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是苏家隐患还是锦王人证,都有了眉目,可谓最是关键时刻。 若此时改变状态、同进同出,消息被武王之人得到,搞不好会起疑,进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国公府里的下人,要么是裴家旧部,要么是旧部的后人,但谁又能保证,人心不变?望江楼的细作,曾经不也是裴家旧部? 裴今宴见苏明妆面色不悦,又尴尬地表示,只是不同进同出,见面还是要见的。 苏明妆这才被说服。 回到雁声院后, 苏明妆见天还没大亮,便又睡了去——这一睡,便睡到了巳时。 房间内。 雅琴和云舒听见动静,急忙放下手里的绣品,迎了上去。 “夫人您醒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睡了,早晨我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你们看见了吗?” 云舒回答,“看见了,清早奴婢便打发习秋去学士府送信。” 苏明妆点了点头,起身快速梳洗——今日是官员的休沐日,她想回家与父亲好好聊聊。 狩猎节那日,父亲服药伪装病重,但那药效太猛,若服用太久会影响健康,所以狩猎节一过便停了药。 苏学士生病,皇上不可能袖手旁观,直接派了两名太医,全程住在学士府。 停了那药后,在太医的“治疗”下,很快便“康复”,又到翰林院当差去了。 很快,梳洗穿戴好。 苏明妆开始用早膳。 正用着,听说好友醒来的玉萱公主匆匆赶来,“明妆你醒了?昨天晚上你做什么了,怎么睡这么久?” 苏明妆用早膳未停,一边吃一边回答,“看书看晚了,你来得正好,今日我要回学士府一趟,便不陪你了。” “我也去!”玉萱公主想也不想道。 若是平日,苏明妆自会带着公主到学士府,两人自幼交好,也经常去彼此家中玩。 但今日不行。 苏明妆找了个借口,“但如果你我离开,萧质子怕是会不自在。你听话,留下陪萧质子,明天我就回来了。” “好吧。”玉萱公主只能同意。 苏明妆看向公主,突然有个冲动——让公主帮忙打听下,皇上对裴今宴的态度,是真的生气,还是为吓唬裴今宴,佯装生气。 她对裴今宴是否能学荒谷老人兵法一事,还是很在意的。 但转念一想,又放弃了——皇上生性多疑,尤其是对血亲,更何况公主拿捏不好分寸,搞不好会连累公主。 想着,便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玉萱公主一边蹭包子吃,一边问道,“你怎么了?为何唉声叹气?” 苏明妆挤出一抹笑容,“因为昨天没睡好,别担心。” 好在,公主生性单纯,很容易便搪塞了过去。 用罢早膳,两人出了雁声院。 苏明妆先去知春院与老夫人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国公府,乘车回了学士府。 …… 学士府。 苏明妆刚到主院,还没与母亲聊上几句,便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这一日,又是阴天欲雪,光线略有昏暗。 苏学士的书房,因为放置了太多书,光线更是不佳,这个房间有种悲壮凄凉感。 苏明妆一进来,就觉得不太舒服。 下人们送茶时,苏明妆环顾四周,“如果父亲愿意,可以把书清理出去一些,书太多,这里太压抑了。” 自从知晓武王想攻击苏家,以及皇上设计明妆婚事后,苏学士便忧心忡忡。 加之前些日子服药装病,到底还是影响了一些健康,面黄肌瘦、眼窝凹陷。 他随女儿的眼神,也在书房里环顾了一圈,意味深长道,“很压抑吗?这书房并非为父布置,当为父搬进来时,已经这般了。” 思考片刻,叹了口气,“也许,上一任家主,也就是你祖父搬进来时,也是如此。” 苏明妆好像听懂父亲指的是什么——苏家一代一代传承,传得太久了,不同于裴家还想重振家族,或者一些后起之秀想家族繁盛。 苏家,早已麻木。 包括父亲,其在翰林院这么久,婉拒升迁,一直勤勤恳恳修书。不与权贵家族联姻,不允许家人讨论朝堂之事。 既想把家族荣光维系下去,又害怕权重望崇、功高震主。 既要当官,又不能当大官、树大招风。 既不当大官,又不能当小官、丢苏家颜面。 苏家,就好像这个书房一样,一代一代原封不动地传承,每一代主人全部心思都内耗在保住书房,而没心情去欣赏书房美丑,是压抑还是令人愉悦。 苏明妆忍不住问道,“父亲,这么多年来,您开心吗?” 苏学士怔住,随后笑着摇头,“苏家家主,没有开心的。” “那……算了,还是说正事吧。”苏明妆知晓父亲难处,不愿强求,她只是把一些情况告知,让父亲来做选择。 她先是把武王亲信邢雪松的事说了。 苏学士震惊,“你怎么知道,那邢雪松会嗜赌?” 苏明妆搪塞父亲,还是很轻松,“因为裴大人的暗部,进行调查过。” 苏学士恍然大悟,之后连连感慨叹息,拍了拍椅子扶手,“当时,我反对你嫁安国公,认为会被他们卷入麻烦里,却没想到,最后救我们苏家的,恰恰是国公府的人。” “还有第二件事。”苏明妆抿了抿唇,内心忐忑。 “什么?”苏学士问。 苏明妆便把裴今宴的计划,讲了出来。 苏学士再次大吃一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给为父讲这些,安国公知道吗?” 要知道,这件事若传到皇上耳中,是足以满门抄斩! 苏明妆面色认真,点头道,“知道,是他让女儿回来,说给父亲听的。” 苏学士怔了好半晌,跌坐回椅子上,目光迷茫——安国公府历代都是北燕国第一功臣,难道就这么有了背叛之心? “明妆啊,我们……怕是连累了安国公府,连累了今宴。” 对这女婿,是彻底接受了。 第454章 我喜欢什么? 苏明妆愧疚地垂下眼,声音略有哽咽,“是,都是女儿的错。” 苏学士叹息着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们苏家的错,为父对不住他。” 苏明妆压下哭意,严肃道,“那父亲有何打算?如果事态一旦严重,您打算继续留下,与苏家基业共存亡吗?” 苏学士身子抖了抖——共存亡?他未想到过这一层,从前,还是他太天真了。 好一会,苏学士问,“你呢?有何打算?” 苏明妆挣扎地咬了咬唇角,还是坚定道,“我想留下,与父母在一起。” 实际上,她心中已经动摇了。 梦醒时,她坚定认为自己活着,就是为了父母,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心里多装了几个人。 有裴今宴,有裴老夫人、裴二夫人,当然,还有好友玉萱公主。 苏学士问,“你留下,安国公呢?” “他……应该是陪我留下。” “裴老夫人呢?” “……应该会随裴将军留下。”声音越来越小,开始愧疚。 苏学士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明妆你听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不是苏家人,是裴家人!如果事情真发展到最后,你不要管我们,随安国公去吧。” 女儿与安国公在一起,他是放心的。 苏学士看着女儿,眼神慈爱——他从前疼爱女儿,从未想过有何回报。如今……有女如此,他此生无憾了。 苏明妆摇头,语调坚定,“不,我就是要和父母在一起,您别劝我!您劝不动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苏学士气得拍桌。 苏明妆抬眼,目光意味深长,“父亲要与苏家共存亡,那大哥二哥三哥呢?侄子侄女们呢?是不是都要为苏家陪葬?” “……”苏学士一想到他的小孙子孙女们遭遇不幸,心口便猛然一疼,“那不行!他们也得走!” 苏明妆失笑,“您不走,大哥他们会走?算了,今日我来只是把这件事告诉您,并未奢望您做什么决定,女儿只希望看在裴将军冒着风险,与我们苏家荣辱与共的面子上,您也……想开一些。” 苏学士苦笑——怎么叫裴将军与苏家荣辱与共?明明是裴家情种,舍不得她。 想着,他深深叹了口气,“真的,再也不能撑下去了吗?” 苏家传承这么多代,在他手中衰落,他……难以接受。 苏明妆安抚道,“父亲不要太悲观,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也只是按照最坏的结果做打算,也许我们能想到破解之法。” 苏学士苦笑,“想到破解之法又如何?皇上与武王一日不决出胜负,我们依旧有可能沦为棋子!就算找到武王安插的隐患又如何?谁知道武王会不会继续动手脚?” 想到这,苏学士内心,也涌出一股浓浓的反感和厌恶! 但同时,他又有一事不解,“抛开你的去留,只说,安国公真打算放弃裴家基业,离开北燕国?” 苏明妆点头,“是的。” 苏学士难以置信,“为何?裴家基业虽比不上苏家,但……那也是开国功勋!荣光数代。这件事,裴家老夫人知晓吗?” “知晓。” “老夫人不劝他?” “不劝,老夫人也在努力找退路,想全家撤离。”她想起了那个黑漆漆的洞道。 记得当时在知春院,看见床下洞道时,她心生恐惧。 但今日,在父亲阴森的书房里,却发现那黑漆漆的洞道竟然温馨起来。她甚至都想跳下洞道,看看里面的设施了。 苏学士满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百年基业,说不要就不要?之前为父知晓裴家人怪,却没想到这么怪!令人费解!” 苏明妆回忆起国公府的家人,尝试解释,“因为他们,与我们不同。” “有何不同?” “可能说出有些肉麻,但……他们是会爱人的,我们不会。” “?”苏学士面色疑惑。 苏明妆想起某人,脸上便不自觉笑意温暖,“我曾经问过他,等我人老珠黄,他会不会想看年轻女子。他说会看,所以他控制自己不看。换句话说,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只是因为喜欢我,害怕我伤心,所以从源头避免了自己移情别恋。” 声音一顿,又解释道,“提起这个移情别恋,他说,男人同一时间只会爱一人。当一个男人想要一名女子、主动纳妾时,便是移情别恋了。 待纳第二名妾室时,是从第一个妾室移情别恋到第二名妾室。当然,这个前提是男子动心,到勾栏院逢场作戏不算。” 苏学士略有尴尬,女大避父,哪怕是亲父女,也不应该谈这种话题。 但同时,他又被这话题内容所震惊。 同一时间,只喜欢一名女子?纳妾时,便已经移情别恋? 他想反驳,但这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是的,裴今宴说得没错。 “裴家男子,战胜了人性。”他由衷道。 苏明妆点头,“也许正因此,裴家人才对名利,看得不如我们重吧,进而成为皇上心中,最独特的存在。” 随后,苏学士沉默。 苏明妆起身,“女儿想告诉父亲的,已经说完,剩下的请父亲抉择吧。女儿去陪一会母亲,然后便回国公府了。” “等等,”苏学士急忙叫住她,“既然你现在融入国公府,为何还要为了我们留下?” 苏明妆身形定住,幽幽叹了口气,苦笑,“因为你们是我的家人啊,我不能没有你们,算了……也许父亲无法理解,毕竟……” 后面的话她没说——父亲应该没这么强烈的眷恋吧,那样妻妾成群之人,经常移情别恋之人,怎么能理解对一个人爱到至深? “女儿想先告辞,去看望母亲,可以吗?” 苏学士颓然地叹了口气,“去吧。” 少顷,女儿离开。 苏学士喃喃道,“我纳妾时候,是因为喜欢吗?好像也没有,那为何要纳妾,我到底喜欢谁?” 说着,环顾四周,看着阴沉压抑的书房,“这书房,用了这么久才发现,原来并不喜欢。是啊,我喜欢什么?” …… 苏明妆并未在娘家多留,用罢午膳,便是乘车离开。 但马车正行着,却突然停下。 王嬷嬷推开车厢门,问道,“怎么停了?” 习秋目光警惕地指着前方,“有辆马车,把我们马车别停的。” 苏明妆心中狠狠一沉——是谁? 第455章 强硬赐婚 苏明妆急忙推开车窗,却见马车是停在繁华路段,这才松了口气。 无论对方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其不敢怎样。 当然,她确定,那人绝不是锦王。 习秋认识锦王府马车。 少顷,见一身材健硕、眼神干练的年轻男子快步来到车厢下,低声道,“小人见过苏姑娘,我家主子为姑娘旧人,并无恶意,想见姑娘一面,只为说几句话。” 车厢内,众人惊慌。 雅琴小声道,“夫人,会不会是那个姓顾的?” 苏明妆直接开口问道,“你们主子是谁?若不是熟人,恕本夫人不见,还请自重。” 那人也不隐瞒,“武王世子。” 众人惊。 苏明妆问王嬷嬷,“嬷嬷见过世子吧?” “……见过。” “你去看一眼,是不是他。” 王嬷嬷震惊,用极小的声音问道,“若是世子,夫人您真要见?” “为何不见?光天化日,武王世子还能让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况且,上一次在锦绣宫旁的花园见面,她得知了武王对苏家出手。 这一次见面,也许世子还能泄露一些机密呢?那岂不是赚了? 世子秦凌枭这人,她对他印象不坏。不能说世子是好人,但最起码不是笑里藏刀的阴险之辈。 王嬷嬷见小姐坚持,只能下了马车,前去查看。 少顷,王嬷嬷回来,“小姐,好像真是……武王世子!” 苏明妆了然,对依旧站在车厢下的人道,“去问世子,我们在哪见面?最好隐蔽一些,否则我们两人都麻烦。” “是。”詹询匆匆回了去。 很快又回来,“苏姑娘,顺着这条路向前走不远,便能看见一间名为清馥居的茶楼,姑娘进去后,与小二说,到虚竹室便好。” “知道了。”苏明妆。 “小人告辞。”詹询离开。 王嬷嬷惊慌失措,“小姐,我们就这么过去?会不会……” 她不敢继续说,怕晦气,不吉利。 苏明妆明艳的面庞,眼神锐利逼人,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凌枭性格暴躁、为人冲动,上次便是他泄露消息,我有强烈预感,这次也会泄露。不过该防范,还是要防范一些。 云舒,你立刻回国公府,暂时什么都不要说,两个时辰后若不见我回去,就去报官。” 云舒吓得瑟瑟发抖,忐忑地看向王嬷嬷。 王嬷嬷叹了口气,对云舒道,“小姐坚持,我也没办法,你去吧。” “是。”云舒下了马车,就往国公府赶。 却发现,下雪了。 不同于之前的小雪,这一次,是鹅毛大雪。 天地之间,都仿佛变成了墨蓝色。梦幻得不真实。 …… 清馥居。 习秋报了雅间名字,立刻有小二将一众人带到楼梯,恭敬引路到三楼,还说道,整个三楼都让世子包了下来。 小二并不知女子的身份,毕竟女子穿着披风、戴着面巾和兜帽,包裹得严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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