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裴今宴实在厌恶搭在他肩上的手,直接借着跪地,甩开皇上,“陛下圣明,此皆陛下洪福齐天,末将不过尽忠职守、不敢居功,唯盼陛下江山永固,四海升平。” 可惜,他到底失算。 明德帝亲自俯身,将裴今宴拉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就按你说的去做!你还有什么打算?细细说来!” …… 是夜。 裴今宴回府时,已经很晚。 因为知晓母亲休息得早,便没去知春院,而是直接去了雁声院。 实际上,即便是去雁声院,他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现在已快子时。 下午时,他先与萧质子说了计划,之后又与皇上详聊许多。 离开御书房,他到瑞阳宫,把喜讯说给萧质子听,同时与萧质子一起完善计划。 事情办完,又匆匆回到衙门处理公务,到了快出宫回府的时候,一名太监找过来,说皇上留膳。 裴今宴只能留下,陪皇上一同用了晚膳后,继续谈此事。 终于说完,皇上又要见萧质子,于是,太监又去瑞阳宫,把萧质子召来…… 裴今宴从没想过,某一天,他会因为说话而身心疲惫。 因为从前他不用揣摩圣意、不用哄皇上高兴,但今日……他都做了。不仅如此,还要时不时表现得情绪激昂、感激涕零。 他第一次了解到,佞臣也是不好做的。 好在,后来终于放他离开。 因为临近子时,时间太晚,他猜想明妆也已休息,所以没急着赶路,便在府中慢慢走着,让紧绷一天的心弦放松下来。 他猜想雁声院的大门肯定关了……没关系,他在门外站一会就行。 但当靠近时,却惊讶发现院门上面挂了两只大大的灯笼。 ? 从前大门上只挂一只很小的灯笼,今日为何挂两个?还那么大? 裴今宴走近后,更是吃了一惊,同时也知道为何要挂两个大灯笼——为了让外人能看清,门上贴的纸、纸张上的字。 却见白底黑字写着:若是裴将军,请直接推门进入,门未锁。 裴今宴平静的心,重新翻腾起来。 白日里紧绷冷峻的面容,此时有着控制不住的笑意吗——她在等他?还没睡?无论睡与不睡,他都满足了。 想着,他轻轻推开门,又悄悄进去。 院落一片安静,但到处悬挂了灯笼。 灯笼不大,既不会亮如白昼,又能让人看清。 他抬眼看去,却见她的房间还亮着灯。 第434章 该坏还是坏的 穿过小院子,裴今宴见门虚掩,便轻轻推开。 在靠近苏明妆房门有一张可拆卸的小床,上面呼呼睡着一名丫鬟,是习秋。 他差不多能猜到,为何让习秋来守夜——因为开了院门,哪怕国公府很安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进来什么不轨之人,习秋会武艺,到底还是能提防一些。 可惜,某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习秋人心大睡得香。有人靠近,她也未察觉。 裴今宴好笑地看了一眼,便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人还未进去,就见女子穿戴整齐,坐在桌旁看书。 苏明妆听见门开,抬头看去,当看见来者时,笑着起身。 正要说话,却见男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旁的小床。 苏明妆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又笑着招了招手。 裴今宴便进来房间,关了门。 “你还没休息。”他轻声问。 苏明妆,“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她一想到,白天裴今宴还不知承受什么流言蜚语,她如何能睡着? 无论多晚,她都要等着,看上一眼。 裴今宴靠近,伸手熟练地覆在女子额头上,入手一片温凉,“还好,不发热了。” 苏明妆笑着将他手,从额头抓下来,却未放开,“你太小看庄老的药了,庄老听说我生病,把他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掏了出来,几乎可做到药到病除。” 裴今宴这才想起,她服的药,大有来头。 “你是去哪挖出来,庄益这个人?他的药是真好!现在已经供不应求了,前些日子太医院的人还跑来问我,问庄益药铺是不是国公府产业。” “你怎么回答?” “自然否认,庄老一生想出名,若说药铺是国公府产业,只怕太医院的人会以为,药铺生意火红,可能有水分。” 大半夜的,苏明妆真喜欢聊什么药铺吗? 自然不是的,而是先找一些话题,随便说说,为后面的话做铺垫。 “晚膳用了吗?” “用了,你别专程为我张罗。但你若是饿,我可以陪你吃一些。” “我也不饿,”苏明妆眼神暗暗闪了闪,咬了咬唇角,小心翼翼问道,“白天在宫里……没什么意外吧?” 裴今宴将她的小心看在眼里、暖在心上,“没有,大家都很忙,没人有闲心管别人家的家事。” “真的?”苏明妆惊喜,期待地看向他。 裴今宴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今日,倒是发生了一件……不算小之事,我打算和你说说。” “来,坐。”苏明妆牵着他的手,把他扶到了软榻上。 裴今宴见她是要准备茶,“花茶。” “……”苏明妆知道,他是为了迎合她的口味,其实并不用的。 “大晚上喝别的,怕不好睡,花茶比较适合。”他解释。 苏明妆便去准备了。 裴今宴看着女子忙碌的背影,心里突然踏实舒服,好像寒冬腊月、鹅毛大雪,他踏雪而归,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一般。 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少顷, 苏明妆端着茶壶茶碗回来,倒上茶,眼看着男子喝了一口、放下茶碗,迫不及待问道,“发生何事了?” 裴今宴便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只是故意略过姬硕挑衅一事。 苏明妆听后,惊喜起来,“这是好事啊!如果能帮上萧质子,可就太好了!” 说着,叹了口气,“萧质子也是可怜人,如果没人救他,也许以后他会在瑞阳宫郁郁而终吧。” 裴今宴眼神意味深长,缓缓摇了下头,“也许还没等到他郁郁而终,可能就死于非命。” “什么?”苏明妆吃了一惊,“你……你知道什么?” 梦中,萧质子确实没过多久就死了。 裴今宴失笑,“萧质子特殊的身份,就不用我多说了。他身为叛徒之后,为何会养在瑞阳宫,而不是囚禁在其他地方?因为皇上为了用他塑造宽容大度的仁君形象。 但再怎么塑造,本性难变,皇上可容不下他。以我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之前不除萧质子,是因为其还未成年,一旦成年,定会编排个罪名。” 声音一顿,裴今宴凝眉思索。 少顷,继续道,“例如说,从瑞阳宫流传出来一张纸,上面模仿萧质子的笔迹,写一首反诗。然后对外说:叛徒之子就是叛徒,不知感恩云云。 这样既光明正大除掉质子,又让天下人都知东越国君背信弃义,东越国皇子忘恩负义。当然,皇上未必真这么做,这些只是我猜的。” 苏明妆努力搜刮梦中记忆——萧质子死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用红杏出墙来刺激裴今宴,并未关注萧质子的死因,却又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据。 她之前以为萧质子郁郁而终,但现在见萧质子,却发现其除了消瘦一些外,精神状态很好。 看来,多半是皇上害的。 她抬眼看他。 裴今宴失笑,“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不是在你之前印象里,我是个木讷武夫,除了愚忠,不会别的?” “啊,这……”苏明妆尴尬,“肯定不愚忠,该坏还是坏的,就是没深入了解过。” 裴今宴一愣,“该坏还是坏?我哪里坏了?” 苏明妆干笑一声,岔开话题,“你这般帮他,肯定别有目的吧?” 裴今宴抿了抿唇,不知该不该说。 苏明妆明艳动人的面庞,写满了好奇。 裴今宴挣扎许久,叹了口气,“我在……找寻退路,你别误会,我不会逼你抛弃父母、跟着我走,只是……有备无患。” 苏明妆瞠目结舌——他要走?为什么?梦中,他成了战无不胜的战神,与裴今酌两人,一文一武在朝堂上好不威风! 是……因为她吗?因为苏家? 其实,无论梦里还是梦外,国公府和裴家,都没有任何危险,前途无量! 她为难地咬了咬唇,认真道,“你没必要为了我,抛弃这么好的前程。你要知道,哪怕皇上算计我们的婚事,他算计的也只是苏家,他对你没恶意的!” 她有种预感,她怕是……要拖累他了。 裴今宴眼神微沉,“你胡说什么,我们是夫妻,皇上对你有恶意,便相当于对我有恶意,既然你栽赃我,就要一辈子对我负责!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爬完!” 第435章 我就知道,那家伙没说实话 苏明妆失笑,“跪着?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心里想:这傻瓜,跪的明明是他。 沉思片刻,依旧不放心地问,“宫里真没有流言蜚语?” 裴今宴看着女子搭在榻几上,雪白的指尖,他手便暗暗痒痒,想去摸一摸,“没有。” 裴今宴见女子眼底有了倦意,便猜到她说睡了一天,只是哄他罢了。 大病初愈,熬夜可不好。 想着,他起身道,“若没别的事,你休息吧,我先回了。” 苏明妆也随之起身,“我送你。” “不用,夜晚寒凉,你别着凉,”裴今宴想到门口睡着的习秋,又看了一眼女子被褥整齐的床,隐晦道,“用不用我帮你?” 苏明妆先是一愣,之后顺着视线看去,明白他说的“帮”是什么,哭笑不得,“我没你想的那么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我会生火烧饭,难道还不会铺被子?” 裴今宴尴尬地摩擦了下鬓角,“……我是怕你大病初愈,体力不支。” 苏明妆本要婉拒,不过转念一想,“那也行。” “?” 随后,裴大丫鬟便乖乖去为苏大小姐铺被子去了。 苏明妆站在一旁,看着男子熟练地铺被,没忍住心中好奇,“之前便听说,你们裴家人的姻缘观比较特殊,我有些问题可以……问问吗?” “可以。”裴大丫鬟铺好被子后,摆上枕头。 苏明妆,“男子可以一妻多妾,你们为何不喜,总面对一名女子,尤其是多年后年老色衰,难道不会对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心动吗?” “会。” “?” “我是说,妻子年纪大了,确实会看年轻貌美的女子。” “……”苏明妆都懵了——她确实是问了问题,但问问题之前,有一定心理预判。 然而无论怎么预判,都没预判到这个! “我不懂,既然会喜欢年轻的、新鲜的,为什么你们家人都不纳妾?难道你们有家规?” 把被子铺好后,裴今宴便离开床沿——他未换衣,风尘仆仆一天,怕把女子干净的被褥弄脏。 “哪个男子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但因此而移情别恋,不值得。” “移情别恋?不是,没让那些男子休妻或者和离。” “没休妻或和离,就没移情别恋?那我问你:一个人可以同时喜欢几个人?” “?”这个问题,苏明妆倒是没思考过。 裴今宴面色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你觉得,你同一时间,能喜欢几个人?” 苏明妆仔细思考,“一个。” 裴今宴笑着点头,“对,当男子纳妾时,就说明他移情别恋了。当纳第二名妾室时,说明再次移情别恋。” 苏明妆依旧有些懵,“不是,哪怕我父亲纳几房妾室,但对每个人都差不多,对母亲也很尊重。” “那就说明,他谁都不喜欢!如果真正喜欢一个人,恐怕见不得她伤心。” “……” 苏明妆还第一次从这个角度思考问题,她突然想起锦秋节,她隔着厚厚的手衣,去牵锦王的手,当时想的不是自己身败名裂怎么办,也不是思考梦里多恨锦王,而是暗暗期待,其他人不要看见,否则谣言传出去,他可怎么办? 她突然理解他的说法了——不是裴家男子看不出女子有多美,而是不忍心所爱的人伤心。 最后衡量之下,便断了自己的心思。 至于那些纳妾的男子,看起来好似雨露均沾,实际上他们已偷偷移情别恋,甚至不止移情别恋一次。 她抬眼,仔细看他犹如刀刻的眉眼,一想到这一生要与这样坦诚、忠诚的男子共度一生,便觉得幸运得很。 裴今宴暗暗拢了拢手指,“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好。” “不用送,别把你丫鬟弄醒。” 苏明妆按其要求,目送他离开。 随后,转身跌坐在床上,表面虽平静,但内心却跳个不停,甚至……比梦中记忆里,与锦王在一起时跳得还厉害。 …… 翌日。 玉萱公主来了,同来的还有皇上身旁的吉公公,以及萧质子。 吉公公先是去知春院宣读秘旨,大概内容是:鉴于国公府两位老夫人将公主教育得很好,皇上便把教育萧质子之事,委派给两人,事成之后,皇上会给束脩。 吉公公宣完圣旨,又陪着两位老夫人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 扔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苏明妆猜测,应该是昨天晚上裴今宴回来得太晚,没见到母亲和婶母,而清早时间又太紧,匆忙之中,又怕话说得不周全,引两位老夫人多想,便打算晚上回来,再详细地说。 谁能想到,皇上动作麻利,第二天就让公主把萧质子带来了。 看来,皇上对裴今宴的计划,是很心动的。 苏明妆安抚两位老夫人,让两人稍安勿躁,先按皇上的要求做,待晚上裴今宴回来,大家再详细聊。 两人表示同意。 当即,裴老夫人便快速做出了学习计划,裴二夫人也说了打算,两人一文一武,要好好培养萧质子一番。 苏明妆则是萧质子扔在知春院,趁机带玉萱公主回了去。 房间内。 玉萱公主一进来,就好奇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父皇突然要培养萧景深?” 想到玉萱公主对她毫无隐瞒,而却要隐瞒公主,苏明妆内心愧疚,“具体我也不知,可能……是因为皇恩浩荡,皇上看在你和裴将军的面子上,对萧质子网开一面吧。” “这不合乎道理啊?父皇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玉萱公主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苏明妆试探问,“我找你来,是有个问题问你。” “你问。”玉萱公主立刻便把萧质子的事抛之脑后。 “我问你,”苏明妆暗暗紧张,“宫中可有关于我和锦王的谣言?” “啊,这……”玉萱公主眼神闪烁,不知如何回答。 苏明妆面色严肃,“我若想听安慰的话,便直接问裴将军了。正是因为想听实话,我才问你。” 玉萱公主娇俏的面庞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挣扎一番,还是实话实说道,“……有。” 苏明妆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就知道,那家伙没说实话。” 第436章 还是你点子多 随后,玉萱公主便把宫中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其中还包括她撞见枢密院的姬硕,跑到裴将军面前嘲讽。 苏明妆听得心头发紧,怒火直窜,“可是晋国公府的?”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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