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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欺负,还有夫人勤奋好学,她们以为夫人和老夫人一样,都太过善良。 她们还曾偷偷担心过——主母不立、家院不宁,一位温柔善良的老夫人就算了,如果再来个温柔善良的夫人,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夫人却是个厉害的,真是太好了! 她们夫人国色天香、腰缠万贯、勤奋好学,该和善的时候,比菩萨还和善;该狠厉的时候,比杀神还狠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们都不信有这般完美的夫人! 苏明妆又冷冷看了一眼,“你们请回吧。” 严绮澜如何肯走? 她强挤笑容,语调殷勤道,“哦对了,我想起来,我们来本有一件事,后来见下人们阻拦,太过焦急硬闯,所以给忘了。” 之后语调可怜兮兮,“姑母,我们是来学军医术的,其实我与妹妹早就想学了,但父亲却说,只有姑母您当初跟着祖母学了,书都被您带国公府,所以我们才一直未学到军医术的。” 一旁的严傲萱一愣——什么?学军医术?她们明明是听说苏明妆来了,生怕苏明妆说她们坏话,着急赶来。 严氏也是一愣,惊喜地看去,“你们要学?真的吗?” 这军医术是严家的发迹之术,严氏自然希望有自家后人愿意学! 严绮澜见姑母态度,就知道这步棋,走对了——姑母不是喜欢好学的人吗?苏明妆能用“好学”来讨好姑母,她们自然也能用“好学”来讨好姑母。 而且之前父亲曾说过,姑母委婉表示,希望严家子女能学军医术,只是他们不愿意学罢了。 想到这,严绮澜又继续道,“真的,实际上不仅我与傲萱想学,大哥、二哥和四弟也想学,只是他们学武太忙,又考虑到姑母身子不好,所以不想劳累姑母。 原本我们姐妹也不敢劳累姑母,但见表嫂都来劳累姑母了,这才敢来求学的。” 其话外音是:她们担心姑母身体,不忍心给姑母增加负担;而苏明妆这个儿媳却忍心给公婆增加负担,表面好学、实则不孝! 局势大逆转,众人齐齐为夫人捏了一把汗。 苏明妆也是心中大叫不好!她竟忘了裴老夫人的愿望,便是严家人能学军医术! 她倒不是鸠占鹊巢,卑鄙到不让她们学自家的东西,如果她们真心想学,她自是为裴老夫人高兴的, 但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严家姐妹学医术是假,借机靠近老夫人、与她争宠是真。 ……她也不是怕争宠,而是……她们靠近了老夫人,岂不是增加了麻烦? 她突然想见裴今宴,现在就想见! 她想向裴今宴道歉……昨天是她幼稚了,竟还希望和严家姐妹比武,为文官证明、为文官抱不平,她真是太天真!面子有那么重要吗?她今天晚上要怎么面对裴今宴? 第166章 给裴今宴写信 众人发现夫人双眉紧皱、表情僵硬,心中哀叹不已——夫人的路,怎么这么坎坷啊?明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为何跑出个表小姐? 严氏也发现小姑娘脸色不对,她思忖片刻,低声道,“苏小姐,我会更认真教你。” 苏明妆急忙调整表情,小声回答,“老夫人您误会了,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有严家子弟愿意学军医术,晚辈替您高兴!只是担心……” 她看向严家姐妹。 却见严绮澜已经被妹妹焦急地叫到房间角落,两人好像说着什么。 苏明妆便收回视线,将声音压到最小,“也许晚辈有恶意揣测他人之嫌,但晚辈不认为表小姐是真心想学军医术,她们只是想找机会靠近老夫人,增加博弈筹码……当然,晚辈也没想霸占老夫人,而是担心老夫人的身体……她们若经常刺激您,您的身体怎么办?” 严氏听见,也陷入沉默。 外人都明白的道理,她如何不明白? 对于侄女的品性,她如何看不透?但……那是她抱在怀里一点点长大的孩子,她还记得两人出生时的可爱模样,还记得两人牙牙学语叫姑母……她因为没有女儿,还曾经偷偷把她们当女儿疼过。 也许因为多年感情,让她忍不住忽略判断。 但……一想到把她们赶走,她还是于心不忍,况且祖父最大的愿望,便是军医术在严家不失传。 严氏越想越悲,红了眼圈…… 苏明妆见老夫人流眼泪,也是心乱如麻,安慰道,“老夫人别伤心,晚辈不是不让您教她们,是希望您心里有个准备,心情别太受影响。” 严氏用帕子擦了擦泪,笑着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心里想着:她真是没用啊,这么大的年纪,竟让一个孩子操心。 苏明妆心里想:她能放心就怪了,如果按照预示之梦,再过几个月,老夫人就要香消玉殒。 不过,这回她给老夫人服用了九转回春丹,老夫人应该不会轻易死,最起码在近一年不会死。 想到这,苏明妆又道,“但老夫人您能答应晚辈一件事吗?” 严氏正愧疚着,急忙答道,“当然,苏小姐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定会去做!” 苏明妆面色严肃认真,“听婶母说,老夫人您擅长枪法,从今天开始的五天,您每天耍两套枪法行吗?五天以后,每天耍五套。” 从前她不懂锻炼的重要性,这几日她看了医书,才明白! 锻炼可使气血畅行。心主血脉,动则气行,血无壅滞,脉道通利,则心之功能得以强。 可增心肺之力。动则呼吸促而心肺奋,久则心肺之气盛,心之运血、肺之主气,皆得增益。 还可舒情志,这一点极其重要——心主神明,情志畅则心宁。运动之际,气血和而神悦,心之神明得安。 故,常运动者,心脏得其养,寿亦增焉。 老夫人需要的,不正是这个? 严氏本忧郁的脸色,僵了一下——她也学医,如何不懂?但她确实是不喜欢练武,从前有薇薇磨着她练,她尚且咬牙坚持。自,后来分家,薇薇不在,她便不练了。 是啊……确实需要练了,她这“懒惰”的成年人,被一个孩子这般教育,实在是汗颜。 前几日,她还跑到校场,装模作样地指点人家……她连练武都不练,哪有那脸皮指导人家? 严氏咬了咬唇,心中暗暗决定——她不能让她的“好徒弟”失望,她一定要努力练武! 想到这,严氏郑重道,“我答应你,就这么定了,以后我每日练武让丫鬟监督,练完后,让丫鬟去雁声院报告给你。” 苏明妆哭笑不得,刚要拒绝,但转念一想——不行!不能好面子,只要目的达成,稍微尴尬点也无妨。 想到这,苏明妆小声答应了声,“好。” 同一时间,另一边。 严傲萱把姐姐拽到了角落,焦急道,“姐,你刚刚疯了?学什么军医术啊?难道你不知道严家的规矩,要杀鸡的!” 严绮澜也才猛地想起来,脸色白了白,但马上反驳,“你才疯了,难道你看不出姑母喜欢好学之人?那苏明妆能学军医术争宠,为何我们不能?我们就这么把表哥拱手让给她?杀个鸡又算什么?” 严傲萱心中道——怎么又“我们”了?表哥不是你自己的吗?怎么,有好事就你自己来;有坏事就我们一起遭殃? 从前不受罪时,窝囊气也就受了,但现在要杀鸡,她如何愿意? 便小声道,“姐,表哥只有一人,也只能是姐的,你学军医术讨好姑母是应该,妹妹我就不用了。要不然这样,你留下学军医术,我先回家,你看行吗?” 严绮澜见妹妹要跑,心中大叫不好,急中生智道,“过几天裴二夫人就回来了,你忘了表哥还有个堂弟吗?裴今酌公子文韬武略、俊美外表,可不比表哥差,你确定不留下来?” “……”严傲萱动摇了。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姑母和裴二夫人感情是公认的好,你若被姑母喜欢,不就是被裴二夫人喜欢?只要裴二夫人定下婚事,裴今酌不就是你的了?” “……”严傲萱突然觉得,杀鸡也没那么恶心了。 就这样,姐妹两人定下来学军医术,只是,两人得提前学杀鸡。 不同于苏明妆自己跑到厨房学,她们没人教,只能让老夫人亲自教,所以今日苏明妆的学习,也到此结束。 …… 苏明妆匆匆回到雁声院,心情越来越糟——那两姐妹极有可能用老夫人威胁裴今宴,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回屋子,顾不上洗个手,在丫鬟的疑惑下,直接冲到桌前,掏出纸笔开始写信。 写完后,让雅琴秘密送到门房,让门房送去宫里——她知道,门房有给裴今宴秘密送消息的任务。 一个时辰后。 殿前司衙门。 这封信,成功送到了裴今宴手中。 裴今宴拿到信,眼底满是阴郁——因为每次突然收信,都是坏事,要么是母亲发病,要么是表妹闯祸。 但当他打开信封,看见纸上的娟秀小楷时,瞳孔震动,头脑懵了一下…… 第167章 他兴奋了许久,甚至夜半难寐 他不用看署名便猜到,信是谁写的。 更何况信是国公府送来,除非是母亲亲笔信,不然不可能有其他女子给他写信。 即便有人逾越地写,门房也不会送……门房肯送,只有一人。 裴今宴离开衙门门口,找了个空地,迫不及待地看了也起来—— 『将军: 展信安。 冒昧致信,望未叨扰。 府内突发紧急之事,不得不向您禀报。 今晨,我前往知春院学习医术,表小姐却突然闯入。 我担忧老夫人被惊扰,便与表小姐争辩,试图威吓她们,以免她们下次再硬闯知春院。 未料,严大小姐竟称她们也是来学医术。 老夫人闻之大喜,毕竟老夫人一直以来的夙愿,便是严家医术能有严家后人承袭。 我亦为老夫人感到开心,然而却有顾虑 —— 若表小姐真的学习医术,定会时常接触老夫人,最后恐会以老夫人要挟将军您。 因此,我斗胆提出一个略有冒犯的提议,欲与将军商议:最近一段时间,将军莫要回府。您可以住在官邸,亦可寻一家客栈。若一时找不到合适之处,可住在望江楼三楼,我会让钱掌柜在那里为您安置一个房间。 如此一来,只要您不回府,表小姐找不到您,她们便无法拿老夫人作为要挟的工具。 老夫人见严家医术有后人承袭,心生喜悦,也许对病情有所助益。 另有一事:当初因一些口角,我欲将表小姐留下比武,如今想来,实乃幼稚可笑。 可惜恶果却由您和老夫人承受,我深感愧疚!在此,我向将军郑重道歉。若日后有机会,定当当面再次郑重致歉。 不过将军放心,我会全力保护好老夫人,不让她被表小姐刺激,但愿能弥补我的罪过。 因今日情况特殊,我已交代家丁在宫门外,等您回信。』 裴今宴仔仔细细地看完了信,心头喜悦逐渐转为凝重。 倒不是因为女子口中的“突发事故”,而是女子的自责,让他心中难受。 他想马上回府,当面告诉她:错不在她,而且当时表妹要留下,也不是她留,而是她们赖着不走,与她无关。 但姑且不说这些日子频频早退回府,有违纪律,只说……女子信中表示,最近不让他回去。 但他想回去。 他答应了教她练武,怎么能不回去? 昨天晚上,因为此事,他兴奋了许久,甚至夜半难寐,自己跑到英武院去转了一圈,看那些练功的器物是否有损坏、是否缺失。 若损坏,得找人修缮;若缺失,得命人购买。 谁知,今天竟得到消息说,不能回去了。 心中失落,如何言出? 他平复了后一会心情,之后回到桌前,拿出纸笔,把信又重新看了一遍,才奋笔疾书: 『信件已收悉,现回复如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期望她们留下比武,以雪前耻,然彼时我已拒绝。 我前往鹤鸣院严令她们离去,奈何她们执意不肯,故而她们的去留与你毫无干系,你切莫自责。 关于表妹学习军医术一事,诚如你所言,此乃母亲夙愿,这般看来并非坏事,唯愿能对母亲病情有所助益。 至于我是否回府这一问题 —— 你的提议确有几分道理,她们目标在我,若我回去,她们定会以母亲相要挟;我若不回,她们亦无计可施。 然而,我既已答应教你武艺,又怎能食言?食言之后,我又如何心安? 何况,她们留下实乃天意,这便说明天意欲让你与她们比武,私以为应当顺应天意。 所以,亦有一提议:我每日戌时初翻墙至英武院,教授你武艺约一个时辰,戌时末离开,暂且借宿于朋友家一段时间,不知你意下如何?』 写完后,裴今宴又检查一遍。 其实他还有一些话想写,但觉得大男子絮絮叨叨没有风度,便尽量言简意赅。 检查无误后,放入信封,封住。 他出了大堂,找到勤务侍卫,将信交给侍卫,让侍卫把信交给宫门外的国公府家丁。 侍卫拿了信,便去送了。 裴今宴回来后,思考片刻,又拿出了纸笔,写个纸条给霍跃,无论是行文还是笔迹,都没有之前那般刻意端正,写得龙飞凤舞。 大意是,最近几天不方便回府,想住在霍跃独居的小院子。 之后找到宫内来回递信的侍卫,让其送信去了。 一切办妥后,便回到桌前,准备继续做收尾的工作。 然而, 脑子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去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灌下去,强迫自己冷静——这才勉强进入状态,开始继续办差。 一炷香的时间后。 霍跃的回信很快送了过来,裴今宴从侍卫手中接过,随手打开。 但他本以为顺理成章的事情,却出了问题——霍跃两个弟弟最近在他那,比较挤,不方便再招待他了。同时霍跃还追问他,发生了什么,怎么不能回府。 裴今宴看完信,便把信撕碎扔纸篓里,压根就没有给好友回信的意思。 他思索着:霍跃那去不了,难道真要住客栈? 客栈鱼龙混杂,他不是很喜欢。 或者如苏小姐所说,去望江楼?但望江楼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他一个东家经常跑去,会给下面的人造成压力,他自是不想。 坐回桌前,无心办公,双手搓着太阳穴,开始苦恼。 …… 另一边。 雁声院。 苏明妆接到了裴今宴的回信。 当信纸从信封中抽出、展开,瞬间铁画银钩的字体映入眼帘,龙威虎震,仿佛直接在她眼前上演一幕金戈铁马。 她有些懵——漂亮字体,她见了不少,不说别的,光父亲的字体,便经常有人拿去临摹。 还有家中兄弟,也都是才名兼备。 尤其大哥,状元出身,无论是读书还是写字,都为一流。 却第一次看见这样磅礴气势的字体,这就是……武将吗?难怪梦中,他后面打了那么多胜仗,光这一幅字,便与凡人不同。 苏明妆感慨了一下,便没再继续,而是开始看信的内容。 看完后凝眉——他还要教她武艺? 实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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