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柳寻烟不由叹息:“都依你。” 司清嘉翻找出炮制丹丸的药材,将其混合在一处,再放入炉灶内灼烧。 不多时,丹丸转为浓丽妖艳的紫,而后,又恢复成朱砂的赤色。 按照皮纸的记载,这便是成了。 她颤抖着手,将炮制出来的龟息丸递到柳寻烟跟前,小声开口:“姨娘,您快服下,时间来不及了。” 柳寻烟将写好的遗书放在桌上,用端砚压好,接过那枚龟息丸,仰头吞服下去。 “清嘉,要是姨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切记,定要藏好自己的身份,只有夫人所出的嫡小姐,才能堂堂正正在公府过活,即便你做错了事,太师府也不会下狠手。” 想起赵之行的手段,柳寻烟只觉得背脊处涌起一股凉意,而腹间则好似烧起了一团火。 她倒在床榻上,不住打滚,痛呼出声。 司清嘉骇了一跳,赶忙冲上前,死死攥住柳寻烟的手,惊恐的发现姨娘指尖竟一寸寸变得冰凉,哀叫声也逐渐归于寂静。 是龟息丸奏效了。 眼见着天光熹微,司清嘉不敢耽搁,急忙跑到主院,将姨娘“畏罪自尽”一事告知父亲。 秦国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双目圆瞪,喝道:“你莫要胡言乱语!寻烟怎么可能自尽?” 司清嘉含泪点头,“女儿岂能撒谎?姨娘是怕带累了整个公府,便选择以此种方式了结自己的性命,服了毒药。” 秦国公痛苦不堪,拼了命地往凝翠阁所在的方向冲去,待看到躺在床上、气息断绝的柳寻烟。 不由悲从中来,嚎哭不止。 见状,司清嘉眸底讥诮之色越发浓郁。 父亲的确对姨娘有几分情意,可这些情意与荣华富贵相比,便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所谓深情,不过是笑话罢了。 第174章 丹丸的后遗症 系统冰冷的播报声在脑海中响起,司菀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不紧不慢地道: “司清嘉气运值连跌了五点, 这一夜应当很是热闹,不知是那截黄檀枝干起了效,还是所谓的皇后命更让人厌恶。” 系统哼哧了半天,也不敢吱声。 见状,司菀立刻明白过来,只怕司清嘉那边想了办法应对,否则系统不会如此,连点风声都不露。 司菀放下茶盏,抬脚行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倒映的面容,左边脸颊光洁细腻,白皙胜雪,全无半点伤疤的痕迹。 “太子的药膏委实有用。” 顿了顿,她又道:“七皇子在御花园救下了落水的司清嘉,明眼人都能瞧出他们关系匪浅,皇帝亦不例外。依我看,他不会派七皇子查办此案,反而会交由太子处置。 再加上,谋害皇嗣乃是重罪,罪魁祸首必定性命难保,可司清嘉还剩下四十四点气运值,想来,受到惩处的不是她,反倒另有其人。” 系统依旧保持沉默。 并非它有意隐瞒宿主,而是受天道所限。 “让我猜猜,这个倒霉的替死鬼是谁,柳寻烟?” 司菀拧眉,总觉得有些奇怪,“那是她的生身母亲,又颇有手段,司清嘉真能狠下心肠?” 司菀思来想去,都未能找到答案,等收拾的差不离,她便和赵氏一起踏进了寝殿。 赵德妃年岁大了,再加上遭逢胎位不正,昏迷了一整日,才清醒过来。 看着被乳母抱到近前的十一皇子,她眼眶微红,胸臆间也翻涌着浓到化不开的欣喜。 轻戳着儿子柔软的手窝,赵德妃环视一周,没瞧见司清嘉和赵弦月,娇美丰腴的面庞不由露出诧异之色。 “姐姐,清嘉和弦月呢?我怎么记得她二人也来了?” 赵氏苦笑着摇头,“来是来了,昨个儿便离开了。” 赵德妃满脸不解,“为何走的这么着急?” 赵氏摆了摆手,宫婢嬷嬷等人都退到外间,乳母也将小皇子抱了下去。 她道:“先前太医诊出你胎位不正,一直未能彻底调整,是有人在从中作梗,而那个人,正是、正是清嘉。” 赵氏觉得难以启齿。 就算司清嘉不是她骨血相连的孩子,到底也由她亲自教养多年,性情怎会狠毒到此种地步,敢做此等伤身害命之举。 赵德妃浑身僵硬,不敢置信的问:“姐姐,你莫不是弄错了?清嘉不可能害我!我是她亲姨母,又从未亏待过她——” 任凭赵德妃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司清嘉这么做的缘由。 赵氏只吐露出三个字:“七皇子。” 赵德妃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软倒在榻上,怔怔望着鹅黄色的帐幔,苦笑不已。 “姐姐,清嘉糊涂啊!徐惠妃城府极深,面慈心恶,就算允诺了她什么,也不一定能实现,清嘉何必如此?” “这孩子心性凉薄,见利忘义,全然不在意亲情恩德,只一门心思想做皇子正妃。我虽为嫡母,却无法扭转她的脾性,索性不管了,由她去。”赵氏面无表情道。 “她到底是姐姐的亲骨肉。” 赵德妃仍觉得不太妥当。 赵氏摇头,“是不是亲骨肉都不重要,司勉不是我的亲骨肉吗?却视人命如草芥,若他真成了秦国公,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她继续解释:“清嘉威胁稳婆,让她借调整胎位之名,按压你的腹部,导致难产。此事还将太师府牵连其中,因此,弦月也早早回了家。” 赵氏待在钟粹宫,外面是何情况,她一无所知。 好在长兄绝非心慈手软之辈,应当也能将事情处理妥当。 忽然,一个内侍快步走进来,磕头请安,道: “太师府递了信儿,说谋害龙嗣的真凶柳氏,已经畏罪自杀了。” 司菀拨弄东珠手串的指尖一顿,不由挑眉。 她无声发问:“对司清嘉来说,柳寻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她死了,气运值不可能只跌落区区五点。 我猜,柳寻烟没死,而是使出了某种手段,瞒天过海。” 系统都快哭了,“宿主,我真不能说,我怕被天道抹杀!” “好,我不逼你。” 司菀唇角微勾,确信自己猜到了真相。 柳寻烟想以金蝉脱壳之法,度过这一关。 但假死并非易事,需要服食特定的药物,才能瞒天过海。 想起曾经在《异闻录》中瞧见的丹丸配方,司菀心脏怦怦直跳,嘴里也有些发干。 “系统,我记得朱砂、铅丹等物,皆有剧毒,服之会损伤身体,肌肤溃烂,甚至有可能变成傻子,可是真的?” “对。” 司菀又问:“那柳寻烟服下丹丸,肌肤多久才会溃烂?” 系统:“......” “宿主,我不知道她服没服丹丸,但若是换作常人,三日之内,体表便会长出指甲大小的疙瘩,红肿不堪,稍微剐蹭到,便会渗出腥臭的脓水,痛如针扎一般。” 若不是寝殿内还有旁人,司菀只怕会笑得前俯后仰。 柳寻烟啊柳寻烟,前世作为皇后的生身母亲,虽无名分,却是秦国公府真正的女主人,备受尊敬,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 而这辈子的她,为了保住一条性命,竟活似一条蛆虫,躲在阴暗角落中苟延残喘,静静等待着死期。 司菀乐了好一会儿,才寻了个由头,离开寝殿,往兽苑行去。 过了半炷香功夫,一身玄衣的太子走到观景台,纡尊降贵,亲自给司菀斟茶。 “司二姑娘不在钟粹宫待着,来这儿作甚?” “先前臣女一直劳烦殿下帮忙,实在过意不去,特地来此道谢。”司菀笑了笑。 “道谢,谢礼何在?”太子挑眉。 司菀:“那些黄檀枝干不就是谢礼吗?” 太子冷哼一声:“你倒是机灵,既提供了线索,帮助孤查明真相,又除掉了心腹大患,还真是一举两得。” “为了保住司清嘉,柳寻烟抢先一步,畏罪自杀了,又哪里算得上除掉心腹大患?”司菀不由摇头。 第175章 乌烟瘴气的秦国公府 即使知道柳寻烟“死而不僵”,司菀也没有当着太子的面戳穿这一事实。 毕竟柳寻烟本人是死是活不重要,只要秦国公府的姨娘柳氏,“死了”就好。 接下来,便是向一个苟延残喘的妇人讨债而已,自然不必叨扰太子。 “你特地来此见孤一面,只是为了道谢?” 太子狐疑地端量着司菀,原本他就不觉得司菀丑陋,但却无法改变旁人的想法—— 那群蠢货眼拙,认定了司菀是个丑八怪,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但如今那块伤疤彻底消失,此女的容貌确实更胜以往,用“色若春晓,秾艳美丽”来形容也不为过。 往来经过的内侍,甚至都会怔怔盯着司菀出神,让太子心中越发不快。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自幼被狼群抚养长大,经历过无数次险死还生,太子的感知远比常人敏锐,他很清楚,越美丽的东西,就越危险。 司菀与司清嘉姐妹相争,便如对弈,一方将另一方逼至绝境,并非偶然,而是时时筹谋的结果。 这样的心机城府,非但不逊于兜鍪,甚至还犹有胜之。 若自己强行逼迫司菀,只怕会将人越推越远。 司菀吹散茶盏上方氤氲的水汽,啜饮一口,左手拄着下颚,道:“确实还有一事,请殿下帮忙。” 太子:“何事?” “臣女从乞儿街寻了几个少年,筋骨壮实,都是练武的好苗子,但金雀实在腾不出空教导,便想着问问,您麾下有没有经验丰富的武师父。” 司菀杏眼弯弯,仿佛盈着一汪秋水,泱泱生波,即便是求人,也不见半点卑躬屈膝。 太子有些无奈:“孤直接借给你几个暗卫,也好过重新开始培养。” 司菀但笑不语。 太子身份尊贵,眼下正处于合作阶段,自己所做的一切对其有利,开口借几个侍卫也就罢了。 但求人不如求己,她总不能一直仰赖这位殿下,就算太子不觉得烦扰,她都觉得腻歪。 若是将那些少年培养成才,即便武艺算不得高强,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叨扰别人。 太子定定注视着司菀,过了好半晌,道:“罢了,孤会派军营中的武师父联系金雀,帮你训一训手底下的侍卫。” 司菀红唇微扬,冲着太子福身行礼,笑得见牙不见眼。 “多谢殿下。” 两人正交谈着,便见一行人从观景台下经过,为首的青年一袭云纹长袍,俊美斯文,气质拔群,不是七皇子还能有谁? 七皇子似是察觉到两人的视线,陡然抬头,瞧见太子时,面色忽而一变,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六哥不是一直宿在围场行宫吗?怎么有空在兽苑品茗闲谈?”七皇子扬声问。 他视线落在司菀身上,眸光变得晦暗。 就是眼前这个女子,破坏了他和母妃的计划,不仅保住了赵德妃的性命,还间接让父皇对司清嘉生出不满。 原本他只把司菀当成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全然没放在眼里,岂料竟栽了这么大的跟头。 七皇子思量片刻,抬脚登上观景台。 离得近了,他发现司菀面颊上那块丑陋的伤疤已然消失,半点痕迹都未曾留下,肤如凝脂,眉眼艳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但真正让七皇子诧异的不是这个,而是太子为何对司菀另眼相待。 究竟是因为这副美丽的皮囊,还是另有原因。 上辈子,司清嘉仗着自己气运滔天、身份尊贵,肆无忌惮践踏着司菀,将她残忍伤害,背后未尝没有七皇子的影子。 因此,司菀对七皇子也没什么好印象。 她站起身,恭敬行礼,面上的笑意却尽数收敛,一派冷淡。 “司二姑娘,德妃娘娘身体如何了?”七皇子笑问道。 “明净师太医术高明,有她施针救治,娘娘没有亏损元气,今日便醒了过来。”司菀道。 “这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七皇子说着,扫了眼石桌上的两只茶盏,看向太子:“倒是臣弟来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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