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徐刻去了趟卫生间,用冷水醒了醒神,这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期待,却也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太过期待。 在徐刻看来,从他收下那块手表开始,“交易”正式结束了。 今天是第七天了,纪柏臣应该不会再联系他了。 令徐刻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收到了纪柏臣发来的消息。难过的是,他竟然能从“晚上十点”这四个字里听出语调。 充斥着命令、凉薄的语调。 徐刻犹豫再三,打车去了,还顺路给纪柏臣买了个礼物。 现在是十一点多,大部分的店铺都关门了,徐刻找了好久,最终提着一套茶具到了纪柏臣给的地址。 纪柏臣在郊外的私宅远离城市喧闹,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周围散发着清新的土壤味,徐刻一下车整个人都心旷神怡的。 出租车走后,徐刻摁了门铃,等待期间看见落地庄园旁边还有个博物馆,再旁边有一家咖啡书屋,但现在都关门了。 徐刻等待了十分钟,一位四十多岁的管家撑着把伞来开门,“您就是徐先生吧?” “嗯。”徐刻点头。 管家打开门,给徐刻递了把伞,将徐刻带到别墅门口顿住,“二楼左转有个书房,纪先生在里面看书。纪先生不留人过夜,我先走了。” 管家撑着伞走了。 徐刻好一会才回神,不留人过夜…… 徐刻仰头看了看绵绵细雨的黑夜,这里地处偏僻,又下了雨,他哪打得到车? 第10章 休克 徐刻把雨伞放在别墅外,推门进去。别墅里的装潢十分现代化,内饰以黑白灰三简色为主,墙顶一体,线条利落,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一眼看见花园,视野开阔,简洁舒适。 通往二楼的楼梯是旋转式的,檀木扶梯,极具艺术感。 徐刻很快就找到了书房的位置,他敲了敲门,书房里声音低沉冰冷:“进。” 纪柏臣正坐书房里练字,徐刻走近一看,纪柏臣的字大气磅礴,笔锋凌厉,自成气象。 徐刻看得认真。 直到纪柏臣放下毛笔,用手帕擦了擦手,嗓音凉薄,“你迟到了。” “今晚中部城市雷雨绕飞,延误了两个小时。”徐刻那套茶具放在纪柏臣面前,“茶具,送你的。” 这套茶具是冰种玉瓷泥塑的,瓷器店铺的老板关了门正在练字喝茶,徐刻一眼就相中了这套茶具,敲了半天的门,一番游说才将这茶具买来的。 虽不是什么大师之作,也远比不上纪柏臣送的手表与西装昂贵,但胜在漂亮、精巧。 纪柏臣“嗯”了一声,目光睨向徐刻手腕,并未看见他送的手表,“不喜欢?” “太贵,舍不得带。” 纪柏臣哂笑一声,目光抬至徐刻脖颈,成年人之间的交流不需要太多的话,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徐刻能默契地读懂纪柏臣的心思。 纪柏臣穿着黑色西装,内衬是深灰色的马甲。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修长的腿比办公桌还要高上几寸,他单手解开锁骨处的衬衣扣子,动作斯文。 纪柏臣衣不解带,姿态尊贵,常以衣冠楚楚的形象做禽兽至极的事。 仿佛对他来说,徐刻只是他例行看病的“医生”,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 他大手揽住徐刻的腰,翡翠扳指隔着薄薄的衬衣,硌着徐刻的后腰。 纪柏臣低头正要亲吻,徐刻抬起头,与纪柏臣视线相碰,他目光冷绝地摁住纪柏臣的唇。 “我要回去了。” 徐刻的这个回去,是“交易结束”的意思。 纪柏臣的眉头一蹙。 “麻烦纪先生送我回去,这打不到车。” “徐刻,你在让易感期的Alpha送你回家。” “我也可以自己开车回去,如果您愿意把车暂时借我的话。” 徐刻的语气坚决冰冷,与昨晚可怜巴巴说着自己很乖,会难过的徐刻简直是天差地别。 徐刻知道,纪柏臣不是个会勉强的人。他要是想走,纪柏臣不会挽留他。果不其然,纪柏臣拉开抽屉,一排的车钥匙呈在徐刻眼前,意思是让徐刻挑。 徐刻选了辆在这些车里,相对来说低调便宜的保时捷。纪柏臣说了车库的位置,没送徐刻。 徐刻说,明天把车开回来还给纪柏臣。 “送你了。”纪柏臣语气寡淡,眼皮都没抬地提起毛笔继续练字,冷静程度一点也不像是处于易感期的Alpha。 徐刻拿着车钥匙走了。 雨刮器机械式的清除着落在车前玻璃上的雨丝,徐刻一路开到主城区,整个人仍处于一个发懵的状态。 汽车汇入中心区的主路,前方红色尾灯成排,徐刻心里说不尽的烦躁。 纪柏臣要怎么度过易感期?会注射抑制剂吗?还是找其他Beta解决?徐刻不知道,他从离开时就把手机声音调到了最大,结果是:他没收到纪柏臣的一条消息。 车即将从拥堵的主干路离开,他手机响了,徐刻接起电话,声音沙哑,“喂……” “徐刻,你现在在哪呢?”电话那头是纪临川的声音。 他刚托关系问了京航的人,徐刻的航班已经落地了,同事去聚餐了,徐刻没去,他想约徐刻。 “怎么了?” “我刚在练击剑,现在正巧饿了,你在城区吗?没睡的话赏脸出来吃点呗?我来接你。” 徐刻沉思片刻,“不用,你地址发我。” 徐刻收到地址后调转了车头,开到半路忽然想起这车是纪柏臣的,于是就近找了停车场停车。 正准备打车过去,纪临川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徐刻……不好意思啊,今晚可能没法一起吃夜宵了。我小叔他有点不舒服,我得去看一下。我们改天约成吗?”纪临川的声音里满是歉意。 徐刻在听见纪柏臣名字的那一刻僵住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好……好。” 纪柏臣处于易感期,无法注射抑制剂,无法从Omega身上得到抚慰,只能依靠Beta勉强度过易感期。 想爬上纪柏臣床的Beta数不胜数,徐刻的离开无疑是腾位。 徐刻冷静下来才觉得后悔,他带着财产公证书,翻了整整十个小时,才找到纪柏臣秘书联系方式,好不容易得到了接近纪柏臣的机会…… 就为了试探自己对纪柏臣而言有几分特殊性,就这么就走了。 他明明知道纪柏臣处于易感期,还以纪柏臣的生命验证……他到底在做什么? 徐刻的脸色越来越白,浑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似的,单手扶着墙壁,堪堪站稳脚跟,最后还是手机铃声将他勉强唤回神。 纪柏臣秘书打来的电话,秘书语气焦急:“徐先生,您在哪?” “街、街上。” 徐刻声音发虚,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挫折。 秘书无暇顾及太多,尊敬道:“协议上的内容将因七天内您没有与纪总结婚而作废,我本不该再来打扰您。但现在情况特殊,纪总身体出现了状况。我谨代表纪家想与徐先生签订长期合作关系,徐先生愿意吗?” 秘书把话说得又好听又漂亮,徐刻如吞刀般吞咽着唾沫,缓慢地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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