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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饭。 我在那夫人旁边摆了炒白菜、炒青菜、炒豆芽菜,还有拌野菜。 个顶个的新鲜翠绿!我还让夫人多吃点。” 沈桃笑问:“她就没怀疑为啥她面前摆了这么许多绿菜?” 老六叔长叹口气,“哎,那个傻夫人光顾着吃了,一点都没怀疑。 我真为她担忧,可我这个立场实在不能多说,只希望她放亮眼睛,早日认清身边的渣男贱女!” 老六叔讲得起劲,冯茗他爹却在下面把笔杆子快写出火星了。 一边写还一边感叹,“好故事好故事,全是灵感啊。老爷和丫鬟不清不白,两人合谋算计了夫人的家产,把夫人赶出门。 夫人不怨天尤人,自立自强,白手起家,最后结识权贵,强势回归,报复了渣男贱女!” 行。 冯茗他爹已经把这夫人的结局安排得明明白白。 老六叔下场,蒋招和蒋盼姐妹同时登台献唱。 大山和大奎头几日还拳脚相向,现下马上就要结成连襟,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在一旁手拉着手当伴舞。 惹得黑风寨的人起哄。 大嘴瘦还骂:“你们过分了啊!小心秀恩爱死得快!” 玩闹了一阵,就到了包饺砸的环节。 为了讨个彩头,半数的饺子里都包了铜板。 就算第一口没吃到的人,在第二口和第三口也都吃到了。 就老六叔不知道怎么这么背时,一连吃了十个饺子,都没吃出铜板。他气的把跟前那盘饺子拉到自己旁边,放话道:“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我还不信我吃不出铜板了。” 郭婶子在一旁搓手。 她要怎么提醒老六叔,后来铜板不够,最后一盘饺子里没包。 他拿的正是那一盘。 他但凡到别的盘子里夹 一个饺子,也不至于吃到打嗝。 吃完饭,黑风寨的人开始搓麻将。 没办法,咱们自己产的东西,数量管够。 一直闹到后半夜,沈桃才把这些夜猫子往回赶。 “现在已经算大年初一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举办婚礼呢!” 夜猫子们这才不不情愿地回了屋。 毕竟天色这么晚了,外加喝了点小酒,一个个倒头就睡着了。 临近破晓,天空开始飘雪。瑞雪兆丰年,寓意极好。 只可惜,在大月皇朝的北方,琼州地界,大雪已经飘飘摇摇下了十数天。 雪压塌了房屋,冻死了无数人和牲畜。 就连皇位上那位,都没能过上一个好年,尚书房里彻夜灯火通明。 原本应该在家里欢度除夕的大臣们一个个熬红了眼睛。 “圣上,您歇息一会儿吧,别熬坏了身子。”张内侍在老臣们的眼色下,壮着胆子开口劝诫。 圣上一把将折子掀翻在地,“琼州遭遇百年难遇的寒灾,百姓房屋压塌,无米粮下锅,冻死饿死者不计其数。更何况高热现象传染极快,缺医少药,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朕如何睡得着?” 一头发花白的大臣试着安抚:“圣上,已经从全国各地调集粮食和草药送往琼州。 只可惜大雪封底,车辙深陷,一时半刻根本到不了。 臣已经和琼州刺史联系上了,征调徭役,以人力往里运送粮食和草药。 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圣上:“快马加鞭向全国二十六州送信,征调医者前往琼州,不惜一切代价遏制高热蔓延!” ** 虽然头天夜里玩得晚,可生物钟使然,众人还是在天光放亮时一个个醒来。 地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风一吹,大红灯笼上的雪扑簌簌掉落。 掉到沈桃的脖颈里,冷的她缩紧脖子打了两个哆嗦,而后拔腿往灶房跑。 灶膛里火焰旺盛,木材燃烧噼啪作响。 沈桃把手凑过去,立刻感觉到一股暖意。 铁锅里水花翻滚,几个婶子把滚圆肚子的饺子下进锅。 郭婶子:“桃儿冷了吧,马上就开饭,吃了饭身上就暖和了。” 沈桃搓着手烤火,“嘶哈,真冷啊。还好不用出去接亲,就在咱们这里办,顺手多了。 不过婶子,我看这天阴得厉害,这雪多半要下一整天。 一会儿你点几个人多搬些柴进来,要不这雪一化,柴全都湿了。” 郭婶子:“得嘞,一会儿吃过饭就去办。” 蒋招和蒋盼今天是新妇,没到外面吃饭,婶子给她们每人端了一碗饺子。 吃过饭,黑风寨就热闹起来。 女人们凑在一堆给蒋招和蒋盼梳妆打扮。 大奎和大山穿着大红的喜服,满面红光,人们见到他俩就打趣,把他俩脸臊得通红。 外面冷,砖瓦房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冯母胖乎乎的,穿着一身华贵厚重的棉衣更显臃肿。 她带来的丫头心灵手巧,几人凑在一堆剪喜字,剪窗花,剪得活灵活现。 谢言一家子也忙里忙外地布置桌子,摆糖果糕点。 灶房里不拘男女,十来个人上手干活,洗菜的,切菜的,炖肉的,忙得不亦乐乎。 原本大奎、大山、蒋招和蒋盼每人各住一个房间。 现下两两成婚,只需住两间就够了。 第264章 姐妹出嫁 鲁齐叔带着五六个人布置新房。 床上铺大红被褥,床幔上挂红绸,墙角放红烛,窗上贴喜字。 红色点缀,十分喜庆。 鲁齐叔感叹:“想当年家里穷,娶婆娘的时候就是把她从村东头接到村西头。 别说喜宴了,就连我拜堂穿的衣裳都是我哥的。 这些年轻人来了黑风寨,真是享福了!” ** 吉时已到,该接新娘子拜天地了。 蒋盼和蒋招的房门紧闭,门口聚集着许多人。 大山喊道:“蒋盼,我来接你了!” 沈桃想起现代人接亲,玩儿心大起,在翠兰耳边耳语几句,翠兰捂着嘴笑了。 “东家,这样好吗?” “有啥不好的,成亲讲究热闹,咱们热闹热闹!” 翠兰点头,走到门前,“大山兄弟,今天我可是娘家人。我家蒋盼妹子可没那么好娶的。除非……” 牵不到新娘子的手,大山也急。 “除非啥?” 翠兰:“除非你说两句情话听听!大家想不想听啊?” “想听!”众人异口同声。 大山羞红了脸。 大奎一看此情况,赶忙抢在前面喊:“蒋招,我来娶你啦。我心悦你,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想快些把你娶到手,你长得好,人心眼也好,对我也好。 我要是再不动手快点,我怕被人抢了去!” 众人听得面红心跳,打趣道,“大山,你听听人家大奎,你不要扭捏,你也说些好听的话来听听!” 大山挠头,把好不容易梳的板正的头发都挠乱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蒋盼也在屋里暗自着急,怕大家为难大山,又想听他的情话。 大山憋得面红耳赤,最后扭捏道:“反正我自从见了蒋盼,做梦都在她。 看别人都没颜色,就她是有颜色的!” 大家都是大老粗,他那没颜色有颜色的,绕的人听不懂。 沈桃帮着解释,“大山你是不是想说,没遇到蒋盼之前,你的人生都是灰白的,没有盼头。认识了蒋盼以后,看她觉得鲜活,觉得有颜色,觉得日子有奔头,这辈子非她不娶了?” 大山点头:“就是就是!” “呦呵!大山有两下子啊,一个颜色算是让你玩儿明白了!”冯茗跳着脚的笑,“大家伙都学到了没有?以后娶新娘子就要这么说!” 冯母看儿子跳着脚的笑,剜了他一眼。 人家成亲他高兴个屁! 有本事就把桃儿拿下,再生个大胖小子,让她也高兴高兴。 冯茗选择性失明,就当看不到他娘的眼神。 大山和大奎又被指使出去跑了一圈,还要对着天大喊。 “我这辈子非蒋招/蒋盼不娶!” 跑完回来,脸红扑扑的。 千呼万唤,新娘子终于出门了。 原本黑风寨只有一件嫁衣,现在姐妹俩同时出嫁,沈桃又让山下的人赶制了件一模一样的。 两姐妹盖着红盖头,分别走向爱人。 新人十指相握,又酸倒一批人。 终于走到屋子中央布置的礼堂上。 两对新人并排而站。 鲁齐叔原本一脸凶相,可现下笑的满脸褶子,凶悍之气都消下去三分。 他高喝:“一拜天地!” 两对新人对天地鞠躬。 “二拜高堂!” 他们都没有高堂可拜,众人就把沈桃推到中间去。 沈桃把他们从贫困的泥潭里解救出来,怎么能不算“高堂”呢。 沈桃也大大方方的受了。 “夫妻对拜!” 三拜成礼,这在古人眼中就相当于把结婚证领了。 鲁齐叔挤眉弄眼,“送入洞房!” 在一片欢呼声中,两姐妹被送入各自的婚房。 饭菜上桌,新郎官挨个敬酒,喝得红光满面。 这桌喜宴,八个热菜,四个凉菜。以前没钱买调料,就是买新鲜的肉回来炖。现下资金充足,调料管够。菜做的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 男人们拼酒,女人就吃饭。 冯母吃得那叫一个香。 她也不知道自己咋了,这饭菜明明没有她家大厨做的好,可她就是觉得更好吃。 她不懂,大锅饭别有滋味,因为里面有一味佐料叫做人情味。 众人有了点酒意,放得更开。 鲁齐叔激情放歌,五音不全唱的还格外投入,搞得大家想把他拉出去砍了。 喝到高兴时,众人开始划拳。 沈桃赶紧把两个新郎官解救出来,送回新房。 人生四大乐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沈桃可不敢破坏别人的人生乐事。 大山和大奎就在一众单身狗羡慕的眼光中,迈入洞房。 酸的大嘴瘦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肘子,“赶明我也托媒人在山下给我找个媳妇!哼!” 初二早上,谢言一家和冯茗一家就下山了。 他们在本地有亲眷,大过年的总要去拜年才好。 往后几天,黑风寨的人又开始忙碌。倒不是干活,而是沈桃把人分成几队,挨个联盟拜年,倒也缓解了众人在这里没有亲眷,无年可拜的尴尬。 拜年这事,有来有往。 沈桃他们派人出去了,自然就有人来还礼。 又吃又喝,一直持续到初七。 初八早上,黑风寨迎来了一位客人——徐以德。 他上次来,是给沈桃送圣上的奖赏。十几名衙差开道,敲锣打鼓,后面还跟着看热闹的百姓。 相比上次,这次就很低调。他乘坐马车便装而来,随行衙差也是便装。 沈桃赶紧迎出来,拱手道:“徐大人,您怎么来了?” 徐以德行色匆匆,“沈姑娘,走走走,快到屋里说。” 看徐以德面色严肃,沈桃赶紧把他领到会客厅,让人奉了茶。 徐以德:“沈姑娘,琼州寒灾的事你听说了吗?” 沈桃摇了摇头,这里没有新闻,真了解不到国家大事。 “琼州大雪没过膝盖,冻死了无数人。 还不止于此,民间还开始流行一种高热病,传染极快极强。 琼州缺医少药,有些人底子好,顶过了高热,有的人直接病死了。 传信的人日夜兼程不知跑死多少匹马,才把消息从京城送过来。 圣上征召医者去琼州支援,我已经召集了五位郎中,另备了五十车草药,准备送往琼州。 我知你医术高明,心中又有大义,特来问你是否愿意同行?” 第265章 沈桃准备出行 沈桃前世就是医生,只要祖国需要,她心甘情愿地去任何地方支援。 现在她身在大月皇朝,这里也算她半个故乡,她当然义不容辞。 沈桃想也没想地应下。 “徐大人,我这一去怕是几月都赶不回来,黑风寨的事还劳烦你护佑一些。” 徐以德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筹集草药,年也没过好,胖胖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精神头,眼下青黑,两撇小胡子耷拉着:“放心吧沈姑娘。冯茗还在这里,有事尽管让他去找我。 车队一日后出行,你还要收拾,我就不叨扰了。” 沈桃点头,送走了徐以德。 徐以德前脚刚走,沈桃后脚就把黑风寨所有的人召集到一起,宣布她要出行的消息。 沈桃对他们来说就好像定海神针铁,哪怕她什么都不干,就在那儿坐着,大家就觉得安心。 现下听说她要远行,还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一个个脸上都出现慌乱神色。 老六叔:“桃儿,你虽然力气大,鲜少有人能敌。可高热之症会传染,万一染上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要不你和徐大人说一下,还是别去了吧。” 冯茗面色也不太好,“桃儿,是不是我舅舅点名让你去的?他是缺人缺疯了吧,还想把你送到那地方去,我去找他说道说道。” 冯茗作势就要往出冲。 “冯茗!”沈桃厉声叫住他,“徐大人只是问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主动请缨。 千千万万的好儿郎为保家卫国而从军,有些人一辈子也没能回来,这才保咱们不受战乱之苦。 现在国家有难,我又有一些能力,我不像他们能奔赴战场,那就用自己的力量救活一些人。 我心甘情愿,且与有荣焉。 黑风寨的人记住了,如果有一天国家需要咱们,咱们定当义不容辞,哪怕马革裹尸!” 沈桃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得众人都低下头。 沈桃声音软了些,“放心,徐大人也会庇护你们。不说那些没用的,我现在分配一下工作。 鲁婶、刘婶、大山,你们三人即日赶往孟蒲县。鲁婶负责售卖推销,大山确保货物平安送上船,刘婶负责总调度。 大奎、冯茗、老六叔、鲁齐叔,你们负责招待来往商人。 山虎,从今天开始你的木匠活全数停下,交给木匠联盟的人做。你带着手底下的人和各个联盟接洽,确保顺利出货,还要验收货物。权利给到你手上,就要干好,若是有人趁我不在以次充好的,抓几个典型永不合作。 郭婶子……” 郭婶子没想过这么重要的会议场合,沈桃会点到她。 “哎!桃儿,你说。” 沈桃:“郭婶子你认真负责的态度我全看在眼里,从今日起,你就是黑风寨的大总管,负责大小事务。你每日都要与几位负责人沟通,把所有事整理成书信,每五日往琼州发一封信,我会尽量去取。” 郭婶子泪眼盈盈。 原来她做的事,桃儿都看在眼里。 沈桃又交代了些琐碎的事,这才让翠兰和几个婶子帮她收拾东西。 翠兰听说琼州大雪封山,连夜用皮毛给沈桃做了两个护腿。 其他婶子也用细棉给沈桃做了好几件棉衣、棉裤、棉帽。 为防止染上高热之症,还缝了些口罩备用。 谢言也赶紧跑到全通银号支了五千两的银票,要给沈桃带上。 “东家,都说穷家富路,你多带点银子总归是没错的。” 沈桃拒绝:“算了,我是以医者身份去的,也不是去赈灾,带这么多银子再被人盯上。 婶子们想得周全,在我棉衣的边角缝了银票和碎银子,放心吧。 倒是黑风寨的事要多麻烦你,他们识字不多,合约劳烦你过眼,给他们把关。” 谢言扬了扬手:“这都不用你交代,你待我家的恩情就算要了我的脑袋都不为过。就这点小事,我保证做好。倒是你,一路凶险,万万要保全自己。 若是没了你,黑风寨这些人就过不下去了。” 沈桃重重点头。 徐以德留给沈桃的时间不多。 全寨所有的事都在为她出行让道。 等到出行这日,沈桃的马车上塞满了东西。除了她身上穿的棉衣,另备了三套换洗的,包括棉手套、棉帽子和棉鞋,还有简易版的口罩。 防止冻伤的伤药、火折子、干饼子、肉干两大筐,另备了数袋粮食、铁锅、纸笔、被褥、汤婆子、碗筷…… 搞得沈桃不像是出远门,而是要搬家。 沈桃赶着马车往县衙行去,黑风寨的人在后面招手,直到马车消失在林间小道上仍舍不得离去。 沈桃赶到衙门口时,车队已经等候多时。不止徐以德在场,还有许多围观百姓。 徐以德看到沈桃的装扮,嘴角抽了抽。赶马车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厚重到无法走路的棉衣,头上戴着大棉帽,手上戴着棉手套,活脱脱是棉花堆里长出一张素白的小脸。 “沈姑娘,这还没到琼州,倒也不必如此……”徐以德扶额道。 沈桃一把将棉帽子撸下来,头发都捂出汗了,摘掉帽子后呼呼冒白烟。 “出来时他们怕我冷到,给我套了一层又一层,就差把房子套在我身上让我搬走。 有一种冷,叫他们怕我冷。是不是就等我一个了?那走吧。” 徐以德:“稍等,还有一位从外地来的游医,听说要去琼州,说啥都要跟着。” “我来啦~”长街尽头,一个穿着单薄,背着个草药背篓,身上还挂着锅碗瓢盆的男人一边挥手,一边往过跑。 跑起来身上的东西相撞,叮当作响。 等那人跑近了,沈桃看清了他的容貌和身形。他二十左右,个子生的很高,目测至少一米八。长了一张阳光开朗大男孩的脸,笑起来眼睛眯着,牙齿白白的。 就这长相和身材,放在现代校园,怎么也能评选个校草当当。 也是因着这幅好皮囊,他那散乱的头发和身上挂的破烂倒不嫌寒酸,反倒有种游侠的浪荡劲儿。 这支车队,算上沈桃的马车,共有五十三辆。 其中五十辆装草药,随行两人。 另外那五名郎中共挤在两辆车上,东西都没少带,坐得挤挤巴巴。 这游医只能塞到沈桃的马车上,坐她马车的副驾。 徐以德为难地看了眼沈桃,沈桃冲游医挥手,“上车!” “好嘞!” 第266章 北上 游医三两下爬上车,随后开始解身上的东西,插空塞进车厢里。 嘴里还念念叨叨:“这都带啥了,装这么多东西。” 徐以德中气十足地喊道:“出发!” 衙差在前面锣鼓开道,一辆辆马车跟随其后。越来越多的百姓听到声音出来看热闹,声势整得挺浩大的。 沈桃感慨万千,一幅幅画面在脑海里轮换。 一会是将军凯旋而归,百姓夹道欢迎。 一会是现代军民一心,百姓热情相送。 挺热血的,心潮澎湃。 游医:“整这么多人来看,一个个连个笑模样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出殡呢。” 沈桃:…… 什么荣光啊,什么澎湃的心情,全被他一句话给浇灭了。 沈桃翻了个白眼,看周边百姓来分散注意力。 麻麻的。被他说完以后,越看越像了呢。 出了城,随行护卫都上了马车,车队速度加快。冷风嗖嗖吹来,沈桃觉得脑瓜皮都冻麻了,只好把棉帽戴起来。 游医又开始说话了,“我叫蒋怀,你叫什么啊?你也是郎中吗?” 毕竟同乘一车,沈桃也不好把气氛弄得太尴尬,只好道:“沈桃,半个郎中。” 蒋怀盘腿坐在“副驾”位置上,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瓜子,边嗑边说。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也出来行医,还要去琼州那地方?” “你去过琼州吗?没去过吧?他们那里民风特别彪悍,我上次路过,还被山匪给绑了。 那山匪长得五大三粗,吊眼梢,水桶腰,声如洪钟,吓死个人。 他提刀就要砍我,砍到一半你猜怎么着?” 沈桃心想,这人可真多话,好聒噪。还能怎么着?自救了呗。否则你才是那“半个”郎中。 蒋怀自顾自地讲着,“砍到一半就收刀了,跑一边去尿尿!尿了老半天,又哭丧着脸回来。 我行医多年,一瞅就知道咋回事,这老兄肯定是尿尿不顺畅!我当时就举手,我说我能治!我能治! 几针下去,这老小子果然尿了一泡好尿,对我那叫一个感谢!把我请到山上好吃好喝地招待了好几天,把我放了。” 沈桃:……你跟个姑娘一直说大老爷们尿不出尿的事,合适吗? 真是好好的帅哥,竟然长了一张嘴。 你就老老实实地坐着,让我把你当一道风景不好吗? 马车疾行两个多时辰,马累了,人也饿了。他们所处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荒凉连个鬼影都不见,只有乌鸦在天上呱呱地叫着,怪晦气的。 车队停下,护卫把车卸了,让马松快一会儿。 徐以德征召来的五名郎中也一个扶一个地跳下马车。 该说不说,这五位老兄集齐了高矮胖瘦丑。 沈桃在心里给他们标号,就叫高哥、矮哥、胖哥、瘦哥、丑哥吧。 他们五人互相认识,下了车,背着手在周边转了一圈,指指点点的。 车队领头人年过四旬,长得不高,但很壮实,半边脸被火烧过,留下恐怖的疤痕。 他冲沈桃等人拱手道,“我叫陈明阳,早些年干过镖师,去过琼州,特奉徐大人的命令押送草药去琼州。 这一路多艰辛,各位担待着点。按咱们现在的脚程,将将能赶在余县落闩前进城。 若是不能进城,今晚只能在野外露宿,所以劳烦诸位中午在这里对付一口。” 高哥:“陈兄多虑,我等没有出门经验,全仰赖陈兄打点。” 陈明阳视线扫视一周,最终落到沈桃身上,眸光幽深,不知是何情绪。 沈桃也全然没往心里去。 她有足够的战力自保,徐以德也通过冯茗口中知晓这件事,否则怎么放心她一个姑娘家出远门。 倒是蒋怀一个踏步走到沈桃面前,将陈明阳的视线隔开。 陈明阳勾唇笑笑,这一笑牵扯脸上疤痕,让他看起来更可怖,“想必各位都带了干粮,我让手下烧些热水,稍后各位来取用一些,也好吃顿热乎的。” 高矮胖瘦丑五哥齐齐拱手,“有劳有劳。” 待陈明阳走后,五位老哥从车上翻出干粮,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撕扯着干粮小口小口吃着。 他们明明没有故意排挤沈桃和蒋怀。可就是无形中落下一个罩子,把他们自己扣在里面,把沈桃和蒋怀隔绝在外面。 沈桃冲蒋怀撇撇嘴,“不和他们一起?” 蒋怀切了一声,两个手指捏住沈桃的棉衣就把她往车后带。 到了一块有土的地方,蒋怀把沈桃按蹲下,“喏,弄点土把脸涂一涂。” 沈桃:??? “为何?” 蒋怀:“听话,让你涂你就涂,我不会害你的。你没瞧见刚才那陈明阳的眼神吗?这么多男人,就你一个姑娘家,你还白成这样,难保他们不起坏心思。 你家人也真是的,舍得让你一个人去那苦寒的地方。” 沈桃也不怕脏,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心吧,徐大人肯定知会过他们,让他们好好保护我,他们不敢的。” “人心隔肚皮,现在不敢,若是遇到乱子人人自危时呢。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回事,谁还会在意别人交代的事哦。” 几句话交谈下来,沈桃觉得蒋怀这人还行,除了聒噪点没别的毛病。 她眸光犀利道:“放心,脸不用涂,没人敢动我,除非他活腻了。” 沈桃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除非乱箭射来,她躲无可躲。否则以她的力气,就算是刀片子砍过来,她都能给掰断喽,她会怕?最多就是在吃食上注意一些。 沈桃说完就爬上马车,摸出一些肉干,大方地分给蒋怀一半。 肉干耐保存,翠兰给她烤了许多。 蒋怀见到肉,眼睛都直了。 “你还有肉?一顿就拿这么多?看不出来,家里条件不错啊,我这还攀上一个大户!” 沈桃咬了口肉干,含糊不清道:“你既是郎中,出诊一趟也不少赚,不会连肉都买不起吧?你赚的银子都到哪儿去了?” 蒋怀大口地咬着肉干,骚包地用手撩了撩如稻草般凌乱的头发,他胳膊肘撑着地,就那么半躺下,还跷起二郎腿摇。 “我四处游走,没什么名气,穿戴又破,有钱人瞧不上我,给穷人看病也没赚头。 我上次吃肉,那还是半年前的事。啧啧啧,就是比干饼子好吃哦。” 陈明阳的水烧好了,用瓦罐提着送过来。 高矮胖瘦丑五哥从马车里翻出碗,每人接了一些,点头哈腰地道谢。 陈明阳见沈桃二人不在,提着瓦罐到处找,终是在马车后面找到了两人。 “还以为你们去哪儿了,原是躲在这里,喏,喝点热水。” 第267章 路程 沈桃等人是第一天上路,还没跑出褚州地界。就算给陈明阳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下手。 沈桃虽然穿的厚,但架不住长期在寒气中浸泡,这种冷是从内向外散发的,所以她不打算拒绝陈明阳送热水的好意。 她起身在马车里翻出两个碗,倒了两碗水,递给蒋怀一碗就滋溜滋溜的喝起来。 还扬起笑脸冲陈明阳道:“谢谢了啊。” “客气。” 休息半个时辰,车队重新上路,马鞭甩动,发出破空声。 蒋怀依旧是半靠在“副驾”的位置上碎碎念。 之前沈桃不喜他多嘴,听他说话只觉厌烦。因为路上那点小插曲,她对此人略有改观,也能静下心来听他说话。 蒋怀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很多风土人情。一个个小故事被他串联讲出来,沈桃也觉得有趣,路上时光就不那么难熬了。 她倒是想着,蒋怀去过这么多地方,看他也才二十左右,莫不是从小就开始四处流浪了? 想到半大的孩子就流落街头,她心中不落忍。 她把缰绳递给蒋怀:“喏,你拿一会儿,我在车上拿点东西。” 蒋怀隔空接过缰绳,老马乖顺,循着前车奔跑,倒不用多费神。 沈桃回身在车厢里翻找,不多时摸过一套棉衣。 她把棉衣塞在蒋怀身上,顺手接过缰绳道:“换上。” 蒋怀嘴角抽了抽,这棉衣是姑娘款式,碎花布缝的。不过越往北天气越冷,他也没有挑拣的条件。 他扯着棉衣就往身上套。 婶子们给沈桃做的棉衣都是按她的身量做的,虽然想着做事便利就做的宽松些,可穿到蒋怀身上还是紧紧巴巴。 尤其是袖口和裤腿都不够长,活像大人穿了童装。 沈桃哈哈大笑,“你先对付穿吧,我实在没带适合男子的衣服。” 蒋怀倒是半点不觉得羞,还伸开胳膊自己低头打量了一番,最后自恋道:“咱就是长的精神,就算穿女装也好看。” 天越来越黑,沈桃看到巨大的城门出现在眼前。 还好赶在落闩前到了,陈明阳拿了路引给守城士兵查验,又塞了些铜板才顺利进城。 街上萧条,只有三两醉汉互相搀扶,摇摇晃晃的走着。 这个县城也不知道是风俗习惯,还是店主跟风,每个店铺门口都挂着两盏红灯笼。寒风吹来,灯笼摇曳,一眼看过去,就好似街上有两条翻腾的红龙。 一路询问了几家客栈,都无法容纳百人住宿。 陈明阳绕到车队后方,寻到沈桃,“姑娘,咱们一行百人,寻常客栈肯定是住不下。我听一个客栈掌柜说附近有个大车店,专门接待过往行脚车队,睡的是大通铺,能住下咱这许多的人。 我们都是糙汉子,挤挤就行,倒是你一个姑娘家……” 沈桃正不想和他们住一起呢,坏心思最容易在夜间起,她贴心道:“陈队首不必在意我,你们去住便是。我在周边找个客栈住下,吃住都能自己解决。你只要告诉我明日几时出行,我自会按时去与你们汇合。” 蒋怀穿的不伦不类的跳下马车,“对对对,我和她在一处,明日去寻你们。” 陈明阳上下打量蒋怀,尤其看到他这一身装扮,眼里有讥诮神色,“你一个男子跟着沈姑娘怕是不妥吧。” 蒋怀仰着头,一副混不吝的样:“有什么不妥的?你没看我这身穿戴吗?我不是男的,我是女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天色晚了,外面又冷,沈桃腹中空空,不想和他们在街上继续纠缠,“蒋怀,你就跟着陈队首去吧,明日我去寻你。” 她虽然不讨厌蒋怀,可蒋怀说的对,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还是要小心些,防着点男人。 而他蒋怀也不过是沈桃刚刚结识一天的男人,与陈明阳并无区别。 蒋怀回头看沈桃,眼里满是震惊,甚至,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委屈。好像沈桃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要就此抛弃他似的。 沈桃催促:“快些跟陈队首去吧,明日我去寻你们。” 陈明阳说了个地址和明日出发的时间,就带着车队和蒋怀走了。 蒋怀一步三回头,就等着沈桃心软叫住他。毕竟刚抱上的大腿,一顿热乎的好饭都没混到口呢,就被打发走了,让他如何甘心。 可沈桃的心是铁做的,叫他是不可能的。 沈桃牵着马车随意找家客栈就住下了。 客栈的一楼提供饭食,沈桃要了热茶和两个小菜,美美的吃起来。吃饱喝足回了二楼房间,倒头就睡,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早,她是被阳光照醒的,她揉了揉眼睛赶紧下楼。 随意吃了些早点,她又跟客栈的人买了半桶水。连木桶带水,要了她半两银子!就这,掌柜还一脸不情不愿,好似沈桃占了他多大便宜。 沈桃一边暗骂他是奸商,比她还奸,一边肉疼的付钱。 没办法,越往后,周边的人越要提防。最好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她才能放心。 水只有小半桶,沈桃强塞进马车里,倒是不会摇晃的洒出来。 一行五十几辆马车就这样,中午在外面对付一口,晚上进城分开住宿,倒是相安无事的走了半个月。 越往北,天气越冷,寒风如刀子似的割在脸上。 车上的吃食和用品日渐消耗,车厢里腾出很大一块地方。蒋怀穿的是沈桃的棉衣,身上尚能保暖,可手腕和脚踝还露在外面。他冷的直往车厢钻,嘶嘶哈哈的。 沈桃不舔颜,才不会自己在外面受冻。这些天的相处,她和蒋怀也愈发熟稔,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揪出车厢,与她轮换着赶马车。 沈桃并几位郎中还能在车厢里躲一躲,就是苦了押送药材的护卫。他们的马车没有车厢,车上垛着满满的药材,又有麻布罩着,他们是躲无可躲。有人冻伤了耳朵,十几人感冒咳嗽,还有发烧现象。 高矮胖瘦丑五位老哥各显神通,开了方子,从车里翻找药材熬来给他们喝。 中药见效慢,人也需要静养才能好转。而这些护卫整日赶路,寒风凛冽,避无可避,喝了汤药后基本没效果。 该咳嗽咳嗽,该发烧发烧。 其中一个护卫昏昏沉沉的从车上跌下去,风寒还未好,脑袋上又摔出个血洞。 第268章 送药 沈桃实在看不下去,趁着中午停马休息的功夫佯装去小解,实际偷偷闪身进了系统手术室。 这是系统升级为二级手术室后她第一次进来。 货架和药品种类更多了,里面还有许多进口药。墙角处两个大冰箱轰轰响着,里面存放着需要冷冻保存的药品。 护卫是因为受冻而感染风寒,身体里有炎症引发高烧。 沈桃快速找到退烧药、消炎药、感冒药。她前面刚拿走一盒药,货架上马上出现一盒新药,就好像她从未取用过似的。 沈桃把药全都从塑胶包装里挤出来塞进口袋,直接把盒子扔在地上。 二级手术室可以自动清理,她想尝试一下这个功能。 果不其然,扔在地上的塑胶包装袋和药盒逐渐虚化,紧接着就消失了。手术室有消毒水的味道逐渐弥散开,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这里重新整理消毒了一遍,抹掉了她来过的痕迹。 沈桃满意的闪出系统,从树林里钻出来。 她从树林里捡了些柴火,从马车上取下锅子,又倒了些水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锅里的水就开始翻滚。 蒋怀凑上来问:“怎么煮这么多水?平日都是煮够咱俩的量,是要给他们送去吗?” 沈桃点头:“你瞧他们病怏怏的模样,再不喝点热乎的就没法赶路了。” 她起身去车里拿了草药包。她的药都是分门别类缝成一小袋一小袋,就是为了方便在路上取用。 她拿出祛风寒的药包丢进水里,偷偷把足够份量的药粒放进去。 待药完全溶解,她就把药包挑出来。她担心煮的太久,中药药力弥散出来,会和她的西药药性相克。 蒋怀扶额:“就煮这么一小会?你这分明是放药下去,给草药洗了个澡。” 沈桃毫无心理压力的辩解,“你不懂!我这是给他们当水喝的,又不是当药喝的!意思意思得了,浪费那个精神头呢!” 煮好药,沈桃指挥蒋怀:“我去送水,你弄点土把火堆灭了。” 沈桃端着锅去了护卫们歇脚的地方,他们惯常围成一个大圈坐着,吃吃喝喝笑的可大声了。 目前病倒了十几个,其他人也因为越来越寒冷的天而意识到前途未卜,气氛略显压抑。 沈桃带着厚重的棉帽,脸也被口罩遮了大半,只把眼睛露在外面。这么多天的风餐露宿,寒风扑面,她皮肤也糙了,倒是和普通农村妇人没两样。 护卫懒得多瞧她一眼。 沈桃:“我刚用草药熬了点水,天寒,各位喝了暖暖身子。” 高矮胖瘦丑五哥都给他们开了药,他们还是病怏怏的。他们对那几位都失去了信心,更何况沈桃这个看起来就不像郎中的郎中。众人谁也不起身,弄的沈桃有些难堪。 倒是陈明阳第一个站起来,他那如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沈桃,又下移到她手里的锅,最后扯出一个笑,吩咐周围道:“草药熬的水总归是对身体好,都起来喝一些吧。” 陈明阳在队伍里很有威信,他这么一说,大家伙都三三两两起身。他们经常在外行走,衣食住行也都没多讲究。喝水用的小竹筒就挂在腰上。 他们取下来,在锅里舀了一些喝下去。 他们舀的不多,也没防备,都是一口喝了,后知后觉才感觉到舌头上的苦味。 “嘶,这水看着清亮,咋这么苦?” “草,你不早点说。” 有人不想喝,陈明阳一个眼刀子过去,他们就溜溜的过来了。 反正这些药现代人经常吃,也不是容易过敏的药,吃不坏人。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沈桃端着空锅回去,路上遇到高矮胖瘦丑五哥。 他们看到沈桃去送药了,倒是没说啥话,可那不屑的眼神却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沈桃大抵懂了,有一种暴力无需言语,只需要用冷漠的眼神在人和人中间划下一道沟壑。 他们在沟的这一侧冷眼旁观,似乎笃定你永远跨不过去,以此标榜你与他不是同一个世界。 沈桃切了一声。 好似谁稀的跨过去似的,你们就在那边抱着你们的高傲好好活吧。 按照往常,众人还要再过半个时辰再走。主要给马留够休息的时间,才能顶住下午的路程。 过了好一会儿,好几个发烧的人开始出汗。 有人激动高呼:“出汗就好了,出了汗马上就能退热。” “一个个可吓死人,再不好,明天就走不成了!” 发汗时要再吹寒风,恐会病的更厉害。 陈明阳赶紧让人从车上拿下帐篷,棉被,就地支起一个空间给他们避风。 又耽搁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他们落汗。虽精神还有不济,至少不耽误赶路。 众人套车准备出发,陈明阳特意寻到沈桃这里。他的眼神仍旧犀利,却道了句谢:“感谢姑娘。我来帮你套车吧。” 有人帮忙,沈桃自然愿意,当起了甩手掌柜。 路上多歇了一个时辰,后面一段路车速更快,赶到最近一座小城的,城门已经落闩。 落闩的城门只许出不许进,这是硬道理。 可这么冷的天若是不进城,他们都得冻死在外面。陈明阳掂量了一下钱袋,打算找守城士兵寻个方便。 “军爷,能不能给开个城门啊,我们是往琼州送草药的,上百号人要是没地方住,怕是要冻死在外面。” 守城士兵探头看了看,“往琼州送药的?” 守城士兵手持长刀走到马车旁,一刀就捅进装药材的车身里,拔出刀还带出两根草药。 陈明阳看的直心疼,却也不敢说什么。 待守兵把草药车验完,这才放行,“县令大人有令,往琼州送草药的车夜间可以放行,进去都老实点,若是闹事,严惩不贷!” 陈明阳点头哈腰,“谢军爷,谢军爷!” “走,进城!”陈明阳打着手势让车队前行,在城中转了几圈才找到大车店。 第269章 找人家借宿 落脚的县城不大,没有几家客栈。四面八方去琼州送草药,路过此处歇脚的车队不少,家家客栈爆满,沈桃愣是找不到住的地方。 陈明阳道:“姑娘,实在不行一起去大车店。就算是马棚也好,总有四面墙挡风。” 沈桃看着陈明阳,一时间摸不清他到底是为自己好,还是另有所图。 可她不能冒这个险,毕竟她再有本事,大车店里可是有上百个男人。 她想了想道:“陈队首,多谢你的好意,夜深风寒,你快去住店吧。 不用担心我,我总能想到办法的。” 于是,沈桃牵着马往前走,见到一处院子还算大,能让马车入内,就敲响了门。 不多时,有个女声带着睡意地问:“谁啊?” 沈桃朗声问:“我路过此处,晚上实在没地方落脚。看您家院子敞亮,就冒昧来敲门,看能否借宿一夜。就我一个人,我不白住,愿意给您添些铜板。” 女人喊道:“你等会儿。”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进屋了,想必是和家人商议去了。 不多时,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交替传来。 男人:“大晚上投宿?就一个女娃子?” 女人:“是呢,这天这么冷,咱们也有空房。实在不行让她对付一宿,她还说能给银子呢。” 两道脚步踢踏来到门口,吱呀一声拉开院门。男人探头张望,看只有沈桃一人,才问:“就你一个?住一宿你打算给多少?” 沈桃:“一百个铜板您看够吗?” 女人急切拉扯男人,“一百个铜板呢!快开门吧,咱们不让住,她就去住旁人家了,左右就是一宿。” 男人想了下便把门打开,让沈桃牵马进院儿。 远处的陈明阳看到沈桃进院,转身离去。 沈桃进院后,男人帮她卸马车。女人裹了裹衣服:“你们先忙着,我把床铺一铺.” 女人钻进主屋抱出一床被褥,往偏房走去。 卸下马车,沈桃摸出钱袋子,数出一百个铜板交给男人。 “这是给您住宿的钱,麻烦了。” 男人一枚枚地数着铜板,数够一百才慢悠悠回道:“收了你的钱就不算麻烦。我婆娘收拾屋子呢,马上就好,你跟我进屋暖暖。” 沈桃推拒:“我直接去住的房间就好,不打扰您休息。天这么冷,您也快回屋吧。” 沈桃迈入偏房,房间许久没人住过,虽有些阴冷,但到底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今晚也不会太难熬。 女人忙上忙下的收拾,“姑娘,条件就这样,你对付对付。” 沈桃在床边坐下,女人上下打量她,话家常似的问:“姑娘家里几个人?咋放心你一个出来?成家没有?要往哪边去?” 沈桃随意挑了一个问题回答:“往北边去。” 女人满脸惶恐,靠着沈桃的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劝诫:“听你声音岁数也不大,我肯定能当你婶子了。 听婶子一句话,可别往北边去。我们都听说北边闹寒灾呢,这要是去了,能冻死个人。” 沈桃看她这么热情,而且收留自己也算有恩,便耐下性子交谈:“没事的婶子,我是个郎中,就是去琼州帮帮忙。” 女人忽然热情道:“这都进屋了,咋还戴着棉帽,快摘下来吧。” 她还亲自上手,一把拉掉沈桃的棉帽。 棉帽下露出一张素白的小脸,虽然眼睛那一块被风吹得有些黑红,可仍旧比村里干农活的姑娘要水灵。 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喜,又很快压下。 沈桃实在是困了,推说:“婶子,天也晚了,您早点回去歇着吧。” 女人反应过来这是推拒之词,笑呵呵说:“你瞧我,这么晚了是该歇着了。 那我走了,有事你就叫婶子哈。” 待女人走后,沈桃拿起地上的门桩,把门拴好。 刚才那女人拉掉她帽子的动作实在唐突,她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只不过,她就借住一宿,尽量小心就好,主要是没有旁的地方能落脚。 沈桃戴好棉帽,穿着厚重的棉衣就钻进被窝。刚躺下,她又翻身起来,把后窗稍稍敞开一些。 后窗小,位置高,是通风用的。 沈桃支开一些,主要是怕有迷烟这些下三滥的东西。窗户漏风,稀释空气,不至于让她吸入太多。 沈桃感觉自己出门一趟,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 做完这些,沈桃翻身上床,很快沉沉睡去。 主屋。 男人躺回被窝好一会儿了,已经打起鼾。 女人掀被子躺进去,带来一身凉意,刺激他翻了个身。 女人伸手推他,“当家的?睡着没有?” 男人吧嗒吧嗒嘴,不耐烦道:“赶紧睡觉,烦不烦人。” “当家的,我和你说,偏房睡的那个小婆娘是要去琼州的。” “人家上哪儿关你啥事?” 女人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傻?咱家老三今年十七了。 我刚摘掉那姑娘帽子看了,长得可水灵了,看模样也就十七八。 我瞧着,她和咱家老三就挺配的。” 男人厌烦道:“我说你这个婆娘让不让人睡觉?咱家老三啥情况?他脑子不灵光,是个傻子。他好好在家待着,不出去闹事就已经千好万好。 你倒好,一天到晚看他和这个配,和那个配,他和仙女配不配? 人家那姑娘说不准都嫁人了,你竟想那没用的。” 男人翻身又要睡。 女人把他被子直接掀了,“我眼睛毒着呢!就她那身条,一看就是没嫁过人的黄花大闺女。她还是个郎中,要是找了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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