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刚刚是我口误,裴将军公事繁忙,我哪敢因为一些私事,耽搁您的时间?请问,老夫人能教我吗?前些日子,老夫人指点我武艺,我觉得受益匪浅呢。” 裴今宴心中苦笑——果然,还是嫌弃他吗? “可能不太行。” “为何?” 裴今宴诚恳回答,“实话说,有些女子虽出身将门,但是不喜欢武的,例如母亲。母亲自幼便喜欢诗词歌赋,不喜舞刀弄枪,若不是婶母天天缠着她切磋,估计她早就把儿时被迫学的武艺丢掉了。” 众人仔细一回忆——好像还真是!老夫人指点小姐时,那语气听着都心虚,不像裴二夫人那般斩钉截铁。 之前大家以为老夫人是谦虚低调,闹了半天,原来是不擅长,赶鸭子上架子啊! 所以说嘛,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哪怕是裴老夫人,也有不擅长、不喜欢的东西。 裴今宴继续道,“更何况,若真想用那些器物,必须有人在旁协助、保护。例如说石锁,使用者不慎是脱力,会拉伤筋肉、砸伤自己。若有人在旁保护,能及时拉住石锁。 但如果保护那人,武艺不好、力量不大,拉不住石锁,两个人能一同受伤。母亲身子弱,力气搞不好还不如你丫鬟的力气大。” “……” 苏明妆咬了咬唇角——裴二夫人不在,裴老夫人还指望不上,她本就是初学者,如何打败严家姐妹? 或者,雇一名女武师? 但去哪儿雇?她不能和父母兄长说,以她对家人的了解,她学武艺,家人第一个反对! 也就是说,她若是想学武艺,只能抓紧这十个月,和离回娘家后,怕是就学不成了。 ……姑且不说没途径雇女武师,只说……如果真的雇来了,女武师能有办法让她短时间实力提升吗?可不是每个女子,都像裴二夫人那样擅长武艺。 想着,视线不自觉投射到男子身上。 她有个预感——裴今宴定有办法帮她,但……她诬赖了人家名声,嫁进来后又嚷着和离,和离之前还要逼人家教武艺? 别说外人,连她自己都觉得过分了!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就算人家国公府人老实,也不能这么欺负?她太不是人了! 想着,又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了回来。 可又转念一想——严家姐妹不可能永远在国公府,搞不好过一阵子就走了,严家姐妹一走,她这窝囊气就吃定了。以后怕是越想越窝囊。 想着,又将视线重新投放到男人身上。 裴今宴看着女子视线转来转去,粉红色唇角被咬得发白,是既好笑,又心疼,“忘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能回府。” 众人惊——国公爷不忙了? 苏明妆也疑惑,“差事忙完了?” 裴今宴叹息道,“还没,有一些收尾工作没做完。但今日我接到信时,被吴指挥使看见,大人他体恤下属,让我每日回来。” 苏明妆蠢蠢欲动起来。 裴今宴,“你刚刚说,想什么时候开始学?明日?” 苏明妆心一横,脸皮一厚,“对,明日。” 心里想——反正已经欺负国公府了,那就干脆欺负到底,再当十个月的坏人,等和离后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因为女子的回答,裴今宴的唇角下意识勾起,但很快被控制住,正色问道,“你伤得如何,看过大夫了吗?” 这问题刚他问了,她还未回答。 心情大好的苏明妆,指着自己,“看什么大夫?我就是大夫。” 众人——小姐还真是大言不惭,才学了三天就变大夫了?若是学三年,岂不是就要当神医? 裴今宴唇角再次欲勾起,急忙抿了抿唇,依旧正色道,“你确定没骨伤,是吧?” “确定,我按照老夫人教的方法,仔仔细细检查过。” 裴今宴依旧不放心,“即便没有骨伤,也有一些筋肉挫伤,你确定不多休息几日?” 苏明妆不答反问,“你刚刚说,忍痛的能力要培养,那你们被打疼后,要休息几日?” “这……” “不许说谎,京城可不只国公府一家习武,我二哥在户部,可认识不少武将,我随便打听下,就能得到答案。” 裴今宴无奈,只能实话实说,“只要不是伤得很重,几乎不休息。” 心中想:这苏小姐观察实在敏锐,不好骗。 苏明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对呀,不应该休息。” 一旁的王嬷嬷刚要劝,还没张开口,就被小姐瞪了回去,只能怏怏地闭嘴。 学武之事,便这么定下。 也因为两人达成了合作,裴今宴刚进房间时的拘谨,消散了许多, 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来了人家姑娘的闺房。 ……虽然两人已经拜过堂了。 他自知不应窥视人家姑娘闺房,但确实想看……倒不是好奇闺不闺房,是好奇她平日在什么样的地方安寝、什么样的地方梳妆。 他知晓女子敏锐,便不动声色地观察——在殿前司当差,最擅长的就是监视。 却发现,女子的绣榻上,帷帐紧闭——确实应该这样,防的就是他这样的登徒子。 第159章 一波三折 梳妆台上,只放了几个盒子,简洁又干净——自从大婚后,便没见她打扮过。 裴今宴心中想:是生活不如意吧,毕竟嫁的,并非想嫁之人。 除了这些生活必须的家具外,房间内便满是书了——她竟这般喜欢看书? 他好像也很久没看书了,今天回去,得捡两本看看。 这一时间,苏明妆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之前两人曾商议过,为搪塞裴老夫人的娘家,待裴今宴可以正常回府后,打她的名号,自己处理国公府事务。 但计划不如变化,谁能想到,她和严家姐妹结怨,又要拜托裴今宴教武功。 如果这样的话,他白天点卯当差,晚上回来不仅要处理府务,还要教她练武;而她不仅推卸责任,还要麻烦人家,确实有些欺负人了。 她咬了咬唇——或者,她干脆把府务接下来?老夫人是她气病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摊子事儿,本就应该她来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是白白折腾一圈。 等等! 突然,苏明妆猛然想到了什么——姑且不说这府务到底谁来做,只说,国公府不需要表小姐帮忙,她们就要走了,那她还怎么一雪前耻? 裴今宴见女子表情震愕,急忙问道,“怎么了?” 苏明妆咬了咬唇,对雅琴等人道,“你们都出去,王嬷嬷自己留下便可。” “是,小姐。”几名丫鬟离开。 很快,房间里便只有苏明妆、裴今宴,和王嬷嬷了。 王嬷嬷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悄悄挪步,到了房门那边,尽可能让小姐和安国公相处一下。 确实,她们刚入国公府,被裴二夫人等人刁难,她对国公府的人没有好印象。 但经过这两个月的接触,她发现,裴老夫人温柔纯善、裴二夫人恩怨分明,便是这安国公也是洁身自好、明辨是非之人,她是希望小姐能放弃和离,与安国公重归于好的。 从她一个过来人的角度看,安国公这般好的年轻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尤其是裴家人不纳妾这个好作风,离开裴家,去哪还能找到这般用情专一的男子? 倒不是说,全天下只有姓裴的不纳妾,但毕竟专一的男子如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也许以后找不到呢? 还有,苏夫人也不愿小姐和离,为这事儿,周嬷嬷没少和她说,让她多劝着小姐。 另一边。 见没了人,裴今宴沉声问道,“苏小姐,你想到了什么难题?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苏明妆抬眼看去,表情僵硬,“之前你说过,待你能每日回府后,就把表妹送走,是这样吗?” “是。”裴今宴知道,她在郁闷什么了。 苏明妆侧过头,凝着眉,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 裴今宴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理解你心情,但她们两个是什么人,哪怕你接触的时间短,也应该了解。她们不会安生,留下就是祸害。” 苏明妆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就这么做吧,你何时和她们说?” “一会就去说,今天晚上就让她们走。” 苏明妆心中憋闷至极,小声抱怨,“既然决定让她们走,为何刚刚还说教我武艺?莫不是拿我寻开心?” 她的声音不大,但他还是听清了。 裴今宴心中焦急,却不会哄人,此时略显慌乱,“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刚刚……确实是忘记了!我在宫中接到门房消息,说你受伤,便着急赶回来。 回来后,又一直为你解答如何提升武艺,甚至都把带你练什么想好,确实忽略了其他。我发誓,没戏耍你!” 苏明妆抿了抿唇,瓷白面庞,还带着闷气神色。 裴今宴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总不能因为比武,把表妹留下吧? 那两人留下,准没好事! 裴今宴放下手,试探着问道,“要不然这样,我先把她们送走,你按照原计划练武。等你练成了,我再找个机会把她们叫来?或者,我直接带你去严府也行。” 苏明妆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摇了摇头,“不用,你送她们走吧。” 刚刚融洽的气氛,好似一下子又回到从前,甚至比之前的气氛更为僵持。 “或者……” 没等他说完,苏明妆便道,“王嬷嬷,送客。” 一旁王嬷嬷也是无奈地叹息——哎,真是一波三折,刚刚明明还好好的,谁知道一转眼变成这样? “国公爷,请吧。” 裴今宴轻声问道,“那你……还学武艺吗?” 苏明妆忍着身上疼痛,把软塌另一端的医书捡了回来,无精打采地翻看,声音也闷闷,“再说吧,不送。” “……” 人家两次送客,裴今宴也不好意思再厚脸皮逗留,只能先离开了。 很快,人走了。 王嬷嬷回了来,来到小姐身旁,看着病恹恹地小姐,有一下没一下地翻书,叹了口气,“小姐,其实……奴婢认为国公爷的提议不错。先把她们送走,等您练好了,再把她们召回来。 奴婢没练过武,但奴婢认为,这练武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得练上几个月呢。她们不在也正好,您踏踏实实地慢慢练,这样学得才扎实。” 苏明妆低声道,“嬷嬷你说得对,其实就我个人来说,倒是没那么强的好胜心。只是她们一直在我面前说武官多么大公无私、文官多么贪生怕死,我一想到苏家男儿兢兢业业为官,却被她一个学了几天武、没上过战场的黄毛丫头侮辱,我心有不甘罢了。算了……就这样吧。” 王嬷嬷听得很是心酸,恨不得直接冲过去,和那两个贱人拼命! …… 一炷香的时间后。 雅琴突然匆匆入内,站在门旁小声道,“小姐,您休息了吗?” “没有,什么事?”苏明妆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翻着书。 一本医书,已经翻到最后一页。 只是因为心情不佳,看得并不仔细,草草翻过。 “回小姐,国公爷回来了,说有急事找您说。国公爷怕您不见他,还专门叮嘱,让奴婢转达说,表小姐不肯走,非要赖在国公府。” 苏明妆一愣,惊愕地抬起头,“她们不走了?快让裴将军进来!” 第160章 女人这么难哄吗? 见国公爷回来,王嬷嬷狠狠松了口气,之后又觉得好笑——从前她恨不得严家姐妹立刻消失,谁能想到,现在又庆幸她们留下来,还真是世事难料。 很快,裴今宴进了房间,一张冷峻的脸,表情复杂,难以用言语描述。 相对来说,苏明妆的态度就很直白了——愉悦、欢心。 哪怕面颊还肿着,做一些动作便扯得脸疼,唇角依旧勾起,“裴将军,请坐。” 裴今宴见女子的笑颜,心中烦闷,竟荡然无存——是啊,有何烦闷?她开心,不就行了? 刚刚裴今宴坐的椅子,已被王嬷嬷搬了回去,见王嬷嬷又要去搬,裴今宴紧走两步过去,率先拿到椅子,“我自己来。” 说完,便轻轻松松地提起那沉重的红木椅,搬到了刚刚的位置,坐了下去。 王嬷嬷眼神欣慰,之后悄悄回到房门口,把位置留给这一对璧人。 苏明妆焦急问,“怎么个情况?听说,她们不肯走?” 裴今宴苦笑,“是,我刚去了一趟鹤鸣院,告诉她们,我差事结束,你忙的望江楼也告一段落,我们可以自己处理府务,不需她们,她们却不肯走,说要留下陪母亲。” 苏明妆芙蓉面上难掩笑意,“之后,你答应她们了?” 裴今宴无奈地冷哼一声,“没有,我说再想想,所以来你这了。” 如果面前不是裴今宴,而是兄长的话,苏明妆早就跳下去,抱着对方胳膊撒娇了, 可惜他不是,所以也只能思索如何在不撒娇的情况下,央求成功。 “那裴将军有何打算?” “打算听你的。” 苏明妆思考片刻,之后故作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裴将军息怒,听我慢慢给您分析。您想啊,如果白天您入宫当差,我时不时忙望江楼和版印坊之事;晚上您指导我武艺、教我练武,我们确实没时间管理府务,其实表小姐留下,对我们是有帮助的。” 女子声音清脆若铃,听在裴今宴耳中叮叮当当,好似美妙乐律。 伴随着乐律,脑海中竟也仿佛浮现画面——傍晚,他从宫中回来,先去陪了母亲一会,再教她练武……不自觉生出一些憧憬之意。 但…… 裴今宴凝眉,解释道,“你有所不知,你们雁声院并未受影响,但府里其他人,却被她们频繁折磨,我怕继续交给他们,府里的人受不了。” 苏明妆了然地点了点头,嘟囔道,“倒是个问题。” 之后,扭头对门旁的王嬷嬷道,“嬷嬷,您有什么办法,既让表小姐干活,又不让表小姐兴风作浪吗?” 裴今宴,“……”还有这种方法? 王嬷嬷严肃下来,陷入沉思,随后眸色一亮,快步走过来,“小姐,倒是有个法子。” 裴今宴——还真有!? 苏明妆惊喜,“什么好法子,快说说看。” 王嬷嬷道,“奴婢从前听说,一些不好相处的恶婆婆,便让新媳做家事,但每做一件事,管事婆子都要请示那恶婆婆,换句话说,新媳光干活、却无实权,奴婢觉得,可以用这个法子。” 苏明妆噗嗤一笑,伸手一指穿着官服、威风凛凛的某人,“你是说,让裴将军当恶婆婆,表小姐当新媳妇?” “……”裴今宴。 王嬷嬷也憋着笑,“对,每天白天,要求表小姐把前一天的账目对了、合了,但进账和出账的对牌却不能放她们那,而是放知春院刘嬷嬷那。 正常来说,这一府运作都是按部就班,没什么太大变故,表小姐只要确定账目没问题就行。一旦发现有问题,就告诉刘嬷嬷,左右国公爷每天晚上都要去知春院一趟。 待国公爷决定后,刘嬷嬷拿着对牌执行,这样,表小姐就只能干活,没有实权了。一旦她们没有实权,对国公府管事下人们也得客客气气,否则没人给她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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