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有所思道:“六扇门搬迁,御真府占据通政坊,还加固坊墙,修建望楼……” “如此动静,下面到底有什么……” 嘎吱! “谁?!” 丘辰义心中一惊,从腰间抽出判官笔,身形一矮,躲在墙下。 他故意没扫院中积雪,凡有生人进入,踩雪声便难以掩饰。 至于躲在墙下,则是怕杀生教追来,隔着窗户对他施展术法。 院外,响起个低沉的声音: “崔铁嘴让我来救人。” 丘辰义眼睛一亮,连忙打开门。 只见院外雪地上站着一人,黑袍鬼面,腰间还挂着骷髅头。 月夜下,宛如幽魂降临。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丘辰义小心拱手道:“可是太岁仙师?” “人在哪?” 张彪点了点头,也不废话。 丘辰义连忙抬手,“就在屋内,快请进。” 张彪在其带领下进屋,只见梁秋月躺在床上,浑身阴冷,气若游丝,脸上就像刷了层白漆。 灵视之眼运转,信息顿时涌上: 梁秋月(凡) 1、京城将门之女,为报父仇,暗中追查杀生教。 2、生性坚毅,胆识过人,善用长枪,身法超绝。 3、若为男儿身,当仗剑行天下…… 4、身中杀生教神术:夺魂,生魂坠入灵界,危在旦夕…… 夺魂咒,多半是那许灵虚所为。 落到灵界了? 张彪眉头一皱,对着丘辰义开口道:“我要施法救人,你在外面守护,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好!” 丘辰义知事态紧急,也只得收起好奇心,拎着判官笔守在门外。 张彪这才从腰间皮囊中,取出小半截醒神草。 醒神草有解咒解迷魂、蛊毒之功,虽制成丹药效果更好,但生吃同样有作用。 张彪看了看周围,见房内没有碗筷,便直接扔到嘴里嚼了嚼,随后塞进梁秋月口中。 毕竟是二品的灵草,许灵虚的夺魂咒也才一品,刚刚服下,便有一股股黑气伴着白霜,从梁秋月身躯中向外蔓延。 张彪这才盘膝而坐,将傩面疆梁带在头上,纵身一跃…… …… 我死了么? 梁秋月双手抱膝坐在地上。 她眼神迷茫看着周围。 之前还在丘辰义家中,但那里已彻底腐朽,布满霉斑,好似经过无穷岁月。 而周围五尺之外,全是黑暗。 她转了几圈,偶然碰到一个亡魂,本想问路,却见其七孔流血,吓得转身就跑。 昏头昏脑,也不知到了何方。 周围已一片黑暗,只能看到脚下半尺土地,好似天地间只有一人。 刺骨的阴寒,令她脑袋逐渐麻木。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真冷啊…… 梁秋月缓缓闭上了眼睛。 身后,黑雾涌动,一双惨白手掌搭上了她的双肩…… 第91章 风雪道别离 《疆梁书·论魂》:活人魂魄,谓之生魂。 一缕先天精魄未散,阳魂蕴含生机,所以常被妖魔鬼怪觊觎。 强悍的鬼神,如巫神庙鬼婆,可吸收阳魂生机与先天精魄,修炼壮大。 而普通厉鬼,也会被特殊生魂所吸引,怀着怨恨,害人性命。 …… 寒霜顺着鬼手蔓延, 梁秋月的生魂逐渐被冻结…… 咻! 就在这时,两道黑芒呼啸而来,直接击中鬼手。 伴着凄厉惨嚎声,一道道黑线,顺着那惨白手臂开始蔓延。 梁秋月一个激灵醒转过来,虚弱的扭头观望,但见一浑身惨白,七孔流血的男子,被一道道黑线分割,化为碎片消散。 啪嗒! 沥青状的粘稠液体掉落。 随后,黑暗中出现一个青铜傩面,猛虎獠牙,口衔长蛇,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又是什么恶鬼…… 梁秋月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已看到房梁。 她缓缓转头,只见张彪已换了太岁面具,起身来到床边。 “进来吧。” 张彪一声招呼,丘辰义推门而入,望着床上苏醒的梁秋月,惊喜道:“仙师果然术法玄妙。” “多谢仙师……” 梁秋月用虚弱的声音道歉,又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激动,挣扎着想要起身,“我查到了,害我父亲的术士,与李佳相识,他们都是杀生教的人……咳咳!” 话说的太急,被口中醒神草呛到。 “咽下去,那是解药。” 梁秋月正要吐出,听得张彪之言,连忙咽下,只觉腹中一道清凉之气升起。 虽依旧虚弱,脑子却清醒许多。 张彪这才开口道:“李佳是谁?” “是李府二公子。” 一旁的丘辰义连忙说道:“此人在李府中很是低调,于太平坊开了间青楼,整日厮混,被外人视为纨绔。” “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工部侍郎李桧和其长子李茂所吸引,却不知这李佳才有问题。” “我等也是追查楚世元,才发现其中蹊跷。” 李府…… 张彪听罢,若有所思。 他当时追杀萧三,发现活芝彘,就猜测李府与术士有关,不过当时只以为是炼制什么丹药。 毕竟玉京城中,那些深宅大院的龌龊事多了。但现在想来,当时遮掩此事的,正是金吾卫统领楚世元。 想到这儿,他低声询问道:“你还查到了什么?” 梁秋月摇头道:“我当时在房顶,听得不太清楚,只知他们在谈论玉京城地道,还有仙师你。” “我?” 张彪提起了警惕,“他们说什么?” 梁秋月虚弱道:“他们猜测你是某个对头,要用计诱出围杀,还有什么七十二煞会入京……” “我也是听到这里,气息不稳才被发现。” “有劳了。” 张彪点头,心中暗自庆幸。 看来杀生教只是怀疑,但这帮家伙可不会顾及什么仙师名头,哪怕杀错也无所谓。 想到这儿,他心中也涌上杀机。 上次与其左护法许灵虚一战,便知此人睚眦必报,看来要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儿,他对着梁秋月沉声道:“你中了术法,又生魂受损,至少要静养半月,才不会损了根基。” “此事你别管了,那名术士的人头,由我来割!” 说罢,就要拱手告辞。 丘辰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连忙开口道:“太岁仙师,杀生教势大,不如与在下合作,调集人马,将其连根拔除!” 张彪扭头冷声道:“李家的靠山是李贵人,说白了就是皇帝,即便知道其与杀生教勾结,又如何保证赵冕会追究此事?” “仙师所言极是。” 丘辰义连忙拍了个马屁。 他混迹官场多年,当然知道此事不好办,只是想找个借口与张彪搭上线,说不定能拜其为师。 想到这儿,丘辰义的神情越发恭敬,“在下也有些人脉关系,敬佩仙师侠义,若有差遣,绝无二话。” 张彪自是不知此人所想,眼神微动开口道:“杀生教的事随后再说,倒是有个麻烦,需立刻解决。” 说罢,将骸骨营与将军冢的情报大致一提,“那赫连兆大将军,如今已化作尸鬼,操控黑凶护法,若其出世,玉京城便有大难临头!” “尸鬼?” 丘辰义听着头皮发麻,“大劫当前,真是群魔乱舞,此时在下会尽快禀告皇上。” 说着,小心问道:“仙师,那地道下到底有什么?” 张彪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此事很快便不是秘密,那下面有龙尸所生肉芝,按火罗教所说,乃神飨。” “赵冕已计划依照其秘法,培养修士部队,壮大御真府。” 丘辰义听罢,眼神变得激动,“此事……真的能成?” “我哪知道?!” 张彪冷笑道:“反正这法子有些邪门,修行路上,好处越多风险越大。” 他已看出丘辰义所想,好心提醒一句,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张彪离去的背影,丘辰义若有所思,陷入沉默。 床上,梁秋月开口道:“你莫非想要参与此事?我觉得仙师所言没错,其中怕是隐患不少。” 丘辰义微微摇头,“看看再说,若真有风险,只能另想他法。”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梁秋月开口道:“当年学艺时,我便瞧出你看似和善,实则心性冷漠,追查杀生教,多半也是为了了解修行之事吧……” 丘辰义摇头笑道:“秋月放心,即便杀生教有术法,我也没有兴趣。” “再说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大梁朝可以栖身。” 梁秋月恍然大悟, “你要投靠宗门?” 丘辰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道:“仙师说你要静养,我这就去通知梁福。” 没多久,一辆马车载着梁秋月离去,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望着远去的马车,丘辰义喃喃道:“宗门可没那么好进呀,总要有个投名状,才有把握……” …… 翌日,再次天降大雪。 南城城门外,一排马车载满物资,于风雪中矗立,骡马嘶鸣,锦旗招展,赫然写着“天地”二字。 长庚道人抚须开口道:“师弟,你总算愿担些责任了。” “那是。” 崔老道点头道:“眼下世道变了,总要提前做些准备,危难之际方显我本事。” 他表面豪迈,心中实则在哀叹。 若非昨夜张彪亲自上门,告诫他立刻离开,免得遭了杀生教毒手,他哪舍得京城这花花世界。 长庚道人自是不知,神色凝重,低声叮嘱道:“京城局势越发不稳,各人都在找门路,这天地门怕是要散了。” “这些都是咱惊门信得过的好手弟子,你此去怀州,定要找个隐秘之地,远离纷争,方可避过大难。” “冬至之后,我也会将门主之位让出,暗中离开。” “师兄放心。” 崔老道拱了拱手。 “出发!” 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前行,逐渐消失在风雪中…… 城门另一侧,张彪带着斗笠,远远观望。 既然杀生教已怀疑“太岁”这个身份,那与之联系的崔老道变成了弱点。 一场相识,总不能连累人家。 而且他也给出了承诺,崔老道将会前往怀州建立山寨,若将来京城待不下去,他也会前往,当个供奉之类。 想到这儿,张彪转身,眼中已满是杀机,向着城中走去。 既然对方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那他只好先下狠手! …… “张兄弟,怎么样?” 来到丰邑坊,郭瓦当便满脸微笑,领着张彪四处参观。 今年气候异常,大雪提前到来,还好之前已打好地基,郭家湾匠人日夜辛劳,终于将道观修好。 这座道观很不起眼,泥墙土瓦,犹如村中小庙,总共只有一间主殿,两三间厢房。 隐藏在竹林中,再加上丰邑坊人烟稀少。若非有心寻找,还真没人会发现。 郭瓦当摇头道:“可惜时间太短,要不凭咱的手艺,定给您修的漂漂亮亮。” 张彪却很满意,“不错,我又不求香火,要那么漂亮何用?” 郭瓦当点头道:“张兄弟,随我来。” 说着带张彪进入大殿。 屠灵子的神像已经搬来,矗立在正位,被匠人们擦得干干净净。 郭瓦当领着张彪绕过大殿侧门,后面是个小卧室,打开衣柜,推开暗门,里面赫然是一间暗室。 地道入口便在此地,还用木板做着遮挡,上面铺着一层毛毡。 进入地下仓库,只见里面已经过加固,用剩余木料做了些架子。 “这条暗道可直通坊外泰合渠,若张兄弟水性好,便可穿过渠门直达城外……” “这边是你要的暗道,时间紧迫,只做了简单机关,每次出入,要搬动石条顶门……” “时间紧迫?” 张彪若有所思,“郭前辈,你们要走了?” 郭瓦当点头叹道:“今日是立冬,又逢大雪,豪门大户都要设宴庆祝,正好趁机动手。” 张彪惋惜道:“还说想趁着立冬,弄些酒水款待诸位呢。” “哈哈哈,今后有的是机会。” 郭瓦当爽朗笑道:“那人埋了不少东西,若事情成了,我郭家湾便有了起家本钱,到时张兄弟可上门做客。” 二人说着,便进入地道。 郭瓦当忽然面色一变,“咦,门怎么开了?” 第92章 生死命有数 正如郭老汉所说,机关很简陋。 就是一道石门,外侧泥土遮掩,里面洞壁凿出卡槽,不用之时,需要搬动两根石条堵门。 眼下,石条横放在地上,门也开了条小缝,阴寒之气不断溢出。 张彪眉头一皱,“有人进去了?” 郭瓦当脸色难看,“昨日连夜动手,我千叮咛,万嘱咐……嘿!” 他明显有些恼火,匆匆爬出地道,对着外面怒吼道:“看看谁不在?二柱子呢?人去哪儿了!” 有名弟子尴尬一笑,“阿爷,他说上茅厕,估计待会儿就回来了。” “上茅厕?” 郭瓦当冷笑道:“上个茅厕要下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着什么主意。” 其他弟子面面相觑,低头不语。 方才那人低声道:“阿爷,咱费了这么多功夫,帮人白干活,看看怎么了,万一有……” “闭嘴!” 郭瓦当气得不轻,见张彪出来,一脸惭愧抱拳道:“张兄弟,老头子,我看不住人,让你见笑了。” “无妨。” 张彪面色平静道:“里面黑,多半迷了路,我下去找人。” 他并不怕秘密泄露,就那密道,有舆图都能转晕,更别说还被朝廷炸的乱七八糟。 建密道,防的根本不是这些工匠。 “我也下去!” 郭老汉连忙开口,怒气冲冲道:“找到后,老汉一定好好收拾他!” 张彪无语摇头,“行。” 说罢,便转身进入大殿。 郭老汉给匠人们打了个眼色,接过一把短刀揣在腰间,紧随其后。 二人打着火把进入地道,见气氛沉默,郭瓦当便主动搭话,叹道: “张兄弟莫怪,都是同族子弟,即便他们不懂规矩,老汉我也得把人带回去,否则不好交代啊……” “郭前辈说的哪里话。” 张彪望着前方,眼神微凝,“先找人吧,若出了事,莫怪我就好……” 二人举着火把一路前行。 虽说月影还在休养,无法带路,但地下常年渗水,道路稀烂,因此顺着脚印也可追寻。 张彪边走,边留意地形。 经过朝廷一番破坏,地道中已多处坍塌,不少通道皆被堵塞。 好在还有一条通往八卦陷魂阵中心区域,看来到时要弄个暗室,免得进入灵界时被偷袭…… “二柱子!” 就在他寻思间,郭瓦当一声呼喊,快步向前奔跑。 只见名年轻人倒在地上,面色铁青,没了呼吸,旁边火把也沾水熄灭。 “二柱子,醒醒!” 郭瓦当将人扶起,顾不上尸体冰冷刺骨,又是摇晃,又是扇耳光。 张彪一看,便知此人是遇到了黑凶,摇头道:“郭前辈,节哀。” 郭瓦当抬头,面色狰狞道:“张兄弟,冒昧了,二柱子方才还活着,凶手定然没走多远,还望告知!” 张彪无奈,本想解释,却突然察觉异常,厉喝道:“这里危险,先出去再说。” 二人迅速离开,刚回到密道口,便听得阴风大作,喊杀声不断。 郭瓦当听得脸色都变了。 他再迟钝,也已察觉不妙。 张彪沉声道:“凶手便是这玩意儿,因其中牵扯过多,没有事先告知,还望前辈见谅。” 郭瓦当面色阴晴不定,咬了咬牙,“是这二柱子贪心,不怨他人。” 说是不怨,哪可能…… 张彪也无话可说,同郭瓦当一起,将二柱子尸体抬上大殿。 匠人们见状,顿时一阵大乱。 “怎么回事?” “谁害的!” 有人怒气冲冲,大声询问。 “都闭嘴!” 郭瓦当一声厉喝止住众人,随后拱手道:“张兄弟,我等另有要事,就不多留了,多谢你此番收留之恩。” 说罢,便带着众人,收拾好家当快步离开,消失在风雪中…… “这事闹得。” 张彪无奈,他虽没说骸骨营之事,但已多次提醒危险,没想还是弄出事端。 本来关系还处的不错。 他微微摇头,也懒得多想。 安贞坊那边已经有些乱,世道艰难,铤而走险者众多。 昨日趁他不在,便有外坊偷儿在附近游荡,幸好被陈海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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