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应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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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问题没彻底解决之前，他不打算回家。刚洗完澡，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是谁？他并没有叫客房服务：“谁啊？” 外面的人没说话，敲门的动静却不停。顾今安环顾四周，拿过电吹风防身，镀到门口一看，武器却根本派不上用场：“苏荷？你怎么……” 房门一开，身形踉跄的阮苏荷直接闯了进来。 “咔哒”反手锁了门。她身上很浓郁的酒气，白皙的脸透着一抹淡红。她又去应酬了？怎么还喝这么多酒。他以前明明嘱咐过…… 顾今安责备的话语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现在，他哪有什么管她的资格？他扶着阮苏荷到床上坐下，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阮家司机。电话尚未拨通，手机却被她抢了去。 “你干什么！” 她直接按了关机，手机一扔，人直接倒进了床上。她四仰八叉躺着，睡得很香，安静得仿佛他们没有吵架。若是从前，他是开心的。可此刻，他没有多余想法，只是把被子盖到她身上，转身便走。可刚走到卧室门口，他突然背脊汗毛直立。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他的嘴，环住了他的劲腰。女人妩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允许你走了吗？” 第9章顾今安尚未反应，便阮苏荷拉过来倒到了床上。女人柔软的身躯贴上来，吐气如兰，强烈的酒气侵入了他的感官。 “去哪里……” “阮苏荷，你清醒一点。” 他没能抵住她的霸道，片刻功夫，她衣衫尽敞，攻城略池。 “我很清醒。”她一口含住他的耳垂。顷刻间，陌生的潮涌淹没了他理智，脖颈处一阵酸痛，得逞的阮苏荷微微睁开眼，声音低哑:“等……再等等我。” 他看到瞳孔里，自己潮红的双颊。等？是让陈澈等吧。毕竟他都等了十二年了，如果能等到早就等到了。第二天。阮苏荷一觉睡醒，旁边已经没有人，只有一只手表遗落在枕下。她拾起把玩，眼前浮现男人情难自抑的表情，嘴角便不由自主上扬。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思绪。是陈澈的母亲：“阮律师，证据搜集的怎么样了？” 她起身的动作顿住，解释道：“应该还需要一个月时间。”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时哽咽：“好，拜托你，一定要为我儿子陈澈做无罪辩护。” “我会尽我所能。” 挂断电话，阮苏荷拿起手表，紧紧握在手心。今安，再等一个月。就只要一个月。 …… 一个月后，法院。陈澈情杀案终审判决。被告陈澈因精神分裂，在抓奸女友过程中遭不法侵害，应激过度后，捅死女友。5 支持被控方律师阮苏荷举证的正当防卫致他人死亡，原告情夫故意伤害罪成立，陈澈无罪释放。听完法官判决，阮苏荷长长松了口气。这不是她从业以来最棘手的案子，为了获得案发当天的真实情况，她以身入局配合陈澈的假想，当他的女友。为了逼真，她没有把真情告诉顾今安。现在终于能告诉他了。散庭后，她立马给顾今安发消息：今安，我散庭了。发出去的消息迟迟没有收到回复，阮苏荷以为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从前只有她出庭，他便在庭外等。他说过，永远做第一个庆贺她胜利的人。可环顾四周，看着来往的车辆和人群熙攘，却迟迟不见那个每次在她下庭都会捧花而来的顾今安。她给自己找借口，万一是堵车，万一是被事情耽误了呢。可是她昨天明明跟他说了，自己今天开庭。微信聊天框里，除了昨天自己发的那条消息，还停留在一月前他最后发来的那条：你在哪里？阮苏荷后知后觉，原来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过自己了。他会去哪里？从白天，等到黑夜。顾今安还是没有来…… 她拿出手机，一次，两次，三次拨打着他的电话。而那边始终只有一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心底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慌乱，她颤抖着手换播了助理的号码：“给我查这一个月顾今安的行踪！” 当晚，她直接去了顾家，程念华刚开门便迫不及待问：“伯母，今安呢？” 程念华见她衣衫凌乱，伸手像母亲般帮她整理好衣领：“你是一个好女孩，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能强求，是我们做大人的自作主张了。” “解除婚约这事，我和你爷爷都同意了，你就好好的和喜欢的人过日子啊。” 她往门内看，没见到想见的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伯母，可我喜欢的人就是今安。” 程念华闻言一愣，眼泛泪花。 “晚了……你回去吧。”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本该解释的话全被堵在喉咙口。今天是愚人节吗？今安联合了所有人和她开玩笑对不对？助理的回电在这时响起。 “阮律，顾先生半个月前已飞往瑞士了。” 他真的走了！阮苏荷轰然愣住。她突然好想睡一觉，第二天睁开眼，就能看到顾今安坐在她床边，问：「醒了？」三年后。三年以来，阮苏荷从未放弃找顾今安的踪迹。尽管手机发给他的信息石沉大海，未曾得到一句回应，电话也变成了空号。逢年过节她总是先去顾家，希望能得到一丝他的线索。可是不管她如何，顾家人全都守口如瓶。元宵节这天，她从顾家出来，没走多远便犯了胃病。不远处的药店还在营业，她忍痛走过去，买了一盒达喜，就着冰水咽下。疼痛消散得没那么快，可她却一步都走不动了，干脆捂着腹部垂头坐在了药店门口。这时，不知从哪跑来的一对双胞胎，一左一右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试探地戳她的头：“阿姨，你是不是不舒服，爸爸说了，不舒服就要去医院哦。” “阿姨，你这么大的人了，不会也怕打针吧？” 两个小肉包你捧我逗，调皮了点，但煞是可爱。阮苏荷强忍着不适抬头，对上两张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手捏了捏。 “那你们的爸爸没有告诉你们，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两小只一窘，四目对望，默契地同时拔腿就往里跑：“爸爸！” 阮苏荷得逞轻笑，回过头追着两小只跑走的可爱身影。 “你们又干什么坏事了？” 一道熟悉的清冽声如惊雷乍响，四目相对，阮苏荷的笑僵在脸上。双胞胎口中的「爸爸」，竟是她找了三年无果的顾今安！第10章顾今安消失了三年，和家里人说的是自己要出去旅游。一直保持着联系，但是行踪不定，所以阮苏荷找了三年也都没有找到顾今安的下落。这三年，阮苏荷全身心的心思都在工作上，下班了就继续查探顾今安的消息。好几次都直接示弱去找了顾今安的母亲程念华，但是都空手而归。直到看到了那两个孩子，和顾今安本人出现在自己面前，阮苏荷忽然觉得恍如隔世。孩子叫顾今安爸爸，阮苏荷把手背在身后，握紧：“你……结婚了？” 两个孩子睁大着眼，懵懂地看了看顾今安，又把目光放在阮苏荷的身上。 “分别三年，初次重逢，就不聊这个了吧。” 话里话外都透着疏远。好似这两年，把他们那十二年的情意消的一干二净。他们，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顾今安一手牵着两个，到附近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坐着。他还记得他们分开的时候还是冬天，现在，傍晚六点太阳都还没有下山。落日的余晖把他发丝映的金黄，看着两个孩子在那玩着，嘴角也不经意地扬起一抹笑。3 感受到阮苏荷炽热的目光时，顾今安才回头看来：“不好意思，忘了你在。” “阮小姐，这么晚了，您家里那位男大学生不闹脾气吗？” 她或许是对这个称呼觉得意外，或许是对两个孩子的事觉得震惊。总之阮苏荷的一言不发，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却什么也不说。他反正有事没事都带着孩子来着玩半个小时，她不说话，也不耽误事。半刻钟后，阮苏荷才回答刚刚他问的那个问题：“没有什么男大学生，三年了，我一直都在等。” 顾今安看向她，想起那晚阮苏荷的枕畔私语。可眼里再也没有从前那边的热烈：“等？等陈澈吗。” 语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却让阮苏荷怔在了原地：“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在等陈澈？” 他错开她直视的目光，答非所问：“难不成你三年了，还没找到合适的吗？” 阮苏荷一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天很快黑的快看不清路，顾今安拍了拍手喊：“平安，要回家了。” 话落，那两个孩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回家咯！” 她看着那俩孩子，下意识的问：“他们都叫平安吗？” 穿着黄色T恤的孩子突然解释说：“我的小名叫平平，我弟的小名是安安。” 平平安安…… 顾今安牵着她俩的手，对阮苏荷说：“那我先回去了，阮小姐。” 两个孩子也非常懂得礼貌，朝她挥了挥手：“阮阿姨再见！” 她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那句“再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阮苏荷不想离别，害怕这次分开之后，要等下一个三年才能见面。时间是不等人的，她又能有几个三年。也不想再等。这三年，她无时无刻不觉得煎熬。阮苏荷追上去，说：“今安，我等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第11章顾今安停下了脚步，两个孩子懵懂地看了看阮苏荷，又扯了扯他的手。可他没回头，还是牵着孩子离开了。她没敢追上去，只是一个人站在原地，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已经有了孩子，是不是已经成家了？那她再这么死皮赖脸的跟着，是不是太打扰太不礼貌？青松别墅。阮苏荷坐在沙发上，寂静的夜里只有寂寥的身影。胃部的灼痛感还在，药摆在桌子上，没有被拆封。她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刚刚见到顾今安的那一幕不是梦。那两个孩子…… 她发消息安排人去查，虽然刻意隐瞒行踪查不到，但是和人生孩子这件事，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虽然直接问会更有效果，但是阮苏荷不敢，怕问出来的答案，她自己不能承受。顾今安的出现，让她顺着楼下公园的居民找到了他住的地方。很热闹，虽然不是很高端，但很温馨。6 阮苏荷每天下了班，就会在他住的小区楼下坐一会。他的确每天都会带着孩子出来玩。直到调查的结果出来，她拿在手上的时候，才发现这对双胞胎是两年前出生的。那是他离开的第十一个月。所以那两个孩子是和别人生的…… 得到这个消息，她再也克制不住，抑制了三年的情绪在这一刻濒临爆发。阮苏荷来到顾今安的公寓，敲门，忐忑的心狂跳。他打开门时见到她，下意识地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赶在她开口前：“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 周围都很安静，就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问：“你没有结婚，对不对？” 他左手无名指上空落落的，明明已经是很明确的答案。这种查一下就知道的问题，顾今安老实回答：“对。” 闻言，她的心率每分钟又多了几次：“孩子，是谁的？” 顾今安沉默片刻，告诉她：“不，我的孩子。” “你和谁生的？”她情绪有些崩溃。察觉到她的情绪，顾今安没再继续说。只见阮苏荷拿出手机，问他：“三年了，我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都没有回复。” 顾今安一怔，解释：“那个旧手机摔碎了，我就重新办了一个号码，不是不回。” “那你的新号码是什么？”阮苏荷顺着问。他沉默着，没有要说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孩子没有母亲，照顾孩子，我也可以帮忙。” 顾今安拒绝了她的好意：“阮小姐，您是业界有名的律师，平时的工作也很忙，孩子的事情，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毕竟三年都这么过来了，昱珩和昱承都很懂事，给我省了不少心。” 阮苏荷不想再继续往下听，打断他问：“那天在酒店，我说让你等我，你为什么还是走了？” 他抬眸看向她，眉头微拧：“我不是陈澈，我为什么要等。” 闻言，她恍然大悟，也知道了他为什么消失了这三年：“你以为那晚我把你当成了陈澈？” 第12章阮苏荷眼尾发红，反问他：“我那天，看起来像醉到见人就乱啃的样子吗？” 她的言外之意，顾今安听懂了。她的意思是，从始至终，她都知道那晚在酒店的人是他顾今安。在耳畔说的那句缠绵的「等我」，也是对他说的。顾今安垂眸，两行泪无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