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十四年_第2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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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会儿还得下去找找，这里找不到就去后面那片林子找找，今天家里的孩子还没有东西吃呢。它展开自己的翅膀，正准备细细感受空气流动而飞翔时，一股怪异的气流捕捉了它，把它往路中央牵引。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离一个移动的巨物越来越近。不，不，不！它的本能已经告诉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而它却无力改变一切，只能发出凄厉的啼鸣。如果这时候有路过的人，他就会看到一个黑影在空中一闪而过。他不敢相信，那是一只麻雀以子弹出膛的速度向前方飞去，直直撞上了高速行驶的一辆汽车的车窗。咔嚓，哗啦，这是它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听到的声音。与它的五脏六腑一起四分五裂的，是整个车窗玻璃。女人下意识地抬手挡脸，身体趴下，试图躲开四分五裂的车窗玻璃。手下的方向盘失去了掌控，打了几个转，车子偏离最初的轨迹，猛然左拐，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油罐车。嘭！爆炸声似一只怪兽的巨吼，火苗骤然升起，张开巨口，吞噬了两辆车子。一片火海之中，轿车后门被用力推开，一个浑身正在燃烧的“人”手脚并用地朝着路边爬去。“它”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一往无前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它”先是在爬，而后在踉跄前行，最后飞速奔跑。 “它”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焦黑的皮肤渐渐脱落，血肉仿佛蠕动的虫子一般在身上迅速生长，人的生理特征越来越明显。“它”——现在已经是她了——全身赤裸地穿过了树林，一头跳进了河里。河面之上，只剩一圈圈涟漪和升起的青烟。第十九章我的美梦是遇见你太乙真人助中坛元帅借莲花重生，斗战胜佛受菩提老祖指点通了灵根，好像传奇故事的主角总会遇到一个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老头。如果我的一生值得被写成一个故事，那么这个故事的转折点，就是遇到纪忱那个老头那天——2000年9月9日。那是姐姐和我的第十个生日，也是姐姐的最后一个生日。我还记得那天早晨的阳光很好，我妈给姐姐用红色头绳扎了辫子，让我带上了我最喜欢的娃娃。她说要带着我们先去动物园，再去游乐场，晚上等我爸下班一起吃蛋糕，这一晚或许会在我爸妈的争吵中结束，又或许会在他俩躺在床上给我们讲童话故事中结束。如果，那一通电话没有打进我妈的手机。时至今日，我仍清楚地记得那个铃声，曲调幽怨诡异，并不是我妈自己设定的来电铃声。我妈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把车子靠边停下，才接了电话。她沉默地听着电话，忽然像发疯一样把油门踩到底，直追前面的桑塔纳。她说那上面有我爸和一个毁了我们一家的女人，她要他们付出代价。就在车子极速行驶之时，车窗玻璃突然碎了，紧接着一个大转弯，撞上了一辆油罐车。我在爆炸中失去了意识。等我恢复神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在追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一路狂奔。阿黑和阿白以十分不尊重地吸引力的姿势架着姐姐飘在路上，没有了地面摩擦力的阻碍，他们跑得比我唱歌的调还快。后来，我自己一个人走过这段路很多遍，多到我能记住这段路上每一株草木的位置，一眼看出马路旁边哪棵树套了一圈年轮、哪棵树落了一片叶子。这条路不长，总共不过一公里，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天会跑得那样累，好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跑过了千山万水，万古千秋，把我的一生都过完了。再后来，纪忱告诉我，一路走来是如何感受，不在于路有多长，而在于路的尽头是谁。当时连狗刨都游得狗不理的我，跟着他们一个猛子扎进了临沂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跳得太猛，水流给我的大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