中。 太子正色颔首,脑海中回响起司菀说过的话,徐徐道:“父皇,儿臣听闻,司清嘉拥有贵不可言的‘皇后命’,此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偌大的秦国公府,上至主子下到奴仆,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甚至就连坊间也有传闻,日后司大姑娘嫁给谁,谁就会登上皇位。” 皇帝眸光骤然变得锐利。 “朕倒是不知,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子,竟然如此张狂,觉得自己能成为未来皇后,委实可笑。” 嘴上这么说着,皇帝手背却迸起青筋。 第170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身为帝王,皇帝本就城府极深,今日七皇子主动下水救人之举,更是让皇帝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七皇子为什么非要救下司清嘉? 究竟是情根深种,对此女爱慕至深,还是早就听说了批命之事,认定了迎娶司清嘉当正妃,将来便能坐稳皇位。 “赵家先后出了两代太师,无论是已经去世的老太师,还是如今的赵之行,都并非心慈手软之辈。 太子,你把这截黄檀枝干送到太师府,实话实说即可,赵之行和司长钧不同,他是个明白人。” 皇帝坐回桌案前,端起茶盏,慢慢啜饮着色泽清亮的茶汤,仿佛全然没将司清嘉放在眼里。 太子却知道,“皇后命”这三个字,已经彻底触及了皇帝的底线。 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皇帝正值壮年,权欲极重,绝不允许旁人觊觎皇位。 若是换做以往,他定会直接杀了司清嘉,以绝后患,但此女刚将骨画修复完毕,不好在短时间内处置,否则会寒了朝臣的心。 但皇帝恨意未消,若是将司清嘉轻轻放过,也怕留有后患,索性将此事交由太师赵之行决断。 行借刀杀人之事。 皇帝倒也不怕赵之行包庇司清嘉,他是德妃的亲兄长,素来看重这个胞妹,外甥女再亲近,也比不过一母同胞的妹妹。 况且司清嘉有错在先,胆敢做这等伤身害命之事,全然不顾血脉亲缘,如此冷心冷血,若不好生“教导”,将来势必会酿成大祸。 太子抱拳应是,对皇帝的想法心知肚明。 当天夜里,这截黄檀枝干便出现在了太师府。 彼时赵弦月刚来到书房前,看着愁眉紧锁的父亲,支支吾吾了好半晌,都不敢开口。 见状,赵之行越发担忧,还以为是钟粹宫又出了什么事,刚欲追问,就听见下人的通传声,他忙不迭地走到院中,冲着太子行礼。 “不知殿下深夜造访,究竟所为何事?” 赵之行虽有些诧异,却不带半点惊惶,毕竟他行得正坐得端,也无任何把柄落在旁人之手,自然不怕鬼敲门。 太子轻轻拊掌,侍卫便将黄檀枝干放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赵之行吩咐下人取来烛台,凑近了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虫豸,不由头皮发麻。 赵弦月更是吓得惊叫出声,忙不迭躲在父亲身后。 “这是何物?”赵之行忍不住问。 太子没卖关子,直截了当道:“这是用来饲养紫胶虫的黄檀枝干,至于紫胶虫到底有何用处,令千金白天也在宫中,应当清楚才是。” 赵之行疑惑的看向赵弦月,发现女儿肩膀不住颤抖,姣好面颊也变得狰狞扭曲,不由愣在当场。 “弦月,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弦月以手掩面,一边哭一边笑,状似癫狂。 “父亲,今日姑母之所以难产,是有人威胁稳婆,让她借调整胎位之名出手谋害,而那个凶手,用掺有紫胶蜡的颜料伪造了伤疤,意图陷害司菀……” 赵之行能接替父亲,成为当朝太师,自非寻常之辈。 他清楚,有机会谋害德妃,又让弦月震惊失望至极的凶手,必定与太师府的关系尤为亲近。 再加上,女儿还提及了司菀。 那是秦国公府的姑娘。 赵之行闭了闭眼,不敢相信呼之欲出的真相。 司清嘉不仅是芳娘的女儿,更是德妃最疼爱的孩子,多年前,甚至还把年幼的司清嘉接进了钟粹宫,相伴数月。 德妃还为了她的前程,悉心筹谋打算,希望她将来过得顺遂。 如此真心相待,岂料竟养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太子适时补充:“太师,这截黄檀枝干是从藕香榭取回来的,若太师心存疑虑,大可以亲自去一趟秦国公府,验明真相。” 顿了顿,太子压低声音:“听闻司大姑娘命格奇贵,也不知是何人卜算出来的,此等包藏祸心之女,居然拥有皇后命,真当大齐皇室是收破烂的吗?什么脏的臭的都要!” 赵之行没想到,向来寡言少语的太子竟如此刻薄,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等太子带着侍卫离开府邸,他才缓过神来,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平心而论,真不怪太子如此。 太子幼时虽流落山林之中,但其终究是元后所出的嫡子,母族势大,又多加照拂。 即便眼下不得皇帝看重,但身上的赫赫战功却做不得假,在军中颇具威势,将来也有可能稳坐金銮殿之上,受万人朝拜。 眼下得知了清嘉的道士批命,又识破了她的居心,不生出厌恶才怪。 他冲着赵弦月道:“随我来一趟。” 赵弦月哭哭啼啼进了书房,将方才未说完的事情原原本本吐露出来。 “爹爹,小姑母对清嘉那么好,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我实在想不明白,清嘉为何会狠下心肠,竟恩将仇报。” 赵之行好似苍老了十几岁,面色忽青忽白。 最后才哑着嗓子解释:“太子殿下不是说过吗?道士曾给清嘉批命,言道她必定有极光明灿烂的前程,会扶摇直上、直上青云。 你那表妹素来是个心气儿高的,美貌与才名世人皆知,这般出众的姑娘家,年过十七都未曾议亲,还有传言,她与七皇子关系甚密,难道真没有其他想法?” 赵弦月满脸愕然,哑口无言。 缓了好半晌,她嗫嚅道:“就算清嘉想成为皇子正妃,也不至于这般绝情、” “你糊涂! 你莫要忘了七皇子的母妃是谁,徐惠妃和你姑母分庭抗礼,又岂是好相与的?指不定那个稳婆,便是清嘉给徐惠妃的投名状。 否则,她为何会在你姑母临盆前见你,还特地提及宫中嬷嬷容易被旁人收买,让你母亲从宫外找来身家清白的稳婆?看似关怀备至,实则别有用心。” 赵弦月踉跄着往后退,全然没料到,自己竟也成了表妹手中棋。 就为了所谓的“皇后命”,险些害了姑母性命,岂不荒唐? 第171章 破门与对质 看着女儿大受打击的模样,赵之行虽心有不忍,但头脑却愈发清明。 他披上大氅,冷声道:“我要去趟秦国公府,弦月,你可要同往?” 赵弦月愣愣抬起头,“爹爹,咱们还没给公府下拜帖,若贸然前往,岂不失了规矩、” “规矩?” 赵之行嗤笑,“弦月,你那好表妹算计太师府、谋害德妃娘娘的时候,可想过规矩?她对规矩都浑不在意,你又何必将自己困囿其中? 况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若再不去秦国公府,只怕庭院的黄檀木都被刨了根儿,再也寻不到踪迹,不亲眼看到确凿的证据,你能死心吗?” 知女莫若父,赵之行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没再耽搁时间,直接吩咐下人备马。 赵弦月脚步虚浮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她听见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的吱嘎声,只觉得浑浑噩噩,手足无措。 见状,赵之行暗暗庆幸,京城并无宵禁,否则真等到明日,凭司清嘉的缜密心思,恐怕连半点证据都剩不下。 小半个时辰后,太师府的马车停在公府门前。 奴仆通传了许久,才将赵之行和赵弦月父女俩请进去。 秦国公满脸愕然,他这个妻兄贵为太师,向来与他不算亲近,为何会深夜造访?还这么不懂规矩,连拜帖都没有,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心中虽怒,秦国公却不敢表现出分毫。 他亲自倒茶,问:“大哥怎么来了?” 赵之行:“长钧,去将老夫人、长辉夫妻也请过来,宫中出事了。” 瞥见妻兄阴沉如水的面色,再看赵弦月红肿不堪的眼眶,秦国公心里咯噔一声,怀疑是不是赵德妃难产,丢了性命。 但他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只按照赵之行的吩咐,将众人请过来。 不多时,除了“开府另过”的司清嘉,老夫人、二房夫妻,就连柳寻烟都到了。 “芳娘、清嘉和菀菀她们还在宫里,也没传个信儿回来,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秦国公语带试探。 此时此刻,他最在意的,便是赵德妃的死活。 若没了赵德妃,风光无两的太师府,只怕就要走下坡路了,往后他虽然失去了一份臂助,却不必再看这个妻兄的脸色过活。 秦国公搭在膝头的手微微颤抖,呼吸也稍显急促。 赵之行懒得搭理秦国公,见人都到齐了,冲着老夫人拱手行礼,说:“还请诸位移步藕香榭。” “去藕香榭作甚?姑娘家的小院儿,深夜造访,未免太不合礼数。” 柳寻烟心觉不妙,声调尖而利。 赵之行神情冰冷至极,芳娘曾说过,姨娘柳氏最是忠心不过,从不敢争宠生事,但今日看来,她根本不像安分守己之人。 “我是清嘉的亲娘舅,怎会害她?倒是你,一个全无半点血缘关系的妾室,未免管的太宽了。” 语罢,赵之行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夫人走在前,他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秦国公则落后几步,与柳寻烟并排而行,低声提醒:“我知道你关心清嘉,但赵之行和赵氏不同,行事果断,本领不俗,若招惹了他,秦国公府怕是护不住你。” 听到这话,柳寻烟面色惨白,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枕边人的话骇到了。 “老爷,太师身份尊贵,岂会同我这等内宅女子计较?”柳寻烟强笑道。 秦国公忍不住叹气,拉着柳寻烟往前走。 众人抵达藕香榭后,老夫人先吩咐嬷嬷叫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真是奇了怪了,藕香榭的奴才竟睡得这么死。” 老夫人嘴上这么说着,心底却涌起阵阵不祥的预感,德妃临盆,赵之行虽入不得宫,但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家中等消息才是,非要大半夜前往清嘉的藕香榭,只怕另有目的。 难道德妃出事了? 且清嘉也被卷入其中? 老夫人险些没把串佛珠的细绳扯断,她正想亲自叫门,却见太师府的侍卫冲上前,用斧头生生将门劈砍开来。 柳寻烟失声尖叫。 秦国公的面色也称不上好,质问: “大哥,清嘉是你的亲外甥女,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寒了她的心?” 赵之行面色依旧平静,让人无法看透,但说出口的话,却把秦国公吓破了胆—— “她都不怕寒了太师府的心,我又何必顾及她的脸面?” 侍卫们一脚踹开残破的府门,发出哐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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