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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舞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谁都不肯把女儿嫁过来。 他的婚事一直耽搁到三十岁才有了眉目。 涟娘和他娘在一个绣坊做活。 涟娘命苦,夫家娶她来冲喜。 可大婚当夜,涟娘的男人就死了。 夫家认为涟娘是个扫把星,苛待她。 谢言的娘慧眼识珠,看出涟娘是个好样的,一番周折才把涟娘娶进门。 成婚两载,谢言总是在外面奔波,聚少离多。 直到几个月前涟娘才怀上,怕是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 涟娘贴心地问:“吃东西了吗?我去给你做一些。” 谢言把涟娘拢在怀中,“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吃两个人用,你饿不饿?” 涟娘笑得甜蜜,“我不饿,婆婆出门前还给我熬了鸡汤,让我补呢。 倒是你,每次回来都很高兴,今天怎么愁眉不展,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第161章 啥时候和翠兰成亲 谢言安慰涟娘:“没事的,就是今天见到了贺有章。” “贺有章?就是每次都搅黄你活计的贺有章?他回来了?!” 谢言道:“嗯,他回来了。还开了个和山上一样的游玩场所。 我这次回家,是想把你接到山上去住。 你肚子日渐大了,我人又不在家,我怕你生产时顾及不上。” 涟娘担忧地问:“我上山不会影响你干活吧,你的新东家能允许吗?” 谢言拉着她的手道:“放心,东家是很好说话的人。 我早就和她说过你怀着身子,她也提出让你上山养胎。 我怕你不习惯,一直没提这事。” 涟娘:“我走了,爹娘和小叔在家能行吗?” “他们都是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行的,我就担心你。” 涟娘思索片刻,决定道:“好,我和你上山。” 说完,她就开始收拾行囊。 谢言:“山上什么都有,拿两件换洗衣物就行。” 涟娘收拾了两件衣服,又带上绣活,才跟谢言出了门。 怕爹娘和弟弟担心,谢言留下一封书信,告知了去处。 谢言怕妻子走不了这么远的路,特意雇了辆马车。 晚饭时分,两人到达黑风寨。 老六叔见谢言拉着一个美娇娘回来,热情地打招呼:“谢先生,你回来了。 这个就是弟妹吧,我帮你们提行李。” 鲁齐也赶过来帮忙。 涟娘没想到山上是这么一派和乐的景象,心中担忧放下不少。 安顿好涟娘,谢言忧心忡忡地找到沈桃。 沈桃正在和山虎说话。 “山虎,我问你,你对翠兰有没有心思?” 山虎埋着头不敢说话,不仅是脸,连耳朵根都红了。 沈桃打趣:“哎哟,这山上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 咱们翠兰还生得好看,我随便去问问旁人都不会推脱的。 既然山虎你没意思,那就算了。” 沈桃转身就要走,山虎急得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桃儿!你别走。” 冯茗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猴子似的跳来跳去。 “山虎,你打算啥时候成亲?” 山虎扭捏地低声道:“我倒是愿意,就是不知翠兰愿不愿意。” 冯茗:“这种事,莫非要我帮你去问? 万一翠兰会错意,以为我对她有意思,那山虎哥,你就别怪我横刀夺爱!” 山虎:“别别别,我,我自己去问。” 沈桃掩嘴轻笑,“那就说定了,你尽快去说,我们黑风寨好久没办喜事了。” 山虎低低地哦了一声,赶紧去做木匠活掩盖内心慌乱。 “东家!”谢言喊了一声。 “谢先生。”沈桃只扫了一眼,就察觉出谢言不对劲。 平日里谢言都自带三分笑意,可今日他的嘴紧紧抿着,眉头紧锁,好像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谢言上前,道:“东家,我把涟娘接上山了。” 谢言早就说过自己的妻子叫涟娘,沈桃并不奇怪,“谢先生,这是好事啊。 你怎么愁眉不展,莫非是涟娘身子不爽利?” 谢言摇头,“不是。不瞒东家说,我今天下山一趟,见到了昔日好友贺有章。 贺有章开了个翠柳山庄,布局和咱们黑风寨一模一样。” 冯茗上前两步:“桃儿,这个翠柳山庄就是今日咱们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 没想到他背后的东家和谢先生是旧相识。” 谢言不敢隐瞒,把与贺有章的交情 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末了,他道:“东家,我担心贺有章是冲着我来的,给山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心里过意不去。” 冯茗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这贺有章真不是个东西。 你以前处处帮衬他,他不念旧情就罢了,怎么能处处堵你后路。” 沈桃:“谢先生,你无需自责,此事和你应该没关系。 屏县不乏有钱之人,为何没人模仿我们黑风寨? 不过是因为费心费力,还有季节性,不是长久之计。 这贺有章想必是想做生意,又掏不出足够的银钱。 这才想着模仿咱们赚一波快钱。 他要是认为这银子这么好赚,那他可就错了! 后面有他的苦头吃呢。 谢先生,你无需多虑,明日我和冯茗就去瞧瞧。 挤不垮他翠柳山庄,我的沈字倒过来写!” 谢言原本还有些担忧,听沈桃分析一番,心慢慢落了地。 屏县,贺家。 贺有章从酒楼出来,雇了辆马车回家。 贺父的镖局生意兴隆时,贺家买了个三进院。 随着贺父年岁渐长,镖局生意慢慢没落,而贺有章在州府进学,花销无度。 三进院换成二进院,又换成了现在的一进院。 用人话讲就是,一进院,几间房子建成口字形,二进院是日字形,三进院是目字形。 一字之差,天地之别。 贺有章读了几年书,实在考不上。 家里又没银子继续供他,他就打定主意回乡做生意。 只可惜囊中羞涩,还是抵押了这一进院,从全通银号借出来一百八十两。 城中临街的铺面,租一年得四五十两。 外加装潢、请伙计和铺货,他手里的银钱根本不够开销。 想来想去,他把主意打在了后山上。 从村民手里租下半个山头,租半年不过五十两。 再请上十几个附近的村民盖上几间茅草屋,这不和城外的游玩胜地一样吗? 这么想着,贺有章也就这么干了。 他相信,只要价格收得低,定能把游客全都抢过来。 贺母见贺有章归家,赶紧迎上来问:“儿啊,在外面吃饭了吗?要是没吃,娘现在就给你做。” 贺有章不耐烦道:“吃了,和旧友在城中酒楼吃了些。”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娘,我这几天奔波甚是辛苦,回房睡一会儿,你不用叫我吃晚饭。” 贺母:“儿啊,墨竹怀着身子,好几天都没见你。 她担心你,吃不下睡不好的,要不你去看看她?” 墨竹是贺有章的发妻,是个老秀才的女儿。 头些年给贺有章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又怀上了。 贺有章想起墨竹处处管着他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不耐烦。 “娘,哪家的女人不怀娃,怎么就她金贵!不用管她,我去睡了。” 贺有章大摇大摆地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刚躺下,家里的小侍女就端着一碗羹敲了门。 “少爷,我是红雨,给您送羹来的。” 红雨是家里新买来伺候的丫头,长得俏生生的。 贺有章心痒,趿拉着鞋去开门。 红雨一进来,贺有章就迫不及待地抱住她。 “红雨,我的好红雨,这两天可想死我了,快让少爷亲亲。” 红雨推搡,“少爷,你别这样,少夫人会看见的。” 贺有章面色一冷,“看见怎么了,她怀着身子,又没法伺候我。 红雨乖乖听话,少爷高兴了,把你娶进门做小,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红雨娇羞,放下碗,与贺有章抱在一起。 接下来,少儿不宜。 第162章 翠柳山庄和黑风寨 贺有章结束后,心满意足地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穿戴整齐地出门。 贺母喊他吃早饭,他没兴趣地摆摆手,“我出去吃。” 贺有章还没到翠柳山庄,沈桃和冯茗就先到了。 果真如伙计所说,翠柳山庄外有人候着。 看那人模样,是附近的村民,穿戴十分朴实。 他替马夫牵马,还没走出几步,就伸了手。 “客人,你们一共两个人,游玩的钱一共一两银,中午还包一餐饭。” 沈桃把一两银递过去。 村民收了钱,仍旧捧着笑脸看沈桃。 那眼睛里似乎伸出一只手,要掏沈桃的钱袋子。 沈桃明白了,这是朝她要赏钱呢。 她从怀里掏出五个铜板递过去。 老汉收了钱,面色却有不满,好似是嫌赏钱少。 进了翠柳山庄,两旁是数间茅草屋充作麻将室。 再往里有鱼塘,有圈养的鸡鸭,有烧烤,还有盗版剧本杀。 不能说和黑风寨相似,简直是一模一样。 收了赏银的村民问沈桃:“你们想文游啊,还是想野游?” 冯茗爆了句粗口。 特么开场白都不换换。 沈桃想,既然有文游和野游,那就两个都玩吧。 她道:“两个都玩。” 村民再次伸手,“两个都玩,你们两个人还要再加一两银。” 沈桃又付了银子。 村民撇撇嘴,好似嫌沈桃小气。 沈桃毫不在意,“大叔,那你就领我们转转吧!” 村民远远地走在沈桃和冯茗前面,把他俩落下一大截,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 到了池塘边,他一指,“喏!看吧,这是池塘,池塘里养了鱼,你们可以捞着玩。” 还未等沈桃发话,村民已经替沈桃做了决定。 他冲看守池塘的人喊:“老蔫,来生意了,他们要捞鱼。” 叫老蔫的男人拎着带木柄的渔网过来。 到了沈桃跟前,他直白道:“用一次渔网,两文钱。你们俩捞,四文!” 嚯! 感情文游和野游的钱,那是门票啊。 进里面的消费得另算! 沈桃拿出四文钱递过去,然后领着冯茗开始捞鱼。 她们捞鱼时,又有几波客人到了。 负责接待沈桃的村民,撒欢地跑上去迎客人,把沈桃和冯茗撂下了。 半天玩下来,沈桃和冯茗失望至极。 无论他走到哪儿,都有人争先恐后地接待。 张嘴就是要赏钱。 沈桃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谁来都想割她一刀。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几辆马车驶了进来。 有个村民打了个口哨。 整个山庄好像收到了暗号,所有人都热情起来。 他们奔向马车,也不要赏钱了,把贵客一个个搀扶下来。 他们对一个精瘦的男人态度最为殷切。 沈桃估摸,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翠柳山庄的东家贺有章。 贺有章带来的几个客人,受到了最热烈的迎接。 一切待遇从优。 捞鱼的渔网也不要钱了。 沈桃心想,贺有章啊贺有章,你雇佣的人欺上瞒下,背着你偷偷赚钱,你知道吗? 若是不改善,你这翠柳山庄想和黑风寨争,简直是做梦。 中午的饭菜因为贺有章的到来,格外丰盛。 沈桃和冯茗吃了肚儿圆才离去。 吃饱了也算不亏。 当天晚上,沈桃就把黑风寨的人聚集在一起。 格外强调了不可以接受打赏。 不能让客人落单。 更不可以区别对待客人。 除了整顿纪律,沈桃又开发了几个新项目。 文玩取消了已经在屏县流传开的点茶,加入了狼人杀、扑克牌、插花等项目。 野游又增加了骑马、山羊车,还有人力旋转木马。 为了增加游玩体验,游玩结束后还可以抽奖。 最大的奖品是返还游玩的银钱。 小奖品是香囊、搓衣板、孔明锁之类。 保证每个人都不空手而归。 除此之外,沈桃还给各书院发了书信。 学子们在黑风寨聚会,除了烧烤要自行掏钱外,其他费用全免。 黑风寨和翠柳山庄的竞争,就此开始。 贺有章做事,三分钟热度。 前几天,他坚持在山庄待着,客人如他所愿,一波接一波地来。 他赚到了不少银子。 生意一好,有钱进账,贺有章就飘了。 他整日召集旧友把酒言欢,美其名曰,拓展业务。 他一不在,雇佣来的村民就开始私自敛财,巧立名目收银子。 银子全进了他们自己的腰包。 有游客曾经在黑风寨玩过,再来翠柳山庄就有些不满。 “捞鱼的渔网怎么还另外收费?” “你们说中午管一顿饭,就这饭菜?” “喂!你刚才不是领着我们玩儿呢吗,你怎么又去领别人了!谁领我们?” 对于一切指责,村民就当听不见。 听多了,竟然来了脾气。 “你怎么这么多事,别人都是这么玩儿的,你怎么就受不了? 受不了你别来啊!” 游客被呛得脸红,领着亲友拂袖而去。 没有对照,黑风寨的好,很难被发现。 一旦有了对照,黑风寨的口碑噌噌地涨。 三两好友在酒楼喝酒,一人问:“天挺好的,我想带家人出去游玩一番。 城外有一处游玩点,城中有一处,去哪处好?” “当然是去城外!城里城外我都去过,城里那处,无甚可玩! 城外虽然稍贵,但后面都不需要花钱。 游玩的项目也更多。 上次带我儿去,我儿就喜欢山羊拉车,坐上瘾了,怎么拽都拽不走。 后来我干脆连羊带车买回了家。 游玩结束还可以抽奖。 我娘抽中一个搓衣板,下人用了都说好,我娘还要再买几个呢!” 贺有章在全通银号借银一百八十两,三年还清,分摊到每个月将近十两。 雇佣了十八个村民,每人每月五百文,一个月的工钱就是九两。 租山头一年花费五十两,均摊到月,就是四两多。 每日还要管游客和村民的伙食,又要消去五两。 每月至少要赚二十八两银子,才能填平沟壑。 若是经营得好,二十八两银子不过五六十个客人就能赚回来。 可贺有章不在,他又自大的没雇账房先生,所以村民们就勾结在一起。 把游客游玩的银子私吞均分了。 外加贺有章经常拿钱请旧友吃喝玩乐,两个月后一算账,账面上竟只余十多两银子。 贺有章着急了。 他已经两月没还全通银号的银子,若是这个月再不还,全通银号就要卖他家的房子。 村民们却不干了。 他们叫喊着:“东家,你要是不给我们结工钱,我们就不干了!” “对!我们不干了!” 第163章 贺有章和谢言再相遇 贺有章看村民闹得凶,心里直打鼓。 若是没人干活,翠柳山庄还真撑不下去。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贺有章安抚村民道:“各位稍安毋躁,稍安毋躁。 我贺某从未想过不给大家发工钱,只是我已两月未还全通银号的银子。 若是再不还,他就要收走我的房子,变卖我的家产。 到那时,我也没有心力再经营翠柳山庄。 不如这样,我先支付你们一半月钱,剩下的我还给全通银号。 下月盈利,我保证把欠的银子一并还清,可好?” 村民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贺有章不在,他们私吞了不少的银钱。 若是翠柳山庄干不下去了,他们上哪儿赚银子去? 随便占两个游客的银子,就比他们干一个月的工钱还多。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 当即就有村民表态,愿意与贺有章共进退。 贺有章还当是自己的鸡血管用,心中美滋滋的。 他给每个村民发了两百个铜板,暂时安抚住他们。 随即,贺有章带着剩下的六两银子,急匆匆赶去全通银号。 好巧不巧,他在全通银号门口遇见了谢言。 平日现银都是老六叔在管。 可山上的事实在多,老六叔忙着招待客人,就委托谢言来全通银号存银子。 谢言一身白衣,正是贺有章宴请那一日的衣裳。 因为整日忙碌,白色的衣服袖角都磨黑了。 贺有章高傲地扬起下巴:“数日不见,谢兄风采依旧啊。” 嘴里说着谢言风采依旧,可余光却一直瞟他衣服上的脏污处。 奚落之意明显。 谢言知道贺有章的窘迫,也不道破,只轻飘飘回了句:“小家小业,自然不如贺兄风光无两。” 言罢,谢言迈进全通银号的大门。 谢言这些年过得凄惨,全拜贺有章所赐。 即便谢言已经失去科考资格,四处给人当账房先生糊口,贺有章还是没饶过他。 隔三差五就把谢言舞弊的事,找人往他干活的地方传一传,害他丢掉活计。 按照贺有章的推断,谢言定是穷困潦倒,所以才会来银号,十有八九是来借银子的。 就谢言家那偏僻的农家院,全通银号都不一定能看上。 贺有章抱着看戏的心态,跟着谢言的脚步进了银号。 谢言进门后直奔大堂的何管事。 何管事面容和善,自带三分笑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何管事的笑只是礼貌,并无多少真心。 谢言低声与何管事交谈两句,何管事就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领着谢言往后堂走。 贺有章心中疑虑更甚,跟着谢言就要往后堂冲。 后堂可是银号的重地。 没有专门人领着,根本进不去。 贺有章刚迈出两步,就被两名打手拦住。 他们凶神恶煞地盯着贺有章,吓得他冷汗连连。 贺有章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就有其他人来迎接。 “请问您是?” 贺有章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办正事的。 他抬头看了眼后堂,确定谢言没有偷看偷听,才大方地说:“我是来还银子的!” “请问您带了凭证吗?” 贺有章从怀里掏出借银时的票据,负责接待的人看了一眼,便领着他往后堂走。 这次打手并未阻拦。 贺有章刚才瞧见谢言进了左手边第一道门。 而他却被领着往第二道门行去。 贺有章问:“我看旁人进了第一道门,咱们怎么不进去?” 接待者觑他一眼,道:“大额存银才去那个屋。” 贺有章心中愤懑不平。 就他谢言,还能存大额银两?! 肯定是他又找到了新活计。 没关系,只要他把谢言舞弊的事捅到新东家面前,他就再也没有资格进那间房了! 贺有章胡思乱想之际,被人领到一张桌前坐下。 桌后的账房先生接过他借银子的凭证,随后皱起眉头,“贺公子,您已经两月未还银子。” 他噼啪地打了一阵算盘,“两月未还,本次一共应还二十一两并三百文。” 贺有章面色局促,他拿出钱袋子,把里面的为数不多的银钱全抖在桌上,而后讨好地推到账房先生面前,“先生,我手里只有这么多,能不能先还这么多。 下个月,下个月我保证把前面欠的一并还清! 我用人格担保!” 账房先生撇嘴,心想,你的人格能当银子花啊,还用人格担保。 贺有章赶紧拍着胸脯保证:“你们别不信,我是城中新开的翠柳山庄的主人! 专门接待贵客去游玩的。 头两个月只是尝试经营,所以钱没赚够。 现在水暖山清,游客肯定越来越多。 你们要是愿意,你们也来玩儿啊。 我免费!免费接待你们! 相信我,就相信我这一次!” 账房先生见多了贺有章这样嘴上抹蜜的人。 根本没被他许下的小恩惠打动。 他冷着脸道:“这六两我们全通银号先收下了。 丑话放在前面,若是你下个月还不能把头三个月的欠款还清,就别怪我们找牙人卖你的院子!” 贺有章得到一时的宽限,心中大石落地。 他弓着腰往门外退,满脸讨好。 好巧不巧,他刚退到门口,腰还没挺直,就看到了何管事正在和谢言交谈。 贺有章顿时感觉被烫到,他把背脊挺得笔直,从谢言面前扬长而去,强行挽尊。 谢言眼中的讥讽一闪而逝。 何管事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谢言和贺有章有过节。他笑着问:“谢先生和那位是旧相识?” 谢言:“哦!他啊,不熟。不过他可不是做生意的好料子,若是他从咱们银号借了银子,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以免鸡飞蛋打。” 何管事:“好说好说,房契还抵押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何管事笑着把谢言送出门,转脸就和手下交代,“刚才那人干什么来的?” “禀何管事,他是来还银子的。连续两个月未还,本应还二十一两并几个铜板,结果只送来六两,还求咱们宽限几日。 倒是把咱们和地下钱庄混为一谈了。” 何管事:“把他房契找出来,送到牙行去。 一旦三个月到期还不上,立刻通知牙行把房子挂出去!” “是!” 第164章 祸不及家人 谢言存好银子,并未急着回黑风寨。 他慢悠悠地在街上逛,遇到书坊,就进去买笔墨。 遇到烧饼,小食之类,也买上一些。 殊不知,他身后一直跟着个鬼鬼祟祟的人。 谢言自觉买的差不多,就拐进一个小巷子。 七转八转,来到一户门庭前。 即便在院墙外,也能听到门内朗朗的读书声。 谢言叩了叩门,一个小童前来开门。 谢言不知与小童说了什么,虎头虎脑的小童跑进门,喊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出来。 那少年郎与谢言容貌有七成像,略微比谢言高一些,一袭青衫包裹着年轻的灵魂。 贺有章心神一震。 像!太像了! 简直和十七八岁的谢言一模一样。 谢言掏出在街上买的烧饼和笔墨,不由分说塞给少年郎。 还贴心叮嘱:“谢智,你刚刚通过府试,再过三个月该去参加院试了。 我知你学业繁忙,可你也该顾着点身子。 哥给你买了些小食,你饿了就吃一些。 晚上也早点歇下,千万别熬夜熬坏了眼睛。 我和你嫂子在山上一切安好,无须挂怀。 我这就回山上了,你替我给爹娘报个平安。” 语毕,谢言带着嘱托的大手放在弟弟的肩上。 本想重重拍两下,最后却只为谢智掸了掸衣衫。 谢智接过包裹,重重点头,“哥,我知道了。” 谢言的东西送到,转身离去,只是那步子好似有千斤重。 若不是他名声扫地,也不至于各处书院都不收留谢智。 好不容易有人赏识他,只盼他早日登上青云梯,不负一腔热血。 谢言走后,贺有章望着简陋的书院嗤笑出声。 他自言自语道:“谢言,这一辈子你都别想迈过我去。 想靠着兄弟科考出头? 你做梦!” 贺有章打定主意坏谢言好事,一直在书院门口蹲到下课。 这书院不太规范,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收。 他们争先恐后地从院中跑出,只有个与谢智年岁相当的少年郎步伐最为稳重。 有两个十岁左右的学子,故意撞他,回头边做鬼脸边奚落道,“齐老二,齐老二,有谢智在,你是万年齐老二!” 被称为齐老二的少年郎,阴狠地瞪着那几个孩子,拳头握得死紧。 贺有章心中一喜,几步走到齐姓少年身旁。 “小兄弟,敢问你们书院是不是有个叫谢智的?” 齐炎斜眼打量贺有章。 贺有章故作不经意道:“我早年的邻舍有个孩童正是叫谢智。 谢家一门两兄弟,哥哥谢言,弟弟谢智,课业都很不错。 我刚听到谢智的名字,还以为听错了呢。” 齐炎周身气压很低,冷冷甩出一句,“你没听错,我们书院的确有个学子叫谢智。 他的哥哥也正巧叫谢言。” 贺有章摇头晃脑,“哎,可惜啊可惜。” 齐炎到底是少年心性,被贺有章勾了两句,就按照贺有章的意图问道:“可惜什么?” 贺有章:“想当年我与谢言是同窗好友。 谢言是当时最有希望中举的! 没料到他急功近利,竟在三年一次的乡试上舞弊。 不仅被剥夺了科考的资格,甚至连秀才之身都被剥夺了。 现如今只能当个账房先生,潦倒度日。 若是他能耐心一点,诚实一点,说不准早已出人头地。” 齐炎面色还是很冷,可眼里却闪过一瞬间的光亮。 贺有章知道,这个万年齐老二听进去了。 他挥挥手:“算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还有事,小兄弟,用功读书!我觉得你一定能行!” ** 隔日,齐炎和谢智并列坐在夫子下首第一排。 夫子拿过谢智和齐炎的策论看起来。 目前边关吃紧,朝中分成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夫子觉得这很有可能成为院试的考题,特别让他最喜爱的两个学子,各交上一篇策论。 谢智是主战派,策论中不仅提出观点,还细细写出战后如何休养生息的数条细则。 夫子看后十分满意,连连点头。 放下谢智的策论,夫子又拿起齐炎的。 只看了数行,夫子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通篇看完,夫子勃然大怒,直接把齐炎的策论甩到他脸上。 “荒谬!荒谬至极!赔银、割地,还要嫁公主,齐炎,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江山社稷怎能系在女子裙带之上!” 齐炎被打脸,内心的不甘已经到达顶点。 他红着眼站起来,“夫子,我所作策论有何不妥?我整夜未睡,翻阅典籍。 我朝至今但凡主和,皆是如此,我也不过是寻前人脚步! 前年大旱,去岁发洪水,我朝民不聊生,哪里有银两再战! 倒不如奉上军费,割让几城,嫁公主和亲止战。 待百姓休养生息几年,再集结兵马,抢回丢失的城池! 一字一句,皆为我大月皇朝着想,无有不妥!” 夫子为人和善,对学子从不说重话,可此刻他却红着脸骂道:“放屁!文人一身傲骨,宁可以单薄之躯冲锋陷阵血染黄沙,也不能不战而退,将土地拱手让人!” 齐炎转眼看向谢智,又看了看夫子,他指着谢智道:“夫子,你对我不满,处处苛责,不过是因为你喜爱谢智,偏爱谢智。 所以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你可知,他谢智的哥哥谢言在考场舞弊,连秀才之身都被剥夺。 有他哥哥在前做榜样,谢智也好不到哪儿去! 届时他效仿他兄长舞弊,那丢的可不只是你我的脸面,而是整个屏县的脸面!” 夫子早就知道此事,他替谢智辩解,“那是他哥哥的事,与他有何干系?” 即便夫子爱护谢智,可其他学子已然对谢智投来探究的目光。 谢智一张脸憋得通红,末了低垂下头,不再做声。 谢智哥哥舞弊的消息被学子带回了家。 第二日就有数位父母登门。 无一例外,全都是威胁夫子,若是不把谢智赶出去,他们就离开书院。 一个两个倒还罢了,越来越多的人找上门,夫子终究顶不住了。 夫子把谢智叫到跟前,不知如何开口。 谢智低头抠着衣摆,末了,他跪在地上,深深地给夫子磕了几个头,而后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第165章 谢父被袭 谢母正在家中绣花,就看到小儿子提着书箱回来了。 往常这个时间谢智都在书院读书,怎么今天回来了? 而且看情绪还很低迷。 谢母想过问一二,可谢智显然不想说。 他拎着书箱进屋,目光接触到母亲担忧的目光,他心中不忍,强扯出一个笑:“娘,我没事的,书院人太多,没几个月就要院试了,我想在家潜心读书。” 当娘的哪有不了解儿子的。 谢母知道儿子对现在的夫子十分尊崇,若没发生什么事,他定不会这样心情沉重地回家温书。 她什么也没说,轻叹一声,“回家也好,好好温书吧。” 谢智关了门,把书箱中的书取出来,在桌子上放好。 他翻开一本书温习,只是一炷香过去,连一页都没翻过去。 谢母心中担忧,好不容易挨到谢父回家,她赶紧把谢智的反常告诉老伴。 谢父瞧了瞧儿子的房间,烛火顺着房门的缝隙透出来,屋里一片安静,没有翻书的响动。 谢父知道从儿子嘴里问不出什么,干脆去了他就读的书院,找夫子了解情况。 夫子羞愧难当,“怪我,都怪我。” 夫子把书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谢父听。 谢父背脊佝偻下去,却语带感恩地宽慰道,“怎么能怪夫子呢?您对谢智的爱护我们都看在眼里,是我谢家对不住您。” 夫子:“哎!院试在即,谢智有读书读不懂的地方,可以晚上来找我答疑解惑。 你回去也多多开解他,切勿让他就此消沉下去。” 谢父拜别,只是回家的脚步略显沉重。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小巷里少有行人。 农户早早歇下,小巷里一盏灯火也无,谢父只能靠朦胧的月光往家赶。 走到一处拐角,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谢父的第六感引得他回头张望,刚刚转头,就见一根木棍在他眼前放大。 只听嘭一声响,谢父踉跄地后退几步。 他用手摸了摸头,手上沾满猩红血渍。 他强撑着睁眼,看清了挥棍之人,他手指直直地指向他:“贺……” 他都没能把行凶之人的名字喊出来,就直挺挺地倒下去。 贺有章咧嘴一笑,牙齿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森白,好似吞人血肉的恶鬼。 他用力地在贺父身上踢了几脚,而后又挥着木棍在贺父头上补了几下。 直到他感觉贺父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这才扔了棍子,在贺父身上摸索起来。 他摸到贺父的钱袋子,里面只有几枚散碎铜板。 他倒出铜板,把钱袋扔在地上,呸了一声,“老穷鬼,身上就带这么几个铜子儿!” 抢完钱,贺有章扬长而去。 原来,谢智被赶回家,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让谢智心绪大乱,在考场上失利,才是他最终目的。 谢母在家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谢父。 她心中焦急,可外面天实在黑,她不敢只身去寻找。 耽搁许久,谢母敲响了谢智的房门。 “儿啊,你爹出去许久也不见回来,要不你和娘出去找找?” 谢家儿郎都是孝顺的,他当即提着灯和娘一起出了门。 走出几道巷子,看到远处围着一堆人。 “这谁家的人啊?真可怜!” “天杀的盗匪,抢了钱财还要害人性命!” “有没有人认识他?赶紧去他家里告诉一声!” 谢智心里咯噔一下。 他快步走到近前,挤开人一看,地上躺着的俨然就是谢父。 他的钱袋被随意扔在一边,满头鲜血,他身旁不远扔着一根沾血的木棍。 “爹!爹!你醒醒!爹!”谢智慌了。 谢母踉跄挤开人群,哭得晕厥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谢父和谢母抬回了家。 家中没有大人,谢智瞬间长大。 他红着眼道谢。 周围邻里都被吵醒,赶来谢家帮忙。 谢智从家中摸出几枚铜板,塞到邻居手里,“叔,我现在走不开。 劳烦您去一趟城外的游玩胜地,去通知一下我哥。 我嫂子也在山上,临盆在即。 千万别让她知道,麻烦您了。” 邻居大叔把铜板塞回他手里,“谢家小子,都邻里邻居地住着,谁家都有需要帮手的时候。不过就是跑个腿,你叔我别的能耐没有,跑腿还行。 这铜板你收着,回头你爹你娘抓药用得到。” 邻居大叔这么一说,又有一位近邻道:“对,不能要钱,你在家看护着你爹娘,我去帮你请郎中!” 有妇女留下帮忙烧水,谢智洗了块帕子,流着眼泪把谢父额头的血擦拭干净。 沈桃的黑风寨小有名气,百姓就算没去过,也大抵知道位置。 邻家大叔脚程很快,一路小跑上了山。 他一到山上就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鲁齐叔噌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披着衣服出门,“谁?” 邻家大叔赶紧道:“这山上可有一位叫谢言的,他家出事了! 他爹被凶徒打伤,全是血啊…… 听谢家小子说,他嫂子也在山上。 她眼看临盆,这事能最好能瞒她,别让她动了胎气!” 鲁齐一听,当即摸出两个铜板塞到邻家大叔手里,“麻烦您了,劳烦您在这儿等一下,我这就去叫谢言。” “这咋能要呢!” “您拿着,钱不多,一点心意。” 邻家大叔推脱不过,就收下了。 沈桃还没睡,正在赶稿,听外面有吵嚷的声音也披着衣服出来。 她正巧看到鲁齐急匆匆地往里走,就拉住他询问情况。 鲁齐粗略一讲,沈桃立刻把手伸进披着的衣服里,打算穿戴好,跟着谢言一同下山。 谢言睡得正香,忽听门外有叩门声。 涟娘翻了个身,低声问:“谁啊?” 谢言在她额头亲了一口,道:“估计是寨中有事找我,你快睡吧,我去处理了就回来。” 涟娘到了孕后期,身体沉重,有些嗜睡。 她丝毫没多想,转个身又睡去了。 谢言刚一出门,就被鲁齐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讲了来龙去脉。 谢言慌得连衣服都来不及扣好,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他险些摔倒,还是迎上来的沈桃扶了一把。 沈桃:“鲁齐去套马车,我们坐马车下山更快。 这事先别和涟娘说,就说寨子有事让谢言去处理。” 鲁齐套好马车,沈桃带着谢言和邻家大叔,朝谢家赶去。 沈桃去拴马,谢言大步冲进屋里。 郎中已经给谢父和谢母号过脉。 郎中:“这位夫人无大碍,就是急火攻心。 我开一服药给她喝下,休养两日就能缓过来。 只是这位……” 郎中摇了摇头。 谢智红着眼睛叫了声,“哥!都怪我,要不是我,爹也不会半夜出门遇到坏人。” 谢言的大手在谢智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示意他坚强。 谢智赶紧擦去脸上的泪,跟着郎中回去抓药。 邻居看谢家大儿子回来,便也回家去了。 屋里空空荡荡,谢言坐到爹娘的床边,心情万分沉重,一时无言。 第166章 系统终于活了 沈桃拴好马,赶紧往屋里跑。 刚一迈进大门,那好似早已死掉的系统忽然发声。 受伤的是谢言的爹。 沈桃想也没想就选择了B。 系统第一时间奉上CT检测结果。 沈桃站在原地,在脑海里细细观察CT片子。 谢父脑部受到重击,大脑层面出血量达到三十毫升,需要开颅治疗。 沈桃曾在多个科室实习过,唯独没去过脑外科。 她虽然选择了救治,但内心根本没有胜算。 就在她迟疑之际,看到系统右下角有抽奖的图标。 上一次看,这个抽奖的图标还是灰色的,无法点击。 可这一次已然变成彩色。 沈桃经过系统的两次奖励,好运值超出常人。 她希望有好运加持,能抽到一些对手术有帮助的东西。 沈桃点开抽奖页面。 旁人的抽奖页面都是一个大圆盘,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奖品。 而她这个系统的抽奖界面,略显潦草,只中央有四个大字。 沈桃想着拼一把,然后在脑海里点击抽奖按钮。 按钮上方一连串的字符飞速跳动,几秒过去,猛然停止。 奖品两个大字下赫然写着: 下面还有详细解释:系统内配置着全国最有名的各科室医生。 抽选一名正在睡梦中的医生,就可出现在系统中,参与手术。 睡醒后,医生会忘记手术经历。 且系统中的时间,对医生的现实生活来说只是一瞬。 沈桃欣喜如狂。 这个好运值也太牛波一了吧! 她赶紧打开医生列表,列表囊括着全国各地各个科室的知名医生。 彩色头像的,表示他正在睡梦中,可用。 灰色头像的,代表他并未休息,不可用。 沈桃一阵下滑,找到了她前世所在医院最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 他的头像刚好是彩色的。 沈桃想也没想的点击了他。 随后,沈桃迈入谢家大门,对谢言道:“谢言,你信我吗?我能救治你爹,若是你信我,你就出门,把门落锁。” 谢言望着沈桃的眼里有欣喜之色,他重重点头,“我信!”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谢言早就从黑风寨人口中知道了沈桃的“丰功伟绩”。 比如用刀割冯茗的肚子,割翠兰的肚子。 黑风寨的人读书少,只当沈桃没弄出性命,完全是运气。 谢言饱读诗书,他当然知道,这可不是运气,而是有高超的医术。 所以他信任沈桃。 谢言刚要起身,沈桃拽住他,指了指躺在一边的谢母。 谢言抱起谢母往门外走去,不多时,就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 沈桃一刻也不敢耽误,带着谢父进入一级手术室。 梦中医生刘振国已经在手术室等候多时。 沈桃看到故人,眼睛瞬间红了。 可梦中医生好似根本不认识她,目光疏离淡漠。 沈桃知道这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她赶紧把谢父的头发刮干净,为手术做准备。 这一场手术,沈桃打下手,足足做了快两个时辰,天都亮了才结束。 手术很及时,也很成功。 只要后续照料得当,谢父一两天内就可苏醒。 手术完毕,沈桃站在刘振国医生面前,她轻笑,“刘老师,谢谢您。” 刘医生看着沈桃,表情很纠结,好像认识她,又好像她是个陌生人。 他眼光逐渐清亮,身形却自下而上变透明,最后完全消失在手术室内。 龙国,某小区。 刘振国医生从睡梦中惊醒,他看了看床头闹钟,凌晨三点。 他长舒口气,晃了晃脑子。 感觉刚刚完成一场手术,辅助手术的医生看起来还很面熟。 是谁呢? 他越想,那段梦境越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在脑海中。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梦中都在手术。 天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刘振国医生整了整枕头躺下,很快陷入梦乡。 只是这次,再无梦境,一觉到天明,神清气又爽。 沈桃给谢父挂上吊瓶,就开始打扫手术室。 直到做完所有消毒工作,沈桃才带着谢父回到现实世界。 门外的谢智焦急地走来走去。 “哥,里面怎么还没动静,爹会没事的吧?” 谢言沉声安慰:“谢智,不要慌,我相信她。” 谢父的血管很粗,吊针里的液体下得很快,直到见底被收起来,沈桃才开门。 她一夜未睡,眼下青黑。 “谢言,好了。” 谢言和谢智神色一喜,就要往房间里冲。 沈桃拉住他俩,“别进去,还要一阵子才能苏醒。 你爹需要绝对静养,这几天我都守在这里,你们只在门口看一眼就行。” 谢言点头,远远瞧见他爹胸口有起伏,才放心。 谢母借住在邻居家,早上也醒了。 她急匆匆地回家,却被谢言和谢智拦在谢父的房门外。 “怎么不让我进去看看你爹?” 谢言:“娘,有高人在救治我爹。 她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就算人的肚子剖开了,她也能把人救活。 她脾气比较怪,救治时不喜有人在场。 这几天她都在家里看护我爹,每天只让咱们远远地看一眼,您放心,我爹一定能好。” 谢母上了年纪,遇到事,最大的主心骨就是儿子。 儿子都这么说了,她虽惦念老伴,却也只能点头。 病人不好护理。 尤其是开颅过后的病人。 沈桃忙得都坐不下,不是换洗衣裤,就是吸痰,还要扎针、吸氧、喂水。 这期间还要用手术室的医疗器具。 为了不让谢父察觉端倪,沈桃干脆把他眼睛蒙了纱布。 只对他说,因为他头部受到重击,所以眼睛暂时失明。 等头上的伤好了,眼睛自然就恢复了。 谢父虽然苏醒,但是意识还是模糊的,沈桃说什么,他都只是点头,也不知理解了多少。 一周过去,谢父能坐起来,意识清醒,身体机能也恢复得很好,沈桃才替他解掉眼睛上的纱布。 重见光明,谢父流下眼泪。 他想拉沈桃的手表示感谢,手伸出来了,却又放下了。 只因沈桃是个年轻姑娘,不合礼数。 第167章 带谢智去春馨书院 沈桃看到谢父的举动,主动握住他的手。 谢父热泪盈眶,他刚刚恢复,说话还不太清晰,但却用尽全力说道:“好孩子,谢谢你!” 沈桃拍了拍他的手:“没关系,看着您好好的,我很高兴。 您现在好多了,我就可以回家了,后面谢婶子会好好照顾您的!” 谢父点了点头。 沈桃敞开大门,让谢言、谢智,还有谢母一同进门。 按照现代医学标准,做了脑开颅手术的患者若是清醒得快,恢复情况良好,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回家休养。 谢父手术到现在已过了一周,可能是从未打过针,吃过药,所以药效格外好,恢复神速,可以让谢家人接手。 沈桃细细讲解护理要点,并将捻成粉末的药分装成包交给谢母。 谢智抢先接过来,“我来,我照顾爹。” 谢言皱眉,“谢智,你好好温书,不用操心这些,交给我就行。” 谢母苦着脸抢过药包:“你们抢什么抢?我和你爹过了半辈子,伺候他这事还是我来。谢言你跟沈姑娘回山上,涟娘有孕,别让她担心。 谢智你好好读书,你爹也醒了,现在没什么比你读书更重要。 都别跟着裹乱。” 谢智眼睛一红,转身出门。 沈桃看出谢智的异常,跟着他走出门。 谢智靠墙根站着,一副罪孽深重的模样。 沈桃也不嫌脏,在他身旁坐下。 她抬头看谢智:“要不坐下聊聊?” 谢智鬼使神差地坐下了。 沈桃对他来说,不仅是谢父的救命恩人,更像是可以诉说心事的知心大姐姐。 沈桃笑着说:“小伙子,心里有事吧,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和我说说。” 她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我这个人嘴巴最严,绝对不会把听到的事告诉别人!” 谢智被她的动作逗笑,他低下头,道:“沈姐姐,是我害了我爹。 我在书院发生了一些事,读不下去了,就打算回家温书。 我怕爹娘担心,没和他们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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